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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显得热情而急迫,他干热的唇一遍遍亲吻我的身体,深入而持久;他的手很暖,掌心还有薄汗,一寸一寸熨烫我的皮肤。
空气里弥漫着异样的甜腻味道,胤禛趴在我身上粗重的喘息,两人的肌肤之间有未干的汗水,又热又粘。我喘不上气,伸手推他,然而他却将我抱得更紧。他的头埋在我颈间,从锁骨到耳垂,深深浅浅的吻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念着我的名字,好像不这样一直念着,我便会消失不见。
“筝儿,筝儿,筝儿……”
第九十章 迷失
我醒来时,胤禛正靠在椅子里看书,他只穿了中衣,外边搭件长袍,扣子也没扣。见我坐起,他暖暖一笑,柔声问道:“昨夜累着了吧?”
我默声穿衣,只是和静微笑。身体的乏累,只消一夜好睡便能缓解;心若疲惫了,又当如何休憩?我从没想过,终有一日,我会算计自己的丈夫。
收拾完毕,我拿了条毯子走到胤禛身旁,“天儿凉,当心冻着。”
他接了毯子,却是把我们两个都围起来,抱着我一同坐在椅子里。
他看着我一直笑,打心眼儿里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笑。
我有些脸热,稍稍偏了头,拿起他刚才看的书随意翻着,原来是李白的诗集。
他一手环着我,一手去够笔架上的小狼毫。蘸饱了墨,只见他提笔写道:
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
他写完上句,便停了笔,我不解地看着他,“还有两句怎么不写?”
胤禛把笔递给我,笑意深浓,“你来写。”
我摇头婉拒,“我的字那么丑,糟蹋了皇上的墨宝。”
他说的轻松而愉快,“没关系。”
我执了笔,在纸上添了下句:
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待我写完,胤禛忽然很高兴很开心地用力从后面环着我,深情地唤了一声,“筝儿……”
我再看一眼桌上的宣纸,笑意变得冷漠而稀薄。
他的头埋在我胸前散开的发丝里,深深地呼吸,他的眼睛微微阖上,唇边是不自主的欢畅。
我的手轻轻地抚上胤禛的额头,胤禛,这就是你要的吗?“别有天”,是为了要看这三个字吗?
隔了一天,苏培盛欢天喜地地来宣旨:俪妃完颜氏,淑质性成,赋质柔嘉,入宫以来恪遵皇后之训,纯孝谦让,贞懿恭简,着晋封为俪贵妃。
苏培盛亲手将圣旨捧到我手里,笑逐颜开,小眼睛又眯成了一条弯弯的细线,“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万岁爷嘱咐,娘娘好生歇息,不必去谢恩了。”
我徐徐浅笑,声音亦是清谈,“礼数总还是要有的,烦公公回禀皇上,说我梳妆之后便去谢恩。”
苏培盛才出了门,齐妃便紧跟着闯了进来。两个小宫女拦她不住,眼见着她如疯妇一般,横冲进殿内。
“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我还未及反应,齐妃已经扑到我身前,双手死死扼住我的脖子,用尽了全身力气哭喊。
小林子和小陆子箭步冲上来想拉开她,可是齐妃在极度愤恨之下力量大的惊人,任他二人如何拖拽,她的手仍紧紧掐着我的脖子不放。
竹儿情急之下,用力地咬上齐妃的手腕,齐妃吃痛地松手,被小林子和小陆子制服在地上,却仍是狂怒的吼叫着。
颈间骤然松开,空气瞬间压进胸膛,几乎冲破我的气管,我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嗓子灼热而疼痛。
“完颜玉筝,你还我儿子!”齐妃声嘶力竭,满面恨意地仇视着我,眼中熊熊怒火像是要把人燃成灰烬。她拼了命要向我冲来,奈何挣不过小林子和小陆子的压制,最后只伸了一只手颤抖地指着我,大声地控诉,“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你害完我为什么还要害我儿子?皇上把弘时过继给八爷了,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了,这下你满意了,你满意了!”
我说不出话,脑子混沌空白,只余耳中嗡嗡之声,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耳边飞速的抖动翅膀。我缓缓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失控的齐妃,做不出任何反应,直到有两名内廷侍卫冲进来击昏了她。
“奴才们失职,贵妃娘娘受惊了。”
我撑着竹儿的手吃力地站起来,长吸了一口气,温和说道:“本宫与齐妃说话,她一时激动昏过去了,没你们的的事,都下去吧。”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这……”
我扬声唤道:“佩蓉,拿五十两银子给侍卫们买酒喝。”
打发走侍卫,我命人将齐妃抬回她的住所,又嘱咐佩蓉跟着一道过去。
我仔细整理了一番,挑了件高领的旗袍穿在身上,便往四宜堂行去。竹儿扶在我身边,脸上愤愤然的样子。
我心里烦躁,却仍是耐着性子吩咐道:“竹儿,收起的你这幅表情,到了四宜堂,不该说的别说。”
“姑姑?”竹儿不甘愿地唤我。
我沉了脸色,“是不是连姑姑的话也不听?”
还未到四宜堂,在半路上碰见允祥乘着轿子出园。小瑞子看到我,跟轿子里说了两句,就见轿夫落了轿,允祥由小瑞子搀扶着过来行礼。
“臣弟参见俪贵妃,贵妃娘娘吉安。”
允祥的请安冰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他把“贵妃”二字咬地极重,我心间骤紧,隐隐觉得似有血液从胸腔渗出。他,终究是怨我的吧。
我听见血液一滴一滴凝固的声音,然而那些真相我却无法向他启齿。
待他起身站定,我已能够坦然微笑,“本宫有事请教王爷,望王爷不吝赐教。”
“不敢当。”
“听闻皇上将三阿哥过继给八爷,不知此事因何而起?”
他的声音终于带了温度,却比这春寒更清冷,“贵妃娘娘应当知道,后宫不得干政。”
允祥,如今,你只肯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吗?
我含泪而笑,“多谢王爷提点。”
仓皇转身离开,我怕我会忍不住失声痛哭,我怕我会忍不住挥拳打他。
“三阿哥之事……”允祥急切而焦灼的话语在我身后响起,生生拽住我的脚步,“三阿哥年少故纵,行事不谨,皇上之前便有此打算。此事与你无关,只是时间上巧合了,你不必自责。”
我哽咽无声,只有眼泪兀自淌落,不知是喜是悲。允祥,你说这番话让我免于愧疚,可你,终究还是怪我了吧。
年羹尧死后,允祥非但没有落井下石,还对年家之人照顾有加。相形之下,我只觉得我的灵魂卑鄙而猥琐。我在后宫里终日谋划,工于心计,在一次次争斗中逐渐变得阴狠刻薄,伤害别人也迷失了自己,连“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也不懂了。原来,伤人亦自伤。
齐妃伤害俪贵妃的消息不胫而走,胤禛发了很大脾气,我再三恳求,最后齐妃因为精神不济、需要静养被送回了紫禁城。
四宜堂春宜花、夏宜风、秋宜月、冬宜雪,比起九州清晏,胤禛更喜欢在这里读书、办公。
“贵主儿,您可来了!”
初夏的夜晚还算凉爽,然而我一路急行而来,身上已经薄薄地出了一层细汗。
“究竟何事?这么急匆匆地派人请我过来?”
苏培盛满脸惶急不安,我远远地就瞧见他在四宜堂外来来回回地踱步。
“贵主儿您可不知道,万岁爷方才生了好大的气,把茶盏都砸了,奴才们上前去收拾,全都被撵了出来。”
“那皇上这会儿呢?”我看四宜堂内仍是烛火如炬,想着胤禛应该还没睡下。
苏培盛抹一把脑门上的汗,“不知道啊,这都好一会子没动静了,奴才们也不敢贸然进去瞧,这才斗胆请了贵主儿过来。”
苏培盛仰首眼巴巴地望着我,我心里暗恨,什么好事不叫我,每次都要我来收拾烂摊子,遂啐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我提步上了台阶,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往里面瞧,胤禛正坐在御案之后的宝座上。他的头枕着宝座的靠背,一只手掐着鼻梁,看起来烦躁而疲劳。
我侧头吩咐了苏培盛去准备甜汤和瓜果,然后便轻轻走了进去。
胤禛仍是刚才的姿势,只是很沉很沉地唤了一声:“筝儿?”
“是我。”
我绕到胤禛身后,双手中指按在他太阳穴上揉了起来,“怎么了?听苏培盛说你刚才生了很大的气。”
胤禛没有吭声,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案子。
我探头去看,赫然入目的是一首七言诗:
无赖刘邦主未央,英雄项羽垓下刎。自来豪杰空扼腕,嗟吁陵岗掩寸心。
我骇然惊惧,手也不自觉抖了一下,在胤禛张开眼睛的一瞬,我的心思已转过千回。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弄得胤禛差一点恼羞成怒,阴恻恻地问“很可笑吗?”
我漫步到他身前,拈起那张纸,挑眉反问:“不可笑吗?”
见胤禛仍是不悦,我也没理,继续轻笑着说道:“他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是一副小孩子脾气呢!”
胤禛冷冷地“哼”了一声。
我把身子轻轻偎在胤禛身上,“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你们在永和宫吃柚子,他没安好心逗我玩,结果我随便改了首词就把他气跑了!这种小把戏,连我都不用了,他倒是能捡得起来!”
我悄悄抬眼注视胤禛的表情,他凝神想了一会儿,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暗暗呼出一口气,仍旧靠在胤禛身上,“你有空跟他置气,还不如多睡一会儿来得实在。”
胤禛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看着我的表情虽然宠溺,却透着一丝无奈,他重重地捏了一下我的下巴,“筝儿,你这么小心翼翼地求情,朕……你叫朕该拿你怎么办?”
“胤禛,”我即轻且重的唤他,“你会让我伤心吗?”
“不会。”
我含了感激和期盼看着他,欣喜地想要微笑,却听他又说:“你也不要让朕难做。”
第九十一章 决裂
“拿走!我说过了我不喝!”
富贵岿立不动,固执地端着药碗。
我仰首看他,比固执是吗?好啊!我自他手中接过药碗,转身便朝着窗外泼了出去,连同那碗一并狠狠砸在地上。
“姑姑!”竹儿心疼地喊了一声,不知道她是在心疼我的身体,还是心疼富贵的心意,“姑姑,您就算是生常大人的气,也不能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啊!这半个月来,您食不下咽、睡不安稳,眼见着一天比一天瘦,谁瞧见不难过呀?”
我面上一哂,冷冷道:“我生的什么病,常大人会不知道?只不过,他不愿对症下药便是了。”
富贵嘴唇翕动,话就要出口,最终还是收了回去,换成一句:“你莫要再问了,我真的不知道八爷、九爷的情况。”
我瞪着他,连自己都知道那样的眼神有多阴鹜,咬碎了银牙,只从唇缝中挤出三个字,“好!很好!”
富贵偏一偏头,垂一垂眸,过了一会儿方说:“你近来身子不好,就别再想那么多了。”
我毫无表情的转头,听厌了这一套说词。
富贵的声音忽而拔高了一个声调,“我今天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带给你的,小喜姐回府了,前儿我去给兴伯瞧病,她还托我给你带好,说是不知能不能进宫来看你。”
我惊喜着转头,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小喜她回了府,那明蕙她……
“你没事吧?”富贵见我愣住,担忧地问了一声。
“我没事,你告诉小喜,我会安排,就这两天吧。”我平静地说完,起身进了里间。
胤禛再也没让我去过四宜堂,他来时也不会再带上折子,所以他最近总是来得很晚。
“笃--笃笃”三更鼓响过,胤禛才推门进来,他颀长的身影投在月光里,孑然一身,显得那么孤绝。
“怎么还没睡?”胤禛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眉间浓浓的忧虑,化不开。
我轻柔一笑,浅声答道:“没有,只是中间醒了,想着你快要过来了,就等你一会儿。”
胤禛利落地洗漱、脱衣,又小心地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来,和我一同靠在床头。
“以后朕尽量早些回来。”
“好。”
“今儿个的药喝了吗?”
“嗯。”
他揽过我,轻轻地捋我的头发,“筝儿,你平日里不要总闷在房里,多去园子里逛逛,或者跟婉乔一处说说话。”
“好。”
“筝儿……”胤禛一手捧起我的脸,不放心地观察我。
我看着他,脸上慢慢漾出一抹笑,复而又把头埋进他胸膛。
靠了一会儿,我说:“我以前有个婢女,听说她这几日回了我府上,我想叫她来园子里见见,叙叙旧。”
胤禛似乎有些困了,咕哝着说:“也好,只要你能宽心,怎样都好。”
直到第三天傍晚,小喜才被接进圆明园。她来时披了件大大的斗篷,帽子严严实实地遮着脸,在这个闷热的夏夜显得极不协调。
她才要跪下行礼,我疾步上前扶她。握着她的手,一声“小喜”还未唤出口,已经察觉蹊跷。那双手在我手里一抖,我复又重重地握回去,扬高了声音说:“大热的天还披着斗篷,可是着了凉了?快上里间,咱们好生说会儿话。”
我跟竹儿使一个眼色,拉着来人进了卧房。
我的声音颤颤悠悠,连自己都不敢相信,“明蕙?”
她双手将帽子缓缓退下,露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孔。
我激动地扑上前去,“明蕙,真的是你!”
我的眼睛一遍遍地打量明蕙,她真的老了,那个脸上会闪耀珠光的明蕙,如今已是鬓发带霜,如同普通人家的中年妇人。我怔怔地看她,眼泪奔涌流出。
相比之下,明蕙显得很镇静,或者说,是漠然,“如今只能这样来见你了。”
我张口结舌,有多少话想问,却全都卡在嗓子里,不知应该先问哪一句。
明蕙极淡极淡的一笑,连唇角也没有扬起,只是脸颊微微地抽动了一下,她从来都不是这样笑的。
“我被休了,革了福晋之名,发回外家看管,今晚还是冒充了喜嫂才能进来。”
我讷讷地看着明蕙,全身上下只剩眼皮还会眨动。
“你不用惊奇,不是爷不要我了,是皇帝命令他休了我。”
我看见明蕙在笑,真真实实地笑了,可是渺远而苍凉。
“爷上年十二月就革了亲王;今年正月又革去黄带子,已经削除宗籍了;二月里,爷被囚在了宗人府;你知道爷现在叫什么吗?叫‘阿其那’。老九也是一样,削爵、除名、改名叫‘塞思黑’,现在囚在保定。老十四也好不到哪去,囚在寿皇殿,还有弘明,”明蕙放慢了声音,一字一顿说道:“一并关起来了。”
明蕙每说一个字,我的身体便虚弱一分,最后只能扶着椅子,颓萎地坐下。眼泪滑过脸颊,泪痕处被微风一扫,顿时变得冰冷,从皮肤渗进血液,蔓延到心肝脾肺,全身都透着凉。
“玉筝,”明蕙重重在我身前跪下,双手攀着我的膝盖,泪水潸然,“求求你救救爷!求你救他!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我从椅子上滑落下来,亦是跪在地上,羞愧地开口,“我……我做不到。”
“不,你一定能的!玉筝,除了你,没有人能救他了!我求求你!我给你磕头!”
“明蕙!明蕙!”我倾身拦她,却不敢面对她凄惶的表情和无助的哀求,她曾经是那样高贵骄傲的格格啊!
明蕙双手紧紧攥着我的胳膊,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浮木,“玉筝,他那么看重你,你的话他一定听的!求你,求你让他放过爷吧!”
我紧紧咬着下唇,有口难言。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把我看得那么高?我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我根本就无能为力。如果我可以,二十年前我就做了!明蕙,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这里的男人都把权位看得重于爱情啊,胤禛是,允祥是,允禩难道不是吗?
对不起,明蕙,我不愿让你失望,只好,不给你希望。
我撸下明蕙的手,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
“玉筝,你若不答应,那我就死在你面前!反正爷迟早是一死,那我就先去地府里等他!”明蕙昂然地抬头,眼中决绝。
明蕙,你为什么要逼我?
我轻轻地阖眼,等待最后一滴眼泪滴下,再次睁开,我已经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
“明蕙,你要维护你的丈夫,我也要维护我的丈夫,我帮不了你。”
“你说什么?”明蕙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用力地看向明蕙,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凌厉,“弑父、逼母、酗酒、好色,这些话难道不是八爷党的人传出去的?”
“你……”
“十月作乱,八佛被囚,军民怨新主。这儿歌里,‘八佛’是谁?‘新主’是谁?”
“玉筝,你……”
“明蕙,你我都不是躲在深闺绣花的人。你当初劝我嫁给他,十成里面,总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