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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路费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向我求救呢。”
“私奔这个事先不着急,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和韩濯晨到底怎么回事?你该不是移情别恋了吧?”
“喔,那个事……纯属江湖传闻,你别信。”
“哦,我还以为你饥不择食呢。”
“我就是饥不择食也不择他啊!身材太差,要胸没胸,要腰没腰,能有什么手感……”她正笑着,听见电话里一声低沉的吼声:“安以风,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身材好?!你脱了衣服让我看看……”
“你们在一起?”
“最近无聊嘛,在酒店喝喝酒聊聊天!”
她翻了个身,用枕头压住剧痛的胸口,用轻松的口吻说着:“哦!我终于明白此传闻何来。”
安以风从来不会在她面前表现出痛苦,但她明白,韩濯晨会天天陪着他,不可能仅仅是因为他无聊。
他不说,她也只能装作看不出。
但她不了解,此传闻盛传还有安以风的另一番用心良苦。
事情要从司徒淳回家后说起。
当安以风知道司徒淳的家世背景,才深刻体会到她那句:“不能嫁给你”,是怎样的无奈。
一个女人不要名份,不要承诺,不顾一切跟他在一起,需要多大的勇气,需要忍受多少凄楚,而她总是笑着面对他,从不曾对他说过一句她心里的苦。
她对他,究竟是怎样一种深情?
安以风越想越难受,又跑去夜总会借酒浇愁。
他的手下阿苏见他一瓶一瓶地用酒摧残自己,实在不忍心看下去,冒着生命危险坐到他身边,苦口婆心劝他:“风哥,那个女警也不比别的女人多什么,你何苦为她折磨自己?”
“谁说我是为她?”
他的手下们面面相觑,虽然都没说话,表情也在告诉他: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安以风心中一寒,隐隐有些担忧。
他放下手里的酒瓶,一把将阿苏抓过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爱司徒淳?”
阿苏很肯定地点头。
“你是不是以为我借酒浇愁也是为了她?”
“不是吗?”
“不是!”他大声说:“我是罪犯,她是警察,我能喜欢她?我跟她就是玩玩!你们都给我听清楚,我爱的人根本不是她!”
众人沉默。全都是一副“他喝醉了”的表情。
“你们不信!”安以风因为有几分醉意,头脑有些混乱,一时冲动,将酒瓶摔在地上。当很多人对他投来好奇的目光时,他站起来对所有人宣告。“今天我就告诉你们实话,我真正爱的人是……他!”
本来不太大的大厅因为他的吼声变得鸦雀无声,DJ连音乐都关了。
所有人都被惊得定格,包括他对面刚匆匆赶来的韩濯晨,和手指僵在半空的安以风。
安以风看着自己的手指,明明指的是对面沙发上坐着的那个女人,怎么让韩濯晨挡住了。
韩濯晨最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扶住半醉的安以风。“风,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没醉!”安以风搓了搓脸,错就错吧,干脆将错就错。“我就是爱你了,能怎么样?”
“开什么玩笑?”
“韩濯晨,你给我听清楚,我纠缠司徒淳根本不是因为我喜欢她,我不过是为了掩饰我对你……”安以风努力了很多次,还是没法面对韩濯晨的脸说出“感情”两个字。他索性扯着韩濯晨的手臂,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走……”
“去哪?”
“去酒店,开房!”
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韩濯晨就这么被他扯出去。
进了酒店,开了房间,韩濯晨走进房间艰难地问了一句:“风,你不是来真的吧?”
安以风一头栽倒在床上,苦笑摇头:“晨哥,你知道吗?她爸爸是警察署长!”
“哦!”
韩濯晨略有所悟,松了口气坐在沙发上。
“我们之间的感情……见不得光,连被人非议都不行……我宁可让人以为我爱的是一个男人,也不能让人知道我爱她。晨哥,我不想有天东窗事发,她后悔爱上我……”
“你再爱她,也不能毁我的一世清白。”
“靠!你还清白?”
“……”
安以风坐起来,看看周围:“有酒吗?我要在这喝到天亮。”
“你不是打算让我在这陪你喝吧?”
“是!”
“安以风,你真TM讲义气!”
……
第二天中午,安以风半梦半醒间接到手下打来的电话。他们一句重点没有,没事找事地闲扯了半个小时不挂电话,他实在没了耐心,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晨哥,都几点了,你还没睡醒。”
韩濯晨眼睛都没睁,从床头柜上随手摸了个酒瓶扔向他。
安以风在清脆的破碎声里一阵狂笑,电话里的手下立刻说:“风哥,我没事了,你忙你的!”
后果可想而知。
有些事越是不可能越是让人去揣测,以前再正常不过的练拳,喝酒,说笑,都成为大家猜疑的东西,再加上安以风那天生不怕事大的破性格,偏爱在别人侧目的时候,软骨头一样往韩濯晨身上一靠,把“奸情”演得淋漓尽致!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除了韩濯晨,没人看见他笑得快抽筋的欠扁样。
就这样,韩濯晨和安以风的感情成为了这个区最有争议的话题。
……
真正的爱情,并不是享不尽的风花雪月,耳鬓厮磨。
而是你读得到我的需要,默默为我做,我听得懂你的心事,静静听你说……
不必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誓言,只为我快乐的时候,也能听见你快乐的笑声……
他和她的电话聊了一个小时,安以风的话像永远说不完一样,她静静地听着,毫不吝啬地让他听见自己的笑声。
“对了,我忘了跟你说个有意思的事。”一个话题结束,他又提起另一个:“昨天我遇到一个算命的,他说我气宇不凡,生得帝王之相。”
“你?他多大岁数,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他还说我能活到八十岁,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过着帝王般的生活。”
“那你有没有问他,你是不是有后宫佳丽三千?”
“你真了解我,这么重要的事我哪能不问。他说我情根太深,即便是万千美女在怀,也会心念一人,就像当年的顺治皇帝一样,三千宠爱系于一身,倾尽一切,只为博红颜一笑……嗯……”他顿了顿,大声问:“晨哥,那老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电话里传来韩濯晨有些模糊的声音:“纵是志比天高,终是一怒冲冠,只为红颜。”
她笑得半天才喘过气。“夸得你晕头转向了吧?”
“可不,我不但把钱包里的钱都给他,还送了他俩美女。”
“你可够大方的。”
“没想到他最后来一句:可是你马上就有一场血光之灾,这一劫若是过不去,可能性命不保。”
“不是吧?这套话是个大街上算命的都会背!他是想骗你钱。”
“就是,以为我白痴!”
“算了,人家也是为了混口饭吃。”
“混饭吃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我要不是看他年纪大了,早让人把他打出去!”
她摇摇头,理解地笑笑。安以风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很男人,很霸气。实际上他有一颗细腻善良的心,他不会放过得罪过他的人,但他永远不会伤害那些弱者。
“小淳……”安以风终究没有按捺住,问:“我去你家找你吧?”
她看看手腕上缠着的绷带,“好”字到了嘴边,没说出口:“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改天吧。”
“我看看你就行。”
她挣扎了好久,还是忍下心里的渴望。“还是不要了,万一让人看见……不如,周末我们去深圳约会,怎么样?”
他静默了一会儿:“明天晚上我和崎野的人约了谈判,谈完了之后,我想见你。”
“谈判?”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为什么?”
“没事!我是去跟他们喝茶聊天,把话说清楚。”
尽管他说话的语气毫不在意,她抓着电话的手心里都是冷汗,各种各样可怕的可能性都在她的脑子里冒出来。“安以风,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忍,别跟他们再起冲突。”
“你放心,我分得清轻重。就算他们打断我的腿,我都不会还手。”
“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那我说点吉利的。”他又换回不正经的口吻:“小淳,去海滨浴馆那个事还有没有下文了?有人在热切地期盼着呢。”
“……”
她一头躺回床上,这个话题的确很吉利!
第 19 章
又是一天过去了。
一大早,司徒淳刚睁开眼,就接到警局的传呼。
又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死者一共四个人,她匆匆赶去警局,跟着大家装备好出发。
到了现场,麻木不仁的警察们很简单地数数血肉模糊的尸体上的刀伤,随口说着:“下手这么狠,不用猜,肯定是崎野的人做的!”
她脸色苍白地倒退,全身虚脱得险些跌倒。
有个同事把她扶到车上,递给她一瓶水:“这算什么,比这惨的还有呢,看习惯就好了。”
她无力地点点头,胸口翻江倒海的撞击,手抖的连水都拿不稳。
她来这个区时间虽然不长,也从不少老警察的口中听说过崎野的作风,尤其是崎野的太子——卓耀。他做事心狠手辣,骄横跋扈,向来不讲江湖道义。
看着这样的惨案,再想起安以风昨晚的话,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将她包围。
亲自带队的于警官走过来,语气关切地对她说:“受不了的话就别做了,有个区缺一个文职,想调你过去。你考虑一下吧。”
“我受得了……我只是昨天没休息好。”
“那回去休息一下吧。”
“是!”
离开现场,她直奔第一次见安以风的健身中心。果然如她所料,一进自由搏击的拳馆,她就看见安以风和韩濯晨在拳台上练拳,他们的表情看来都很凝重,完全不似第一次见的洒脱。
她不想打扰他们,远远看着,就像第一次那样,纯粹地去欣赏他,记住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表情。
忽然,安以风动作一滞,原本能躲避的一拳,硬生生挨在身上。
他按着右肩,目光看向她……
他们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无需相拥,一个眼神已经足矣表达彼此的思念和爱恋。
安以风迟疑一下,跳下拳台向她走过来。
她偷偷向下拉拉警服的袖子,笑着迎上去。
因为是公共场合,他在距离她还很远时就停住脚步。
她说:“我猜你晚上有谈判,应该会在这里活动一下筋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以前在这里见过你。”
“以前?”
她清清喉咙,学着他惯用的调侃口吻:“要是让我遇到一个好女人,让我天天回家给她做饭都成……我不出入夜总会,难道出入警察局!”
他回忆了好一阵,才惊诧地问:“你早就认识我?”
“嗯,至少比你认识我早。”
“你该不是……”他对她眨眨眼:“一直都暗恋我吧?”
“是!”
她看着他的惊喜的表情,一口气把想说的话说完:“在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我就相信你是个好男人!当你让我做你女朋友的时候,我是真的惊喜到不敢相信……后来,我知道你是谁……我还是认定你是好男人!”
“……”
“安以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活着回来,今晚我在海滨浴馆等你……”
“我答应你……”他有些激动地伸手,想去抓她的手,她忙把双手放在身后,扯扯衣袖,说了句。“晚上见!”转身就走。
刚走了两步,安以风突然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抬高她的手腕。
他的目光盯着她手腕上雪白的绷带。
她不安地抽回手。“这……没什么……煲汤的时候不小心烫伤了。”
他不说话,抓住她的手一圈圈拆开绷带。
干涸的血迹还留在两寸长的伤口上,触目惊心。
“烫伤?这是烫伤!”他失控地大吼:“你疯了?”
她忙摇头:“我没有,我哪会那么傻,我不过是吓我爸爸的。这方法……我听说挺有效。”
“我要知道你这么做,我宁可以后不见你!!!”吼完,他的手伸向她的肩,看看周围,收回去……收到一半……又蓦然伸过来将她拥入怀中。“以后都不要做这种傻事,不要为我伤害自己。”
她慌忙推开他,跑出健身馆。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她在心里默默说着。
“安以风,就算全世界都认为你该被拖出去枪毙,但你对我的爱情比任何感情都要高贵!
我不知道我们到底能相爱多久,但曾经这么相依过就够了。”
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们命定的缘分……只剩下这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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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等待的煎熬里一秒一秒地度过。
无数种血腥的场面不受控制地在她脑海里出现,她曾经看过的每一份卷宗都在她眼前清晰无比。
七点钟,天已经黑了,安以风还是没有打电话给她。
她心神不宁的走在街上,凌乱的脚步毫无方向。
一辆封闭的运货车意外地停在她身侧,七八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身手矫健地从车上跳下来,将她团团围住,一看就非善类。
街上稀寥的几个行人看见这种情景,全都绕着跑开。
她机敏地掏出枪,拉开保险,举起。“你们想干什么?”
几个人毫无惧色。为首的一个男人说:“司徒淳,我们太子哥想跟你谈谈。”
“我跟他没什么好谈的。”
“不知道你跟安以风有没有可谈的?”
她手一抖,手里的枪有些不稳。但她极力平复住心绪,冷静地思考一下,冷冷回答:“我跟他也没什么谈的。”
男人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交给她。见她根本不接,只好调大音量,放在她面前。
等待音响了几声,电话里一个男人阴阳怪气地说着:“怎么?不给我面子啊?”
她不说话,手指暗暗扣紧手枪的板机,观察着几个男人的位置,计算这他们和她之间的距离。
卓耀没听见她回话,又说:“司徒警官,我刚好和安以风聊起你……他很想见你!”
电话里紧接着传来安以风的怒吼声:“卓耀,你别欺人太甚!”
安以风的声音就像一块千斤巨石砸向她,一阵头晕眼花后,她的眼前都是早上看见那惨不忍睹的尸体。
恍惚中,她听见卓耀说:“司徒淳,别说我没提醒你,有什么话你今晚不跟安以风说,明天可就没有机会了。”
“不关她的事。”她听见安以风在大声阻止。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让她别去。但他们如果谈得很好,他怎么可能怕她去。
他一定是遇到了麻烦!
不去,她会后悔一生。
去了,是帮他,还是害他?
她正在内心激烈的交战,双手突然被人扣住,她一惊,急忙扣动扳机。可惜那些人身手也相当好。激战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她打中了两个人的心脏,一个人的手臂,之后,她的身体连同双臂被后面的人抱住,一只枪抵住她的眉心……
她绝望地闭上眼,任由他们用手铐把她的双手铐在背后。
她爸爸说的没错:女人不该做警察,更不该来这个区。即使她受过多年的专业训练,也一样脱不了女人感情用事的天性。
关键时刻,她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她被人带到一间很偏僻的酒楼。
本就破旧的酒楼,因为坐了几十个衣装邋遢,面目可憎的男人而更显肮脏。
她被人推搡着穿过人群,站稳脚步,刚好对上安以风的目光。
他看见她,满脸无奈地闭上眼,转过头去。
表情像是在说:你怎么这么笨?!
她看看满屋子凶神恶煞拿着武器的男人,再看看他身边仅有的两个手下,如果可以,她也很想问他:你长没长大脑?这种情况,你就带了两个人来!?
就算要表明诚意,也不能这么冒险啊!
卓耀各自打量他们一番,兴致勃勃说:“人到齐了!安以风,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安以风从容起身,倒了杯茶水,双手送到一脸嚣张的卓耀面前:“太子哥,我年轻不懂事,今天我在这给你斟茶认错,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卓耀接过茶杯,顺手一泼,还飘着热气的水刚好泼在安以风脸上。“你TM拿刀砍我,一杯茶就算完了!”
她咬紧下唇,难以置信看着安以风。
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做这么冲动的事,他去杀卓耀,这不是摆明了自己找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