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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觉得他这是疼儿子疼痴了,因为他这三个儿子的故事说起来也是颇有些传奇色彩。这位秀才,十七岁成亲,二十三岁在城里买下宅子的时候纳了第一房妾侍,三十岁当了掌柜之后纳了第二房妾侍,三十五岁盘下店面自己当了东家的时候纳了第三房妾室,四十不惑之年,纳了第四房妾室。
结果这一妻四妾,一共五个女人,在他四十岁之前,愣是没给他生下一儿半女,谁的肚子都不见动静儿。
这种情况,真真是让人欲哭无泪。
结果到了他四十三岁这一年,五个女人却是肚子都开始有动静儿了。两年之内,给他产下来三男三女——有一胎是龙凤胎。这年头儿小儿夭折率极高,便是天家子女,夭折的也绝不在少数。这三儿三女,最终活下来三个,都是儿子。
这事儿传出去之后,当地都是引为奇闻。
这秀才发的那宏愿,大伙儿都当他是老来得子,高兴疯了,说的痴话。
但这秀才,知道自己绝不是发疯。他建了一座书斋,日日天未亮,就把三个儿子拉起来教他们读书识字。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三个儿子,都是那种很聪慧的,又刻苦努力,又有他这个严父在旁边丝毫也不懈怠的督促,一个个学业上都是进展飞快。
三个兄弟,最小的和最大的一个相才八个月,他们同一年中了秀才。此事一出,杨家三神童之名不但传遍全县,甚至周围那些县也都知道了。
后来他们的科考之路,更是只能用顺畅来形容。跟那些屡试不第的人比起来,他们无疑是极为幸运的。
二十多岁的年纪,三个人就都有了举人的功名,其实到了这一步,在地方上,就已经是很了不得的地步了。
而在这位秀才刚过古稀之年的时候,他的宏愿终于成真了,或者至少说,是大部分都成真了。二儿子和三儿子陆续中了进士,而大儿子就倒霉了一些,中了举人之后,他便是屡试不第,而且一次比一次差,一次比一次差,到了最后,大伙儿都知道,他没有任何希望了。但偏偏他还不信邪,一次一次的考,到了最后,都有点儿魔怔了,跟疯了一样。终于,再不知道第多少日没有考上之后,他崩溃了。跪在自家老太爷的书斋门口大哭一顿之后,他便流连于妓寨酒馆之间,连着好几个月不着家,每日只是喝酒,喝的烂醉如泥之后,再去妓寨里找几个姑娘睡觉,然后第二日接着喝。老太爷让他给气的好几次差点儿都背过气儿去,他两个弟弟也都来劝过,但这位根本就不听,还把俩弟弟给骂了一顿。那两位都已经是有官身的人了,在地位再高,也不能在大哥面前抖啊,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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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第601章 七六零 就是来找事儿的!
病好之后,就有点儿改过自新的意思了。从此他绝口不再提科举,只是呆在家里,伺候奉养老父老母和那些姨娘,把家里的生意也都接了下来。老太爷瞧见这些,心里也是高兴,没过几个月,就把家主位子传给他了,又过了两年,老爷子撒手归西。
这位发下大宏愿的秀才,他的葬礼极尽荣耀,各地的官员来了不知道多少,甚至当时京中都有不少人亲自过来——他的三儿子,当时在京中吏部为官。
一直到多年之后,他的葬礼还被当地百姓当做茶闲饭后的谈资。
老二老三在外面做官,不过一直没分家,家还是安在这里,而老大则是在家中主管家业。这老大也真是有些手段的,三五年之内,杨府名下的田产,从三百亩暴增到了八千多亩,家里的商铺,也从八家变成了十五家。
资产是暴增了,但这位杨府家主的名声,可是越来越差。他的手段确实厉害,但都是不能见人的腌臜手段,这些得到的田产,商铺,无一不是巧取豪夺而来。
这几年中,被他直接下手弄死以及间接逼死的人命,就有十几条之多。
他干的这事儿,城里的士绅都清楚,城里的官员也清楚,甚至府里的官员也清楚,但问题是,谁敢管?他那俩做官的弟弟,和他虽然不是一母同胞,感情却是极好,而且都觉得对这位大哥有些亏欠,谁要动他们大哥,他们可是敢拼命的!
其实李可受也是这里的地头蛇,寻常的大户,李可受总能有些手段来收拾了,但对这杨家,他也确实是没有任何的法子,只能等当了县令之后,寻机会慢慢的整治。
不过现在,董策就要捋一捋这老虎的须子!
他使了个眼色,耶律斡里和便是亲自从马上跳了下来,走到门前,开始砸门,口中大喊道:“开门,赶紧开门!”
他不是用手砸门,而是用的他那根沉重的熟铜锏,一下下的砸在门上,发出极为厚重的沉闷响声,传出去老远,只怕周围那些人家也听的清清楚楚。只见灰尘从门楣上簌簌的往下掉,感觉这大门在耶律斡里和的野蛮巨力之下,几乎要被砸翻砸倒一般!
这一上来,挑衅的味道就相当之浓厚。
“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接着大门旁边的小门儿便是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这中年人约莫四十岁上下,留着山羊胡子,身材干瘦干瘦的,穿着一身儿裁剪得体的青缎子长袍,眼珠子乱转,一瞧就知道是个精乖人物。
他狠狠瞪了一眼正在砸门的耶律斡里和,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衣着穿戴,大骂道:“哪里来的腌臜军汉,不想活了是吧?知不知道这是哪儿?这是杨府!知不知道我家二爷三爷是什么任务?一句话就能诛你九族!”
他又看了看门上被耶律斡里和砸出来的几个凹痕,再看看地上掉落的漆,眼珠子都红了,跳着脚指着董策等人骂道:“你们是同党是不是!?等着,你们都得死!杨家岂是你们能羞辱的?”
耶律斡里和看着这个上蹿下跳的管事,瞠目结舌。他有点儿纳闷,是什么给了这个家伙这么强大的自信心,让他这么嚣张猖狂。他忽然伸手,单手掐住了这管事的脖子,胳膊一抬,轻轻松松的便是把他给单手举了起来。他的手不断的用力,不断的收紧,那管事感觉自己快要被掐死了,他的脸色一片涨红,口中发出赫赫的声音,眼中终于也流露出了恐惧。当然,伴随着恐惧的还有疑问,眼前这些军汉是什么来路,怎么行事这般大胆猖狂?
“成了,差不多就行了,别真把人给掐死了。”
董策淡淡道。
耶律斡里和应了一声,一松手,那管事便是掉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这一下可是把他摔了个七荤八素,老腰还在石头台阶上垫了一下,不过他已经顾不得疼了,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
再看向耶律斡里和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怨毒和畏惧。不过方才在鬼门关上走了那一遭,让他知道,眼前这些人是真不把自己的命放在眼里,是真的敢杀人的,是以他再不敢说话,只是咬着牙,心里暗暗发着狠。
“想什么呢?”
董策打马来到台阶下面,笑吟吟的瞧着他,道:“是不是在这儿盘算,到时候怎么着把我们一个个收拾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吧?”
那管事被他一语道破了心中所想,顿时一阵慌乱,赶紧摆手道:“没,小人怎么敢?”
“好说歹说,我也是朝廷命官,这区区一个府中的管事,都敢说出整死我的这种话,看来杨府,也实在是嚣张打的过了头儿,得管管了。罢了,罢了,别人不敢管,管不了,那今日,我董策来管!”
董策淡淡道。
“你是董策?”那管事惊叫了一声。
昨夜董策一战将闯贼及乱军逐出,全城上下,少有不知道他名字的,眼前这位也听说过。
“没错儿,是我。”董策点点头,冲着他漠然道:“你方才羞辱我,羞辱我的手下,我的手下都是为国效力,拼死杀贼的好汉子,岂是你能轻易羞辱的?饶你一条性命,不过却也要有些惩罚!”
董策冲着耶律斡里和扬了扬下巴,道:“打断他一条腿。”
“是!”耶律斡里和舔了舔嘴唇,嘿然一笑,满脸兴奋的走上前去,不过他没有用熟铜锏,而是伸出了脚。
“啊,别,饶命啊!”那管事惨叫起来。
耶律斡里和跟没听见也似,大脚狠狠的往下一跺!他是何等样强悍的气力,只听到一声喀喇喇的脆响,那管事的腿骨便是被他给生生的踩断。这还不算完,耶律斡里和有用脚在那骨头的断处来回碾着,疼的那管事一阵杀猪也似的惨嚎。剧烈的疼痛让他直接晕了过去。
“废物!”
耶律斡里和很是扫兴,一口浓痰吐在这管事的脸上,狠狠的骂了一句。
“行了,别磨蹭了,快点儿打开大门进去。”董策不耐烦的催促道。
“是!”耶律斡里和应了一声,从小门儿进去,然后从里头把大门给打开。按照杨府的规矩,不是重大事件,这大门是不能开的,因此这大门一年也开不了几次,不过董策他们可是不管这个。
董策直接策马上了台阶,那战马跨过高高的台阶,直接从大门冲了进去。在他身后,一众家丁也都冲了进来。
大门里头,是一个面积颇大的广场,青石铺的地面,而此时,这小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瞧着都是家丁护院的打扮,有的手里拿着哨棒,更有一些孔武有力的汉子,手中拿着刀,他们本来虎视眈眈的盯着大门这里,但一看见董策等人策马而入的精悍姿态,顿时脸上便显出慌乱来。杨府的人又不是聋子瞎子,刚才去开门的是杨府外院的一个二管事,听到大门口的惨叫声,外援的大管事便知道事情不妙,立刻就召集了家丁护院,聚在一起,准备去门口看个究竟。却没想到,还没等他们出去,来人就已经杀了进来。没错儿,就是杀进来,董策等人现在的姿态,杀气十足,来势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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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第602章 七六一 问你讨点儿东西!
这一下倒是把他给摔醒了,不过一醒过来,疼痛立刻如潮水一般醒来,脸上疼,胸口疼,腿上更疼,疼得他发出声声惨叫,让人听了心里都是一阵难受。
杨府众人噤若寒蝉,一个敢说话的都没有。
董策打马在绕了个圈儿,瞧着那些持刀持棍的杨府护院,嘿然冷笑道:“哟,怎么着,还想跟我们比划比划?我告诉你们,昨夜闯贼有三百,乱军有三百,本官带着几十个手下,硬是把他们给打出去了!杀伤近百人!你们,也想尝尝?”
那些护院家丁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说话,董策策马向前一步,他们便后退一步!
“说啊!是不是想死?”
董策忽然哐当一声拔出哥萨克骑兵刀,怒声吼叫道:“想死的话,老子成全你们!说啊!”
这一声愤怒的大吼如狮子吼一般,吓得那些人都是一个哆嗦,有个家丁把手里的棍子扔下,已经尖叫,抱头便是逃窜。有了他带头儿,那些家丁护院转眼间也都是逃得一干二净。
他们素日里欺压百姓那是一把好手儿,但是当面对董策这等杀人甚多,杀气盈然的将领,被董策这般一吼,就仿若是瞧见了尸山血海扑面而来一般,吓得他们心胆惧丧,再也没有在这里站着的勇气!
只剩下一个人,年纪跟被打断腿的那位差不多,但是身子矮胖,长得也白,瞧着却是颇为的富态。
他也是吓得瑟瑟发抖,却是强撑出镇定来,盯着董策问道:“你可知道这是哪里?”
“我知道,这是杨府,杨府!”董策不耐烦的摆摆手:“你家家主是举人,你家二爷三爷都是进士,还都当官儿,你们杨家是此地豪族……你们杨家的人,也就这点儿倚靠了是不是?怎么一个个都是这说辞?就不能换一个?”
“跟你我说不着数儿,难为你也没什么意思。”
董策让一个家丁下马,把他给拎起来,而后众人又是策马,过了广场,进入宽阔气派的正院儿。
方才在外面发生的事情,府里都传遍了,董策等人策马一路昂首过来,两边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偷看,却是一个敢露头的都没有。
进了正院儿,还没到正厅,忽然正厅的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华服中年男人在几个小厮的簇拥下大步走了出来,这中年人面如重枣,方面大眼,眉毛又粗又浓厚,很是威严。
他也不慌乱,也不动怒,或许是因为面前的人,还有这些人做的这些事,还不值得他动怒。
他只是冷冷的瞧着董策,沉声道:“你是谁人?来此作甚?”
“在下董策。”董策知道这位只怕就是杨家家主了,他翻身下马,笑嘻嘻的给这位行了个礼,笑道:“来此,向杨老爷你讨要点儿东西而已。”
他四下里看了看:“此地不方便,不如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杨家家主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冷哼一声,转身进了一边的花厅。
董策也跟了进去。
花厅之中,水磨青砖铺地,墙上涂着白膏,里面许是加了香料,竟是透着一股股异香。屋内有罗汉床,有小几,有案桌,都是上等紫檀木打造,几上有琴,极是古雅。
董策进来,一把关上门,然后大喇喇的往床上一坐,笑嘻嘻道:“杨老爷,你这地界儿不错。”
杨家家主有些摸不透他,而且他自持身份,要拿住架子,因此也不轻易动怒。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他在案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让了上了茶水,然后端起茶盏来们,撇开表面的浮沫,轻轻的啜了一口茶水,淡淡道:“说罢!”
姿态悠然,居高临下,仿佛掌控一切,就像是一个稳操胜券的审案官员在审问犯人。
董策看了,却只是想笑。
我瞧你能得意到几时。
他拱拱手,道:“我听说,李可受李主薄上你府上来,让你府上出人手,却连你的面都没见到,是吗?”
“没错儿。”杨家家主微微一哂:“原来你是来为他出头的。”
“不,不,不仅是他。”董策摆摆手:“还有一个,是朱东!我听说,朱东当初被你折辱,唉,同为武人,实在是看不下去啊!现下朱东去了闯贼那边,他是没法子报仇了,我就给他出口气儿吧!”
“你说朱东?那个逆贼!”
杨家家主寒声道:“你敢跟逆贼勾结!?”
董策嘿然冷笑道:“你能奈我何?”
董策当然不怕在他面前说何种话,因为在董策眼中,这位,还有杨府中的所有人,都已经是死人了。
“我能奈你何?”杨家主冷笑,指了指地面道:“别忘了,这是杨家!”
“我知道这是杨家!”
“你说的没错儿!”董策踱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逼视着他,笑吟吟道:“你是举人,你的两个弟弟,都是进士,你们都是有功名的人。朝廷素来是厚待士人的,而你的两个哥哥,还在外做官。像是你们这种家族,已经可称得上是一地的豪门大族,等闲人是招惹不起的!”
杨家家主斜着眼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是等闲人?你惹得起?”
“错错错,怎么可能呢!”董策赶紧摆手,笑道:“我就是个等闲人,其实别说是您府上的二爷三爷了,就是您,单单是您有举人的功名,我这个小小的武官,也是招惹不起的!”
“算你有点儿自知之明!”
杨家家主冷笑一声,冷冷的瞧了董策一眼,满心都是不屑和鄙夷。
对这些武官,他从来不会放在眼里,更是觉得他们都是一群不思报效,狼子野心之辈。你看看那朱东,朝廷对他一个卑贱武人这般厚待,他最后不还是反了朝廷,投了贼人?这些卑贱武人,一个个都是无君无父,恩将仇报之辈!
“不读圣贤书的一群狗东西!”杨家家主看着董策,心中狠狠的骂了一句。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冲着董策冷笑道:“滚吧!你的手下打断了老夫家里管事的一条腿,你去把他的两条腿都打断。你们这群人,一起给老夫磕三个响头,从这里滚出去,老夫便饶了你的罪过。”
董策倒是也不生气,只是一笑,露出两排在这个时代很少见的雪白牙齿,他淡淡道:“这位老大人,你们杨家,我们是惹不起的。但闯军,惹得起啊!”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杨家家主瞬间暴怒,眼睛都是变的赤红,他狠狠的一拍桌子,豁然站起身来,死死的盯着董策。
他心中已经是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暴怒的情绪在他的心中充满,几乎让他的心脏炸裂开来!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