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犀利无情的狠话每一句都有如利刀般穿过她的心,让她忍不住发出阵阵抖颤。
「我不是!」她只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是吗?难道妳敢说在嫁给我之前,妳没有主动退了凌俊的婚?」他的一
双厉眸彷似喂了毒的箭,足以让人穿肠破肚。
元琳瞠大眼,哑了声,无从辩解。
「说,有没有?」他不肯放弃地逼问。
她闭上眼,虚弱的点了点头,任泪水不停狂泻。
「哈……这就对了。照这情况看来,妳是看哪个男人有利用价值便上他的床,
不是人尽可夫是什么?」
潞胤状似不经意地开口,语气却可恶得让元琳伤透了心。她的气力顿时像被
抽干了般,连呼吸的力气也没了。
「不──不是的!」他要怎么误会她都可以,可对于妄加之词,她绝对没有
办法接受!
「有人跟我说,你们庆元王府为了挑选金龟婿物色了好久,没想到我这么倒
霉,居然中了妳这恶毒女人的奸计。」用力抓住她的下巴,潞胤狠心地对上她
那脆弱的容颜。
「没有……我没有……」凄楚的泪如雨般飘落,眼前的他像是无情狠毒的魔
魅,可怕得让人胆寒。
「妳没有对我下药,嗯?」他淡淡一笑,眼底却激射出寒芒。
如果说一个人的目光可以将人烧成灰烬的话,那么她现在可已是死了好几百
回了!
「我……」
「有没有?别支支吾吾的!」
她苦着一张小脸,却还是只能重重的点点头。
「好,承认自己有下药,就等于承认自己是个淫秽的女人,居然对一个男人
下那种蒙汗春药,真是让我为叹为观止。」
潞胤霍地拔声大笑,每一声都足以让她心神俱碎。
「出去!」他指着外头命令。
她闭上眼,有如行尸走肉般的慢慢从他身侧绕过,缓缓踏出了他的寝宫。
她知道……他们之间是彻底的完了!
可出了房门后,她却不知该上哪儿去,潞胤说后面有荒废的院落,可她对紫
禁城根本就还不熟,真不知道他指的是哪儿。
才走到御花园,就见小翠朝她走来。「娘娘吉祥。」
「别跟我客气了,小翠。」她双目无神地说。
「您知道吗?我刚刚在前面听人说九爷回来了。这样就好,以后娘娘就不用
再独守空闺了。」小翠开心地表示。
元琳垂下眸,声音低哑的说:「我知道。」
「您知道了呀!」小翠咧开嘴,得意的笑道:「九爷是不是去看您了?您俩
从新婚后就没再见过面了,妳一定有向他聊表相思吧?」
乍听此言,她只能无助的以双手紧抱着自己,久久说不出话,唯一的反应,
就是颊上滑落的泪。
「怎么了,娘娘?」小翠这才发现她眼睛红肿,像是刚哭过。
「小翠……我想,妳还是回庆元王府吧!」想了想,元琳终于说出心底的话。
她只怕自己在宫里没了地位。连带也影响了小翠,让她受到其它宫女的奚落
与耻笑。
「什么?娘娘的意思是要赶小翠回去?」她吃了一惊,眼眶瞬间转红,「是
不是我哪儿做不好?我可以改。」
「不──不是的。」见小翠如此,元琳的心更痛了,她紧握住小翠的手,鼻
根泛酸,「是我不好,妳跟着我来这里,我却不能好好保护妳、照顾妳。」
「娘娘!」小翠摇摇头,「我不懂您的意思,再说,小翠不要娘娘保护照顾,
是我该好好服侍您呀!」
「妳知道吗?我现在被九爷赶出了寝宫。」她紧握住小翠的手,终于说出自
己的难处。
她知道,这件事若不说清楚,凭小翠对她的忠心,是绝不可能离她而去的。
「什么?」小翠瞪目结舌的望着她,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我跟他之间是没有爱、唯有恨的结合啊!原以为事隔多日,他会渐渐淡化
对我的恨,可我今天才知道,他非但没有淡化这份恨意,反而在日积月累下,
恨愈积愈多、愈堆愈高了。」
终于,元琳忍不住悲鸣出伤心的哭泣声,泪水更是控制不了的狂泻而下。
「九爷是休了您吗?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他难道忘了,你们的婚事可是由皇
上做主的呀!」小翠为她打抱不平。
「小翠,妳别乱说,他没休我的意思。」
「赶妳走不就等于休吗?」小翠不服气的道。
元琳拭了拭泪,「他只是要我搬出他的寝宫,到后面一处……一处别院。」
为了怕小翠担心,他刻意说得好听些。
「既然是这样,那小翠跟您一块儿过去。」
「不……不要……」元琳及时喊住她,「我劝妳回庆元王府,我额娘平日也
习惯妳伺候了。」
「可您更需要我。」小翠已下定决心,「娘娘,我们这就一块儿过去。」
元琳握住她的手,感激莫名,「谢谢妳,小翠。」
「快别这么说了。小姐平日待我如姊妹,一点儿架子也没有,我只是尽其本
分而已。」
小翠对元琳笑了笑,便拉住她的手,直往紫禁城的后院走去。
★☆★☆★☆
夜莺直在黑夜中低鸣爱曲,扰得元琳整夜无眠。
由于这儿贴紧着山后的狩猎场,时常会有飞鸟从天空划过的拍翅声,这现象
白天还好,可一副夜里便有些令人惊悚了。
元琳睡不着,只好披上柔质披风,走到窗外,无神的看着外头的一片漆暗。
想想初来这儿时,这里还真是又脏又乱,在她与小翠两人合力下,才将这儿
给一一整理干净。
如今已过了三个月,不但以往的颓废不见了,还让她们妆点得别具一番风情。
园里她植了些花草,后面鱼池地也养了金鲤与荷花,她还为这儿取了个写意
的名字──「水连苑」
在这儿虽过得惬意,可她是已婚的女人呀!身旁少了个男人,那感觉可真是
百般寂寥。但是,她不敢奢求什么,如果能得到他的谅解,他的一句宽容,即
便是在这儿住一辈子,她也无悔呀!
屋内的烛火颤悠悠地轻晃,终于滴蜡成泪,而她原以为早已干枯的泪水又再
一次地不争气的滑了下来。
傻傻的望着外头阑沉的寂静,直到天际露出白影,她无神的目光仍凝在外头
的景色中……
往紫禁城前方看去,辉煌的大清宫殿魏峨地耸立在深秋的晨雾中,晨曦将前
头的鹅卵石阶染上一层微亮的淡灰,看起来格外的美好。
她就这么倚在窗头,浅浅闭上眼,在迷迷糊糊中缓缓睡去。
恍恍惚惚中,她突闻外头有许多人犀锐的喊叫声,「快点……快到狩猎围场
去──快……九阿哥在那儿等着呢!」
九阿哥?是不是潞胤怎么了?
于是她赶紧起身,跟着那些声响追出了水涟苑。
「发生什么事了?」元琳开口问道。
「呃……原来是琳娘娘!」有人遂道:「是这样的,九爷昨儿半夜因为睡不
着,所以去狩猎场夜狩。」
「夜狩?」元琳诧异的道:「大半夜的什么都看不到,这有什么好狩猎的?」
「就是因为这样,九爷才说要趁夜训练自己的狩猎技巧,可也不知怎么的,
狩猎围场今晚却出现了三只豹!」
「豹!」元琳的心惊然一紧,随即又追问:「他……潞胤现在怎么了?快告
诉我啊!」
「这……」
见那侍卫吞吞吐吐的,她又忙不迭地问:「到底是什么?你们就快说吧!」
「那三只豹异常凶狠,听说将九爷咬伤了,我们现在就是要过去看看。」一
位侍卫又道。
「不!」元琳掩住小脸,哭得肝肠寸断。
「娘娘,您保重呀!我得赶紧跟过去瞧瞧了。」
「等等,我跟你一块去。」说完,元琳便随着这些侍卫们往狩猎围场走去。
这一路上他们走得好快,她几次差点被他们甩下,但她仍强制自己加快脚步,
非要跟上不可。到了目的地后,她早已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见她累成这样,侍卫们只好说:「娘娘,您累了,还是在这儿休息一会好了。」
「不,我哪有心情休息呢?」她心情慌乱地说。
「可是……」他们为难地看着元琳。
紫禁城内哪个人不知道潞胤和元琳之间的仇怨?潞胤更经常当着他们的面告
诫他们,说他无论何时都不想和琳娘娘碰面,完全将她当成心底最大的仇敌。
所以,他们也不敢将琳娘娘带进狩猎围场,倘若让潞胤阿哥瞧见了,那他们
项上人头可不保啊!
「我真的很担心他,求求你们你们让我进去好吗?」眼见已有一群人先走了
进去,元琳更是冲动的想尾随进去。
几个侍卫见她如此哀求,于是心一软,便道:「好吧!那么娘娘就随我们来,
不过可别说是我们答应的。」
「好,我会说是我偷偷跟来的。」元琳立刻对他们点头微笑,和他们一块进
入狩猎围场。
进去之后,迂回地绕了几个弯,她终于看见坐在树下、急息紊乱的潞胤。
她顾不了一切地朝他飞奔过去,神情紧张的跪在他脚前,急切地问:「妳到
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被豹所伤呢?」
潞胤没料到她会来,目光突然变得狠厉,彷佛要射出火苗般。「妳来这儿做
什么?我有叫妳来吗?」
一方面他恨死了这个女人,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自己这副狼狈样被她看见。
不知道这女人看他躺在这儿动弹不得,心里头是不是得意万分?
「我……我是担心你,所以特地来看看你。」望着他那鄙夷的目光,元琳的
心便揪得好紧。
「哼!少在我面前装可怜,妳这些把戏我已经看腻了,请你滚出我的视线。」
潞胤目光冷冷地望着她,嘴边的笑容只能用「诡魅」来形容,让元琳心底渐
起骇意。
突然,她的眼角余光扫到他脚上一个大伤口,看样子应该是被黑豹所咬的!
「天,你受伤了!」她看得心惊胆战,心疼的泪水凄然淌下,于是赶紧对一
旁侍卫说:「你们怎么还不快将九阿哥送医呢?」
「禀娘娘,九爷的伤是不能──」
「混帐!谁要你们喊她娘娘来着?我之前说的话你们全当耳边风吗?」潞胤
的腿疼得发麻,因此脾气更为火爆。
他的话虽然让元琳感到无比伤痛,但是看他因激愤而使腿部血液流得更快的
表情,心口顿时一麻。
「拜托,你别动啊!如果你真恨我、气我,也别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我看了
真的好──」突见他脸上猝变的表情,她只好闭上嘴,紧张地盯着他大腿上的
伤口,「别再生气了,求求你。」
那可怕的溃烂真让她看得于心不忍,让她整颗心像提到喉间般的难受,若非
一旁的人都说他的伤势不能动,她还真想为他先行止血呢!
不久,谷御医来了,大伙也全让至一旁,好让他可以方便诊治。
当谷御医的手心刚触及他的大腿时,不禁皱起了眉。
潞胤看出他面有难色,于是凝着嗓问:「谷御医,究竟是怎么了?你老实说
吧!」
「这……这伤势……可能难医了。」知道潞胤向来不喜欢旁人欺瞒,谷御医
也只好诚实说道。
「怎么说?尽管说清楚。」潞胤深吸了一口气,「你放心,我承受得住任何
结果。」
「是这样的。」谷御医再仔细诊察了下伤口,又道:「由于伤到了脚筋,可
能要有好长一段时间无法行走。」
「是好一阵子无法行走,还是一辈子不能走?」潞胤上半身猛一抬起,伸手
抓住他的手腕,「别再吞吞吐吐,也别瞒我,这样反而会激怒我,你知道吗?」
「是……是一辈子不能走了……」
谷御医此话一出,潞胤的手便这么一松,潭身虚脱似的软了下来,呆若木鸡。
「九爷!」大伙儿顿时也傻了,根本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我看,我还是先为您止血吧!」谷御医开启随身携带的药箱,打算赶紧将
他的伤口包扎好。
「别碰我,你滚──滚得远远的!」
潞胤彷似发了狂般,将所有人全往外一堆,心情更是浮躁得几乎要昏厥了般,
让人看了心底好疼。
「潞胤,千万别这样,你的伤口还是要包扎一下的。」元琳着实不忍见他这
样。再怎么说他也是她的丈夫,她绝不能弃之不顾。
「妳滚──妳这个婊子就会讨晦气,滚──」他的眼神蓄满了仇恨,一张俊
脸乌云密布,表情中的赤焰久久不褪!
潞胤当着众人的面侮辱元琳,可她并不恨他,因为她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可
是比要他上断头台还痛苦。
「你若真要骂我才觉得舒服,那你就骂吧!」她转向谷御医,「请你替九阿
哥疗伤,你该知道延误了医治时机,后果便会不堪设想。」
「是,娘娘。」
于是,谷御医便拿出药粉洒上他的伤口,而后欲为他包扎。
「滚!我不要包,反正它已经废了不是吗?」潞胤大吼大叫,硬是不肯就范。
「你们快压住他呀!」元琳见他不停乱动,谷御医根本没办法处理他的伤势,
于是便对在场的侍卫道:「我以琳娘娘的身分命令你们。」
「是。」一群侍卫立刻上前压住潞胤妄动的身驱,好让谷御医好好的为他上
药。
就这么的,大伙在手忙脚乱之下为潞胤包扎好了伤口,并同心协力的将他扛
回寝宫。
经过这件事,谷御医不禁要对元琳刮目相看了。「娘娘,您刚才处理得很好,
若不是您的坚持,我看九阿哥的那条腿会被他的傲气给误了。」
「这么说……他的腿还有救啰?」聪明的元琳一听便听出他话中有话。
「对。」他笑着点头。
「那您刚才为何说没救了呢?」她心头一跃。
「因为这种伤很难医,若非有过人的恒心,否则是不会成功的,而且……」
他停顿了会儿,又道:「而且得牺牲一个人的骨血,您是个最亲的人,不知
您可愿意?」
「您的意思是?」骨血!这是什么医理呢?
「这是我前阵子向一位来自波斯国的大夫学来的,他们的土方医理虽然很诡
异,但是却意外的有效。」谷御医言之凿凿的道。
「好,无论是哪方面的医术,只要能医好潞胤,要做什么牺牲我都愿意,只
是该……该怎么做呢?」她好奇地问。
「是这样的。九阿哥既是伤了腿,听那位波斯国的大夫说,只要挖取他至亲
之人的骨末,再和着血喝下,喝上七七四十九天,这样就能治愈了。」谷御医
说道。
「骨和血?」元琳吃了一惊。
「娘娘可愿意?」谷御医望着她,想了想又道:「至亲之人除了您,就剩皇
上和皇后娘娘,倘若您不肯,那也只好──」
「不,不要告诉皇上他们,就由我来吧!您放心,我绝不后悔。」救自己的
丈夫是天经地义,她又怎能逃避。
「可是,臣并不敢保证会成功,倘若失败了……」
「没关系,我有心理准备。」元琳突地蹙起眉,「这件事还请谷御医替我保
密,我不想让他知道。」
「为什么?」这可是化解他俩怨恨的最佳方法呀!
「他恨我,我担心在他知道这骨血是我的之后,会拒绝试用这办法。」她强
忍着泪道。
「这……嗯!我懂。」
谷御医不禁为这个温柔的娘娘感到心疼。不知她与九阿哥之间发生了什么问
题,为何九阿哥要用如此残酷与严厉的语气对待善解人意的她呢?
唉!但愿他们之间的误解能赶紧消除,否则还真是苦了琳娘娘。
楼采凝《轻薄儿》
第六章
自从潞胤伤了腿之后,悦儿公主听说他将永远残废,怕他就此缠上她,吓得
连夜赶回了俄牙国。
她的不告而别还真是令潞胤怒火飞扬,火爆脾气也因此烧得更旺。
该死的女人,全天下的女人全都该死!
那天之所以天未亮便上山与黑豹恶斗,完全是悦儿成天吵着要穿豹履,他被
烦得受不了,所以才上山抓豹抽皮。
哪知道那天山上居然来了三只黑豹,他是应接不暇才会发生这种意外。可悦
儿居然不知内疚,反而一转身就溜了,他还真是宠错了人!
可如今他这双腿已残的废人,有谁愿意让他宠呢?
女人……除了虚荣之外,还会什么?
潞胤怒眉高耸,脑海里突然划过元琳的身影。
这阵子她也躲起来了吗?哼!贱人就是贱人!
「来人啊!」他突地拔声一喊,让外头候着的小太监小连子吓了一跳。
因为这阵子潞胤几乎是足不出户,成天在房里摔东西泄恨,甚至不曾叫唤过
他们,今天不知有什么事啊!
「九爷,您有何吩咐?」小连子战战兢兢地问。
「去把琳娘娘给我叫来。」他沉着嗓冷哼。
「什么?琳娘娘?」小连子愣了下。
「就是她,还不快点儿叫她过来!」潞胤冷着声,嘴角挂着狠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