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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张道陵鬼叫一声,赶紧避让。
只可惜,他避的开王庸,却避不开紧随而来的鱼老。
鱼老如一个幽灵,诡异的黏在王庸身后,等到了张道陵身前,张道陵都没有察觉到。
“哎哟!大哥你小心点!”张道陵仓皇收势,生怕跟王庸来个亲密接触。
只是该来的终究要来,他才挪开脚步没几米,就陡然觉得一股大力笼罩而来。
好像是在深海潜水,巨大的水压压迫的他喘不上气来。
而等力量到了身上,却又变得清风无影,劲气一下子散进了他的四肢百骸里。
“完了完了!”张道陵心中惊叫。
跟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王庸。
王庸被扔出来,身体还没落地呢,就又被鱼老抓在了手里。
一搭手,鱼老手心就迸发出一道电流似的气劲,把王庸的大筋给拿住了。王庸就跟睡觉睡迷蒙压到了腿一样,一整条大筋都变得酸麻,使不出一丝力气来。
就这样,鱼老左手抓着王庸,右手抓着张道陵。
长长的手臂伸展开来,就势一抡。
王庸跟张道陵就跟坐上了摩天轮一样,整个世界翻天覆地,飞速旋转起来。
鱼老却波澜不惊,抓着两人连续转动两圈,积蓄势头到达顶峰,然后甩手丢出。
两人就跟出膛的炮弹嗖的一声飞射出去,互为攻击目标,在空中各自划出一个弧线,要最终交汇在远处的天空。
只要两人交汇了,两人的脑袋就会砰的撞在一起,爆成一团残渣。
王庸两人都察觉到了危险。
“快用梯云纵!”王庸冲张道陵大喊。
“梯你妹!劳资不会!啊,要死了!”张道陵大呼小叫着,声音要多凄惨有多凄惨,简直丢尽了武当派的脸面。
眼看两人就要撞在一起,绽放出死亡的烟花。
从开始到现在,王庸跟张道陵却是一直被碾压,连一丝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第四百八十六章 烂命一条,你敢赌?
在暴风雨来临的时候,许多鸟类跟动物都会选择躲避。只有海燕,它会高傲的飞翔在海面上,勇敢的冲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发出它不甘的呐喊。
就算只是一只海燕,也有让人惊叹的野望!
王庸是个人类,又凭什么在未死之时先放弃希望?
尹夏声音越来越高亢,眼睛越来越明亮。
她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为王庸加油鼓劲,传达给王庸她的力量。
“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在这叫喊声里──充满着对暴风雨的渴望!在这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愤怒的力量、热情的火焰和胜利的信心。
海鸥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呻鸣着,──呻鸣着,它们在大海上飞窜,想把自己对暴风雨的恐惧,掩藏到大海深处。
海鸭也在呻鸣着,──它们这些海鸭啊,享受不了生活的战斗的欢乐:轰隆隆的雷声就把它们吓坏了。
蠢笨的企鹅,胆怯地把肥胖的身体躲藏到悬崖底下……只有那高傲的海燕,勇敢地,自由自在地,在泛起白沫的大海上飞翔!”
王庸跟张道陵全都清楚听到了尹夏的话,那一句句的“海鸥”、“海鸭”、“企鹅”,让两人心中惊惧羞愧。
仿佛尹夏话语中高傲狂放的讥诮,说的正是王庸两人一般。
王庸原本灰败的脸色,骤然涌现一股不服的血色。
他不是笨鸭子!不是蠢企鹅!他是海燕!是暴风雨中刺破天际的龙麟!
王庸体内气血骤然加速,被压制的局势竟然被他扳回一点点。虽然只是一点点,虽然可能改变不了结局。可至少看到了希望,至少证明了王庸决不妥协的决心。
“啊!小姑娘你念的这诗让道爷燃烧了啊!接受道爷我的雷霆之怒吧!”张道陵也大声吼着,手中剑势越来越凌厉,好像真的催动了暴风雨,召唤出了雷霆。
尹夏嘴角含着微笑,静雅如一尊女神雕像。只有嘴唇嗡动,发出一个个慷慨激昂的音节,仿佛战斗的鼓点,把王庸跟张道陵的血性全都点燃,轰然释放出来。
“乌云越来越暗,越来越低,向海面直压下来,而波浪一边歌唱,一边冲向高空,去迎接那雷声。
雷声轰响。波浪在愤怒的飞沫中呼叫,跟狂风争鸣。看吧,狂风紧紧抱起一层层巨浪,恶狠狠地把它们甩到悬崖上,把这些大块的翡翠摔成尘雾和碎末。
海燕叫喊着,飞翔着,像黑色的闪电,箭一般地穿过乌云,翅膀掠起波浪的飞沫。
看吧,它飞舞着,像个精灵,──高傲的、黑色的暴风雨的精灵,——它在大笑,它又在号叫……它笑那些乌云,它因为欢乐而号叫!
这个敏感的精灵,它从雷声的震怒里,早就听出了困乏,它深信,乌云遮不住太阳,──是的,遮不住的!
狂风吼叫……雷声轰响……
一堆堆乌云,像黑色的火焰,在无底的大海上燃烧。大海抓住闪电的箭光,把它们熄灭在自己的深渊里。这些闪电的影子,活像一条条火蛇,在大海里蜿蜒游动,一晃就消失了。
——暴风雨!暴风雨就要来啦!
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高傲地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尹夏一口气将整首诗念完,呼吸变得急促。仿佛刚刚经历一场海燕式的搏斗。
而王庸也变得高度亢奋起来,一拳一脚中隐然带出了大海波涛之声。一道清晰的声线,那是海燕的鸣叫。
张道陵剑势威猛迅疾,硬生生摆脱了鱼老的黏劲,将心月狐软剑化作一道道流光,缠绕在鱼老周身。
“嗯?”鱼老奇怪的皱起眉头,却也感受到了压力。
可是作为一个人生悲观主义者,他不觉得一个小女孩的朗诵就能起到这等效果,认为这只是王庸两人的回光返照。
只要再多用一分力,就可以捏死两人。
鱼老丹田骤然一收然后一放,就好像是科学家模拟的宇宙塌陷爆炸一样。
塌陷下去整个宇宙凝结为一点,然后再爆炸开来演变出无穷力量,推动所有物质诞生。
鱼老这一个简单的吸气收腹,竟然传达出如此玄妙的意象。
比起亚伯罕的拳意来,鱼老这个不靠拳意压迫人,却又远比亚伯罕的拳意高端。因为他是实实在在的力量,对王庸来说,这种力量就是不啻于宇宙大爆炸。
“牟”,鱼老喉咙里发出一声好似水牛一般的鸣叫,又像是佛家释迦牟尼喊出的威严佛号。
王庸跟张道陵本来正在上涨的战意,一下子就被这一声“牟”给打断了。
两人只觉如鲠在喉,说不出的难受,想死的心都有。
下一秒,鱼老两只手掌同时震动,一只手抓向张道陵手中的心月狐软剑,另一只手抓向王庸喉结。
“剑跟人,我都收了。”鱼老徐徐开口,成竹在胸。
旁边的郑容也是满脸期待,他喜欢这把软剑,就跟喜欢肤白貌美的大波妹子一样。
鱼老不是在吹嘘,而是真正有这等本事。他的手如鬼手,就这样轻松的穿透了王庸的防御,径自捏向王庸喉结。
而另一边,鱼老的手心也贴在了心月狐软剑上,生出一股子吸力将软剑往他那边拉扯。
张道陵似乎完全不能抵御这股吸力,咬着后槽牙,可就是摆脱不了。
“妈的,就说念诗不管用!还得要唱革命歌曲!”张道陵破口大骂道。
说罢就自顾自大声唱起来,破锣嗓子发出难听的声音,一开口就不在调子上。如果在ktv,绝对会被人殴打一顿。
可不知为什么王庸竟然觉得张道陵唱的十分提神,十分过瘾。他胸中那口被鱼老噎住的胆气一下子顺畅了,又回来了!
王庸下意识也跟着唱起来。
“风在吼 马在叫
黄河在咆哮 黄河在咆哮
河西山岗万丈高 河东河北高粱熟了
万山丛中抗日英雄真不少
青纱帐里游击健儿逞英豪
端起了长枪洋枪
挥动着大刀长矛
保卫家乡 保卫黄河
保卫华北 保卫全国”
这是当年抗击外辱之时的一首歌曲,气势磅礴,堪称近代歌曲之最。
同时也是每个华夏人耳熟能详的著名革命歌曲。
张道陵是个粗人,会的也都是这一类的曲子。他粗犷的形象配上这个歌曲,说不出的契合,好像真的化身成了抗战时期的英雄儿女,听那风吼,听那马叫,听那保卫整个华夏的不屈咆哮。
前有尹夏的《海燕》,后有张道陵的《黄河大合唱》。自从被迫退役后王庸心头压抑了许久的热血,蹭的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砰砰砰!
同时三声巨大的皮肤炸裂声音,王庸手、胸、腿三处部位的皮肤同时炸裂,洒下漫天血雨。
好像是应和着节奏越来越快的歌曲,王庸体内的海啸之音也变得异常激烈。一声高过一声,瞬间就到达一个顶端。
“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国!”
这四句急促的歌唱出来,一句快过一句,一种迫不及待的严峻感袭上心头,让人瞬间生出一股子绝地反击的不屈之心。
“我的剑,谁也拿不走!”王庸蓦然大喝一声。
眼睛中透射出血红的光芒,同时胸口悬挂着的七窍玲珑也开始悄无声息的散发光芒。
王庸诡异的一闪,竟然躲过了鱼老志在必得的一抓。
然后伸手握向心月狐软剑。
本来心月狐软剑已经脱离了张道陵掌控,马上就要被鱼老抢夺过去。
可王庸一出手,心月狐软剑就像是有了灵识一般,竟尔定在了空中等待王庸的手掌握过来。
刷,王庸手心紧紧握住了心月狐软剑的剑柄。
心月狐软剑嗡鸣颤抖,发出一阵似是高兴的声音。
鱼老一愣。
眼前这一幕实在超出他的预料。王庸明明暗劲二重都不到,怎么可能躲过他的攻击,还在软剑的争夺中获胜?
这不合常理!
而鱼老紧接着就发现,不合常理的何止这一点,还有更加离谱的!
王庸一握住剑柄,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仿佛已经学了几辈子的剑,就那么随意的一刺。
用的正是武当剑法十三势里的“刺”。
剑尖嗡动如天边的流星,看着遥远没有危险,等到降落的时候再躲避就晚了。
鱼老心中莫名生出一丝心寒,好像王庸这一剑能够对他造成重大威胁一样。
他本能的快步后退,脚掌沾地疾走,一下子就退出十多米。
这种速度近似鬼魅,简直非人类所为。
王庸剑势紧随其后,遥遥刺去。只听嗤啦一声,却是在接近鱼老身体的瞬间,被鱼老拉开了距离。剑尖只来得及在鱼老衣服上刺出一个小洞。
即便王庸如有神助,发挥超神,依旧没能奈何鱼老一丝一毫。
鱼老冷哼一声,刚想嘲讽王庸“以卵击石”。可他看见王庸毫不停留的剑势,跟嘴角泛起的讥笑后,心里猛然咯噔一下,面色大变。
他忘了一个人!
他刚才退的极快,也很远。可他退开了,身后的郑容却退不开!
王庸这一剑只是要将其逼退,真正的目标是郑容!
刷,王庸剑刃一下子擦着郑容脖颈而过,恰到好处的停留在了郑容脖子上。
王庸淡淡扫一眼鱼老,开口道:“我烂命一条死了不怕,可这位公子的命就不一样了。你敢跟我赌?”
第四百八十七章 救还是不救
〃你不敢杀我!!杀了我你也活不了!〃郑容脸色狰狞,冲王庸吼道。
他的身份非同一般,作为郑家三代嫡系中的长孙,郑容可谓是郑家的一个颜面。如果嫡系长孙都被人杀掉,那郑家的面子就完全丢尽了。此后谁都敢欺负郑家一头,谁都敢一言不合做掉郑家一个嫡系亲属。
那样的话郑家还有何资本称之为燕京四大家族?世家之势,非同小可。王庸敢杀掉郑容,郑家就敢灭王庸满门。甚至今天但凡跟这件事情牵扯上的人,全都要承受郑家的怒火。
张道陵,钱小铮,甚至在场拼命保护郑容的鱼老都会受到责罚。侯门深似海,这句话不只是说说,更多的还是人们对于深宅大院王公侯门的切身感悟。
只可惜,王庸并不知道郑容的身份。目前王庸对郑容的了解,仅限于张道陵的只言片语猜测,王庸还一直以为郑容是个邪教首领。顶多跟某个大家族沾亲带故,拥有一些不小的能量。
皇城根下谁没有个朝里的亲戚?一块板砖砸过去,能砸到五个某某领导的亲属。王庸见过的权二代多了,打过的也不少。杀一个似乎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毕竟眼前这个权二代正在从事着让家族不齿的邪教行为,王庸这属于替天行道,属于执行公务。
〃不敢杀你?那咱们就试试?〃王庸也是咧嘴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然后手中心月狐软剑忽然一抖,在郑容脖子上震颤出一片嗡鸣。
郑容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下一秒就有大片的鲜血从脖子涌出,滴答滴答,滴落在郑容的衣服上,瞬间染红一片衣襟。
刷,郑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放狠话他很擅长,以他郑家大少的身份遇见冲突也就只能发展到放狠话这个地步了。难不成对方还能真的打郑家大少一顿?谁敢?不想活了!
所以郑容也就养成了这种骄奢习性,自觉在燕京,在华夏,没人敢对付他。全都要被他的威势吓倒,只能跪在地上求饶喊爸爸。
可偏偏今天郑容遇见一个不守规矩的,说杀就杀,说打就打。连个缓冲的余地都不给留,直接拿剑划破了他的脖子。
郑容能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有多深,甚至都能猜到此刻伤口处的皮肉正往外翻着,以一种可怕的模样向外昭示着王庸这下的凶狠。
〃早晚,这仇我要报复回来!〃郑容心中暗暗发誓。
如果被王庸知道此刻郑容的想法,王庸一定会笑死的。这也算伤口?就是剑刃边缘轻轻蹭到了一下而已!不疼不痒,更不致死,这就结下了深仇大恨了?
这位富家大少的仇恨未免也太容易结了吧?
看着郑容急剧变色的面容,王庸心中闪过一声冷哼。他见过太多嘴上大侠,口口声声说自己多么勇敢,不怕死。可实际上真正面临死亡威胁了,立马怂成狗。郑容这种不会武功,又没有生死边缘挣扎过的二代们,根本不用想,全都一样,都是嘴炮键盘侠。
〃不好意思,好像用力不到位。我来个狠点的,绝对保证一下子切断你的气管,让你呼吸困难,跟抽风一样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声音,挣扎五分钟左右死亡。要是你觉得这样还不过瘾,那我就不介意再用点力气,一剑飞起,削掉你整个脑袋。到时候你脖子上喷出泉水一样的鲜血,头颅咕噜噜滚落在地,眼睛还睁的圆圆的,大大的,死不瞑目。那样应该就够过瘾了吧?〃王庸故意用恐怖的语气说着,同时剑刃不断在郑容脖子上比划,愈加把郑容吓得面色苍白。
〃停手!停手!快给我止血,我要死了!〃郑容夸张的大叫着,跟真的马上就要死亡了一样。
实际上到现在为止他也就留了不到200cc的血,寻常献血都要400cc呢,200cc完全影响不了什么。可到了郑容这里,却成了生死攸关的大事。
眼见王庸无动于衷,郑容不由愈加着急。他变得仓皇,变得焦虑,变得歇斯底里。
就跟那个科学实验一样,将一个死囚的眼睛蒙上,然后在他脖子上用钝刀片割一刀,再放置一个滴水的装置。两天后,人们发现那位根本就没有受到伤害的实验死囚,已经死掉了。
他的想象害死了他。
郑容目前就处于这种状况之中,郑容只知道自己受了伤,也看见自己流了血。又听到王庸的恐吓,误以为自己受伤很重,心态急转直下,接近崩溃。
〃少爷,你没事。有我在,你也不会有事。〃鱼老嘴唇一张,轻轻说出一句话。
他站在王庸不到十米远的地方,这个距离对一个化劲高手来说根本就不算距离。只需要一个突进就能到达王庸身前。
只是鱼老不敢动。他投鼠忌器,王庸有郑容在手,把身体又完全隐藏在郑容的身后,利用郑容掩护自己。鱼老就算有把握一击必杀干掉王庸,也会伤到郑容。
〃鱼老,快救我!我要死了,我要死了!〃郑容仓皇失措的大喊大叫着,声音要多凄厉有多凄厉。不知情的还以为某个大男人遭遇了骚扰事件。
〃少爷,我说了,你没事。〃鱼老颇有些无奈。
难道郑容就看不出此时的局势吗?平素里被誉为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