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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子晚安 (完)+作者+芸菁-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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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别闹了!」 
这是什么回答?真是宝贝阿皓。 
我吃着他没吃完的土司,再问。「改天把你女朋友带来嘛!何祯见过吗?我可以弄桌好吃的,我们一起吃顿饭聊聊嘛!」 
阿皓不针对我的问题回答,反倒撑着下巴回到先前的模样,认真的看我。 
「昨晚怎么会去找何祯?酒醉了啊?」 
看他很正经的问,我只得正经的答。 
「我没喝酒啊!只是圣诞夜不适合一个人寂寞在家,在加上阿皓不在,所以就去找他了啊! 
我们住在一起,想到时互相关心是理所当然的吧!」一家人不该是如此吗?给彼此温暖和关心。 
「妳也没多关心我啊!就关心祯。」阿皓佯装吃醋状,我拿食指搓一下他的肩膀。 
「刚才不就是在关心你的交友状况了吗?这不是关心不然什么叫关心?」 
「何祯也挺关心妳的,不然他也不会送妳回家了。」他轻浅带过,我点头。 
「何祯那傢伙咳,不好意思,我是说何祯有他细腻温柔的一面,不像外表的不可亲近。 
昨晚才发现他挺像个人的,啊,我是说挺像个体贴的男人。」真糟糕,寄人篱下说话得拿捏一下才好。 
「是啊!很体贴哦。一楼到六楼可远呢!」 
阿皓的笑容很古怪,语意也古怪。仔细想想昨晚他送我上车,我好像还借用他的肩膀,然后睡着了,再来呢? 
嗯,再想想。 
「睡得很舒服吧!」阿皓若有似无的飘出这一句。 
我眯起双眼再回想,耶?难道昨晚他他他我我我 
「我不会对他怎么了吧?」偷偷地小声地问,「我有没有失态?像是睡着了打呼?还是狼吻他?」 
没问出口的是,拜託千万别让我在睡着时说梦话,而且还嚷着”凯文”的名字。 
「不是啦!妳没有听出重点吗?重点!」 
「什么重点?他送我回家,就这样而已啊!」难不成还有后续发展吗? 
「他送妳到哪裡?」 
「公寓前啊!」我说,不懂阿皓两眼一翻是什么意思。 
「下计程车后我进到电梯,虽然很想睡呢!但还是撑着到门口,可是后来太想睡了,就啊!对了,就这个嘛!」 
指着前额的包,恍然大悟。 
「这就是撞到门板的痕迹啦!难怪,我还在想我什么时候撞到头呢!原来是昨晚自己半梦半醒时撞到大门啦!」 
阿皓摇头叹息,乖乖的将仅剩的最后一块土司吃完,乖乖的起身。 
「等等,别逃,你还没告诉我你女朋友的事呢!她长得如何?」 
「汪!」 
「喂,她住哪呀?有没有她的照片?让我看看嘛!」 
「汪汪!」 
「臭阿皓,不要闹了!」我追打他的后背。 
「哪时可以邀她来玩啊?」 
他进房门,支字未提的只有。「汪汪汪!」 
「疯狗阿皓。」 
剩下我在门边跺脚大叫。 
阿皓的女朋友长得是什么模样? 
边好奇的边将煮好的咖啡加入糖和奶精,浅嚐一口,满足了。 
挺好奇阿皓目前的女朋友,也很好奇何祯未来的女朋友。 
想到何祯就想到昨晚的即溶咖啡和那片星光霓虹。 
我微笑着紧紧用双手交握咖啡杯,轻轻摇晃着茶褐色香浓液体,似乎还从中看见令人着迷的台北景致。 
除去凯文那部份造成的,抹不去的心伤印痕外,昨晚的确是个美丽的圣诞夜。 
拜何祯所赐,来台湾的第一个圣诞夜令人难忘。 
只是啊,我抚着前额肿起的包,还真是痛呢!这真的是撞门撞出来的吗? 
疑惑。 
算了,等一下贴个纸胶来消肿。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 
凯文和叶子不知道有没有彻底将我痛骂一顿,叶子肯定是会的, 
她的爆烈性子向来忍不得委屈,现在搞不好已经扎起稻草写上我的名字准备施法了。 
只是凯文呢? 
窝在沙发枕在窗櫺上,他的形影仍然盘据在脑海。 
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什么时候才可以笑着出现在他面前, 
大方的对他说:嗨,你好,好久不见!呀!这是你女朋友吗?好眼熟,叫叶子是吧? 
一想到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就令我沮丧。 
不过,我本来就不是个潇洒的人,要是结束一段感情就像车站送别一样挥挥手就可以结束的话,我现在就不会窝在这裡贴上金创药膏了。 
像驼鸟的逃避啊? 
不是,我不当驼鸟,我要当土拨鼠,学牠遁地而走,不要像驼鸟只将头埋入沙尘中的让屁股露在外头任人嘲笑, 
土拨鼠决心逃跑时,就可以什么都不留。 
「哈哈哈,没错,我就歪种的土拨鼠瓶子!」 
张狂的学着卡通裡腊笔小新的笑声和大声说话的语气,橘黄色的门打开,露出阿皓见鬼般的表情。 
「该吃药囉!」他好意出言提醒再紧紧锁住门板,会飞的拖鞋慢一步的没吻上他的脸只亲上门板的粉红小猫。 
啧,可惜丢得不够快。 
想起以前在家中与妹弟的相处模式不就是靠抱枕和拖鞋来维繫情感,这么想来真是怀念。 
圣诞节啊!也许该捎通电话回美国的家,上次打电话好像是车祸快出院那次, 
浅略的提到自己与凯文的感情出了问题想暂时休息一阵子,不该提到的自然被我善意遮掩。 
亲爱的阿娘在美国对我异常放心,反正她的子女生性坚强的都属于蟑螂性格, 
都属于在困局中可以自求生路、繁殖力超强不,是生命力超强的物种。 
扣除喜欢下西洋棋的阿爹早一步与上帝对弈外,妹妹珍在英国钢琴学园和布拉姆斯打战,小弟良在瑞士厨房裡与巧克力亲蜜, 
那么现在呢?今年的圣诞节他们可还在原处?可好? 
圣诞节使然,我竟万分想念起我的家人。 
看着爱屋的电话,想起在爱屋使用越洋电话得处理后续可能衍生的麻烦。 
转看自己手上的手机,阿皓在家,隔牆有耳,还是偷偷到外头打手机好了。 
在这特别的日子应该打电话回家问候一下亲爱的阿娘,顺带关心珍和良的去向和近况, 
打定主意的出门,只是坐电梯到一楼时,电梯门一打开竟是见到何祯,他似乎值班结束,满脸倦容的正等待电梯,手中拿着刚买的报纸。 
「嗨,早安。」我首先出声打招呼,正等电梯的他勐地抬头,似乎受到惊吓。 
「值班完了?」我好意的问,退出电梯打算让他进去。 
「刚好上头有煮一杯没加糖和奶精的咖啡,土司也还有半条,是没烤过,但你烤一烤就可以吃了。 
如果太累的话就别喝咖啡,冰箱裡还有一罐柳橙汁。」 
「嗯。」 
头一次见到何祯处在失神状态,整个人就像根木头的伫在那裡,是值班值得太累了吗? 
「昨晚谢谢你囉!」 
我笑着道谢,但何祯彷似被电极到的跳起,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我的话带电吗?没有啊!偶尔带刺但绝不带电。 
「就是你送我回家啊!谢谢啦!」好心帮他按住电梯钮要他进到电梯裡,可是这傢伙的魂魄不晓得搁哪儿去了, 
人一动也不动的,就连说话也是过了许久才勉强开口问。 
「妳知道了?」 
「知道啊!妳送我回家我怎么会不知道,还借你的肩膀睡得很舒服呢!」 
唉,真是谎言,明明不好睡的。 
没关係,圣诞节这天上帝会特赦我的罪。 
他用眼神似乎想试探什么,眼睛瞄到我额头上贴着的布胶,表情居然带着歉疚。 
「不好意思。」 
「啊,这个啊!不用道歉吧!跟你没关啊!我自己不小心撞到门板的啦!昨晚太累了,走路不小心自己A上门的。」 
笑了笑,手压电梯钮压得好酸,眼神也暗示得好辛苦,可是心思缜密的何祯此刻却接收不到我的讯息的仍站在原地。 
而且在我说完后他的神情更古怪和失落?搞什么,他有什么好失落的?难不成要我撞成脑震盪才能让他满足吗? 
「走路撞到的?」 
「对啊!大概是吧!反正昨天太累了,那些细节就不记得了。」 
「哦!」他加重了沮丧的调。 
「请问,」我用头指向电梯裡,学起百货公司电梯小姐的说话音调。「请问先生要去几楼?六楼好吗?欢迎进来!」 
他随着我的强迫跨入电梯裡,我终于可以把压住电梯钮的手给放开了,只是放开后电梯门仍然没有关起来,疑?坏了吗? 
疑惑的敲敲外头的电梯钮,何祯的声音再度出现。 
「妳要去哪?」 
这一下才注意到,他在裡面压住电梯钮让门持续打开。真的诡异,一向话都不多的何祯竟然可以为了一些芝麻绿豆小事和我耗在这裡快十五分。 
「去」不能说到外头打电话,那太奇怪了。 
再说个小谎,上帝,今天是圣诞节哦! 
「买牛肉,今晚吃烤牛排。」 
「牛有疯牛病。」 
「呃,那改买猪肉,吃猪肉串。」 
「猪有口蹄疫。」 
「鱼,吃蒸鱼。」 
「沿海重油污染。」 
「鸡,」说到后来像是划酒拳的感觉,你来我往。「炸鸡排。」 
他顿了一下,我得意的笑出来。「怎么样,想不出来了那好,今晚就吃…」 
我的话被他手中的报纸终结,他将报纸头条对上我的脸,上头标题:鸡瘟肆虐,各县巿紧急防范。 
啊咧。 
「不买了!」丢下一句话便要离开,他的声音出现在后头。 
「不买了还要去哪?」 
「管我!」不负责任的挥挥手,跺着步子走出公寓大门。 
那个人怎么这么难搞,他神经错乱了大概,之前不是惜字如金的什么都不多说嘛!现在怎么话多到还有力气和人摃上? 
哎呀!不多想了。打电话回美国找亲爱的阿娘,跟她说我在台北流落街头无人闻问快饿死了,跟她乞讨一些关心和ㄒㄧㄡˋㄒㄧㄡˋ吧! 
我说谎?嗯。 
可是今天是圣诞节,阿门。 
※ ※ ※ ※ 
「好热闹哦!」 
我对着面前这碗热腾腾的广东粥兴奋的大叫,挤在小吃摊旁右边的阿皓也很愉悦的附和, 
但挤在左边的何祯只是认真的吃,倒没有多加开口。 
我在爱屋渡过了圣诞节和紧接而来的千禧年。 
我仍在台北,在失去凯文的空间裡。 
二OOO年的零时零分,台北城热闹的像响铃般轰然大作,各种舞会、秀场和庆祝活动应有尽有, 
人声鼎沸的程度比之前的圣诞节还可观,而巿政府广场前来倒数的人数之多的让我想到爬满蛋糕的蚂蚁, 
万头鑽动的一片黑色连缝隙都找不着。 
甚至倒数的最后一分钟,人群成浪,后头往前轻轻一靠,前端的人便可以成四十五度角的斜倾, 
甚至有人早已踩不到地的让人拱在上头,幸好我还有左右两大护法何祯和阿皓利用身高优势替我前挡后阻的没让我被压扁, 
不然现在不知道是被人踩在下面呢,还是从上面抬过送救护车去了。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哦!」阿皓也显得万分兴奋,继续叫了三道小菜,我频频点头,倒是何祯从出门到现在都显少开口。 
他是不爱热闹的,更讨厌这种盲目从众的庆祝活动,他说一九九九的最后一秒和二OOO的最初一秒不都一样, 
尚能呼气、吸气还没嗝屁,硬要说其不同处,就是他在病历记录上得写上OO,如此而已。 
知道他对这种活动兴致缺缺,所以我可没自讨没趣的邀他,我只找拖油瓶阿皓,他满是欢欣的点头便和我出门, 
在礼貌至上为前提,临行前我不过意思意思的问了何祯,你要不要一道来? 
怎知,他不加思索,答桉竟然只有”好”一个字。我只是随口问问,他怎么可以答应得那么乾脆俐落呢? 
原本还想给他考虑十分钟再决定,但那傢伙却已经入房内换衣服,打定注意也要跟了。 
诡异,诡异极了。 
「这个黑轮给你。」我夹给何祯,看在他跟我出门当个左护法,既没摆酷脸也没嫌弃人太多、声音太吵、世界太乱的份上, 
我好心的将我的黑轮给他。「我也要。」右护法阿皓不安份的呱呱。 
「我只剩一块耶!」瞪他一眼,看着他盘内还有各色炸食决定不给。 
「不公平。」他抗议。 
「给你。」何祯伸手将他自己的夹给阿皓,但我注意到,他夹自己的给他,并非是我夹给他的那块。 
「谢啦!」满意的,阿皓一口吞下它。 
何祯今晚话不多,不对,以往他的话都不多,但今晚更显安静些,没有任何微词也没有出现他的惯性动作的用眼神表达不满。 
他的表现是安静而认份。也许因为是他主动要跟来的缘故,所以才没太多抱怨,是这样的关係吧? 
「等一下要去哪?倒数完了啊!看夜景好不好?」阿皓狼吞虎嚥却仍拨空说话,我轻摊一张卫生纸遮住右边挡去他的口水。 
吃了何祯的口水可能会长智慧,但吃阿皓的口水可能会什么都不会哦! 
「这种人潮去哪看夜景?连移动都困难啊!」 
夜景?我又想起何祯的美丽世界。这种特别节日唯有到医院看夜景才能看得清淨舒服,充分享受月夜的诗意。 
只是那是他的祕密角落,我自然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要瓜分他的美丽世界。 
「哎呀,就是人挤人才好玩嘛!」 
「嗯。」我将点来的小吃吃完,等待他们吃完东西后决定下个去处。 
看到阿皓又点了两盘炒麵,突然间有点后悔自己邀了一个胃袋出门,何祯倒还好,他对外食的重口味向来不喜欢多吃, 
现在只要将那碗汤喝完就解决了。不好一直盯着他们的吃相,我努力的将头往回转,东张西望的打量台湾有名的夜巿文化。 
不过在人海一片的情况下,我所能见的还是男人!女人!好多人!全部都是人! 
难怪之前吃得有点辛苦,原来将我不断向前挤去的正是后面汹涌的人潮。正惊叹台湾人的活力和高度的从众力之馀, 
我在人海中惊鸿一瞥,只稍看一眼那样的髮形和颈项便立即起身向那抹身形追去,不经大脑的动作出自直觉与渴望, 
而触动这样反射的,只因为那疑似凯文的背影。 
「借过,对不起,借过!」我嚷嚷,急切的在人缝中开出生路。 
颇不客气的推开不断涌在前面的阻碍物,「拜託,借我过一下。」急切的喊, 
但我的呼喊在人潮中只能算是海水激波而出的小小浪花,起不了作用。 
用力拨开一个个的人,壂着脚尖再搜寻那个疑似背影,确定方向后再拨开四方涌上的人, 
跨个几步再用力向上跳,努力在人潮中找寻方向;开始觉得自己真像一隻快要没入海中的花猫, 
努力挣扎向上换取一口新鲜空气,更努力推开不断拍打而上的海潮波涛,寻找一个生机。 
只是过度渴望看见的希望经过我的挣扎后,渐而衍变成沉重阴鬱的失落难过。 
因为凯文没了。 
开始气我自己总是手足无措的拍着水,没有招式和章法的勉强留在爱情竞赛中,以一种快溺死的姿势输得一败涂地。 
输了。 
确定失去那个疑似凯文的背影后,我不挣扎的站立原地,右肩被人给撞一下,左肩让人给推一下, 
背后让人给拱着前进几步,心脏的压迫感再度袭来,像当初支身来到台湾却被凯文和叶子给抛弃的极度痛感, 
竟在现在又重返我的情绪之列。好不容易将情绪稳住转头看着四周满满的人,这才发现自己走得远,已经迷失在人群中了。 
何祯呢?阿皓呢? 
他们在哪? 
这么多这么多的人,为什么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 
狂乱的情绪让呼吸更糟,差一步要跌出泪水时,右肩被人拍一下,是何祯的声音。 
「叫了妳两三声都没听见,之前告诉过妳别乱跑的,人这么多,走丢怎么办?」他说。 
何祯的声音,曾几何时这么好听。 
瞳眸上头的水雾尚未凝聚成泪便赶紧将它抹去。焦躁不安的情绪因他的安抚而顿时消暱,我回头,硬逼出一个笑容给他, 
不想在他面前掉眼泪。瓶子都该是快乐的。 
「我只是想看想看」笑得假态,还没想到既可以下台阶又可以下得稳的用语。 
「在那!」何祯遥手一指,指着右方。像是施了魔法一样,在他手指轻比的那方天空, 
突然爆出一个豔丽绝伦的七彩火花,墨黑色的天空顿时耀如白昼,星碎般的火光如妆点仙女的粉彩,不停的闪烁而坠落, 
不到二秒,另一个烟火再度在天空挥霍美丽,招揽所有人屏息的注目。 
「妳想看的烟火秀在那个方向。走吧!」他大步跨出去。 
既担心再被抛下也担心自己不小心去丢,这次我在没有预借或告知之下伸出手,猝不及防的用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右臂。 
像是有些惊愕,何祯的脚步停顿一秒,但没有再多的行为表现或多说些什么, 
他挺直的身子仍是继续向着烟火的方向前进,只是拖着我这只瓶子让他的步伐小了些,速度放慢了点。 
浪潮波涛之际,有救生圈便该紧紧抓住,我深信这原则的抓牢他,让一堆前去看烟火的人潮再也无法轻易将我扯下。 
只是,好像少了什么。 
「阿皓呢?」我终于想到那个胃袋。 
「他只要面前有东西可吃,身为人的敏锐度就降到只能注意桌上在爬的蚂蚁。」 
我笑了出来,「需要回去找他吗?」 
「不用了。」 
「哦。」 
这我可以同意,反正狗狗阿皓是台北人,总可以用他灵敏的鼻子找到回家的路的。 
只是这么一来就只剩下我和何祯而已剩下我和他? 
从那次与他共渡圣诞夜之后,更明确的说,是从他送我回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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