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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飞缓缓踱出来,“萍水相逢,得仁兄请客,倒是无以为报。”
蛇头故作爽快道:“兄台说的哪里话来,一点小钱算得了什么。只要兄台肯加入我们……”
“我不会加入你们。”单飞摇头道:“我想请问一件事。”
“你还得寸进尺了?”有人忍不住喝道。
蛇头一摆手,止住了手下,“兄台若问,我要是知晓,绝不隐瞒,就当交个朋友了。”
单飞看了蛇头片刻,“我想问问洛阳城内曹家所在?”
“你找曹家做什么?”蛇头谨慎道。
“我有点儿单飞的线索想要告诉他们。”单飞道。他本想悄然的过洛阳去邙山,寻河道入潜艇,不再过多理会旁的事情,可他知道曹家这些年一直辛苦的找他,如何会故作不知?
众人哗然,呼啦啦的将单飞围在其中。蛇头愕然道:“这个……这个……”他倒不想瞎猫捉了个死耗子,居然撞到有线索的人,可这线索是人家的……
“仁兄放心好了。”单飞看出蛇头的担忧,微笑道:“赏钱我一文不要,至于他们会给你多少,我倒不能确定。”
众人不由心中画魂,暗想这人是不是傻,天下还有这般便宜的好事?
蛇头却想就算线索有误,最多不过挨顿呵斥,自己这种人挨的骂还少吗?可若线索是真的呢,那可绝对是一笔大买卖!他权衡利弊,转瞬拿定了主意道:“好,难得兄台这般痛快,我带你去。”顿了片刻,蛇头软语相商道:“还请兄台言出有信。我等有了好处,定和兄台对半来分。”
众人簇拥着单飞,怕他跑了般跟随蛇头前行。蛇头绕街走巷,走了约莫柱香的功夫,来到一间大铺之前。
那铺面的周围人头涌动,单飞一见,倒感觉这些人不像是领赏,而是出了什么事情。黄豆眼突然一拍脑门道:“老大,今天初几?”
“怎么?”蛇头望着前方的人群,皱眉反问道。
“曹将军这几年一直在做着大善事,每到初一和十五,他们都会免费的发放粥饭,特别穷苦的人还能领点钱粮度日。”黄豆眼寻思道:“前面这么热闹,是不是在发东西呢?”
“今日才初八,要分粥还远,不然我何以带你们去吃付钱的稀粥?”蛇头皱眉道。
“那他们在前面在做什么?”有人问道。
“你又不是没带眼睛,不会自己看看?”蛇头只想着一会儿见到曹家的人如何讨点自己和手下的酬劳,单飞说的好听,可知人知面难知心,一会儿这小子若是翻脸不认账的话,自己岂非白忙乎一场?
他话才落,就听“呼呼”几声响,数道人影从那人群顶上飞出,重重的落在众人身前不远。
蛇头等人骇了一跳,慌忙散到一旁。
那几人摔的不轻,落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爬不起来。
一人从散开的人群中大踏步的走了出来,一直到了那被摔出的几人的面前。那人虽是脸有菜色、身材消瘦,骨子里却着实有股剽悍之气。
蛇头这帮人见到那人这般威势,不由再退,黄豆眼嘀咕道:“老大,怎么回事?这人是哪个?”
“他是曹将军的人。”蛇头压低了声音道:“此人叫做赵一羽,是曹将军手下少有的高手,负责照看曹将军在洛阳的场子。”
他这般说话时,不由向单飞看了眼,就见单飞神思悠悠,不知在想着什么。
赵一羽立在那被摔出的几人面前,沉声喝道:“曹将军决定初八亦开始发粥,救济洛阳城还吃不上饭的穷苦百姓……”
黄豆眼几人双眼放光,窃窃私语道:“初八,原来又多了顿吃白饭的机会,大家都记下了。”
赵一羽又道:“这本是一件大善事。偏偏你们这帮人有手有脚、吃人饭不拉人屎,你们浑水摸鱼的吃几口闲饭也就算了,居然还欺凌弱小的夺取他人的口粮。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你们家里没有妇孺老小吗?”
那些围观的百姓都是纷纷点头,对那被摔的几人指指点点,证明赵一羽所言不差。
那被摔的几人微有愧色,挣扎站了起来,抱头鼠窜的逃了。
赵一羽并不追赶,只是扬声喝道:“这次放你们这些好吃懒做之辈一马,下次被我撞见,拆了你们的骨头!”
他说话间,凌厉的目光从蛇头等人身上扫过。众人无不惴惴,那几个要记住初八日子的人更是头都不敢抬起。
赵一羽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去,蓦地顿在当场。
风暖鸟声细,日高车马喧。
赵一羽立在喧嚷的街市上,本是剽悍的身躯突然像发冷打摆子一样,抖了片刻,他霍然回头望去。
他扭头如此之快,众人几乎听得到他脖颈骨的脆响。
蛇头见赵一羽圆睁双眼的向他们的方向望来,都是骇了一跳,只以为赵一羽一口怒气不出,转瞬就要发在他们的身上。
赵一羽双目瞪起,几乎和牛眼仿佛。他脸上先是惊愕,后是惊喜,下一刻的功夫,失声叫道:“单老大,是……是……是……你?”
他嘴唇哆嗦不已,蓦地一个纵身就到了单飞的身前,双手抓住了单飞的手腕,眼中已有泪花道:“单老大,真的是你?!”
单飞望着昔日的兄弟,神色亦是唏嘘,半晌终道:“是我!一羽,别来无恙!”蛇头只知道眼前这人是曹洪的手下,他如何认不出这本是黑山军出生入死的兄弟?
黄龙青角雷公凤,白骑浮云一羽轻。赵一羽本是张飞燕手下众多高手之一,当年黄龙、白骑、浮云等人背叛黑山军,赵一羽一帮人却因为单飞出手救援绝处逢生,对单飞早就心服口服的当作亲人一般。
赵一羽突然怪叫一声,一巴掌击在自己的脸上。他出手如此之重,脸上立即留下了五条红痕,可他仍不知痛般的大叫,“有点疼,是真的,是真的。单老大回来了,单老大回来了!”
他狂叫声中眼中已然泪下,死死的抓住单飞的手腕始终不放。
蛇头等人大是畏惧,一时间不知道眼前这汉子是不是疯了,不由离二人更远一些。
半晌,赵一羽心情稍有平缓,盯着单飞不放,只怕他会凭空消失一样,“单老大,你先容我做一件事情?”
单飞见兄弟激动如此,亦是心中感慨,他微笑点头,却不知道赵一羽要做什么。
赵一羽从怀中掏出个竹筒,用力的向天空上抛去,竹筒箭一般的升空,空中“砰”的爆炸开来,着实震耳欲聋,响彻洛阳。
下一刻的功夫,天空更有红光明亮,四散而落,煞是耀眼夺目。
单飞知道这是石来等人研造出来的传信筒,知道赵一羽是在招呼兄弟,扬了下眉头道:“飞羽,我只想告诉你们,我还在,你们不用费心悬赏万金再找我了。我很快就要走的。”
蛇头一时间还没有将单老大和那个很值钱的单飞联系起来,可听单飞这话,蛇头失声道:“我的娘啊……”
黄豆眼一旁忙道:“老大,你娘怎么了?”
“什么?”赵一羽并没有留意到蛇头等人,听单飞要走,紧紧抓住了单飞的手腕,急声道:“单老大,你不能走,你绝对不能走!你不知道这几年我们都在记挂着你,飞燕大哥知道你生死难断,人在邺城始终郁郁难欢,他一见兄弟们回到邺城,第一句话就是问是否有你的消息……”
单飞神色唏嘘。
赵一羽继续道:“还有田堡主,这几年身体不好了,但只要见到飞燕大哥,必定要聊起你来。我都数不清田堡主几次落泪了,他一直说不知道临死前还能不能见你一面!他说如果死前能知道你的消息,哪怕立即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单飞想起田元凯的苍迈,一时无言。
“还有……还有……很多很多人,一直都是惦念着你。单老大,你知道吗,曹洪将军本是铁公鸡一样,但为了你,真的肯和兄弟们凑钱找你。我们这两年生意好了很多,黑山军十数万父老听说要找你,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这里初一十五发放粥粮,固然是做个大善事,可也是曹小姐为了找你而做的主张……”
第945节 有才
赵一羽说的极快,旁人一时间听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单飞却听的清楚他人在众妙之门时,这些人为了寻找他一直做着不懈的努力。可他们哪怕再找,终究还是见不到他。当初单鹏蓦地将他送回,他还是一时惊错,可得知这些事情后,他终于明白了单鹏的明断。
单鹏知道他有牵挂,亦知道这里才是他的家。
赵一羽仍旧说个不停,“单老大,我们虽是伤心,不过曹小姐只怕比我们伤心百倍。她真是个好女子,只在人后暗自落泪,哭过之后却是第一个提出来要找你。她说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你的下落,这才在洛阳、许都、邺城等地广放钱粮,一方面为你祈福,亦希望借助各方的百姓探寻你的消息。不然以曹将军的性子,如何会这般……出血?”
他说到最后稍微压低了声音,看单飞仍在,知道自己不是做梦,赵一羽喜不自胜道:“单老大,你不能走,你一定不能走。你看我糊涂了,看到你后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来,先到铺中去坐坐。”
他只怕单飞不应,几乎硬扯着单飞向前走去。
单飞笑笑,不再拒绝兄弟的盛意拳拳。
黄豆眼那帮人早就看得目瞪口呆,蛇头却终于回过神来,不由叫道:“单老大?”见单飞回头望来,蛇头鼓起勇气道:“咱们说过的那事儿?”
赵一羽皱下眉头,他的一双眼颇为老辣,如何看不出蛇头这些人的不入流?适才他的一番告诫,本来也有警告蛇头这些人的意思,听蛇头居然认识单飞,赵一羽倒有些意外,不敢怠慢道:“单老大,这是……”
单飞笑道:“我和他们是偶遇,是听他们提及,才知道你们一直在找我。说起来,他们也是帮了点儿忙的。”
蛇头喜出望外,忙道:“单老大客气了。”他已经想到眼前这个单老大多半就是曹家要找的那个厨子,虽不知道这个厨子为何会让许多人牵挂,可有发财的机会,他自然不想错过。
赵一羽立即客气了许多,“原来如此,几位朋友里面请。”他一摆手,带众人入了那铺中。
街市那铺面倒是极大,不过也是极为寒简。单飞跟随赵一羽入了大堂,感觉此间倒和黑山军以往住的地方很是类似。
赵一羽见单飞打量着周围,搔头笑道:“单老大,洛阳初兴,我们这里除了储粮的地方用心些,其余的地方都是例行节俭,只求能将物资用到最有用的地方。你看你来了,我这儿连茶水都没有准备。”
单飞笑道:“你若能备出茶水,我倒不敢前来找你了。”
赵一羽先是一怔,随即明白单飞是在调侃,“兄弟再是不成器,如何会有点儿位置后就连单老大都不认呢?单老大,黑山军十数万的百姓,都是仗着你的大恩,这才能过上如今的好日子,若是知道你回转……”
他话音未落,院门“砰”的声响,随即有两个人窜进来。那两人身法如风,转瞬就要撞在厅堂外站着的蛇头身上。
蛇头无法躲避,几乎骇得跌倒。
不想其中一个头发微黄之人一伸手,已将他稳稳的送到一旁。另外一个老头看起来七老八十,可身形却如落叶般轻飘飘的落在堂中,低喝道:“一羽,为何传出最紧急的讯号?究竟有什么要紧的……”
那老者话未说完,目光已定定落在单飞身上,不过片刻,一步就到了单飞的面前,惊喜道:“单老大?”
蛇头那帮人见状惊异难言,实在难想这个老头一声老大叫的这般自然而然。
另外那头发微黄之人亦是叫道:“单老大!”他虽不如那老者般亲热,可亦是喜悦难言的模样。
单飞认识这二人正是孙轻和雷公,亦是张飞燕的手下。当年他和这二人都有交手,不过曾经的不快早就风轻云淡,眼见故人无恙,单飞亦是高兴道:“孙老丈,你倒是越来越精神了。雷公,锤子没有带吗?”
雷公憨憨搔头,偌样的汉子居然腼腆的说不出话来。孙轻却是老眼有泪,“单老大,你这几年去了哪里?倒让兄弟们好一番寻找。你来的不巧,我等才送货至此……”
“那倒不巧。”单飞笑道:“你们忙自己的就好,不用理会我的。”
“单老大,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来?”孙轻忙道:“我们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你回来了,我们都要放下!我是说,我们才送货到此,看曹小姐已从洛阳前往许都,这会儿只怕出了城。她若是知道你回来,不知道会有多开心。老夫腿快,还能追她回来!”
他倒是说走就要走,却被单飞一把抓住。
单飞目光复杂,半晌才道:“不用这般着急,有时间找人知会她一声就好。”
“单老大……”孙轻想说什么,不过见到单飞的坚决,一时没有说下去。
赵一羽道:“单老大不急,可一帮朋友兄弟若知道我们找到单老大,却没有及时传出消息,以后不得把我们煮了吃?”他说话间,向雷公用了个眼色。
雷公悄然就要向外走去,可不等到了院门,院门处“砰”的又响,有人喝道:“钟大人到!”
众人一怔。
赵一羽神色讶异,嘟囔道:“他来做什么?他和单老大你……”
单飞知道他要问什么,摇摇头道:“没什么交情,不会是为我而来。”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向院门处望去,就见一长者徐徐走来。
那老者官帽下的头发全白,虽是苍老,脚步却是稳健,举止亦是从容。那老者身旁跟着几个人,却多少有点儿狂傲的模样。
赵一羽低声道:“单老大,我去接一下。”这几年来,黑山军自和曹洪合作经营后,张飞燕为避嫌疑,没有将一帮高手聚集邺城,多数安插在曹洪的身边。
曹洪看似吝啬,用人经营却是极为擅长。他看出赵一羽有实力、为人处事能力不差,遂将洛阳大多业务交给赵一羽打理。
赵一羽身份大涨,可面对洛阳第一人钟繇,仍旧不敢有丝毫怠慢。
疾步出了厅堂,赵一羽躬身施礼道:“不知道钟大人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钟繇官职虽高,人却和蔼,笑呵呵道:“一羽实在客气,老夫是不速之客,不被主人逐客就已欣喜,如何能责怪什么?”
赵一羽亦笑,目光却落在钟繇身旁那几人的身上,微有皱眉。那几人看着赵一羽的眼神,远不如钟繇客气。
钟繇眺向厅堂,远望单飞道:“适才此间似乎出了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一羽是否有贵客前来?”钟繇人老经验亦老,一见孙轻那种人都是垂手肃立在单飞的身旁,已知单飞来头不小,可他真没认出这人是哪个。
赵一羽轻描淡写道:“不是贵客。”
“哦?”钟繇略扬长眉,很有意外。
赵一羽随即道:“是家人,是我等一直在寻找的单老大今日回转。钟大人,对我等来说,今日实则是大喜的日子,我等不想坏了心情。”
他说话时似有暗指,钟繇身旁那几人都是冷笑不语,有一人却是吃惊叫道:“单飞回来了?他还活着?”
钟繇身躯微震,不理会赵一羽言语有送客之意,惊诧道:“单统领回来了?老夫久闻单统领大名,始终无缘相见。一羽,不知能否请你代为引见?”
一言落地,众人惊错。
蛇头那些地痞几乎要晕了过去。钟繇何等人物?当年曹操在官渡之战曾得钟繇援助,亦是回信赞道关右平定,朝廷无西顾之忧,足下之勋也。昔萧何镇守关中,足食成军,亦适当尔。
曹操的意思是,我在东方屋漏连夜雨,幸得阁下在西方还有点儿艳阳天,我老曹素来喜欢抢注,可安定关陇的功劳,都应算在你钟繇的身上。你老的功劳就和汉初三杰的萧何一样。
如今还算是汉室天下,老曹这种比拟,多少以刘邦自居,不过钟繇倒没多说什么,始终对曹操尽忠尽职,或者更准确来说,此人是在为天下百姓尽责。若无钟繇,关中、许都间千里地域只怕早就乱套,因为不止马腾、韩遂对中原虎视眈眈,几年前,若无钟繇力抗袁尚的手下郭援、南匈奴单于呼厨泉和高干联手瓜分河东之举,不要说洛阳,哪怕许都都是难保。如此的人物要见谁不能,可如今钟繇居然让赵一羽帮忙引见去见单飞?
赵一羽心中惊诧,忙道:“钟大人客气了。单老大就在厅堂,还请钟大人移步。”
他知道单飞绝不会倨傲的给人尴尬,遂引钟繇向厅堂走去。
单飞早就听到钟繇的言语,他对钟繇此人很有好感,见钟繇如此,单飞起身疾走到了厅堂前道:“钟大人客气了,不才单飞正巧路过洛阳,不想惊扰了钟大人。”
钟繇定定的看着单飞,良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