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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包着棉被被别人欺负,也总比被你羞辱来得好!”被他夺走童贞后,她已没有活下去的打算。
“我是主人,你这床奴还没有资格对我讲这种话!”他的怒火在她三番两次的挑衅下被唤醒。
既然她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处处与他针锋相对,那他又何必退让,对她留情?御凯用力扯下她包在身上的棉被,原本只是想替她换衣裳,但她洁净无理的身子是如此吸引人,令他不禁将手伸向她。
“拿开你的手!”盈绮拒绝这种不人道的羞辱,拼命地挣扎反抗,冰凉的柔荑也往他粗犷的俊脸落下。
时间仿佛静止,气氛充满浓浓的火药味。
“天底下没有人敢打我!”他眼中的怒火狂炽,用力地握着那只惹他生气的手。
她咬住下唇,尽管痛得小脸扭曲,但她不会向他求饶。
“这是你咎由自取!”
她还敢嘴硬?他气得又加重手上的力道,“我会杀了你!”
她仰起头,一副“你最好一掌打死我”的模样。
看着她下巴处明显的瘀青,他举至半空中的手迟迟没有落下。可恶!他为何下不了手?他目光阴骛地恨恨放下她的手。
“在我回来之前把衣服穿好,否则别怪我以为你想用身子来为我暖床!”御凯模样狼狈地逃出营帐。
在他离开后,盈绮的泪水再也克制不住地滑落,她伤心地哭倒在床上。
她好想阿爹和娘喔!为何她的命运如此乖舛?
既然御凯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分,那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于是,她取下头上的发簪……
**********
当御凯再度走进营帐掀开帘子时,迎面而来的便是杀气腾腾的攻击,但他闪也没门,发簪就笔直地刺入他的手掌心。
御凯只是皱着眉,捏着她的卞巴嘲讽道:“下次用高明一点的技巧,别让我对沁木尔的印象变坏。”
“没刺中你的要害是我的失误!”
“请便,我随时随地欢迎你。”她当真恨他入骨。
“或许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她扬起发簪又往他身上刺。
御凯再次闪开,揪着她散落的长发,“你不是我的对手,乖乖地顺从我对你有好无坏。”
“拿开你肮脏的手!”御凯耸耸肩,如她所愿地松开手。
盈绔满是警戒地退到墙角,瑟缩地环住自己娇弱的身躯。她觉得这个人真是疯了!满手是血也不包扎,任它狂妄的流,他是想证明什么吗?
她不服气地猛咬着下唇,血开始缓缓流下。
他不用看也知道,她一定又再折磨她那娇嫩的下唇了。
唉!她的脾气干嘛这么倔!只要乖乖听他的话不就没事了吗?
她明白她有身为公主的尊严,可是现在她人在他的屋檐下,哪由得了她要公主性子呢?
可说也奇怪,自己为何老觉得心有不舍?还有股说不清的情绪在作祟!
难道是因为她太美了,他才会如此失常?还是因为他亏欠她,所以,即使她要杀他,他也心甘情愿地承受?他纳闷地看着手上的伤口。
突然,帘子被掀起,几个士兵走了进来。
“将军,这是整理出来的资料。”
“念吧!”御凯面容一整,淡淡地道。
“将军,您的手……”
御凯的目光随即放在盈绮身上。
“这无关紧要。我要彻底了解事情的经过。”
士兵们互看了眼,便开始报告——
“沁木尔宝历庚年,沁木尔族长为了族人,愿意平息两国之间的战争,遂宣布与大清友好联盟,由沁木尔称臣,世世代代忠于大清,契约彼此都有一份——”盈绮双眼空洞,他找来这个有什么用?
“够了,退下吧!”御凯挥挥手。
“将军,属下另有要事禀告,塞北知府派人送来美女,个个都是精挑细选……”
“全遣回去。”
“可是……”
有一个女人可以抵得过全天下的女人,那就是他一直摆不平的她!
啊!他差点忘了,他还亏欠她呢!
“该死的!”
御凯抽紧下巴。都是他那些自作主张的士兵们,害得沁木尔多少无辜的性命惨死?事发当时,娇弱的她可是捂着耳朵瑟缩在一旁?他气得大掌一拍,红桧木桌立即四分五裂,然后,他什么也没说地大步往外走,因为他心虚!
盈绮呆滞地看着他的背影,感到麻痹的心竟隐隐作痛。
*********
在这里,她已不是众星拱月的公主,御凯眼睁睁地看着她做些婢女的工作,诸如挑水、洗衣等粗活。
常常在河边挑了一桶满满的水,却因力气不够,东摇西摆的,回到营帐后水只剩一些些,被御凯嘲笑不打紧,她的腰还痛得挺不直。
最痛苦的莫过于洗衣服,冰冷的水直透骨髓,但她还是咬牙清洗。
她的生活如死水般,毫无高低起伏,她知道她是在浪费生命。
御凯夺门而出的那晚,她才从留下来的士兵们口中得知真相,原来那场偷袭不是由他主导,因为这件事,他甚至大发雷霆,处斩那群自作主张的士兵们,可是却也挽回不了已死的沁木尔族人的性命,所以,他会有那种懊恼的表情。
冤有头,债有主,她要把所有的罪都加在他身上吗?这样似乎太说不过去。
可是,当她报仇的目标没有了,她不晓得自己该为什么而活……
不!她决定要恨他,更要反抗他到底!
“你真是没用啊,如果不行,何必强要洗?”霸道的声音突然传来,一只大掌毫不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强硬地将杯子里的液体灌入她嘴中。
“你少接近我!”她呛得不住猛咳。这是什么怪味道?
“烈酒加蛇血可以补身,你应该多喝。”
闻言,她马上跑到河边干呕。
“晚上在营帐里等我,若你不服从,恐怕会三天下不了床。”
盈绮张开嘴想抗议,却看到他拥着一名打扮艳丽的女子而闭上嘴巴。
她努力让自己别在乎他!她之所以会觉得不舒服是因为她头昏,绝不是来自于他的左拥右抱。
盈绮旋过身,试着将注意力重新移回眼前堆积如山的衣服。
冷静啊!盈绮,你在心烦意乱什么?你并不属于这里,又何必太在意他所做的一切?管他要和多少女人恣情纵乐!
马匹扬起尘土,刺痛她美丽的大眼,只见御凯和那名女子驾着马飞逝而去。
奇怪?她的胸口好疼、好疼啊!她低头查看,发现自己的手正抚着它,仿佛已在淌血……
她不禁狼狈地落荒而逃。
********
沙漠的夜晚非常寒冷,尤其寒冬即将来临,酷寒的气候常冻得盈绮手脚冰冷。
御凯的身子壮,不畏寒,因此骤变的温差对他而言并无影响。
两人同榻而睡,盈绮总是僵着身子,尽量不与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然而,隔天早上醒来,她便会发现自己偎在他温暖的怀中。
烛火在风中摇曳,她冷得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她软弱地察觉自己竟已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他的体温此时,帐外扬起的马嘶声令她快速地闭上眼。
“起来,我知道你还没有睡!”
盈绮不为所动,但敏锐的耳朵却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
“你若不起来,我就用自己的方式叫醒你。”
她立即畏惧地坐起身,见状,他的唇角浮上满意的笑。
“已经很晚了,我想睡了。”可天知道,她紧绷的神经根本无法松懈。
“主人有所需求了,你过来!”他将扛回来的厚大棉被丢上床。
他出去一整天,就是去弄这些棉被回来?那名女子呢?
“我叫你过来!不然,要我亲自上床也可以。”
于是,盈绮颤抖地下床。
御凯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中。
她挣扎了起来,排斥别的女人的味道。
“你会怕是不是?”
“少胡乱猜测了!”她才不怕呢!可她却心虚地撇过头。
“转过来,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会吻你。”他命令。
盈绮一脸防备地盯着他,他莫测高深的眼眸深奥难懂,猜不透他的用意。
突然,他抬起她的下巴审视着。
她不禁皱起眉,“看够了吗?”
“都那么久了还没好?”
“不用你管!”猫哭耗子假慈悲。
“你给我安静一点,今晚我不想跟你吵架。”
“放开我,我要睡觉了,这是我能够安静的方法。”他到底想做什么?
“痛不痛?”他的手指故意在她下巴瘀青处搓揉着。
盈绮疼得倒抽了口气,脸色泛白,“如果,这是你最新的折磨我的方式,那么,我告诉你,你成功了,这么做就对了!”
他松开手,自袖口中拿出一罐绿色的药瓶,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这瓶药就是他和拉萨公主出去的条件。
为了预防她再受伤,他将药瓶塞给她,“自己涂。”
盈绮不领情地一手挥开,“不用了!”说完,转身便想步回床边。
“你给我回来!没上药,你休想睡觉!”他低吼,一股浓浓的挫败感在他心中蔓延。他真的拿她没辙!
像他这种长期征战沙场的男人,只懂得如何奋勇杀敌,可不懂得什么温柔啊!可是他发现,他要的就是像她这样的女人!
他很想保护她、疼宠她,可她却一再出言不逊地惹怒他,让他每每在伤了她之后,都有十恶不赦的感觉。
“上了药也没用,因为这是你的杰作,这样的情形会周而复始地发生在我身上,就算你把全天下的药都搬来,也只是让你自己难堪,而且愚蠢可笑!”她回吼道。
他大可去找别的女人呀!不必回来受她的气。
御凯冷冷一笑,“你又在挑衅我了?”对她的话不做正面响应,否则他会气炸,他学到了这点。
盈绮瞪着他,“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奇怪?通常这个时候,他早已气得对她大吼大叫让她受伤啊!
不管他正打什么歪主意,她会让他知道,无论他怎样欺凌、蹂躏她,她绝不向他臣服。
“你不动手,我来!”
他的手指沾了些许药膏,在她的下巴处搓揉着,药并不刺激,相反的,还非常清凉舒适,只是他的手劲粗鲁得令她不禁皱起眉。
“这药膏来自天竺,专治跌打、瘀青……”见到她的脸色不对,御凯盯着她红透的下巴,才恍然惊觉自己太用力了,“痛不痛?”他放柔了力道。
“痛!”盈绮愣住了,不明白自己干嘛回答他?
于是,她撇开脸,为自己莫名的举动羞红了脸。
御凯只当她是被他揉疼而生着气。
“自己动手吧!我在这里盯着你。”他不想弄伤她。
盈绮的手捂着下巴,“我用不用都无所谓,倒是你的惺惺作态不必在我面前表现。”
“惺惺作态?”他又有想掐死她的冲动。
“被我说中内心的想法了?”
“你很爱惹怒我?”他抽紧下巴。
“如同你爱欺负我一般,我这样的回报,对你而言只是小意思。”
她再次转身要回床边,却听见他深吸口气,拉住她的手。
“别急着上床,没有我你也睡不着!”他真佩服自己今晚的自制力。
“少往脸上贴金!”
“那些棉被是给你盖的。”冷静、要冷静!如果他再发怒,只怕她的下巴会肿得更惨。
“不必了!”她面无表情地说。
他早料到她不会感激的!他叹了口气,“我有东西要给你。”自怀中取出玉雕蝙蝠,其鬼斧神功的雕刻技巧令人自叹弗如。
“玉雕蝙蝠!”这不是沁木尔的东西吗?
“这可是我拼了命夺回来的!”在他发现它的下落后,他冒着生命危险从其他部族里夺回来。
她这才发现他手上有伤口!他跟人打架了?
盈绮倒退一步,拿着玉雕蝙蝠道:“你这样算什么?就算你和人斗争夺回它,也只不过是再三地提醒我,我阿爹是间接死在你的刀下!”她泄恨地将玉雕蝙蝠丢向一旁。
“你……回……那是我拼了命夺回来的耶!”御凯眼露凶光,火冒三丈。
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她不领情就算了,还将他的真心视如粪土!
“为什么你不干脆死在那个地方?我只是你的床奴,你犯不着处心积虑地拿沁木尔的遗物来讨我欢心!”
御凯的胸膛上下起伏不已。
“你错了,这是要送给妓女的——只为我张开双腿的妓女!”他冷峻地羞辱她。
她气得扬起手,却被他抓住,她只能恨恨地瞪着他,“我不是妓女!你大可把你的脏东西带走!”
“够了!床奴是没有资格顶撞主人的。”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地认为。”
“一厢情愿?”他凶猛地咆哮,手用力一推,她便踉跄地跌向床边。”再也不会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搞了半天,全是自己在耍猴戏!
“哼!”他拾起冰雕蝙蝠恨恨地丢出营帐,然后转身就走。
盈绮咬住下唇。她不会伤心、不会难过,她可是沁木尔公主,哪会这么容易就被打败?
第五章
五几回花下坐吹萧,
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
为谁风露立中宵?
—绮怀诗·黄景仁
盈绮睡得很不安稳,忍不住将棉被拉高。
往常,御凯总会将烛火吹熄就寝,如今他不在,她却不敢这么做。
他早知道要外出征战,知道她怕冷,所以,专程扛棉被回来给她,她的思绪如棉花,乱七八糟的,也分不清心中纠葛的情绪是什么。
她不是恨他入骨吗?只要他有个什么意外,她不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不必亲自动手、不用伤脑筋该如何为沁木尔报仇。
可是,她竟莫名地担心起他的安危!他还在战地和敌人厮杀吗?她不敢去想象那残忍血腥的画面。
冰凉的柔荑探出被外,抚上他睡觉的位置。
该放任自己的情意吗?这样做好吗?
她不应该对他有感觉的,她曾发过誓绝不让爱意滋生啊!可是,纵然欺骗得了别人,却欺骗不了自己不!她连别人都欺骗不了——除了常被她惹怒得暴跳如雷的御凯外。
突然,外头有些异动,若是平常,那些士兵们不会如此躁动的,莫非是夜袭?
下一刻,她便听到了欢呼声。
御凯打胜战回来了?
她佯装躺好身子,闭上眼,心跳却如擂鼓般,她要怎么面对他?
以一惯的冰冷,或是热烈的欢迎?
营帐立即粗蛮地被掀开,盈绮紧张得不知所措,正在苦思良策时,御凯便狂放不羁地跨坐在她身上。她低呼出声睁开眼,看到他的眼中尽是专制跋扈。
“快起来,你好重!”
他眼光深幽地直盯着她,双手分撑在她的左右两侧,“怎么?我没战死在沙场你很高兴?”
盈绮隐去眼中的思念,她不能表现得太急切,否则敏锐如豹的他将会发现她的改变!或许会因此引来他的耻笑,或嗤之以鼻。
“你刚战胜回来,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她推着他,在他的注视下感到浑身灼热不已。
“不对我冷嘲热讽了?”
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口,发现他的衣服上全是灰土,“我替你拍一拍!外头的士兵们还等着与你一同庆祝呢!你要整洁地出去。”
他略沉了下身子,“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没人惹你,你不要一回来就……”
“就是你惹我!你欲求不满是吗?我满足不了你,所以你要回去妓女营服侍其他男人?我不准,你休想从我手中逃开。还有,你不想怀我的子嗣是吗?这些话是你说的?”
他发现看到她比发怒好,而这也是他急着回来的原因,没想到却得知令他为之愤怒的消息。
幸好外头的庆祝声压过他的吼叫。
“我是说过!”当时她还不确定自己的心意。
御凯的眼光转冷,“起初我还不相信那两名妓女的话,此刻却印证了!”他开始动手剥她的衣服。
“你……你得出去了。”她拉住他的手制止。
“他们都知道我离不开你,现在仗打完了,你又欲求不满,那咱们可以三天不用下床!”
“不要!”
“在我面前不用虚伪的矜持!”
他的眼中燃烧着狂炽的欲望。他要这个女人,而且想得发疯!
“如果你想把我送回去也没关系。”她咬住下唇,不想惹怒他。
“休想!”
他低下头,狂野地亲吻她的小脸。
“御凯,快住手!”她感到浑身燥热。
“这样你就不用怕冷了,这是最原始的驱寒方法。”他再次扯开她的衣服,突然,一个如拇指般大的东西从她身上掉出来。
“那是我的东西!”盈绮惊慌地伸手欲捡。
可是,他却抢先一步地抬起,“玉雕蝙蝠?!”他不是丢了它吗?怎会在她身上?
“它是沁木尔的遗物,当然得物归原主。”她强辩。
“是吗?”拿着玉雕蝙蝠的手故意高高扬起。
“你还给我!”可恶!抢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