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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一咬牙,拔出佩剑,决定把坑挖开来看看。
十
韩诤在村长家里,也在惦记着叶子。
韩诤才被关进村长家后院的时候,真是很受了一些委屈。村长有个儿子,叫狗儿,七八岁大,正是淘气的年纪。这孩子因为是村长的儿子,平日里仗势欺人惯了,全村的孩子们全被他欺负了一溜够,没人再敢和他玩了,而村子又小,也没什么可玩的东西,正在寂寞难耐的时候,老天爷就把韩诤这个大玩具给他送过来了。
这么大的小男孩一般都爱玩什么呢?抓蚯蚓、逮蚂蚱,然后用火烧、用水淹、用棍子扎、用钳子碾,人的攻击性是人的天性,这一点在孩童时期尤其暴露无遗。狗儿正在生气,为什么呢?因为院子里一只虫子都逮不到了qi书+奇书…齐书,火烧、水淹之类的兼顾思想性和艺术性的游戏没有了游戏对象,正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了韩诤。
韩诤正被捆着,一动也不能动,衣服也破了,头上青一块、紫一块,还带着血。狗儿带着一脸诡异的笑容,慢慢地来到了韩诤跟前,左看右看,前看后看,把韩诤看得直起鸡皮疙瘩。还好,看了一阵,狗儿一溜烟地跑了,韩诤这才松下口气来,可没多一会儿,只见狗儿呼哧带喘地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大堆东西。韩诤一看,好家伙,都是厨房里用的,可以分成两个门类,工具类的有:菜刀、擀面杖、火钩子、火钳子;调味品类的有:盐、辣椒面儿、花椒面儿、胡椒面儿、酱油、醋,还有一瓶黑猫牌洗涤灵。韩诤一边看一边纳闷:这孩子这么小呢就会做饭?可没大一会儿,他就明白了,这孩子不是要拿这些东西做饭,那都是往自己身上招呼的。韩诤在后面的半个时辰里所发出的各种象声词比最有权威性的《词海》里记录的还要丰富。等狗儿终于玩累的时候,韩诤已经搞不清自己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了。
韩诤好容易喘息稍定的时候,睁开眼来,正看见村长过来。韩诤心里一紧,暗道:“小的折腾完了,老的又来折腾来了?”可再看看,村长却并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手里捧着一本书,自顾自地看呢。韩诤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村长看书看得非常入神,有时瞪圆了眼睛,有时又大口吞着唾沫,有时又挠挠后脑勺,好像有什么地方看不大懂似的。韩诤觉得古怪,偷眼看去,嚯,那书里面真是图文并貌,活色生香。这个时候,只见村长又挠了挠后脑勺,不由自主地吐露了一声心中的疑惑:“这个,这个,什么什么女优,到底是什么啊?”
“是AV女优,”韩诤接口道,“就是那个干什么什么的。”
村长吃了一惊,回头见是韩诤,愕道:“看不出啊,你这小子还有点儿学问。”
韩诤讪笑道:“不敢当,不敢当,略有所知而已。”
村长向两边张望了一下,见后院无人,神秘兮兮地凑到韩诤跟前,拿着书给韩诤指着,悄声道:“喂,你帮我看看,这个,对,就是这个,这个是什么意思啊?你知道吗?”
韩诤努力地睁开眼,看了看,也悄声道:“这个是SM,是外国传来的,意思就是啊,就是那个那个,就是那个那个什么什么。”
村长神色一喜,伸长舌头舔了舔嘴唇,又翻到一页,问韩诤道:“这个,你看看,这个你知道不?”
韩诤看了看,心道:“还好我当年读书的时候童子功打得扎实,这会儿是村长问什么我知道什么啊,说不定——嘿嘿——”
韩诤脑筋一转,又连忙回答道:“这个啊,就是那个,就是那个什么什么,嘿嘿,可那个了,可什么了!要是这个再配合上那个的话,就会——那个那个,什么什么,特别的那个什么!就得什么死了!”
韩诤一五一十、仔仔细细地对村长面授机宜,尽展平生所学,把村长听得面红耳赤,鼻血唾沫齐流。这一讲,足足讲了一个时辰。一本书全部讲完之后,村长对韩诤的印象已经大为改观,连称呼都变了,一口一个“韩先生”。
村长连忙叫人给韩诤松绑,感叹道:“韩先生啊,您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我这一辈子都没碰上过像韩先生这么大学问的人!”
韩诤抖了抖身上的绳子,身体可算是得到了解脱,暗道:“古人说得没错,机遇从来都只留给有准备的人,看来,要不是当年那一番苦读,今天还真脱不了身呢,说不定再熬一天就得被那小鬼给折腾死!”
村长一团和气,道:“韩先生,若是不嫌弃的话,可否这段时间教小儿读书,同时也辅导我一下——这个那个——嘿嘿,韩先生这么大的学问,不用真是可惜了!”
韩诤心里当然是欢迎之至,又想到自己可以做那狗儿的老师了,就算不报复一下这个坏小子,至少也不用再受他的欺负了,当下便对村长满脸堆笑,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但村长又嘱咐了一句:“这件是可千万不能让叶公子知道,你也千万不可出门,不可和叶公子去联络。其实,用不了多少时候,我就可以放你走,不过,你要是这段时间不老实的话,那——”
下面的话不用说韩诤也明白了,当下连忙允诺,绝对老实本分,不给村长惹麻烦。村长这才放心下来,而韩诤的教书工作也就从此开始了。这个戏剧性的变化,叶子却无从得知。
十一
叶子正费力地掘着土,佩剑虽然不好使唤,好在已经有过一次用佩剑掘坑的经验了。叶子掘了好半晌,总算初见成效,在土里看见了一截鲜艳的衣角。
是女人的衣服!
叶子吃了一惊,暗道:“不会那两姐妹已经遭了毒手吧?难道有理和尚先奸后杀?这个凶僧!”
叶子继续掘土,全部工作终于完成,却和上次一样,只挖出了衣服,却不见尸体。
这回是两件女人的衣服,还很新,叶子端详了许久,认出就是那两姐妹昨天穿过的。只是,这两件衣服竟然水渍渍的,这是为什么呢?叶子忽然想到村长说的这两姐妹投河自尽的话来,身上一阵毛骨悚然。
这衣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两姐妹还活着?人现在正在别处?还是已经被有理和尚杀死了,尸体丢弃在山里?还是,还是像村长说的那样,这两姐妹昨天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她们已经死去很久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子站起身,失神地向村口走去。
忽然,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叶子低头一看,只不过是一盏普通的油灯,不知被谁丢弃在这里,看上去可真够旧的,样式也很古怪,好像是件古董呢。叶子蹲了下来,轻轻拾起那盏油灯,又轻轻地拂去上面的尘土,见那灯盏上还雕刻着一只小小的怪鱼,也看不出是个什么鱼。叶子抚摩着灯盏,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总之,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诡异,而自己连续三天疲劳奔忙又没有睡觉,精神已经很是恍惚了,这感觉就好像是身陷在一个噩梦里面,一切事情都是那么不可思议,而梦中的自己却又恍恍惚惚,到处也用不上力气,只是想赶紧逃走,却又怎么也逃不出去。
叶子静静地蹲着,失神地捧着那盏油灯,茫然地低声道:“油灯啊油灯,你要是那盏阿拉丁神灯就好了,我擦你一下,就会冒出来一个巨人,可以满足我的三个心愿。”叶子叹了口气,擦了一下那盏油灯,自言自语道:“其实呢,真要出来个巨人倒会吓坏我的,如果出来的是周原大哥那就好了,只要他在,再复杂的事情也会迎刃而解。”
“是吗?你对周原那么有信心么?”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叶子的身后传来,叶子毫无防范,震惊不已,但他应变极快,身形不及站起便反手出剑。叶子这把剑是扶余式的宝剑,重要的优点之一就是因为带有弧度而出剑较平常宝剑为快,而且剑一出鞘便可以借着惯性顺势出击,不像平常宝剑那样还要重新蓄力。
但叶子这一剑却劈空了。
叶子这时已经转过身来,正待击出第二招,却突然停住了,只见面前一人,贵公子打扮,玉树临风,微微带笑,可不正是周原!
叶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愣地望着周原,又低头看看那盏破旧的油灯,暗道:“这不会真是一盏神灯吧?”
周原这时开口了:“好,就冲你这么看得起我周原,虽然我还有要事在身,但可以答应为你做一件事。有什么为难之事尽管开口好了。”
叶子大喜过望,正好开口,却又犯起难来,慢慢道:“可是,想求你的事太多了……对了,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会在这里突然出现的?”
周原道:“我本来正在京城呢,突然有消息来,广南府出了件急事,要马上赶过去才行。这不,正好路过这里,本想休息一下,谁想到就遇到了你。”
叶子感慨道:“真是天助我也!”
周原笑道:“有什么事要求我,赶紧,我可耽搁不起哦。”
叶子急道:“我是急着办你妹妹的事啊,结果困在这里走不开了,你怎么能坐视不理呢?雪儿到底出什么事了?”
周原神色古怪道:“雪儿的事呀,哦,不大好说。”
叶子更急:“而且我就不明白了,有你这个做大哥的在她身边,她还用得着叫我去吗?”
周原沉吟片刻,道:“她这件事,我确实无能为力,还真是非得你去办不可。”
叶子奇道:“难道你都办不成的事我去了就行吗?”
周原颔首道:“一定要你叶大侦探才行。”
叶子急道:“那你得帮我离开这里啊!”
周原奇道:“你就离开好了,也没人拦着你啊。”
叶子急道:“可是,你不知道,我,唉,真是三言两语讲不清,总之,很多事情——”
周原打断他道:“我只能帮你办一件事情。你要知道,我本来是一点儿也耽搁不起的,但看在雪儿的面上,帮你一回,但是,只能是一件事哦。”
叶子五内俱焚,想了半晌,终于叹道:“那你就帮我把韩诤给救出来吧。”当下,叶子便原原本本把韩诤被关在村长家里,自己去行贿不成的事情讲了一遍。
周原奇道:“凭你的武功,把人抢出来不就完了?”
叶子使劲叹了一声,道:“说不清了,而且,那又是另外一件事了。反正,就是不能动武,把韩诤救出来……对了,凭你周大公子的身份,这不是一句话的事嘛!”
周原笑道:“要是我真把身份抖搂出来,肯定能把事办成,可要是传扬出去,说我周原为了这么芝麻大点的事也亲自出马,这不是让人家笑话嘛,我还怎么在官场上立威啊!”
叶子急道:“那,那,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周原笑道:“这还用想吗,再容易不过了,把钱送去不就完了?”
@奇@叶子急道:“我不是都说过了嘛,我早都送过了,可是,人家硬是不收!”
@书@周原笑道:“我陪你再去一趟,你别揭露我的身份,三两下就能把钱送到,把事办成。”
@网@叶子不可置信道:“你的办法也是送钱啊?还不暴露身份,那不是和我一样吗?我送不成,你三两下就能送成?这怎么可能?”
周原笑道:“你见过有我周原办不成的事么?”
叶子摇头道:“没见过。”
周原道:“那就是了,少废话,带我去就成,我可没多少时间。”
叶子无奈,也不好多问什么,当下带着周原,直奔村长家去了。
十二
村长一见来的还是叶子,本要给些脸色,但一见叶子身边还站了一位公子,倜傥不群,显得很有来头的样子,村长摸不清底细,连忙把两人让到了里面。
落座,看茶,叶子介绍周原,说这是周公子,自己的一个朋友。村长问起二人此番的来意,叶子支吾着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看看周原,周原却像没听见似的,只是四处打量这屋里的东西。
叶子正在着急,周原终于说话了。
周原指着旁边椅子上不知谁扔在那里的一张纸,问村长道:“请问村长,这个——”
村长一奇,过去拿起那张纸来一看,笑道:“这是小儿练笔的,小家伙,随便在上面写的几个字。”
周原却突然显出一脸凝重,凑近观瞧,左看右看,村长奇道:“周公子,您这是——”
周原突然长叹一声,道:“村长啊,这可就是您的不对了。”
村长诧道:“我哪里不对了啊?”
周原不悦道:“您手里的这幅字,明明是王羲之的真迹,您却偏偏要隐瞒我们,难道以为我和叶公子都是不识货的粗俗之人么?”
周原这一番话,不但村长大大吃惊,就连叶子也惊疑不浅。村长和叶子一下子全都把脸凑了过去,仔细端详那张“王羲之真迹”,可怎么看怎么都是小孩子的涂鸦之作:“人之初,性本善……”王羲之就写这个?!
不等村长说话,周原便急道:“村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村长全糊涂了,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哼哼哈哈地应了两句。
周原道:“这幅王羲之的真迹确实是无价之宝,我周某一生酷爱珍奇字画,实在喜爱得紧,有心请村长出让,身上却只有二百两银子,实在不好开口索要这无价之宝。可是,唉,我周某又实在喜爱,实在喜爱!”
叶子在旁边瞪大着眼睛,村长这时却明白过来了,连忙笑道:“这好说,呵呵,这位周公子真是风雅之士啊,俗话说:宝剑赠侠士,红粉赠佳人,这王羲之的真迹么,留在我这一个粗人的手里也全无用处,正应该相赠给周公子这样的文人雅士。呵呵呵,周公子,快快,快请收下。”
村长一边说,一边就把那张“王羲之真迹”交到周原手上,周缘显出一脸喜悦之色,连声道谢,又一转头对叶子道:“还不把银票交给村长?”
叶子茫然地应了一声,摸出银票,递给村长,再看村长,喜滋滋地就把银票给收起来了。
周原这时才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村长,我差点儿忘了,我有个朋友,叫韩诤,前两天从这里路过,听说就寄居在村长家里。您看,我这朋友叨扰了您这么久,现在嘛,我们也该走了,您看——”
村长一脸堆笑,道:“好说,好说,那个韩公子也是个大才子呢,我让他在后面教小儿读书,呵呵,韩公子好学问呢,我这就请他出来。”
叶子心里暗暗叫绝,心道:“周原大哥可真是太厉害了!当真这世上就没有他办不了的事。”
周原趁村长进里屋找韩诤的当口,悄声对叶子道:“教你一个乖,以后但凡和当官的打交道,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一个钱字,这世道没几个不贪的官,就看你的钱会不会送。”
叶子点了点头,暗道:“看来这点我还得多学着。”
不多时,韩诤还真就出来了,因为做了教师了,衣服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血也洗去了,只是伤痕和青肿之处仍然历历在目。
一阵客套之后,周原、叶子、韩诤三人交换了一番眼色,告了辞,一同离开了村长家。韩诤大是感谢,又是奇怪周原怎么到了。周原三言两语说了一下经过,把那张“王羲之真迹”往叶子手上一塞,笑道:“留个纪念吧。”
叶子苦笑一声,把那纸收了起来,正要说些什么,周原却道:“这个村子好怪,看村口的牌子,居然叫什么隗家村。”
韩诤道:“他们说是后汉初年大军阀隗嚣的后人。”
叶子道:“周大哥,您读书多,知道这个姓氏吧?”
周原奇道:“知道倒是知道,这个姓氏只有隗嚣一脉,现在应该已经绝迹了。我看过《后汉书》里记载,光武帝刘秀征讨各地割据的军阀,灭了隗嚣,把隗嚣全家满门抄斩,没留一个活口。”
叶子和韩诤同时大惊,正要再问什么,周原却一摆手道:“史册记载也未必全都属实。我还要急着赶路,不能多说了,二位,后会有期!”说着,拱手告辞,快马加鞭出村去了。
叶子和韩诤呆呆地望着周原远去的背影,心中越发狐疑忐忑。
十三
叶子长叹一声,看了看韩诤,道:“你还好吧?”
韩诤点头道:“还好,就是险些被那小鬼头折腾死了。”
叶子奇道:“什么小鬼头?”
韩诤道:“村长的儿子啊,叫狗儿,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孩子。”
叶子道:“村长说你在他家做家庭教师,就是教这个孩子?”
韩诤叹道:“就是啊!这孩子,唉,玩起来一脑门子坏水儿,真到学习的时候却笨得要死!我教他算术吧,问他今年多大,他说他七岁,问他去年多大,这还不简单么,七减一得六,可他还说七岁,问他前年多大,也是七岁,又问他明年多大,结果还说七岁。唉,真是气死我了!”
叶子哈哈一笑,道:“是够笨的,不过笨得可爱。”才说完,却突然想到什么,惊愕地对韩诤道:“也许,也许他不是笨呢。”
韩诤奇道:“不是笨还能是什么?”
叶子低声道:“你看,他会不会,也许真的一直都是七岁呢?”
“啊——”韩诤怪叫一声,“你别吓我!”
叶子又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
韩诤点头道:“是啊,闹肚子来着,拉了一夜。”
叶子道:“我也没睡。”
韩诤奇道:“这有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