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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抓住了乔治的领口,狠狠地将他抬了起来。
乔治只觉得领口被狠狠抓了起来,身高上的劣势让他不得不踮起自己的脚尖,才能避免双脚悬空的窘境,他就看到兰斯那棱角分明的脸孔猛然在自己的瞳孔之中放大,然后时间就停止了下来,乔治清了清嗓子,挤出了一丝声音,“兰……兰斯。”
知了的蝉鸣还在耳边回荡着,夏日的清爽还在鼻翼底下飘散着,突然,乔治就看到了兰斯嘴角勾勒出一抹邪恶残忍的笑容,犹如利刃一般狠狠地刺了过来,让他心脏猛然停止了跳动,然后他甚至来不及细细品味这个笑容的意义,就看到一团黑影挥了过来,紧接着左脸颊彷佛被一列火车正面撞过来一般,剧烈的疼痛汹涌而来,刹那间将他吞噬,可是呼喊声还卡在喉咙里,领口那令人窒息的握力就猛然一松,他整个人就好像破布袋一般狠狠地跌坐在了地上。
疼痛感让乔治几乎觉得自己下巴已经脱臼了,大脑里的每一根痛感神经都在呻/吟着;可是比疼痛更为可怕的是耻辱感——这是一个无比重要的场合,诸多大佬都出现了,而他一直以来苦心经营的优雅绅士形象,现在却因为兰斯简单粗暴的打击而变成了一团废纸。这种耻辱感,让乔治痛不欲生,他恨不得把兰斯撕成碎片,但更加急迫的是——他恨不得直接消失在原地!
兰斯刚才这一记勾拳几乎集中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将所有情绪都宣泄出去之后,胸口轻轻地起伏着,他的目光一动不动地锁定着乔治,然后就看到乔治有些狼狈地避开了视线,这让兰斯嘴角的笑容微微一顿,然后就收敛了起来,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双手,就彷佛在拍打手上的尘埃一般。
就在此时,旁边传来了一个声响——
“兰斯洛特!”
兰斯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转头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站在五步远之外的格温妮丝-帕特洛(gwyh-paltrow)。
今天格温妮丝穿了一身黑色套装,紧身的一字裙用布料包裹出她姣好的身材,一头金色的长发被挽成了一个发髻,带着一顶黑色的小礼帽,挂着半片黑纱遮挡住小半部分脸庞,那种沉重而肃穆的气氛缓缓地渗透出来。
格温妮丝轻轻瞥了兰斯一眼,当两个人的视线接触在一起时,她快速垂下了眼帘,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可即使如此,眼底的那一抹嫌恶还是在阳光之中缓缓晕了开来,然后微微偏过头,露出那柔美的下颌弧线,“如果你是为我出头,那就算了。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结束了,那就是结束了,彻底结束了。我和你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
格温妮丝的声音是如此冰冷,残酷无情地将所有温度都彻底阻隔在外。
她用视线余光再次打量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兰斯那双惊心动魄的眸子。虽然她和兰斯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但她还是不得不发出叹息声。
容颜将会随着时光的长河缓缓流逝,但是那双眸子,永远都那么明亮而清澈,当他的笑容浮现,如同朝阳乍泄;而阴郁深沉时,也像乌云背后掩藏不住的日光。此时彷佛可以真实地看到整个世界在那蔚蓝色的眸子里分崩离析,让她冰冷如铁的心脏不由微微抽痛了一下。
“乔治是你最好的朋友——至少是最好的朋友之一,你没有必要为了我,和他发生冲突。”格温妮丝长长地深呼吸了一下,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冷酷而平静地说到,“你这样做只会让我变得更加难堪,这里是公共场合,大家为了悼念赖兹先生来到了这里,你的举动不仅会让大家转移焦点,而且带给我巨大的压力,我不喜欢这样,我痛恨这样。如果这是你为了赢回我的举动,那只是让我更加反胃而已。”
格温妮丝忍不住再次看向了兰斯,那双眸子里的脆弱让她再次心软了,不过,她咬紧了自己的牙齿,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就转身离开了,狠狠地把最后所有的联系都斩断。
乔治微微抬起头,看着失魂落魄的兰斯,他忽然就明白了过来,兰斯不是失心疯,更不是察觉了自己和瑞恩串通的秘密,而是因为格温妮丝——那依旧没有办法愈合的情伤,所以兰斯这才对自己发火,只因为自己刚才对格温妮丝口出不逊。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乔治长长吐出一口气,内心暗暗咒骂了两句,但表面上还是恢复了平静,“该死的兰斯!永远把爱情放在友情前面的家伙,我不过说了两句实话而已,你何必反应那么大,真是……”兰斯没有反应,就好像没有听到乔治的话语一般。乔治长叹一口气,站直了身体,然后轻轻在兰斯肩膀拍了拍,做出了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模样,但……兰斯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兰斯的确是被震惊到了,但不是因为格温妮丝,更不是因为乔治,而是因为他们话语里泄露的真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坐在回去布鲁克林的地铁上吗?他的梦境还是没有清醒吗?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这是2015年还是2002年?这现在到底在哪里?他是穿/越了还是重生了?他是李瑾还是兰斯洛特,亦或者是一个其他陌生人?
所有一切都乱了。
005 梦境破碎
格温妮丝还以为自己想要和她复合……乔治还以为自己和他是至交好友……但乔治也知道自己和瑞恩有不共戴天之仇……正式而严肃的场合……赖兹先生……
无数纷乱的思绪在大脑里横冲直撞,无数琐碎的资讯在脑海里掀起惊涛骇浪,他刚才的慌乱和格温妮丝本身无关,而是因为她话语之中不经意泄露的诸多信息引发了连锁反应,让兰斯忽然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梦境和现实已经彻底混淆在了一起,他现在根本无法区分,兰斯闭上眼睛,深呼吸,然后再次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暂时不要去理会身边的那个叛徒,先把情况掌握清楚再说。
再次睁开眼睛,兰斯开始打量四周的情况,这里显然是一片墓园,质朴的墓碑错落却有序地排列着,翠绿色的灌木丛在视线尽头连绵起伏,身后的梧桐树依旧枝叶繁茂,空气之中飘荡着专属于盛夏的干爽味道。
正前方约莫五十码的地方,黑色西装和黑色礼服团团簇簇地聚集在一起,宛若小片小片的云彩三三两两地散落开来,正中央隐约可以看到一抬浅棕色的长方形棺木,周围堆放着各式各样的花束……人们低声交头接耳的话语声并不吵闹,但是那些细琐的耳语连成一片,却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和烦躁,彷佛在眉宇之间都可以感受到那种悼念的沉重。
这是一场葬礼,显而易见。
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一套合适得体的黑色西装搭配象牙白衬衫,只是稍微转动一下身体就可以感觉到西装那柔软的布料将肌肉牢牢包裹,紧实的肩线、服帖的腰线、精致的线脚等等都在暗示着,这是一套价值不菲的高级定制意大利手工西装。
转头看看站在旁边的乔治,他脸上依旧带着讪讪然,试图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挽回一下刚才突发状况的窘迫和狼狈,他身上自然也是一袭得体的黑色西装;再看看远端,瑞恩站在华纳兄弟首席执行官巴里-梅耶(barry-meyer)的身边,两个人的神色都带着一丝沉重和压抑,但对话却十分密切;不远处,梅丽尔-斯特里普(meryl-streep)和杰瑞米-艾恩斯(jeremy-irons)双手放在身前,和贝琪-布莱尔(betsy-blair)低声交谈着,贝琪的脸上带着平静的哀悼。
大脑里一道光亮闪过,兰斯忽然就明白了,这里是一场葬礼,著名导演卡雷尔-赖兹(karel-reisz)的葬礼,因为贝琪正是他的遗孀!
可是,兰斯明白了,却又糊涂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场葬礼上呢?卡雷尔的葬礼虽然也是在2002年的夏天,但却是在他离开西洋镜影业两周之后举行的。上一刻,他还在西洋镜影业的办公楼门口,下一刻就出现在了两周后的葬礼上?这……
难道这是另外一个梦境?
兰斯真心觉得自己的第二次人生就要结束了。最近的梦境越来越频繁,时而梦到他还是李瑾时的生活,午夜时分和同事们在编辑室里忙碌到天亮,只是为了追赶截稿时间;时而梦到他穿/越成为兰斯洛特后的生活,茫然地坐在纽约地铁空荡荡的坐席上,踩着凌晨的月光回到布鲁克林破落的公寓里……
梦境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真实,以至于他现在根本分辨不清楚,什么才是真实,什么才是虚幻,就彷佛置身于“盗梦空间”的故事里一般。
可是,梦境之中来到这场葬礼,却是第一次!破天荒的第一次!这是他从李瑾穿/越成为兰斯洛特的地方,也是他的两世人生产生交集又开始分离的地方。难道,他的生命真的走到尽头了?他两段人生的“传奇经历”就要在这里画上句点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叫李瑾,根正苗红的中/国人,电影和音乐的狂热爱好者,大学毕业之后进入一家网络媒体,希望成为一名娱乐编辑,在电影的世界里徜徉,但不想却被安排去跑社会新闻。一个炎热的夏天,他在取材过程中发现一名小女孩落水,他立刻抛下了手里的工作,英勇救人……然后光荣就义。
当他以为自己的生命就此终结,接下来就要和上帝喝茶时,他却发现自己清醒了过来,只是,清醒过来时,他就不再是李瑾了,而是兰斯洛特-施特雷洛——正在参加卡雷尔-赖兹葬礼的兰斯,等他明白过来自己穿/越了的时候,成为了小说里无数穿/越大军中的一员,狂喜刹那间将他淹没,几乎让他失去了控制。
不过,传奇经历之中“传奇”的部分也就到这里为止了。
获得第二次改变人生机会的大馅饼一下就把他砸晕了,他想当然地认为,穿/越之后就可以利用自己先知的能力大展拳脚,然后成为全世界范围内呼风唤雨的顶级存在,在好莱坞里拥有无上权势,成为人生大赢家。
但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残酷的现实很快就给了他一桶冷水——或者应该说是冰水。
葬礼结束之后,他脑海里关于兰斯洛特的记忆始终没有融合,更多还是作为李瑾而存在,为了避免在熟人面前暴露底细,他仓皇地逃离了洛杉矶,前往纽约,希望能够在高谭市寻觅到崛起的良机,然后开创属于自己的一片时代。
可是很快,李瑾就发现了现实的残酷,他对于娱乐产业的了解终究太过片面,也太过浅显。不是看过的电影就可以撰写出剧本的,不是反复研究过电影之后就可以自己拍摄出电影的,不是懂得哪部电影可以取得成功就可以鸠占鹊巢的……电影艺术创作,需要的不仅仅是天赋,还有底蕴和知识,另外还有机会和运气!
美国电影产业的激烈竞争几乎让他找不到钻空子的缝隙,他就像是疾风骤雨里的一叶扁舟,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出一个解决办法,就被一个接着一个的浪头淹没,彻底迷失自己。
更为可怕的是,每当他获得一些机会时,就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而丢掉工作。
他曾经一度依靠自己的努力已经触碰到了百老汇的门槛,但机会却悄无声息地销声匿迹,甚至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最严重的一次,他获得了一次独立执导外百老汇戏剧的机会,结果就在准备登台的三天前,幕后投资人决定撤资,整个剧组分崩离析。他不仅仅是错过了一次机会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他因为毁掉了一出即将登台的戏剧而声名狼藉,从此一蹶不振。
他被迫一步一步地退回外百老汇,再退回外外百老汇,最后即使是在外外百老汇参加试镜,依旧是数个月都难以找到一份表演工作,只能依靠一份日间咖啡厅侍应生、一份晚间教授表演课程的工作维持自己的生计,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苦苦挣扎。
原本李瑾以为是自己的运气用完了,上帝把所有的好运都放在了那仅有的一次穿/越之上,他的梦想终究将被锁在纽约那繁华而喧闹的霓虹阴影之下;可是等李瑾明白了美国娱乐产业的运转规则,等李瑾融合了兰斯洛特的记忆,等李瑾真正在这个时空里适应了下来,等李瑾和兰斯洛特真正成为了同一个人,他明白了所有的一切,站在他身后的幕后黑手不是命运、也不是上帝,而是瑞恩-卡瓦劳格。
但可惜的是,他明白得太晚了,他已经错过了太多太多的机会。
今天凌晨三点多结束工作之后,他最后的记忆就是搭乘凌晨的地铁前往布鲁克林,然后模模糊糊地就在地铁上睡着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梦境让他苦苦挣扎着,然后……然后就是现在了。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嘿,伙计,不要告诉我,你还在因为格温妮丝而痛苦?”乔治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耳边传来,“啪”的一声,乔治重重捶了兰斯的肩膀一下,笑呵呵地调侃着,“拜托,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是还没有等话音落下,兰斯整个人就犹如断线木偶一般,直挺挺地往后倒了下去,这把乔治直接彻底吓呆了。
兰斯只感觉到肩膀传来一阵巨大的推力,他没有去对抗这股力量,任由地心引力牵引着自己的身体往下落,那种快速而凶猛的下坠感猛然袭来,心脏狠狠地收缩了起来,浑身上下所有汗毛都竖立了起来,梦境的虚幻感刹那间犹如潮水一般褪去,现实的真实感扑面而来,然后他整个人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那刺骨的疼痛伴随着重力席卷而来,让肌肉条件反射地蜷缩了起来。
这是真实的,这不是梦境!整个梦境就犹如被打碎的玻璃一般支离破碎,现实的重量将兰斯狠狠地拉到了万丈海底,然后猛然松开,突破水面,新鲜的空气一股脑灌进了大脑里,尖锐的刺痛让所有事情都清醒了过来。
这,是现实。
他曾经无数次以为,他的梦想仅仅只是海市蜃楼的冰山一角,残酷的现实和血腥的背叛缓缓地、慢慢地、徐徐地扼杀了梦想的生命力;他曾经无数次以为,他的穿/越之旅就这样被淹没在纽约那繁华的车水马龙之中,仅仅是芸芸众生之中再平凡不过的一员而已;他曾经无数次以为这就是全部了,他的不甘心、他的愤怒、他的悔恨、他的烦闷、他的痛苦、他的挣扎……被社会的黑暗和残酷闷得严严实实,甚至就连宣泄的途径都没有。
但是现在,他再次回到了2002年的这个起点,他再次赢得了把命运握在自己手中的机会!他再次赢得了和那些“至交好友”们重新对决的机会!他再次赢得了重新改写所有一切历史的机会!但不同的是,他可以清楚地看透每一个人面具背后的真实,他还可以清楚地把握未来发展的每一个脉络,最重要的是,他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菜鸟了。
这一次,他要赢回那些属于自己的一切!
006 一场葬礼
“抱歉,抱歉。”乔治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兰斯抬起头就看到了那一脸的慌乱和错愕,显然乔治也没有预料到自己就这样直挺挺地倒下了。
兰斯推开了乔治试图扶起自己的右手,自己站立了起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西装口袋,却没有发现自己想要寻找的东西,眉头不由往中间微微靠拢了一些,他还是把这里当做是2015年了,但现在是2002年,他应该习惯这种变化才对。不过很快,眉宇就再次舒展了开来,然后轻轻吐了一口气,让所有的混乱都彻底平静了下来。
即使曾经经历过一次,但第二次依旧不代表着驾轻就熟;不过,至少他不是一点经验都没有的。
上一次出现在葬礼上时,他犯下了致命的错误,沉浸在穿/越的喜悦和混乱之中,把所有心力都放在了掩饰自己的马脚之上,以至于忽略了葬礼之上所发生的一切,他忘记了瑞恩是如何勾结其他人,背叛自己,利用诡计将自己驱逐出公司,净身出户;也忘记了乔治是如何伪装成为至交好友,却暗地里偷窃他的作品版权,又暗地里与瑞恩勾结,确保自己一无所有地在深渊腐烂……他甚至最后是丢下一堆烂摊子直接走了,放任西洋镜影业发展得越来越壮大,到最后自己根本无法抗衡。
同样的错误,他不会也不能再犯!
冷静下来之后,兰斯就发现,一道审视的视线正落在他的身上,似乎正在里里外外探询他此刻的异常。兰斯知道,这是乔治的视线,他是一个聪明人,而且是格外聪明的那种,他不可能察觉不到自己的异常。
不过,不同于第二世,这一次兰斯一点都没有慌乱,而是从容地转过头,坦然地看向了乔治的眼睛,迎向了那深究的探索,嘴角轻轻往上一提,勾勒出一抹调侃的笑容,反客为主地开始审视着乔治表情里的每一个细节,似乎想要窥视出,隐藏在这幅“至交好友”的面具之下,乔治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