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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苒大吃一惊，娇嗔的突然埋怨道；“姨娘，原来你心中也有秘密，居然瞒着女儿！”
五姨娘伸出一根洁白如玉的手指，戳了卓苒的额头一下。“不是姨娘不告诉你，这个秘密，乃是府中的忌讳，随便露出一个字，被你父亲知晓……。”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卓苒吓得瞳孔一缩，双手突然捂住自己的脖子。
五姨娘拧眉，想了想，忽然道；“既然现在府中已经有了这样的传言，那姨娘干脆全部告诉你算了。十五年前，你父亲还只是一介父母双亡的寒门子弟，他上京赶考，一举夺魁，成了当时轰动一时的状元郎，成为京中贵女心目中最佳的夫婿。
爱慕他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其中就有李氏，你姨娘我，甚至还有一位公主。
可偏偏，你父亲已有心上人，居然是小小侍郎家的嫡次女梅霜。令无数得此消息的京中贵女们，伤了心。”
“姨娘，这梅霜一定很美吧？”
五姨娘瞥向女儿，闻言一笑，反问道；“你觉得三姨娘美不美？”
“她？”卓苒鼻头一皱，不屑的道；“她最多中等姿色，连给姨娘你提鞋都不配！”
话音刚落，卓苒却看见五姨娘，居然诡异的笑了起来，居然还笑出眼泪来，眸中满满都是快要压抑不住，外泄的伤痛。
“姨娘！您怎么了？”卓苒吓了一跳，她从记事起，从未见到过姨娘流过眼泪！
五姨娘眨眨眼，晶莹的泪珠挂在卷曲的眼睫毛上，让她整个人显得我见优伶，楚楚可怜。“你口中，连给姨娘提鞋也不配的三姨娘梅雪，正是你父亲的心上人，梅霜的双生姐姐。”
“……”
五姨娘见女儿彻底迷糊的怔愣样，微微一笑，倾国倾城。“你姨娘我当初是京城第一美女又如何？依旧，依旧比不上一个小小侍郎的嫡次女！”
卓苒看着她突然变色的嫉妒脸，可以想象她的心情，该是如何的糟糕。无论是才貌还是家世上，绝对碾压一个小小侍郎的女儿梅霜，可却依旧得不到宰相父亲的怜爱。
“不对啊！父亲真的那么倾心于她，怎么会娶了母亲当嫡妻，又，又纳了三姨娘？”
第059章索命孽女《三更》
五姨娘只是刹那间失态，很快又恢复平日里，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样。“那是因为，她，死了。”眸中流转之间，闪烁着幸灾乐祸之色。“天妒红颜，就算她独占你父亲的心又如何？刚刚与你父亲定亲，当夜，就被闯入侍郎府的贼人杀死在香闺中。”
“……这么巧？”卓苒有些同情她。
“呵！”五姨娘看着卓苒，诡异一笑。“傻女儿，你都说是巧合了。”意味深长。
“姨娘，你是说……你是说……？”卓苒瞬间秒懂。
五姨娘点点头，突然凑近卓苒的耳边飞快的说了一句窃窃私语。“听说，当初派人杀死梅霜的，就是，李氏。”
卓苒闻言，瞳孔猛缩。
五姨娘稍稍离开卓苒几分，嘴角讥讽的翘起。“不然，你以为这些年，为何你父亲独宠与我？很少踏入天音居？你父亲绝顶聪明，自然也怀疑是她所为，故意宠我，气她。娶跟梅霜一模一样的三姨娘梅雪，也是为了报复她。”
她的背后可是有太后撑腰，谁敢动她？也只能耍耍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而已。
卓苒听得目瞪口呆，她都不知道，是眼前被父亲故意捧杀的姨娘可怜，还是被当作替代品的三姨娘梅雪更让人怜悯……。
“……所以，这个卓楠，绝对不可能是梅霜的女儿！光看她的长相，跟你三姨娘，哪有一丁点相似的地方？”说到这里，五姨娘尤媚茹的眸中一闪而逝狐疑之色。
提起长相，这卓楠反倒是跟李氏有几分肖似。难道是她的女儿？
不对，李氏当年生的可是卓子傲，这卓楠可是跟卓子傲同岁。更何况，李氏刚刚才被卓楠气的晕厥过去，她昨晚上守在那里大半夜，也没见她醒过来。
再说，如果卓楠真是李氏所出，宰相夫君应该对她弃之如敝履才是，怎么可能任她在府中嚣张跋扈？没见到李氏寄养在名下的嫡女卓娅，从前至今，每次见到她的苒儿，都只有被欺负的份。
如果不是宰相夫君在背后刻意的纵容支持，她的苒儿只是庶女，怎么敢欺负一个嫡女？
卓苒也被五姨娘的话，说晕了。“……那，那她既然不是父亲的女儿，怎么可能在府中横行霸道，父亲还对她如此纵容？”
五姨娘自己也糊涂了，斟酌了半响，忽然道；“……总之，她的身份依旧不明，既然能让你父亲忌惮，如此纵容，我们静观其变就好，你可千万别去招惹她！”
卓苒闻言却打了个寒颤，心惊肉跳的怯怯道；“女儿哪敢惹她？大哥都被她打伤，至今下不了床榻，还被父亲禁足。连母亲她都敢招惹，被她气得晕厥过去。我现在见到她，就想躲着她，哪还敢往她跟前凑，去招惹她？”她现在连绘雅轩都不敢去了！
五姨娘闻言点点头。“姨娘总觉得，这个卓楠太过嚣张，反倒透出一丝说不出的怪异。情况有变，你别去讨好她，以后没事，尽量守在百花轩中，绣绣花，勤学苦练琴棋书画。别忘了，太师夫人举办的赏花宴，不日来临，到那日，你表演才艺，露脸的时候，一定要令五皇子惊艳！让他倾心，爱慕上你，主动上门提亲！”
卓苒点头。“姨娘，女儿知晓孰轻孰重，女儿这就回去，静心准备赏花宴那天的才艺。”
“去吧。”
天音居。
王嬷嬷几乎一夜没有睡，天蒙蒙亮时，见李氏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终于没能忍住，趴在李氏的床边上，昏睡过去。
李氏迷迷糊糊的醒来，睁开双眼，盯着头顶上熟悉的纱帐数秒。转过侧脸，一眼看见王嬷嬷直接趴在她的床边上，坐在地上，睡的正香。
刚刚醒来，脑袋还有些迷糊，过了一会，脑中的记忆瞬间倒回昨日被卓楠气的晕厥过去的画面，一向淡然的双眸，瞬间闪过嗜血的杀意。
她瞬间明白过来，她生的好女儿卓楠，从头至尾，根本就没看上三皇子！
她是故意刁难，让自己答应之后，又在面对卓娅的时候，突然反悔，就是为了让她难堪！
好！非常好！她李氏这一辈子，连爱上卓世清，面对他的背叛，都能说放弃就放弃，更何况是一出生就被她丢弃的女儿！
“嘶……。”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手掌心微痛，抬起手来一看，她保养得当的长指甲，因为无意识的用力，狠掐着手掌心，不但手掌心的皮被掐破，留下指甲印，其中一个手指的指甲盖，整个翻了过来。
怪不得，疼得厉害！
王嬷嬷突然被李氏的痛呼声惊醒，赶忙爬起身来站稳，揉了几下眼睛，喜极而泣。“夫人，您终于醒了！吓死老奴了！”
“我睡了多久？”李氏声音平淡无波，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被活活气的晕厥过去，才刚刚醒过来的人。
“您昏迷了一夜，菩萨保佑，您终于醒了！”王嬷嬷手掌合拢，做了个朝天祷告的样子，低下头，满脸关切的看着李氏；“夫人，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再请大夫？”
“不用了，已无碍。”李氏双手撑在床上，想要坐起身来。
王嬷嬷赶紧帮忙扶了她一把，随手拿起靠枕，让李氏舒服的靠在靠枕上，靠坐在床头。
“昨夜，老爷可有来过？”
“来了，来了，守了您大半夜呢，其他的姨娘，小姐们都来了。其中娅姑娘最孝顺，其他人都走了，老奴劝她回去休息，她也不肯，愣是守了您一宿。”
“娅儿是个好孩子，不枉我疼了她这些年。”话锋一转，双眸迸射出狠戾的杀气。“孽女如何？！”
王嬷嬷吓得脖子一缩，照实说了实话。“她，她把您气的晕厥过去之后，就离开了……。”
也就是说，根本没来看过她一眼。“好，非常好！我李氏，终于生了一个好女儿！一个来讨债，索命的孽女！”
王嬷嬷不敢接这话茬，静默不语。
李氏斜睨了她一眼，蹙眉问道；“老爷既然得知我是被孽女气的晕厥过去，可有惩罚她？”
第060章断绝母亲之情《四更》
王嬷嬷眼珠子左右乱转。“这……这……老奴听说，好像……没有。”心虚不已，胆战心惊的窥伺着李氏突然变得铁青的脸色。
谁知李氏怒极反笑。“老爷自然不会惩罚她，老爷巴不得，她气死我呢！呵！”说不定，背后就是他指使的！
王嬷嬷作为一个奴婢，可不敢妄自评断主子的是非，静默的站在一旁，装木头人。
李氏平复了心情，看着王嬷嬷，突然冷笑道；“以后，她不在是我的嫡亲女儿，我李氏，绝对没有生过如此忤逆不孝的孽畜！”
本来，她还打算，等卓娅及笄礼过后，正式着召集家中的各位长辈，请祠堂，把卓楠的名字纳入族谱，记在她的名下。
现在，绝无可能！
王嬷嬷偷窥着李氏满汉杀气的脸，低下头，垂下眼帘。夫人这是彻底断绝了对楠姐儿最后一丝母女亲情，记入族谱的事情，黄了。
如果楠姐儿知道这辈子，只能是个养女，一辈子入不了族谱。不知，她会不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夫人，可是依照老爷如今宠溺她的程度，恐怕……。”
李氏挑眉，微微一笑，轻蔑的看着王嬷嬷。“嬷嬷，你太不了解夫君这个人了。之前他利用楠儿，挑拨我们之间的母亲亲情。如今我亲手斩断最后一丝情意，不在认她这个女儿，他再也没有办法利用楠儿，打击本夫人。
楠儿失去了利用价值，你以为，他还会继续宠着她？”双眸危险的半眯了起来。
“一旦她失宠，之前嚣张跋扈，得罪了整个宰相府邸里的人，恐怕，她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看在她生了对方一场的面子上，她不亲自出手对付她。
反正府中多的是其他人，要她的命！
她要亲眼看着，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恶名在外的卓楠，整个京城，何人敢娶！
她瞪大眼睛等着，等着看她的好女儿，会有何种凄惨的下场！
等着对方总有一天，跪在她的脚下，苦苦哀求她，也别妄想，自己会帮她半分！
王嬷嬷被李氏话中暗含的杀机，惊的浑身一颤。夫人这意思，是要亲眼看着，其他人对楠姐儿暗下毒手，也绝不相帮啊！
这楠姐儿，算是吧，自己送上了绝路！
“王嬷嬷，听清楚没有？她，再也不是我李氏的女儿，只是一个，从乡下来，偶然救过本夫人的养女！”
“是，老奴谨记。”
李氏疲惫的闭上眼睛。“去，派人打听打听，她如今都在做些什么。”
王嬷嬷领命走了出去，可不到半刻钟，她又走了进来。
李氏听见脚步声，疑惑王嬷嬷怎么会回来的这么快。见她一脸为难，吞吞吐吐的样子，不悦的拧眉。“说。”
“回夫人的话，老奴刚才仔细问过银翘了。她说，她说，楠姐儿一大早，出府逛街去了……。”
王嬷嬷回完话，窥伺着闭着眼睛，浑身散发着骇人戾气的夫人，整个人谨慎的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半响，李氏忽然睁开双眸，迸射出凌厉的锋芒。“她既然入了我宰相府，哪怕只是一个养女，那也是本府上，正正经经的贵女！怎可如此随便，抛头露面？！”
王嬷嬷忽然小声的道；“夫人，老奴听说，听说，是老爷，特许的。”
李氏忽然之间，静默的下来，忽然盈盈一笑。
王嬷嬷看见李氏的笑容，渗人又诡异。
李氏忽然伸手撸了撸头发，优雅高贵的道；“过几日，本夫人身体大好，就要带楠儿跟娅儿入宫觐见太后，入宫，岂能不懂宫中规矩？嬷嬷。”
“老奴在。”
“老爷回府之后，禀报他，十日后，本夫人要带楠儿跟娅儿入宫。你让他为娅儿跟楠儿，请来宫中嬷嬷，好好的调教一下两人，给本夫人学习学习规矩。
万一进宫出了差错，可是大事！
另外，特别是为楠儿，请来教习她琴棋书画的师傅，以及刺绣的嬷嬷。
带她进宫，万一不懂规矩，在宫中冲撞了哪位贵人，那丢的可是宰相府的脸面！”
“是，老奴记下了。”王嬷嬷一脸严肃的谨记心中，暗道；夫人这是伺机报复，想要借用各位教习先生的手段，狠狠的惩罚楠姐儿。
这母女俩，可真是天生的仇人！
另一边。
卓楠出示宰相父亲给她的玉佩，带着辛夷跟陈嬷嬷，畅通无阻的出了宰相府。
站在宰相府门前的街道上，卓楠深深的呼吸了一口。
一入宫门深似海，她进了宰相府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出门，差点没有把她憋坏了。
想想卓娅她们这一个个名副其实的贵女，有些可能从出生到出嫁，都没有踏出过大门一步！
富贵荣华又如何？却像牢笼。
陈嬷嬷小心翼翼的看着卓楠请示道；“小姐，您在这里等着，老奴去侧门，让人把马车牵过来？”
卓楠蔑视的瞥着陈嬷嬷，嘲讽道；“坐马车？真亏的你想得出来。”伸手一指自己身上的丫鬟服饰。“有丫鬟出门坐车辇的吗？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从宰相府里出来的小姐？”
宰相府的车辇都有特殊的标记，凡是有点眼见力的人，马车一出门，等于昭告天下，宰相府来人了。
陈嬷嬷被教训的哑口无言，低下头，眸底一闪而逝怨毒之色，嘴上却恭恭敬敬的告罪。“小姐教训的是，是老奴愚昧，考虑不周。”
卓楠站在原地，左右张望了几眼。
陈嬷嬷等了又等，瞥了一眼旁边跟个木头人似的辛夷，痛恨指望不上她。
见卓楠还在张望，没有丝毫迈步的意思，生怕她改变主意，打道回府。
强忍着心里熊熊燃烧的怒火，憋屈的小声问道；“小姐，既然您不愿坐马车，老奴只能委屈您，屈尊降贵的步行。”你怎么还不走！磨蹭什么！
卓楠睥睨了她一眼，突然问道；“父亲不是说让司寇禹冰当我的侍卫，保护我的安全吗？”
陈嬷嬷恍然大悟，原来她刚才左右张望，原来是再找司寇大侠。
“既然他不在，我就不出门了。万一路上碰到一个登徒子，看上我的花容月貌，轻薄本小姐，那可如何是好？”作势就要往回走。
陈嬷嬷被她前半句自恋的话，恶心的差点想呕吐。听到后半句，一见她真要打道回府，眼珠子差点气的瞪出眼眶！
她这分明是故意耍她玩？！难道……她知道老爷派人监视她？
第061章出门逛街
司寇禹冰从天而降，浑身带着无形的杀气，拦住了卓楠的去路。冷酷无情的冷冷道；“卓姑娘放心游玩，在下其他本事没有，护你平安，还是绰绰有余的。”
眼角余光却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卓楠一眼。如果不是恶名在外，仅凭她身着丫鬟的粗布也掩盖不了天生丽质，确实很容易招惹是非。
卓楠微微一笑。“有你保护我的安全，那本小姐就放心了。”转身的瞬间，眼底乍现精光。
她刚才只是故意试探想要回府，没有想到不光是陈嬷嬷脸色大变，连着平日里一直隐匿在暗处，明则保护，实则监视的司寇禹冰也现身阻止她。
她的好父亲宰相大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希望她出门？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她就如他所愿！
她倒要看看，出门这一趟，对方到底想要在她身上图谋什么！
一双桃花美眸看着司寇禹冰众目睽睽之下，再次隐藏在暗处。转身，瞥向辛夷。“走吧。”
卓楠在前，辛夷跟陈嬷嬷紧跟在她的身后，出门游逛。
宰相府邸建皇宫脚下，处于繁华街市中心。
卓楠沿着向东的街道走到尽头拐了个弯，就来到京城最繁华的东大街上。
街道两边的小贩，奋力的吆喝，吸引过往的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两边小摊贩上的东西，琳琅满目。
卓楠每路过一个摊位，都会驻足观看一番，看的多，却买的少。她只是图个新鲜，倒是碰见新鲜的吃食，买了不少。
陈嬷嬷神色紧张的盯着跟卓楠接触的每一个人，包括卖东西的商贩，看每个人都觉得形迹可疑。一开始还好，时间一长，精神一直紧绷着，大概逛了半个时辰，她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小姐，我们找个地方歇息片刻吧，老奴老了，这身子骨实在不中用了。”脸色惨白的看着卓楠，眼神哀求着。
正逛的起劲的卓楠，闻言如此扫兴的话，转身，看着陈嬷嬷，笑的如沐春风。“既然如此，那么就找个地方歇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