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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钢铁大亨-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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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老爷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谭启平父亲在世时,跟我是几十年的老战友,所以大家都认为我对谭启平有一些应有的义务跟责任。再一个,你父亲调到淮海后,缺少支持,又理所当然的认为田家庚会跟我们宋家不对付,所以越发要跟谭启平他们抱团取暖。这次,你父亲如此光火,也是他认为你只图自己痛快,却破坏了宋系在淮海省的大局——我知道现在外面有人称我们是‘宋系’,说我是山头老大,这些都是朋党派系之见,我的本意不想如此。我们闹革命,闹了一辈子,从头到尾,都在跟山头主义作斗争,这临到头还是克服不了山头主义。我年纪大了,有些樊篱,也没有能力去打破,也只能由着他们去想、去做。比如,当初你二伯跟田家庚争着要当淮海省委书记时,我就不怎么赞同。淮海省委书记这个职务,说实话,田家庚比你二伯更适合,就算成文光去当书记,也要比你二伯有经验。但是儿大不由爷,就像你父亲管不住你,我年纪一大把,其实也管不了什么事,说的话也未必都能叫别人听进去,有时候说多了,我知道他们心里也在骂我是个老不死的。再比如说,你父亲担任淮海省副省长一事,我是更不赞成了,但又有什么用?你父亲有机会能当副省长,他还能听我这个老不死的话?唉,你二伯跟田家庚争淮海省委书记失利,这个我本来就要承担一些责任,这紧接着,你父亲又调上来去担任这个副省长——这两件事凑到一起,别人都只会说我宋华贪得无厌。你说,我找谁说理去?现在啊,有些人太精了,我也是力不从心,就想着过几天安逸日子。这一次,你委屈也好,不委屈也好,我也只能把你揪回来打板子。”

沈淮讶异的站在那里,他没有想到老爷子这次会跟他交底谈这些话。

他一直都觉得当初他老子调到淮海省任副省长,明面上看似别人对宋家的补偿,实际上则叫宋家陷入一个更不利的处境。

现在从老爷子嘴里得到证实,沈淮才知道老爷子心里是明白的,只是明白也不管用,面对这个针对宋家的陷阱,老爷子偏偏没能说服他老子放弃那次晋升。

中央远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风波浪静,宋家夹于潜流之中,实际上也有很多的无奈跟无力。宋家毕竟还不能算第一流的派系。更上层,无论是纪系,还是王源、胡至诚背后的元老,他们之间斗争的余波只要涉及到宋系,就会产生极大的冲击。

而具体到淮海省,田家庚与赵秋华的矛盾才是主导,宋系实际上还是给边缘化的;只是到东华市才给陡然放大。

沈淮也多少能够理解他父亲这次为什么出离愤怒,本来他父亲跟苏唯军再加谭启平在淮海省形成了一个铁三角,能在田家庚跟赵秋华斗争的阴影下争得一席之位,叫宋系在淮海省能找到颇为强势的存在感。

这大概是他父亲这辈子能达到最高成就了,而这样的成就,还偏偏给“不争气”、“不顾大局”的他搞得摇摇欲坠、淹淹欲灭。

沈淮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这所谓的铁三角,如此不堪一击,还不如不用。但是,有些道理,他心里能明白,却未必能说服所有人;有些暂时的利益,他能放手,却未必能说服其他人放手。

“板子要打,不过我也怕你心里想不通,才叫你回来说叨说叨。现在中央用人思路越来越明确了,你二伯在位子上,应该还能干着十年八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你跟鸿奇他们要是下定决心搞政治,那十年八年时间里就不要想着有机会能进省部。那太扎眼了,也是欲速则不达,升官升那么快干什么?你现在年纪还小,在底下折腾十年八年也好,折腾十五六年也好,正好方便好好的打基础。我这个老不死,就是这个想法,要跟你交流交流,你不会觉得我唠叨吧?”老爷子眯起眼睛,盯着沈淮问。

“不会。”沈淮说道,“对于未来的发展,也许我父亲更在意别人的提拔,说我脾气这么大,最后只会造成无人敢提拔、无人敢用的困境;他有他的担心。我的观点跟他有些不同,我们的眼睛要盯着上面,但同时更要看着下面。如果下面支撑你的力量足够的强、足够的浑厚,实际上也就不存在上面提不提拔、任不任用的问题。只是我这条路,可能要走得要更艰难一些,要走得更漫长一些。听了老爷子你的话,我反而心里有底了,我也没有想着三四十岁就能当省长、部长什么,就想着老老实实在地方折腾十五六年,好好地做自己的事,折腾一辈子也无所谓。”

“我就说嘛,你小子回来后,我没觉得你小子真受了什么委屈,你这次是不是就想着要把局搅开来,就算为此坐两三年的冷板凳也无所谓?”

老爷子直截了当的问来,沈淮反而觉得难以回答。

“你不爱说拉倒。”老爷子挥了挥手,也不强迫沈淮回答他的问题,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啊,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只要不惘顾党纪国法就好了。话也说回来,你们在外面折腾,把天捅出窟窿来,给人家打扳子,能自己挨着就自己挨着,给踢到一边去坐冷板凳,也不要像个小孩子似的,动不动哭哭啼啼的跑回来找安慰,那样也没有志气。”

“我倒也不是想要跟老爷子你治气。”沈淮稍加思虑,说道,“我就想着,未来三五十年,也许国内会有路线上的一些变化跟反复,也许斗争会更加复杂、更激烈,但国家建设、发展这个主路线不会更改。我觉得,我们做什么事,选择斗争策略时,都要围绕这条主线,才有可能最大限度的先保证自己的根本。”

“不错,你比你那个蠢爹有见识,有野心。你爹要有你这份见识,我也就不用那么头痛了。”老爷子哈哈一笑,又说道,“不过,这些话我就跟你私下里说说,跑到外面我也不承认。你要知道,就像你老子受不了你;有时候你爹听到什么话,跑过来造我的反,我也受不了。”

“老爷子你放心,我嘴巴紧得很。”沈淮没想到老爷子也是这么有趣的一个人,笑道,“不过有老爷子你这番话,我也就放心多了。下回再捅出什么窟窿,老爷子,你打我骂我,我心里也有底了。你尽管打、尽管骂,我都受得住。”

“胡扯。”老爷子笑骂道,“你不能带着故意捅窟窿的心思,去捅窟窿。而且你这些伎俩,以后能少用,还是尽可能少用,不能光破坏,不建设。”

第四百一十章难欢

宋鸿奇打电话来催过去吃晚饭,沈淮才注意到窗外天已经黑了,就坐老爷子的车,一起去二伯宋乔生家去。

十二月上中旬,南方才开始降温,燕京都已经历经了一次寒流,零下七八度的气温,将沥青街面冻得发白,枝叶凋零。

此时虽然正值晚高峰,街上车水马龙,但坐在老款奥迪车里,听着车窗外的寒风呼啸,总觉得燕京的冬季,萧条冷寂得很。

时而大风旋过,沙粒子打在车窗上“啪啪”作响,看着街边骑自行车的行人捂鼻掩面,迎风难行,才叫人犹感到入冬后燕京这沙尘暴的威力。

老爷子让司机打开收音机收听广播,转了几个台都在播报沙尘暴的讯息。

沈淮看着车窗外近处的路灯都给沙尘遮得模糊,暗感沙尘满天、天气干燥的燕京,真不能算适宜生活的好城市。

晚饭安排在二伯家,除了宋鸿军他爸妈赶过来外,出乎沈淮的意料,谢海诚这时候倒也在燕京,这时候跟谢芷也出现在屋里,笑盈盈地看着沈淮,还热情地跑过去帮老爷子接外套。

屋里暖气很足,沈淮跟老爷进屋后,就将厚实的外套脱下来。

宋鸿奇一手拿了白彩瓷茅台,一手拿瓶青瓷装的竹叶青进过来,问老爷子晚上喝什么酒。

“沈淮,你要喝什么酒?”老爷子问沈淮,让沈淮拿主意。

“汾酒竹叶青不错,晚上就喝竹叶青吧。”沈淮说道。

“行,就竹叶青。这酒绵柔,好入口,不上头,比茅台好喝。不过有宋建这个酒鬼在,晚上喝竹叶青,他一个人能干下两瓶,不知道老二家的酒够不够他一个人喝。”老爷子说道。

“爸,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宋建他身体不好,你还怂恿他喝酒。”大姑在旁边埋怨道。

沈淮知道宋鸿军他爸宋建在部队时就是有名的大酒量,后来得过肝炎,他大姑就限制他烟酒,唯有老爷子这一辈烟酒不忌,也不认为得了什么病,就应该戒烟戒酒,故而宋鸿军他爸宋建在有老爷子在场的情况,常能喝个痛快。

“你给老爷子单独留下来谈了这么长时间,老爷子到底跟你交了什么底?”宋鸿军凑过头来低声问。

下午跟老爷子漫无边际的聊了很多话题,宋鸿军这骤然问起,沈淮也觉得难以回答——也不只宋鸿军一人心里有疑问,下午宋乔生、宋炳生、宋文慧他们都给老爷子先赶走,老爷子说是留沈淮给他写几幅字,大家都晓得老爷子是单独留沈淮谈话,做思想工作。

这时候看沈淮跟老爷子一起从大宅过来,爷孙俩有说有笑,沈淮脸上的神情也不似刚下火车时绷得那么厉害,大家也都想知道老爷子跟沈淮聊了些什么。

见大家都看着他,沈淮将外套挂衣架子上拖了把椅子坐下来,跟大家说道:

“爷爷下午给我做了思想工作,叫我认识到我以前的想法跟行为有不成熟的地方。我在东华只顾个人感受,只图个人发脾气痛快,损害了谭启平的威信,破坏了团结,这点很不应该。我这次回东华去,会向市委做检讨,也打算辞去梅钢的所有职务,让自己好好反省一段时间。”

“是要给谭启平一个台阶下;不过要是辞掉梅钢的职务,会不会太严重了?”大姑父宋建有些困惑地问道。

“没什么严重不严重的,他真要有本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去管理更大规模、更重要的企业;他要没本事,硬是要赶鸭子上架也只会害了他——能先放一放手,反省错误,多学习学习,对他才是真有好处。”宋炳生见老爷子下午的劝说起了作用,心情也稍微好一些,但看到沈淮这张脸,忍不住又要数落,“你说你,你要早有这样的认识,何苦把大家都折腾成这样?你回东华后,一定要跟谭启平深刻反省、检讨错误。”

“你给我少说两句话行不行?”老爷子宋爷瞪了老四一眼,叫他闭嘴。

谢海诚讶异地看着沈淮,从他眼睛里看不出丝毫的异常,但心里不认为沈淮真会这么甘心就退缩。

在长辈跟鸿奇面前,谢芷也不会不知分寸的去试探沈淮的底细,也是将信将疑的琢磨着他的话跟态度。

宋文慧、宋鸿军都不作声,他们对梅钢的股权及管理层结构都很熟悉,就算沈淮把他在梅钢的职务都辞去,也没有人能限制他在幕后控制梅钢。

何况沈淮在这次回京之前,已经做了一些人事上的部署,甚至梅钢集团董事长的人选由东华市委直接任命,都不可能改变梅钢实际的控制权。

“沈淮能识大体、顾大局,也说明是真正成熟了。”宋乔生微微一笑,说道,“这次,我们要维护谭启平在东华的威信,表面上是要严厉的惩罚你,不过家里也不会让你在外面真受什么委屈?你把梅钢的职务都辞掉后,接下来的个人发展,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要是可以,我想去嵛山。”见二伯直接问,沈淮就直截了当的说道,“崔向东老爷子跟我说过,革命时期他在嵛山打过游击,对嵛山有感情。这几年他在徐城干休所住得腻味,有到嵛山养老的心思。我就想着,我要是去嵛山工作,就可以接崔老爷子过来做伴,平时可以跟他老多学习学习。”

宋乔生讪然笑了笑,崔向东平时对宋家最恨的人就是他,沈淮主动提出要去嵛山接崔向东去做伴,叫他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你要去嵛山?”宋炳生诧异地问道。

“嗯。”沈淮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我在很多方面不太成熟,去嵛山主要也是想静下心反思、学习,所以也不要什么职务,挂个副县长总该可以吧。”

恰恰沈淮这段时间在东华惹出那么多事,跟谭启平闹出那么大的矛盾,宋家都较为关注东华的情况,也都知道东华有个在全国都能排得号的赤贫县嵛山。

东华虽然发展滞后,但滨江临海,发展潜力大,真要下决心做什么事,相对来说还是容易出成绩。梅钢的发展,一定程度上也说明了这一点。而且人在市里,生活工作相对要安逸一些。

嵛山虽然也属于东华市,但窝在东华的西北角落里,位于嵛岭深处,可以说是真正的穷山恶水,全县赤贫人口将近一半,在这种旮旯地方,有钱都花不出去,不要说做事业了,生活上也很非常的不方便。

一般人都会千方百计的避免到这种地方任职。

沈淮此时是唐闸区委常委兼梅钢集团董事长,他真要把梅钢以及在唐闸区的职务都辞去,调到嵛山仅仅挂着副县长的职务,在外人看来,这个惩罚真可以算得非常的“严厉”——

当然,沈淮接受的“惩罚”越严厉,则越能帮谭启平在东华挽回威信,重新抓回在常委会上的主动权。

“爸,我是不是先跟谭启平打电话沟通一下?”宋炳生对沈淮的话将信将疑,突然间有些摸不清楚他在打什么主意,心里想:平时这么倔的一个人,难道真让老爷子半天说改了心性?

老爷子挥手让他去打电话。

宋炳生跑到隔壁房间去打电话,过了一会儿跑回来,跟大家说道:“沈淮主动要求去嵛山锻炼,谭启平还是希望他能到嵛山干出一番成绩来了。他说沈淮在唐闸区已经是区委常委,到嵛山不能委屈只担任普通副县长。他想着最近召集东华市常委成员讨论一下,看是不是能安排沈淮到嵛山担任常务副县长职务。”

“得了便宜还买乖,我们宋家就稀罕他一个常务副县长?”宋文慧尤气不过地说道。

“好了,你也少说点。”老爷子对小女儿说道,“沈淮到嵛山挂着常务副县长接着锻炼,我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要是不去看嵛山县跟唐闸区之间的巨大差距,从普通、不分管具体工作的区常委,到常委、常务副县长,也可以说是小小的往前迈了一步。

“你回去东华后,一是要主动向市委检讨错误,二是要主动提出要求到嵛山去锻炼。”宋炳生对沈淮吩咐道。

沈淮倒也无所谓,沉默地点点头。

这会儿招姆将菜摆上去,宋鸿奇拿来两瓶汾酒竹叶青打开,给大家满上酒杯。

沈淮心里也没有什么痛快不痛快的,就陪着喝酒。

其他人倒好像了却一桩心事,喝酒的兴致很高,很快就把四瓶竹叶青都喝了底朝天。宋家喝汾酒的人不多,宋乔生这边也没有存多少竹叶青,便换了茅台。

宋炳生兴致颇高,要沈淮给谢海诚敬酒:“为你的事,你舅不知道也跟着操了多少心,你要好好的敬你舅一杯酒。”

听到他小舅这话,宋鸿军都忍不住皱眉挤眼,心里轻叹:他小舅说到底还是没有沈淮当回事,当真以为沈淮脾气这回软下来,就能任他捏圆捏扁,就能听他的指挥,对谢海诚这些年来的挤兑一点都不埋怨?

今天就不该有谢海诚什么事;就算谢海诚过来吃饭,也不该强迫沈淮向谢海诚低头。见小舅这时候竟然要沈淮给谢海诚敬酒,宋鸿军心里轻叹,不由暗叹,他小舅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沈淮真是不想给谢海诚敬什么酒,听他老子这么吩咐,也只是先抬头看着谢海诚。

谢海诚想到当初他与孙启义在东华参加梅溪新区筹备研讨会时给沈淮当面奚落的话,这时候叫沈淮盯着看心里发虚,掩饰地笑道:“我操那点心能算什么?我们就是站在边上指指点点,主要也是希望他们少走点弯路。当然了,我们也未必受欢迎。”

“我怎么敢不欢迎,我以后到嵛山工作,还希望你多来指指点点呢。”沈淮不软不硬的说了一句话,看到他老子看他的眼睛尽是不满,不想好好的晚宴闹不愉快,只得硬着头皮端起酒杯跟谢海诚敬酒。

“不用这么客气。”谢海诚也客气地站起来,准备接受沈淮的敬酒。

沈淮搁在桌上的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他直接放下酒杯,拿起手机就跑到一边先接电话去。

见沈淮桀骜不驯的性子压根没有什么更改,说话阴阳怪气不说,还很不礼貌地将谢海诚摞在那里先去接电话,宋炳生禁不住又起了恼,横眉冷看过去,却见沈淮接电话时的脸色渐变得凝重。

宋文慧也注意到沈淮接电话后脸色的变化,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淮合上手机,说道:“东华那边发生恶性生产事故,死伤很惨重。”

“什么?”宋文慧吓了一跳,这都到年底,地方上、企业什么的,就怕遇到恶性、事故,追问道,“到底有多严重?”

“你说说你,你说说你。”宋炳生听到东华出了事,忍不住就痛心疾首的教训起沈淮来,“跟你说了多少遍,不是你该担的担子,你不要担。这么大的企业,责任你担不下来。你何时肯听过我的话?你以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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