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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刘大柱?”校尉军官满脸惊讶的打量着他,接着又冷笑一声:“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铮心内又是一惊,这人语气听起来不太妙啊,莫非这两人本就认识?
方为难道:“这位将军,您是否打仗的时候脑子受了伤?您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下就更不知道了……”
见校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方铮赶紧讨好的笑道:“标下虽然不认识您是谁,但可以肯定,您绝对不是凡人您的面相,将来绝对是手握重兵踞天下的一方大将,标下不才,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校尉冷哼一声,似笑非笑道:“我倒奇怪了,刘大柱是我麾下小队的兄弟,怎的一夜不见但模样变了,连脑子都不灵醒了……”
方铮心中一惨了完了!我命休矣!老子忒倒霉了,撞正大板狗日的碰到谁不好,偏偏碰到了这倒霉蛋的直属上司天爷不会想玩死我吧?
校尉脸色一变,怒声喝道:“给老子说!你到底是何人?刘大柱被你弄到哪去了?你冒充他意欲何为?”
方铮面色立马变得苍白无比,浑身不停的颤抖着,终于控制不住,扑通一声朝着校尉跪下,眼泪鼻涕一齐流了出来,颤声哭道:“好汉饶命啊—求您放过我,别把我交出去!我有银子,有不少银子,都给您,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校尉一楞,随即神色大喜,自己瞎猫抓耗子,莫非抓到了一个重要人物?校尉大声道:“快说!你的身份是什么?若不说实话,老子有十八种方法让你死去活来!”
方铮磕头如捣蒜,不停的道:“是是是,小的说实话,绝不敢瞒将军,小的名叫方铮,刚才从方府冲出来的就是我,可那不关我的事啊,是那狗皇帝拿刀逼着我冲出城去搬救兵的,我不想死啊,所以没办法,只好冒险冲了出来……”
“你就是方铮?赵将军下令全城搜捕的人就是你?哈哈!这下老子发达了!”校尉脸上掩饰不住的狂喜,哈哈大笑道。
方铮仍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双手不停的捶着地面,模样悔恨得痛不欲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螳臂岂能挡大车,蚍蜉岂能撼大树,不自量力啊!我不该执迷不悟,与赵将军的天军对抗,我应该早日弃暗投明,投到潘尚书温暖宽厚的怀抱中尽情的撒娇,我该死!我认罪,我伏法,我辜负了潘尚书,辜负了赵将军,我……我不活了……”
说完方铮忽然站起身,脑袋一低,朝路边的一堵墙狠狠撞过去,演技逼真得好象真是万念俱灰,一心求死的样子。
校尉正在为活捉了方铮而高兴不已,这可不是一般的大功啊,潘尚书和赵将军亲自点名要抓的人,抓住方铮这一个,比他杀几百几千个敌人的功劳都大。见方铮想寻死,校尉怎能让他如愿?方铮若死了,他的功劳岂不是大打折扣?
校尉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方铮的腰,口中大叫道:“哎,你可不能死,千万死不得啊……”
方铮被叛军校尉抱住,双脚仍不停的虚踢着,两手也不住的胡乱挥舞,语带哭腔的大叫道:“让我死,让我死吧!活着也没意思了,潘尚书肯定会杀了我,我滴这颗心挖凉挖凉的……”
校尉双手紧紧按住方铮的肩膀,让他不能动,口中还劝慰道:“哎,好死不如赖活着,有什么事你可以当面跟赵将军……”
只听得“噗”的一声,校尉的双眼忽然睁大,缓缓的低下头,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心脏部位,他的心脏处正插着一柄小小的飞刀,插得不算太深,但部位找得非常准,鲜血不住的往外冒着。
校尉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了,右手艰难的抬了抬,接着又垂了下去,然后整个人缓缓的倒在了地上,浑身直抽搐着,就像一头被屠夫放干了血的肉猪在垂死挣扎。
方铮脸上露出了几分诡计得逞的笑容,极快的拔出了校尉胸上的飞刀,收入了腰侧,接着嚎啕大哭道:“……将军!将军你怎么了?是哪个王八蛋杀了你?我要为你报仇,将军,你快醒醒啊……”
方铮一边哭一边四下扫视,只见来往的一队队叛军行色匆匆,而自己和这位校尉的争执正好在临街的一条巷子口上,位置比较隐蔽,应该没什么人发现他们。
抹了把眼泪,方铮眼珠一转,又站起身,费力的将校尉的尸体拖出了巷子口,深呼吸了几次,酝酿的一番情绪后,气沉丹田,朝着街边一队巡弋的叛军士兵大叫道:“快来人啊!救命啊!出人命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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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出城
的叫声很快引起了这队士兵的注意,见方铮穿着自甲,地上又躺着一位校尉军官模样的人,士兵们不知发生了何事,赶紧跑了过来。
方铮满面惶急之色,表情三分惊恐七分焦急,泪眼婆娑,语带哭腔道:“救命啊!各位兄弟,这位是校尉吴大人,他是咱们赵虎赵将军的小舅子,奉赵将军之命,出城将赵将军的夫人家小接进城来,刚刚走在这里,一个黑衣蒙面大汉跳了出来,拔剑便刺,吴校尉来不及反抗,被那个蒙面的畜生给……给……刺死了啊!呜呜呜……吴大人,你死得好冤呐!赵将军托付给你的重任怎么办?谁来完成它?”
说完方铮一头趴在那位倒霉的“吴校尉”的尸体上,放声大哭,痛不欲生的模样如同死了亲爹一般,直令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其实方铮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位倒霉捐躯的校尉到底是不是姓吴,反正大家都不认识,由着他胡说八道了。
如果方铮的老婆们在场的话,见到方铮哭得如此悲痛凄惨,真不知该为他的临机应变而击节喝彩,或是为他的无耻猥琐而狠狠吐上一口口水……
一名士兵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这位兄弟,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刺客的模样?他杀害了……吴校尉后,往哪个方向跑了?”
痛哭中的方铮马停了下来,睁大了眼睛,脸一板,道:“我怎么知道?”
见士兵们怪异的看着他铮忽然惊觉,马上又扑在吴校尉的尸体上大哭道:“……呜呜呜……吴大人,你死得好惨呐……”
一名士兵搓手道:“今日城里太乱,肯定是哪个不长眼的蟊贼干的说赵将军正在攻打方府位兄弟,既然吴校尉是赵将军的……小舅子,咱们还是将吴校尉的遗体送到赵将军那里,请将军定夺吧……”
方铮吓得一激灵,像被着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声道:“那怎么行?”
“呃……的意思是说,赵将军正在指挥将士们浴血奋战果这个噩耗被他知道了,肯定会影响将军的心智,若将军因此事而分神,导致指挥失常,咱们便会多牺牲很多兄弟的性命。再说……”
方铮地眼睛伤心地注视着尉地遗体。语含悲怆和豪迈:“……吴校尉生前跟我说过生平最看重军人地荣誉。不止一次地告诉我如果他不是在执行任务。那么他就正在去执行任务地路上!就算是死也要完成他地最后一个任务后再死!”
缓扫视着周围目瞪口呆地士兵们。方铮深情道:“这话说得多好啊!兄弟们!做为军人们应该以吴校尉为楷模!所以。兄弟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大家搭把手。抬着吴校尉地遗体。帮他完成他人生中地最后一次任务。以告慰他地在天之灵……”
众士兵面面相觑。犹不定。神色间显得很是为难。
一名士兵插言道:“他地最后一次任务是什么?”
方铮不高兴地皱眉道:“瞧你年纪轻轻地。记性怎么这么不好?刚不是说了。将城外赵将军地夫人和家小接进城来吗?”
“外面那么乱。赵将军怎会将夫人安排在城外?”一名脑子还算清醒地士兵问道。
方铮一瞪眼:“城里不更乱么?你敢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把你老婆扔城里?”
“可是……若要出城的话,这个……咱们兄弟只是奉命巡逻,不能出城啊……”一名士兵为难道。
“兄弟们,大家都是袍泽,互相帮个忙不过分吧?再说,咱们出城去干嘛?接赵将军的夫人啊!这位牺牲的吴校尉可是赵将军夫人的亲弟弟,若咱们将吴校尉遗体送到他姐姐那儿,你们想想,将军夫人悲伤之余,会不会对咱们很感激?将军夫人都感激了,赵将军是不是也会感激?这么好的拍马屁机会,你们不干算了,我找别人干去,活该你们一辈子当个穷大兵……”
说着方铮站起身,悲伤的表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左顾右盼,便待继续喊人来帮忙。
围在方铮身边的士兵们互视一眼,觉得方铮说的话很有道理,除开那什么完成吴校尉遗愿的扯淡理由不说,如果真能将他的遗体送到将军夫人那里,对他们在军中的前途而言还是大有好处的。不论在朝为官还是在军中当兵,最怕的是上面没人,眼前这不就是个顶好的巴结将军的机会么?
为首的士兵见方铮要喊别人来帮忙,赶紧一把扯住方铮,陪笑道:“这位兄弟,瞧你这话说的,为吴校尉尽点心力是应当应份,咱们兄弟怎能推辞?兄弟们没二话,这就抬上吴校尉,出城找将军夫人去!”
方铮大喜,又掏出两张银票拍在他手里,笑道:“这是兄弟我刚才冲进一户富人家,顺手捞来的,各位义薄云天,雪中送炭,在下感激不尽,我也不能让兄弟们白忙活,这点心意各位兄弟拿去喝酒叫粉头吧。”
众士兵见不但能拍将军马屁,而且还有银子拿,这么好的事儿傻子才不干呢。
于是众人干劲十足的找来一些布条和木棍,做了个简易的担架,将“吴校尉”的遗体抬了上去,一行十数人便浩浩荡荡朝北城门走去。
方铮现在的心情很紧张,出城的希望越来越大,眼看就要到最后一关了,只要出了北城门,那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往小了说,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多半能保住,往大了说,这场叛乱马上就能攻守易位,改变大势。
同时他心里还有点小得意,冲出方府到现在,估摸着有一个多时辰了,自己居然即将大摇大摆的混出城去份本事,数遍华朝上下,谁有?这就像猴子跟狗熊掐架,拼力气肯定是拼不过的只能智取子力气小,可它有绝招呀,什么绝招?当然是偷桃儿……
一行人走得很快,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远远便看见巍峨的北城门由于城内战乱还没结束,城门关得紧紧的约有四五百名叛军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分站在城门两侧,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离城门不远的几处民宅此时仍然火光冲天,也没见有人去救火,三三两两的尸体遍布四周,都是死于兵乱的百姓尸体状极是凄惨。附近安静得连百姓的哭喊声都消失了,只剩
肃杀的气氛火光的衬映下,显得更加阴森沉闷。
乱百姓贱如草芥,方铮可算是真真实实感受到了。强大的武力面前切都显得微不足道,杀人,烧房,抢掠,方铮回想起冲出方府后所闻所见的点点滴滴,心中既是恼怒又是感慨,这帮叛军跟突厥人有什么区别?就算让他们得了江山,照这般失人和、失民心的做法,他们迟早会被人赶下台去。
见十几个人抬着担架急匆匆的快走到城门了,守卫城门的一个校尉模样的人大喝道:“来者何人?站住!”
数百叛军士兵顿时长矛斜斜指向方铮等众人,神色警惕的望着他们。
“这位大人别误会!都是自己人……”方铮赶紧上前,指了指自己身穿的叛军衣甲,挤眉弄眼的笑了笑,掏出几张大额的银票,悄悄的递上去。
守门的校尉看没看银票一眼,丝毫不为所动,冷冷的道:“本将奉命封锁城门,未得命令,任何人不准出城!你们快退下!”
方铮讪讪的收回了银票,心里叹了口气,最怕这种冷冰冰的人了,一不贪财,二不好色,想腐蚀他都没办法找突破口,狗咬刺猬似的,没处下嘴。
这时一名抬“吴校尉”遗体的士兵开口道:“这位大人,我等奉命将这位吴校尉的遗体送出城去,将他交给其亲属,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守门校尉冷冷一哼:“你奉谁的命?出城的调令和腰牌呢?拿来看看。城里的兄弟们死了那么多,就他特殊,还专门派人送出城去交给亲属,简直荒谬之极!你们若不说清楚,本将以通敌之罪将你们拿下,交给赵将军审问。”
方等人一惊,跟着方铮来的士兵只是帮他的忙,当然不会为他出这个头,闻言纷纷望向方铮。
方铮脑门急得冒汗,这下糟!我有个屁的调令啊!有倒是有一张,不过那是皇上写的调令,拿给叛军看的话,估计他们不会买帐,——不但不会买帐,自己也死定了。
方脑子一边转一边望向守门的校尉,见他大概三十来岁年纪,面色黝黑,长相普通,这样的年纪才只当上个校尉,看来不是他能力不够,就是他上面没人。
一般来说,被派去守城门的人,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军队主将特别信任的亲信,所以放心的将城门安全交给他。要么就是军中被排挤的人,众所周知,攻占城池之后,守城是最没油水的差事,别的士兵在城里杀人放火,**掳掠,爽得不亦乐乎。守城的士兵却只能眼巴巴的瞧着,一点荤腥都沾不上,若非不是被上司排挤打压,怎会派他来做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以方铮观察出的情形来看,这帮守门的校尉和士兵多半属于后者,瞧他们眉目之间强自压抑的怨气便可以看出来,守城门这事儿,他们肯定是不甘不愿的。
主意打定,方铮一挺胸,目含煞气的看着守门的校尉,沉声道:“你姓甚名谁?在军中所任何职?上司是哪位将军?告诉我!”
方铮好歹也做了大半年的朝廷命官,平素多少也养出了点官威,只是他习惯嬉皮笑脸,懒得摆架子罢了。现在他板着脸,以上位者的口气,隐隐带着三分威势问出这几句话,一时竟将守门的校尉给唬住了。
守门校尉明显一楞,又仔细打量了方铮一眼,发现此人虽穿着普通士兵的衣甲,但跟刚才的神态完全不同说话的语气和气质都完全改变了,校尉一时惊不定,不知此人到底什么来头。
犹豫了一下,校尉终于决定还是不要冒险得罪他万一此人是什么微服私访或执行秘密任务的将军亲随自己可就倒霉了。
“末将……咳,本将乃锐字营校尉,名叫黄得功,奉王副将之命,守卫城门王副将叮嘱过,不得放任何人出城括本部兵马……”
“王副将算什么东西!”方铮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一听不是赵虎亲自向他下的令,方铮顿时放下了心。
“打下这座京城,将来整个天下都是赵将军的,王副将有什么资格封锁城门?封锁城门倒也罢了,你们连我都敢拦子倒不小!黄校尉,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躺在担架上的人是谁吗?”
黄校尉又低下头打量了一下担架上“吴校尉”的尸体了摇头道:“不知道。”
不知道就对了!你若知道的话,没准本少爷这会儿早下了大狱。
方铮压住心中的喜悦板着脸冷道:“你不认识我很正常,我乃赵将军身边的亲兵随赵将军时间不长……”
众人闻言一惊,看不出这个年轻人竟然是赵将军身边的亲兵,在这个时代,军中将领身边的亲兵,地位是很超然的,他们的军职虽然不高,但他们往往都是将领的亲信,受赏识被提拔的几率非常大,从某种角度说,所谓的亲兵,其实就是军中的预备役军官。
黄校尉听到方铮表明了身份后,心中更加惶恐,本来他在军中就混得不太如意,处处被上司打压,若今天得罪了赵将军的亲兵,将来的日子肯定更不好过。
方铮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继续道:“……你们不认识我倒无所谓,这位已经牺牲了的吴校尉,你们总该认识吧?”
见黄校尉仍在摇头,方铮惊诧的睁大了眼睛,怪叫道:“什么?你连他都不认识?你在这军中怎么混的?”
说着方铮怪异的看着黄校尉,一副“你已没前途”的表情,啧啧有声道:“我真服了你了!连吴校尉都不认识,估计你在这军中肯定混得特惨,实话告诉你,吴校尉乃赵将军的小舅子,刚才在城内被刺客袭击,不治而亡。赵将军闻知这个噩耗,非常伤心,命我等将他的遗体带出城去,交给将军的夫人,也就是吴校尉的亲姐姐,没想到你这位将军架子不小,竟然敢将咱们拦住,嘿嘿,很好,我还就不出城了,把吴校尉的遗体扔你这儿,你们看着办吧,老子不管了!”
说完方铮一挥手:“兄弟们,将吴校尉的遗体放下,这位黄将军说帮咱们保管,咱们回去吧,找个馆子吃一顿,再找俩娘们儿乐呵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