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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醉了,才有勇气,有勇气来到她的太和殿来。
我醉了。
如果说,第一次偶遇,我是被她超然的绝色所倾倒的话;那么,第二次相见的出其不意,她那显露无遗的种种才情更是攫住了我所有的目光。
我醉了,因为这第三次的相见,因为我真真正正地被吸引住,因为她细腻的柔情和见微知著的善解人意。
这夜,她彻底地征服了一个十八岁帝王的心,毫无余地征服了我所有的情。
那么近,我与她之间只离着咫尺。
那么近,彼此能感觉得到对方那炽热的急促的呼吸。
我将她,抱起拥入怀中。我唇,轻轻的印在她刘海飘隐的额头,我诧异于自己小心翼翼的温柔。
四目,再次相触,在她那一双晶莹秋水中,我看到一个男子,真正伟岸的一个男子。
于是,我情不自禁地俯下头颤抖着去尝,她那片最动人的花瓣。
可是,在灯被熄去的一瞬。
“彦儿,彦儿啊!母妃好惨啊!彦儿!”
是母妃,那是母妃凄厉的哀唤。我仿佛又看到那从母妃身上迸出的鲜血随着闪着寒光的利刃飞溅到四处,惊慌失措并尖叫着的宫人不断地奔跑着……
梦靥的记忆随着黑夜的潮水,一浪一浪地涌来。
我的吻,我的欲望,我的情愫,也骤然随之死若止水。
我没有停下来,直至回到玄武殿。发足狂奔令我气喘斗牛,原来自己在宿积的仇恨面前,所有努力都随之东流。难道,这就是宿命……
我知道无论自己再如何挣扎,都无法将那亲眼目睹的记忆停止或抹去。
事隔多年,我还是经常可以在梦中看到已经变得有一些模糊的过去:拂晓的晨曦洒在碧如茵的草地,我承欢于父皇与母妃的膝下。
幼稚的我溺宠在这幸福无比的天伦之乐中,母妃一颦一笑都是温暖的阳光。
那个倚在母妃怀中酣然入梦的孩子,他睡得是多么的甜,笑得是那么的灿烂啊。
夜来的晚风,又将宫树吹得沙沙作响。我又习惯将自己地藏在黑暗中,因为只有如此才无人看得到我流泪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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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轼刀磨砺
(起8U点8U中8U文8U网更新时间:2004…6…13 12:17:00 本章字数:1681)
西宫太皇太后 琅瑾:
凤冠,这迷人的凤冠是后宫所有的女人最为神往之物。
那当然不仅仅因为,凤冠的价值连城。
更因为它拥有着决定一个国家兴衰的权力和人间最荣耀的魅力。所有在凤冠的周围,都徘徊着:外威、权臣、贵胄、殷商。
在这一场国母的角逐中,什么仁义、道德、良心、公平都是纸虚乌有的。
那么!怎样的女子才配入主东宫,方可母仪天下?
六宫的妃嫔她们的心中都有着一个相同的答案:每一个,每一个在皇帝身边的女子,都有机会将凤冠红袍拥为己有。
所以,跪在我身旁边哭闹不休的琅懿,她的想法当然也不会例外。
“太皇太后,请替儿臣作主啊!您不是曾道君无戏言,皇上他曾答应过册立鼎儿为太子,为何如今出尔反尔啊!”
记得春秋《公羊传》曾有过这样的记载:“子以母贵,母以子贵”。而后宫乃至整个天下所有的女子,对这八字真言,都是耳熟能详的。
可是,事到如今我才知道,原来自己下错了一步棋。而错,就错这在子以母贵,母以子贵这八个字上。对于彦儿的册嗣一事,我实在太操之过急了。
或许长期的锦衣玉食,可以令一个人极容易陷于麻木之中。
身在极位的我,疏忽了一件事:
毕竟,段帝不再是那个襁褓中的婴孩。现在他已经长大,羽丰翅满了,所以需要可以让他飞翔的天空。正因如此我才不可以一错再错,否则只会弄巧反掘。
“淑妃啊!有一段话,你听过没有?”
琅懿这才止住自己的川流不息的涕泪,静静地听着我说话。
“司马迁的《史记》有一段话:帝乙长子,曰微子启,启母贱,不得嗣。少子辛,辛母正后,辛为嗣。帝乙崩,子辛立,为帝辛。”
看着琅懿,她脸上满是迷茫不得其解的神色,就知道她不晓得我话之意。
尽管琅懿胸无点墨哪怕她无知愚质,但对我而言都无所谓。因为,她姓琅,她为我琅家旦下第一个皇子。
所以有我一天,她必会母仪天下。我抑着性子,耐心地继续对她善导之。
“商王乙的长子叫子启,但是子启的生母出身卑微,所以他即便是王之长子依旧无法一继大统;小儿子辛则不同,其母是皇后,因此以嫡子名份成为了太子,日后成为了商王……”
“哇!”
未待我将话说完,琅懿又失声大哭。我不禁摇了摇头,苦笑之。
“咚!”
将自己手中的茶碗重重地往身旁的桌子一放,畏于我的凤威,琅懿她的哭闹之声马上急急地偃旗息鼓。
“所以自古以来,长幼嫡庶乃皇权的朝纲人伦。但世事也有着种种例外,一则是皇上力排众议册立宠姬所出。你最大的优势,就是你乃是皇上他第一个女人。不要再胡闹下去了,温柔是永远可以克敌致胜的武器。二则……”
琅懿一听至此,她马上会意地点着头。
“臣妾知道,臣妾明白了。”
“二则,就是当皇后所出的嫡子夭折,唯长子可立之!”
琅懿她听到我所说的二则之后,马上满心欢喜欢地破涕为笑了。城府心计必竟浅啊!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将自己的所想所念都显于脸上,表露无遗。
召来彦儿,我又重新变成一位和颜悦色的皇祖母。
“孙儿啊!皇祖母错了。”
说着说着,我更是掩面垂泪。对于我…经风历雨的三朝宫主而言,八面玲珑的表情,实在是易于反掌。果然,不出我所料,彦儿如其父同出一辙,均乃性情中人。
彦儿马上跪于我身前,孝顺地聆听着。
“皇祖母已经教训琅家外戚。光阴似箭啊!皇祖母忘记了皇上已经长大,应该可以独自处理朝事。哀家已经去命兵部,令其拨调虎符。铁家与睿亲王不日即可拔赴边关平乱了。”
“皇祖母?!”
彦儿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孙儿啊!立嫡出,才是段族正统,你也该多往太和殿走动走动了!皇祖母,也想早日抱抱彦儿的嫡皇子啊!”
此刻,我的微笑看起来应该非常的慈祥温暖吧!这些,不过是熟能生巧的手段罢了。在和蔼可亲的笑意中,我又习惯地饮尽杯中自己至爱的血琥珀洱红茶。
因为杀意,开始酝醇。轼之刀,正在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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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卷 再遇冷宫
(起4L点4L中4L文4L网更新时间:2004…6…15 22:37:00 本章字数:2063)
段彦帝:
当所有的事态如箭在弦时,众人都纷纷此事以为只剩下两个结局:矢发箭出,敌亡;弦尽难负,弓毁。就是:段、琅两家要么玉石俱焚,要么两败俱伤。
但是,聪明如皇祖母她却能在一笑间令所有荆棘,一一化解去。文武两派之间,灭了干戈,兵部,发出虎符,铁段二将,奉命平乱。
连琅懿变得安静下来不哭不闹了,温宛如昔。更意想不到的是,她还只字再不提,册立鼎儿一事。一切如常,事情好象雁过寒潭不着痕,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好象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象……
面对着前事种种,我有两个念头,在心头缠绕着。
一是,今日皇祖母她可以一诺许之,还我亲政。假如,在他朝,皇祖母一怒之下又会不会出尔反尔呢?
前因后果我才明白到一件事:到头来,当大理外交内困的时候,还必须有她这大理真正的主宰的一锤,方可定音。
而我,是一个堂而煌之的幌子?一个名正言顺的点缀?或什么都不是,都不如。
可悲啊!我的帝皇生涯!
可笑啊!在下面跪着的众臣三唤万岁的主子。
此刻我的近臣段宸,正冷眼着这局势的骤变。那英气俊朗的少年,他脸上带着诡异的神情,他疑惑地说:
“琅太皇太后,此番所为其内一定……一定有着段宸未能及到的玄机。”
谁料他此话,一语成畿,那是后话了。
他托着自己的腮苦思冥想着,一次又一次地自言自语地说:
“这过中会有着什么秘密呢?有着什么段宸未了到的玄机。”
而我的心,此刻却正被第二个念占据着。风波息去,肩负减免,足下轻盈而心却沉了。因为我再也没有了去接秋水的机会,因为没有了那些所谓正大光明的理由。
去皇后的太和殿,变成了一种内疚。多少次,多少次我都差一点儿说服自己,宠幸她吧!就如同对待六宫中任一妃嫔那般,无情只欲地宠幸她吧。
但,最后依旧是以失败而告终。
是的,我做不到。
那因为我的心中总在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它在牵扯着我,时而紧,时而松。
我害怕,我非常害怕看到她那一双炯炯有神地注视着我的那一双眼睛。在那一双清澈如水般的明眸注视之下,我更是悔疚难当,不堪一击。
逃避,于是我又习惯地选择去逃避。
此夜无月,乌云密布,秋凉如水。我早早就躺在了龙塌之上,辗转反复无法入梦。我悄悄地起床走到内殿之外,才发现原来玄武殿的宫人、侍卫都已经在疲倦中入睡。
于是我施展轻功,飞身上檐,静静坐在朱雀宫的屋顶。我抬眼望去,这个我既熟悉又觉得陌生的大理皇宫,如同是在看着一个镜花水月中的良辰美景。
秋色萧杀,飒飒的凉风不时翻卷起一串串暮去的树叶,寂寞。没有理会即将来临的雨意,我纵情地在各个宫殿的榭台瓦顶飞掠着,更因为,寂寞。
真是造化弄人,在不知不觉间,我眼间出现了熟悉的大红琉璃瓦。那竟是秋水的太和殿,头也不回,习惯于逃避的我,当然又继续着逃避……
向着太和殿相反的方向,我拔腿狂奔。久久地,久久地,我才停下来。在一座特别破落的宫苑前,我才停下了脚步。
荒凉、残旧触目皆是断桓。很好!此地一如我的心境。彤云将天地遮掩得伸手不见五指,坐在屋前一株高树上,我闭起了双目,静静地呆坐着。
“露华浓,冷梧桐,夜未央,秋水寒,芙蓉碎,雁蝉藏,蒹葭飞,思故乡。”
在破旧的宫闱中,送来一声声断断续续的歌声。应该是一首童谣吧!歌声是那样的悦耳,那样的熟悉。等等,为何我听起是如此的熟悉?是的,这歌谣我曾经听过。
“露华浓,冷梧桐,夜未央,秋水寒。”
我喃喃地哼着,竟然可以将整道童谣全部唱出来:
“芙蓉碎,雁蝉藏,蒹葭飞,思故乡。”
在哪里,到底哪里我听过它,一定是在哪里曾经听过这熟悉的歌谣。我寻声走入这残旧的宫苑。在一点豆大的油灯下,我看到了两个身影:一个是她,秋水,及另一个熟悉的妇人。
“芙蓉碎,雁蝉藏,蒹葭飞,思故乡。”
歌声,不止的歌声依旧在唱着。是的,我终于记起来了。这是我在儿歌听过的童谣,我诧异地望着眼前形同老妪一般的妇人。
“你!你是……”
我用颤抖着自己的双手,轻轻地触着老女人脸上和双目之处那些恐怖狰狞的刀疤。
我几乎失声痛哭了。真的是她吗? 那个唱着悦耳动人的童谣之妇人,真的是她吗?不可能!此刻的她正无力依靠着秋水的肩膀,有如风烛残风。
真的是她吗?
“黛娘,你是彦儿的黛娘吗?”
突然间歌声,无情地扼止了。残忍的事实,已经为我作出了答复。是的!她确实是我当年美丽善良的奶母…黛娘。
听到那一个当年鲜为人知的真相后,我才知道所有的仇和恨真实的过程。看着秋水她盈盈的双目,我却依旧同样无法去面对。
“圣上这次你应该不会弃秋水而去了吧!是吗?”
在秋水她芙蓉一般动人的脸上,滑过从眸子沁出晶莹的水珠。我伸手一接,一泪滴在掌中,原来泪竟然是那样的炽热,火烫地灼着我的手、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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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卷 身世故事
(起1I点1I中1I文1I网更新时间:2004…6…17 22:58:00 本章字数:2000)
皇后 侗秋水:
宫灯,在一晃间灭去,同时也将他所有欲望、情愫一并灭去。
太和殿的凤塌之上,又再只剩下一个我。
整理好身上的衣裳,我静静地坐起来。我无言地呆坐着,任时光如月光一样无声地流走。不久,商穆和宫人悄悄地走了进来。
我急急地低下头,因为我害怕去面对任何人的目光。每一个人的目光就像一只无形的手,一次又一次地在我的脸上狠狠地掌抡着。
商穆聪慧过人,善解人意地替我将宫人一一示退。然后,她扶着我来到大殿前的水榭旁坐下。看着月色下泛着清辉涟漪的水池,我的思绪又回到了从前。
那年,我十岁。
同样是在水榭旁边,不过那是在沈园银湖边的水榭。义母正在为我、段宸、段睿三人讲学,学的正是白居易之名篇《长恨歌》。
当时,我不知道哪儿来的突发奇想就很唐突地向义母提出了一个问题:
“义母,秋水想知道在过去的历朝历代究竟有没有过一位曾经一往情深的帝王?他一生只钟爱 一位妃子?”
“秋水,义母想先听听你的见解?”
当时我看到义母她笑了笑之后微微地侧了侧目,迟疑间又好象在等待或掩饰一些什么。因为我还没有听过关于义母的过去,更因为自己的年幼无法去读懂她神情中的内容……
于是,我便天真地说道:
“有的!一定有的!常言道:‘人间自是有情痴。’这帝王也是人,应该也有着例外。”
童言无忌,天真可笑。当时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我,接过段宸、段睿向我投来支持的目光,继续大谈着自己的高见。
“义母!我们今日所习之《长恨歌》不正是杨玉环与玄宗皇帝他们二人之情的千古绝唱吗?‘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此情可贵,此爱几许。”
义母听罢,只是轻摇着头。
“可惜!可惜此深情的下场却是:‘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对于玄宗皇帝而言,他的深情成了祸水的时候,他只能选择江山与性命。杨贵妃至死方晓得:比起江山,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六宫妃子罢了。马嵬坡,将他们所有的缘份与情爱,一并埋藏。”
我还是不服气,但又无法反驳。于是,我的目光投向了段宸。其实,这种学之议之辩之的方法,一直以来都是义母讲学教义的途径。
“母妃!孩儿曾记得一文,文中所说的就是汉武帝至爱之李夫人。‘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绝顶聪明的段宸,他马上找到一个著名的好例子。只见他此刻甚是意气风发得意洋洋,我也为之一振,焦急地等义母如何驳之。
“此言,差已。汉武帝更不是一专情的帝君。在李夫人之前,早有陈皇后。他曾经一诺许之‘金屋藏娇’;随后则是卫子夫,后宫怨恨不白蒙冤;而在李夫人之后,还有 ‘立其子先杀其母’的钩弋夫人!武帝后宫的种种怨意更是罄竹难书……”
两个回合下来,我与段宸纷纷败下阵来。义母的微笑让我们知道,此役赢券难握!
我与段宸,愤愤不平地把最后的希望押在了段睿身上。睿,他胸有成竹地笑了笑,然后不愠不火地娓娓道出自己的例证。
“唐·;野史有载:代宗皇帝还在他尚为太子之位时,其就与自己太子妃一往情深。后因安史之乱,佳偶从此生离分别。代宗登基,既册其为皇后。数十年过去了,代宗没有一天停止过去寻觅那一位失散的皇后。而在代宗在位数载中,并未再立过任何一女子为后。”
“世人皆以喜欢为伦常,可惜,在野史记下的种种,又有多少真与伪。岂能真正地道个所以然。即使是真,那只是一个恒河沙数。”
这是当日义母给我们争论之后的论言。
夜风骤来,又把我从回忆攫了出来。我拾起一块小石头,掷到池中。看着石块冲破平静的水面,引起波涟,最后归于平静。
此刻,我才明白当年义母她话中的真实含义。
而我,如历代的六宫女子的命运一样,注定尘归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