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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谢芷心里又是一惊,沈淮与李谷一唱一和,未必就不是早就排演的一场戏啊!
谢芷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这个疑点。
不过刘建国也想到这点,说道:“从撤销上市辅导申请到李谷刚才提起话头,会不会都是安排好的?”
宋鸿义没脑子,听说刘建国说沈淮今天的反应可能是跟李谷的合谋,当即就怒得直跳脚。
宋鸿奇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公开翻脸的话,有这个可能;不然的话,可能性不高,李谷不是简单的人。”
谢芷想想也是,这里面涉及到尔虞我诈的复杂博弈,要是田家庚给这边玩了反间计,就成了他们闹出来大笑话了。
第六百零四章图谋(三)
“哈哈。”李谷下午不参加宋乔生跟赵秋华的会面,在沈淮、宋鸿军之后就离开酒店回到省委,将刚才的事情汇报给田家庚知道,“田书记你是当时没在现场,没看到那一个精彩啊:宋乔生虽然看上去镇静,我想他暗地未必就没有将舌头吞下去的心思。沈淮剑指徐城炼油的反应,真得快得不得了。”
“这浑球,还真是敢在刀锋上瞎走。”田家庚听了李谷详述酒店里发生的一幕,也是哈哈一笑,说道,“有谭启平前车之鉴,宋乔生虽然有些疏忽了,但接下来应该没有给我们看好戏的机会了。”
“现在宋家有老爷子在上面压着,但宋乔生没有容忍梅钢发展壮大的心胸,摘桃子的手段倒是多,而沈淮又是那操性,现在给他们埋个根,你看吧,他们迟早会打翻桌子。”李谷笑道,“不然叫宋系照当前的轨迹跑下去,有些恐怖啊。”
田家庚点点头,轻叹一口气,派系之间的残酷竞争是他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宋系有宋华坐镇,虽然在政治局没有席位,但影响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差。
贺要退二线,戴成国年龄大了,但宋系另两个正部宋乔生跟成文光都才五十岁出头,至少还有十二到十三年的政治生命。
田家庚都快六十了,明年过后再干一任省委书记,要不能入局,也就只能退二线了。就这样,田家庚都给视为计经系的少壮派,可见正省部级官员的年龄层是怎么一个状况了。
正省部级五十刚出头,现在全国加起来也没有几个,宋系就出了两个,甚至两年前还堪堪让宋乔生担任当时国内最年轻的省委书记,这从另一方面也说明宋系的影响力跟潜力。
然而宋系存在的诸多弊端有两点最为致命,一是保守姿态有违大势,二是保守姿态造成宋系务虚轻实的现实,使得宋系缺乏足够的凝聚力。
说实话,宋系在徐东铁路、淮煤开发等项目表现出来的积极姿态,是叫人震惊的。
除了保守姿态打开之外,最大的变化还在于宋系务虚同时兼重实的变化。
宋系在务虚那一套就已经很牛逼了,再叫他们把轻实的弊端彻底的弥补掉,那整个宋系未来的凝聚力、影响力以及发展,只怕是其他派系难以遏制的。
谭启平、苏唯君、宋炳生所谓宋系在淮海的三架马车,在给沈淮打断一条脚之后,就一蹶不振。谭启平此时的心情可以想象,而且他也再难复出;同时苏唯君的心思也变得难以琢磨,跟宋炳生的交往也变得不那么亲热——可以说宋系在沈谭之争后,在淮海省级层次的影响力一度给削弱到极点。
但这只是暂时,宋系弃三驾马车之虚,而换东华的梅钢、淮能之实,甚至当时在沈淮与谭启平之间不得不做选择之时,也能是个入死地而后生的妙招。
到淮煤东出的构想浮出水面,这一妙招的威力就完全发挥出来。
无论是赵秋华,还是他田家庚,即使不愿意看到宋系势力在淮海再抬头,也没有借口拒绝淮能集团携天量资金涉足徐东铁路改造及淮煤项目。
他们本来就竖改革、改制的大旗,没有借口拒绝;而一旦要生硬的拒绝,就极可能将地方上的相关利益势力得罪干净。
势不能违。
一旦让淮能集团主导淮煤东出这个构想,主导实施徐东铁路改造及淮煤开发,兼之沈淮在东华主导的新浦港大开发,宋系在淮海省的影响力、渗透力,就将通过徐东铁路这条经济命脉一下子铺开来,根基比之前所谓的三驾马车还要深厚得多。
这时候再将苏唯军这个有些摇摆的棋子,重新拉到宋系的内围,那宋系在淮海省,即使还不具备跟他田家庚为代表的计经系以及以赵秋华为代表的胡系直接分庭抗礼的地位,也不会弱多少。
按照计经系内部的安排,田家庚他明年要换到更重要的省市担任省委书记,这样才能让他有足够的资历入局。
田家庚想到他一旦调离淮海,而徐沛还不足以坐上省委副书记顶替赵秋华的位子,计生系又不能另外调派其他大员过来坐镇,计经系在明年过后,在淮海省的影响力,甚至都会让宋系压下去。
“你把徐城炼油的材料找来给我看一看,然后再跟徐沛联系说一下这事。”田家庚说道,“沈淮挑徐城炼油,未必就忙中乱指。”
“是嘛。”李谷说道,“这个我倒没有细想。省内就九家上市公司,我还以为沈淮当时选择徐城炼油是没有余地呢。”
“也许是我多想。”田家庚说道,“不管怎么说,梅钢真能发展壮大,对发展地方经济是有极大好处的;我们首先还要明白这点。”
李谷点点头,知道田家庚的意思,有些斗争是不可避免的,但因此而伤及实体,那就得不偿失了。他笑着道:“就算把徐城炼油白送给梅钢,能让沈淮的操性脾气多几分底气,也只会叫宋系内部变得更貌合神离,分散他们在淮海的影响力,其他倒不用担心什么。宋家还有个老爷爷在,宋乔生今天的表现也相当克制。”
李谷又说道,“徐沛书记那边,我还是直接走一趟吧。徐城市就三家国资上市公司,徐城炼油虽然亏得厉害,但市里争这张壳的企业不在少数,徐城市里也未必就愿意轻易将徐城炼油让出去。”
田家庚点点头,将徐城炼油白送出去,就算他跟徐沛答应,徐城市其他人也不会答应,但要是徐城市那边开价太高,实际就是给了宋乔生在宋系内部挫击、收拾沈淮的机会,达不到他们离间宋系以及最后分裂宋系的效果。
下午参加会议,又参加多方代表的洽谈,宋文慧也是心力交瘁的极点。
到省政府组织的晚宴开席之前,都没有看到沈淮的身影,宋文慧更是一颗心沉到底。秘书有意将手机递过来,她也没有接的心思,大家怨气都陡然积到极点,沈淮不愿意过来赴宴,强把他拉过来又有何意?
扫眼看戴成国的外甥刘建国站在宴会厅的角落里,与两个脸看着陌生的青年谈笑风生,宋文慧也是眉目微蹙,至于二哥宋乔生脸色凝重的样子落在她的眼里,她心里也是怨恚。
宋文慧终究放心不下,没有给沈淮打电话,而是拨给同时没有出现的宋鸿军:
“你们在哪里?”
“在淮工大北门的一家小店里,准备吃饭。”
宋文慧不知道沈淮怎么跟宋鸿军跑到淮工大北门的小饭馆去了,问道:“沈淮在你身边?”
“他跑过去找老板点菜去了。”宋鸿军说道。
“他心情怎么样?”宋文慧问道。
“还好吧,我没有看出他有什么异常。反正这小子这么干也不是一回了,从之前的谭启平换了大舅而已。”宋鸿军说道。
“哎。”宋文慧除了叹气还能如何,“你也劝劝他。”
“怎么劝。”提到这个,宋鸿军也是一肚子气,气愤地说道,“当初他们视沈淮为废物,左一个看不起梅钢,右一个看不起梅钢,结果给搞得狼狈不堪,脸都给抽肿了,还怨得了别人?大舅什么心思,我了解,他不就是怕沈淮性子桀骜不驯,怕他不受控制吗?他有这种心思没什么,但他们的动作能不能小点?只要他们动作小点,吃相好看些,梅钢从省证券局撤出上市辅导申请,就是打算给他们占点、吃点的。他们今天什么意思,刘建国凑到徐城谈笑风生,大舅也跟着谈笑风生,这是想给沈淮下马威看吗?桌子给掀翻了,锅给炸了,还能怨到别人头上来?”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宋文慧这时候只能劝和,说道,“鸿奇他爸不是始终都没有说话吗?也可能情况没有你跟沈淮想得那么严重。”
“大舅倒是说话啊,反正沈淮都做好放手一切、出国不再回来的准备了,宋系也不是没有人没给他们逼走过。”宋鸿军说道,“这事我要跟爷爷打电话说叨说叨。”
“这个电话你不要打。”宋文慧说道,“你还嫌乱子不够大啊?”
“我也就说说。”宋鸿军说道。
“算了,我吃过饭就过去找你们。”宋文慧说道,挂了电话,将手机递给秘书拿着,这时候看到熊文斌、郭全走过来,奇怪的是,看熊文斌神色颇为镇定,似乎没有怎么受午后事情的影响。
宋文慧奇怪得很,熊文斌怎么不担忧?今天真要闹翻脸,梅钢面临的可能是毁灭性的打击,覆巢之下,熊文斌这些人是没有完卵的。
这时候又不便拉熊文斌详细,宋文慧只能耐着性子,艰难无比的吃完招待晚宴。
晚宴过后,宋文慧就要急着跟熊文斌他们退场,走过来想跟二哥打声招呼。
“你去找沈淮,有些事让他不要多想。他希望梅钢与长丰、合元证券合作,借徐城炼油上市的想法,很好,我是支持的。”宋乔生看着小妹走过来,沉着声音说道。
宋文慧点点头,知道在沈淮掀桌子的威胁下,为了大局,二哥也不得不暂时隐忍,但巨大的裂痕一经揭开,就没有办法再弥补了。
第六百零五章图谋(四)
虽然很疑惑熊文斌为什么看上去比想象中要镇定得多,但出了酒店,宋文慧也没有心思急着追问熊文斌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各自坐上车,往尚溪园颐园店赶去。
沈淮虽然晚上跟宋鸿军在淮工大北门的小饭馆里吃饭,但不能到小饭馆里聚集大家谈事情,所以谈事的地点还是选在尚溪园颐园店。
路边高大的梧桐树,枯黄的落叶被风吹拂,和尘打着旋,在路灯光下显得昏暗不明,仿佛夜色里的精灵在跳舞。
车厢内手机响了起来,宋文慧心思不在这边,听到手机铃声也没有反应,等到坐前排的秘书回过头来,胡舒卫也小声的提醒她:“宋总,你包里手机在响。”宋文慧才意识到是她挎包里的私人手机在响。
宋文慧拿出手机,见是江宁家中的号码,知道建民不放心这边,打电话过来问一声。宋文慧没有急着在电话里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丈夫,将糟糕的心情收缀好,聊了几句家常。
虽然她此前一直都兼任淮能的职务,但相当多的精力都放在东电那边,家也一直安在江宁。这次她正式放手东电那边的职务,全身心的主持淮能的发展,建民收拾过,也将工作关系调到淮海省卫生厅,然后把家都搬到徐城来,对她来说,这一切都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有些事情应该能早就有意识,也许是心存太多的幻想,想着亲情浓于水,能克服一些狭隘的争执跟偏执,只是今天的事情叫人既想到必然会走到这一步,又是意外的震惊跟不愿意看到。
宋文慧手托着额头,看着车窗,忧心忡忡。
对此,胡舒卫也不好贸然说什么。
胡舒卫虽然地位要超脱些,但从主持建设梅溪电厂起,也是近距离的旁观了沈淮这几年来跟谭启平恶斗的始末,也亲眼见到沈淮那么多次火中取栗,那么多次将个人的名誉、地位、权势跟说不清、道不明的前程都押上去,以一往无前的气概,去闯那险如刀峰的难关。
看上去沈淮每一次选择都是在刀锋上跳舞,而横在梅钢之前的道路仿佛又永远都是狭仄、荆棘密布,但每一次进搏之后,梅钢无不如脱胎换骨一般的往前跨越,这时候又叫人无不能看到沈淮每一次横冲直撞,其实都无不精准的控制好分寸,无不都在精细的计算着对方的反应……
原以为梅钢发展到今天的规模,沈淮会选择走一条稳健的道路,谁也没有想到他今天再次掀桌而怒,发指冠戴。
想到这里,胡舒卫都禁不住摇头而笑。
他有时候在想,很多构想,很多方案,不是没有人想到过,不是没有人的眼光比沈淮更远,但为什么在别人总是因为条件不成熟、矛盾太深、利益关系太复杂而搁浅构想、计划、方案,但到沈淮手里又能如刀入牛油般的迅速启动、推进、解决……
心想沈淮横冲直撞起来,还真是有如刀锋一般锋利啊!
或许沈淮身上也因此有一种奇特的魄力,能带着一批人跟他一往无前的往前冲吧!
胡舒卫今天下午还是有些担忧,情况毕竟有些不同以往,不知道以后的道路要怎么走,但在沈淮掀桌子的威胁下,宋乔生终究是选择了妥协,谢海诚、宋鸿奇、刘建国等人,甚至在他们面前都克制住心里怒怨,无疑又说明沈淮今天的决定,险是险了些,但实际还是将宋乔生等人的反应都准确的计算在内。
胡舒卫心想宋文慧应该能看透一些事,但也由于两边都是叫她有感情牵涉的,故而她才如此的忧心忡忡吧?
车到尚溪园颐园店,缓缓驶入院中。
宋文慧还没有到过尚溪园颐园店,从车里下来,先就看到停车场里整齐种植了数十棵笔直粗壮的大树。她在路灯光的照射下,疑惑的抬头看到一眼树冠,在熊文斌下车走过来时,问道:“熊市长,这些树都是紫檀?”
“应该是檀树,是不是紫檀我就不确定了。”熊文斌笑道,“宋总对檀树很有研究啊。”
“三十年前进高校读就是植物学,可惜只读了一年,就下放到农场改造,待到我父亲平反,我改学了电力。”宋文慧笑着说道,她想着缓和一些情绪,不想忧心忡忡的上楼去,以致影响到沈淮他们。
陈丹刚才在楼下大堂,看到宋文慧、熊文斌等人的车开进院子里来,就直接走过来招呼:“宋总、熊市长,沈淮在后面楼里呢”
宋文慧看了陈丹一眼。
这些年过去,她当然知道这个脸蛋漂亮几乎叫所有人都嫉妒的年轻女人,跟沈淮是什么关系。
沈淮的婚姻偏偏是她不能有半点马虎跟放松的事,故而宋文慧几次遇到陈丹,都是相当冷淡,就怕给这个女人抓到机会攀过来,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里,对沈淮与成怡的婚事,宋文慧心里又生出些担扰:成文光是个计算精明的人,今天的事情传到成文光的耳朵里,他会有怎样的动作,在宋乔生面前,他会再次选择畏惧,以遮锋芒吗?
“孙总也刚过来。”陈丹不知道宋文慧在想什么,又接着说道。
“孙总?”宋文慧愣了一下,下一瞬间才想到陈丹是说孙亚琳,问道,“亚琳也从香港飞过来了?”
“嗯,就比宋总跟熊市长你们早一脚。”陈丹说道。
宋文慧跟着陈丹往后面的附楼走去,又不禁对眼前这个年轻女子生了些好感来,她知道孙亚琳这些年跟陈丹的关系不差,她刚才完全可以直呼孙亚琳的名字,看来她是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分寸。
即使对陈丹有些好感,宋文慧也不想表露出来。
这时候沈淮在跟成怡的婚事,再也经不起半点波折了……
还没有等陈丹帮忙推开门,孙亚琳火急燎燎的声音就从门内传了出来:
“你个浑蛋欸,你每次掀桌子之前,是不是给我们先递个眼神啊?搞得老娘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到这会儿还没有歇下来呢。要是老娘的心脏出了问题,你这小样赔得起啊!”
听着孙亚琳的话,宋文慧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其实最担心的,还是怕梅钢系内部会因为面临从宋系彻底分裂出来的险境而有分歧,怕沈淮就此掌握不住局面……
听到孙亚琳在房间里对沈淮满是兴奋的“责怨”,宋文慧心想自己可能是多虑了:
沈淮带出来的人,或者说物以类聚、聚到沈淮身边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韧性呢?
推开门,除了孙亚琳外,还有周知白、褚宜良等人从东华赶过来。
人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了。
看他们脸色皆从容,没有临阵处乱的紧张,更叫宋文慧心安,似乎大家都习惯沈淮不照常理出牌了。
“妈!”
宋文慧这才注意到女儿宋彤躲在角落里,怯生生的喊她,疑惑地问道:“你跟过来做什么?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当然不能再像个小孩子似的躲在香港不闻不问啊。”宋彤理直气壮的说道,但说到为什么之前没有给她妈打电话,她又有些心虚,“你跟舅舅他们在一起,我怕打扰到你,就没有给你打电话。”
只可惜旁边有人兴灾乐祸的拆她的底,宋鸿军故作惊诧地问道:“啊,你是跟孙亚琳一起飞过来的啊,你不是说这两天要去东华替公司做财务核审的吗?”
“你!”宋彤从桌上抓起一包烟就朝宋鸿军脸上丢过去。
宋文慧看了周知白一眼,她虽然给别人以女强人的形象出现,但作为母亲,也不是完全不清楚宋彤那点心思。
宋文慧当作没听见鸿军的话,坐下来问沈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