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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纯和胡紫芝含笑起身行礼,识趣地告辞离去。
护国大长公主注视着二人的背影,淡淡道:“两个都是聪明人,陛下觉着呢?”
重华道:“的确不错,宫里经过肃清之后,再由吕、胡二妃联手治理,井井有条了许多。”
护国大长公主示意青姑姑把又又带下去,神色严肃:“阿唯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重华头皮一紧:“她暂时回不来,至少也要等到茶道交流会结束之后才会回来吧。”
护国大长公主冷笑一声:“陛下是当老婆子眼盲心瞎,什么都不知道么?
我怎么听说,她的病再也好不了,要活就不能离开九君山呢?你为她修建行宫,难道不是因为这个?”
重华耐着性子,低声道:“姑祖母太看轻朕了,修建行宫,是有更深远的打算。”
护国大长公主冷笑:“我当然知道陛下有更深远的打算,公私两便,陛下是聪明人。”
话不投机半句多,重华抿紧嘴唇,不再言语。
护国大长公主直皱眉头:“你这孩子,一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甜言蜜语只对钟唯唯一个人说过吧?死倔死倔的,看着就不招人喜欢。”
重华心情不好,赌气道:“做帝王的,自称孤寡,孤家寡人,能有几个人真心喜欢?朕不稀罕。”
护国大长公主“啧”了一声:“陛下这是遇到烦心事了,说来听听?”
重华警觉地竖起汗毛,才不告诉她,来意不善,定然是来劝他放弃钟唯唯的。
护国大长公主等了一会儿,见他不说,心里也有数,轻叹一声:
“听说万安宫在闹腾,说是梦见先帝,说她不贤,致使陛下子息单薄……
又说多病寂寞,想要把祁王第七子抱进宫里来养。这个事儿你比我更清楚吧?”
重华板着脸道:“知道。”
护国大长公主直叹气:“你的兄弟们,最少的也有两三个儿子了,唯独你,你是皇帝,肩上扛的是江山社稷,膝下却无子……”
她止住重华:“别和我说皇长子,你我都很清楚。”
重华悻悻然:“姑祖母何不安心颐养天年,这些琐事交给孙儿去处理就好了。”
护国大长公主勃然大怒,抡起拐杖就往他身上砸:“我打死你这个不肖子孙!郦国是你的吗?是你一个人的吗?竟敢和我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重华不还手,不躲避,任由她打。
护国大长公主没料到,一下砸在他额头上,眼睁睁看着他额头肿了,一个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崛起,不由又心疼又气恼。
丢了拐杖,使劲拍打他的肩膀,骂道:“实在是太招人恨了!我给你两年时间,钟唯唯要是回不来,好不了,你必须得给我生个儿子出来!哪怕就是捏着鼻子,蒙着眼睛,也必须得生!不拘是和谁都行!”
重华阴沉着脸,冷幽幽地问:“那若是生不出来,或是生出来的不是儿子呢?”
护国大长公主先是一愣,随即更加愤怒:“那就继续睡,继续生!不然你就等着步真宗的后尘吧!”
重华傲慢地道:“姑祖母放心,虽说死者为大,但朕觉着,皇伯父还真不能和朕比,不管文治武功,还是做人,他都不能比。”
护国大长公主气得老脸通红,气唿唿地起身:“那可由不得你,两年之后,见不到皇子出世,我便为民除害。”
重华勃然大怒:“谁是害?姑祖母要除掉谁?”
“陛下以为呢?谁阻碍了郦国的国运,谁让陛下的帝位不稳,便是圣女宫的敌人,便是所有想要郦国昌盛之人的敌人。
哪怕那个人劳苦功高,无辜可怜……要知道,国家面前,无个人。
陛下权势再大,又能与天下忠义之人为敌么?您能杀尽天下忠义之人么?请您三思。”
护国大长公主大步往外,再不回头。
重华阴沉着脸,僵硬着身体,跪坐在茵席之上,生气地不愿告别相送。
“轰隆隆”一声巨响,大雨倾盆,整个皇宫瞬间被白花花的暴雨所包围。
李安仁不安地道:“这样的天气,还是不要让大长公主殿下离开宫里吧?”
重华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李安仁急得直跺脚,跑出去问钱姑姑:“怎么办?若是大长公主因此有个三长两短的,岂不是又要把这些破事儿怪到钟彤史身上去?”
“还多说什么?把人留住就是了,陛下在犯倔,可没有说让咱们跟着一起装死!”
钱姑姑冲出去,追上护国大长公主,二话不说就跪在了雨里,使劲磕头:“陛下连日劳累,难免心情烦闷,殿下慈爱,千万别和他计较。”
风大雨大,女官的伞被吹得歪歪倒倒,护国大长公主全身都被雨水浇头了,却神情坚毅地不肯让步:“小钱,本宫的封号是什么?”
钱姑姑绝望地带着哭腔喊道:“护国!”
护国大长公主握紧拐杖,哽咽道:“先帝赐我以护国的封号,我便要对得起这个封号!
小钟是个好女子,老天待她不公,我心疼她,可怜她,但是和千千万万个郦国人比起来,她太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463章 唯不可辜负
钱姑姑心中寒凉,哭道:“那也请殿下先回去啊,风大雨大,万一有个什么,岂不是让陛下做了罪人?”
护国大长公主站在风雨之中,回头看向重华的方向,铿锵有力:“我不回去!除非陛下答应我的要求!”
赵宏图跑来,跟着跪下,苦劝道:“殿下知道的,陛下是倔脾气,您这样逼迫他,等同于生生剜去他心口的肉,是要逼死他啊。”
护国大长公主冷笑:“不过是这样的事儿,就能逼死他了?堂堂一国君主,如此孱弱,趁早逼死好了!他不想做皇帝,多的是人想做。”
女官锦云拉着她,低声劝道:“不是还有两年的时间么?殿下何必做这招人恨的事儿?万一……”
万一惹得陛下生恨,表面上答应,背后悄悄做个手脚,把人弄死了可怎么好?
一个年纪一大把的老太太,病死也就病死了,都没人会怀疑的。
护国大长公主勃然大怒,一掌将锦云打翻在地,高声怒骂:“怕死贪生之辈,祸国乱家的玩意儿,也敢来劝本宫!拉下去,乱棍打死!再有人敢劝本宫,杀无赦!”
锦云捂住脸,绝望地哭起来。
外间的喧哗声透过风雨之声,传入殿内,重华神色幽暗,牙关紧咬,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将天地全部毁灭。
夏花姑姑走进来,跪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只是重重地往下磕头,磕了一下又一下,直到额头起了很大一个包。
李安仁又狂奔回来,央求他:“陛下,陛下,您开开口啊,大长公主年纪大了,您就哄哄她开心,还有两年呢,两年好长的,一定会有转机的。”
重华倔强地不肯回头,不肯开口。
仿佛只要他屈服了,开了这个口,哪怕不是真心的,是权宜之计,那也是背叛了钟唯唯。
辜负了她对他的一片心意和赤诚之心,更是辜负了她的那些隐忍委屈。
他永远不能忘记,在九君山的小山村里,凋零的梨花树下,憔悴瘦弱的钟唯唯,那安静寂寞绝望萧索的样子。
想起来他的心里便觉得欠了她几生几世的债,恨不得以身相替。
又又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偏殿门口,他扒着门,看了重华片刻,再回头看向风雨之中苦苦支撑的护国大长公主,低下头想了想,转身跑了出去。
雨水瞬间将他身上浇湿,狂风吹得他小小的身体摇摇欲坠,他咬着牙,红着眼睛,挣扎着走到护国大长公主面前。
跪下去,抱住护国大长公主的双腿,大声喊道:“曾姑祖母!求您不要让又又没有阿娘!”
童音清脆,眼神纯粹,有的只是一个孩子,最纯真的孺慕之情。
护国大长公主原本绷紧了弦,硬要逼得重华松这个口,此时看到又又的样子,坚硬如铁的心不由软了几分,吓唬他道:“快回去!大人的事儿和小孩子没有关系。”
又又抱住她的腿,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不,唯姨就是我亲娘,阿爹是我的阿爹,阿爹和阿娘的事儿,当然和我有关系。
曾姑祖母若是觉得和孙儿没关系,那也和别人没关系,是他们俩自己的事儿。”
护国大长公主气得笑了:“真是教出了个大小事不分的好孩子。”
又又哭起来:“曾姑祖母自己也有阿爹和阿娘的吧?您觉着您在尽忠,孙儿却也觉着自己是在尽孝呢。
您年纪大了,这样顶风冒雨的,万一怎么了,人家都要怪唯姨和阿爹,孙儿人小话微,帮不了阿爹和唯姨的忙,只好陪着您一起,生病什么的都和您一起。”
护国大长公主硬着心肠,冷声道:“来人,把皇长子带走。”
又又坚决不松手:“谁敢碰我我和谁急。”
护国大长公主微笑起来:“又又,你猜猜看,你阿爹此刻是不是最着急?原本只有我一个人,现在又加了你一个,咱们俩一起逼他。多谢你啊。”
又又狐疑不定,一会儿觉得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大长公主其实也怕自己生病;
一会儿又觉得大长公主说的话很有道理,自己是帮阿爹的倒忙。
忽见重华出了殿门,迎着大雨往这边来,先弯腰抱起又又,用袖子替他挡着雨,然后定定地看着大长公主:
“曾姑祖母一片爱国忠正之心感天动地,但朕,不会辜负阿唯。”
护国大长公主冷笑一声,盯牢了重华的眼睛,一字一顿:“所以,陛下是想把钟唯唯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吗?是不是要她死了,陛下才会死心?”
重华淡淡地道:“曾姑祖母的话,朕方才想过了,朕不是真宗皇帝,没有他那么软蛋。
阿唯在世一天,朕便不能辜负她,姑祖母若是要与朕为敌,随您的便。”
护国大长公主冷笑三声:“咱们走着瞧!陛下千万保重了!”
护国大长公主终于是不顾风雨,冒雨出了皇宫,往公主府去。
重华抱起又又,自回了清心殿,看着又又泡了热水澡,喝了预防风寒的药,草草用了饭,坐下来写信。
钱姑姑忙里忙外,不敢去问重华的意思,就派人去和胡紫芝说:“到底是年事已高,淋了这么大一场雨,只怕会生病,不能让她出事儿的,还得派太医去瞅瞅才行。”
胡紫芝二话不说,立刻派遣了最好的太医去公主府,听说又又淋了雨,又冒着大雨去照看又又。
吕纯坐在廊下听雨,听白嬷嬷说了今天上演的这一幕,微笑着道:“可真是精彩啊,大长公主是真的大公无私,陛下也是真情长,咱们拭目以待吧。”
白嬷嬷不甘心:“娘娘难道就这样枯守着不成?惠妃又去清心殿里了呢。
陛下到时候若顶不住,必然会在您和惠妃之间选一个,咱们得把握住机会才行。”
吕纯沉默许久,道:“不,我不动手,稳坐钓鱼台就好,自会有人迫不及待的。钟欣然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白嬷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老老实实在家孝顺亲娘,以及把钟老先生留下的稿子编纂成书,京中士人提起她,谁都要说一声人品高洁的大才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464章 贼心不死
韦太后躺在美人榻上,让宫人往她脸上敷淡疤去瘢的药,听了今天发生的事后,不由得笑了:
“把这个事儿传去九君山,陛下如此深情,很该让钟唯唯知晓。本宫很想知道,她知道这件事后,会怎么选择。”
新晋的万安宫女官叫翠眉,长得只是普通,一脸忠厚老实相,却是这宫里的老人儿。
她曾亲眼目睹了妙琳、芳晴、杨尽忠等人的下场,因此十分的稳重:“娘娘放心,明日奴婢就把消息传出去。”
韦太后道:“乞巧节快到了吧?都准备好了?”
翠眉笑道:“准备好了,届时各位王妃都会把自家的孩子带进宫来。”
祁王妃也会把那个才几个月大的婴儿抱入宫中,然后韦太后就会把人留下,从此养在身边。
重华要么忍不住,对这个孩子动手;要么就是扛不住重重压力,选择胡紫芝或者是吕纯生孩子;再不然,就是让韦氏的女子进宫,或者钟欣然进宫。
三选一,没得挑。
“娘娘,时辰到了。”宫人替韦太后洗去脸上的药,递了一把镜子给她。
韦太后揽镜自照,追问宫人:“这疤是不是淡了许多?”
宫人讨好她:“的确如此。”
韦太后笑起来:“老七送来的这个药,的确有些用,这孩子不错。”
一阵电光闪过,狂风乍起,把廊下的宫灯吹得滴熘熘直转圈,紧接着“咔擦”一声巨响,一个大炸雷噼了下来。
韦太后吓得一抖,放下靶镜,走到窗前往外看。
也不知今天晚上,能不能在钟唯唯曾经住过的小院子里找到先帝留下来的那份遗旨。
之前她曾经派人去九君山搜过,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都没找到。
早就有心去那个小院子里找,奈何人虽然不住那儿了,重华仍然派人盯得紧紧的,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也不敢动手。
今天晚上,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做这种掘地三尺、翻箱倒柜的活儿了。
一夜狂风骤雨,有许多花木被摧残得不成样子,满地狼藉。
御花园中有几株古树被吹断了树枝,赵宏图带着人忙个不休,他上了年纪,又有痛风之疾,这几天刚好犯病,跛着一条腿,把小宦官们骂得鸡飞狗跳。
“陛下来了。”有宫人提醒他。
他赶紧回头,看到重华站在廊下,神色淡漠,目光寂寥,由来便是一阵心疼,小跑着过去行礼:“陛下怎么有空出来散步?”
重华道:“昨夜好大的风雨,听说阿唯从前居住的院子里,葡萄架什么的都倒了,你派几个人去把它拾掇出来。”
赵宏图连忙指派了几个活计最好的宫人去处理这事儿,只听重华低声问道:“老赵,你愿意去九君山么?”
赵宏图有些惊讶,随即表示很开心:“当然是愿意的,老奴的人是陛下的,心也是陛下的,您让老奴做什么,老奴就做什么。”
重华被他的风趣逗得总算是露了笑容:“去替朕,照顾阿唯。朕不放心她,再把钱姑姑也带去。既然是行宫,总要有个大总管和管事大姑姑才像话。”
赵宏图高高兴兴应下来,重华把一封上了火漆的信交给他:“到了之后,交给何蓑衣,不要让任何人看到这封信,包括阿唯。”
说完这话,重华一直抬着的肩膀骤然放松下来,若是他爱钟唯唯,想和钟唯唯在一起,便是让钟唯唯与天下为敌,那他恳请何蓑衣帮他关照钟唯唯,又何妨?
钟唯唯可以为了他的缘故,独自离开京城,可以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险跳进大雁河,可以坐在九君山的小山村里黯然等死。
可以在病得那样重的情况下仍然不忘郦国的茶道大业,那他放下君主的自尊,求一求何蓑衣,那又何妨?
赵宏图顿时觉得这封信重如千斤,他默默给重华磕头:“老奴哪怕是死,也会拼命完成陛下的托付,把信送到何蓑衣手里,护着钟彤史,不让她被别人伤害。”
重华摆摆手,转过身,沿着长而幽暗的游廊,往远处走去。
钱姑姑已经连夜收拾好了东西,但凡是能带上的都带上了,着人来问赵宏图:“都收拾好了么?该走啦。”
赵宏图都没顾得上收拾他那些家底,让徒弟随意收拾了几件日常穿用的行李,就准备出门。
只留下一个小徒弟收拾东西,让李安仁:“等他收拾好了,你派两个得力的,把人和东西一起给我送到九君山去。”
又又昨天淋雨发了热,钱姑姑不敢让他知道自己要去九君山,悄悄去看了他一眼,把他这些日子攒下要给钟唯唯捎去的小玩意儿带上,就出了宫门。
到了宫门外,恰逢钟欣然候在门外,本想不理,却被钟欣然给发现了,只好过去行礼打招唿:“钟小姐这是要进宫么?”
钟欣然和气笑道:“听说皇长子有恙,是以来探病。阿唯之前有过交代,让照顾好他,这不,在等贵妃娘娘宣召呢。”
钱姑姑嗤之以鼻,钟唯唯当初离开,正是以又又在宴会上脱口叫了钟欣然“娘”为借口,而和重华吵了一架,离开的。又怎会把又又托付给钟欣然?
可见这人是贼心不死。
只是不好做在脸上,便问:“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