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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我看到一团白影,在那边的桐梧林一闪而过。
莫非是白鹤?我兴头正浓,于是就施展起轻功追去一探过究竟。
我越来越靠近,越近越清晰了。不!那不是什么飞鸟!而是一个人,那是一个奔跑着的女子,
更确切而言,那是一位穿着素色宫服在纵情奔跑逐蝶的少女。
她忘然地陶醉在其间:兜转应风落下的树叶,绚丽五彩纷飞的蝴蝶,及被她踏在脚下时沙沙
作响的茵草。
不久,她倦了,一下就倒在落叶堆上,坦然入梦。
天啊!我紧张得屏着呼息,蹑脚一步一步走近看她,不!窥视。
温暖的阳光透过疏密的叶隙,柔柔地洒在她美丽绝伦的脸上,以及雪白的女官宫服上。或明或
晦的光影,似烁烁的繁星,又像她瞌睡之眼睛。
倾国倾城,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想到这个词。
弯弯的新月黛娥,长长的睫毛下应该是一双如何动人的秋水呢?细致如水般的肌肤,黑玉华泽
般的秀发。
在娇嫩小巧的樱桃,挂着一丝极之淡然的微笑。实在令人怦然心动,我想起了刚才在银湖芳洲
看到的那种在暮霭中徐徐开放的雪色茶花。
她的美,天然、恬静、清怡、淡秀。
仿佛间我醉了,倾倒于那绝代风华的美丽中。
我的心第一次竟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受。我的呼吸,似乎被什么不明之物哽咽着。于是在情不自禁中,我俯下了身……
但是,她突然醒来。那惶恐的双眸,直直与我相顾良久后,她纵身而起,扔下那个忘然失措的我,快步跑着离开。
我马上一手伸出去牵着她的罗裙,大声地叫嚷着,
“姑娘莫跑,我是当今大理皇上。”
谁知,我此言一出,她更是大为惊慌。她一挣扎甩开我的手,就大步逃去。我奋力一拉,手中多了一物,一个木质的腰牌,上面用公整地刻着两个字:商穆。
皇后 侗秋水:
我第一次纵情地发泄着自己内心的全部种种怨气。千万责荷、宫规教条、皇后凤仪等烦锁的世务都被我暂时地抛诸于脑后。
那种痛快是淋漓的,更是致志的。我第一次可以安静地入梦,在这片人烟罕至的树木中没有触目皆是的宫争危机、没有假惺惺的哭笑怒骂。
我如释重负,在这偷来的半日闲中。
晚来的凉风,微微地轻抚着我的额头细细的刘海,煞是怡然。突然间,我仿佛听到了一些混浊的喘息,一股陌生的炽热的气流拂面而来。
我马上警惕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在我的面前,出现是一位男子,一位同样穿着宫服的男子。一瞬间,我没有了思想,脑子一片空白,那是失措的空白。
此刻,我的心砰然地狂跳起来,一张同样青涩的脸映目而来:他面如冠玉,眉是墨峰,眼若深潭,白净两腮沁着红晕,看似淡然却泛着少有的骄傲、威严。
我挣扎着纵身坐起一刻,自己的唇竟然与他的相触了。这突然的,又未料及的直逼而来的吻。
皇后娘娘!
这是宫人的声音,却在此刻犹在耳际。不可以!我是一国之后,不能在此如此平白无故地被人污了清白。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
怎料他一手疾出牵着我的衣裙,煞是不甘心。我听到他大声地争辨着:
“莫跑!姑娘莫跑!我是当今大理的皇上。”
天啊!我几欲晕眩。
有谁想到,有谁又可以料到此刻在我眼前之少年,他竟然是我的丈夫,与我大婚三年从未素谋面的段帝。
逃,除了逃,我再没有其他选择。
可笑,我几乎惨然失笑。
我们,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帝君,结发三载,竟相逢见面不相识。真是荒谬,自盘古开天至今,都不会有如此荒谬的奇事。
我急急忙忙地从原来出宫的门折返而回。好在,宫门守备的士卫认得我之前曾经出宫,没有再做任何盘查就放行了。
一靠近太和殿,就听到其内人声吵杂。世事总是那么的凑巧,我最不愿意看到发生的事竟然如此不择时地发生了。
我只好抄小路绕到太和殿后门走入,幸好自幼深受庭训,轻功总算也习到一二,此刻我方才可轻易从内堂的窗户,跃身入内。
当我从屏风后面更衣完毕步出时,看到琅淑妃她面上几乎所有持宠的骄傲、凌人的气度在倾刻间化作残垣、断瓦。此情此景煞如一场才兴锣鼓的华戏,未唱罢就急急地落幕。
何苦,何必。
我每走前一步,她就每狼狈地倒跄数步。
宫中的规举甚严厉,无论地位如何之尊贵都必须止举有度切不可越轨犯上。此刻的琅懿又非有不怕之理,因为她刚刚未经宣召就犯上独闯我皇后的内堂。
琅懿的身体,不断地在微微战栗。那惊、恨、怨、疑的神色交杂着,扭曲着她曾经那么盛气的绝色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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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无情隔阂
(起6G点6G中6G文6G网更新时间:2004…6…11 8:37:00 本章字数:2754)
段彦帝:
“皇上,请臣妾作主啊。商穆,那贱人实在欺人太甚了。”
琅懿的哭闹,打断了我对她的忆思。此刻面前的琅懿,哭述自己受的所有委屈,只要一提到商穆,她每每都声泪俱下。
“皇后问臣妾,可曾听闻汉武帝的钩弋夫人之事?臣妾当然未曾听闻这汉人之异事。商穆那贱人更是说什么望臣妾不要成为钩弋妃子那般,小心不得善终。虽臣妾不懂,但臣妾知道那贱人一定不怀好意!存心诅咒……”
钩弋夫人?
《汉史》有载:钩弋夫人,本姓赵,河间人。是年,武帝巡狩经过时,听人言当地有奇女,便召之。
不想此奇女子才貌双全,她奇就奇在一双握成拳状的玉手,从未舒展过。
蓬门始今为君开,当年汉武帝好奇地去触及此双奇手时,奇迹出现了。奇女的双手终于展开了,其手中竟然是一对玉钩。
于是成就一段传奇色彩的帝妃缘,那赵氏就因而被册为仅次于皇后的婕妤,人称钩弋夫人。赵
氏因为“奇”,而被汉武帝所幸,她宠冠六宫。
不久她旦下皇子刘弗陵,即后来的昭帝。汉武帝为了不再有像吕雌太后独揽朝政之事的发生,于是他先在赐死钩弋夫人后册立刘弗陵为太子。世称:“立其子先杀其母”。
有趣!有趣!
真想不到这皇后身边的女官商穆是如此之博闻,连汉武帝的钩弋夫人之事她也知道。对于这名叫商穆的女子,我的好奇更是倍增不少。
“好了!好了!朕一定会替淑妃讨回公道的。你产后刚愈要小心保重身体,今夜先回未央宫休养去吧!”
将琅懿送出玄武殿后,我轻声吩咐兆福,
“移驾,皇后的太和殿。”
召上兆福,我没带任一宫人悄然地第一次来到皇后的太和殿。
我未到太和殿的正堂,兆福已经替不动声色地替我示退所有无关的闲杂宫人、宦官。但在我再往前步向内室走去之时,看到一女官步出正堂迎来。她一见我,立即激动地下跪行礼。
“微臣商穆,见过皇上!愿皇上万福如意!”
“你就是商穆!快快平身!”
借着殿外明亮之月色和正堂通明的宫灯,我终于看清了下跪之人,商穆。
什么?她就是商穆!这!不!这根本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眼前之人年约二十有六,虽然也算是个标致丽人,但我可以决对肯定,她绝非是我在沈园的遇到的那位绝色女子。
带着疑惑、失望,我不知不觉地独自一人步入内室。内室弥漫着舒服的松木薰,映着明隐的烛光,一片怡然平静的氤氛。
靠近窗旁,架立了一个半透明的绢纱画屏。在画屏的另一侧,有一女子正在提笔作画。
凤栖梧,那人画的是一幅凤栖梧。那一只栩栩如生的神鸟,正栖梧梳翅。当我看到那人时,我的心跳没几近停滞来下了。
是她,沈园之遇,就是她。
她的美丽,那是从灵魂深处溢出来的美丽,那是令人过目之后终生难忘的美丽。
忽然间,她也停下了笔,。我与她,四目相接,良久良久地。她那一身华丽之服仪、以及金辉闪烁的头饰让我终于知道了她真正的身份这太和殿的女主人,铁氏太皇太后为我选立的东宫皇后,我大婚三年从未与之谋面的发妻……
“朕……你……”
一时,我失措了,也没所适从。慌乱间,我手触及到自己颈上的玉坠。
在袅袅升燃的松薰中,顷刻间我所有好奇、希望、炽诚,统统瓦解坍塌。在死水一样寂静的太和殿,我听到的只有自己狠狠的呼吸声、重重的喘息声。
因为方才,我手所摸到的玉坠,正是惨死于铁氏皇后刃下的母妃之遗物。
皇后 侗秋水:
我们默默地相顾相对,时光仿佛在此刻间停滞了。几欲令人窒息的死寂回荡着宫室的四壁,他鹰隼般的眼眸,写着沉静、深幽、孤寂,如一泓寒潭。
那是失望、是痛苦汇在瞳中铸成一种深刻的复杂,他冰雕的薄唇紧紧的抿着,形成一道令人心悸的弧线。而我却出奇地能读懂这过中的内容:仇恨、失落。
骤然,在我的心底牵起一丝丝怜悯的涟漪。
“为什么!”
他的声音,听起仿佛是经过痛苦的撕咬一般黯然并且沙哑。他颤抖的身影,好像一只不甘心于这就受伤的野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是铁家的人!你为什么不是商穆啊!”
他,浑身剧烈地震撼着,重重地喘息着。
接着,“啪!”的一声。
他将一物,狠狠地掷到地上。空气弥留着我的绝望,及,他夺出而走的声音。我走过去拾起那一块他扔在起的腰牌。
上面,工整地镂刻着两个字:商穆。
我的颊上滑过一阵沁凉,手指触之,才知泪曾经无声地落下。
我的脑海中只是不断地重现他离开前最后的神情:他恨恨地瞪了我一眼,然后紧紧地闭上双目。
一脸上写满了失望与无奈,接着他用力吸了一气,转身拂袖而去。
正殿之外的宫人全都匍伏在地上,她们浑身颤栗,跪送着他们盛怒离去的君王。抚摸着那一块腰牌上的刻字,我无力地跌坐在太和殿大红色的凤龙地毯上,良久良久无法动弹。
……
半个月之后的一夜,月色正明。
这夜,雕花彩漆的格子窗半开半掩着,月亮的光线透过丝帘穿过入来,洒了一地的柔和。微风掠过时,蝉翼般窗纱随风舞动着忽明忽暗的清冷。
躺在凤塌上,我辗转而卧,无法入睡。
我起身来到窗前,迎面而来的又是一阵夜侵凉风。在我的手上又了一片飘落的梧,它冷冷地躺在我的掌中,好似一颗孤独无助的心。
“呵!”
我自已淡淡地傻笑了一下。原来,我的希望竟然比不上手中的梧桐叶,至少它的生命也曾经在枝头绿过。于是,一股哀戚的情愫却上了我的心头。
此刻,大殿正堂传来一阵,人声吵杂。
“皇上驾到!”
接着,“嘣”的一声。
我内室的寝宫被人用力地撞开了。在皎洁的月色下,门间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倒影。他,酗醉地步履蹒跚而来。
他还是紧抿着自己的嘴唇,正一步一步吃力地缓缓走近我。
来到八仙桌前,我酌了一杯雪雾茶双手给他奉去。看着他那满布着血丝的眼睛,写着叫人不得不心疼的憔悴。
他一声不响地接过凉茶,一饮而尽之。
在放下杯子的一瞬,我,他,再次四目相接。我毫无躲避的余地,迎着那一阵又一阵直逼而近的炽热,我不再追缩,也直直地凝视着他。一股黯然的怜悯酸酸地令人动容,我颤颤地举着自己的手指轻轻地替他拭去,嘴角遗余的茶水。
一时间,我们彼此都无法再思想,只是本能地听着两人之间那狂跃不止的心跳。
他没法,移动半步;我没法,表于言语。
我忽然觉得面热颈暖,一阵红晕烧上耳根。于是,我慢慢地垂下了头听着他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清淅的呼吸声缓缓靠近。
他,急步靠前弯下身子,将我抱起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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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心患之忧
(起6G点6G中6G文6G网更新时间:2004…6…12 22:33:00 本章字数:2331)
段彦帝:
琅懿的哭声不断重得着让人不胜其烦。
“皇上,莫非过往的恩爱都被你抛于脑后了吗?我可怜的鼎儿啊!都是母妃害了你!”
与此同时,坐在一旁的皇祖母也一改往日的慈祥,她正用鲜有的犀利眼神,那带着严威的口吻质问着我:
“孙儿!哀家要问尔一句:是不是如今孙儿的羽翅日渐丰满了,再也不需要哀家这耋耆将朽之身,是吗!”
“皇上!请三思啊!西宫太皇太后乃国家之砥柱……且百行以孝为先……”
“琅家独断朝野,且莫视军情。皇上切不可妄然退让,边关战火已经势如破竹了。”
“立储当立嫡出,皇后尚且年少未有所出就先立庶出,于制不妥啊!”
满朝文官在琅家外戚的怂恿或威胁之下,竟然纷纷或是称病罢朝,或是默之不言,或是联名上奏。而武将则以铁氏为根本,高唱着反调。
整个玄武殿就像一个百戏台,你唱你的,我歌我的,热闹非凡!
痛,头痛得就像被无数只虫子不断地噬食着一般,那种痛楚裂痛着、凌迟着我。因为这在连日来,我都被无数个声音包围着,犹如一层又一层坚固的桎梏,让我无法呼吸。
“牝鸡司晨,这是寻常人家都知道的道理,我又岂不懂啊。以太后为首的琅家他们觊觎皇权之心,已经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我怎不知道?”
这是我自己的声音,然而在争斗的狂澜之中,竟然是如此的渺小,轻微。无奈中,我召来段宸共商对策,他不紧不慢地道:
“皇上,有没有读过《晏子春秋》中的社鼠篇?社鼠是藏于宗庙正梁中的鼠患。不除之则危害宗祠,除之就可能地动天摇两败俱伤!”
段宸的影射之意,昭然若揭。
所谓社鼠者,实指这琅家也。琅家外戚,已经是附着乔木的丝萝早与我段氏皇族血肉相连抵死交缠。除非有必胜的把掌,否则结局只会是玉石俱焚。
绝望,什么是绝望?
又什么才算是真正的绝望?
我的盛怒,令自己拒绝并憎恨着去照镜。因为,一些年长的宫人他们时常讨好着对我如是说,说我与父皇极为相似,一样的文质彬彬,一样的雍容华度。
而父皇,他才正是我所最讨厌的人。因为他的懦弱,因为他给我可笑的血肉之源。
“这些道理用不着你说,朕也明白!段宸!快告诉朕,出路在何方!难道,还要继续做琅家那最温顺的儡傀儿?”
古往今来的任何一个真正的皇者,他就必须自己坚强地挣脱开所有所有的囚笼方才能得到真正的皇权。
“其实,答案早早在皇上的心中。只是,皇上不愿意去开启吧了!与侗皇后联手,那么……”
“不!绝不!她是铁家的人,她是杀了我母妃的铁氏外戚。”
是的,我知道段宸说得一点没有错。
我的出路就是:段氏与铁家缔盟,联纵去付琅家。可是,每每当我看到,不,就算是想到她的芙蓉般的美丽面容时,母妃死去时的惨况就会如影随形地出现。
“白驹过隙,往者已去!这后宫,本来就是深不可测的渊冥,孰是孰非,真真假假不可尽信焉。对于铁后丧子随即疯狂怒杀木妃此事,臣弟只想说十个字。”
“说吧!”
尽管我知道后宫历来皆为是非之地,但是母妃遇害之事乃我亲眼目睹的。所以,我的声音有些不与置否。
“太顺意成章,太水到渠成!”
我看见少年持重的段宸,自信而又谦谨的眼神闪着睿智的光辉。但是一时间,我却又真的无法从他这十个字辨别那段痛苦往事的真与伪……
我醉了,在这一场敌我悬殊的纷争中醉得一塌糊涂地;在这一个进退的维谷之内,无论我如何决择举步维艰的。
我醉了,我知道只有借着晕醉后的酒意,借着联纵图强等诸如此类借口的冠冕堂皇……但我很清楚其实一切都不过是自己掩耳盗铃的藉口。
我醉了,才有勇气,有勇气来到她的太和殿来。
我醉了。
如果说,第一次偶遇,我是被她超然的绝色所倾倒的话;那么,第二次相见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