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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看到了她,冲着她微微一笑,温润如玉。
那个笑容,让刘湘琬脸一红,心儿不由得便是怦怦跳了起来,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她赶紧急慌慌的便是离开了,事后好久,心情才是逐渐平复下来。事后想想,当时真是失礼,至少应该向他示意一下的。
后来他知道了,这人叫董策,字汉臣,是父亲手下的一名武将。他年纪不大,但是却很能战,又一次带着人杀了许多建奴,那也是建奴上次南侵时候,整个冀北道少有的拿得出手的战绩了……而且他还似乎还没婚娶呢……
呸呸呸,关心这个作甚?
说来也是奇怪,有时候在府外瞧见别的武将,她心里只是生出厌恶来,但是看到他,却是一点儿这等心思都没了。
之后许久不见,她已经渐渐忘了他的样子,她也以为自己已经彻底的忘记了。但是却没想到,今日在花厅左近的这一次见面,却是让她心底的记忆立刻便是浮现出来,那般的清晰,竟然是没有遗忘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始终都未曾遗忘。
她慌慌张张的回去自己的闺房之后,却是怎么着都平静不下来,看了一会儿书却是发现一个字儿都看不进去。便是跟自家丫鬟抱怨道:“都是些老话本儿了,翻得都要起毛边儿了,怎么还没有新的送来?”
那丫鬟阿紫眨巴眨巴眼:“小姐,这是前几日刚从大同镇托人买来的,您看的太快了。怕是那些写话本儿的,写的及不上您看的快呢。”
刘湘琬气闷的把话本儿一扔,呆坐在那里好一会儿,忽然便是站起身来,着急忙慌的下了楼,向着通向后院儿的垂花门那里快步奔去。
阿紫一怔,然后赶紧跟了上去。
然后两人便在这窗洞后面傻呆呆的站着,阿紫也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何如此,但是当董策从花厅出来的时候,她却是分明看到自家小姐眼睛一亮。
这小丫头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比之刘湘琬还要小了些,下巴尖尖的,长的很清秀可人,若是长开了也是个美人儿。她穿着一身儿水绿色的褙子,正是符合这个年纪的活泼,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转着,很是精灵。
阿紫看看自家小姐,再看看前面那修长的背影,顿时是脸上露出了暧昧的笑。
她凑得自家小姐耳朵边儿上轻声道:“小姐,那是谁啊?”
“啊?”
刘湘琬脸一红,支支吾吾道:“我哪知道他是谁?”
“啊?小姐你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就在这儿瞧着人家?”阿紫故作讶然道。
刘湘琬是那种很随和温润的性子,平素对她也是极好,是以两人之间的关系倒是不大像主仆,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你……”
刘湘琬脸色更红了些,正待说话,忽然已经走到月洞门那里的董策若有所觉,回身向着这边看过来。
刘湘琬没想到他会忽然转身,两人正好四目相对。
她完全怔住了,微微张着嘴,呆呆的看着董策。
过了片刻,刘湘琬和阿紫两人才反应过来,就像是两只被惊着了的小兔儿,赶紧身子往下齐刷刷的一蹲,躲开了董策的目光。
她以一个想当不雅的姿势半蹲着靠在墙上,捂着嘴不让自己大口喘气的声音穿出来,只是此刻,她感觉到自己的心一阵砰砰的跳动,是如此的激烈,以至于那心儿似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一般了。脸上也是闪过一抹异样的潮红。
她从未见过这样一个男人,他的脸庞是如此的俊逸,他的身材是如此的完美修长,而他的目光,竟是如此的炽烈!
那炙热,似乎要把她灼伤一般,感觉被他瞧着,身子似乎就是一阵阵的颤抖。事实上,她之前也未曾接触过除了刘若宰之外的第二个男人。她松开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忽然激灵灵的打了个哆嗦。这不是因为害怕或者是寒冷,而就像是男女换好到了临界点时候打的哆嗦一样,充满了战栗和舒爽。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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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四六二 可怜人
当然,这自然不能说她便是喜欢了董策,只是有些少女朦胧的好感而已。d…m任何一个女子在情窦初开的时候,都有过的情绪。只不过有些在尚未成长的时候便是夭折,有些在长的半大的时候便被狠狠的践踏折断,独留一种名为悲伤初恋的情绪让两者终生难以忘却。只有极少极少的,百不存一的,才会逐渐茁壮,慢慢成长,双方呵护,最终白头偕老。这种百不存一的情况,用一句温情的话说,便是:从父母的怀里,直接跳到他的怀里。
董策收回了那炙热的目光,嘴角微微勾出一抹笑意,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窗洞,才转身离开了月洞门。
“猜的没错儿,果然是那丫头,怎么,少女春心萌动了么?”
猜到有这个可能,董策也是不由得有些自得。
生得一副好皮囊,终归是管用的。
董策如此猜测,并非自作多情或者是无的放矢。
他深知这个年代的开放,但那开放,是针对达官贵人和某些市井的女子的,达官贵人玩儿兔子都成了时尚,丝毫不忌讳的向别人夸嘴。而市井中的女人,尤其是那些已经成亲的妇人,接触的三教九流多,胡搞乱搞的机会也就大了不少——水浒传和金瓶梅里头这等女人多不胜数。虽说这两本儿书写的是宋朝,但是实则风土人情,社会习俗,乃至说话习惯,衣食住行等等,都是按照大明的现状来的。
文学是社会的缩影,由此便可见一斑。
而这个时代,同时又是极其保守的。女子初夜若是未见红极大的可能就会第二天便被撵回娘家甚至是给逼得上吊自杀,官宦人家的女眷极少见外人,未出阁的少女在成亲那天之前这辈子唯一说过话的男人就是她爹——如果她没有哥哥或者弟弟的话。
像是刘湘琬这等官宦人家的女子,而且是出身书香门第,又摊上刘若宰这个方正的爹,从小家教之严,教谕之多,礼教大防之灌输,不难想象。而这样一个少女竟然肯偷偷的观察自己,其中的含义董策自然是明白的。
甚至可能刘湘琬自己还没觉察出这意味着什么,董策却已经是初步窥测到了她内心的想法。
刘湘琬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情窦初开之时,喜欢一个人再正常不过,而且不是董策夸嘴,他的气质相貌身材,对于这些少女来说,实在是很有些杀伤力的。
而最关键的一点事——这个时代的女孩儿,尤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少女,实在是太好骗了一些。
明朝的话本儿小说中,书生小姐后花园私定终身的事情简直是不胜枚举,说白了,就是人家姑娘家把身子给了他。而几乎无一例外的,这些好运气的书生,都是靠着几句甜言蜜语,幽会了两三次,甚至是初次幽会,便把小姐的给骗上了床。
这个时代的女子,尤其是久居深闺的豪门贵女,实际上是最好骗的,因为她们接触的男人少,非常少,少到了近乎没有的程度。而同时她们看的书却多,不少都是话本儿小说,内里自然是有许多爱情故事,因此都是对爱情极其憧憬,特别期待。因此她们可说是非常寂寞,十分好奇,很期待爱情的到来。
这个年纪,爱情的到来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寂寞,期待,天性……这些都全了,还需要更多么?
正因为如此,当接触到一个男人的时候,只要是那个男人不是很差,便很容易萌生出感觉来。而恰恰她们又是最没心机的一群人,根本无法分清楚男人口中到底是真心还是假话。
几句甜言蜜语山盟海誓下去,便是晕晕陶陶,迷迷糊糊,任其摆布了。
其实比之后世的女人,他们是相当可怜的,接触到的男人特别少,几乎是在新婚之夜才能看到自己相伴一生的良人是什么模样。那些父母宠爱,兄弟姐妹不多的还好一些,父母自然是会为她考虑,仔细挑选夫婿,但若是不然,很大的可能就会被当成稳固的家族的交易品,被嫁给联姻的对象。那真真就是甭管什么歪瓜劣枣儿都得嫁了。
而人的抗争意识,其实是一直存在的,不过就看苏醒没苏醒,苏醒的力道和尺度有多大而已。
她们这些女子,其实心里也是潜藏着抗争的意识的,这种后花园的私会,其实就是属于抗争的一种,只不过甚至她们自己都没发觉而已。
这些话本儿小说几乎都是文人写的,是以几乎在里头看不到‘将军半夜后花园私会小姐’之类的桥段。这些文人多半都是科举不利,仕途无望,囊中羞涩之辈,简而言之——穷酸。因此里头难免就加了许多他们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说把那个半夜私会小姐,得小姐青睐,后来科举得意,当官发财,美人在怀的那个幸运儿想象成自己。
虽然有诸多的加料,但还是不难看出,现实社会中,这种情况是有素材的。
大明朝的保守和开放,有的时候真是让人挺难以理解的。
老管家就在月洞门外等着,他显然是没有看到方才里头的那一幕,若不然只怕这会儿董策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在家家里跟别人家女儿眉来眼去,这事儿办的可不地道,尤其是刘若宰,这位更是董策惹不起的。
“董大人出来了?”老管教笑吟吟道:“董大人在老爷房中呆的时间,总是比别人更多一些。”
话中却是若有所指,面见上官其实就跟面试一样,谁在那里面呆的时间长,谁占得优势就越大。在里头呆的时间长,那说明人家跟你有的说。面试的时候还可能会闲聊几句家庭,但是问题是,在这里,上官可不会跟你聊这个,只是说正事儿而已。上官跟你说正事儿,而且说的时间很长,那基本上就是要大用你了。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推理。
老管家也是清楚,自家老爷对这位董大人是很看重的。
董策笑笑:“有些闲杂事,我这人嘴笨,一时说不清楚,还惹得大人不快。”
老管事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董策这等瞎话,又哪里瞒得过他?不过董策也不指望能瞒过,只是这件事他可不敢随意透露,只是寻个由头搪塞过去而已。
两人一边说些没营养的话一边往外走,董策却是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后,方才抬腿走去。
他随口跟老管事扯着淡,心里却是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若是自己能让那现在还不知道名字的刘若宰的女儿倾心于己,那么会怎么样?
想到这一茬儿,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董策,你在找死是不是?
没错儿,刘若宰确实是非常欣赏他,器重他,但是这种欣赏器重,却只是停留在公事的范畴上。而两人的私交,却是不怎么样的,很不怎么样。毕竟刘若宰是为人,而董策是武将,文武之间天然巨大的鸿沟以及文人对于武夫百多年来的极度轻蔑导致的地位差距,就注定了他们两个人不可能有什么好的私交的。
说白了,就是刘若宰觉得董策这个下属在所有下属里头是个能成器的,能给自己带来好处,使得自己的投资不会落空,因此才会器重他。
就拿纪长风纪大敏来说吧,刘若宰对他和董策的态度,在明面上是不太有差距的,但是在私底下,刘若宰对待纪长风肯定是亲厚十倍。其中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两人都是文人,因此就没什么鸿沟之说,很容易就变得交情不错。
至于文官和武将之间当朋友?你当这是开玩笑么?
而董策也可以想见的是,如果刘若宰发现自己对他的宝贝儿女儿有什么企图——哪怕两人是两情相悦的——也一定是会暴跳如。
他的思维董策非常了解甚至可以模拟到:你一个区区武将,竟然敢觊觎我的女儿,你算是什么东西!
说白了,还是因为两人文武的身份差距。
在大明朝,文官瞧不起武将甚至已经是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不但是文官,便是武将自己都接受了。刘若宰乃是安庆府世家书香出身,自己又是崇祯元年的状元,素有清名,真真是爱惜羽毛的紧,怎么会把自己女儿嫁给一个根本瞧不起的武将?
就算是他同意了,别人也定然会对他多加冷嘲热讽。
这甚至会影响他之后的前途。
但若是把董策的身份换成文人,武职换成文职,那以董策这等年纪就能有如此地位,如此功绩,怕是刘若宰早就千肯万肯的,说不得在听说董策没有正妻之后还会来主动撮合。
是以一旦董策敢打刘若宰女儿的主意,刘若宰一定会对他下手,不留任何的情面。
但是董策转念一想,这事儿似乎也不是那么没有操作的余地。首先自己这边,自己虽然家中有一个红袖,但红袖只是妾侍,以她的出身也经历,也是当不了正室的。内部的因素就排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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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四六三 钱粮
而刘若宰这边,虽然风险极大,但是收益也是极大,先不说方才瞧着那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儿看着便是享受,能有如此娇妻,也是人生幸事…而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一旦两人真的成了,自己成了刘若宰的乘龙快婿,那对于日后仕途的帮助,可就太大了!
一旦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刘若宰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而自己成了他的女婿,他又没有儿子,也没听说过有什么格外亲近的子侄辈,那么刘若宰下半辈子能够倾心培养的能是谁?
只有自己而已。
虽说刘若宰现在对自己颇为的器重,也很有扶持,但这扶持的力度,可是跟自己成为他女婿之后根本没得比。
如果说现在是一成,那么日后是十成怕是还要多!
这是摆在面前的巨大好处,诱人的紧。
董策一路走一路向着,心中天人交战,却是委决不下。
这边厢,待他走了好一会儿以后,刘湘琬才敢站直了身子,看着他的身影已史主薄六房那般,有着明确的规定,而是相当随意。而兵备道对于这些人的任免,有着极大的话语权。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按照他的意思来的。
这些下属机构和随员都在吏部有编制有记录,也拿着朝廷的俸禄,但是更像是兵备道的私人属员。
作为相当要害的一个部门,纪长风的办公机构就在兵备道衙门的旁边,紧挨着。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子,只有一进,院子门口挂了个匾牌,上面就写了一个字儿,一个大大的‘粮’字。按照刘若宰的意思,他手下的机构尽量精简,人要用的少,名头花活儿也要少,别弄那些虚的。
所以粮草通判这里,就挂着一个‘粮’字。
说起来,纪长风这粮草通判也是个堂堂的六品官儿,比县太爷的级别还要高一些,却只是在这个小地方办公,也着实是有些憋屈了。
门口有兵丁守卫,董策说明了来意,那兵丁进去禀告之后,便是恭恭敬敬的放行。
院子不大,正房有五间,两边的厢房各自有四间,不断有人匆匆忙忙的进进出出,院子虽然不大,却是给人一种颇为庄严肃穆的感觉。有些军官打扮的人正自在院子里头等着,时不时的两边厢房里头就出来一个书办打扮的文士,手里拿着条子,陪着那武官出了院子。
显然,这是带着他们去粮库提粮食了。
董策也知道这一套,纪长风对于自己份内事把控的非常严,要想从他这里提走粮饷,不但得有刘若宰的条子,还得他对照之后盖上自己的大印,然后让手下人陪着这些武将去提银子粮食。
如此做,主要目的两个,一个是为了防止库吏克扣,上下其手。第二个则是为了防止库吏和将官沆瀣一气,私自昧下一部分粮食,进而瓜分。
纪长风办公的所在乃是在五间正房里头最中间儿的那一间,得知了董策过来的消息,纪长风很给面子的亲自出了门,站在阶下迎接。
董策拱拱手:“纪大人,好久不见。”
纪长风哈哈一笑:“汉臣却是这般客套,哈哈,别再外头说话了,快些进来。”
说着便是拉着董策的胳膊,两人把臂进了屋子。
院子里的那些武将都看的真切,不由得大是羡慕,便是守备一级的军官来到这儿也是等闲见不到纪长风的,却没想到这个年轻将官和纪大人私交却是如此之好。至于粮草通判下头那些办公的小吏书办更是把董策给记住了,暗暗告诫向自己万不可得罪了这位。
董策却是心里清楚,纪长风这般在众人面前表示和自己的亲近,多半是故意的,而且原因估计是因为他弟弟纪长运。他猜的一点儿没错,正是这个原因。终归是自己弟弟在人家手底下做事,纪长风免不得就要对董策便表示表示了。更何况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