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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是白天的时候,一番大战,他也杀了咱们不少人。他担心投诚之后,要被人寻晦气。”谢东岭看了一眼潘泗,缓缓道。
郭汝磐也看向了潘泗,道:“老潘,你怎么说?”
这个事儿,他必须是要询问一下潘泗的意见,毕竟今日战死的,都是潘泗手下那一营的。郭汝磐自然是不在乎那些人命的,在他眼中,能有朱东那几百人来投降,就算是潘泗这一营全死光了,也是很值得的。
闯军,甚至不止是闯军,包括所有义军,他们最喜欢吸纳的兵员,就是明军士兵。相比起那些一般老百姓出身的士卒,明军出身的士兵,尤其是一些边军精锐,多半是接收过系统的军事训练——虽然在董策眼中无论是训练水平还是强度都很低——战斗力也高,战术素养强,心理素质等各个方面都要好很多。在他们的带领下,整支军队的战斗力都会有相当程度的改观。
在崇祯初年,义军的战斗力,又一次相当大程度的提升,就是靠着吸纳明军叛军。
崇祯二年,己巳之变,后金兵入侵京畿,天下震动。山西巡抚耿如杞率兵驰援京师,结果给折腾的惨不忍睹——短短数日之内,接到了好几次命令,让他换了好几个驻地,而且离着都老远。几日下来,人困马乏,士兵疲惫至极,而且这样的调动,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纯粹是折腾人玩儿的。再加上又没有饷银发下来,于是士卒哗变。
耿如杞被下狱,过了两年被杀了。而那些哗变的士卒,则是在京城周围大抢了一通之后,回到了山西,其中相当大的一部分,生怕明廷秋后算账,投奔了闯军,给闯军带来了战斗力上的极大提升。
是以郭汝磐一听说朱东等数百士卒愿意投降,才会这般高兴。
今日这一战,已经证明了朱东等人的战斗力,这些人可是让他眼馋的紧。至于潘泗手下那些人——嗨,那算个啥,死了也就死了。
但他当然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不但会让潘泗很不高兴,一旦传出去,也是对他威信的一个巨大打击。
在来之前,潘泗就和谢东岭商量好了,自然知道应该怎么说。
“制将军请放心,末将不是不识大体之人,朱东等人能来投奔,乃是大好事,末将断然不会鲁莽行事。”潘泗表态道。
“嗯。”郭汝磐满意的点点头,又对谢东岭道:“你接着说。”
“是。”谢东岭应了一声,接着道:“第二件,则是关于他投了咱们之后的安置。”
郭汝磐眯起眼睛,轻轻一笑:“说白了,就是看本将能赏给他个什么官儿是吧。”
“将军英明。”谢东岭哈了哈腰,恭维道。郭汝磐沉吟片刻,问道:“你方才说,他手底下现在能打的,还有多少个?”“算上那些轻伤很快就能痊愈的,少说也有三百五十、”这些东西,谢东岭都是记在心里的,立刻便是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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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第560章 七一九 出乎预料的任命
潘泗两人都是心里一震。
看来制将军对这朱东,真是极为看重啊!一上来就给了两千人的兵额!
潘泗震惊之余,心中却是一阵苦涩。
他本来的算盘是把朱东这些人收入自己麾下,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大可能了。他有两千人的兵额,看制将军的意思,只怕是要让他再起一个营了。
真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出乎他预料的是,郭汝磐又说了一番话,却是峰回路转。
“老潘,你的一营,没有副总权是吧?”
郭汝磐忽然问道。
潘泗心里一跳,赶紧道:“没有。”
“那就把朱东划在你那一营,让他去给你当个副总权!”郭汝磐大手一挥,便把这事儿给定了下来,道:“今日你那一营死伤惨重,也是该补充了,这样,兵额增加到五千,你三千,朱东两千。如何?”
潘泗自然是只能说好,赶紧应承下来。
这就是投桃报李了。
方才潘泗给了他那么大的面子,于是转手,他就送了潘泗这般大的一个好处。谢东岭是潘泗手下的人,这件大事是他做下的,他里的大功,而潘泗又是目前为止损伤最惨重,人员最少的一个营,于情于理都该把朱东他们分给潘泗。但若是郭汝磐硬是不讲道理,那也没什么法子。
这就是把上官巴结好的好处了。有了好事儿,总能有你一份儿。潘泗立刻就感觉到了和之前的不一样,这待遇,简直是天差地别!换做以前,郭汝磐哪里会这么爽快的给自己好处?
只是现在潘泗心里还是有些不是在滋味儿,自己想要朱东这些人,没错儿,是要到了,但是和自己当初想的可不一样。朱东不是守备,而是直接当了副总权,自己三千人,他也有两千人。他这个副总权的权力势力,可是不比自己小多少。
这个,还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这便是的郭汝磐使得一个小花招,他之前对潘泗一直排挤打压,现在看来潘泗是老实了不少,但郭汝磐也不会让他实力扩充的太厉害。要说朱东是潘泗的手下,没错儿,是这样,但给了朱东这么高的地位,这么多的人马,他还会不会老老实实听潘泗的,那可说不好。
说白了,其实是对潘泗的一个牵制、
“朱东分到你的麾下,这个事情,我做主了。”
郭汝磐盘腿坐下,轻轻敲了敲桌子,瞧着潘泗道:“但这样一来,未免对别人就不大公平。谢东岭是你的人,照理说,城破之后,该是你这一营先进城,但你要了朱东那些人,就不能第一个进城了。”
潘泗心下更是苦涩,不过也只能点头应着,脸上并不敢表露丝毫。
而后又是说了一阵,谈好了一些细节,潘泗和谢东岭两人便是识趣儿的告辞。
“制将军,当真是好心机,好手段啊!”
离开内营,回到自己的帐篷,谢东岭和潘泗两人落座,潘泗方才长长的叹了口气,由衷感叹道。
郭汝磐好色,好财,好遮奢,不知道是因为出身还是什么的缘故,更是好学那等贵公子,贵官人的做派,跟别的义军首领比,无论是从衣着打扮,还是谈吐说话,亦或是行事方式上,都是不同,很有点儿格格不入的意思。闯军中看他不顺眼的人很有一些,潘泗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潘泗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东西看他不顺眼——而是瞧不起他。在他看来,郭汝磐此人,纯粹是小人得志,仗着当初走了大运才能走到这一步,要论真本事,绝对是没多少的。
但今日他却是领略了郭汝磐的厉害。
轻轻几句话,一次安排,一个调动,稳固了他的权位,妥善安置了朱东,让朱东心存感激,同时还牵制了潘泗,让潘泗在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过得很舒坦。而更厉害的是,潘泗不但不能怨恨他,反而是要千恩万谢。
能走到这一步,果然是绝无侥幸。潘泗此时才发现,自己之前想的,着实是太狭隘,太简单了些。
“总权大人,咱们也不能总想着坏的,还得想想好的是吧。”
谢东岭坐在凳子上,笑吟吟道:“您看,至少经过此事之后,制将军不会对您太过排挤了。若是放在以前,咱们就算是立下这般功劳又如何?只怕最后好处还是都进了别人的肚子。”
他和潘泗许多年的交情了,关系极好,是以说话也是比较随意。
潘泗苦笑一声:“说的倒是有些道理。”
他瞧着谢东岭,感激道:“老谢,这次真是多谢你了。让你出生入死,身陷险地,我也实在是过意不去。明日还得委屈你再进一次澄城县,等这次之后,绝不会再让你干这等活计。”
“嗨,这话说得,都是自家兄弟。”谢东岭似乎是不在乎的摆摆手,但接着话锋一转,哈哈一笑:“不过这等活儿,我也是做的腻了。”
“明日这事儿,做的周全之后,以后再也不干。给我给闲点儿,有些油水的差事,也让我过上几天好日子。”
“老谢,你呀。”潘泗指着他,两人对视而笑。
……
第二日,风平浪静。
都快到午时了,闯军还没来攻打,闯军大营内也是很安静,兵马没有任何的调动。
这种平静,实在是反常,也让南门城楼上的刘若宰皱起了眉头。
“这些闯军,到达打的是什么主意?”刘若宰低声问道,似是在自言自语。
不过被旁边的章承给听到了。
作为这澄城县的县令,一地之牧民官,章承章大人昨日表现的实在是够拙劣。不能亲自指挥士卒也就罢了,甚至站在这城墙上一想到待会儿此处要打仗就吓得手软脚软,没得法子,最后躲到了城楼中去。
现在战事暂且停了,他胆气也壮了,站在一边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一眼远处的大营,对刘若宰道:“许是闯军要围城?”
刘若宰脸上神色顿时变得很精彩。
你说你不懂也没啥,闭着嘴别说话就是了,为何还偏偏要说出来呢?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不懂装懂么?
一边董策忍住了笑,只是嘴角轻微抽了一下,田实、谢鼎坤和白添福三人也都是面色古怪,还好朱东巡视防务去了,若是他在这儿,只怕也要这般表情。
闯军如果要围城的话,至少也得摆出围城的阵势来吧?现在闯军连调动都没有,大营扎在南门,而东北西三门,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刘若宰真要想走的话,现在就能在董策等人的保护下离开。真打算围城的话,岂会这般无作为?
刘若宰比较隐晦的解释了两句,章承顿时是脸色有些难看了,他扫了一眼董策等人,尽管董策他们都是面无表情,但章承却是知道,他们定然是在心里嘲讽自己的。他心下羞恼,甚至有些怨恨刘若宰为何要挑起这个话题,害的自己丢了脸面。
他又呆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是没意思,便告辞离开。其实他不在这里,对谁都好,他心里也不膈应了,别人也舒坦了不少。又是讨论了一阵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毕竟闯军这种行为,实在是让人无法揣测,而大伙儿之前也没跟闯军打过交道,没有类似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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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第561章 七二零 归来
众人齐声应是,便各自告退。
董策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南门城头上观察着这里摆放的守城器械,那一日的夜叉檑给他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只可惜,夜叉檑全城就只有两架,昨日城头上只有一架,等到闯军一撤退,李可受便带着人把另外一架也运到了南门城墙上来。有了这玩意儿,对付起云梯来,就更容易了些。
由于不是主要攻防的地点,所以西门城头上这些器械几乎是瞧不见的,董策也只能在这儿过过瘾。他在这里是客,也没有指挥权,不能亲自指挥士卒操控这些器械,但那一日瞧着,也知道许多东西实战中到底是该怎么用了。
在这点上,他对朱东就很佩服。用夜叉檑不是砸云梯,而是砸撞木,能想到这个法子,只怕不是因为他多聪明,而是因为他经验足够多。
正想着,便是瞧见朱东一身甲胄,在几个士卒的簇拥下从西边过来,他低着头,似乎是满腹心事。
“朱将军。”
董策唤了一声,不过朱东应该是想着心事,竟然没听见,他旁边那人扯了扯他衣服,道:“大哥,董佥事叫你。”
这人董策也认识,似乎是叫吕助。
“董佥事。”朱东拱拱手,笑道:“方才在下走神了,未曾听见,着实失礼。”
“朱将军客气。”董策也拱手笑道:“不知将军忙不忙,在下对将军颇为钦佩,于驻地设了宴席,不知将军……”
董策确实是想结交朱东,而他现在跟朱东也不熟悉,想要拉近和他的距离,让两个人关系更近一些,一起吃顿饭,喝喝酒,是个不错的方式。
“抱歉,实在是抱歉。”朱东一脸的歉意,道:“在下今晚实在是脱不开身,只怕是去不成了。这样吧,日后有时间,在下设宴言情董佥事。”
“无妨,无妨。”董策笑道:“什么时候朱将军有闲暇,咱们再说。”
两人又扯了几句闲话,董策便是告辞。
他能看出来,朱东脸上的笑容颇为的牵强,似乎有些硬挤出来的意思。不过董策也没多想,只因为他是因为担心城外的守军,毕竟南门是闯军的主攻点。
他自然不会看到,当他转身离开之后,朱东和吕助眼中流露出的那异样的神色。
朱东走到一边,轻轻拍了拍面前的垛口,瞧着闯军大营,忽然道:“老二,你说,那边能给咱们封个啥官儿?咱们弟兄,都能安顿好么?弟兄们能不能也当官儿?他们跟着我投了闯军,可不能让他们受了委屈。”
“大哥放心,那郭汝磐在闯军中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手下上万兵马。能走到这一步,他可不是蠢的。我看昨日老谢说的关于这方面的那些话,确实是实话。”吕助道:“潘泗能给咱们开出的官位,到了郭汝磐那里,只会更高,不会变低。”
“但愿如此吧。”朱东又是一声叹息。
一个下午,闯军已经是没有动静儿。
眼见得太阳落山,澄城县中无论是士卒还是百姓,都是长舒了口气。
又熬过了一日啊!
天黑之后,闯军是不会进攻的,怎么说也是多活了一天,这是好事儿。在这等战火纷飞的时代生存,多活一天就算是赚到了。
西门。
值守的士卒有二十人,其中家丁十人,马庆的手下十人。而且是各自混着的,董策是有意识这么分的,也是为了让自家家丁和拨过来的这些人加深感情。三大铁中就有一起扛过枪,无论是后世还是现在,这句话都是很有道理的。军中的袍泽之情,往往会来的极为深刻强烈。
也确实是收到了效果,昨日还是互不搭理的两拨人马,现在凑一块儿都是有说有笑的了。
西门内驻地,董策在这里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子,不大,只有三间砖瓦房,但已经足以显出他的身份。正屋透着灯光,屋里陈设颇为简单,一张方桌,两把椅子而已。桌上摆着酒菜,有酒有肉,菜肴也颇为丰盛。董策和李可受正自坐着对饮,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董策没请到朱东,便去请李可受。反正这两个人他都是要联络感情,是要交好的,请谁都是无所谓。
李可受欣然赴宴,他所学颇为驳杂,偏生董策也是知道的极多,两人说的极为投机。李可受也是暗自震惊,没想到这位董大人,竟然读书这般多,博览群书无所不包,只怕等闲读书人,都是远远及不上他的。
一顿饭吃下来,李可受已然是将董策引为知己。
董策送走李可受的时候,已经是亥时,差不多相当于后世的九点多了,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
而此时,在南门之外,谢东岭猫着腰,缓缓的靠近了城墙。他很快便寻到了昨日被悬下城墙的所在,不是因为他记性多好,而是因为他昨日就在那里做了个标记——几根死人的大腿摆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这图案在别人眼中是杂乱无章的,就算是瞧见了,也不会在意,只有谢东岭知道其中含义。
闯军似乎不想管这些尸体,一直到现在了还没收。他们是不怕有什么瘟疫的,反正真要有了瘟疫,他们撤走就是了,城里的人得了瘟疫跟他们有什么相关?
刘若宰也知道城外这些尸体留着不是个事儿,但他不敢下令城内守军出去收尸。一来是给敌人收尸,守军会有抵触情绪。二来则是不安全。若是敌人趁着打开城门收尸的时候派骑兵偷城怎么办?
是以现在还没收,只是悬了几个人下城把被闯军杀死落到城外的守军尸体给拖了回来。
此时的南门外,还是一片尸横遍野的景象,行走其中,时不时就能踢到猜到软绵绵的尸体。而经过了这一日一夜的时间,尸体也开始往外散发味道,几百具尸体发出的这味儿,可真是让人闻了难受到极点。谢东岭过来的时候,一路都是捂着鼻子的。
等他到了地头,却发现早已经有一根绳子悬在此处了。他把绳子捆在腰间,然后抖了抖,城墙上面候着的人便是把他拉了上去。
一盏茶之后,他已经坐在了朱东的住处。
古登古登的灌了几大口茶水,谢东岭才感觉胸腹中那股子烦闷稍微淡了一些。他还有些担心,据说闻了尸气容易生大病,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这么倒霉。
“他娘的,这场仗早打完早好,南门外那一片地儿,我再也不想走第二次了。”谢东岭抱怨道:“简直能把人给熏死,再走两次,准得大病一场。”
朱东和吕助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