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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少劫美录之四莽汉索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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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月,带她回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离开房门一步。”他冷冷地下着命令,现在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那张红肿的脸蛋,那似乎在提醒他有多残忍。 
  赵容脸色发白始终不发一语,听到高戡的话这才抬眼望往他,半晌后,当她转身走开时,高戡发现她脸上有着复杂难明的表情,那使他感到一股心悸。 
  管媛媛深吸口气,犹豫地看他一眼,“爷,我们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了?”她沉默下来,为赵容感到忧伤,也为这种必然的结果感到难过。 
  闻言,他忍不住皱起眉头,瞪着赵容纤细柔弱的蹒跚背影,莫名的心头一紧,嘴唇也抿成一线,整个人陷在思绪中……为什么胜利会让他感觉好像战败似的呢? 
  “公主?公主,我叫你好几声了,你能说话吗?”秋月把手放在赵容脸上仔细地检查伤口。 
  她右边的面颊已红肿起来,嘴唇也破了,也许那就是她疼痛不能说话的原因吧! 
  细心的为她敷上伤药后,秋月接着清清喉咙,“公主,你休息一下,我去把晚膳端进来。”她承诺很快会回来,这才悄悄地走向门口。 
  “秋月,先到前厅服侍老爷用膳,他如果问起来,就说我人不舒服。切记!不可多嘴。”赵容柔声地吩咐着。 
  当她转身望往窗外的黑暗时,听到一声叹气和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赵容强逼自己将思绪转回到她眼前的处境上,她面临一个事实——她正走上姮姑姑当年走过的道路,甚至比那更艰辛千倍,万倍。 
  她终于明白姑姑为什么会选择在祠堂隐居了,最起码那是唯一可以保住尊严的生活,然而她的一生也要如此度过吗? 
  当她想到自己嫁给高戡后的这一个月所经历的事时,她的心再次受到震撼,久久不能平复。 
  她无法为当年的事做任何补偿,也不能藉由自己微弱的力量让仇恨消失,赵容将脸埋进双手里,为这个令人心痛又悲哀的事实颤抖起来。 
  这个婚姻真是一个大惨败,她抬起头将疲惫的身躯靠进椅背里,今天傍晚她确实得到一个有价值的教训。她没有必要尝试以高戡的标准来获得他的尊重,也没有理由要为一条无辜的小生命背负歉疚的心过一辈子。 
  “从现在起,我要走自己的路,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赵容站起身来提醒自己,在南京她还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做,她已经花太多时间来赢取高戡的认同。 
  而他除了仇恨之外什么也没给她,看来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来改变高戡“偏激”的看法,现在该是她全心全力调查大哥的时候了。 
  她需要拟出一个可行的计划,可以悄悄的离开这里,又能进到王府而没有人发现,有什么方法可以做到呢? 
  赵容在房间踱起步来,表情专注、皱着眉头拚命思索,许久之后,她灵机一动,脸上的阴霾尽扫,瞬间发亮了起来。 
  她走到衣柜前,拉开下层的抽屉,想要寻找一个面具。那是两年前单芷芙有鉴于她和翩翩在宫中的日子苦闷,为了增加一点生活乐趣而送的见面礼。 
  “有了这个面具,不但没人知道她是谁,又能藉此展开调查的工作,再没有比这更完美的计划了。”赵容站着打量手中的面具,得意地绽出一抹好久不见的笑容。 
  她毅然走向书案,在椅子上坐下,接着开始振笔疾书,为这一团错误、混乱划下休止符。 
  第三章 
  “老爷,不好了,公主她不见了……”秋月手持书信,发疯似地奔进澹宁居,看见高韬,气喘吁吁地抢到座前跪禀。 
  整个大厅因这震撼的消息静了下来,接着自是一片惊讶之声,全场为之哗然。 
  高戡昂然地走向澹宁居,他知道父亲找他什么事,想也知道某人到他那里嚼舌根,以为可藉由老爷的支持,得到她该有的地位和尊严。 
  他终于逼使赵容显露出阴险狡诈的本性。 
  “很好!接下来的戏他保证会愈来愈精采。”高戡阴鸷的脸庞闪过一丝邪佞的神色。 
  高韬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儿子昂首阔步地进到大厅,以极大的耐心等他落坐。 
  饶富深意地看了儿子一眼,接着叹出一口长气,“唉!没想到我在沙场上精明一世却胡涂一时,让自己的儿子玩弄于手掌之中还不自知。”话完,他不胜欷吁地摇着头。 
  “父亲,事情没那么严重,你实在是过虑了。”高戡紧皱起剑眉,睇着父亲心痛忧虑的脸孔,努力控制住渐升的愤怒,声调微颤的安抚着。 
  这一刻,他对赵容的怨恨达到顶点,看来她非要把他的家搞得鸡犬不宁不可,还要将他父亲也拖下水陪她一起玩。 
  “儿子,我有重要的话要告诉你。”高韬眼里闪着坚决的光芒,深思地看着高戡,然后站起身往窗边走去,心情一如鬼蜮般复杂不明。 
  “我原本以为你主动要求与皇家联姻,是老天爷给我高家一个补偿过错的机会,却不想反而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高韬沉默地挣扎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决定道出这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当年我的懦弱和胆怯,加上男人志在四方、应以事业为重的心态下,做出了害人害己的错误决定,这不但使我青梅竹马的恋人含恨而终,也让我逐渐敬爱和尊重的女人隐身独居,孑然一身地度过她痛苦的人生。我已经错过一次,绝对不会再让你毁了容儿的一生。”他喉中仿若梗着一个大硬块,声音沙哑哽咽。 
  高戡两眼困惑不解地望往父亲,他正抿着嘴,脸上现出深沉的悲哀,但他还是不明白原因何在,以及父亲话中的未竟之语。 
  “父亲,我不懂你的意思,还有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重要的事?”他茫然无头绪,眯起眼睛看着父亲有点不安地动动身子。 
  “这是五年前你奶娘去世时,留下的一封信。”高韬沉郁地走到他身边,将一封书信递过去。 
  高戡狐疑地拿过他手中的信,迅速看过它的内容,接着脸色剧变,全身控制不住地战栗着。 
  “为什么?为什么母亲要这么做?”好一会儿之后,高戡才困难地发出沙哑的声音。 
  “我在你奶娘临终前也问过同样的问题。”高韬还记得那一幕,那双忏悔的眼睛仍掩不住一丝的控诉,“原来那时你母亲发现我对赵姮的感情产生变化,不再是一般的朋友之情,使得她理智全失,一心只想为自己讨回公道,不想这一次却弄假成真。你奶娘直到她去世之前良心发现,寝食难安之下才和盘托出实情。”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他让一股奇异的痛楚攫住了,更令他感到莫名畏惧的是他愤怒了那么久,结果只是一场天大的骗局。 
  “我曾经试图找你大娘想要解开误会,并求取她的原谅,但她自从搬到祠堂后就不再见我了,她托丫头传话,说过往的恩怨不想再理会,现在只求能安静地度过下半辈子。我已经失去一切,所以不想你对亲生母亲的美好记忆也跟着一起幻灭。”高韬长长地叹口气,“结果我还是做错了,让你活在仇恨之中无法自拔,还让你利用我再把一个善良的女人推进地狱。” 
  高戡觉得自己的自制力瓦解,再次感到被至爱的人欺骗而生的狂怒,这十几年他靠着仇恨支撐着,没有了这一切,他如何熬下去?再有一种情感是骇人的,如果没有这些仇恨,那么他对赵容所做的一切不就…… 
  “傍晚发生的事我已经知道,我郑重警告你不准把孩子拿掉。既然这是一件阴谋下的婚姻,我赞同容儿的决定,成全你的爱情也还她自由。”高韬的话把高戡从惊惧的思绪中拉回来,再次把手中的另一张信纸递给儿子。 
  “这是什么?”高戡眯起眼睛谨慎地接过它,他没忽略父亲意有所指的话,因而一阵恐慌,“该死了!”他只看一眼就愤而将纸揉成一团,倏地抬起头瞪视父亲。“你要我休妻再娶?”强忍猛然窜起的惧意,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震撼,这时候他才惊觉,自己即将面临一场新的战役。 
  “不,不是我决定的。”高韬紧盯住儿子脸上的表情不放,彷佛想看到他的心底去,“这是容儿的意思,结束这场悲剧,换取无辜孩子的一条生命,也让你们彼此可再寻得幸福快乐的生活。” 
  “她想都别想。”高戡咬牙切齿地吐出话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气愤,这应该是他乐见的结果,但他却让一股骤升的恐惧攫住了。“我会跟她把话说清楚,这件事希望你不要插手。”话落,他急急转身欲离开大厅,住绮望楼而去。 
  “戡儿,来不及了。”高韬从他惊慌失措的神色中恍然大悟,但太迟了……就像他当年发现真相的时候。他儿子也走上同样的命运,老天爷的报应总是不爽。 
  “父亲,我不懂你的意思。”这番话让高戡骤然停步,并侧转身睇着父亲焦虑的脸庞,疑惑不解地问道。 
  “容儿她留书出走了,就连秋月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高韬的喉咙一紧,仿佛无法支撑那股忧虑似的坐下身来。 
  “什么?!”高戡闻言,震惊地猛转过身躯,无法置信那个温柔婉约的女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天杀的!那只胆怯的小白兔居然敢挑战他!赵容的脱逃引发了他男人强烈地狩猎欲望,和一股不明所以的情感——高戡低声诅咒一番,转身离开时,他不由自主地欣赏起她的勇气来,心想他是小看了那只温驯的小白兔了。 
  望着儿子迅捷离去的背影,高韬惶惶不安的唤道:“儿子,你要去哪里?” 
  “去把她找回来。她这辈子都属于我,想都别想离开!”高戡头也不回地答着,坚决的声音让他父亲终于绽开一抹释然的笑容。 
  高戡一直信心满满,认为在一天之内就可把她给“拎”回来,他判断赵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除了投奔自己的亲人之外,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但在找了七,八天后他发现自己错了,她就好像在空气中蒸发了似,没有人见过她的踪影,无论他派出多少人力搜寻,所得到的消息皆是千篇一律——没有人看过神似的女子出现在南京。 
  这天等到的答案又是一句“找不到”时,高戡的嘴紧抿成一条线,眼露幽光,站在旁边的众侍卫明显地感受到那股低气压,都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好,很好!看来我确实低估她了。”高戡紧握双拳,感觉到挫折的怒火熊熊高涨,开始压过自我克制。 
  这个女人竟敢以如此随便的态度来打发他,仿佛将他当作婢仆般予以遣退,该死了!当初可是她自己的选择,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小纠纷就闹离家出走,她到底把他这个丈夫置于何处! 
  “或许是我亲自出马的时候了。”高戡想着,等他把她带回来,非将她的不驯和利爪拔除不可,他可受不了一个骄纵的妻子,她必须恢复之前的甜美和温柔。 
  他下完决定后迅速站起身,然后像一阵风般冲出大厅,策马疾驰在往高家祠堂的大街上。 
  “驸马,你不能进去,老夫人在做晚课。”秋月想拦截住直闯禁地而来的高戡。 
  自从赵容留书出走后,秋月就遵从她的安排,先在家祠里安身,静心等她进一步的指示。这时看到高戡板着脸孔而来,她真怕赵姮会受到这无明火的波及,而遭到池鱼之殃。 
  “这里没你的事,下去吧!”看到同是一副娴雅温婉面容的秋月,高戡不由得想起赵容来,脸色稍微和缓了些,语气也不再冰冷。 
  秋月正不知该如何反应时,赵姮温和的声音从祠堂里传出来,“秋月啊,没关系,让戡儿进来吧!” 
  高戡伸手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缁衣的妇人,正跪在祖先牌位前行三叩礼,显然她刚敲磬诵完经。 
  接着,她站起身缓缓转过娇躯,两人打照面时都不由得颤动了一下,十几年近在咫尺却仿若天边,怎不教人黯然神伤? 
  祠堂里静默了一会儿,还是赵姮首先打破沉默,“戡儿,先给你娘上个香吧!” 
  高戡不发一语的沉思着,这是他七岁之后第一次正眼看她,祠堂中的安静祥和气氛加上她给人的高贵典雅感觉,使她全身充满圣洁的光芒,怎么看都不像是阴狠狡诈的女人,这使他首次以她的立场来看待这件悲剧。 
  她的生活无异是一个出家僧尼,想到她将自己的青春埋葬在这里,高戡心头一紧,不禁为母亲的所作所为感到一丝不安和歉疚。 
  “大娘,回来吧!让我侍奉你,稍尽为人子的孝心。”这一刻,高戡彻底领悟到她对高家可说是情至义尽,但高家欠她的,只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对这意外的发展赵姮显然感到震惊莫名,但她并不想知道他为何改变了态度,对于目前的宁静生活,她感到非常满意,一点异动的意愿都没有。 
  赵姮轻轻摇头,“在这里我寻到心里的平静,对于外面的你争我夺实在是厌倦极了,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在此度过风烛残年。”她脸上露出慈祥的神色,一双秀眸无限爱怜地看着高戡,“不过,大娘对你的孝心还是很欣慰。” 
  “那怎么成呢?我看得出来父亲非常想念你,而且他也需要你。”高戡惊慌的口吻似乎是被这个答案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无可否认,高戡也开始怀念起他七岁前的时光——至少那时他拥有平静快乐的心灵。过去很多时候他也会陷入那种情境中,于是怒气混杂着被信任的人背叛的痛苦淹没了他的理智,致使他变本加厉的想要找人宣泄满腹的愤怒,赵容刚好给了他这个机会。 
  “我心意已决,不必再多言。”赵姮仍是一副从容的表情,毅然决然地否定他的提议,“倒是对容儿,你有何打算呢?” 
  这是个冰冷、诚实的答案。自从搬离将军府后,高戡相信她已经在这里重建自我,生活中充满了喜悦的祥和。对于那未知的将来,她既无胆也没兴趣再去尝试,就算她当初或许对父亲存有爱念,也在这些年消磨殆尽。 
  他不由得想起赵容眼中时常出现的恐惧,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一个月来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对她人格的一种缓慢摧残,无情到令她感觉他仿佛把她的生命给榨干了,然后她终于用留书出走做为反击。 
  “我想把她找回来,再给这个婚姻一个机会重新开始。”高戡衷心希望为时仍未晚,对赵容,他有道义上的责任,那么照顾她是他为表达歉意最起码能做的补偿,这当然是他为什么心神不宁急于找回她的唯一原因,“而我相信大娘一定有线索可提供我找到她。” 
  “显然的,我相信你已经知道自己错待她了。”赵姮叹息一声,然后同意地点点头,“但是戡儿,你有没有想过,以她那么温驯的个性,居然能当机立断结束这场不幸的婚姻,那没有给你一个强烈的讯息吗?她是个意志坚强而有毅力的女人,绝对不会让自己再陷入泥淖之中的。” 
  “这不会是场不幸的婚姻。”这类似谴责的语气,使得高戡不舒服地挺起胸膛予以反驳,“她选择嫁给了我,就表示她对我有一定的感情,只要把误会解释清楚,以她那种胸无城府的个性会体谅我的。” 
  赵姮微蹙黛眉,不以为然的摇头,“不!她是为了翩翩和赵煜而下嫁于你。容儿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妹妹受到任何可能的伤害,也为了日后能够更亲近她大哥才下嫁,对你她从没有任何的感情存在。”这些话虽然伤人,但她实在不愿看到高戡因过度膨胀的自负,而再次伤害到赵容。 
  高戡没有吭声,但胸口仿若被千斤重击中,那种窒闷的感觉使他眉头深深打了个结,因为他知道她可能说对了这件事。 
  在过去那段时间,原以为他已经从赵容身上发现那种温柔的感情,现在想想那只是恐惧下自然产生的屈服,而不是她发自内心的真正情感。 
  “我会让她爱上我的。”带着掩饰不住的懊恼,高戡信誓旦旦的说道。 
  他试着回想自己曾否期待过从女人身上得到爱,而答案是没有;但赵容不同,他发誓非要她爱上他不可。什么原因他也不知道,但只要想到她对自己毫无感情存在,他就一肚子火,满腹苦涩且酸溜溜的。 
  高戡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人再说。“大娘,孩儿还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我先前的建议。天色已晚,我告辞了。”他走上前向赵姮行礼后,转身迈开脚步往门口移动。 
  “戡儿,你要上哪儿去找?”赵姮的心不安地跳动着,她可以感觉到高戡身上散发出的莫名气息,只是不知那代表着什么意涵,是好抑是坏? 
  “你已经给了我线索,上淮南王府要人。这段日子她不时遣秋月到王府,现在我可以肯定她不在你这里,那么我大胆的假设她应该在王府了。”高戡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再明白不过的告诉她,他十分确定且毋庸置疑。 
  自从离开将军府,赵容将容字一拆为二,化名“谷绵”,卖身到淮南王府伺候。掌理王府的大总管见她识字,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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