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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下子便将石头旁边的土挖松了,没过一会儿功夫挖了个坑,只这石头似埋的极深,季颂贤只能继续往下挖,又挖一时,石头是拿上来了,只石头下边却埋了一口铁箱子,季颂贤看了皱眉,很是无语,这不会又是一口装宝贝的箱子吧。
第三十章 两家反应
季颂贤拿着花锄和绕梁奋力的在箱子上埋了些浮土,便拿出帕子垫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对绕梁摆摆手:“快些去寻老夫人来。”
“唉。”绕梁答应一声,脚下跑的飞快,径自去了正房。
季颂贤坐在一旁守着左右无聊,便掐了花枝编着玩,过了好一会儿子才看着绕梁扶了伍氏过来,伍氏看看季颂贤,再瞧瞧季颂贤跟前的那个不大的坑,滋了一声:“我的儿,这,这,这不会又是什么金银财宝吧。”
同时伍氏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只说季颂贤这时运也太好了些吧,不过和兄长赌气便挖出那么一大箱子的物件,去给祖宗上个坟捡颗石头里边竟有夜明珠,这回倒好,险些绊个跟斗又挖出一口箱子来。
季颂贤起身扶住伍氏笑了笑:“谁知道呢,女儿也不曾看,不晓得里头是些什么。”
“那便先不看。”伍氏也是拿不准主意,蹲下身将土又埋上了:“如此,咱们先回去,且等你爹回来再拿主意。”
“是极。”季颂贤抚掌笑道:“这事总归得爹爹拿主意的。”
说话间,伍氏又留随心和绕梁在这里守着,她携了季颂贤回屋,母女俩虽说回去,可心里总归惦记着这些事,总盼着早些天黑季亿早些回还,左等右等就觉得时间过了是真慢。
好容易守的天黑了季亿带着一身轻快回来,进门却不见往日老妻迎出来叫人摆饭,院中屋里都有些黑意,季亿心中一惊,直道莫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未等他进屋,季颂贤和伍氏已经迎了出来,伍氏一把拽住季亿就与季颂贤拉着他去了后院。
“这是怎么了?”
季亿心中惊异,边走边问。
“快些过去了便知。”伍氏拉着季亿走的飞快,季颂贤紧跟着走了一时就有些吃力。
好容易走到花园那几株月季旁,绕梁和随心就过来见礼,伍氏一摆手,叫随心拿了花锄将土挖开,当季亿看到那口黑乎乎的箱子时也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这又是怎么的?”
伍氏赶紧将季颂贤如何被绊倒,如何发现这箱子的事讲了出来,末了还道:“咱们贤姐儿最是有福的,便是绊个跟斗都能摔出宝贝来。”
季颂贤赶紧道:“哪里就是宝贝了,且瞧瞧吧。”
莫看季亿如今年纪大了,力气却丁点不小,眼瞧着随心将周围的浮土锄开,季亿便蹲下身一个用力将箱子提了出来,季颂贤过去相助,帮着扶住箱子,只觉手中死沉死沉,知这箱子里定也存了不少东西,却不知到底有什么。
“快打开瞧瞧。”伍氏瞧着箱子拽了出来,急匆匆道,又见天色越发的暗了,就吩咐随心:“去点个灯笼来。”
随心答应着去了,不过一会儿提了一盏八角琉璃灯来,却是早些年上元节时两家斗富,季亿跟着瞧为瞧猜灯谜得来的。
琉璃灯一照来,便是一阵明快。
季亿借机将锈烂了的锁头拽下来,用劲将箱子打开,箱子一开,便见厚厚的一层油桐布,虽然外边的箱子显的有些破烂,可这油布却没有丝毫破损,一瞧就知必是秘法泡制出来的,季亿和伍氏合力将油布打开,出现在眼前的竟是整整齐齐码放着的各式的书籍。
“宝贝,果然是宝贝。”季亿一瞧到这些书立时眉开眼笑。
伍氏也很高兴,季颂贤更是跟着笑了起来。
只随心和绕梁这两个明显瞧热闹的丫头见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便有些失望。
“快,快帮为父将书捡出来瞧瞧。”季亿高兴的吩咐季颂贤,季颂贤答应一声蹲下身子帮季亿将那书一本一本的放在铺到地上的一块布上,一边捡一边念着书名。
两个人都是爱书之人,季颂贤这么些日子总在季亿书房中游荡,倒是也了解了许多东西,见这些书竟都是孤本书籍,本朝许多人都只听过书名,竟是已经绝了迹的,心中大为欢喜。
季亿也是越瞧越高兴,抚着胡子长叹:“我儿有福,竟挖出这么些好书,足够咱们以后以书传家了。”
确实也是如此,这些孤本任是一本拿出去便抵得上几百本的书,一箱子书少说也有几十本的,就算是那些藏书甚丰的世家怕也没有这么些奇珍孤本。
“爹。”季颂贤将书码好用布包了起来:“咱们还是赶紧拿到书房去吧,这会儿外边潮,莫叫书犯了潮才好。”
“是极,是极。”季亿赶紧点头,又加紧将最后几本书拿出来,待才要将包书的油布扯出来时,却在看到底下的一样物件时又是一惊。
季颂贤赶紧过来瞧,弯腰将里边几张纸拿出来仔细看了一回,也是一阵惊异。
却原来,这竟是几张地契,几张地契倒是没什么,偏巧却是西边山上皇家行宫周围几块地的地契,如今那一块的地炒的价格极高,偏生好几块地在衙门里备了案立了契的,可到如今也没见哪一家动土,这满金陵里权贵世家多了去了,越是如此,越叫人不敢轻易动弹,好些人都猜着那几块地到底是谁家的,竟是富足的扔在那里不管不顾,又哪里知道这地的主人竟是不知道生死的,偏生就便宜了自家。
又看一眼,其中一块地就是皇家行宫边上,周围多是王府公府和朝庭重臣的别院,那块地季颂贤倒是知道,成国公府原就想在那边买地建另院的,成平安也瞧中那里,季颂贤早先曾听成平安说过一嗓子,似是有一块地有温泉的,成平安想盖一座温泉庄子用来种反季节菜疏,只现今都寻不到那块地的主子也只能作罢。
想及此,季颂贤倒是笑了,拿着那几张地契递给季亿:“爹,这几块地可是比金银珠宝还要值钱的。”
季亿官至宰相,又如何是那等没见识的,立时也笑了:“等得了闲爹带你去瞧瞧,要是瞧中那一块爹叫人盖了庄子,且等你出嫁的时候做你的陪嫁。”
一句话倒是说的季颂贤脸红了,搂了伍氏撒娇:“娘你瞧爹竟说些有的没的,我才不嫁呢,我一辈子在家陪着你们。”
伍氏笑着点点季颂贤的额头:“好,好,我们贤姐儿一直陪着我和你爹这两块老骨头。”
三个人说说笑笑合力将那些书弄到书房,季颂贤又帮着季亿将书拿出来安置在书架上,一时想起那此者自成平安的记忆,似乎是千多年以后有一种藏书的地方叫图书馆,那里的书因着种类太多便有一种很稀奇的检索方法,又看看季亿书房四周那些高大的书架,又想及过来寻书的不便,就笑着和季亿道:“爹,我想着一个整理书籍的法子,左右这几日无事,我便将爹书房打理一下,爹瞧我弄的好不好。”
季亿最是心疼季颂贤的,凡是她所求没有不应的,虽则也宝贝那些书,可到底这如宝贝女儿更得他的心,便笑着应下,伍氏也笑:“你若是给你爹将书房打理好了娘与你做好号的奖赏你。”
季颂贤便笑着与伍氏商量要给她做什么好吃的,一时书房中满是欢声笑语。
且只说季家得了晋阳公主赐婚给成国公府的消息一家子欢喜,荣威侯府却是满府的阴沉。
荣威侯长房长子一房半日不见笑脸,冯蓉蓉跪在嫡母赵氏跟前垂着头:“母亲,不如你叫女儿去寻晋阳公主好好说道说道,晋阳公主原答应我的,只要她能嫁到成家,便抬我做成公子的妾室,女儿可是侯府之女,就是做妾也是贵妾,依着成国公府的富贵还有成公子的小意温存,女儿未来必然差不了。”
赵氏想了好长时间叹了一声:“我原也不指着你如何富贵,早先便与你相看人家,只是你总惦记着成国公府,若是不依着你,难免又要被人说我这嫡母不慈,即如此,你便去试试吧。”
冯蓉蓉嗑了头起身,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赵氏又说她几句便撵她出去,且等着冯蓉蓉离开,赵氏冷笑一声与身后的陪房道:“到底是小妇养的,显见得上不了台面,她真以为成国公府便是富贵窝了?若是如此,颂贤妹妹又是如何惨死的,那还是侯府正经嫡女呢,岂是她一个庶女可比的。”
她那陪房一笑:“奶奶管那么许多做什么,总归那是她自己愿意的,以后过的不好了也别怪奶奶,奴瞧着这几日苏姨娘又兴头上了,且等着吧,等大姑娘去成国公府受了搓磨看她还能如何。”
赵氏点头一笑:“我这做嫡母的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也只能依着姑娘自己的意思了,只我却是瞧不上她这般没志气,放着好好的正头娘子不做非得与人做妾,哼,被她那姨娘养的眼皮子浅的货。”
赵氏这里骂着冯蓉蓉,四房里头冯淑贤脸上也不好,她想了一时就约了冯贞贤一起给老夫人请安,等去了老夫人房中,就见老夫人正与宋四家的商量事情,两个人等了一时才敢进屋,进去就见老夫人脸上不好,冯贞贤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老夫人说笑,等到老夫人累了,姐俩个叫出老夫人跟前的大丫头牡丹出来问。
牡丹一脸的难色:“两位姑娘且别说了,老夫人正在气头上呢,原还想着不能和成国公府断了亲,想与成国公夫人商量一下叫咱们府上的姑娘嫁过去做继室,谁知道晋阳公主那般没脸没皮,三姑娘这还尸骨未寒呢就……老夫人一气之下便想叫侯爷去成国公府上讨回三姑娘的嫁妆。”
第三十一章 拿回
“是该讨要回来。”
冯贞贤想到大房冯蓉蓉的野心笑着赞了一句,总归她是绝不会嫁到成家为妾的,那些嫁妆也就别想了,即如此,倒不如讨还回来封存,将来说不得自己出嫁的时候也能弄出些来。
冯淑贤想着母亲与她说过的当初冯颂贤出嫁时候十里红妆的情景心头就是一热,也赞同道:“很该的,三姐姐在成家可没过过好日子,凭的什么咱们冯家的嫁妆还得留在成家,没的便宜了那些没心没肺的东西。”
这两位的想法都是差不多的,两人也情知现如今老夫人正是气头上,便也不过去招她的眼,又和牡丹说了两句话便回去了。
只说冯蓉蓉获得嫡母的同意出得家门便去了晋阳公主心腹的家中,先将她的意思说明,又送上一些银两,求那些人转告公主一声,说她愿意跟去服侍公主,还请公主莫忘了早先和她说好的那些事。
待到办完了这件事情冯蓉蓉轻松一口气,满心幻想将来去了成国公主是何种景象。
回到荣威侯府,冯蓉蓉先去给她的嫡母赵氏请安,与赵氏说了几句话,就被赵氏打发出去,等回到自己屋中,见到那狭小简陋的屋子,再瞧瞧服侍她的那几个寒酸的丫头,冯蓉蓉心里的火就突突的,一时叫人上茶,送上来的茶水竟是茶叶末子泡的,冯蓉蓉一甩手将茶壶扔在地上,茶水湿了一大片,将几个丫头的裙子都弄湿了。
“都打量我好欺负是么。”冯蓉蓉恨声道:“且等着,哪一时我得了势有你们好瞧的。”
她的大丫头是赵氏给的,是赵氏陪房家的女儿,在赵氏跟前很有几分得意,这时候抖着湿了的裙角冷笑一声:“姑娘哪里来这般大的火气,没的跟我们这些做奴才下人的较什么劲,哪家的姑娘这样没有体统指着奴才骂得了势如何如何,姑娘也不过是个庶出的,这辈子都莫想寻个好的,又哪里来了得势一说。”
数落完冯蓉蓉,那丫头径自出去寻衣裳换,只剩冯蓉蓉气的呼呼喘着粗气。
也难怪冯蓉蓉一心想要去成国公府,宁可为妾也要进那传说中的富贵窝子,她在荣威侯府情形确实不好,时常受赵氏搓磨不说,吃穿用度也都是最次的,再加上冯蓉蓉也知荣威侯府如今境况不好,便是大房也缺银子缺的紧,她若不想个法子,说不得赵氏就得将她卖了换银子呢,到那时候,她岂不是更没处诉说委屈。
冯蓉蓉曾打探过成国公府的事,知道成平安性子好,对妾室也很优容,且最是个妻妾不分的主儿,若是嫁与成平安为妻的怕是心中委屈,可要是到成国公府为妾,那日子才自在呢,她想着凭她的姿色还有先前三姑妈留下的余荫,若是过去了必然能得几分看重,岂不比叫赵氏卖到商户人家的好。
只是冯蓉蓉主意打量的是真好,却不想晋阳公主那里好几日没有动静,且等着过了五六日光景,冯蓉蓉都等急了才有一个小丫头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一时冯蓉蓉大怒。
却原来,晋阳公主派人来与冯蓉蓉说她并不曾允诺过冯蓉蓉什么,且她是公主,又不是寻常妇人,无论嫁到哪里谁都不敢给她没脸,根本不用带着藤妾固宠,冯蓉蓉说要做她陪嫁的妾室真真是痴心妄想的。
就么一番话将冯蓉蓉打击的眼前直发黑,压住怒意叫丫头下去,一忽扑到床上死了似的半天没有动弹。
旁的人若是出尔反尔依着冯蓉蓉的性子说不得要打将上门,也或者传出什么谣言来,可那是晋阳公主,她便是想见都没有门路,更莫说打将上门了,公主住在宫中,她连宫门都入不得的……
冯蓉蓉越想越是委屈,一时间又想及她前途莫测,不由的哭了起来。
这一日伍氏打量好了去郊外庄子的日子,叫季颂贤紧着收拾行装,季颂贤早先就已经知道,早就收拾的差不多了,见伍氏忙着收拾东西,便瞅空跟伍氏请示一声,说要出去走走。
伍氏倒也不拘着她,只说叫她带上人去,出门小心些。
季颂贤答应一声换了出门的衣裳,叫上绕梁又叫上吴叔赶着车出了相府的大门,出门分辩一下方向便指挥吴叔赶着车一路向南而去。
待到了城西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里,车子是进不去的,季颂贤下车带着绕梁径自去了最里边的一户人家,敲了半晌的门才有一个老头儿打开门瞅了一眼:“这位娘子,您是来?”
“姐姐叫我来瞧瞧花阁廊下的紫藤花开了么。”季颂贤笑着说了一声,那老头儿立时眼睛一亮将门大开:“娘子且进来,且进来。”
季颂贤带着绕梁进得门去,打发老头儿自便,她便进了二门,又绕了一时到了东厢房处,叫绕梁在外边守着,她径自进去,在一处暗阁中寻了一个匣子,按照宋氏曾教她的那个法子打开匣子,果见里边放的满满的银票盐引还有房契地契,季颂贤先将这房子的房契寻出来藏好,抱着匣子出去,又到了第三进处进了一个小阁楼里。
还是叫绕梁守着,季颂贤进去在第一层的屋子里数起地砖来,从左数了十一块砖,然后自下而上又数到第二块砖时笑了笑,蹲身将那砖拿开,伸手进去捞了一会儿捞出一把钥匙,再将砖恢复原状,上二楼再度寻了暗阁,打开之后将里边的物件取出来。
她出来的时候绕梁都等急了,季颂贤对她一笑,将几个匣子交给绕梁抱着匆忙出去,又跟老头儿说了几句话,只叫他守着,说不得再过几日便有主家前来验看房子,又留了银两给老头儿,算是奖励他做的极好。
那老头儿是个孤老头子,先前曾得过宋氏的恩惠,自愿来这里替宋氏守着产业的,他见季颂贤进门之后极熟悉的样子,各处都不用自己去带便能寻到,想来也知她定是受了宋氏嘱托,且看过宋氏所绘的这屋子的图样的,对季颂贤也放心,笑眯眯道:“娘子只管放心,小老儿必然尽心尽力。”
季颂贤点点头:“这银子你也且拿着,将屋子收拾一番,莫荒凉长草了才成,哪里该修补的也修补修补。”
老头儿倒也没推辞收下银子道了谢,季颂贤出得门去照旧和吴叔汇合,且等坐上马车看绕梁一脸疑惑的样子敲敲绕梁的头:“今儿这事回去该怎么和老夫人说便怎么说,也别瞒着。”
季颂贤也心知想瞒都瞒不住的,她早想好了说辞,因此才敢出来的。
吴叔在马车外边喊了一声:“姑娘,咱们这回去哪儿?是回去还是在外边走走?”
季颂贤想及一事笑道:“我尝听说宋嫂子家的鱼做的是极好的,挨着她家的于大家的烧饼也别有一番特色,不如咱们去买些回去给爹娘尝尝。”
吴叔一笑:“姑娘说的是,老爷最是喜欢宋嫂子家的鱼呢,大爷也爱于大家的烧饼,另外汇丰居的小咸菜味道也好,总最离的不远,姑娘不如都买一些带回去分分。”
“有劳吴叔了。”季颂贤笑着应下。
一时吴叔赶着车又往东北方向走去,待绕过文德桥,在大中街停下,这里多为商旅汇集,里边有许多的小吃摊,季颂贤一路走一路瞧下来,只见街上挤挤挨挨的全是人,且各个穿的干净整齐,百姓走在街上也是面带笑容,又有做小买卖的吆喝声,好一番太平盛世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