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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儿,对不起,是娘亲无能,未能护你周全,一直都以为只要忍让就可以安居一室,是娘亲害了你啊。
伤痛欲绝的即墨婉未能看见,在她怀里的昀凰,缓缓睁开的双眼,虽然虚弱的可怜,目光却是清澈冷冽,随即又紧紧闭上。
似是下定了决心,即墨婉抚摸着昀凰的头发,亲了亲,深深的看着她,随即将昀凰送到容嬷嬷手上:“嬷嬷,将昀儿带去偏门交与哥哥”。
“小姐,那你呢?”,容嬷嬷诧异的问道。
“我?我整理下东西,稍后便到,你带着昀凰先走”。
“是,小姐”。
即墨婉安排好一切,远远撇见李青儿站在院子外,并未走远,她缓步上前:“我知道你帮助我,定有缘由,你不愿说,我也不会问,但不管怎样,谢谢你”,说着,向她深深的鞠了一躬,也不等她回复,起身转身回屋。
在她身后,李青儿孤零零的站在雪地里,看着东南方向发呆,费劲了周折,千方百计的,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如今这样,那人应该也如意了吧。只是。。。大概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吧。
她露出一丝苦笑,也罢,这样就很好了。
一阵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她收了收身上的衣裳,叹了一口气,缓缓向厅香院走去。
天好像更冷了几分。
清澜院,古色古香的房间内。
即墨婉换了一身雪白色华服,静静的看着铜镜里依旧美丽的容颜,她细细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庞,眼角多了些细纹,多了些沧桑。
她放佛看到了未出嫁之前无忧无虑的日子,爹娘疼着,哥哥护着;记得,自己出事那天,娘亲哭红了的双眼;记得,哥哥愤恨的去将李成峰按在墙角狠狠揍了一顿,记得,昀儿第一次开口叫她,奶声奶气的一声狼亲,娘说成了狼;记得…
回忆着,笑着,哭着…
她迟迟不肯下决心和离,不肯接受娘家人的帮助,不只是懦弱,而是因为她知道,不管镇国公有多强势,她毕竟嫁给了李家,出嫁从夫,怎么说,昀凰都是姓李,不是姓即墨。
若想让昀凰远离李府这些肮脏的事情,唯有她死。
只有她死了,镇国公府才可以理直气壮的上门来闹,凭着父亲和哥哥的手段,才可以顺理成章的将昀凰接过去抚养。
她是为了昀凰着想,但也不愿意娘家人为了她而背上一个霸道欺凌的罪名。君家已经覆灭,也不知道下一家会是谁,即墨家可不能再出任何差池。
。。。
她即墨婉什么都不在乎,唯愿娘家人平安,昀凰能够平安度过一生。
燃烧的蜡烛从她手中滑落,滴滴烛油,溅落在她洁白的裙摆上,像盛开的曼珠沙华,凄美,妖艳…
“天哪,走水啦,救火啦”
“救火啦…不好啦…”
“来人呐,救火啦——”
……
烈火中,即墨婉抚摸着手中的玉佩:“爹娘,还有哥哥,昀凰就拜托你们了,女儿不孝,来生再报答你们的恩情”。
第四章 夜探和府
六年后。
月黑风高,天凉如水。
城西和府,一个黑影在黑夜之中穿梭,飞速地躲开护卫,从墙角翻墙而入。跑了一会在看到里面灯火稀少,四下无人时,咦了一声,又返回府外看了一眼,确定没有走错之后再度窜了进去,直奔内院。
后院长廊,两个丫鬟缓步从主屋走了出来。
“春桃姐,今日不是老爷迎娶小妾么,怎么没。。。”
话未说完就另一个唔住,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嘘,走!”
黑影正一筹莫展,在听到声响后一喜,迅速跟了上去。
走了很远之后,刚刚压低声音的人说道:“要不是秋菊病了,我也不会带你来主屋伺候,你说你口无遮拦的,要是被别人听到了,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春桃姐,人家就是好奇嘛,不是说迎娶小妾么,怎么一点喜庆的感觉都没有,人也没看到啊?”,一边问着,女孩转过头四处张望了几下。
她饥黄的小脸蛋平淡无奇,偏就一双眼睛又黑又亮,透露着俏皮可爱。
“你啊,迟早有一天被好奇害死”,叫春桃的丫鬟跺了跺脚,声音听着有点愤恨不平:“什么迎娶,鬼知道干的什么害人的勾搭!”
“什么?害人?”,女孩吓得捂住了嘴巴:“什么害人?”
“唉,你是新来的还不知道,这两年来,我们老爷已经娶了好几房了,一过门就送到后院最南边的偏院里,然后人就消失,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听说啊,都是抢的穷苦人家的女儿,没有人替她们做主,谁也不敢为之强出头,府上一早就下了禁令,无人敢声张。”
“最南院?是不是从这里向后面走到底,再向右转过去的地方?不是听说那里闹鬼吗?”,女孩面露惊诧,声音也止不住高了起来,她状似无意的瞥了眼斜后方,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继续向前走着。
“可不是么,唉,你小声点”
躲在屋梁后面的黑影听到这里,捏紧了手。
“啊,人家害怕嘛,这么恐怖啊,那些女孩会不会?”,女孩做了一个划脖的手势。
“不知道,唉,担心也没用,和府向来低调,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只能装作不懂,主人的事情不要多过问,你个死丫头给我做事说话都要小心着点,我告诉你是怕你好奇总有一天会说错话,现在知道了就给我闭紧嘴巴知不知道,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听见没有?”
“知道啦,春桃姐最好了,刀子嘴豆腐心”,女孩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抱着春桃往远处走去。
在她们身后,黑影缓缓走了出来,身姿瘦长,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大部分的轮廓,只留下一双厉眸,在黑夜里闪烁。
南院一个空旷的房间内,烛火摇曳。
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身披粉红色嫁衣,战战栗栗的坐在床边,双手紧紧的拽着衣角,显示着内心的不安和害怕。
突然,门被人推开,女孩子吓得往床里面躲了躲。
房梁上,玄北端坐于上,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看向下面,可怜他坐在屋梁上这么久,屁股都坐麻了,终于等来了正主。
“新娘子。。。我的新娘子呢?我要新娘子——嘿嘿”
“来,乖儿子,这边走,爹重新给你找了个,这回要小心一点。”
“嘿嘿嘿,新娘子,我要新娘子。。。”
“乖,就在里面”
只见和府的主人和程光拉着一个身高只齐他肩膀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流着哈喇子,一直嘿嘿嘿地直笑,竟是个痴儿。
“去吧,我苦命的孩子”,和程光将那痴儿推了进去,便要离开,突然间一个黑影冲了进来,一个飞身将正准备向小女孩扑过去的痴儿一脚踹开,痴儿头撞到床角,彭的一声,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小女孩吓得缩在床角,动也不敢动。
和程光正准备喊人,银面人转身单手拴住他的脖子,右手流利地拿刀在手上翻转,然后往他手臂上一滑,瞬间一个血印出现,鲜血流了出来,她压低声音,说道:“你尽管叫人,下一刀,划的可就是你的脖子!”
整个过程只在瞬息中完成,在见识到他的手段之后,和程光吓得连疼痛都顾不上来,感受到脖子那里的冰冷,他一个劲地连连点头:“大侠,侠士,我的祖宗啊,手下留情,你要什么,金银?还是财宝?我都给你,都给你,求你饶我爷俩儿一命。。。”
见他如此,银面人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如此贪生怕死,果然是鼠辈,她嘴角微勾:“金银财宝之后再说,看夜色静好,不如我们对月当歌,把酒畅谈,先来说说看,六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样?”
玄北正惊讶于有人敢抢他的活干,正准备现身,听到此,神色复杂,翻身的动作一顿,又重新坐回屋梁上。
“六年前。。。”,似乎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和程光浑身发抖,随即连忙摇头,矢口否认:“荒唐,什么六年前,我听不懂,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哼,跟我装傻是不是?”,银面人面露愠色,她用手狠狠地捏住和程光的脖子,目露凌厉:“既然你说听不懂,那我就慢慢的说给你听!说到你听懂了为止!六年前,户部尚书何文靖在朝堂上公然指认君家私藏龙袍,有谋逆之心,陛下勃然大怒,下令彻查,可就在这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君府后院翻出了上面刻有“轩辕灭亡,君临天下”的石头,若是别人便也罢了,偏偏站出来告状的是和文靖,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受君家诸多恩惠,靠着君家步步高升的寒门子弟,由他站出来大义灭亲,是多么的让人信服,和文靖甚至在告发之后以内心惶恐,忠义两难全之名自缢于府,得了个忠君报国的好名声,之后君家满门抄斩,不留一个活口,这件事情,你跟我说你听不懂,恩?”,银面人话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你是真的不懂吗?前户部尚书大人!!!”
第五章 威逼利诱
夜色如浓稠的墨水一般化开,窗外冷风飒飒。
屋内,烛火摇曳,衬得和程光面如死灰,他呵呵的笑着,面如死灰:“报应,这就是报应啊,呵呵”。
那可怜的小女孩早已经被银面人点了睡穴,昏睡过去。玄北头靠在梁柱上,盯着空无的地方,神色莫辨。
“你这样的人,竟然还相信有报应一说?”,银面人冷笑出声。一个陷害自己恩人,害得君家满门抄斩的人,一个能够将无辜少女残害致死,只为给自己儿子取乐的人,竟然还好意思跟她谈什么报应。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报应一说,那天底下就没有坏人了。
因为坏人,早就被因果循环给报应死了,可惜,这世界上多的是好人不长命,祸害却活得好好的例子,命运,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上才最可靠,老天既然不长眼,那她便自己动手,就有仇报仇,有冤报冤!银面人眼底闪过一丝狠毒。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觉得我是无耻之人,禽兽不如,我也不在乎,你想知道君家的事情是不是?”,和程光坐在地上,抬起头看向银面男:“若我执意不肯说呢?”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自会查个清楚明白”。
银面人冷酷的眼睛紧紧盯着和程光:“当年你金蝉脱壳,从京城逃出来苟活这么多年,想必也不容易吧”。
见他面露动容,银面人眼里闪过一丝寒澈,继续说道:“追杀你的人,可能随时找上门来杀人灭口,你死了倒是无所谓,可怜你那个痴儿,呆呆傻傻,无人照看,可能哪天被人当作怪物杀了宰了,也没人知道”。
烛火摇曳,昏暗的光线下,和程光眼里似乎有泪水流了下来,滴落入发鬓,转瞬即逝。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见和程光面露挣扎,就知道此话说到他心里去了,银面人心念一动,当年之事,参合进来的人肯定不少,地位也是非凡,这和程光六年前能够抽身而退,手上必定有保命的本钱。如果能够将这有利的证据掌握在手,对日后必定大有裨益。
想到此,银面人转过头看了看那昏迷的痴儿一眼,眉目一转,冷哼到:“你这些年以娶妾之名,为你儿找的姑娘可不少,那些姑娘怕都被折磨死了吧,君家当年待你不薄,你却背信弃义,君家上下一百多个人口,加上这些无辜的女孩,这么多的冤魂,夜深的时候,你可曾想到他们?你可曾也良心不安过?”
正说着,一阵冷风从门缝里吹过,发出飒飒的声响,像是无数个冤魂在呐喊叫冤,和程光畏缩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面色发青。
“每当午夜梦回,你可曾梦见过君家家主,他可是一手将你提拔上位啊,有没有听到他凄厉的惨叫,问你为何要害他,害他全家一百多口人?君家小儿,那口口声声喊你小叔叔的孩子,聪明绝顶,死的时候才13岁啊!你有没有梦见他,他在那里哭喊着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有没有???”
和程光突然大叫一声,犹如困兽一般,他将头深深埋进胸前,手臂上青筋毕现,刚刚的伤口又裂开,鲜血溢了出来,他像是没有感觉似的,只是紧紧的抱住自己,浑身颤抖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过了许久许久,和程光抬起头来,面色平静了很多:“你是谁?和君家有什么关系”,不理会银面人说的话,和程光问了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银面人低头想了想,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的身份,就随口回道:“替天行道之人”。
“当年之事,我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便将所有的一切都记录在一本帐册之中,就是以防万一,后来诈死离京也是九死一生,我自知罪孽深重,亦不敢寻求谁的饶恕,今日你找上门,我知道自己已经是在劫难逃,我只问你一句,能保住我儿的性命”,和程光垂下头,手臂上的鲜血已经有些凝固,他神色凄凉,似乎是深思了很久,喃喃问道。
“只要你说出真相,我自当为你儿安排一个好的去处,刚刚观他并非天生痴傻,乃是药物所致,我自当全力找大夫为他医治”,银面人保证到。
“你当真能医治我儿?”,听闻银面人的话,和程光呼吸一滞,转而激动起来,他面色涨红:“你竟能看出他是被药物所致?你。。。你说话可算数?”
“我药王谷的人说话,自然算数”。
屋梁上的玄北在听到药王谷三个字的时候,面部有龟裂的迹象,他嘴唇抽了抽,看着银面人腰间的凤玉,想着她先前说的那些话,神色变了几变,最终垂下头,化成嘴边无声的叹息,看来这次的任务,是彻底失败了,那人果真是神机妙算。
“你是药王谷的?”,和程光诧异之后,也了然:“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却是没有多说,他起身,行至东墙角,蹲下身来,将地上的杂物推开,将地上第三个砖头搬了起来,里面竟然有一个暗格,他颤抖着双手从里面捧出一个梨花木盒,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看了许久,叹息一声,转过身递给了银面人:“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也希望你能兑现你的承诺”。
“放心便是”。
银面人在看到梨花木盒的时候,藏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捏住,面上却一片平静,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年多的打探,费劲了多少人脉,多少的心血,终于有了一些进展。
从和府出来之后,银面人直奔东南方向,拐进此地最大的一家客栈,对着里面的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便熟门熟路地拐进后院。
一进入后院,便有几个黑衣人涌了过来,朝着银面人鞠躬行礼,她小声的吩咐了几句,黑衣人随即飞速离去。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
此时夜深人静,银面人顺着左边的道路往前走,拐过一条长廊,穿过一片竹林,走近最深处的一栋阁楼。
与此同时,天璇门中后院的竹林里,明月当空,繁星点点,四边的竹子上各自挂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柔和的光芒将此间照亮,竟是与白昼无异。
当中一白衣男子眉目如画,正手执棋子,凝神望着面前的棋局,在听完玄北的话后,执子不语。
倒是对面的玄衣男子轻笑道:“即墨恒当真是有心,这么多年都未曾放弃,确实不易。你那青梅竹马还真是泼辣,竟然有胆量说自己是药王谷的人,如此佳人,倒真想见识一番,只是,你当真要娶她姐姐?”
玄北眼睛睁得大大的,哀嚎道:“不会吧,公子,你竟然想娶她姐姐?我觉得只有她才配公子呢,你们是没有瞧见今晚的情况啊,啧啧,真是绝了,若不是看到她的银色面具还有腰间的玉佩,我还不知道就是她呢,当时我正准备下去,突然间听到一丝风吹草动,眼见着一个影子飞了进来,那动作,那姿势,那气派啊。。。啧啧,如果你们在场,一定也会被她给倾倒,我跟你们说啊。。。”,玄北手舞足蹈,恨不得将夜晚发生的一切重新演一遍。
“好啦,玄北,这话你今晚已经说了很多遍”,玄衣男子笑道:“且听听你家公子怎么说吧,听闻她姐姐李茹雪是京城第一才女,想必也不俗”。
“娶是一定要的,是谁,还未必!”,想到她,白衣男子眼里闪过一丝柔和,他落下一子:“我自毁身誉,如今京城流言四起,此时急于娶亲更显得欲盖祢彰,宣帝生性多疑,唯有如此,才可取得信任。京城之事我已安排妥当”。
想到那件事,玄衣公子就忍不住发笑:“我可都听说了,左相不良于行,面容丑陋不堪也就算了,竟然还不能人道,有市井传言,宁为穷人妾,不做相府妻,若是她们知道自己口中的丑陋相爷是怎样的绝色,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白衣男子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