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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这些日子,随着马术的越来越好,大腿上和屁股上磨烂的伤口大部分已经结痂了,现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身体不疼了,骑马不再是一种煎熬,训练立刻就开始出成效。
董策的要求是,每个人至少要持长矛冲锋五百次以上,由于长矛目前只打造出十支来,因此只能轮流使用。
但是王通等人却是发现,似乎是因祸得福了,由于是一排一排轮流的进行冲锋,而冲锋完毕的士兵则是去到阵后面去排队,第一队变成最户一队,如此几日下来,反倒是把他们的队列练得十分整齐娴熟。
第三排的人开始出击的时候,董忠庸的一百个俯卧撑也做完了,却是脸不红气不喘,连汗都没出多少。
他站起身,轻轻搓了搓手上的土。
耶律斡里和吧嗒吧嗒嘴,在他身上扫了个遍,道:“你说你也是六尺高的汉子,身板雄壮的跟个牛犊子也似,不必谁差,怎么地就这么废物?”
董忠庸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只是挠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欺负这等老实人也是没劲,耶律斡里和无趣的摆摆手:“去吧,去吧!”
董忠庸却不动,只是看向自家都头,王通对他这种听话知道尊重上官还是很满意,脸色和缓了一些,微微点头:“自己去那边领一个稻草人,单练吧!”
“是!”董忠庸脸上露出喜色,赶紧道谢。
他浑然没有什么丢人之类的负面心思,反而是寻思着,自己单练,这是何等的大好事?队里练得最好的董毅英和董忠贤大哥都还没摊上这好事儿呢!
每个人都练了十次的长矛刺杀之后,便开始练马上的劈砍。
当日董策的动作大伙儿都瞧得很清楚,也被王通和马林等人定为是在战马上劈砍对方步卒的最标准规范的姿势。
这不单单是简单的阿谀奉承,而是因为董策的姿势,确实是最符合哥萨克骑兵刀这种形状构造的一种的使用姿势。可以充分的和骑兵刀本身相结合,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来。
董策始终认为,一支强大的军队,必然是规范化,标准化的,若是能把士兵都练得如同流水线制造出来的机器人,动作大小幅度甚至都一致,虽然看着僵硬,但这样的军队必然是强大到了极点。
他也在向自己的手下们有意无意的灌输这种思想,使得他们也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他现在没有一个具体的章程,也没有条件来做到这些,但是却不妨碍他一步步的渗透和改变。
相对于长矛刺击,家丁们都更喜欢哥萨克骑兵刀的劈砍,不但是因为更带劲儿,那种劈砍的快感是刺击所无法比拟的,更重要的是——命中率。
相对于战马慢跑状态下尚且有一般人的长矛刺击落空,而哥萨克骑兵刀的劈砍却几乎是百发百中,毕竟将近三尺长的刀刃可以划出一道弧,其所能够覆盖到的面积远不是只有一点刺的长矛能比。
而在高速奔驰的状态下,刀劈的命中率更是达到了长矛刺激的四倍!
这是在数千次的训练中王通得出来的结论,他其实是一个很善于总结的人。
而按照董策的意思,现在只练骑兵对步兵的刺击和劈砍,而不做任何对手是骑兵的假想训练。似乎在董策看来,至少最近阶段的敌人,就只是步卒而已。王通等人也问过,董策只是笑着说一句,时候未到。
不过哥萨克骑兵刀更加难打造,这些时日下来,也不过是打造了五把左右,毕竟现在铁匠数量有限,而需要打造的东西就有三样儿——骑兵长矛,哥萨克骑兵刀,鲁密铳。
都是费时费工费人力的活儿。
家丁们都是把哥萨克骑兵刀看成是珍宝也似,非常之珍惜,有事儿没事儿的就摩挲,把那黄铜手柄都给磨得发亮了。
顺手说一句,哥萨克骑兵刀沉甸甸的黄铜手柄也可以当做武器使用,用力气狠狠的砸下去这一道,足以把一般人的头颅给敲碎。
王通在一边瞧着众人训练,回头笑道:“如何?”
王浑大喇喇道:“能如何?俺瞧着,还是一群笨瓜蛋子,有人能打他们三个。”
耶律斡里和外表粗豪残忍,实则却是个粗中有细的性子,他嘿然笑道:“能坐在马上身子不动,能不慌乱,能冲出去再回来再整队不出岔子,这已经很不错了。俺瞧着,虽然就练了这些时日,但他们已经比俺原先带的那些马贼强了。”
王浑有些不信道:“不能吧?你那些马贼虽然是乌合之众,可也骑得劣马,使得硬弓,呼啸来去,也是不好弄得。他们能比你那马贼强?”
“别整日价你那马贼你那马贼的,俺现在跟你们一样,是家主麾下都头。”耶律斡里和没好气儿的瞪了他一眼:“单论个人武艺,定然是马贼要强的,只是马贼的的确确就是乌合之众,一点儿配合都不讲究。他们也是十个人,咱们也是十个人,咱们这么一排扎着长矛直直的冲出去,那些马贼定然是挡不住。再双方各有五十个人,咱们这么成五排,一排排的冲过去,那些马贼指定得崩!”
他神情中有些得意:“家主这真是,叫什么来着?学究天人啊!什么法子都能想出来。”
王通笑道:“家主自然是英明的。”
他们两个的临战经验等都及不上耶律斡里和,但是这般一听,却也是觉得有道理。
“不过有一处。”耶律斡里和顿了顿,道:“这些家丁都老实巴交的,之前也没见过血,让他们杀人,怕是一时下不了手的!说不得一犹豫,让人一吓唬,就得完蛋。”
王浑点点头:“俺说就是这个道理。”
在骑兵训练的同时,就在距离此地不过两座丘陵之遥,也就是半里来地的所在,董策三人及那十个罪囚也来到了。
这里是一片连绵的低缓丘陵区,最高的也不过是二十来米而已,像是一个个的大土堆子,不过胜在数量众多,倒也是能遮挡外面的视线。三人下了马,带着那些罪囚绕过一座丘陵,来到了一处山坳,其实就是几座丘陵之间的一处洼地。这里长着一片密密的杨树林,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年的枯叶在地上累积了厚厚的一层,一脚踩上去颇为的绵软,嘎吱嘎吱作响。此时树叶都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树枝,一片萧疏。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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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一八二 审讯
“就这儿吧!”
董策让石进和周仲把那些罪囚放下,这些罪囚立刻便软倒了一地…一个个面色发白,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再看看身上的衣服,虽然是这么冷的天儿,却也是完全湿透了。
想想也是,从阳和城到这里,大几十里一百来里地,便是快马奔驰也得不少时候。他们从昨日天擦黑一直走到现在下午时候,中间就休息了两次而已!这几乎是在路上整整走了一天!本来在大牢里头就受了不少洋罪,身体不怎么好,现在更是累得几乎要摊死。
虽说昔日戚爷爷的军队能一夜行军八十里,神兵天降一般的对敌人进行袭击,但是显然这些罪囚不是那块料。
董策等人也是颇有些倦意,毕竟是一夜未睡的赶路。
那些罪囚一边在地上休息,一边偷眼打量着董策他们,不知道自己是会面临怎么样的命运。
这一路上自然有人偷奸耍滑,试探董策等人的底线,但是都被石进给狠狠的收拾了一顿,论起狠辣来,他们可能还赶不上石进一成。若不是碰上了董策,在孙如虎死后,怕是石进也会是一个浪迹江湖,杀人不眨眼的悍匪人物。
董策和石进二人低声说了几句,而后周仲便把其中最边儿上一个和其他人连接的绳子解开,不过手铐脚镣还是未曾给他解的。
董策一把抓着他的头发,便是拽着他进了林子深处。
“疼……疼,大老爷,您手底下轻点儿!”那人一路喊着疼让董策给拽了进去。
“你也知道疼?”董策确保距离已型的彪形大汉了。”
董策很满意的点点头。
一米八的身高,一百五十斤重,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很拿的出手的数据。便是在后世,也是彪形大汉了。而在明朝,更是难得可贵,要知道明朝末年,百姓们不但是普遍瘦弱佝偻,而且身高都比明朝前期和中期缩减了不少。说白了,就是吃不饱饭,饿的。在明朝,这个身高,这个体重,几乎可以用巨汉来形容。若不是活下来的流民们本就是百姓里面的体格粗壮者,而这些人又是从幸存者中挑出来的,则断然是达不到这等程度。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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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一八三 见血
从身高体重的数据上,他们已经是完全达到了精锐的要求,而长期打磨锤炼形成的身体素质更是比后世要好得多…
董策又拿出来这些家丁刚来的时候白忠旗统计的体重数据,两相比照了一下。
平均每个人竟然都重了差不多三十多斤!
他把这个数字向众人一说,大伙儿也是很诧异。
“看来得好好谢谢李贵的浑家,这些日子可是也辛劳了不少。”
“才不到十日的时间,能练成这样子,已经是非常不错了。”董策微微一笑:“再练上半个多月,一定要让他们练得精熟才是。要凑足一个月的训练期。咱们时间不多,能腾出来这些时间,已经是非常不易,你们要善加利用,好生督促,不得让他们有任何的懈怠。也要时时晓谕他们,现在的日子,比之过去何如?是何等的可贵,须得善加珍惜,多多感恩,明白了么?”
王通马林四人赶紧点头应是。
王通心思最活络,眼珠子一转,已经是有了些想法。
“再训练上半个月之后,就要换新的训练项目了。”董策道:“你们先听听。”
然后他便是把自己的想法向众人说了说。
这还是只是董策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这一次他也是拿出来和众人一起商量。说完之后,董策道:“你们无须客气,也无需顾忌,有什么想法,大胆说就是。集思广益么!”
石进沉吟片刻,道:“大人,属下这里有个想法……”
有了带头儿的,众人纷纷开口说了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谬不可取,有些却是让董策眼前一亮,当下便是拿出来一起讨论。
众人不断讨论建议之下,这份训练方案也是不断地完善。
董策也是希望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手下这些军官们迅速的成长起来——不但要善于思考,也要勤于思考,提出自己的想法,也不断的让自己迈入更高的层次。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总算是讨论结束了。
董策敲了敲桌子笑道:“以后也当如此,有事儿没事儿的,多想想,多看看。这不但是给我做的,也是你们自己的长进!想往上走,不动脑子不行,动歪脑子也不成!”
众人凛然称是,接着又说了几句,便是纷纷要告辞退下。
“对了。”董策忽然道:“明日的训练,有些新花样儿,你们先做好准备。”
王通三人面面相觑:“新花样儿?”
董策一笑:“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只是那笑容中,怎么也有点儿森然的意思。石进则是和周仲对视一眼,都是有些说不出的意味。
……
第二日,当家丁们赶到训练场的时候,却是发现,家主大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众人纷纷上去拜见,家主大人很是亲和的和众人打着招呼,让他们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兴奋。
不过吸引他们目光的,却是那些木头架子上绑着的东西。
那些木头架子,平素是绑着稻草人给家丁们用来练准头的,可是今日上面却是把稻草人给撤了下来,换上了活人。这几个人都是在上头五花大绑着,不过还是在奋力的挣扎,身子一扭一扭的,脑袋上带着黑色的的头套,看不清楚长相。
大伙儿数了数,一共绑了十个人。
“这是干啥呢?”那些流民出身的家丁们只是觉得热闹的紧,也摸不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但是那些前身的马贼们,却都是心里不自觉的一阵发寒。
他们当初当马贼的时候,可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有些刚入伙的马贼下不去手杀人,大当家的便绑了人来让他们杀!杀了人之后,给人的感觉立刻就不一样了,跟变了个人也似。别说是那些新入伙的,便是他们也没少拿百姓练过刀。
只是自从跟了董策之后,往昔的日子,都变得极为遥远了,似乎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一般,含含糊糊的都极不真切。
直到这一刻,那血淋淋的过往才被毫不留情的给揭了出来。
他们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儿。
当日当马贼的时候便做这些事,难不成现在当了大人的家丁也要做这些?
耶律斡里和很敏锐的发现了个别人的这种情绪,冷森森的目光立刻便扫了过来,被他那阴冷的目光一瞪,那几个人顿时便是激灵灵的一个哆嗦,浑身冰凉,赶紧低下头去。
耶律斡里和打马到了其中一人身旁,声音虽然低,却是冰寒森冷,就像是腊月门口冻结的寒冰:“大人是我的主子,也是你们的主子。跟了大人,吃穿无忧,前程如锦,杀人杀的也心安理得。若是还想过吃了上顿没下顿,整日战战兢兢生怕被围剿的日子,那就滚回大青山去!老子不拦着你!”
等到人都到齐了,董策策马而出,脸上满是肃然。他在阵前打马走了一遍,忽然指着一个家丁道:“你,出列!”
那家丁赶紧翻身下马,走出来,在董策马前跪下磕了个头:“家主大人。”
董策道:“我问你,若是现在你面前有一个人,他要杀你,你比他高,比他壮实,比他有气力,手里还拿着长矛和哥萨克骑兵刀,而他,矮小瘦弱,手里只拿着棍子或者菜刀!我问你,你敢下手杀他么?”
“啊?”那家丁一愣,跪在那里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回答我!敢不敢?”董策的声音陡然间拔高了,大声道:“敢不敢一刀把他的脑袋剁下来?只要一刀!敢不敢?”
那家丁似乎在想象着董策描绘的场景,脸色顿时是有些发绿,他忽然喉头一阵耸动,竟是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了起来。
家丁队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董策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瞧着他,忽然又是一身闷雷似的暴喝:“说,敢不敢?”
“俺敢!”这家丁面目扭曲,带着哭腔儿大喊道。
“好!”董策一指他的战马:“现在,跨上你的战马,拿着你的长矛,去杀了他!”
“是!”这家丁又是大声道。
他回到本阵上了马,拿了长矛。
而董策指了指十个死囚里面最西边儿的一个,对周仲道:“把他绳子解开,头套摘下来。”
“是!”
周仲应了一声,策马过去。
董策指着那死囚,面向着众人大声道:“此人是阳和城人,奸淫过八名良家女子,逼得其中四人上吊!有一对母女,被这厮强暴,女孩儿当场便死了,那妇人也跳井自杀!此人败类,杀之无错!”
他顿了顿,道:“今日是你们第一次杀人,是以给你们说的分明些,让你们知道你们杀的是什么样的人!待到以后,本官令旗所指之处,便是你们前进之所!本官要你们杀谁,你们就杀谁!不得有任何的犹豫,质疑,只有执行而已!明白么?”
“明白!”
众人轰然应是。
这时候,周仲已经把那死囚的绳子解开,头套摘下来,在他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脚:“快滚!”
那死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往北一瞧,看见那阵势森严的骑兵,看到那些闪亮的尖锐长矛,便也知道不好惹。像是他们这种人,多半有着非常敏锐的直觉和求生的本能,一句话不说,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向着栅栏便是跑过去。
今日天色还未亮他们被带过来的时候,他曾经观察过这道栅栏,大约六尺来高,他对自己的伸手很有自信,不用花费什么力气就能翻过去。
同时他还不忘观察了周围的地势,只见周围是一片丘陵,上面有不少的林子。
后面都是骑兵,他知道自己肯定跑不过去,就算是翻过栅栏也没用。他的打算是先翻过栅栏,然后绕着丘陵跑,迅速的钻进林子里面。昨天他们被提进林子里面审问的时候他刻意观察了周围的路线,只要自己进了林子,就有希望逃出去了。
这时候,董策已经向方才那家丁吼道:“去,杀了他!”
同时他心里叹了口气,这死囚从反应,从决断等等方面,都比自己的手下的家丁要强得多。可惜的是,这些罪犯最好是不要纳入军中,否则会把许多人都带坏。像是戚少保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