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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乱拍一气。等我两被那闪光灯弄得晕头转向的回家睡了一晚之后,第二天的当地
报纸铺天盖地都是我和我妈的头版照片。标题清一色都是“贫困母女善心以德报怨,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因为此乌龙事件,我第一次在全校周一升旗朝会上被校长点名表扬。那时我还不
明白虚名如浮云的道理,很得意洋洋的虚荣了一把,并信誓旦旦的在记者采访时发言
说:我要竭尽所能帮助比我更困难的家庭,不记利益,不求回报。结果回家被老妈揍
了个半死,我那助学金就彻底打了水漂。
后来考上大学,顶着贫困生的头衔又莫名其妙得了些资助,加上学校减免的学费
和每次都有惊无险的奖学金,总算是混完了本科。本想赶紧找个工作缓和一下家里的
情况,可偏偏又遇上金融海啸,我一学经济的,到哪儿哪儿不待见。在求职路上沉浮
了几个月都不见天日,最后老爸一咬牙,“考得上公费就读研去吧,总比飘着好。”
于是我也一跺脚,还真混了个公费线。现在想想,要那时候就铁了心找工作,就不会
有机会淌苏唯和于青这趟浑水,但也就遇不上林墨淙,到底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我现在才知道,恋爱原来是这么个感觉。不是我在这边要死要活,他在那边辗转
反侧,而应该是要死要活一块,辗转反侧也要一块。我跟苏唯,就算曾经果然两情相
悦了,也只是在各自的时空哀叹着各自的命运,从没有过交集。但我跟林墨淙却是一
种从未体验过的相处,我可以感觉到他就在我旁边,尽管我们每天做着不一样的事情
,但却迈着一样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的奔走在发展的道路上。我很享受这样的默契
,能让我感觉到我俩的感情像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一般的飞速前进。
另一个让我觉得顺风顺水的原因,就是我与刘觅的相处总算逐步迈入老吾老以及
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阶段。虽然他到目前为止都不叫我一声老师,整天只叫
姓,还总发不准后鼻音,把我姓都给改了:“陈,我想吃点心”、“陈,你读段故事
”、“陈,你别说那么快”……不过看在他越来越喜欢同我讲话,且小模样实在俊俏
粉嫩的份上,我也就忍了。
妖孽基本不怎么在家,要不是林墨淙言之凿凿的告诉我刘觅是她儿子,我真要以
为这就是寄宿在她们家的小孩罢了。就算有几个时候在家,也都是等待林墨淙的到来
。虽然我总是试图以外国宽泛的贞洁观念来看待他们俩之间的往事,时时安慰自己那
就是一场酒后乱性,但眼见着妖孽桃之夭夭含苞待放的样子,还是会偶尔不是滋味的
叹息一下。
我从没在林墨淙面前提起过我对妖孽的感想,谁又没点过去呢?而且苏唯给我打
过几个电话,虽然我从来没有接过,但总觉得有点底气不足。要算起旧账,我可能比
林墨淙罪孽更大些。人好歹早就表明了非我不追的态度,我却还迟疑了那么久才做半
推半就状的接纳了他,这么想起来,我都觉得自己该被拖出去枪毙个两三次。
那个遗产官司也许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林墨淙最近十分的忙碌。而我也终于
迎来了开学,除了偶尔觉得背后有人指指点点之外,我觉得那封邮件大致已经过期了
,大家开始忙碌于选课、实习、奖学金争夺大战。这个社会从来都是一代新闻胜旧闻
,这个定律在文院更是真理中的真理。
导师又提起去N大交流的事。本来老天赐我如此良机,如果我不笑纳了实在有些
说
不过去。但等我手欠的列出求学机会成本时,我就再一次无奈的认清,念书于我,从
来都不是为了做学问。为了在这个奢侈的城市里生活得下去,我把人家做学问的时间
拿去实习、家教,以及单相思的自我摧残。撞大运那个获奖报告,还是在把苏唯扔进
黑名单的那两个月,疯狂给自己找事做才拼出来的。这么想想,原来失恋还可以造就
学者。
来到这个城市的一年,我费了死劲才混了个自给自足。凭着贫困生杀出重围拿到
实习名额,公费生的一点微薄补助,以及时不时有个送上门的家教机会,让我在底层
人民中也算风生水起了。特别是最近添了刘觅这么个金馅饼,我上周还破天荒的往家
寄了点钱,我妈感动得差点没从电话里爬过来抱着我亲两口。
但要是去了N大,我又会被打回原形。虽然会给一些奖学金,但C市也不是什么省
油的地方,消费水平直逼国际化大都市,我也肯定再找不到现在这么好的实习,什么
学习进修都是乌托邦。要让我妈知道,肯定又要敲锣打鼓的去借钱,我不爱看她一边
大义凛然说没事,一边低声下气这儿求那儿拜的样子,我堵得慌。
为了坚定信念抵制诱惑,我一遍又一遍的想着林墨淙、吴妮、刘觅、钟汶……等
等等等的脸,你看我在这个城市有多么浑厚的基础,去C市遭那罪干嘛。我跟林墨淙
刚
开了个花骨朵,或许上天就是要我留下来做个辛勤的园丁护花呢?
我委婉得跟导师提出了放弃,导师沉默了一下,说:“这次的机会很好。我知道
N
大有一位很优秀的教授,虽然他的著作不多,但因为一直在国外受教,他的经济学理
论都是纯正的西方学派。上次有一个交流会我跟他聊过,也觉得受益颇多。这次我准
备把你推荐给他,跟他学习一年,我相信你的理论水平会有很大的提高。你再考虑一
下,过几天再答复我。”我硬着头皮答应了,心里对导师的错爱很是羞愧。
出门之后还在惋惜,林墨淙就打电话来:“程程,我要出差,马上就得走。这几
天你暂时不要去给Steven补习,好好呆在学校。”话说得有些急促,口气带着严肃。
我问:“出什么事了?”
林墨淙沉声说:“我已经查到那几个继承人动手脚的证据了,芊娜已经和他们翻
了脸。我担心又有上次的事情出现,所以你不要去她家,我会尽快解决赶回来的。”
我说:“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又说:“程程,答应我,不要让我担心!”
我心头一暖,说:“你放心,轻重缓急我还是知道的。你在那边也要小心,别像
上次那样挂着彩回来。”
林墨淙笑了两声,又嘱咐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我向林墨淙保证的时候绝对是实心实意,毫无半点欺瞒敷衍的意思,但就算我把
胸脯都拍肿了,也没料到会出现接下来这么个状况。
刚悠闲的吃完晚饭躺在床上,手机上有了一个陌生来电。我接起来,话筒里传来
刘觅稚嫩的声音:“陈,你今天为什么不过来?”
我说,“你妈妈没跟你说?我这段时间可能都不能过去了。”
刘觅说:“妈妈跟Kenneth走了。”Kenneth是林墨淙的英文名。虽然我知道刘觅
想表达的意思他们俩人一块出差去了,但听着还是觉得有点别捏。
我说:“刘觅,这个时候应该说,‘妈妈跟Kenneth出差去了’。”想想又问
:“
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刘觅说:“我上次从妈妈手机里找到的。”
我不禁感叹,现在小孩的智商果然是突飞猛进,我六岁那阵,还只知道扒洋娃娃
的衣服玩呢。
还没来得及夸他,刘觅又说:“我现在在XX路,你来接我。”
我吓得差点没从床上摔下去,“你一个人?跑到那儿干嘛?!”
刘觅说:“阿姨带我出来买点心,后来她不见了,我不认识路。”
我想起林墨淙的话,心里更是恐慌。要是那些人真守在妖孽家门外,那刘觅一个
小孩自己在外面……我不敢往下想,冲电话里吼:“你站在人多的地方别动,谁来也
别跟他说话,等着我!”
边出门边给刘芊娜家打电话,却没有人接。我想打给林墨淙跟他说,但按下号码
之后又放弃了。他在那边估计也正焦头烂额,知道了也鞭长莫及,只是给他添乱。而
且刘觅到现在也没事,情况也许没林墨淙说的那么严重。
我正盘算着出学校打个车,手机又响了。我慌忙接起来看,却是苏唯打过来的。
这个节骨眼上我哪儿还顾得上他,想都不想就摁了。
但冲出宿舍楼后,一个身影忽然挡道我面前。
我压根不用看脸,只瞅到那熟悉的身型,就情不自禁的颤了一下。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苏唯一脸的无奈。
我愣了愣,但随即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慌忙的推开他,说:“现
在没空跟你说,我有急事!”
手臂却被一把拉住。“好不容易堵到你了,你还想跑?我有话跟你说!”
我都快哭了:“我真有急事啊,人命关天的!”
苏唯沉吟了一下,忽然拉着我往前走。
我有些愤怒,怎么非挑这么个时候来跟我纠缠不清的。我想把他的手扯开,他却
抓得死死的。我忍不住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苏唯把我拽到一辆车前,打开车门说:“上车。”
我又愣住,他什么时候有车了?
苏唯好像看出我在想什么,淡淡的说:“单位的,我办事就开了出来。你不是有
急事吗?还不上车。”说着自己坐到驾驶座里。
我想了想,现在也不是计较前尘旧恨的时候。万一晚去一会儿,刘觅那小子真出
了什么事,我这辈子心里都不好过。于是再不犹豫,急急的坐到车上,说,“XX路。
”
路上,苏唯问:“怎么回事?弄得你这么着急。”
我说:“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赶紧开就是了。”说着又给刘觅打电话让他描述
下具体位置,他却又说不清楚。好半天才说出来在一个什么大楼前面,但汉字他又不
认识。
XX路是商业区所在,大楼多得就像牛魔王身上的虱子。我正着急要怎么找他,苏
唯忽然在旁边说:“你让他找个阿姨问那是什么楼。”
我赶紧跟刘觅说了,过了片刻,电话里传出大厦的名字。苏唯踩了一脚油门,向
那个大厦飞奔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隐藏的真相,要挖掘林律师为什么爱上程同学,可以从这里看
出一点影子。不过好像十分抽象。
大家好像不爱留言了啊,我很恐慌……说点啥吧,拍砖也好啊……我果然是找抽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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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程同学放弃交流机会的那段做了修改,我确实没说清楚啊,让大家觉得程同学是个
为了男人昏头的主儿。其实她不是啊~~~~程同学,我对不起你,修文为你伸冤……
第25章(下)
远远的看见刘觅扒着马路边的铁栏,睁着他那闪闪的大眼睛望着往来的车辆。那
样子看得还颇起劲,哪儿有半分走丢了的不安模样,根本就像个领导在检阅本市车辆
路况。
我让苏唯把车停到一边,下车朝刘觅跑过去。本想狠狠在他圆圆的小脑袋上敲一
下,让他记着下次出门要紧跟大人步伐,别到哪儿都天下无贼似的。谁知我还没下手
,他就一手扯着我的衣角,一手揉着他的眼睛,鼻音浓浓的说:“陈,我累了,想回
家。”
我瞬间又心软,高高抬起的手刀尴尬的放下来,改为在他粉嫩的脸上轻轻的掐了
一下,叹了口气:“好吧,回家。”
上车的时候,苏唯问:“这是谁家的孩子?把你弄得这么火急火燎的?”
一句“妖孽的”差点冲口而出,但看看怀中的刘觅,我再怎么无良也不能在一个
稚子面前诋毁他老母。于是我淡淡的回说:“我当家教那家人的。”
苏唯再不说话,驾着车上了高速,往刘觅他们家的别墅开去。
我问刘觅:“你妈走的时候没让你不要到处跑吗?”
刘觅无辜的说:“妈妈让我听阿姨的。”
我知道阿姨就是指他们家的佣人,“阿姨让你跟着她出来买东西了?还是你自己
非要跟出来的?”
刘觅说:“阿姨说可以让我挑糖吃,我就跟着她。”
我心里奇怪了,难道妖孽走的时候没有叮嘱佣人不要带刘觅出门么?“那你出来
怎么没有好好跟着阿姨?”
刘觅说:“我鞋带松了,人又很多,我系好了,阿姨就不见了。”
这什么佣人啊!除了关门送客,连个孩子都看不好,真不明白妖孽那么挑剔一个
人,看上那佣人啥了?
车子驶到一个极安静的路段,刘觅已经在我怀里睡着了。
车后响了两声汽笛,就从旁边斜插上来一辆轿车,显然是要超车的样子。刚超过
去,却又好像没控制好车身向旁边滑了一下,车速忽然就缓了缓。苏唯减速不及,直
直的刮上了那车的车尾。然后他一脚急刹,把车停了下来。
前面那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跑到他车后看了一眼,然后过来敲苏唯的
车窗。我忽然打了个激灵,低声对苏唯说:“别下去!”
苏唯看了我一眼,把车窗摇了下来一条缝。那男人就暴跳如雷的大吼:“你怎么
开车的?看你把我车刮成什么样子了?!”
苏唯平静的说:“我已经减速了,是你自己滑过来的。”
那男的掏出了电话拨了几个号码,然后冲着电话里嚷:“交警大队吗?我们这里
追尾了,你们赶紧让人过来看看,地点是……”
苏唯趁着这个空隙转过头跟我说:“小事故,不用担心,交警来了很快就能弄好
。”
我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却越来越觉得不安。正想叫他无论如何都不要下车,那
男人却又过来拍窗户,非要苏唯下车去看看车子损伤的情况。
我拉住苏唯的袖子,“真不对劲,别下车,等交警来了再说。”我想跟他说妖孽
那件事的前因后果,却一时不知道从哪儿说起。车外那男人又一直在暴躁的骂骂咧咧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被他的声音盖了过去。
苏唯想了想,说:“这是单位的车,撞得太厉害我也不好交代。交警还有一阵才
到,我下车去看看就回来,你在车里别动。”
我还想再出声,怀中的刘觅却醒过来,揉着眼睛问我:“陈,怎么了?”
趁我安抚刘觅,苏唯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定定的望着
苏唯,他走到两车的中间,仔细看了一阵,又跟那男人说了两句。一切好像都很正常
,就是一起常见的交通事故。
但还没等我把那颗悬着的心放下来,前面那车上忽然冲下来三个人,猛的将苏唯
死死的按在后车盖上。而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已经快步朝我这里跑来。我脑子还没反
应,手却已经立刻伸出去将车门锁得死死的。
那男人晚了一步没打开车门,又立刻转身向他自己的车跑去。我感觉身上的血一
阵阵往脑子里冲,霎时间竟慌得有些手足无措,直到苏唯的喊声忽然传进耳朵里:“
程曦,快开车走!”
苏唯已经和那三个男人扭打在一起,眼镜早就不知飞到哪儿去了,满脸是血,只
是嘴里一直在喊让我快跑。没撑住两下,他已经被那三个人打翻在地。
我赶紧爬到驾驶座上,却下不了手去发动车子。我要是跑了,苏唯怎么办?会不
会被这几个男的打死在这里?但先前那个男人抄着一根铁棍又向我冲过来,一旁的刘
觅已经缩成一团,我再不敢犹豫,哆哆嗦嗦的去点火。那车子却像跟我作对一样,怎
么都发动不了。
那男人的铁棍“嘭”一声砸在车门的玻璃上,无数的碎片顷刻间划过我的脸颊,
脖子,手臂,引出一阵阵灼热的疼痛。我根本来不及细想,下意识侧过身去将刘觅抱
在怀里。
窗外那男人扔掉铁棍,一手伸进车里抓在我的肩上,然后用力一扯,我的左袖连
着肩头的一大块布料瞬间就被撕成的碎布。我尖叫了一声,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凉
得像冰镇西瓜汁一般,身子在控制不住的抖动,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充斥着每一个细
胞。
窗外那几个男人迸发出yin邪的笑声,眼见那手又要伸进来将我拖出车外。我咬
着
牙,将刘觅死死的抱住,正想着那男人伸手进来我就咬他,却听见耳边“砰”一声闷
响,那手却没伸进来。
我慌忙抬头,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