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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白……”
见子白回头,却忸怩起来,脸颊绯红,连着耳畔也绯成一片:
“我……我想跟你说……我……”
子白轻轻叹息,似压抑着无限苦楚:
“我知道”
微凉骤然睁大眼:
“你知道?”
子白微颦着眉点点头:
“我知道了,你不要说,我不想听你亲口对我说!”
小剧场:
一室幽暗。
微凉已上了飞机,许久了。
有多久,他也不记得。
只记得自己送走微凉回到住所,便蜷在椅中,只当这椅圈是他最后的救赎。
为什么会这样痛呢。
他本以为,心已经痛得麻木了。
但原来,撕裂的感觉,仍在。
留在他身边,与他在一起。
这是多么大的诱惑。
那一刻,他用尽全身气力,才制止自己脱口而出:
“我喜欢你”
不,是我爱你。
我爱你,很久很久了。
但他做不到。
微凉会幸福的。
因为他们都不自私。
但是,
为什么会这样痛呢?
撕心裂肺的痛,
刺骨锥心的寒,
他张着嘴,只能发出“嗬嗬”的笑。
心痛到极致,
眼中却没有泪落下来。
那无可抑制的漫延的寒意。
他的爱,他的光,他的救赎,他的一切。
她,不爱他。
他抱起电脑,一张一张,翻看与微凉的合照。
微凉飞扬的发梢,蕴着阳光的眼角。
微凉柔软的小手,与长发缠绕间如丝的触感。
微凉轻盈的嗓音,那无比专注的微笑,
最后一次,以至永远,都不再属于他。
他很难过,真的,真的,很难过。
小白,让我再任性最后一次好不好?
纵容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再陪我难过,最后一次,
好不好!
今日便是微凉归期。
子白蕴笑着打开邮箱。
一堆公事报告中,只夹杂着一封来自程岑的邮件。
子白一顿,点开。
邮件内只贴着一张相片。
一双手,十指交缠,指间造型独特的情侣戒指交映着,展翅欲飞。
别无他语,子白仍清晰的知道,
那是他们,爱的宣言。
一瞬间的错过
微凉骤然睁大眼,呆呆的望着子白,半晌,才绯了脸颊,呐呐道:
“啊……抱歉……”
子白清冷的略略颔首:
“你并没有错”
微凉委屈的垂下头,十指纠缠,。
子白双眸凝着微凉微肿的右颊,手指动了动,终是低低叹息:
“你也累了,好好休息”
转身便要走。
微凉心中一惊,急急揪住子白的衣角,怯怯道:
“子白……我是认真的……”
子白缓缓的,稳稳的握住微凉的手,扯下。声音冷淡得不掺一丝情绪:
“我知道了,你睡吧,明早十点我来叫你”
微微敛眸,松开微凉的手,转身走进隔壁房间。
房门掩上,云淡风轻的表情瞬间崩裂。
微凉,我知道你是认真的。
所以我的心,才会那样疼。
微凉忡怔的望着子白离去的背影,不知所措,直至听见房门“喀喇”一声锁上的轻响,才似被猛然惊醒般,心跳如擂。
她,又被拒绝了吗?
微凉霎时绯了脸颊,万分羞愧的冲进房间,钻进被子中滚来滚去,又细细回想方才窘态,尖叫一声,将小脑袋埋进枕头下紧紧捂住。
子白会不会觉得她很花痴?
子白会不会……讨厌她!
微凉软软蜷成一团,心中微微疼痛,继而疼痛汇聚成流,融入四肢百骸。疼痛得让她眸中盈满泪,几欲坠落。
子白,不喜欢她。
而她,却是那样的喜爱子白。
爱得,心都揪着疼了。
但,子白不爱她。
她与子白,还能像从前那样心无芥蒂的做好朋友吗?
此刻,她多么希望时间能重来,她定不轻易说出那样笨拙的话语。
如此,她便还能以好友的身份待在他身边。
又在床上滚了几圈,微凉猛然掀开被子坐起,狠狠咬唇。
至少努力过,才有资格放弃。
只是,她该从何处努力?
微凉苦恼的趴在镜子前,鼓起小脸。
长发自是如丝顺滑,肌肤也是白皙粉嫩的,只是容貌不过可爱而已,温婉的如月弯眉,水润的如猫大眼,楚楚可怜的尖下巴,再多便没有了。
以色迷人,自是行不通的。
微凉噘着小嘴趴在床上,如沮丧小兽一般耷着耳朵。
思虑良久,终是无果,微凉怯怯瞥一眼墙上时钟,悄悄掩了歉疚之心,拨通南宫静的电话。
几乎听完整首“everything”,手机才被接起,彼端传来南宫静略略疲惫的声音:
“喂,你好”
微凉呐呐道:
“静静……对不起那么晚了还找你……”
南宫静一顿:
“阮阮?”
语气稍稍和缓:
“回来了?英国好玩吗?找到你想要的答(葱)案了吗?”
微凉闷闷的“嗯”了一声,期期艾艾道:
“嗯……静静……要怎样才能让男生喜欢?”
南宫静:“……”
南宫静最不擅长的事,便是让人喜欢。
静默片刻,南宫静淡淡道:
“你等一等”
微凉只听几许轻缓的敲门声,然后便是南宫静生硬得近乎质问的语气:
“李云峥,男人喜欢怎样的女人?”
沉寂数秒,李云峥的轻咳一声,温润如水道:
“一般而言,男人都是喜欢女人温柔贤惠持家有道相夫教子的……唉……静静……”
不知为何,声音已是焦急:
“……这只是一般而言,我并没有……静静!”
“呯”一声巨响,彼端传来南宫静极冷淡的声音:
“明白了?”
微凉:“……”
不明白……但也不敢再问,只低低应了一声。
南宫静清冷道:
“那便好,我还有企划要做,下次聊”
不等微凉言语,便挂了电话。
微凉怔怔的瞪着手机半晌,蹭蹭枕头,颓然睡下。
正在辗转反侧间,手机骤然响起,微凉方按下接听,彼端便传来CiCi大大咧咧的声音:
“Yo~小软糖有没有想老子啊老子刚才上网看见笑面狐狸了笑面狐狸说你已经回来了哟为什么去英国那么久都不与老子联系你在英国到底怎样了呀有礼物吗有相片吗有奸(葱)情吗……”
Blabla抢白一阵,才惊觉微凉并未言语,疑惑道:
“小软糖?”
微凉委委屈屈的唤一声:
“CiCi……”
CiCi大惊:
“怎么这种声音?累了还是被欺负了?”
微凉闷闷的戳着枕头:
“没有啦……”
又问:
“CiCi你知不知道……”
又羞又怯,压低了声音。
CiCi 细细听了片刻,也陪着微凉苦恼道:
“这个老子也没经验……小软糖你等等,我去问问!”
彼端传来一声闷响,然后便是键盘敲击声。
许久,CiCi才拿起电话,声音肃穆:
“小软糖,大概有两种方法,你要直接推倒还是要慢慢勾引?”
微凉心中一跳,绯了脸颊:
“勾……勾引……”
CiCi清清声音,如朗诵一般读出:
“勾引就是要充分利用自身的身材优势,譬如穿紧身吊带低胸背心然后在他面前弯下腰……”
微凉:“……”
微凉垂头望向自己胸前,郁闷之至。
一夜辗转,迷糊间,微凉只见一个看不清楚面容,身姿却极袅娜的女子挽着子白的手,向她阴恻恻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你别妄想了,子白爱我,他不爱你”
松开子白手臂,便来推她。
微凉只觉委屈,大声呼喊子白,却见子白柔情似水的望着那女子,连余光也吝于施舍予她一些。微凉顿如坠入寒潭一般,心中一颤,惊醒过来。
天只微曦。
微凉抱膝坐在床上,呆愣许久,才走进浴室,将自己浸入热水中。
氤氲的水雾弥漫着,漫无边际亦如她的思绪。
十点整,子白优雅的敲开微凉房门,甫见微凉,便紧紧皱了眉:
“昨晚没睡好?”
极自然的抬手,指腹轻轻拂上微凉眼下阴影,方触到微凉肌肤却一僵,急急将手垂下。
微凉眸光一黯。
子白轻咳一声,微微颔首:
“行李先放在这里,我与你出去买一些东西”
微凉垂着头,低低应一声。
他转身,她跟随。
他,看不见她双眸蕴泪。
她,看不见他眼中破碎。
小剧场:
十八岁仲夏。
炎暑、蝉声都被钢化玻璃封闭的办公大楼隔绝在外,室内只余中央空调散播的机械的沉闷的阴冷。
子白握着钢笔,却未写下一个字。
六月高(葱)考刚过,他便被父亲召来纪氏实习,虽为纪总之子,却一样要从低级职员做起。唯一特权便是配给他一个偏僻而清净的办公桌,与一位新进公司的实习生做搭档,名为合作,实则培养得力臂膀。
这是父亲交予他的功课,而他,必须完成。
只是……
子白疲惫抬头,看着桌上堆积成山的资料,略略皱眉。
甫进公司,一切细碎事务都要从头学起,他与YoYo韩只是菜鸟加菜鸟,相对两无奈。部门经理也未敢将重要事情交予两人,但尽是校队数据,汇总录入,已让两人忙得人仰马翻。
更何况,他并不甘心只做这些。
少年心性,总是不愿低头的。
但,微凉与程岑,现在在做什么……
子白偏头凝望钢化玻璃外暗沉扭曲的天空。
昨日微凉是说,想去海边放风筝吧。
已是下午三点有余,又正是和风淡日的好天气,微凉定是与程岑在海边嬉闹。也不知小笨蛋能否将风筝放起来,但有程岑在,想必是不怕的。
魂游太虚,便想起微凉昨日楚楚可怜的撒娇:
“子白~一起去嘛……”
忆起微凉那盈盈浸润的眸,子白心中微微悸动,几乎便要抛下枯燥的数据去找他们玩耍。
思索许久,偷偷请假溜走的小心思终是败给心中强烈的责任感,子白垂头,继续埋首数据。
他要学的,还有很多、很多。
修改了无数次,终于将桌上单据审完,抬腕看时间已近5点,也许现在去,还来得及。
他想见微凉,只要在她身边,只是看着她的笑颜,便不觉疲惫。
一日不见兮,思之欲狂。
子白唇角淡淡蕴笑。
一片阴影压过,却是YoYo韩抱着一大叠资料,怒气冲冲的走到他桌前,“呯”一声砸下:
“我们要加班!”
皱着眉随手翻检上面的几张:
“都是些麻烦的单据……”
凑近子白,神秘兮兮道:
“喂,子白,你是纪总亲生的?不带这么折腾儿子的吧……”
子白勾起一抹苦笑:
“真不幸,好像是”
又是一阵忙乱,时间无声已滑过六点,办公室内只剩下子白与YoYo韩两人。
YoYo韩重重敲下enter,大笑三声:
“完成啦”
转头向子白挑眉:
“好了没?”
子白略略颔首,又小心存储一遍,才关上电脑。
天色已是微黯。下了电梯,YoYo韩一敛彪悍习性,娇娇羞羞的向一位高大俊挺的男职员走去。子白稍稍活动僵硬的手臂,推着单车甫走出纪氏,便听见身旁有人低低柔柔,如小猫呜咪般轻唤:
“子白~”
子白蓦然转头,便见微凉浅浅蕴笑望着他,怀中还抱着一个大风筝。
慵懒倚着柱子的程岑向子白撇撇嘴:
“宝贝一定要等你下班,说只丢下你太不厚道”
子白心中喜悦如沸腾一般,却只淡淡弯了唇角,对微凉道:
“上来,我们去放风筝”
微凉熟极而流的跳上子白的自行车后座,环住子白的腰。
子白轻轻嘱咐一声:
“抱好了”
向程岑扬扬下巴,脚下一踏,两辆单车便极默契的滑出去,并驾齐驱,似演练的无数次的,不近不远的距离。
六月,夕阳,海风。
微凉手中的风筝,飞得很高、很远。
不良哥哥的到来
Z市离香港甚近,微凉三人平日也常来购物。香港是国际都会,繁华之下掩盖着疲惫面容。
忡怔中第三次被行色匆匆的人群撞开,仓惶抬头,眼前已失了子白踪迹。
微凉心中一惊,顿时不知所措。
四周环顾皆是面无表情的冷漠身影,微凉浅浅呼出一口气。
手机在包包里,包包在子白手上。
她以为,子白会一直牵着她的手,不忍稍离。她与子白,不需要联系,因为永远不会分开。
等子白回来,就对他说……
包包还是我自己背吧。
五月的香港已是炎热,阳光嚣张的透过钢化玻璃大楼折到地面,柏油路面浮起一层扭曲的光雾。
微凉仍穿着长袖衣裤,掩盖手肘膝盖的淤肿,被这焦灼的光雾熏着,心下便生出一抹烦躁。
等等吧,子白会来找她的。
只是,还能找多久?
微凉微微敛眸,仰起头,在这熙来攘往的街道,竟觉得有些苍凉。
每个人的心门,都是紧闭的。
微凉忽然想念英国小镇那灰白岩石嶙嶙峋峋砌成的街道,与白色栅栏内怯怯探出的娇软小花。
明知异国是他乡,只是,为何故乡那样冷……
一片阴影笼在微凉头顶,微凉展颜一笑:
“子白”
睁开眼,便见子白微微皱着俊眉,唇角寒冰又凝了几分,只淡淡瞥着微凉,并不言语。
若在平日,微凉定会扯着子白袖口,噘着小嘴撒娇诉委屈。但微凉只盈盈弯了双眸,柔柔向子白道歉:
“对不起,是我没注意……”
唇角角度分毫不差,正是子白教予她应酬时摆出的优雅笑容。
子白眸光一漾,半晌,才沉郁道:
“走吧”
右手手指微微一动,骤然握拳,扯过衣角递予微凉:
“抓住”
微凉乖巧揪住,却不似往日揪得衣角也起皱一般的紧,只是食指与拇指勾着一片衣角,摇摇欲坠,正如两人之间的牵绊。
子白恍惚回到多年之前,微凉与程岑牵着手,心无芥蒂的大声说笑,他便走在两人身后,敛着眸,望着两人交握的手前前后后的甩。一拳一拳,砸在他心中,泣血一般的疼痛。
他有没有后悔,当日没有握住微凉手腕,凝着她的眸,坚定道:
“微凉,我也喜欢你!”
也许,那句话说出口,一切便会不同。
现在与微凉十指交握的,便会是他,纪子白。
但,没有后悔吧……
在微凉与程岑有资格无忧无虑的年纪,他已被迫背负太多。自幼便被教导先谋而后定,无万全把握便不可做万全之事。
他们还太小,他没有把握微凉将来的心不会变,也没有把握能与微凉偕老。
微凉对他太重要,他不敢赌。
即使让他再选一次,他仍是不敢。
正沉浸在千思万绪中,忽觉衣角被扯动,子白转头望去,却见微凉垂着头,嚅嚅嗫嗫道:
“子白,包包……我自己提吧”
这样,即使迷路了,我也能自己回家。
子白唇角一紧,微微深呼吸,将包包挎在微凉腕上,指腹缓缓划过微凉掌心,异样冰冷。
在药店买了一大包外敷药物,又买了一些微凉爱吃的外阜糖果。微凉自拿回包包,便松了拽着子白衣角的手,只是沉默着跟在子白身后,亦步亦趋。子白也不言语,却缓了脚步,迁就着微凉。只是在微凉看不见的地方,紧抿的唇垮下,眸中有掩饰不了的忧伤。
两人相对无言,搭船回到Z市,已是满城灯火。
将微凉送至家门,子白淡淡嘱咐:
“明天好好,后天便上班了”
微凉柔顺的点点头,几缕长发散落下来,子白极自然的抬手,方触至微凉鬓旁却一僵,将手握拳,掩嘴轻咳一声:
“我后天早上来接你”
转身走下楼梯。
背影卓然清冷。
只是没有想到,我纪子白的人生那样俗烂。
我爱的人,爱我最好的朋友。
然后便是循规蹈矩的上班,循规蹈矩的下班,循规蹈矩的回家,周而复始。
微凉与子白见面次数却减了,一日三见,逐渐压减为一日两见,甚至偶尔子白加班迟了,微凉也不再等他,只与同事一路回家。
来往之下,微凉与同事间的关系日渐亲厚,与子白却不免生疏了。
这日微凉正咬着公司食堂的排骨,一边细细倾听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