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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可能只是个初入江湖的无名小卒,也是不给活路走的。
〃他是谁?〃湛蓝从怀中拿出药瓶,每人分一颗药道:〃这是聚神丹,用以防止被这种魔音穿脑袭击的。〃
邵离一口吞下,回答她的好奇:
〃他是一个来替胞弟报仇的人。〃前些日子肖仁在梨花院夺宝不成反丧命的消息,已经传遍江湖。这人会来,一点也不奇怪。
〃邵离,你别管,肖违是我打算一会的对手。〃叶惊鸿站起身,走向草原中央静候。
这里是一处广阔的草原,临着一片湖泊。于是他们决定在此休息,若有敌手追来,这里也不失为上好的比斗场。
〃蓝?〃邵离问着湛蓝,想了解叶惊鸿的身体状况。
〃虽然有点勉强,可是没大碍的。后果顶多是再多等几日,他的功力才会完全恢复正常。〃她搔搔头。补充道:〃我给他吃了许多很好的药,不知道帮助能有多大,等会儿观察看看。〃
叶惊鸿回头看了湛蓝一眼,难得地笑了。〃你名叫什么?〃
可见之前根本没记住她的名字,直到现在才有一点点看得起她。
〃湛蓝啦!〃她一点也不感荣幸地回他。突然,嘴儿大张,就要叫出来──
〃咻〃!一道迅影飞至,笔直冲向叶惊鸿,利刀霍霍,目标是叶惊鸿的头颅,连打声招呼也没有!
〃铿〃!金属交击声轰然而起,叶惊鸿偏头闪过的同时,腰侧长剑也已抽了出来,一招便往肖违握刀的手剌去!要不是肖违反应快速,以刀背抵开,那么他的整只手掌便会不见,绝不是仅仅被削掉一根尾指而已!
可惜肖违对此并不庆幸,他暴跳如雷!〃好你个歹毒的叶惊鸿!居然佯装武功全失,欺骗全江湖!〃
叶惊鸿根本不看他,只是低头看着剑,平稳的呼吸里察觉不出一丝喘。似乎……还可以更快、更强……体内凝聚而起的气,比他想像的更充沛。
依然是不打招呼,肖违使出绝招,发出狂吼,并趁这足伤人内息的吼声爆出时,冲向叶惊鸿又是一阵狠戾刀法,招招直攻人要害!刀剑织成的银光很快吞没两人,武功差一些的人,根本看不清打斗状况,只觉得眼花──这是湛蓝的困扰。
〃大哥……〃她懊恼地叫。
不过邵离的眼光突然从打斗的两人身上移开,凝眉看向西方。有人来了,从定远的方向追来了。为数不少。
〃谁来了?〃湛蓝虽然看不到,但感觉得出大哥的戒备。
〃哇!〃当肖违被打飞的同时,西方扬起的漫天尘烟也奔近了。昏死过去的肖违如破布般跌落在马蹄前方──在水柔柔面前。
但没有人多看那具失败而奄奄一息的躯体一眼,所有燕楼人的眼光只放在打败肖违的人身上,惊恐地认知到一件可怕的事实──叶惊鸿,已经恢复功力了!又是一名货真价实的江湖煞星了!
只有水柔柔没看向叶惊鸿,她看的,是邵离。
但邵离看的,是身边的湛蓝──因为湛蓝突然抱紧他手臂,一副占有的模样。
更多的人来了,那些想夺得冰魄寒蝉的人也到了!虽然有许多的人因为追查方向错误,有的往凤阳去了,有的南下应天,更也有西去开封的……分散的结果,致使出现在这里的夺宝者,大概只剩三成人数。但也够瞧了,算算肯走有一百人以上。
气氛,肃杀而沉默。满场的人,却无一丝声响──
〃哼。〃叶惊鸿在一片寂静里率先冷笑出声。
〃叶惊鸿,你这个江湖煞星在笑些什么?〃有人忍不住叫嚣出声。甚至倚老卖老地以江湖耆宿的口吻代表所有人发言:〃别说我等以多欺寡,冰魄寒蝉乃江湖至宝,有德者得之!数月前你卑鄙地自富西城夺走冰魄寒蝉,今日我等前来向你讨个公道。你别当江湖人全怕了你,多行不义,总会有人出来行侠仗义,这才是江湖的──你做什么?!〃骇然尖叫,破坏了原本低沉严肃而权威的身段。
不只是他尖叫,所有人都尖叫出声──〃不要!〃
一只丰脂白玉晃荡着,白玉上头穿了根红丝绳,红丝绳危颤颤地勾在一根屈起的指头上。而白玉的下方正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泊。在所有人的惊声尖叫之下,白玉被恶意地抛掷而去,目标正是湖泊中央──
〃不要呀!〃惨叫!除了惨叫,群雄无计可施!
〃咚──〃白玉落水的那一瞬间,数十道迅影飞扑过去,不顾一切地抢救着,忽然〃哗啦〃的水声阵阵,随着一记水烟炮的爆破声起,湖中央的人被炸得七歪八倒,全成了落汤鸡,狼狈地在水里挣扎着。
这时,只有一蒙面人全身而退,张狂大笑──
〃哈哈哈,冰魄寒蝉是我的啦!〃那蒙面人非常机伶,飞窜上一匹快马的同时,还向后方洒了一大把迷烟炮。一时之间,方圆三里伸手不见五指。
等众人又重见光明时,那夺宝者已经远扬!但是有一大半不死心的人已经追上去了,纵使知道追着的机会渺茫,但是谁会甘心宝物就这样被叼走呢?在他们已经辛苦这么久之后?!门都没有!
〃是谁?!〃一些还没追过去的人怒吼着,吩咐子弟兵道:〃快去查查江湖上谁是擅制火药的人!这是重要的线索!〃
〃是龙帮!武昌龙帮的龙十七擅制各式火药!一定与龙帮脱不了关系!〃有人突然大叫,叫完也立刻起程,不想落人之后。
而他这么一叫,果然使众人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龙帮里有制火药的高手,刚才那两种火药罕见到简直像是有刻名字似的,一被使用就知道必然出自龙家!如果这样仍叫做〃证据不足〃,那么地上的火炮灰屑纸片上印的那个〃龙〃宇,便是不容抵赖的铁证了。
目标确定,立刻南下武昌,叱!
所有寻宝者都走了,连说个威风的场面话来退场也不肯。时间宝贵,哪还记得有个江湖煞星要诛灭?更别说这个江湖煞星的功力已经恢复了,多危险呀!
燕楼的家务事,留给燕楼自己解决啦!
他们一点也没空……呃,不!是一点也不想多事!
※ ※ ※
邵离的头有点疼。所以他伸手揉着太阳穴。
〃嘻!〃湛蓝在笑,为这荒谬的结果而笑。
〃蓝。〃邵离没有心情陪她笑,也不想看她笑。
〃大哥,这下你轻松啦,那冰魄寒蝉没你的事啦。〃
〃抢走那东西的人是龙家人。我不能不理。〃事情才多着呢,他想。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我们也去呀。走嘛!〃她摇着他手臂,缠磨着撒娇,不想让他的眼光移到别的地方去,只想让他看她,只看她就好了。
邵离不明白湛蓝怎会突然这么爱黏人,但眼下这情况,不是说想走就能走的,虽然他从不介入、也厌恶介人别人的帮内事,但他对叶惊鸿有道义上的责任,在他功力末恢复前,势必要破例沾上这样的……
〃邵离,你走吧。这是我燕楼的事。〃叶惊鸿缓缓开口。
〃叶楼主──〃
〃你的顾虑如今已不存在了。〃叶惊鸿偏头对他一笑,聚气于掌,往地上一挥,〃碰〃地一声,地上出现好大一条缝隙。那是丰沛的内力所切击出来的。向邵离证明他的身体全然无碍。
〃蓝?〃邵离不太确定叶惊鸿说的是不是事实。
湛蓝想了一下:〃那些药令他现在的内力比平常更强三成,这一场比试不必担心。可是这样勉强下去的话,以后恐怕得花更多时间调理身体哦,至少要三年。〃
她掏出一瓶药走到他面前道:〃这给你,对功力的恢复助益很大。〃
〃你要什么?〃叶惊鸿问。
〃交换你取消跟我大哥的比武之约。我大哥从来就不想跟你比武,你不要藉着我下你毒的机会逼他啦。〃湛蓝当然是有交换条件的。
叶惊鸿扬眉?不是很想要的样子。
〃我想跟他打,胜过想得到这药。〃
〃你真有这个心,永远不怕找不到机会,但是不要用这个理由,我跟你的恩怨,我自己解决。〃她最清楚他的身体状况啦,他会接受的。
〃你认为我会答应吗?〃
〃当然会呀,你现在看得起我啦,就会愿意跟我交易。〃湛蓝点头。
叶惊鸿笑了,不得不说这天真的丫头颇为聪明,有意思。没说什么,他接过药瓶,便算是交易完成。
〃快走吧!邵离在,太过影响水柔柔,我不要他在。〃
〃我也不要!〃湛蓝点头,转身跑回邵离身边,〃大哥,我们走吧!你对叶楼主已经没有责任了,短时间之内他也同意不找你打架啦!〃
邵离原本想开口说些什么的,但……终究是没说,只对叶惊鸿拱手为礼,当作道别,然后转身而去。
不是不知道有一双幽怨的视线一直放在他身上的,但是他不想、也不愿对上。他只看着湛蓝,由着她拉他走向系马的树干,上马,然后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无情,有时才是慈悲。
※ ※ ※
现场,只剩下燕楼人。被推翻的前楼主独据一方;新任楼主与十四名死卫立于另一方。对峙的姿态,肃杀的气息,沉默无限延长──
黄昏了,天空还飘起了微微的丝雨,让整片草原的景象显得更加萧瑟。
〃你不错。〃首先出声的,仍然是叶惊鸿。
水柔柔深吸一口气,力持平稳道:
〃就算来不及赶在你功力恢复前消灭你,今日,我也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我不能让你毁了燕楼。〃
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叶惊鸿接着说道:
〃你证明了你的本事。没教我失望。〃
〃你没权利对我说着失望或希望这种话!〃水柔柔冷道。
〃我有。我们出自同一个师门,而师门里只剩你我,我这个师兄毕竟是比你辈分大一些。〃
师兄?!她怒极而笑:〃你还记得我是你师妹?真是不可思议!〃
〃一点也不。今天,我才承认你是我师妹。〃叶惊鸿含笑点头,继续说着:〃当我们七个师兄弟为了活命自相残杀时,你因为是师父的女儿而例外;当我得杀掉所有人才能登上楼主之位时,你什么也不必做,就已是个副楼主;当我全力壮大燕楼势力时,你这副座大多时候都率人追在邵离身后跑,没丝毫贡献。这样的你,凭什么当我师妹?〃
她一震!直到今天、到此刻,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叶惊鸿会跟她过不去,要将她逼到死角,逼到不得不反扑。原来……他要逼她证明自己有当副座的资格!要她也跟所有师兄们一样,不管智取,还是力敌,都要想办法保护自己活下来,然后做掉所有挡她路的人!这是同一个师门的人必须经历过的试炼!没人能例外!
呵!怎么给忘了?如果父亲是这样死掉的,她怎会没想到叶惊鸿也不会放她例外呢?她怎会没想到呢?太失算了!
〃好了,智谋上,你不错。现在,比武吧!〃叶惊鸿说着。
比武!她不可能会赢的!如果她能赢,就不会等到这时候才反扑了!她父亲都不是他的对手,她又怎么可能……
〃你们可以全上。〃叶惊鸿一点也不在乎。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但这战役变成是他与她的师门之战,她又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她也有她的尊严!
〃不必了!〃她拒绝。就算不是他的对手,她也要独自应战。
〃很好,你成材了。师妹。〃
〃你的称赞我承受不起,师兄。〃语毕,她拔剑出招──
或许结局永不会改变,但她不会毫无抵抗地引颈就戮!
※ ※ ※
〃铿〃!
一记飞镖精准地打偏了剑尖,原本掠向水柔柔喉咙的利剑转而掠进她左肩咬牙吞下痛哼声。
叶惊鸿住手,长剑仍指着跌坐在地上的水柔柔。他赢了,若不是飞镖打扰,战役便已正式结束!
〃你答应我不杀她的!〃心急的吼声呼啸而来,因为是没命地赶来,所以喘得很厉害,差点没把满身肥肉也给喘出来。
来人是钱继言!除了叶惊鸿一点也不意外之外,所有人的表情都是诧异而不敢置信的!他来得飞快,轻功高绝。
钱继言有武功!而且还是高深的武功!不然不可能一镖便打偏了叶惊鸿的剑!从来没有人能对叶惊鸿袭击成功,没有人!而钱继言居然办到了!
别人不敢置信,其实连钱继言也非常诧异自己武功几时好成这样了……
〃你来了,〃叶惊鸿收剑,身形微顿了下,无人察觉。
〃叶老大你──〃钱继言全身肥肉直抖,不知道是怕,还是生气。
〃她虽输了武艺,但头脑还不错,够资格当燕楼新主。我放过她。〃叶惊鸿转身而走,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什么叫你放过她?当初我跟你合作就是以不能杀她为条件的呀!〃钱继言蹦蹦跳,对他背影抗议着。
〃那么久的事,谁记得?〃叶惊鸿背对着所有人,所以没人看到他的嘴角正流出血丝,脸色煞白得吓人。
太勉强了,所以当奔腾的内力溃散后,五脏六腑便开始冲撞剧疼起来。
〃喂喂,叶老大,你这个人现在这样说就不对了,这六七年来,我当你的金主、替你掩护、帮你做尽各种难以启齿的事,你……〃
〃接下来,你就当水柔柔的金主吧,为她做尽所有难以启齿的事。也许你多年的暗恋就能所愿得偿。〃上马,奔驰而去,加速又加速。离开,为了与她更近,他要快,要更快──
钱继言哇哇大叫:
〃你你你──居然把我的秘密就这样讲出来了!你你你……〃
快马已经奔驰得太远,他再也听不清钱继言在吼些什么气急败坏。
痛!非常痛!他的脸色死白,血不断自嘴角滴落,雨丝转为大雨,天色已经墨透,但一切都阻止不了他,阻止不了他向他的美丽白蝶儿奔去。
他的囚蝶──裘蝶。
※ ※ ※
〃前面就是凤阳城门了,好热闹的样子呀!〃
凌晨起来赶路,抵达凤阳城时刚好是清晨城门开启时,玉碧将马车的廉子打开条缝,伸着懒腰说着。
裘蝶上马车之后就没再睡过了,她一直看着后头,像是在等什么、盼什么。
〃要吃些东西吗?我瞧那城门口卖豆腐脑儿的很不错的样子,吃些好吧?〃玉碧问着裘蝶。
〃不了。〃她将毛裘披风披上,掀着马车侧边小窗,一迳往后看。
〃蝶夫人,你看二十五遍啦!究竟是在看些什么呀?〃
裘蝶怔怔地回望她一眼,轻道:〃我也……不晓得。〃是呀,她是在看些什么、等些什么呢?
她只是没来由地期待,只是没来由地心慌,不知道为了什么。
〃咦,后头好像有人快马过来,赶着进城呀?〃玉碧抬头看过去,讶声道。
她立刻探头看向窗外,心口同时也跳得好急──
啪啦!啦啦!两匹快马上承载的是官差打扮的人,速度很快,一下子就越过他们马车,进城去了。是官差,不是……别人。
马车停下,玉碧率先跳下马车:〃好啦,得等上一些时候,我们还是先吃些热的吧!〃她掀开门廉要扶裘蝶下车。
裘蝶才走下来,后头又传来阵阵马蹄声,很快地奔近。她很快又偏头看将过去──
尘烟漫天,越过她们身边时,也留下一片。
〃哎呀!呸呸呸!太过份了,也不会跑旁边一些,这些沙尘把我们的新衣服都弄灰啦!气死人!〃玉碧破口大骂。
孙达非下马过来问道:
〃还好吧?〃
裘蝶咳了两声,点头:
〃没事的。〃
孙达非道:〃你们这边待着,我去买热食给大夥填填胃。〃说罢,往前面人群汇集的地方走去。
达啦达啦达啦达啦──
〃不要吧!又有赶着进城的快马啦?干啥跑得这般死命?赶投胎呀?,〃玉碧哀叫,就要扶着裘蝶退到马车后方,以防被乱蹄踢着。
裘蝶心里纵使不抱希望,但还是忍不住想看过去,才想转头──
一阵天旋地转,她的双脚已离地,纤细的柳腰被如铁般的手臂牢牢圈住!
〃呀!〃尖叫的是玉碧。她被这太迅速的变故惊吓到了!只能尖叫。
远处的孙达非与毕尔里算是反应神速了,但当他们飞过来时,裘蝶已被掳远了,远到只能看到那劫人者的背影一眼,然后便消失无踪了。
那人,是叶惊鸿。
这便是他们不再追去的原因。
叶惊鸿来带走他的裘蝶了。
※ ※ ※
飞奔的快马在跑了数十里之后,终于慢了下来。不再那么疾速,乘坐在上的人,终于能说说话。
她看着他,小手抓着丝绢儿,拭着他嘴角已乾涸的血迹。他的脸色苍白,但眼神灼灼,看得出意志力与精神力之强,毫不受身体的疲惫病痛所影响。
他,总是太常一身狼狈地回到她身边呀!
〃看什么?〃他问。下巴贴紧她柔嫩光洁的雪额,将她抱得好牢。
她摇头,没答话。持续擦拭着他的嘴角、他的面孔。
〃不问我带你去哪里吗?〃他又问。
〃去哪里,有差别吗?〃都是在他身边呀,不是吗?
他扬眉,眼里闪过一丝诡谲。
〃没差吗?你也太无所求了吧!〃有差的,他要带她去的地方,绝对是有差的。因为那个地方叫〃天慈寺〃,一个对她而言,很重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