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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忽然绞着疼,那种苍茫的孤寂和绝望几乎要将人逼疯。
他大口喘着气,跳出五丈之外,捂住胸口,不由自主地道。“我答应对你好!回来!”
“迟了!”她浅浅地笑,滴滴透明的伤痕从眼角溢出。“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他说有一天会白马红轿来娶我,我猜到了开头,却猜不到这结尾。”
她望着他,笑中带泪,青丝在风中舞出凄绝的音符。
一步,再一步,消逝在惊恐万分的琥珀色眸子里。
不——
他凄厉却无声地喊。
耳际,有个轻柔的声音不停地说。
“我不是梅卿卿,你可愿对我好?”
“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他说有一天会白马红轿来娶我,我猜到了开头,却猜不到这结尾。”
……
“我不是梅卿卿,你可愿对我好?”
“愿意。”他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我愿意。”
尾声
金闶三十九年腊月二十五夜的那场火,尽管火势不大,仅烧毁龙府一角,但整个金闶却足足谈论了一年,因为,这场火烧死了梅氏正宗最后一人,烧毁了很多商铺的希望,烧的圣颜大怒,烧的龙将军官降两级。
未几日,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通过金闶国界,悄悄驶入邻国风翌。
这一年,金闶四十年,风翌九年。
…上卷完。
二八
李长笑是个笨女人。可是,不可否认,小说里,偏这些笨笨傻傻的女人俘获了王子的真心。
王子闵斐,遇到笨女人的时候十三岁。
他正在练剑,二叔父就领着一个娇娇怯怯地女娃过来了。
“斐儿,长笑身体不好,只能习太极、擒拿这些技巧的东西,等下你教的时候,注意仔细点。”二叔父很懒,是武馆的教练之一,生平的爱好就是将手下的弟子带给自己的侄子指导,然后躲到一边偷闲。
他颔首,清冽的眉眼中闪过无可奈何。
就此相遇,平淡的让人想不到会起涟漪。
笨女人的身体不好,来武馆的时间总是断断续续的,笨女人喜欢笑,但却不是那种爽朗的大笑,而是弯起眉眼,梨涡浅浅,看了极其温和舒服。
而他开始却总觉得她假,后来才明白,为了辛苦的活着,她必须小心的控制情绪,即使大笑亦未可。
不管如何,这个声音细细、笑容假假总是忽然出现又消失的笨女人到是让他留意起来。
王子闵斐有很强的责任心,总觉得从闵氏武馆出去的人虽不能很厉害,但亦要英姿焕发,精神抖擞,于是,那个娇娇柔柔不幸被他留意到的女娃就成了重点改良对象。二叔父叮嘱的话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一门心思把金枝训练成花木兰。
弘愿刚发下,计划刚实行没两天,她便彻底消失了。
那一年他十四,遇到她,很挫败。
日子怔忪,二年过去。
小城之中,繁华之地未有几处,某日闲来无事,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踢着小石子晃荡着闲逛。
秋日的阳光很暖,洒在来来往往的人身上,平白添了几分金晕。
他百无聊耐地走,忽然止步。
路边的木椅上,一个女孩正手抚胸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姐,笑死我了!你听谁说——”后面的他未听清楚,因为,那女孩凑到另一女孩旁边叽叽咕咕地边说边笑。
另一女孩背对着他,正望向川流不息的街道。
然后,她回首,他愣住——那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美丽的脸。
这便重逢,他从远处的树下有些好奇的望过去,只见她对着妹妹浅浅地一笑,然后手拉手走进最近的专卖店。
天地良心,他本来并不想跟进的,只是,那双腿不自觉的也跟着迈了进去。
然后,只听清亮的声音道:“姐姐,这模特身上衣服不错,不过看不出来是男式女式,来,我们不看牌子,你来猜猜!”
他寻声音走过去,一眼望去,脸,腾地红了。
“这么麻烦!还用猜?”细细柔柔的声音里,她忽然伸出手,罩上模特的□,然后若无其事地收手,笑着转头。“鉴定完毕,是女式的。”
她坦然微笑,未曾想过他就站在一角,回过头,黑白分明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诧,随即便镇定下来,“师兄。”她挥手寒暄。
寒暄,寒暄。
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觉得脸有些发烫,真是奇怪,坦然地做出那让人脸红心跳动作的是她,他在尴尬什么?
这个问题,直到他回去了很久,还在困惑。
不过,当晚就知道了原因。
那个梦很清晰,他看见自己颤巍巍伸出手,罩到一个挺翘的□上,拇指在粉红的蓓蕾处,轻揉慢捻,他心跳如雷,慢慢地倾身俯下去,咬住那顶端的红梅,然后疯狂的蹂躏。
一路攀升,他抬起头,喃喃地唤。
长笑,李长笑。
这个梦已经做了两年,每次醒来床上都湿湿的,而梦中那个柔嫩的女子总是面目模糊,而这次,他却清楚的看到了,那张温婉浅笑的脸。
然后,过往的记忆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倾泄而出。
他方忆起,那年夏天,他将她摔到地上,她耍赖,在他停下后腿一勾,他便猝不及防的压到她身上。
她的身子很软,跟他的不一样,一股淡淡草药味充斥在鼻间,涩涩甜甜地,他慌忙用手撑起身子,滚到一边,她也挣扎着坐起来,再然后,不知怎么着,他的手肘撞上了她胸前软软的东西,她呼着痛跳到一边。
他口干舌燥,拿起旁边的矿泉水仰头猛灌一气,然后,别过头,大口大口的呼吸。
旖旎的梦大约就从那晚开始的吧。
只是,自那以后,她便再未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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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笑不止是笨,她也很迟钝。
所以他频频来找她,并要她陪他一起参加全国剑舞大赛时,她根据自己当时的身体情况,慎重的考虑后,答应了。
他欢喜,她也欢喜。不过两个人的欢喜的概念却不同。
这世界上,总会有许多事发生来考验清涩的爱恋。
离比赛还有一个月,她搬家了。
似很急迫的样子,来不及向他到别,只匆匆托班上同学转了封信,就此杳无音信。
地址是有留,不过,当时很愤怒地他直接把信一撕,扔到了下水道里。
等冷静下来,想看时,那洁白的信纸已被黑水淹浸。
这一年,他十六,与她重逢,仍然挫败。
往后就不必说了,他四处打听,又重新要到了她的地址,然后,硬告诉家人那所学校升学率有保证,非要转学。
足足缠了一年,他老爹不堪其扰,主动要求调工作,然后带他来到了有她的城市。
然后,他站在她身边,半年后,顺利的从男的朋友转变成男友。
十七八岁的少年,精力充沛,欲望如沟壑,总难填平。
于是,晚自习没有灯的楼道里,他总是将她一把扯过去,按在墙上,一只手伸进她的衣里,一只手拦着她的腰,边亲边低低地笑,学着她的语气戏谑道。“鉴定完毕,长笑是个如假包换的姑娘家。”
彼时,他小心翼翼,不敢做进一步的动作。她半推半就,也沉迷于这让人脸红心跳的亲昵。就那么,简单爱上。
然后,便认识了长醉,两人行不得已成了三人行,她仍然不在意的微笑,而他,开始有些暴躁。
高中的课程有些紧凑,闵斐的成绩一向好,他的时间分配很有规律——练武,看书,抱长笑,这般单纯,学习想不好都难。
而长笑不行,她要看的东西永远很多,可没几个是课本,所以成绩只在中间徘徊。
闵斐开始着急,一有空就把她拎一边教导,顺便摆脱跟班的长醉。
黄昏里,长长短短的光影投射进树林,就见草地上,一少年聚精会神的看书,他的腿上,则歪歪靠着一个抱着书本不住打盹的女子。
忽然,少年抬头,凤眼淡淡一扫,看四下无人,书本一扔,大手一捞,头便低了下去。
她迷迷糊糊被亲醒,一揉眼,就看放大的俊脸酷酷地道:“李长笑,我是要考C大的,你若考不上,就直接嫁我吧。”
“不要。”她惊醒,急忙找起被掉落地上的书急急的看,看了两行才想起反驳。“凭什么你说什么就什么?”
他危险地笑,然后,那头复又低了下来。
这般酷刑,她果真有些进步,不过离C大仍然有些距离,好在其父母都是该校地质专业的名誉教授,考此专业可以点分,而且本市的学校录取分数线又低,多方帮助下,她奇迹般的吊车尾考上了。
录取通知书发下那天,他兴奋的抱着她在屋里转圈圈。
一圈一圈,她对他笑笑,然后,眼一黑,晕了过去。
他大惊,颤抖地抱着她冲向门外,长醉笑嘻嘻地拦住说:“别急,我姐这是老毛病了,过会就好。”
那天,他才知道她心脏不好,才明白两年前,是他所谓的地狱式训练吓跑了她。
这往后,对她越发的小心谨慎。
进入大学,课业不紧,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可事情也越来越多。
闵斐是不折不扣的王子,学习相貌家世性格都堪称完美,自然,有女子明里暗里秋波盈盈。
十九岁的少年,很酷的站在小树下,双手斜插在口袋,低着头,百无聊耐。“同学,不好意思,我已结婚,老婆叫李长笑。”
拜他所赐,长笑名声雀起,成为众女钦羡的对象,这其中,也有长醉。
一日,长醉笑嘻嘻地晃到她身边,一本正经地问。“姐,我忽然发现喜欢上姐夫,怎么办?”
她敲她,也嘻嘻哈哈。“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你若喜欢,这衣服我脱了送你。”
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衣服这东西不是送了便能穿的,也要看合身不合身。
长笑的父母长年在外,家里除了一个阿姨,便是姐妹两个,逢双休,他便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拐走她,长醉也会不依不饶地跟过去。
时隔两年,他似乎没以前排斥三人行。
故事是从这里走岔的,他喜欢刺激冒险的运动,可她不行,所以,过山车,水上漂流,高空弹跳,海盗船,鬼屋历险便是长醉陪他去玩,每当这个时候,她就远远的坐在一边,寂寞地微笑。
这般一个月,她开始渐渐的避开他时,他忽然不再提出玩这些,只是抱着不情愿的她窝在沙发上,边亲边困惑地问。“长笑,为何一模一样地脸,我只对你有感觉?”
她一甩手,推开他,不说话。
“老婆,老婆,别气。”他求饶。“前段时间不是故意冷落你,只是那天听你说了一些话,很生气,便想要你也难受。”他老实地说。“其实,那天你说什么衣服的,我就在门外。”
她红着眼,细声细气地说。“那只是说着玩,根本当不得真。”
他亲她,连连道歉,只是亲着亲着就变质了。
一个月未这般亲近,他憋的几欲发疯,俊美的脸因欲望而扭曲。长笑。他颤抖地叫着,将她压在身下狠命的亲吻,一双手疯狂地扯下她身上的衣服。我好想要你,好想要。
咚咚咚。震天的敲门声响起,长醉在门外大喊。“姐,爸妈的电话。”
事情发展到现在,都很温馨,也似乎有趋势一直这样下去。
三月二十五,他二十岁生日前三天。
她搂个抱枕歪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好烦,好烦,好烦!挑礼物好烦呢,阿斐你喜欢什么?”
他手也没停地玩着游戏,酷酷地说。“自己想。”
“想不到啊想不到!”她滚啊滚地趴过来,看着屏幕上跳个不停的小人,突发其想。“要不买套装备送你?”
他的俊脸一抽,不屑理她。
“不满意?那打火机吧,虽然没创意,我看我们班女生都这么送。”
他的脸又抽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骂道:“你笨啊,我根本不抽烟的好不好!”
她委委屈屈,小声说。“凶什么凶,问你你又不说,我自己想的你又不满意。”
……
客厅里,终于有人听不下去,闲闲的建议:“姐,你送自个儿过去就好。”
“这个主意好。”他停下游戏,攸地转过头,细长的眸子闪闪发亮,嘉许地道。“还是长醉聪明,恩,我回去准备下,那天过来接你。”他笑的意有所指。
她忽然反应过来,满脸通红,而那个提建议的人,面色却沉了下来。
她是在他二十岁生日当天,才知道幸福原来是长了翅膀的。
那个时候,他俊美的额上都是汗,唇舌灵活的游走在她的身上,健壮的手臂紧紧箍住不停扭动的娇躯,她羞涩而紧张,破碎的求饶从嘴里吟出,细细的声音怎么听都让人血脉喷张。
谁都以为,那天会发生什么的,他亦如是。可就在他忍不住进入之时,她突然脸色苍白的将他推开,说:“阿斐,我不要了。”他似没听到,不屈不挠的凑过来,边亲边说:“乖,不怕啊,我会轻轻的,不疼。”
不要——。她尖叫着推开他,冷汗从额头涔涔落下。
彼时,他正在同自己的欲望做斗争,根本无暇注意她,只是懊恼她的反复和不解风情。
而她,推开他之后,楞了一会,忽然脸色大变,不发一语,拉过被子,就睡了。
而他,也赌气的扯了一床被子。
天亮,两人不欢而散。
这个矛盾其实没什么可以提的,因为,事隔不久,两人便和好了,他自我批评上次不够温柔,她自我总结那天太过紧张,谁都没把那当一回事儿。
直到后来次次都如此,他终于忍不住了,问她。她不说话,急了,就冲口一句。“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做这事儿?”
他也气了。“我喜欢跟你做这事儿。”他的说话的时候,话音咬的特别重,狭长的眸子里有火焰在燃烧。
她终是一个人躲躲闪闪去了医院。
大夫说,先天性心脏病,如她这般并不严重,既然可以进行不太激烈的体育运动,那么□只要小心些就可。
她心里定了一下,可仍有少许疑惑,想问,看那年老医生鄙夷又淡漠的眼神,又把想问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尽管医生那么说,可仍是不顺利。
她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宁愿一昏了事,可也奇怪,不管她多么难受,意识却总是很清醒,清醒的让她看着自己的推拒,看着他日渐冷淡的眼。
最后一次,他倚在门口,提着裤子,盛怒的脸因强行压抑有些铁青,他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说。
“李长笑,我想你根本不爱我,不然,也不会屡次拒绝我。”然后,摔门,扬长而去。
算是分手了吧,一连半个月他不找她。长醉晃过来,笑的一脸好奇:“姐,怎么——?跟姐夫吵架啦?”
她揉揉酸涩的眼,含含糊糊的应首。
心不在焉了几天,总是犹豫着要不要把实情告诉他,告诉他,她有病,所以才不受控制地推拒此事。
可是,他终是没等到她下决定的那天,就轰轰烈烈的跟同校一个女生传出了绯闻。
她不敢哭,甚至连确认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吸着鼻子,打电话给父母,然后,一个人,一个箱子的上了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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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她消失一个星期后才知道的。
憋着不去找她,忍着不去想她,只是想她主动坦白一切,可是,他却始终没等到。
她离开了,就那么一声不吭的离开。
他握紧拳头,重重的击在沙袋上。
再然后,学会了抽烟,在烟雾缭绕中,幻想着想要的结局。
这般,日子飞快,三年已过,他二十有三,已毕业,任职于一家研究院,白天是建筑设计师,晚上兼职武术教练,少见的青年才俊。
他依旧没事去她家晃晃,甚至跟她偶尔在家的父母也熟络起来。
长醉说。“我姐身体不好,去修养了,不跟你联系是想回来给你个惊喜,你就不要问她地址了好不好?”
他垂下眼,掩住眸中一闪而逝的挫败和疲惫,淡淡地说,“好。”
有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这般执着为何?或许只是对三年前她的离去耿耿于怀,所以很想问个明白。
可是,明白后又怎样?他忽然害怕,忽然害怕那个答案并不是他能承受的。
这么想着想着,一天天的煎熬着,她便回来了。
有些事,我们做过,错过,然后放手,会觉得遗憾。可是反过来呢,他紧握着不放,却得到了毁天灭地的绝望。绝望如斯,一点一滴,啃的他尸骨无存。
如果时光倒流,他宁愿她是不回来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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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来了!事隔三年,她卷着漫天的烟尘回来了。
再见面,两个人都沉默许多,还是最后,她叽叽喳喳地说在外面遇到抢劫的,她怎么用一招分花佛柳夺回钱包,然后路人惊叹不已,报纸上还登什么功夫美少女见义勇为。
他听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