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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不好意思再问有没有棉球,掀开瓶盖闻了闻,拧干了毛巾,缓缓把酒精倒在了毛巾上。
大婶此时也冲好了药,浓浓的一小碗粉红色,递给木槿说:“姑娘,给。”
木槿朝大婶笑了笑,接过来抿了抿温度,然后推着叫薄三:“薄三,薄三,起来喝药。”
薄三迷迷糊糊的皱眉头,眼都不睁一下,只是躲木槿拍他脸的手。
木槿再拍:“薄三?快点起来喝药。”
薄三微微一撩眼皮,很快又合了起来,就是怎么都不起来。
木槿着了急,捏着薄三的脸就揉,都快要急哭了:“薄三,你赶紧起来喝药啊!快点起来,起来!”
大婶也伸手摸了摸薄三的额头:“哎哟!这么烫!”
木槿抬脸去看大婶,眼里亮闪闪的:“大婶儿,帮我找个小勺子成么?”
大婶转身出去,翻找了半天在外屋扬声说:“姑娘,他家没有勺子!”
木槿正把薄三扶起来,让他躺在自己腿上,一手撑了他的背把他抬高些想喂他喝药。听了大婶的话,木槿只好把他再往高抬,让他彻底靠在自己肩膀上,一只手环着他不让他摔下去,然后才去重新端了那碗药,一点一点喂薄三喝了下去。
薄三喝了药,木槿又重新把他扶的躺了下去,开始拿沾过酒精的毛巾一点一点去擦他的脸跟脖子。毛巾擦到薄三锁骨的时候,木槿不禁微微转过头去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大婶。
大婶脸上倒是带着笑,见木槿转头来看自己,朝木槿一笑:“别着急,他就是淋了雨发烧,别着急啊。”
木槿脸一红,又重新去回过去头去继续帮薄三降温。
大婶突然问:“姑娘啊,你跟男朋友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木槿手一滞,然后把毛巾扔进盆里摆着,边说:“大婶,他其实是我老板。”
大婶“哦”了一声,说:“我去给你俩开门那会儿,他整个人搂着你,一件衬衫都给你挡着雨,他自己淋成那样都没想擦一擦,一双眼就看着你。哎,不知道我家闺女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么个知冷知热的小伙子,我这一辈子也就算踏实了。”
木槿正帮薄三擦脸,听大婶一说,目光忍不住就在薄三脸上多停了一会儿。
他眉头还是皱着,嘴角抿成了薄薄的一条线,像是不耐烦,明明轮廓还是自己头次见过的那样,可现在却成了最好看的样子。
木槿把手轻轻放在薄三的脸上,只觉得他烫的厉害。她咬着唇,眼泪唰地一下就掉了出来。
大婶一见慌了神,连忙哄她:“姑娘,别哭,别哭,就是发个烧,不会有事的啊,别哭。”
木槿擦了擦泪,也有点不好意思,朝大婶笑了笑,瓮瓮地说:“都怪我不好,早上我要吃颗晕车药,他也不会淋雨。诶对了,电话打没打通?”
大婶摇头:“没通,估计又是线坏了。这边儿线时好时坏挺久了,一直都没人来修。”
木槿点了点头:“大婶,您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他。”
“孩子,别担心啊。” 大婶摸了摸木槿脑袋,朝她笑了笑,又朝老王头大声说,“我回去了!”
大婶走了以后,老王头也合衣在炕的另一边休息了。木槿睡不着,摸着薄三的额头只觉得越来越烫,心里更是急躁,一遍遍地拿酒精去帮薄三擦身体。
她折腾了大半夜,脑袋也开始晕晕沉沉的不听使唤,眼眶也突突直跳。可薄三喝了药,还是不见降温,木槿又分不清楚到底是该拿酒精降温还是让他拢着被子发汗,她自己急躁的不行,额头上也渗了密密的一层汗。
外头的雨渐渐小了,仿佛也不再沙沙作响。木槿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两点多的时候薄三还是浑身滚烫,木槿又是急又是后悔,再次帮薄三擦脸的时候又忍不住要哭。她抬手去抹眼泪,没注意手上还有酒精,不小心把酒精沾在了眼睛里,更是疼的直冒泪。她坐在薄三身边,手里攥着块毛巾,心里想着万一老板要高烧一晚上烧成个傻子,自己可怎么跟人家交代呢?
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想哭,终于还是没忍住,抱着膝盖开始抽抽噎噎起来。
木槿正哭着,突然听到外头有汽车的响动。她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地蹦到了地上就朝门口跑。
木槿才开门跑到路上,顾不得细雨打在身上,只看到雨帘中两道车灯迎面打了过来。她被刺的一缩眼,就听到扑克脸部长高亢洪亮如同天籁的声音:“木槿?”
木槿只听到大巴车“吱——”一声停了下来,部长跟几位同事朝自己跑过来,自己好像胡乱地朝屋里一指,下一秒就软软地晕倒在地上,什么都不知道。
住院记
木槿迷迷糊糊中做了好几个梦,最后慢慢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头顶上一片惨白。她一转头,就见对面病床上躺着薄三,一双漆黑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木槿一呆,脱口就问:“你还烧么?”
薄三只是盯着她,没说话。
木槿心想不是真烧傻了吧,眨了眨眼就要爬起来凑过去看,还没掀开被单,就听到薄三说:“乖乖躺着,别乱动。”
木槿一乐:“老板原来你没烧傻啊……”
薄三嘴角一抽搐:“你还好么?”
木槿嘴角一撇,却突然发现自己右手背上居然扎着一根针。顺着这根针看上去,一个硕大的药瓶吊在支架上,晃晃悠悠地朝她示威。
木槿脸一僵,动都不敢动一下,缓缓扭过头去看薄三,脸上表情像是要哭:“老板,为什么你不打吊瓶?”
薄三挑挑眉:“谁让你发高烧怎么敲都敲不醒?”
木槿龇牙嘀咕:“你以为你能好在哪里……”
她嘀嘀咕咕又突然想起来,冲着薄三嘿嘿一乐,促狭地眨眼:“老板你比较帅一点,穿了身儿引领时尚潮流的衣服被部长看着了吧?”
然后木槿很欢乐的看到薄三的脸又黑了下来。
薄三眉梢微动,盯着木槿瞅了半天,若有所思地低低说了声:“昨晚是你。”
木槿很不屑的瞟他:“你以为是谁?老板你太差劲了,居然淋了一点雨就烧的昏迷不醒,要不是我身强体壮帮你降温,指不定你现在就烧成一二愣子了,好好感谢我吧你。”
薄三一笑,正要说话,门突然被推开了。
木槿转头朝门口看去,部长跟几位男同事手里拎着果篮走了进来,见了薄三脸上直堆笑,连声解释:“昨天实在是雨太大,我们等来等去没等到……”
“都怪我。”薄三打断了部长,“找不到路又没跟好前头的车,耽误大家了。”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那么大的雨也没法爬山。”部长嘿嘿直笑,又转头对木槿说:“木槿你也好好养病。”
木槿缩着脖子点头。
见薄三明显不怎么想说话,部长跟几位同事坐了坐就告辞出去了。木槿一见他们出门,眨着眼就对薄三说:“我昨天把大婶给你的衣服给剪坏了,我走的迷迷糊糊的,都没给大婶衣服钱。”
薄三面无表情:“我告诉小李了,让她去办。你就甭操心了。”
木槿一点头,突然又想起大婶儿的话来,揪了揪被子说:“那位大婶人真好,和和蔼蔼的。”
薄三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木槿眼睛一转,又说:“大婶说你淋成那样了都还顾着我,让我甭跟你计较。”
薄三明显是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才又问:“计较什么?”
木槿哈哈一笑:“没什么。”
薄三上下打量了木槿一圈,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说:“我昨晚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 木槿瞪着眼睛装傻,“哦,你就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你回来了?”
薄三一笑,淡淡转开了视线:“哦。”
木槿一咬牙,目光灼灼地盯着薄三:“谁回来了?”
那边病床上的薄三半天没有出声。木槿一问之后也有些后悔,讪讪地重新缩回被子里,看着输液管中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地往下滴。
隔了许久,薄三突然慢慢开了口:“我在法国的时候,也因为淋雨病过一次。”
“嗯?”木槿转头看他,“难道也是迷路了?”
薄三轻轻一笑:“不是。我昨天糊涂了,以为我还在法国。你别介意。”
木槿心里闷闷的,咬了咬牙,歪着脑袋继续去看吊瓶。
薄三侧过身来看木槿,突然伸手撩开了被子,朝木槿这边走了过来。
木槿一转头,就见薄三撩开了她的被子,高大的身体迅速的钻了进来,还不忘朝她嘿嘿一笑。
木槿脸一红,伸手就去推薄三:“你干什么!医院里这么躺着像什么样子,你赶紧过去!”
薄三侧过身来一把搂住木槿,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声音里含着笑意:“别动。”他昨天淋了雨,身上泛着淡淡的雨腥味儿,仿佛还带着点淡淡的青草香。木槿被他揽着,突然就僵住了,动都不敢动一下。
她的额头贴着薄三的下巴,迷迷糊糊只是想着,他好像退烧了。
木槿被薄三搂了许久,她自己都要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突然听到薄三低低的声音:“木槿。”
“嗯?”她声音也很轻。
薄三沉默,又是隔了许久,才说了句:“没事。”
*
薄三跟木槿原本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晚上木槿打完吊瓶之后就出了院。
木槿还穿着在大婶家换过的那一套衣服,被薄三搂着的时候格外的不爽。她皱着眉,盯着薄三身上锃亮的衣服问:“怎么没有我的?”
薄三一把揽住她的腰,推着她朝病房外走:“我的就是你的。”
木槿把着门框死活不走:“你先下去你先下去,我马上到。”
薄三一歪脑袋:“你要干嘛?”
木槿淡定抹了抹脸,转眼看见病房里的卫生间:“我去卫生间。”
“哦。”薄三恍然大悟状,朝她温柔一笑,“去吧,我就在这等你。”
木槿甩开薄三钻了进去,瞪着镜子里的自己咬牙切齿地发呆。
农夫跟蛇那是怎么说来着?薄三他他他他他就是个白眼狼!
木槿在卫生间呆了大半天,探头探脑地朝门外瞧,赫然就见薄三双手环胸,风度翩翩地斜倚在门口等着自己。木槿一咬牙,壮士断腕般地抬头挺胸出了门。
请想象,一枚衣着笔挺一看就是一精英人士的帅哥,怀中搂着一只穿着蓝色绸子布衫铁灰色薄料裤一看就是一庄稼妞的姑娘,昂首阔步迈在医院的大道上的画面吧……
木槿边走边抹泪,这厮肯定是报复昨天自己嘲笑他,今儿特地搞个大反差来嘲笑自己。
人怎么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呢?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不感激涕零也就罢了,他怎么就跟那条反咬一口的毒蛇似的,非要折腾自己一遭才觉得欢乐呢?
妖孽。这厮真的就是一妖孽!
果然,医院的花痴小护士们、花痴的女医生们、花痴的挂号处小姐们纷纷扭头围观薄三和木槿这一对奇异的组合,并且纷纷发出一株仙草插在牛粪上的感慨。
感慨啊感慨,多好一仙草啊,多正一仙草啊,怎么就插在这么一坨未知物体上了呢?
瞧这仙草笑的多欢乐,多甜蜜,多温柔,多体贴;再瞧着仙草身上的衣服脚上的鞋,多有档次,多有品味,多有格调——可怀里怎么就搂了个土到不能再土,渣到不能再渣的妞呢?
医院的花痴妞们均是满脸黑线,纷纷掳胳膊挽袖子,恨不得取而代了仙草怀中某草根妞。
木槿内心忐忑啊,矛盾啊,又想抬头给大家证明:请看我娇艳如花的芳容……又恨不得立时能钻个洞扑进去充当一次穿山甲,最好日后谁都甭认出自己才好。
咬牙切齿的纠结中,她得出的唯一结论其实也简单之极:薄三就是个妖孽妖孽妖孽!拖出去抽打一百遍啊一百遍!一百遍!!!
木槿面色平整地在薄三怀里缓缓穿走廊过大厅直到上了车,才很有气势的转头看薄三,眼神里满是鄙夷:我太鄙视了你某人!
薄三看了木槿一眼,松了搂着她腰的手,揉了揉自己鼻子挡了嘴角的笑意,朝前头开车的张特助说:“走吧。”
木槿接着一下一下的表示鄙视:恩将仇报!老板你太差劲了!
薄三淡定接受着木槿的鄙视,隔了好久突然凑在木槿耳畔低低说了句:“木槿,你要再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我会吃不消的。”
啥?我用了啥样的眼光?
木槿茫然的转头去看老板,却见老板嘴角含着诡异的笑,视线平稳的停在前方。木槿歪着脑袋瞅了薄三两眼,突然就面红耳赤,转头朝车窗外看去,再不敢看薄三一眼。
薄三又隔了许久,轻轻笑出声来,伸手又把木槿揽在了怀里。
木槿任由他抱着,脸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只觉得自己脸都要烧起来了。她躲在薄三怀里咬着牙想,到底是老板解读眼神水平太不靠谱,还是自己太不纯洁了呢?怎么就因为老板一句话,联想到了某些儿童不宜的画面……
儿童不宜儿童不宜……木槿伸手“哐”一声,狠狠敲了自己的脑袋一下。
薄三又是闷闷地一笑,另一只手伸出来捏了捏木槿的脸,微微俯下头来在木槿耳畔低低地说:“甭敲了,你以为这么敲一敲就能敲散你脑子里的某些不良思想么?”
木槿脸又是一红,尽量板着脸,面无表情的朝薄三说:“老板你太没有思想觉悟了,太差劲了,太小看我崇高的思想道德了。”
薄三表示肯定的点头:“唔,到底差不差劲,晚点你就知道了。”
这一声说的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木槿下意识地就从薄三怀里直起身,扭头去看前头开车的张特助。瞄完了张特助并且确定张特助没有啥特殊反应,她才回头来看薄三,紧接着就见薄三眉梢微挑,脸上又是一副不怀好意偷了腥的笑。
木槿抓狂,抓狂,抓狂。明明是老板你思想不单纯,为什么每次吃瘪的都是自己!
木槿怒,双手紧攥,就要给薄三一拳!可拳头没挥出去,她倒是被薄三又紧紧抱在了怀里。
薄三把她搂的那么紧,脸贴在她的头发上,隔了许久,突然轻轻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吃饭记
木槿最终还是提前回了学校,开始认真准备考研。回校之前她回了趟家,待了一个礼拜之后回了学校,一回来就搬离了薄三的公寓,重新住回了寝室。
寝室还是一如既往的闹腾,老大还是天天抱着电子书看的很欢乐,兜兜还是日啃一苹果,桃子还是面对仙剑奇侠传过通关无数遍。
木槿还是接着跟兜兜一起上考研班,自己一个人去上建模辅导。开始大家还会讨论一下各自的实习,盘问一下木槿跟薄三的进展,后来木槿除了承认自己爱上薄三,其他的遮遮掩掩不说实话,大家也就不再多问,各干各事儿,各寻各家。
木槿天天跟兜兜一起起早摸黑去上自习准备考研,累的浑身都要散架。薄三每周都会来找她一两次,每次见她都要惊叹一声木槿你怎么又瘦了?
木槿皱眉苦笑,大四不考研,天天像过年。可大四要考研,天天就是在抗战,从心理到生理,全都是冰火两重天的考验。
基本上接下来的这半年,木槿的日子还算过的平稳。除了十一月份的时候兜兜捞了本杂志给木槿看,上头赫然又是薄三跟某位女模特儿的携手照片。
木槿淡淡瞟了一眼,只见上头的大红标题无非又是薄家少爷跟某名模等等等等等,也觉得没趣的厉害,扁了扁嘴就接着看数学题。
兜兜倒是有些替木槿生气,一只手指戳着身材高挑的名模咬牙切齿:“木槿啊你家这人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知不知道该避避嫌?”
木槿一把抓过杂志,笑眯眯的解释:“薄三之前跟我说过这个,说这一位家里跟他家是世交,人家老爷子开了口,他自然也不好多推脱。”
兜兜还是扁嘴:“世交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见你跟顾洵尧有什么不清不楚的?”
顾洵尧知道木槿考研,隔三差五会送一大包吃的东西给木槿,美名其曰物质补充。他为人温和好说话,又请寝室同学吃了几顿饭,大家对他的印象那都是格外的良好。
木槿暗笑:“兜兜,要么回头我把顾洵尧介绍给你吧?”
兜兜斜眼:“好啊怎么不行,人帅又踏实,给人的安全感比你家薄三儿强了去了!我就怕人家看不上我,他要是点头,我那是一百个乐意!”
木槿就嘿嘿的笑。
其实薄三是真的跟她说过,电话里含含糊糊地一提,只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归国了,少不得会多一些小花边儿。木槿哼哼一笑当是知道了。
没想到还真出了花边儿。
*
转眼就过了元旦。木槿越发忙的昏天暗地日月无光,每天三餐都像是在应付差事,见薄三的机会就更是少了起来。倒是薄三还会隔三差五给她打电话,有时候是在中午,有时候是在晚上,可只要听着他特有的声音从电波中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