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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进船舱呢,桅杆上的警钟突然敲响了,吓了洪涛一跳。
“吃饱了撑的!来来来,下来,我给你活动活动筋骨!”洪涛这个气啊,扯着脖子冲着桅杆顶上就是一嗓子,把试图靠近横衍的那些海鸟都吓跑了。
“陛下,前面有情况,是泊蛟的船,他们发来救援信号,好像是和大宋水师有了冲突,很多船围在咱们补给站前的海域里。”大副这时凑了过来,把旗手的旗语翻译给了洪涛。
“……我草泥马!我帮你们打蒙古人,你们******抄老子后路!成,我让你们看看老鼠发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洪涛愣了一下,然后整张脸都扭曲了,一把推开大副,把鞋一甩,光着脚顺着索具就爬上了后桅的瞭望台。举着望远镜只看了一分钟,他又像个大马猴似的爬了下来,脚刚落地就开始骂。
“挂战斗旗!满帆!告诉泊蛟,人在船在!火炮装弹,跟随旗舰射击!”骂完了又是一串命令喊了出来,然后一把推开舵手,亲自扶着舵轮,从兜里掏出一根雪茄叼上,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再也不说话了,可是胸脯却一起一伏的,难掩内心的愤怒。
他在瞭望台上看到的情景差点没把自己气得吐了血,几十艘南宋水师的战舰把停泊在补给站锚地里的第一和第二攻击舰队围得死死的,几乎就快是船贴着船了。在这种情况下,攻击舰队除非用炮弹开路,否则根本没法移动。问题是两支攻击舰队的船只都是打光了弹药回来的,想打也没有炮弹可用了。
除此之外,岸边已经传来了隆隆炮声,一听就是80毫米甲板炮在开火。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有人在试图登陆!守卫补给站的朗崖正带着海军陆战队用甲板炮还击。按照洪涛临走时交待给朗崖的命令,这个补给站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哪怕是南宋皇帝来了也不成。
一旦这些弹药没了,自己的舰队就是没牙的老虎,屁用也管不了,总不能让水手们拿着手弩和短刀打接舷战去吧。只要有人想强行靠近这里,朗崖就会把对方当敌人对待,现在看来,他正在执行自己的命令。
对于宋理宗、郑清之和吴潜这些南宋官员,洪涛还是比较客气的。他们和自己有过接触,也深聊过,不是那种太操蛋的纯政客,至少没和自己用那套手段,也是想干点正经事儿的人。但是大部分南宋官员自己并没接触过,他们的作风、做派就让洪涛不愿意和他们接触,玩内斗个顶个的彪悍,一说御外敌一个比一个怂。
现在围攻自己舰队和补给站的肯定不是郑清之和吴潜,他们相对了解自己,还有文南这个帝国外交部长在,应该不至于干这种很容易造成摩擦的事情。至于到底是谁带着南宋水师来的,洪涛也不想打听了,不管是谁,只要敢动自己的舰队,那就是敌人。对付敌人洪涛向来是采用先下手为强的策略,任何后果都可以不计,大不了南宋自己不救了,你们自己想死可以,别拉着自己一起死。
补给站前的海面上,每艘皇家舰队的船旁边,都至少靠着一艘南宋水师的战舰,双方的水手都在甲板上剑拔弩张,但还没有动手。真正动手的是补给站前的几艘沙船,它们正载着满船的战兵向海滩发起攻击,试图登陆。但是布置在海滩上的几门甲板炮发射的实心弹和霰弹威力太大,已经有两艘沙船被打得坐沉在浅海里,只有一艘沙船成功冲上了沙滩。但是这艘船上的人更惨,甲板炮发射实心弹没啥太大威力,但是换成霰弹之后,一打就是一个大扇子面。百米之外、二十米范围内就不可能有活物。沙船上的百十名南宋兵将死伤过半,剩余的全趴在沙船后面,连头都不敢抬。
“转道明州港,此处是水师禁地!”看到洪涛的舰队之后,两艘南宋水师的战船迎了上来,一边走一边打着旗语,试图阻拦主力舰队靠近补给站。
三百一十三章赵范的野望
“左舵十,右舷准备……开火!”洪涛根本没去搭理那些旗语,居然有人在海上和自己说军事禁区这套东西,禁你娘!他习惯性的发出指令,马上又意识到舵手在旁边站着呢,自己就是舵手,于是自己把舵轮向左一转,让船身半侧了过来,从前面那艘南宋战船右侧百十米的地方斜着驶过,然后果断的下达了开火命令。
“炮击准备……开火!”翁丫趁着洪涛亲自驾船的机会,没有听洪涛的命令回船舱睡觉,而是偷偷的溜了回来,把大副扒拉到一边,当起了洪涛的大副,冲着身边的大铜管子里猛喊。
这艘百十吨排水量的南宋战舰看到金河号的炮门突然打开了,知道情况有点不妙,原本还有些傲慢的态度立刻就不见了。但军令在身,他们又不敢违抗,只能不停的打着旗语,并试图转向挡在金河号前面。他们还不相信盟友会直接撞击自己的船,更不相信会开炮射击,在他们眼中,这支舰队一直都听命于自己的皇帝,结盟的真实细节只有南宋高层才明白,估计为了脸面,南宋高层也并没有向下传达这些情况。
他们更没真正见识过这支舰队的实战,不清楚炮门打开意味着什么,当炮口火光闪动、白烟弥漫时,他们已经来不及后悔了。一排155舰炮近距离射击几乎就没有脱靶的,这艘不算小的木质战舰就像从内部发生了爆炸,整个上层建筑突然向下一沉,然后才迸发出无数的碎块……再然后就没有了,它整艘船的水下部分和甲板直接脱离了连接,被一排舰炮硬生生打成了上下两个独立的部分,而且是贯穿性的。
“姑丈、姑丈,去打那艘最大的,命令都是从它上面下达的,它最坏,肯定是它带的头儿!”翁丫对于洪涛掌舵的技术佩服的不得了,炮手打得准不准,有一半要靠舵手的配合。找角度、感觉波浪的起伏都是舵手的工作,炮手们只负责快速装填、点火和尽量平射。从这一波射击中就能看出洪涛对帆船、大海和火炮的综合理解能力,细节拿捏得非常准。
“那叫楼船,一般都是主帅乘坐的,就****了!帮我拿着烟,看你姑丈用一轮炮就把它干沉!”已经打沉了南宋水师的一艘战船,洪涛反倒把所有心理包袱全都放了下来。打一艘也是打,打十艘还是打,没啥本质区别,索性就打个痛快,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记住,以后别惹自己,都躲自己远点。
“这种船自己能跑动吗?多傻的人才会开着这种船出海,如果遇上风浪它会不会自己翻掉?”翁丫还是头一次近距离看到南宋水师的楼船,她很纳闷这种船的性能,也想不清楚这种船到底有什么用处,和洪涛教给她的那些阻力啊、流线型、重心之类理论一比较,楼船这种东西明显是反其道而行之的。
“它在深海没啥大用,只能在江河和浅海里当个大屋子用,应该是住着比较舒服吧……你姑丈我也没上去过,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洪涛对楼船也不太了解,他也没兴趣去了解这些东西,因为这些东西上没有任何技术可以借鉴,百分百都是落后的理念。
“他说他是南宋水师主帅,这是误会……哈哈哈哈,他们怕了!”这边的炮击刚过去没几分钟,远处那艘楼船上就打出了旗语,南宋水师的船只开始升帆远离各自看守的皇家海军战舰,楼船的甲板上也开始忙碌起来,很多水手正在摇动绞盘把石锚从海里拽上来。
“误会?丫头,你说啥叫误会?”洪涛转头问了问翁丫,但航向依旧没变,战斗指令也没撤销。
“误会就是咱们打别人打错了,为了不赔钱编的借口!只能咱们误会别人,不许别人误会咱们,这是您说的……”翁丫笑呵呵的把以前洪涛在课堂上讲的东西重复了一遍,此时她才感觉到这句话的真正意义。
“是赵范,他尼玛不在襄阳老实待着,又跑水师里搅合来了,没他的地方就不乱。告诉孔沛,让他给我还击,总不至于连甲板炮都没炮弹了吧!”这时金河号已经冲到了两支舰队的附近,正在沿着南宋水师的外侧驶过,路过的船只都没碰,直接向着最西边那艘大楼船冲去。面对孔沛的旗语提示,洪涛依旧不肯罢休,这个赵范洪涛记得,当初在襄阳城对孔沛的舟船转运船队见死不救的就是他!他欺负孔沛可以,但欺负自己不成,这种人留着对大宋也没什么好处,直接弄死比较省事儿。
“轰轰……轰轰……”得到了旗舰的命令,两只攻击舰队的甲板炮都开始对着附近的南宋战舰开始射击了,他们之前没动手,只是不太清楚到底该不该和南宋水师为敌。洪涛一贯对南宋朝廷比较亲热,之前也没明确表示过南宋水师也可以打,所以只要对方不先开火,泊蛟和孔沛都拿不定主意,一直在拖时间。
现在洪涛明确下令开火了,憋了一上午的各舰舰长也就不再忍着了,怎么狠怎么打。那些甲板炮里装的基本都是霰弹,几门炮一个齐射,南宋水师战舰甲板上的弄动的基本也就全躺下了。
“姑丈,那个人在冲咱们喊什么呢?他是大官吧?”金河号距离那艘高大的楼船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楚对方甲板上的人了。此时楼船的三层楼顶上正站着一群人,其中有位穿紫袍的,看上去应该是文官,但脑袋上却带着一顶头盔,不伦不类的。
“甲板炮抬高两度,瞄准楼顶那群人!底层舰炮调低一度,瞄准水线下的位置!准备……左舵五……开火!”洪涛不认识赵范,他觉得站在楼顶冲着自己指手画脚的那个家伙说不定就是。既然要打,那就往死里打,一个死了的敌人永远比一个活着的敌人好处理。光是击沉这艘船不足以制对方于死地,干脆把甲板炮和霰弹也用上,打不死他也得喷死他!
楼船上的人确实是赵范,他去年就把水师的指挥权拿到手了,在他看来,陆地上的蒙古人很难再发动进攻,与其在襄阳待着啥功劳也捞不到,不如来指挥水师,欺负欺负蒙古水师,好歹也弄个护驾有功啥的。至于说他一个陆上将军能指挥水师作战吗?他懂水师作战吗?这就是南宋朝廷的昏庸之处、可恨之处。
在他们看来,只要是文官,都可以指挥军队作战,甚至比那些粗鄙不堪的武将指挥得更好。因为他们读书多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没理由比不上斗大的字不识一筐的武夫。要是打了败仗当然就是手下的武将不听指挥,连累了自己;如果打了胜仗必须是自己这个主帅指挥得力,然后是官家决策英明、最后才是三军用命啥的。
去年刚接手水师的时候,就赶上了蒙古水师小规模南侵,双方在长江口打了一仗,然后赵范就发现同陆地上的蒙古兵将比,蒙古水师要弱得多,尽管他们的船只比较大,但战法生疏,最终还是被打了回去,他这个刚上任的水师主帅还获得了不少战绩。
那时候赵范觉得自己来当水师主帅这个决定真是太英明了,只要蒙古水师再来一两次,自己能守住长江口和钱塘江口不让他们进来,就是大功一件。事后再找一些关系不错的文人墨客帮自己吹嘘吹嘘,那必须是当代的岳飞啊,国之栋梁!有了这个功绩和声望,自己就能和郑清之一伙斗上一斗了,自打这位宰相带着皇帝见了那支所谓的金河湾人的船队之后,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开始大力整顿厢军,还弄了什么建设兵团、开办水泥厂。
这就太不应该了!建设兵团可以弄、厢军也可以整顿、水泥厂也可以开办,但这一切怎么可以由皇帝和宰相一手把持呢?你们把活儿都干了,要我们这帮大臣干嘛用?而且这里面的巨大利益居然也不分配分配,这还叫什么和士人共治天下?干脆叫和商人共治天下得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郑清之和官家现在伙同在一起,还蛊惑了不少言官替他们四处吹捧,搞得朝廷里都快成一言堂了,像自己和弟弟赵葵这样忠于大宋的重臣越来越没有出彩的机会了。于是他和他弟弟就开始和朝中一些有识之士订立了攻守同盟,大家一定要起来斗争,和皇帝斗、和宰相斗,你说东我非说西。什么对国家有害没害、什么对人民有利没利,那些都是旁枝末节,只要站住了大义这个道德制高点,就能把一切人打败,连皇帝也一样。大义是啥?当然是士人阶层的利益,说白了就是自己的利益,因为自己就是士人阶层的重要代表之一嘛。
但这次和皇帝的斗争好像没以前那么容易了,朝中出来了几个大臣和皇帝站在一起,比如郑清之、比如吴潜这样的。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白白披着一身士人的皮,却干起了商人的活儿,整天念叨国库充裕了多少、花费少了多少、水泥厂对北方防线和水利建设如何如何有利,却忘了一件事儿、一件最重要的事儿!
就算国家建设得再好,如果不属于士人阶层,有什么意义呢?用后世的话说,这些人的屁股坐歪了!立场出了问题。不管谈论什么问题,只要把这个大帽子往对方头上一扣,好像真理就全在自己这边了。国家是士人阶层的国家,不是所有人的国家,国家好不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它属于谁!
这些人为什么会突然转变立场了呢?赵范认为罪魁祸首就是那个洪涛!自打他出现之后,先是在广州那边搞什么海峡公司,带着一大群商人跑海商。跑海商自己不反对,自己家族里也有人跑,但这种模式赵范很反对。怎么能让商人自己做主呢?应该由他这样的士人代表来统领嘛,不管会不会经商,立场要坚定!
现在好了吧,那些商人越来越过分了,有了钱不拿出来供奉自己这些社会精英不说,还弄出来什么报纸,卖得到处都是,连临安城里都能花几个铜板买到。上面不光有做买卖的事情,还讨论起朝廷政务来了,说得头头是道。最可气的就是他们居然自己建学校,不再教授圣人教化,而是专讲什么经商、数术和航海的知识,这不是舍本逐末嘛!没有了圣人教化,还要自己这些人毛用?
三百一十四章我不是岳飞
这个叫洪涛的家伙靠什么来扩大他的影响力呢?赵范仔细研究过,他觉得重点就是两条,一个是钱、一个是拳头!
洪涛有钱,富到可以建立国家自己称帝的程度,不管这个钱是不是属于洪涛自己,反正赵范是这么认为的。
洪涛拳头更硬,他的大船和大炮所向披靡,连一贯在海上横行无阻的大食人也不是对手,甚至连蒙古人都拿他毫无办法,靠的就是这些武器之利。
财力这个东西赵范没法和洪涛比,况且他也耻于张嘴闭嘴光谈钱,虽然他也喜欢钱。
拳头倒是有办法可想,这几年他也一直都在做这个工作,并且说服了皇帝开始在广南东路建造火炮工厂,从各种途径获取金河帝国火炮的资料,然后自己模仿生产。可是耗费了不少钱粮,成效却不大。
火炮这个东西看上去挺简单,无非就是一根铜管子,放进点火药和铁球,一点火不就完了嘛。可说是这么说,但是造起来真是麻烦,不是打不远就是炸膛。最可恨的是那个洪涛居然不把火炮的技术透露给朝廷,光弄个水泥还被郑清之和吴潜所把持,自己插不上手。
自己造不出来火炮咋办?偷呗!不对,不是偷,是拿!天下万物都是皇家的,自己帮官家拿来很符合圣人教化。怎么拿呢?赵范也找人多方打探过了,真没地方拿去,那玩意全装在金河帝国的战舰上,大宋海商可以买振州造船厂造出来的新式海船,但想买炮是不可能的,振州造船厂里也不造大炮。于是赵范就把主意打到了金河帝国这些战舰的身上,总想找机会或偷或抢的弄回几门。但那些战舰也很不容易靠近,试了几次之后都没成功。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次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据水师的探船回来报告,金河帝国舰队在溗泗列岛的一个荒岛上建立了一个小补给站,那里堆满了物资,其中就有不少备用的大炮!溗泗列岛是哪儿?这是大宋的领土啊!把大炮放到自己家地面上来了,这不就是白送嘛。更让赵范高兴的是金河帝国的舰队已经全部北上了,在那里驻守的只有百十名士兵和一艘雇来帮忙运送补给的明州商船。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赵范和弟弟琢磨了好几天,终于决定趁着金河帝国舰队还没回来的时候向这个补给站下手,以大宋水师统帅的名义,占领这个荒岛,没收荒岛上堆放的物资。理由很充分,荒岛是大宋的,金河帝国占用时没有任何手续,就算郑清之首肯了也没用,没有官家的圣旨谁敢轻言把本国土地送给外国人用?这不是卖国吗!
其实赵范也不想过分得罪金河帝国的舰队,毕竟此时还要他们帮着抵御蒙古水师。不过在他看来,没收友军点物资,等对方回来上自己这里认个错、说个软话、再上贡点礼物,大部分东西还是要还给他们的。这种事儿以前又不是没干过,再牛逼的将军到了自己这里也得低头哈腰赔笑脸,这是大宋的惯例。
主意是打得挺好,可是执行起来却不太顺利。首先就是那艘明州商船死活不肯离开,实在抗不过去了,居然要去临安找官家告状。这还得了,还是不是大宋的顺民了?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