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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巨匠-第3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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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登有些于心不忍,如此画面,着实太过残忍。

    海登缓缓走下了楼梯,将镜头锁定在了海莉的侧脸,紧接着海莉就迈开了步伐,他亦步亦趋地跟在海莉身边,踮起脚尖、微曲膝盖,辛苦地保持自己与海莉视线平行,却又不泄露自己的声响,然后稍微加快脚步,以后退的姿态去拍摄海莉的侧脸,镜头微微往右侧一拉,远端的那块鱼肉就进入了视野之内。

    杰夫转过头,诧异地看着海莉的身影,但他此时的身影在海登的镜头里却一片模糊,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奄奄一息、苟延残喘的落水狗。

    海登的镜头跟随着海莉的脚步来到大厅,拿到了笔记本电脑,然后站立在原地,目送着海莉回到了工作室,两个人的声音再次从里面传来。镜头开始失焦,只能看到一团朦胧的光晕,但杰夫和海莉的讨价还价却无比清晰——

    海莉让杰夫发送邮件给吉奈尔,坦白自己是恋/童/癖,然后她就直接离开,不会有任何事发生。杰夫爆发了。

    前一秒,杰夫还像是濒临死亡,下一秒,杰夫就释放出了所有生命力,用尽浑身力量一起挣扎,声嘶力竭地喊到,“求你松绑,求你让我走!求你不要阉割!求求你!求求你!”嘶吼,一声接着一声,绝望一点比一点浓郁,然后丢失了语言能力,只剩下嘶吼,“啊……啊啊……啊!啊啊……”力量开始缓缓地抽离,越来越弱,越来越小,就好像是黑夜之中唯一的蜡烛一般,突然迸裂出一团火花,但转眼即逝,火焰反而一点一点变得渺小下来,似乎光晕随时就要被黑暗压垮了。

    模糊的镜头里看不清楚人影,只剩下声音在回荡着,还有桌子因为奋力挣扎而与地面碰撞发出的琐碎声音。那一团不断涌动的光晕让海登不由屏住了呼吸,深入灵魂的寒冷让咬紧了牙关,避免不由自主迸发出来的冷颤开始晃动镜头。

    这一刻,杰夫终于彻底赤果,剥离了所有掩护,灵魂的真实模样没有任何遮掩地暴露了出来,脆弱、卑微、懦弱。

    随后,海登再次迈开了脚步,首先一点点将焦点重新拉回来,杰夫和海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镜头里,而后他开始重新回到工作室里。

    杰夫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就连头发都粘在了额头上,那双模糊的眼睛已经完全散了开来,除了灰色,还是灰色,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到任何情绪,似乎可以清晰感受到力量已经从他身体里抽离,只是残存了一丝生命力,让他不要昏迷、不要死亡,就好像是凌迟处死的酷刑一般,时不时就给罪犯一点点甜头,维持他的生命力,好让痛苦再延续下去,折磨致死。

    海莉站在桌子尾端,手里拿着手术刀和一个小钢盆,背对着杰夫,然后转过头来,露出了一个侧脸,眼底的那片阴影里回荡着一丝丝于心不忍,还有一点点茫然若失,可是她却抿了抿唇瓣,似乎重新理清了思路,“我不应该这样捉弄你的,我不应该让你以为还有任何希望。”那近乎呢喃一般的声音犹如一缕青烟,在空气里缓缓消散,然后,海莉就走到了旁边,拿起医书,正式进入了手术阶段。

    海登朝着自己的左手边,一步接着一步地走了过去,这一次他来到了杰夫脑袋所在的方位,从杰夫的视角去打量海莉,然后慢慢地、缓缓地蹲了下来,将臀部放在了脚后跟上,由下往上地捕捉海莉眼底的每一丝变化。

    就好像……就好像从地狱里仰望审判者一般,那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挥舞下来,斩断了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

    在海登的镜头里,杰夫了无生趣地躺在桌子上,放弃了抵抗,放弃了嘶吼,似乎就连呼吸也放弃了;海莉正在翻阅着医书,最后确认所有的步骤,试图安慰杰夫,然后解释各个步骤给杰夫听,希望杰夫可以配合,不然一旦出错,可能就真的是死亡了。

    镜头里,杰夫缓缓地把脑袋往后仰,呈现出倒立的姿态,那一抹凄凉和绝望是如此汹涌,然后他又缓缓地重新躺平,安详地看着天花板,无论海莉说什么,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海登重新站立了起来,用特写的方式对准了杰夫,镜头之外传来海莉的声音,“我要先开始左边,还是右边?”阉割,开始了。“好吧,那就右边了。”

    然后海登就看到杰夫瞳孔缓缓重新凝聚在了一起,呼吸刹那间停止,脸部的肌肉一点一点紧绷起来,彷佛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用力一般,那绷到了极致的下颌曲线居然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汗水徐徐地渗透出来,脸颊和鼻翼都开始逐渐变红,瞳孔刹那间凝聚成为一个黑点,紧接着就犹如星爆一般散了开来,即使没有任何声音,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深入骨髓的疼痛。

    紧握着摄像机的双手不由稍微握了握,渗透出来的汗水有些湿滑,但海登还是屏住了呼吸,徐徐拉远镜头,海莉重新进入镜头,然后他开始围绕着临时手术台迈开步伐。先是海莉那专心致志的表情,然后是杰夫那灵魂撕扯的表情,紧接着是海莉那侃侃而谈的表情,镜头余光捕捉到了大屏幕上正在直播的阉割手术画面,虽然什么都看不清楚,只看得到一片鲜艳的红色,但还是令人反胃,然后是杰夫那空洞无神的表情。

    “好了!完成一半了!已经度过难关!”海莉亢奋地说到,长长吐出一口气。

    杰夫的脸颊已经布满了汗水,就连发根都湿透了,犹如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但他却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神态,就连眼睛里都没有任何情绪,“你可以停止吗?求求你?”他轻声细语地呢喃到。

    “有些男人,一辈子就只有一个球,好像也没多大影响。至少我阅读的资料是这样说的,因此如果我还留一颗,这番惩罚似乎还是不够。”海莉一本正经地说到。

    海登的镜头锁定住了杰夫的脸颊,那被汗水浸透的脸颊开始急促地呼吸起来,越来越急促,然后整个喉咙就被锁住了,即使张大嘴巴,用力呼吸,但却也没有任何空气进入肺部,疼痛犹如海啸一般席卷而来,喉咙完全被塞住,他只能耷拉着下巴不断试图呼吸着,可是那种窒息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脸色开始变得青紫起来,那狰狞而扭曲的脸部就像是被恶魔吞噬了灵魂正在变成魔鬼一般,睚呲欲裂。

    恐惧,扑面而来!(未完待续。)

628 瞠目结舌

    海登的大脑出现了片刻的空白,那种深入灵魂的痛楚通过摄像机镜头传递到了他的指尖,冷颤一个接着一个,他不由觉得下体吹过一阵凉风——即使他清楚地知道,所有一切都只是表演,仅仅只是表演而已,这根本就是假的,但……他还是惊吓得不知所措。

    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那苦涩的血腥味让海登清醒了过来,他还有拍摄任务,如果就此拍砸了,兰斯肯定会掐死他。事实上,根本不需要等兰斯动手,他自己就会内疚致死。

    海登以杰夫的脑袋为起点,朝着斜后方慢慢往后退,镜头里隐约可以看到海莉那双正在忙碌的手,深蓝色的手术手套已经被鲜血染红,但看不清楚,只有一团模糊的光晕,大片大片的颜色在涌动着,却越发让胃部开始翻滚起来。

    “如果真留一颗,你走路会东倒西歪的,这都是为了你好。”海莉的声音在镜头之外传了过来,似乎有些气喘,可以听得出来她的疲惫,但依旧保持了平静,似乎只是在说下午茶应该选红茶还是咖啡的闲聊话题一般,骨子里的寒冷开始往外渗透,“好,你的全新人生就要开始了,只要再……呃……剪断……”忽然,镜头里就一片安静,所有声响都消失了,就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令人窒息的沉默,然后海莉长长吐出一口气,释然地松弛了下来,“啊,哇哦……说真的,这手术实在很简单。”

    海莉的声音依旧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我真不理解为什么要教女童子军学野外求生或者卖饼干之类的技能,这才是最实用的技能……”但海登的镜头却再次开始缓缓拉近,对准了杰夫,聚焦于杰夫,最后变成特写。

    可是,杰夫却没有反应。

    没有任何反应,表情呆滞,目光空洞,肌肉僵硬,整个人就嘴巴微张地看着天花板,似乎就连呼吸都停止了,就好像行尸走肉一般,灵魂已经消散,只剩下一具躯壳躺在这里。

    海登几乎以为兰斯忘记了表演,他也不确定这样的静止镜头是否符合要求,但就在这时,海登注意到了变化,微小的、缓慢的、细腻的变化。

    一颗泪珠,缓缓地,慢慢地,在眼底聚集,镜头可以清晰捕捉到泪水从水雾凝聚到泪珠的过程,晶莹透亮,炙热滚烫。然后,一颗,接着一颗,那一片浩瀚的湛蓝色就在泪水之中缓缓变得一片朦胧,可是眼神、眉宇、嘴角、脸颊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似乎可以清晰看到灵魂一点点消散的过程,灰飞烟灭,宛若宇宙形成那一刻的大爆炸。

    海登不由就屏住了呼吸,杰夫鼻翼之上的一滴汗水缓缓滑落了下来,但那层薄薄的泪水却始终没有掉落,只是为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让海登想起了古希腊流传下来的尸体处理办法:他们必须用两块铜币盖在死者的眼睛上,这是用于渡过冥河的船资。

    在这一刻,海登已经完全被征服,他真的相信杰夫的灵魂已经彻底消失。只是,他分辨不清楚,到底是因为杰夫相信自己已经被阉割,丧失了男人的尊严;还是因为杰夫的所有秘密都已经被揭晓,赤身果体的接受着道德的审判。但无论是哪种可能,海登都感受到了悲壮、残忍和恐惧,即使杰夫是恋/童/癖,他也不应该接受如此私刑的折磨,不是吗?

    这就是兰斯所希望达到的目的。海登第一次真正触摸到了兰斯大脑里的构思和框架,却被震撼地哑口无言。换成是他,他绝对没有办法将镜头的内层涵义挖掘到如此深刻的程度,所以他是摄影师,而不是导演。不过,此时他却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这场戏依旧没有结束。

    海登徐徐往后拉着镜头,然后重新后退,慢慢地站直身体,将杰夫和海莉完全收入镜头之中。

    海莉那娇小的身板此时也因为过度疲倦而微微弯曲了起来,额头渗透出来的汗水在幽幽灯光之下泛起一层阴郁的光芒,她低低地喘着气,嘴角却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容,与眼前毫无生机的杰夫形成了鲜明对比,就好像……就好像在悼念亡者的死神一般。

    “我在丹妮丝姑姑的葬礼上看到了琳妮。”杰夫的声音悄无声息地响了起来,沙哑、低沉、轻颤,却平静,平静得令人绝望,就像是即将耗完电源的机器人机械音一般,“我告诉她,她妈妈对我做的事。她却不相信。”

    海登的镜头反而是离开了杰夫,锁定住了海莉的神情,然后捕捉到了嘴角那抹不屑的笑容,根本没有看向杰夫,而是专注地收拾着最后的“伤口缝补”,“如果丹妮丝现在就在这里,你会说什么?”

    “呵。”杰夫发出了一声轻笑,但镜头余光里却看不到胸膛的起伏,气若游丝,“我会说‘救命,一个少女要阉割我,快报警。’”说完,杰夫又轻笑了两声,似乎十分满意自己的笑话,又似乎对现在荒谬的情况没有真实感,他居然真的连续笑了起来,那被汗水湿透了的胸膛,轻轻地起伏着,却有气无力。

    “她上次真不厚道,我可不会让你窒息。”海莉加快了自己缝补的动作,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海登放慢脚步,一点一点靠近海莉,镜头小心翼翼地往下拉,他不能暴露出杰夫没有被阉割的真相,但却又必须捕捉到欺骗观众的关键证据。于是,海登开始调整焦距,远端变成了一片模糊,近端逐渐清晰起来,最后脚步停下,镜头落在了两个透明的杯子上。

    此时杯子却已经完全灌满了血水,里面放着两个硕大的球形物体,看起来就像是……就像是刚刚割下来的球。残忍而血腥,粗暴而原始,没有任何掩饰,就这样冲击着镜头,带来了强有力的震撼。

    海登缓缓地往后退,镜头逐渐模糊化,先是海莉,然后是杰夫,最后他离开了工作室,镜头对准了大厅那片红色的墙面,大片大片的红色在镜头里涌动着。他慢慢地、慢慢地转移着镜头,那一团汹涌的红色让人根本分辨不清楚现在的方位,带来一种头晕目眩的效果,一直到镜头里出现了黄色,视线才逐渐清晰起来,让人可以明白:这是大厅。

    不过,海登的镜头却依旧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转身,一直到落地窗台那儿,而后踩着有力的步伐,走向了户外,那金黄色的灿烂阳光越来越刺眼,可以隐约看到庭院里那一颗枝叶茂盛的梧桐树,在午后的微风之中轻轻摇摆,沙沙的树叶声显得格外宁静。

    “卡!”

    阿尔伯特的声音响了起来,在房间里空荡荡地回荡着。整整十分三十秒的时间里,所有人屏息凝视、鸦雀无声,此时终于解脱了,但却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弹,甚至就连呼吸声都几乎要消失,每个人都木然地站在原地,大脑彻底当机,根本无法进行任何思考,只能是茫然地保持此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海登扛着摄像机,依旧站在原地,他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在哀嚎着,但他却舍不得把摄像机放下来。只是微微仰起头,看着头顶上那片清澈的蓝天,还有那璀璨的阳光,一阵头晕目眩。

    阿尔伯特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其他人,却发现所有人都呆若木鸡,脸上的震惊是如此清晰。

    艾玛的脸颊已经沾满了泪水,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牙齿,但眼眶的泪水还是缓缓渗透出来,她根本舍不得眨眼,唯恐眨眼的瞬间她就会错过精彩,朦胧的泪眼里清晰地写满了惊涛骇浪,一波接着一波,根本停止不下来。

    迈克尔微微展开了嘴巴,瞳孔已经开始扩散了,彷佛被那扑面而来的震撼彻底击溃了一般,嘴角隐约可以看到一点点口水在缓缓流淌,但他却根本没有打算把嘴巴合拢起来,只是茫然地转移着视线,试图重新聚集焦点,但却做不到。

    瞠目结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反应。即使他们就是“水果硬糖”的组成部分,即使他们就是策划整场戏的一份子,但此时此刻,那种山呼海啸般的震撼还是让他们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彻底呆愣当场。

    阿尔伯特的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海登身上,确保海登在拍摄过程中不会受到干扰,可即使如此,视线余光间或捕捉到的画面就已经足够让他陷入一片混乱了,那种难以形容的情绪在胸腔里碰撞着。然后阿尔伯特就看到了陷入震惊的珀西,那模样着实狼狈不已,但他就连嘲笑珀西的心情都没有,慌乱地收回了视线,快步朝工作室走去,打破了现场的凝固,人们这才纷纷收回了视线,不自在地看向了其他方向。

    进入工作室之后,阿尔伯特就看到了肩膀耷拉下来的艾伦,眉宇之间写满了疲惫,双手控制不住地在微微颤抖着,彷佛随时都会崩塌一般。可此时阿尔伯特却没有时间去顾及艾伦,视线落在兰斯身上,然后他就惊呆了。

    兰斯依旧睁大着双眼,但却毫无生机,就连胸膛都没有任何起伏,僵硬地宛若一具尸体。(未完待续。)

629 精疲力竭

    阿尔伯特只觉得心脏猛然收紧,恐惧的慌乱刹那间击溃了他所有的防线,他一个箭步就走了上去,伸手就想要去摇晃一下兰斯,但才伸出去就因为害怕而停住了,当视线接触到兰斯那双空洞的双眼时,手指无法控制地开始颤抖起来。

    指尖触碰到兰斯的手臂,冰凉的皮肤一点温度都没有,那一层黏糊糊的汗液也失去了温度,这让阿尔伯特的心脏开始颤抖起来,难以抑制的恐惧让他浑身都开始瑟瑟发抖起来,就像是在秋雨之中飘零的枯叶。

    忽然,兰斯就开始倒吸一口凉气,彷佛还魂一般,阿尔伯特惊吓得整个人都僵硬住了,看着重新恢复生机的兰斯,他的心绪终于决堤,慌乱地擦拭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却根本顾及不上遮掩自己的狼狈。

    折磨,兰斯觉得这就是一场折磨,他彷佛真正经历了一场凌迟处死一般,那种从**到精神的折磨透支了他所有的体力,恍惚之间,好像真的由死还生一般,只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无法进行任何思考。

    “兰斯,你还好吗?”阿尔伯特的声音从上方传了过来,可不等兰斯回答,旁边就传来了一阵呕吐声,兰斯想要抬头去看一看,却发现浑身乏力,只是视线余光看到艾伦整个人趴在了旁边的一个红色塑料桶旁,把脑袋完全埋了进去。

    “我,我没事。”兰斯收回了视线,就连斜眼去打量其他人,他都觉得无比费劲。他只能重新躺下来,闭上了双眼,一直到阿尔伯特开始为他解开绳索,他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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