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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转身出了厨房,阿婆飞快的轻拍心口,念了一句“菩萨保佑”。
高进再次进到屋里时,江守义已经裹得象只大粽子,老老实实滴重新趴回了炕上。一看到她,这丫便连声道歉,表示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他冤枉了“高兄”。
见他一口一个“高兄”,高进烦躁不已,咚的把漆盘搁在他跟前,恼道:“我们是好兄弟,没事。”把“好兄弟”三个字,咬得重重的,她不禁牙根痒痒。
这都几天了,这丫至今也没个说法,人前人后的都管她叫神马“高兄”。莫非他想成为刘旭第二?想到这里,她生生的打了一个冷战。
“对,我们是好兄弟,好兄弟。”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惆,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还不饿。尽管是他最爱吃的小鸡炖蘑菇,尽管他连午饭都没有吃,可是他却提不起胃口。
“高兄,那天晚上……我去给你送喜柬了。”吃了两口后,他再也忍不住了,吱吱唔唔的说道。
这是要表白了吗?心里咚登作响,高进不好意思的挠头笑道,“不好意思,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刘兄成亲,呵呵,我这个做兄弟的得包封大礼包才行。江兄,那天,我们一块儿去向刘兄讨杯喜酒喝,你意下如何?”
她竟是忘了……唔,这蘑菇快成精了吧?老得跟树皮一样。江守义悻悻的点头应道:“行,一块儿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高进有些紧张,手心全是汗。活了两辈子了,这可是头一次有人要向她表白。
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江守义没事人儿一样,低下头,专心致志的对付小鸡和蘑菇。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高进很想拿核桃夹子敲开他的头检查一下。
深吸一口气,她起身嗡声说道:“江兄,我已经跟江叔说了,说你外出执行任务,过些天才能回马场。所以,你安心在此养伤就是。我派了长安过来,他明天上午就能到。我还有事,以后再来看你。”
原来是自做多情。糗啊,太糗啦。她只想赶快找个地方藏起来。
江守义差点被饭粒呛到:“这么晚了,外面很黑……”
“没事。还有仇大哥呢。”高进快步走向门口,“罗大人专程派人通知了我。正月底,罗大人会来马场巡视,届时,他再向你讨要余下的十军棍。”
江守义的头都快埋进饭碗里了。
身后没有传来意料中的辩解,高进很是意外,不禁在门口站住了,转过身子问道:“怎么,你还是不服?”
“不不不。”他慌忙抬起头来,“我服,真的心服口服。罗大人一点儿也没有打错我。我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懂规矩,完全该打。”
高进抱着剑冷哼:“你认错历来是很快的。只可惜,知错不改,屡教屡犯。”
脸涨得通红,江守义低头扒拉着饭:“要不,高兄,我以后再犯,你就给我提个醒?”
“只怕,你那牛脾气上来了,天皇老子都拦不住。这种修身养性的事,得靠你自己。”目光落在手里的长剑上,高进把剑递给他,“这是一位朋友所赠,叫无名。从来没有人能拔出过它,安全得很。小弟现在把无名送给你,让它代替我随时监督你好了。以后,江兄要是再不知天高地厚,再不懂规矩,就用这剑头狠狠的敲自己一下脑袋。”
这次出门前,仇女侠又让她拔了一次剑。
她还是拔不出,颇为沮丧,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废材了。
仇女侠受不了她那副可怜样儿,这才实话实说。其实,这是一把很个性的玄铁剑。因不知是何人所铸,所以叫“无名”。说它有个性,是因为:其一,这把剑用料上乘,由玄铁铸造而成,通体墨黑,无半点装饰;其二,她的师父得到它后,视若珍宝,却想尽了法子也无法拔剑出鞘,一见它的真颜。
当年得知师父遇难后,扶青衣陪着仇女侠回过一趟师门。师母指导这柄剑送给了她,说,这剑是她师父生前的至爱,留给她当个念想。
纵使扶青衣见多识广,也没法拔出这把剑。所以,仇女侠严重怀疑,所谓的无名剑,其实就是一根铸成剑型的玄铁棍。
扶青衣同意了她的看法。因为凡是学剑之人,最开始用的都是没有开封的钝剑。只有学到一定的程度后,经师父允许,方可换剑,使用开了封的剑。最开始的时候,换剑,应该是为了初学者的安全着想。到后来,慢慢的就演变成了一种被师父认可的仪式。
仇女侠和高进就是一对有实无名的师徒。考虑到高进需要练手劲,于是,仇女侠就把无名剑翻出来,送给了她。
而高进哪里知道这些江湖规矩。在她看来,无名剑和一般的铁棍没有什么两样。如果不是看在仇女侠的面子上,她才不要这种沉得要死的铁棍呢。她早就看上了高老爹收藏的一柄叫云灵的软剑,准备学了几招之后,再去向高老爹讨要。而无名正好可以送给江守义,起个警醒作用。
这是一柄阔剑,长约三尺,通体墨黑,既无装饰性的纹路,也没有镶嵌任何宝石。然而,江守义却被它那种浑厚内敛的君子气质深深的吸引住了,一眼就喜欢上了它。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男人的身影,看不清脸和身形,但他却清楚的看到男人的手里拿着的正是这把剑。
“猪宝,看好了,这把剑要这样才能拔得出。”男人说罢,缓缓的拔出了长剑……
深吸一口气,他依葫芦画瓢,“刷”的拔剑出鞘。
顿时,满屋生辉,冷冽的霜华刺得高进有些睁不开眼。
“好剑”江守义爱不释手。
红姐分明是在编故事安慰自己呢高进摸着鼻子讪笑,有点眼红,也有些肉疼。可是,转念一想,她又拔不出来,只会白白的浪费一柄好剑,心里舒服多了。
江守义是从心底里喜欢这把剑,可是这是高进的佩剑,君子不夺人之美。而且,这样绝好的宝剑不是一般人能送出手的。它的前主人必定非富即贵……想到了那个帅得冒泡滴萧管事,他恶心的不行。
“嗖”的收了剑,他把剑掷还给高进,嗡声说道:“谢谢高兄的美意。君子不夺人之美,这剑,我不能要。”
好好的,这家伙生的是哪门子无名气?高进耐着性子,笑道:“这把剑我又拔不出来,在我手里和一块废铁无二。据说宝剑都是有灵性的,既然江兄能拔得出来,就表明和它有缘。宝剑赠给有缘人,江兄不要再推辞了。”说罢,好脾气的走过去,把无名剑轻轻的放在了他的身边。
第119章连升三级
第119章连升三级
有缘人江守义很喜欢这个词,心里好受多了。
瞅了瞅墨黑的无名,心里痒痒的,他强忍着拿起它的冲动,嗡声说道:“这是你的朋友赠给你的,你却转送给了我,难道你的朋友不会介意吗?”
原来是担心这个。高进笑道:“不会的,红姐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心里的疙瘩全解开了,江守义眉开眼笑的拿起剑:“其实你拔不开这把剑,是因为拔剑的方法不对。”
高进愕然反问道:“方法不对?拔剑还有方法吗?”貌似,因为孤陋寡闻,她平白的失去了一把绝世宝剑……
眼里闪烁着得意的小亮光,江守义咧嘴笑道:“高兄,你明天还会来看我吧?我一时也说不清楚,明天再告诉你。”说话间,他象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把宝剑搂进怀里。
小样儿还卖上关子了,你就得瑟罢。高进送给他两粒樟脑丸,甩袖离去。
等她的脚步声消失后,江守义趴在被窝里,抱着无名剑,乐得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上去了:“宝剑赠有缘人。有缘人,呵呵,我是有缘人。”
这是一个好兆头。于是,他决定给这把剑改个名字,从此,它就叫有缘剑,有缘千里来相会的“有缘”。
出了小店,穿着黑色夜行服的仇红缨迎上来,目光落在她空空如也的腰际,轻咦一声,问道:“剑呢,你的剑呢?”姑娘,不兴这样丢三落四滴。
高进没好气的说道:“送给里头那人了。他拔出了剑。”
仇红缨张大嘴巴,石化了。
心疼了吧本姑娘比你还要心疼高进捧着心窝子,小脸苦兮兮滴:“红组,你怎么不明说那其实是一把绝好的宝剑?害得我错把宝贝当成烧火棍送人了。”
指着店里,仇红缨结结巴巴的问道:“他,就他,真的拔出了那把剑?”
高进一头雾水,眨巴着眼睛,嗯嗯的点头。
仇红缨抚额,脸上是绝对的不相信:“怎么可能?我师父武功那么好,都拔不出来。他怎么可能拔得出来”
“他,他说是拔剑的方法不对。”高进干巴巴的回答道。汗,红姐没有骗人……
仇红缨的眼睛亮了,急急的问道:“要用什么方法?”
高进木木的摇头:“不知道。他说,明天再说”
“那剑是什么样子的?那明天我也要来……”说到这里,仇红缨嘎然而止,瞪着她,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高进心里一阵发毛:“怎么了?”
扑哧一声,仇女侠兴灾乐祸的扼腕大笑:“高进,恭喜你,终于碰上克星了。”原先她以为江家小子就是个属木头滴,现在看来,那小子一点儿也不缺心眼哩。
“走啦,快要迟到了。”某人满脸通红,一跺脚,恼羞成怒滴翻身上马,径直冲进了无边的夜幕里。
死妮子仇女侠耸耸肩,提脚跟上。
罗家庄离马场不过三十来里,黑灯瞎火的,骑马只就是一个时辰的事。但是,因为高进“顺道”去看了一下某人,她们俩就多走了一个多时辰,快马加鞭滴,总算在子时一刻之前赶到了罗家庄。
田管家早早的在庄子外面的官道上等着。看到高进她们到了,他领着两个庄丁远远的迎了上去,抱拳行礼,笑道:“大人,老太爷已经到了,请随小的来。”
“有劳田叔了。这位是仇大哥,大人知道的。”高进跳下马,抱拳谢道。
仇红缨也下马见礼。
田管家还了礼,提着袍子匆匆的引着她们进了庄子。而那两个庄丁行了礼,不声不响的牵着马跟在后头。
罗家庄是老罗头的产业。除了少数是罗家的仆从之外,绝大多数庄户是以前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他们有的本是游民,无家可归;有的离乡十几二十载,老家早就没了什么亲人;还有的是落下了残疾,又无功无名,觉得无颜回乡……总之,老罗头之所以置下这片田产,就是为了给这些老部下一个落脚的地方。也许是人老思旧的原因,这些年,每年的新春假期,他都要搬来庄里住个两三天,陪一陪这些老部下。而这些老部下对他是绝对的忠诚。所以,高进一点儿也不担心安全问题。
庄子里灯黑人静,人们早就安置了。这一路上,他们一个人也没有碰到。
田管家打着灯笼,亲自带着她们俩穿过正堂,来到了前院的东厢房前。
东厢房亮着灯。窗户上现着老罗头执卷的侧影。老头儿正在挑灯夜读哩。
“老太爷,高大人和仇义士到了。”田管家站在门廊下,轻声禀报道。
窗户上的人影晃了两下,手里的书卷放了下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点进来。”
田管家侧身站在门口,高高打起了石青色的厚棉帘:“请。”
高进她们俩抱拳谢过,鱼贯而入。
屋子不大,摆设极其简朴。临窗的炕头上摆着一只绛色粗陶碗油灯。火焰扯得老高,照得满屋桔黄。炕前沿着墙摆着两把油光发亮滴旧藤圈椅和一张小四方红漆小几。
老罗头象个普通农家的老头儿一样,穿着厚实的老蓝布棉袄棉裤,盘脚坐在炕头上。身后是两床蓝底白花的厚棉被。
她们俩上前见了礼。
“坐。”老罗头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对面。
这意思是要她们俩坐炕上。
“唔,孙儿骑马过来,出了一身的臭汗。还是坐这里好了。”见仇女侠眼底闪过一丝迟疑,高进抢先在炕前的第一把藤椅上坐了下来。
仇女侠跟着坐在了第二把藤椅上。
田管家进来上茶。
老罗头随口吩咐道:“壮子,弄个火盆进来。”
“是。”上了茶,田管家拿着朱漆托盘退了下去。
“今天看了你的计划,老夫觉得应该可行。”他回身说道,“这个王磊隐藏极深,很有可能还是个位高权重的家伙。所以,这次,一定要把他揪出来。”想起了一些往事,他的脸色陡然凝重。右手握成拳,指关节敲得身边的红漆炕几“咚咚”作响。
“是。”高进站起身,抱拳应道。
这时,门帘掀起,田管家亲自端着一个火红的火盆走了进来。默声不响的放下后,他又悄然退了出去。
老罗头接着说道:“你要的人马,明天清晨就能全部到位。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是肖义和带队吗?”高进问道。刚看到狂风的时候,她不禁想起了肖义和。这两人都长着一脸大胡子,身材魁梧,有三分相像。后来,她得知王磊并没有见过狂风之后,心里就冒出了一个点子。经过反复的琢磨和推敲,她觉得可行了,才把自己的这个钓鱼计呈报给老罗头。
“他是你的手下,自然要参与的。”老罗头的眉毛纠结的拧成了一团,“他的相貌和身形确实是有力条件,不过,你有所不知,他是东南水师出身,不但对漠北国一点儿也不了解,而且在骑兵作战方面完全是个外行。而那个王磊隐藏了这么多年,必定相当狡猾。老夫很担心肖义和无法胜任。所以,才连夜来找你商议。”
原来肖义和是海军系滴。高进看他的骑术那么好,对战马颇有研究,一直以为他是个老骑兵呢。一个不懂骑兵作战的漠北国将军……她的头有些大了。千算万算,偏偏没有想到这一层。
“其实,相貌并不是重点。如果能找到一个精通漠北国风土人情、并会说漠北国话的人,由这样的人假冒狂风才是最理想的。”想了想,高进缓缓说道。有千面女侠在,相貌就是浮云啊。
老罗头摇摇头:“给老夫二十天的时间,不要说一个这样的人,就是十个、百个,都不成问题。但是,四日后,就要会面,来不及了。”
假狂风是整个钓鱼计的关键。找不出合适的人选,这条计根本就不能成计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抓王磊一个现形哩?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听到这里,仇女侠听懂了是怎么一回事。不就是找个骗子吗?她想起了一个人,斜眼瞥着高进说道:“两位大人,草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也许他能胜任。”
“谁?”老罗头和高进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江守义啊。”仇女侠强忍着笑,说出了一个人名。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进丫头向来不是个吃素的,还不是最后栽在了这小子的手里
不等老罗头询问,高进抢先问了起来:“他知道说漠北国语?他当过骑兵?他了解漠北国?”
仇女侠摇摇头:“好像都不会。不过,草民觉得他能行。”
高进抚额:“他还不如肖义和呢。肖大人身上至少还有那么一股子煞气,他只有傻气。”
老罗头眯缝着小眼睛,哼道:“只有傻气?傻子能成为天子门生?仇义士,说说你的理由。”
仇红缨童鞋信心大涨,说道:“草民常年在江湖上行走,见过许多冒名顶替的事。也有不少人得手的。在草民看来,那些骗子无非就是凭着博闻强记、能说会道,还有擅于随机应变,才成功的蒙住了周边的人。而草民觉得江公子的记忆力很好。三天之内,应该可以记住许多有关漠北国的风土人情。而且,江公子学东西快,口才也很好,而且还有急智,应该可以胜任。”
紧锁的眉头轻舒,老罗头捋着花白胡子,不住的颌首。看样子,他是投赞成票的。
听她这么一说,高进也觉得那家伙不去卖拐,实在是太可惜了。突然想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她弱弱的说道:“可是,他,他受了伤。四天后,他怕是连炕都下不了呢。”
老罗头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才二十板子。没事的。那娃年轻,上点药,明后天就能下炕满地走了。”
于是,高进把江守义死扛着骑马的事说了出来。
老罗头气得老脸铁青,嘴巴紧抿,一个字也不想说了。那架式,如果江守义现在也呆在这屋里,老头儿会扒了他的裤子,再亲手招呼他二十大板一样。
一时间,屋里的气温骤然降低。
“草民这里有上好的伤药,能让江公子尽快好起来。”仇女侠赶紧打圆场。
老罗头一锤定音:“行,那这是就有劳仇义士了。”
心中暗喜,高进赶紧问道:“师公,江守义就是一个小小的伍长。孙儿担心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