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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向银翘继续道：“赐婚可是大喜事，等会去库房挑选一些金银首饰送过去，另外再送一些人参燕窝，让她好好的养胎，那可是皇孙呢。”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讥讽弧度。
母凭子贵？肚中货看不穿谁人识？
当初各个御医都说她怀的是男胎，结果呢？
即便生下来是男胎又如何？没成人之前夭折的孩子，特别是皇家的子嗣多的数不胜数。
银翘低头。“是，奴婢记下了。”
“嗯。”李氏轻应了一声。婚期竟然是同一天，太后姐姐可真是眦睚必报啊！这下子她都能想象三月初八那一天，将是何等的热闹。
后宫，忘忧宫。
惠妃神色不悦的看着面前的迎春训斥道：“她怎么能这么蠢？太后下了赐婚的懿旨都没能替她遮掩住！”
迎春奉茶劝诫道：“主子别气坏了身子。”
“我怎么能不气！昊廷怎么偏偏看中了虚有其表的卓苒。”其实她中意卓晴那丫头。
迎春犹豫了一下道：“大概是五皇子觉得卓苒比卓晴好拿捏，再加上司徒大将军心仪卓晴，如若五皇子强娶只会树敌。”
惠妃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接过迎春手中的茶盏随便喝了一口润润喉咙，放回她手中道：“人是个榆木疙瘩也就算了，胆子也小。
别人未曾动她一根汗毛，只是让她亲眼看着贴身丫鬟被杖毙而已，竟然都能吓得差点小产，这种女子怎么配得上我的皇儿！
幸亏她保住了本宫的孙子，否则……。”眸中乍现寒光。“这卓楠丫头越来越厉害了，与昊廷倒是般配的很。可惜，他不喜欢，我这个母妃也不好强求。”
“五皇子天资聪慧过人，自有打算。”迎春适时的抓住机会夸了五皇子一句。
“本宫乏了，扶我进去歇息。”
“诺。”
五皇子府一间房内。
一名管事打扮模样的人站在全公公的面前，低头弯腰道：“公公，宰相府那位差点小产之事，是否要飞鸽传书告知五皇子？”
全财厉眼一瞪管事。“你想挑起景公子跟主子之间不合？”害的卓苒差点小产的可是卓楠，景容的未婚妻。一旦五皇子知晓自己的子嗣差点命丧卓楠之手，到时又心生猜忌跟景容不合。
管事吓得腿一哆嗦猛地低下头。
“愚不可及！滚下去！”全财厉喝一声，目送着管事退下。
反正孩子保住了，他何必多此一举揭穿此事，令五皇子心中生刺。
在他眼中，卓苒实在配不上他的主子，只是看着奴婢被杖毙也能受惊，如此柔弱之人怎能助五皇子一臂之力？
如若不是她有一个权势滔天的父亲，这种女子只配当玩物。
宰相府，祠堂。
一身黑衣的青殇躲在阴影处，看着小丫鬟隔着祠堂的门跟里边的卓苒说完话之后离去。
竖耳倾听了一会，确定四周无人靠近，从阴影处走到月光下。
左手中拎着一只布袋，布袋中似乎装了什么活物一直动个不停。
青殇看着从外边上锁的祠堂大门，悄悄的推开一条细缝朝里望去。
祠堂内摆放着无数的牌位，四周点燃着无数根蜡烛，把整个祠堂照耀的亮如白昼。
牌位前还有一张偌大的供桌，上边有三盘贡品，一盘水果，一盘点心，还有一盘子整只鸡，还有一只香炉里插着正徐徐燃烧的香。
角落里放着一张美人榻，卓晴躺在上边身上盖着被子。
旁边放着一张四方桌之上，茶具齐全还有点心甚至还有几本书籍。
见此情景，青殇的嘴角勾起甜美的微笑。
这宰相果真疼卓晴，这哪里是关祠堂，分明是来享受的。
见卓晴两只肿胀的手消退了一些，用受伤的手指一边忍受着疼痛，一边吃着点心。
悄悄的蹲下身子把布袋打开，口朝着祠堂内，里边的活物一股脑的全部跑进了祠堂内。
有蟑螂还有几只老鼠，却没有蛇。
除了蛇到了冬季冬眠不好找之外，也担心引起宰相的怀疑乃是人为，提前把卓晴放出去。
第474章现在想死也不晚
青殇瞧着蟑螂四散，老鼠钻进卓晴的美人榻下消失，捏着手中已经空的布袋，转身隐藏在暗处。
一刻钟之后祠堂内传来卓晴的尖叫声，引来一名嬷嬷打开祠堂的锁。
卓晴站在美人榻上瑟瑟发抖的指着地上朝着嬷嬷大声呵斥。“有老鼠还有蟑螂！快点抓走！”
有老鼠跟蟑螂才是正常事，没有才出怪事呢。嬷嬷心中这么想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晴姑娘您等着，老奴多叫两个人帮你抓老鼠。这祠堂的门老奴就不上锁了，你可千万别出来。”
“还不快去！”卓晴实在被老鼠吓坏了，顾不得装出往日柔弱的样子，颐指气使的命令老嬷嬷。
老嬷嬷乍一眼见到如此蛮横的卓晴微微一愣。
卓晴看着老嬷嬷愣神的诧异目光，这才想起她平日里在众人的眼中可是温柔无比的小姐，泫然欲泣的道：“嬷嬷，我被老鼠吓坏了，你快点叫人来把这些肮脏的东西捉干净。”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老嬷嬷了然的眼神扫过卓晴，转身去叫人。
躲在阴影处的青殇把布袋塞进一处假山的石头缝中，悄然跟上了老嬷嬷，见她走进了离祠堂最近的一处下人房内。
老嬷嬷一扫房内已经歇下的众丫鬟命令道：“赶紧都给我起来，祠堂里有老鼠，你们跟我捉去。”
其中一名丫鬟抗议道：“嬷嬷我们也怕老鼠，怎么不叫小厮叫我们去捉？”
嬷嬷厉眼一瞪道：“祠堂重地那些小厮粗手粗脚的，万一进去打翻了牌位嬷嬷我可担当不起！”
其中一名精明的丫鬟立刻明白，老嬷嬷是让她们装模作样一下。
毕竟祠堂里有老鼠钻进了老鼠洞中，谁能捉的到？即便是小厮也不行。
为了昭显自己引起老嬷嬷的注意提议道：“嬷嬷，我们这样空着手去也捉不到老鼠，不如去柴房一人拿一根棍子到处敲打一番，把老鼠吓的从老鼠洞里赶出祠堂，您看可行？”
老嬷嬷立刻注意到提议的丫头，打量了几眼道：“不错，你挺机灵的，就照你的方法办。我先去祠堂那边守着晴姑娘，你们赶紧去柴房。”转身走出了下人房，往返。
丫鬟们不情愿的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身，手脚麻利的穿上外衣，纷纷走出了下人房朝着柴房走去。各自挑选了一根木棍赶往祠堂。
青殇施展轻功快速的超过老嬷嬷率先守在了祠堂门口，故意弄出一点动静，引起了祠堂内卓晴的注意。
“嬷嬷？是你吗？”卓晴见无人应答，忍不住好奇的走出了祠堂大门外查看。
青殇从窗口翻进了祠堂内，掏出瓷瓶对着卓晴刚刚吃过的点心上撒了点白色的粉末混合在点心上的白糖里，收起瓷瓶快速的退到墙角。
卓晴站在祠堂大门口看了一眼远处暗影丛生，令她心生畏惧。这时看见一道身影在月光下行走由远及近，一眼认出是去而复返的老嬷嬷，赶紧转身进了祠堂。
青殇趁机翻出了窗户，躲在阴影处看着老嬷嬷进了祠堂之后，转身回到了绘雅轩。直奔偏院的某一处闲置的屋子，钻进了平时用来储存冰块的地窖中。
十几息功夫，抗出来一个人。
站在地窖口仔细聆听了一下，确定四周无人靠近，这才趁着黑夜扛着人纵身飞跃离开了宰相府，穿街走巷，飞檐走壁的离开了京城，来到了郊外。
瞄准了一家富商的庭院中，顺手牵羊偷了一匹马。把一直扛在肩膀上的人随意的扔在了马背上，用布包裹着马蹄，偷偷的牵着马离开。
远离了富商庭院一里之外，青殇翻身跳上马背，骑着马飞快的离开。
一炷香之后，青殇拉紧缰绳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小路上，把马儿拴在一旁的大树上。
弄下依旧趴在马背上还在昏睡的人，随手扔在地上。
上前弯腰照着对方的脸，啪啪啪，毫不留情的就是三巴掌！
半夏在一阵剧痛的刺激中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眸看着天空挂着一轮皎洁的月光，四周暗影丛生，虫鸣鸟叫显得尤为静谧诡异。
她不是死了吗？这是地府？好冷……。
“装什么死！赶紧滚起来！”青殇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在半夏的腿上。
“啊……！”半夏疼的差点落泪，这才发现青殇的存在。顿时不明白怎么回事，一时懵住了。
难道甜儿也死了？懵懂的坐起身来，一股从臀部传来的剧痛令她脸上的血色瞬间倒退变得煞白。倒吸一口凉气，突然翻了个身爬了起来。
“我没死？”半夏震惊无比的看着比她矮了一个头，长着一张苹果脸的青殇。
臀部传来的剧痛真真切切的告诉她，她还活着！
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身处不知名的野外，不远处传来马儿的响鼻声。
扭头看了过去，一匹白色的马儿拴在树下，正不耐烦的甩着马尾巴。
“现在想死也不晚。”青殇龇牙一笑。
半夏转过头对视上青殇阴森恐怖的笑容，吓得倒退两步，一下子撞到身后的大树上。“甜、甜儿？”
青殇随手摘下腰间的荷包对着半夏的额头砸下。
咚的一声，半夏捂着头惨叫一声蹲在地上，结果又扯动了屁股上的伤口，疼的她龇牙咧嘴忍不住落泪。
“拿着银两滚！胆敢踏进京城一步……。”青殇眸中乍现寒光的瞬间，手中飞射出一只蝴蝶镖擦着半夏的脖颈处she进她身后的大树中。
半夏吓的眼神直直的望着青殇，身体僵硬的往后一倒，后脑勺砸在背后的大树上，发出咚的一声。
疼痛拉回半夏的神智，下意识的伸手往脖颈处一摸，拿下来一看，手指上沾染了鲜血。
抬头仰视着青殇毫不掩饰的杀意，吓的浑身止不住的轻颤，想要求饶，却发觉受惊过度竟然失声了！
青殇弯下腰，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半夏的下巴，目光轻佻的戏谑道：“你也可以选择不听话，回去找你的主子，然后……”脸上挂起甜美的微笑。“……再让她杀你一次，你且看看，下一次你还有没有这么好命能够死里逃生。”如碰见脏物般突然收回手指，拿出手帕擦拭完，随手丢在半夏的脸上。
第475章抉择
青殇直起腰，轻拍了一下身上根本没有的灰尘，转身就走。
半夏靠着背后大树的支撑缓缓站起身，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眼神一直盯着青殇的背影未曾离开过半分。
眼见着对方渐行渐远，真的打算饶她一命，一股冲动瞬间烧毁了她的理智，令她冲着青殇的背影大声的叫喊。
“为什么？为什么放过我？”
当五姨娘选择杖毙，卓苒默认也不肯救她之时，她就已经彻底的放弃了生的希望。
只是那时她不甘心，她不怕死，但是她恨自己死的憋屈，死的窝囊，死的冤屈！
明明她跟白芷一样可以死里逃生，只要卓苒站出来说一句话就可以，可偏偏不愿意。
她一直以来忠心耿耿，在那一刻却被五姨娘弃车保帅，牺牲她保全卓苒的名声。
她是贱婢，为主牺牲应该的。
可是真正到了生死关头，她怨恨了，不甘了！
青殇转身一脸甜笑的看着半夏。“如若不是小姐心慈，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卓楠？她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她？她明明……恶毒，明明……怎么会？半夏万万想不到，亲口要把她杖毙之人竟然是最后放过她的人，心情复杂的仿佛打碎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青殇目光如炬般的看清了半夏眼中复杂的纠结之色，满意的眸中甜笑加深。“小姐说，你受卓苒指使，先是散布她恶毒之名，后又说她克人，她要你半条命理所应该。
你如今在所有人的眼中，已是‘死人’一个，你可以选择就此离开重新生活，也可以回到京城自取灭亡！”
半夏低垂着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换成任何大家小姐得知奴婢抹黑自个的名声，只会拖下去杖毙，哪里还会留她一命？
不经意间望着地上鼓鼓囊囊的荷包，感受着额头上被砸出来的大包疼痛，抬头目中含泪的看着半夏。
“我能不能再见大小姐一面？”让她在众人的眼中成为‘死人’，以德报怨给她银两放她新生，她怎么可能执迷不悟自寻死路？
青殇眸色一沉，甜笑隐退。“为什么要见小姐？”见她模样狼狈嘴角勾起甜笑。“感动的想要当面致谢？”
眼见着被她一语道破，半夏低下头默认，甜笑出声道：“你以为小姐放过了你就愿意见到你？自以为是赶紧滚！莫要污了小姐的眼！”
她真要回头，第一个下令杀她的必是小姐！真当小姐心慈？只不过觉得她是蝼蚁，放过也无所谓而已。
青殇站在原地，脸上挂着甜笑，眸中却溢满了杀气盯着半夏。
半夏对着卓楠所在的宰相府方向，无比虔诚的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是她出生以后，第一次诚心诚意、满心感激的磕头。
青殇冷眼看着半夏的举动。
半夏爬起身之时见到大树上钉入的蝴蝶镖，上边还沾染着她的鲜血，伸手试着想要拔了出来。
青殇看着半夏拔弄着自己的蝴蝶镖，眸色微敛静静的看着。
划破了手指鲜血直流，最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半夏才把蝴蝶镖从树中弄了出来。
转身捡起地上的荷包，感觉压手微沉分量不轻，心中再次被触动。
默默的收起荷包，抬头走向青殇，表情痛苦的走近。
每走一步，臀部传来的剧痛令她表情微微扭曲，想来应该是早就上过了药，因为她闻到了身上一股子药味。
额头也疼，被荷包中的银两砸出一个大包。
脖子也痛，被蝴蝶镖刺破了皮肤，估计还在流血，掏出手帕按压住颈部的伤口。
走近青殇，摊开手掌心露出蝴蝶镖。
青殇伸手拿起蝴蝶镖。
半夏默默的转身离去。
青殇盯着半夏因为疼痛行走扭曲的姿势，突然道：“就以你这速度何时能远离京城？”
半夏脚步一滞继续往前走，不过这一次却快了几分，因为疼痛脸色更加扭曲。
青殇盯着半夏的背影，突然道：“把马牵走。”
“我不会骑……马。”半夏转过身，眼前哪还有青殇的身影？
望向不远处拴在大树下的马儿，走了过去解开缰绳。
笑着流泪牵着马儿一瘸一拐的远离京城的方向，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半夏根本不知道，青殇谨遵卓楠的叮嘱，一直偷偷的尾随在她的身后。
她胆敢有一丝回头的念头，必死无疑。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确定半夏丝毫没有回京城的意思，青殇这才转身施展轻功迅速的返回了京城内。
天色已大亮，干脆去了百味斋。买上一份卓楠最喜欢的早点，这才回了宰相府，迈进了绘雅轩。
刚刚进屋，迎头撞上青舞。
“呦？小姐都起了，你怎么才来？”
钱嬷嬷正收拾桌面，准备等会摆上早膳。见到青舞虽然起的早却什么事也没做到处晃悠，倒是青柳却亲手亲为的给卓楠打水洗漱。
见她对上青殇挑事，不悦的皱眉。
青殇鄙视的斜睨了挑事的青舞一眼，从袖口中把买来的早膳用油纸包裹着放在了桌面上。挑开门帘走了进去，看见青黛正在帮卓楠梳妆。
青柳站在一旁看着学习。
“小姐，百味斋的早点奴婢买回来了。”
因为青黛正在帮她梳头不好乱动，卓楠透过宝镜看向青殇道：“昨晚守夜一大早又去买早点，下去歇着吧，晚膳前再来伺候。”
“谢小姐。”青殇甜甜一笑，转身来到外间。从青舞身边经过的时候，挑衅的一扬下巴得意洋洋的离去。
青舞盯着青殇离开的背影，妖媚的眸中闪过一丝幽光。
昨夜青殇明明外出一夜不归刚刚才回府，卓楠却并没有怪罪，看来昨夜是吩咐她去办事了。
卓楠梳妆打扮好，坐在桌前享用早膳。
青黛贴身伺候。
青柳站在一旁暗暗记下卓楠的喜好。
青舞却百无聊赖的左顾右盼。
两个人虽然长得一摸一样，但是青舞爱穿一身红裳，妖艳似火，浑身透着一股魅惑。
而青柳却爱穿青裳，气质如梅兰。
所有人能一眼分辨出她们姐妹二人。
卓楠对青舞偷懒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该青舞做的活，青柳帮她代劳了并没有劳烦其他的丫鬟。
第476章卓氏族人
用完早膳，卓楠照例喝茶。
钱嬷嬷站在一旁有意的提到：“晴姑娘昨夜关进了祠堂，听说半夜闹了鼠灾折腾了大半宿。今天早上说是肚子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