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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丫鬟紫苑的声音突然在门帘外响起。“将军、小姐，夫人来了！”
第991章怀疑试探
卓晴一听李氏来了，从小对她的畏惧令她立刻停止了流泪。
司徒卫国突然伸手按了一下她的手背。“你歇着，我出去瞧瞧。”
卓晴还在生气，没搭理他。
司徒卫国却丝毫不介意的伸手又摸了摸她的脸，见她躲开作罢。站起身往外走，掀开门帘来到外间，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紫苑。
紫苑看懂了司徒卫国的眼神暗示，立刻进入内间伺候卓晴。
这时李氏正好踏进了房门槛。
司徒卫国弯腰行礼。“岳母。”
李氏扫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不敢当。”越过他的身边径直走向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下。
司徒卫国转过身面对着她。
李氏毫不留情的道：“府中还在办丧事，亡夫想必也不愿见到你，请你离去。”
司徒卫国一脸严峻的低头。“小婿这就离开。”
“母亲！”门帘一下子掀开，紫苑扶着卓晴走了出来。
卓晴一脸祈求的看着李氏。
李氏对视上卓晴无声祈求的眼神，脸上忽然出现无声的冷笑。
无论是卓世清还是三姨娘在她面前身亡，也没见她怎么样。
如今只是见到了司徒卫国，却把好好的眼睛哭肿了。
“世人都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晴儿，你父亲生前最疼谁，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是怎么死的，你也很清楚。总之府中不欢迎害死他的凶手。你要是不满，可以跟他一块离开。”转身拂袖离去。
卓晴看着李氏离去的背影，泣不成声。
父亲死了，姨娘也死了，她岂能跟三哥一块离开？
怕是前脚刚离开，后脚她只认夫君不要父母的传言传遍整个京城，她的名声，她的一切必毁！
除非她后半辈子不出门，只能龟缩在司徒府内，否则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不是亲生母亲果然够狠！
此时此刻，她好想念三姨娘……。
抬头看着司徒卫国，满脸泪痕的道：“你先回去吧，等父亲跟三姨娘葬礼完你再来接我。”分开几天时间，彼此冷静一下也好。
“……好。”司徒卫国转身离去。
卓晴见自己让他走，他就真走了！心中又觉得委屈！鼻头一酸又开始落泪。
紫苑见她眼睛都哭肿的不成样子，心中幸灾乐祸，还在记恨卓晴拿她当挡箭牌，差点要了她的命。嘴上却连忙劝诫道：“小姐您别再哭了，万一眼睛哭坏了可怎么好？”
卓晴的眼睛本来就哭肿了，经紫苑这么一提醒感觉似乎更疼了，立刻停止了哭泣。
紫苑察言观色的道：“奴婢扶你回榻休息，再打点热水来伺候您洗漱一番。”
卓晴点头同意。
紫苑扶着她进了内间上榻休息，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卓晴靠坐在床头边上。
一想到司徒卫国为了司徒妍妁不顾她跟孩子的死活，再联想到宰相临死前说她本该是公主，心中对司徒卫国产生了一丝怨气。
父亲不死，没人敢动三姨娘。
五姨娘跟周管家绝对没有胆子敢偷情杀人，三姨娘根本不会死，而司徒府也不会被人鸠占鹊巢！
“小姐、小姐！”紫苑去而复返突然冲了进来。
卓晴抬头看向急急忙忙的紫苑。
紫苑一脸喜色的道：“将军虽然离开了，却留下了一队亲兵守在院中，说是保护您的安危。”说话太急加上刚才又剧烈奔跑扯动了胸口的伤势，令她不由自主的弯腰用手捂住胸口，面露痛苦之色。
卓晴一听紫苑的话，兴奋又狐疑的掀开被子，下榻来到窗户边向院中张望。果然见到院中的各个角落还有院门口皆站着手持长枪的官兵把守，心中对司徒卫国的怨恨顿时消散了一大半。
一转身却看见紫苑痛苦的样子，这才猛然记起昨夜被周管家追杀，她把对方推出去做挡箭牌这件事。
突然沉声问道：“紫苑，你会不会怪我？”
孩子差点没了，又亲眼见到三姨娘死在她的面前，司徒卫国又迟迟不来见她，加上宰相临死前说的那些话一直在她脑海中回响。
这些事纠缠在一起，差点没把她折磨疯，所以她才暂时遗忘了差点害死紫苑这件事。
如果紫苑真的因此心怀怨恨，那么……决不能再留在她的身边！
紫苑正在努力平息疼痛，耳边突然乍响卓晴的问话，心中一惊！
抬头装出一脸茫然的样子看着她。“小姐您说什么呢？”突然哭了起来。“是不是奴婢没护住您，让您失望了？”
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低下了头，一副认打认罚的模样。
卓晴半眯着眼盯着紫苑忠心耿耿自责不已的模样，半响才走上前扶起了她。“别哭了，孩子出生以后还得靠你照顾，你也伤的不轻，先下去休息吧。”
紫苑连连摇头道：“小姐奴婢没事，奴婢是穷人家的孩子，从小身体就壮的像头牛。奴婢不放心让其他人伺候您，万一……昨晚上夫人让奴婢下去休息，奴婢只能听令。
小姐，老爷跟三姨娘都不在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什么时候回司徒府？”自己明明为她挡下致命的一掌，她不感激也就罢了，竟然开始怀疑试探！
卓晴仔细盯着她的表情，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这才放松了警惕道：“司徒府暂时回不去了，被梅府的人霸占了。”
“什么？！“紫苑甚是吃惊，心中却终于松了口气！
卓晴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道：“等父亲跟姨娘下葬之后，亲眼看着母亲处置了五姨娘，我们在回去不迟。”
绘雅轩。
卓楠一开始是假寐，可是陪着陪着，不知不觉真的睡着了。
睡得正香之时，察觉到身边的人起身。
睁开朦胧的双眼，瞅着站在床榻边上正在穿衣的景容，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这才坐起身靠在床头上，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申时。”景容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句，正好穿戴整齐。
“申时？！”卓楠不敢置信的趴在床榻之上，大半个身子探出床榻外，伸长脖子看向窗外的天色，果然不早了！
她陪景容只是小睡了一会，竟然错过了午膳甚至睡到了申时！
再过一个时辰都可以用晚膳了！
赶紧起身穿衣道：“居然这么晚了，我也赶紧起来。”
第992章偷鸡摸狗
卓楠找到衣裳忙着认前后。
景容转身上前一步，突然伸手一推，卓楠倒在了床榻之上。
景容把她压在了身下，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
等到放开之时，卓楠察觉到她的嘴都被他亲肿了！
“为夫先行回府了，晚上来陪你。”
卓楠摸着红肿的唇爬起身来，见到的却是景容潇洒离去的背影！
再次拿起衣裳，一边穿一边抱怨。“该死的臭狐狸！”分别两日来见她竟然真的只是为了休息！来拜祭父亲不过是他找的一个借口而已！“可恶！”
门帘突然被人掀开，青殇走了进来，一脸调侃的看着卓楠问道：“夫人您骂谁可恶呢？是不是在骂主子？”
卓楠冷着脸，看着青殇的身后，青柳、钱嬷嬷以及忍冬全部走了进来。
钱嬷嬷无视卓楠的冷脸，上前一步问道：“夫人可要沐浴？”
卓楠扭头盯着她。“这么早沐浴作甚？晚膳过后在沐浴不迟。”
所有人的目光却盯着她红肿的唇，心有灵犀的同时想着：同房过后竟然不沐浴？
唯独青柳盯着卓楠红肿的唇，面无表情的低下了头。
卓楠对视上她们的眼神瞬间秒懂，冷着脸尴尬的解释道：“他为太子办事两天两夜没睡了，我陪他小憩一会而已，不用沐浴。”
忍冬的表情瞬间变了。心想大姑爷真是可怜，被太子使唤了两天两夜没睡，好不容易抽空来拜祭老爷来见夫人一面，却还要在床上伺候夫人……。
卓楠瞬间看懂了忍冬的表情，脸色当场黑了。该死的臭狐狸又坑她！
钱嬷嬷见卓楠变了脸，赶紧对着忍冬吩咐道：“夫人午膳没吃肯定饿了，你不赶紧去厨房做两个拿手菜来。”
宰相府虽然买了一些下人回来，可还是不够用。
李氏瞧着卓楠自己带了好几个奴婢回来，于是就没分下人伺候她。
忍冬赶紧走了。
卓楠收回紧盯着忍冬的目光。
青柳跟青殇上前伺候她穿衣、梳妆。
天音居。
“你说什么？！”李氏看着前来通禀的银翘，动怒的砸了手中的茶盏。
银翘低着头，看着碎裂在脚边上好的青花瓷茶盏，硬着头皮重复的回禀道：“大姑爷已经离开了。”
“好！好得很！”李氏气的嘴唇发抖，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银翘见李氏气的如此厉害，吓得连呼吸都变的小心翼翼。
老爷惨死，夫人无动于衷。
得知五姨娘与周管家偷情杀害了死而复生的三姨娘，也没见她动怒。
可唯独牵扯到大小姐有关的人和事，夫人就会失控。
李氏的脸色阴沉的厉害。
景容上门，只去了灵堂拜祭了宰相跟三姨娘。
听下人提起，说拜祭的时候只是上了柱香，连头也没磕。
出了灵堂没来拜见她这个岳母，却直奔绘雅轩！
她顾念小两口两日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加上有心讨好卓楠这个女儿，亏欠她良多，隐忍着静等他主动拜见！
这一等，就是整整一天！
等来的却是他离府而去的消息！
他眼中还有她这个岳母吗？！
这一刻。李氏突然怀疑，卓楠对她这般仇视，会不会是景容这个女婿在背后挑唆的？
银翘站在一旁，不停的窥伺着李氏的脸色。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向李氏行礼。“夫人、夫人，守门的小厮抓到一个想偷溜进府的贼子。”
李氏闻言瞬间蹙眉。
如今宰相府可是禁地，没人胆敢轻易靠近。
生怕遭了太子的忌讳，被误认为是死去宰相的同党被抓起来。
说句不好听的，连府中的老鼠都恨不得搬家远离这个危险之地。
这种时候竟然还有贼子敢溜进宰相府？
李氏突然对这个贼子产生了莫大的兴趣。没有像以往那般，让下人直接扭送官府，而是对着小丫鬟吩咐道：“把人押到这里来，本夫人要好好瞧瞧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
“是！”小丫鬟领命离去。
银翘赶紧收拾地上碎裂的茶盏，又拿来抹布擦地。
李氏静静的等着，暂时忘了景容无视她这个岳母之事。
没让她等多久，守门小厮抓着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的瘦弱男子走进了院子。
一边走，一边还对瘦弱的男子凶狠的呼喝道：“你这小子胆子不小！马上见到夫人，有你好瞧的！”
李氏透过敞开的大门一直盯着瘦弱的男子瞧，却因为他一直低着头看不清真面目。只见到他一心想要挣脱小厮的手，却因力气不足根本挣脱不了。
小厮直接把瘦弱男子扭送到李氏的面前，一脸谄媚的讨好道：“夫人，就是这个贼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想溜进府中偷东西！幸亏被小的当场抓住了！您看如何处置？”心中琢磨着他抓住一个贼子，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夫人会如何赏赐他？
是赏他银子？还是提拔他做管事不用再守门？
别看宰相造反死了，太子忌惮太后，根本不敢动宰相府！
自己低头哈腰的向李氏行礼，手中抓住的贼子却竟然低着头没有跪下行礼，顿时狗仗人势，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
“见到宰相夫人你竟然还敢站着！谁给你的狗胆？！”
瘦弱男子果然弱不禁风，被小厮这一脚一踹，整个人直接摔趴在地上！
踹人的小厮只想他下跪，见他整个人摔趴在地上顿时也愣了一下！
这小子这么弱不禁风，怎么敢偷鸡摸狗？！
可就是瘦弱男子这一摔，疼痛令他低呼出声，含恨的抬头瞥了一眼小厮。
他这一抬头，银翘看着他的脸，顿时震惊的张大了嘴！
李氏神色也是微变，突然抬头看着银翘吩咐道：“他抓贼有功，赏。”
处于震惊中的银翘，只听见李氏一个‘赏’字，晕晕乎乎的摘下腰间她自己的荷包，拿出碎银子递了过去。
等见到小厮接过赏钱千恩万谢的走了，她才回过神。
低头看着手中瘪下去的荷包，这才意识到她竟然拿她自己的银子赏了其他人！
李氏盯着瘦弱男子，厉声训斥道：“你怎么这副打扮？还被下人当成偷鸡摸狗之人。幸亏刚才新来的下人没认出你来，不然宣扬出去，你还有什么脸面？”
第993章她会吃了你
瘦弱男子爬起身，抬头露出她的脸，正是卓苒。
老老实实的跪在李氏的面前，哭了。“母亲，女儿一直被五皇子软禁在院中不得外出一步，闻知五姨娘之事，心急如焚不知真假，只得与府中的下人互换了衣裳这才逃出五皇子府。”
银翘看着面黄肌瘦的卓苒，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这还是倾国倾城的京城第一美人卓苒吗？容颜憔悴，姿色连她这个丫鬟都有些不如了！
李氏看着卓苒还没有回应，眼神突然越过她的背后看向大门外的院中，只见从不给她请安的卓楠带着两名婢女走了进来。
银翘一见卓楠，忌讳如深的赶紧上前行礼。“大小姐。”
卓楠无视了银翘，径直走到了右侧第一张椅子上坐下。
被无视的银翘又赶紧上前奉茶。
卓楠一边喝着茶，一边一脸饶有兴致的盯着跪在地上女扮男装的卓苒。
卓苒对视上卓楠看好戏的眼神，心中恨得牙痒痒却只能忍下！她现在处境艰难，只能讨好人不能得罪！
李氏一看卓楠这架势，就明白她是冲着卓苒来的。
视线一转落回卓苒的身上，没让她起身，神色冷淡至极的质问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这般私自跑回来，五皇子归府得知，岂不是要连累宰相府？回去，现在立刻回去。”
卓苒愣了一下，低下了头。眸中闪烁着浓浓的怨恨之色，嘴上却恳求道：“母亲，女儿知晓私自跑回来的行为不对。”猛然抬头看着李氏。”可是事有轻重缓急，女儿恳求您让我见五姨娘一面。如若她安阳无恙，女儿立刻回五皇子府。”她除了回五皇子府还能去哪？心中酸楚的想要落泪却极力忍住。
李氏眸色微敛道：“她做下的丑事你已知晓，她还有何颜面见你这个女儿？”
卓苒听出李氏话中的深意，一脸倔强的恳求道：“女儿不信姨娘会做出此等丑事，还是在父亲的灵堂之上！女儿不信！女儿一定要见姨娘，向她亲口证实！”五姨娘一定是被人冤枉的！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李氏沉默了。
卓楠突然插嘴的看着卓苒道：“看你这意思，不让你见，岂不是会误会是我们故意冤枉陷害五姨娘？”扭头看向李氏。“既然她不愿意相信，那就让她亲自去证实。省得有人因此误会我们谋害她生母，事过之后找我们报复。不过在这之前，妹妹你最好先去灵堂看一眼被五姨娘杀害的三姨娘尸体，仔细的、好好的瞧上几眼。”
卓苒一听怎么还杀了三姨娘？当场不信的站起身冲着卓楠质问道：“即便我身在五皇子府没有外出过一步，也听闻三姨娘是为了父亲殉情自杀身亡，你怎么能把三姨娘的死栽赃在五姨娘的头上！”
卓楠看着气势逼人的卓苒笑了，挑眉反驳道：“栽赃？五姨娘跟周管家联手杀死三姨娘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而是晴妹妹亲眼所见。如若你不信，可以去悦蝶轩亲自质问她。她因此事吓得差点小产，不过我担心你去了……”突然做出龇牙的威胁动作。“……她会吃了你！”
卓苒：“……我会去问她。”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扭头又冲着李氏跪下。“母亲，无论五姨娘做了什么，她毕竟生我一场，求您让我见她一面！女儿求您！”砰砰砰的开始磕头。
“行了，你去吧。”李氏忽然发话。楠儿说得对，与其不让她们母子见面，让苒儿误会是她们谋害了五姨娘，还不如让她亲眼看看她的生母是个什么东西！
卓苒立刻又向李氏磕了两个响头。“多谢母亲成全。”站起身看了一眼卓楠，转身就往外走。
卓楠对着卓苒的背影突然问道：“你就这样走出去？不怕再被府中新来不识你的下人，当成贼子再打一顿？”
卓苒立刻僵硬在原地。
李氏扫了一眼满脸笑容看似心情不错的卓楠，视线一转落在银翘的身上吩咐道：“你去苒儿出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