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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二人抬腿迈进院内,却见吴明振正高高举着翠姑玩耍。柳桂娥和柳远也在边上看着。
除了他们,并不见吴明泽和吴老太太的踪影。
柳素娥这才松了一口气,目光定定的落在了吴明振身上。
他怎么一个人来了?
吴明振一看是柳素娥回来了,登时将翠姑抱在了怀里,灿然一笑道:“嫂……不不不,素娥姐,你们回来了。”
“娘。二叔来看我了,还给我带了木偶人,头花和吃的呢……”翠姑眨着大眼睛,依偎在吴明振的怀里不肯下来。
柳桂娥也迎了过来,悄声对张氏道:“娘,他是来交换庚帖的。”
张氏听了。一颗心这才落在了肚子里。
柳素娥知道了吴明振的来意,这才翘起嘴角笑了起来:“你来就来,还带东西干啥?”
吴明振只扬眉笑着,道:“都是些小玩意,不值几个钱的。”
“那块进屋喝茶吧!”张氏也殷勤起来。她对这个吴明振并没有敌意,相反还很感激。
从前柳素娥在吴家,也就他肯帮帮柳素娥。别的人一味的压榨柳素娥,就他能体谅柳素娥的辛苦。
“我就不进去了。”吴命振眉心微蹙,放下了翠姑,往前几步叹气道:“素娥姐,我今天来是给哥哥交换庚帖的。”他怕柳素娥难过,声音压的极低,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哥哥他总有一日会知道错的。”
张氏见吴明振和柳素娥有话要说,便抱了翠姑,和柳桂娥他们进了屋里。
院子里只剩下柳素娥和吴明振,吴明振这才大着胆子道:“嫂子……你这又是何苦呢?上次我没来得及和你说话。其实我心里一直堵得慌,你咋能想不通去寻死呢……”
柳素娥轻轻一笑,抬手在吴明振的肩头轻轻拍了拍。
拍的时候,她猛然发现,原来当年那个青涩的小叔子,竟然也长大了。那时她才嫁过去,他还瘦瘦弱弱,一副文弱模样。
现在,肩膀宽大结实,已经足以替人遮风挡雨了。
岁月啊……
柳素娥唏嘘着,目光透了些温暖,低低道:“阿振,你对嫂子的好,嫂子一辈子都忘不了。可嫂子也不能一辈子都窝窝囊囊的过日子吧?人总是要争一口气的。”她目光恍如粲星,字字句句都透着看破红尘的淡然:“我和你哥哥缘分已尽,若是勉强在一起,谁都不会高兴。”
吴明振的目光一点一点黯淡下来,柳素娥说的没错。
他哥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
他哥哥确实配不上这个嫂子。
第一百零六章 庚帖(三更)
想明白了,反而就不难过了。
既然柳素娥能想得开,他又何必要执着于此事不放?
不过这一次回来,他这个嫂子还真是变了许多。从前遇事总是一味的忍让,从不肯为自己想,也不能活出自我来。
现在的她,浑身都散发着自信。
这样的她,宛如新生一般。既陌生,又有那么几分熟悉。
“那好,那我以后再也不提起此事了。”吴明振轻轻一笑,目不转睛看着这个新生的嫂子,定定道:“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从此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
柳素娥心里暖暖的,仍旧在他肩头轻轻拍了拍:“我会的,你放心吧!”她真诚道:“虽然从此我和你们吴家缘尽了,但是对你,我永远都有一份感激和惦念在里头。”
夕阳西下,两人脸上都镀上了一层橘黄色的淡淡光晕。美好的人,记住的永远都是那些美好的过往。
吴明振心头大热,忍不住伸手,指尖轻轻的划过柳素娥鬓角的碎发。
柳素娥比他大,刚嫁过去那会子,他还小,柳素娥总会帮着他做各种活。
现在他长大了,站在一起,竟然都比柳素娥高出了大半个头。
“我也一样,天涯海角,你永远都是我的家人。”
柳素娥有些惊诧于吴明振的这个动作,似乎一瞬间,她认识的那个小屁孩,已经褪去青涩,长成了一个大人。
而且这个大人,还是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男人。
这样的动作,亲昵中隐隐又透着些危险,她忙抬头,笑着岔开了话题:“你不是来送庚帖的吗?送完了吗?”
“哦”吴明振一愣,这才收回了手。答道:“本来这事儿该请个媒人来的,可我哥非要我来。本来昨天就让我来,昨天下了雨,给耽误了。”
柳素娥心里腹诽着。这吴明泽也真不是个东西,怎么连个媒人都不请?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媒苟|合,难道他不懂这个道理?
还是他压根就没把柳瑞娥放在眼睛里,没把这门婚事放在眼睛里?
这口恶气,胡氏怎么能咽得下?
说来说去,还是她胡氏自作自受。
若非她动了害人之意,又怎会有今日之祸?
“对了……”吴明振眉峰一挑,凝视着柳素娥道:“周如花她自杀了……”
吴明振本以为柳素娥会大吃一惊,可柳素娥只是淡淡道:“是吗?”
看她表情。似乎早就料到了周如花会自杀一样。
“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吴明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柳素娥不语,半响才淡淡道:“有因必有果,她当时有多嚣张,有多阴损,现在就会有多可怜。她没死成。这也算是她的劫难吧!若是想通了,从此和新人相安无事过日子,可若是想不通呢?岂不是要痛苦一辈子。”
几句话说的吴明振僵在了原地。
柳素娥可谓一针见血,字字句句说的都对。
男人三妻四妾,女人呢?若是忠于一人,还要看着那人和别的女人恩爱,她不痛苦才怪。
这一刻。他也明白了柳素娥当初为什么一定要寻死。
心死了,留着躯体有什么用……
越是明白了柳素娥的心境,吴明振就是越是觉得吴家对不住柳素娥,心里越是愧疚。
“嫂子……都是我哥哥他没福气。”吴明振眼中的愧疚之色,如泉水缓缓流淌。
他难得的善良,虽然也做生意。可身上总是少了几分冷血和市侩。
或许,有的人天生就是如此,即便到了一个大染缸,依旧会保留心底的那份干净,纤尘不染。
柳素娥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沉重。是吴明泽混蛋,和旁人无关。
她不想让吴明振有一丝丝的歉疚。
“好了好了,越扯远了。”柳素娥还像从前一般,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笑道:“还没吃饭吧?今儿晚上就在我家吃饭好了。你想吃啥?只要你说了,我给你做。”
吴明振见柳素娥都笑了,他也不想让自己再伤感下去。
不过说起吃饭,他还真是好久好久没有吃到柳素娥的手艺了。有心留下来吃饭,又怕回去的晚了,母亲责骂,只能推辞道:“不了,改日吧!今天我出来也有一阵子了,回去的晚了,母亲会责骂的。”
柳素娥知道吴老太太的脾气,也不敢强留,只笑道:“来日方长,我如今在镇子上也有了自己的生意,你要是想吃,可以来摊子上。”
吴明振一面应好,一面看了看天色,见夕阳西下,便道:“那我先走了,得了空再来看翠姑。”
…………
吴明振前脚走,胡氏后脚就巴巴的来问柳素娥。
胡氏不明白,为啥吴家不请了媒人来送庚帖,反而打发了尚未成亲的毛头小子来。
“素娥啊!你也曾是吴家人,你说说,这吴家人到底打的什么注意?”胡氏一来就急吼吼到厨房找柳素娥问话,好像柳素娥理所当然该知道答案似的。
张氏切着土豆丝,不满的看了一眼胡氏:“大嫂,这事儿我家素娥咋可能知道?要问,要问你也该去问吴家人才对啊!问素娥有啥用?”
胡氏气的撩了撩眼皮子,要是能问吴家人,她早就去问了,还至于跑过来低三下四的问她们?
柳素娥道也不拘泥这些事情,只丢开手里的柴火,对着胡氏道:“大伯娘是真看不明白还是假看不明白?”
“你这话是啥意思?”胡氏扬起了眉毛,摇着头道:“你说清楚了……”
柳素娥冷笑:“大伯娘明明知道原因,就是不认罢了!”她往灶内添了一把柴火,火光刷一下照亮了她的脸庞。
柳素娥眼神一冷,却慢条斯理道:“老人们的话说的好,无媒苟合……”
此言一出,胡氏登时气的脸色紫涨,咬着牙大骂道:“果然,果然这吴家人不是东西,把我们瑞娥看成啥人了?挨千刀的,王八蛋……”
“我家瑞娥清清白白,怎么会是无媒苟合?”此言一出,胡氏似乎又没有底气,垂了眸子道:“就算是有点啥,那也是他们吴家人有错在先,怎么能只怪我们瑞娥?”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去找吴家人,不能让他们这么羞辱我的瑞娥。”言毕,胡氏蹬蹬蹬跑了出去。
“活该……”
张氏口内迸出两字来,继而又摇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柳素娥轻轻一笑,轻松道:“其实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的很,那日不是签过协议了吗?吴家不按照协议上的办事,直接拿了文书去他家搬东西不就成了?”
柳素娥一语道破,果然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胡氏明显遇事就没了方寸,若是真上吴家大闹一场,非但占不到半分便宜,只怕脸半辈子的脸面都要丢在吴家了。
可若是拿了文书去,却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娘,你还不快去给奶说说……”柳素娥提醒了一句。
张氏会意,这才点着头,丢了菜刀往大房去。
…………
张氏一走,柳素娥也没闲着,一面做饭,一面交代柳月娥和柳远他们去村里屠夫哪里要猪苦胆去。
说好昨天给赵明达做药膳的,结果昨天办了试吃,把这一茬儿揭过去了。
今儿晚上,说啥也要下大夜的把药膳给做出来。
虽然累,可她始终不想失信于人。
人无信而不立。
想要立足,就要把信字给立起来。
亏得那猪苦胆没人要,很快柳月娥他们就弄来了苦胆。这一次弄来的不多,只有六个。
不过六个做出来,应该也够吃几天了。
柳素娥想着自己在现代学的一些东西,竟然能在古代用上,甚至可以救人,这心里就觉得畅快。
从前总觉得好些东西没有用处,现在真是后悔啊!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学,若是都学来了,现在也能全部用上了。
做女人,还是要做一个有价值的女人好。
若是没有了价值,你就只能沦落成男人的附属品,一辈子依靠着男人过活。
她不想做没价值的女人,她宁愿挺直了腰板子和男人去谈判,也不想跪在地上给男人洗脚,换几文私房钱。
“月娥,你过来。“柳素娥想把自己的手艺也教给柳月娥,将来柳月娥嫁了人,在娘家没准就能用的上。
从现在开始,她必须调教兄弟姊妹,让他们一个个都成才。
上一辈的人就那样了,可他们这一代的,绝对不能毁了。
“把苦胆给我洗干净。”柳素娥切着菜,告诉柳瑞娥猪苦胆怎么洗,如何加工,这做出来的功效又是如何……
诸如此类,她讲的十分清楚。
柳月娥也是个十分好学之人,柳素娥说的话,她自然也是一字不落的全部记下来。
姊妹两个一条心,一个认真讲,一个认真学。
柳二河从地上回来,看在眼睛里,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高兴。
刚开始留下柳素娥的时候,他心里还有些顾虑。可现在看来,这个女儿非但没有成为负担,反而给这个家里带来了福气,带来了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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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嫁妆
“娘……他们吴家也实在欺人太甚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柳瑞娥哭的双眼通红,在屋里头闹腾着:“不嫁了,我不嫁了。就是绞了头发做姑子去,我也不嫁了。”
吴家换庚帖都不找媒人,这叫她脸面上怎么过的去?
她好好的一个大姑娘,沦落到嫁给这样一个三婚的男人也就罢了,竟然连最起码的规矩都没有。
当年柳素娥出嫁,好歹还请了媒人来呢!
到了她头上,竟然直接打发个还没成亲的小叔子过来……
这算什么?
她不甘心,更接受不了。
明明她比柳素娥金贵,现在怎么反倒比她还惨了?
“行了,闹腾个啥?你二婶子将才来不是说了吗,让咱们拿着文书去吴家。”崔氏一巴掌拍在了桌上,沉着脸,也是被闹腾的烦了。
虽然吴家不厚道,可婚事毕竟是婚事,柳瑞娥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嫁谁?
牙齿打落,现在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就是,听你奶的话。”胡氏虽然是个炮仗,可就是个窝里横,嘴里说去找吴家,实际上压根就不敢。这事情,还得崔氏出面。
柳瑞娥听了,仍旧抹眼泪,哭道:“奶,你也瞧见了,这还没成亲呢!他们吴家就不把我们柳家放在眼睛里,若是成亲了,岂不是把我当粪土一样作践?”
崔氏听的心烦意乱:“那你说说,就目前这种情况,咱们还能怎么办?”
柳瑞娥心里本就打了自己的小算盘,现在崔氏问起来,她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道:“吴家之所以看不起咱们柳家,还是因为咱们柳家没钱没势。所以……奶,你给我的嫁妆,我希望能丰厚一点。这样嫁过去了,我才能不被人欺负……”
言毕,她又抹着眼泪哽咽道:“我是您自小儿带大的,这个时候。您不帮我谁帮我?”
胡氏暗暗为她这个女儿叫好,她去管崔氏要钱,一准儿要不出来。可柳瑞娥不同,柳瑞娥可是崔氏带大的,崔氏最疼她,怎么舍得她受罪?
果然,那崔氏听完柳瑞娥这一番话,双眉倏然一蹙,静默不语,看上去十分为难。
从谁身上割肉都难。崔氏也不列外。
不过崔氏也不是傻子,明白柳瑞娥这出戏是做给她看的,就是想从她这里搜刮些银子出来。
既然要搜刮,那也该从胡氏自身做起吧?
崔氏扬眉,似笑非笑看着胡氏:“嫁妆的事情。我这个奶义不容辞。”
此言一出,柳瑞娥脸上登时狂喜起来:“奶……你对我真好。”
崔氏抬手扬了扬:“你先别谢我,我说了,我这个当奶奶的义不容辞。”目光落在胡氏身上,淡淡道:“那你这个当娘的呢?你是不是也该义不容辞?”
胡氏一听,浑身不由一怔,撇嘴道:“娘。这个家一直您当,我手头上哪有银子?”
“得了吧!你少糊弄我。”崔氏瞪了胡氏一眼,冷笑道:“这些年你私藏的银子还少?我眼睛又不瞎。你若是实在没有,把你那陪嫁倒腾出来,只怕也能凑个一二十两吧!”
“……陪嫁也没多少……再说还有辉子……”胡氏小声嘟囔了一句。
柳瑞娥当即不干了,哭嚎道:“娘眼里就只有哥哥。丝毫不管我这个女儿的死活了?你把好的都留给哥哥了,我怎么办?”
胡氏被柳瑞娥哭的心烦,皱眉道:“行了行了,分一半给你还不行吗?”
崔氏听了,这才满意道:“这还差不多。”一面也交了底:“我这里还能凑十两出来。回头你们拿去吧!”
胡氏听了窃喜,果然这老不死的还藏了货,看她以后怎么一点点挖出来,口中却连跌声道:“还是娘最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就您还能向着我们瑞娥。”
胡氏眼神一冷,冷哼道:“有的人,口口声声说着一家人,一家人要互相帮助,要和和气气。可到了这节骨眼上,连手都不敢伸一把,就怕我们大房吃他们的。”
胡氏言外之意再明确不过,她是怪二房不肯帮衬他们大房一把。
说白了就是二房不肯拿银子出来。
崔氏也不是傻子,心里自然明镜儿似的。
可话说回来,这事情和二房有什么关系?家也分了,大房聘女儿,当然是大房自己解决。
“行了,你也别埋怨谁。当初要不是素娥让你们签了文书,现在瑞娥的婚事还不知道什么光景呢!”崔氏难得替二房说了句话,她沉吟道:“银子的事情,大不了咱们再好好想想法子。你大舅二舅那边,回头我问问,看看他们手头宽裕不宽裕……”
既然崔氏发了话,胡氏也乐得看崔氏办事,便也不再提起二房不拿银子的事情。
只是她现在就担心翠姑,毕竟翠姑是吴明泽的孩子,虽说现在跟着柳素娥过,可谁又能保证她不回吴家?
要是回了吴家,将来还得多一份嫁妆出来。
再说现在这柳素娥猴精猴精的,谁知道她现在心里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