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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太监这时给奄奄一息的侍卫又泼了一瓢冷水,弄醒了他,继续行刑,地牢重新响起回荡不息的哀嚎。
听着这如炼狱般的鬼哭狼嚎,书兰才平静下来的心瞬间又揪在了一起。
她看向小九,小九的脸色比她也好不到哪里。
两个人心惊胆战的看着被反复折磨的侍卫。
过了好久,小九才哑着嗓子有些战栗的开了口:“王爷是上过战场的人,杀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杀个人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
“死不是最可怕的,生不如死才是最可怕的。如果你胆敢将今日的事泄漏一句,王爷会有一万种法子叫你生不如死。”
他说话时目光很是坚涩,话像是说给书兰听的,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他说完,就看向了行刑架上的人,又看了书兰一眼,那目光不言而喻,如果书兰敢忤逆,她的下场就会和这个侍卫一样。
侍卫的哀嚎和小九的警告,令书兰的精神绷到了极点,被小九久久的盯视,她终于熬不住几近崩溃。小九才说出最后的重点:“什么该说、该怎么说、什么该瞒着你主子的,你都清楚了吗?”
书兰浑身发抖的点头:“奴婢清楚了。”
常言给齐少凡又用了一次安神的药物,保证她不会醒来,才走出房间,来到外面,双眼猩红的坐了下来,手情不自禁的一掌击在了茶几上。
“这一次,皇上并没有让我参与,所以我根本不知情。但玷辱娘娘的人,我敢肯定就是皇帝的安排。”
“真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泯灭人性,娘娘从前也是服侍过他的人,他怎么能用这么卑劣的行径对待娘娘?”
魏青骤然捏紧了手中的茶碗,手心传来刺痛,他才发觉茶碗竟这么被他生生捏碎。
他不动声色的将手藏进了袖子里,对常言的话,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眸里,全是凛冽的寒气。
如果不是他的声音一片黯哑,常言真以为他内心如他表面那么平静。
他低头望着慢慢遗漏的茶水,从茶几滴落,浸湿了他的衣摆,他也没有动弹,只慢慢的说到:“药的分量够吗?”
声音凉得如同窗外的风。
想到“风”,常言不由得看向窗外,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未央宫的宫殿外面也挂上了风铃,一旦风起铃响,几乎让人产生错觉,不知自己究竟是置身朝夕殿还是未央宫。
透过窗子,望着屋檐下摇曳的风铃,在灯笼朦胧的光线中时而隐匿,时而凸显。常言的心头忽然无比的动容。
原来王爷对娘娘已经情深至此。
见不到她,唯有在屋檐下挂上与她宫殿一般的风铃。
风铃响起的时候,是不是就像是思念的人就在身边?
看着王爷好似被冰冻住的黑得没有一丝光亮的眸子,常言捏紧了袖子,心里暗暗的下定了决心,皇帝心肠如此歹毒,王爷在边关十年茹毛饮血,功高劳苦是所有王爷皇子中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比拟的,皇帝竟然为了那个草包太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王爷。
明明王爷才是江山社稷的顶梁,是大魏最大的希望,可是皇帝昏聩糊涂,眼里只看到自己的私欲,根本就是一个庸君!
这样的昏君根本不值得被人尊敬,他发誓要忠心不二的追随王爷,就算王爷要娶娘娘,他也不会再阻挠半分。
他心里暗暗做了决定,心里就只剩对皇帝的不齿,以及对齐少凡的同情,声音也跟着轻了几分:“王爷放心吧,没有一天,娘娘不会醒过来。”
他心里明白,王爷是怕娘娘醒来知道自己被人玷污会承受不住,所以就让她一直睡下去。
“嗯……”魏青淡淡的嗯了一声,就再没有了声音。
这样平静的声音却让常言有些不安,看王爷始终没有对这件事发表看法,但看着王爷隐隐透着戾气的眼神,想到王爷从前的处事风格,他很担心王爷会做出什么惊天的事情来。
现在,王爷的羽翼被皇帝削去了大半,还没有绝对的把握与皇帝抗衡。若王爷一怒之下贸然做出什么,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他纠结了半晌,忍不住道:“下官觉得很奇怪,按理,王爷已经表现的很明显是在意娘娘的,皇上为什么还要让人玷辱娘娘,到底是不放心试探,还是另有其意呢?”
魏青不屑的冷笑了一下,问到:“有什么办法可以马上消除她身上的痕迹?”
看王爷仿佛已经根本不在意皇帝的所作所为的出发点,就像是心底已经作好了打算,常言越发感觉到不安。
但想到王爷的话,他又为齐少凡感到担忧起来。
皇帝这一次的做法太出乎意料,保不准他是气恼了王爷与娘娘有染,才让人玷污了娘娘泄恨。
若这身於痕不除,一旦追究起来,根本没办法保住娘娘的命。
若是皇帝以此威胁,以王爷对娘娘的在意程度,会十分被动。
常言深思着,不由得沉默下来,他开始苦思冥想解决之法,直至过了良久,忽然,他眼睛一亮,高兴的一拍大腿道:“王爷,下官想到了一个好法子可以除掉娘娘身上的於痕!”
魏青猛地抬头问到:“什么办法?”
251、不要瞒我
常言犹豫了一下,从药箱里翻出一只瓷瓶,递到他面前,说到:“这还是在阳州时,下官祖父研制的。这药有奇毒,原本是用来以毒攻毒,克制匈奴的箭毒。”
“用了此药,身上会起瘀斑,可以将娘娘身上的於痕遮盖住。到时候,皇上若问娘娘身上是怎么回事,只要说娘娘是中毒了,他也没办法了!”
魏青闻言脸上并没有露出喜色,皱眉道:“奇毒?”
常言叹了口气,默了片刻才道:“是的,若是药性不能抵消,五日之内就会毒发,浑身发痒皮肉溃烂而死。其解药极其难得,只有下官祖父能配。”
“从京都到阳州,若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一个来回至少也要七八天。但若是将娘娘送去阳州,四天能到。”
“如果皇上要用娘娘来制衡你,他一定不会让娘娘死。说不定,他还会借机让你护送娘娘去阳州,只是,若你去了,只怕再也别想回京城了。”
“……王爷,你是怎么想的呢?”
魏青握紧了茶碗,眼中很是犹豫,他望向昏暗的房内,开口问到:“你有把握在毒发之前拿到解药吗?”
常言微微挑了挑眉,轻叹了一声,深思了片刻道:“若是不出意外,能在毒发前给娘娘解毒。”
魏青想也没想,站了起来:“用吧。”
他说完,又朝外面叫道:“陈震!”
陈震很快推门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让姜海速去阳州,三天之内必须将解药带回来!”
陈震惊愕的睁大了眼,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三天时间怎能从阳州回来?但即刻他就服从了:“卑职遵命!”
他应完连忙就去了。
常言给齐少凡用了药,不到片刻,齐少凡就起了浑身瘀斑。
又观察了片刻,确定再没其他问题,魏青就让小九等几个太监将齐少凡悄悄送回了朝夕殿。
冯善要回内务府,跟小九等人一路同行,送回了齐少凡,看着朝夕殿的大门在眼前被关上,冯善这时看向小九,看了好一会才叹息的道:“你跟我来。”
小九微怔,点点头道:“是。”
两人走到湖心亭,放目四顾见没有旁人。冯善才严肃的问到:“小九,你跟我说实话,王爷是不是对绾妃娘娘有什么心思?”
小九身体轻轻一震,攥住袖口的指尖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但只是一息,他立即矢口否认:“没有的事!”
“没有?你可不要瞒我!王爷不愿意杀她,我可以理解。但是,王爷愿意为了她甘愿以身犯险,你还敢说王爷真对她没有一点心思?”
小九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汗珠,原来王爷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了。
他嘴唇有点颤,几乎想将真相和盘托出,但他还是强将想说的话语咽了回去。满脸恳切的说到:
“小九服侍了王爷这么久,王爷是万万不会起这种诛心念头的。王爷之所以待娘娘不同,只是因为谢老将军的缘故。谢老将军待王爷有恩,王爷重情重义,大人您比奴才更清楚啊!”
冯善顿时冷哼:“哼,你休要瞒我。因为谢老将军的缘故,看到娘娘被辱,王爷会如此大的反应?你可不要瞒着我,跟你主子一起犯糊涂!但凡只要有一丁点心思,就足以害死你的主子了,你想清楚了回我的话!”
小九死死咬着唇,心里左右权衡,最终还是一口咬定:“绝对没有,奴才不敢欺瞒大人!奴才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王爷对娘娘没有一星半点的心思。大人若是不信,只管去问王爷。王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实在没必要冒天下之大不韪。”
冯善听到这句话,恍惚了一下。
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是啊,他曾经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可他就是为了那个女人,亲手毁了自己的一生,将自己属于男人的尊严都舍弃,甘愿陪伴着她将这一生都埋葬在这冰冷无情的九重宫阙。
冯善闭了闭眼,长叹一声:“罢了,你既然如此肯定,我就放心了。只是希望你不要犯糊涂,真的没有瞒我。他日若是七王爷有什么闪失,你就拿你的命来见我。”
“奴才知道了。”
“你回去吧,好好服侍你主子。”
“是。”
齐少凡被放到床上躺下来,人却是昏睡不醒。
嬷嬷和初夏等人都感觉很怪异,又见书兰不让她们靠近娘娘,嬷嬷就更起疑了,质问到:“到底怎么回事?你和娘娘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书兰目光有些闪躲,极力镇定道:“嬷嬷,您别问了。娘娘今晚多喝了几杯,就醉成了这个样子。赶紧让人打水来,奴婢服侍娘娘梳洗,早点让娘娘休息吧。”
嬷嬷听来有道理,赶紧去打水。
打了水,书兰却坚持要一个人给娘娘沐浴,嬷嬷更加起了疑:“娘娘烂醉成这个样子,你一个人怎么给娘娘梳洗?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什么事了?”
“没有,奴婢是体恤嬷嬷今天独自守在宫里没能参加龙舟宴,嬷嬷,您就别多心了,您赶紧去睡觉吧。奴婢发誓,会好好服侍娘娘,今晚就奴婢负责守夜,嬷嬷您赶快走吧。”
书兰摆着一脸坦然的笑容,将嬷嬷推了出去。
嬷嬷挣脱她的手,不耐烦的说到:“行了行了,娘娘就交给你了,娘娘醉成这个样子,你可要仔细点服侍。”
“奴婢知道啦。”
嬷嬷怀疑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拉上门出去了。
门关上,书兰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她无力的垂下肩膀,脚下仿佛有千斤重。看着陷入昏睡,对周遭一无所知的娘娘,她眼圈有点红。
呆滞了好一会,她才走过去给齐少凡宽衣。衣衫解开,那肌肤上遍布的瘀斑,简直触目惊心,她几乎不敢多看。她垂下目光,眼圈就更红了。
砰的一声,门忽然被推开,嬷嬷杀了回来。看到她正在黯然垂泪,嬷嬷脸色一凛,立即快步走进来。
书兰万万没想到嬷嬷会去而复返,吓了一跳,连眼圈也顾不得擦,慌乱的扯起衣服就要将齐少凡的身子盖住。但嬷嬷却已三两步走过来,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拦住了。嬷嬷扭头往齐少凡身上一看,顿时低叫一声:“啊!娘娘她……”
252、带她去阳州
她一把扯开书兰,挤到榻前,看清了自己并非眼花,她简直吓傻了,嘴唇抑制不住的哆嗦。
短暂的呆怔,她惊痛的扑到齐少凡的身上,揭开衣衫,抬起手,颤抖的虚碰那些瘀斑。随着她眼里的惊恐越甚,她忽然整个人都摇晃起来,扭头喝到:“娘娘这是怎么了?!”
书兰再也忍不住,掩嘴痛哭:“奴婢……奴婢……”
嬷嬷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说啊,娘娘到底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你这个猪油蒙了心的东西,你还想瞒着我?要不是我多个心眼,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亏得你还有脸哭?你说,娘娘到底是怎么了?!”
书兰被打得跌坐在地,头发散乱开来。她惶恐的捂着红肿的脸颊,哭着道:“奴婢……奴婢……,娘娘……娘娘是被人害了!”
嬷嬷惊了一跳:“被人害了?被谁害了?”
“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嬷嬷将她揪起来,恨恨的又给了她一个耳光。书兰不敢还手,抱着头躲避:“奴婢是真不知道……”
嬷嬷甩了甩手,恼怒的瞪了她一眼。神情已经恢复镇定,她在榻上斜坐下来,动作麻利的给齐少凡穿衣,嘴里一边咒骂:“你是死人?你跟着服侍娘娘,娘娘被人害成这个样子,你竟然不知道。别哭了,还不上来给娘娘梳洗,咱们马上去找太医。”
书兰一听,忙不迭点头。
两人给齐少凡梳洗过,立马就去找了太医。
太医仓促的赶了过来,看到贵妃中了这样的剧毒,吓得不轻,怕担责,立即去回禀了皇上。
皇上、太后一大群人当即就赶了来。皇上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太后看过齐少凡的身子,当场就发了怒:“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娘娘是怎么会被人下毒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嬷嬷就要说,书兰连忙拉住了她,抢先说道:“娘娘今早起来就肚子痛,太医来给瞧过,开了些药吃了,娘娘好些了。到了晚上娘娘去了未央宫,后来回到宫里突然说不舒服就睡下了,直到刚才,我们来看娘娘,娘娘就成这样了……”
太后脸上露出了悲色,问太医:“可有法子救治?”
众太医都摇头:“回禀太后,贵妃中的毒,很是罕见,臣等想尽了办法,都无法给贵妃解毒……”
常言也在诸太医之列,皇帝忽然看向他:“常太医,你祖父最擅长疑难解毒,你来看看。”
常言拱了拱手,立即上来给齐少凡把脉。感受过脉象,他抬头看了皇帝一眼,两人的目光对上,皇帝眯起了眼睛,眼中的威胁与暗示之意不言而喻。
皇帝已经言明了他祖父最擅长疑难解毒,这个眼神显然就是让他开口应承他的祖父会治。
皇上的城府真的是深不可测,他做了这一处,就是要让王爷带着娘娘回边关。
他想用娘娘牵绊住王爷。
常言没有丝毫的犹豫,做出服从的态度,走上来道:“启禀皇上,微臣曾经在匈奴人身上见过这种毒,微臣的祖父确实能解……”
皇帝唇边两条紧绷的法令纹缓缓的松弛下来,开口问到:“那你可能解?”
皇帝说完,眼神又如同利刃划在他的脸上。
常言做出惭愧的样子低下腰拱了拱手,道:“微臣医术不及祖父,此毒实在复杂,微臣并不会解,只怕必须要祖父亲自来解才行。”
太后立即急道:“那还等什么,快将常老太医请回来。”
皇帝低咳了一阵,冷声开口道:“常老太医是军医,只怕走不开。况且这一去一来也耽搁时间,万一毒发,贵妃的命只怕保不住。”
太后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皇帝沉吟了片刻,冷沉沉的开口道:“不如将贵妃送去阳州,也免得路途上耽搁。”
太后惊怔的抬起头道:“这样怕是不妥吧?”
皇帝目光阴沉的说到:“人命关天,有什么不妥?来人,请七王爷过来。”
听到皇帝要请魏青来,除了常言,众人都是困惑不解。于大海很快就派了人将魏青请了过来。
他才一进门,皇帝没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立即说到:“贵妃中了剧毒,老七你最熟悉此去到阳州的路。这一路山匪颇多,旁人朕不放心,朕就派你护送贵妃去阳州,务必要让常老太医救回贵妃。”
魏青抬起视线与他对视,眼中一闪而过的煞气令皇帝眼皮子狠狠一跳,但转瞬他的眸子就归于一片平淡,他神色淡漠的问到:“何时动身。”
皇帝看他没有任何推辞,沉郁的目光舒缓下来,整个人也好似卸下了心头的重担,紧绷的身体也跟着变得轻松起来,负着手道:“人命关天,现在就动身吧。”
魏青没有任何言语,淡淡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息,这就无声的离开了。
太后还有些不放心,看到魏青这副神色,就更加觉得不妥,拍了拍皇帝轻声说到:“让老七护送绾妃合适吗?”
皇帝目光晦暗的瞧着魏青在珠帘外远去的背影,这个儿子向来不爱说废话,但刚才他在他的沉默中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让他有些不安。
他不知道是不是贵妃被玷污惹怒了他,若因此反而让他生出反心那就糟了,他也没心思和太后多说,敷衍的说到:“保住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