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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未晞-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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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清脆的嗓音响起“芳姨,该你了。”吐气如兰,竟比之那春风更让人神清气爽。
  于之对弈的是一个素装的妇人,岁月无情的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眼角的细纹清晰可见,只见她两眉之间的川字越来越浓,盯着棋局半晌,最后索性把手上的余子往棋局上一扔,“不下了,总是输,你也不让让你芳姨,就知道欺负我。”
  少女莞尔一笑“芳姨,这今天可是你第十三次败在我手中了,你说你是不是该罚了?”
  妇人瞪了少女一眼,语气恼怒却又带有一丝宠腻“你这个小妖精,早知道就不该上你的当!”
  “哈哈哈哈哈……”少女立马从凳子上跳起来,怕着手大笑道,“诶,最难消受美人嗯,小爷我今个儿可有眼福了。”完全一副纨绔子弟的嘴脸,又带有市井之人的不羁散漫,与先前那个温文尔雅执棋从容的少女判若两人,不禁使人怀疑这是不是同一个人?
  刚刚观棋的四五个妇人皆抿嘴偷笑。
  岁月如梭,白驹过隙,到这个世界转眼间已有九个年头了,在这一片小小的天地中,我活得倒也不算乏味,刚开始几年和娘学习针灸医术,后来几年也可以与娘探讨研究药理筋脉,娘的眼神越发的不对,一米之内方可见物,我想为她针灸疏通周围的经脉再配以药物治疗,娘亲却不肯,说是就算师祖空□人也回天乏术,何苦徒劳挣扎。娘亲教我识得草药,那些草药每个月的中旬会有一个小太监送来,那小太监在太医院当差,以前受过柳原的恩惠,柳原虽然已不在人世,却对这份恩情一直念念不忘,每月中旬夜晚会偷偷来这冷宫送些东西过来,布匹吃食或书或笔,后来便是各种草药,以便我能识得分辨。
  即便习得天下最精湛的医术,没有看过一位病人,也只能是闭门造车纸上谈兵。其实这围墙虽然高,若在墙壁上挖几个小洞,便可以沿墙爬上墙头,对于我来说也非难事,倒是把环姨吓得不清,说女孩子家哪有成天想着爬墙的。我不以为意,依旧我行我素,继续我的爬墙事业,不但可以用带有自制钩子的绳子吊上去,还可以模仿现代奥运会上的撑杆跳这一项目轻轻松松的越过围墙,上演一幕空中飞人。这一飞一跳,倒让我发现了新大陆,原来这冷宫之中人还不少,都是那个花心皇帝遗弃的女子,不是整日以泪洗面等待着年华老去,便是傻乎乎的幻想着哪天皇帝能够想起自己,可这些人的结果却只有一个…死,病死老死发疯发狂郁郁而终。
  见惯了娘亲和环姨的脸,突然之间见到这么多的新面孔,心里难免会有点小兴奋,况且这些人中大半都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当时我就被这想法吓了一跳,往常别人见了病人还不止一个病人,唯恐避之不及,以免沾上晦气不吉利,而我现在巴不得出现在我面前的都是一个个病入膏肓的病人,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不过这些人可不待见我,倒避我如蛇蝎,我岂是这小小的挫折能够打败的,于是乎,死皮赖脸,软磨硬泡,讲故事,说笑话,反正能用的方法都用了,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铁杵终于磨成针了。
  她们本来就是游走在绝望边缘的人,我的到来就像是她们黑暗世界出现的一缕阳光,再加上我对她们灌输的“没有男人照样可以活得很精彩”的思想以及其他的思想改造,对我的态度慢慢的从刚开始的回避厌恶到后来的期待欢喜宠爱,我也经常跳过墙和她们玩,为她们施针调养身体,她们的身体已不似先前的病弱,心情也不似以前的低落绝望,而我成了她们心中的支柱,像是取代了那个皇帝在她们心中的位置。
  “真不知道柳如絮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活宝,若是个男子,只怕我们这些昨日黄花早就被你迷得晕晕乎乎了,飘飘欲仙了。”说话的是晚晴姨,一个嘴上缺个把门的女人。祸从口出,因为触怒了太后加之又不甚得宠,进宫不到三年的时间便被关进了这里,虽然在外面光鲜亮丽,可步步惊心,而在这里虽生活艰苦,不见天日,却也能想说就说,不必顾及太多的规矩。
  “柳如絮的性子温顺,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我看这性子脾气倒不像是后天养成的,说不定哪个妖孽投的胎。”茗姨笑着说道,茗姨与娘认识,而所谓的认识也只是宴会上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
  “没错,我就是狐狸精投的胎,”我转向刚刚与我下五子棋的芳姨,“芳姨,你不许耍赖的,说好输了就要跳舞给小爷我看的。小爷若是今天看不到舞,心里可是难过得很啊,芳美人可舍得?”今天来的时候晚晴姨突然说到芳姨曾经可是一舞迷倒众生,怪不得芳姨身姿妙曼,举手投足似春风拂柳,原来竟是个会跳舞的可人。其实这里又有哪个曾经不是才貌兼俱的佳人。
  “好啦,我去准备一下。”芳姨宠腻的瞪了我一眼,转身走向屋子。
  不一会儿,一个长发披肩,白衣长袖的女子来到院子中间,只见她云袖破空一掷,尽兴挥洒自如。,整个园子里一片寂静,静得就如同没有一个人在一般。宽广的衣袖飞舞得如铺洒纷扬的云霞,腰肢柔软如柳,渐次仰面反俯下去,庭中盛开的小花被舞袖带过,激得如漫天花雨纷飞。花瓣纷纷扬扬拂过她的鬓;落上她的袖;翩若游龙,婉若惊鸿。
  果真让人惊叹!
  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一刹那的失神。
  “芳姐姐的舞姿真是宝刀未老,还是那么让人惊叹。”茗姨感叹道。
  “似乎上一次起舞已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原以为早就该忘了,一切恍然如梦。”芳姨自嘲道。
  “可不是,不知道现在在陛下面前长舒广袖的是何人?姐姐的舞姿虽然美妙,可怎及当年婉膑的十分之一,”淳姨开口说到,“说到婉膑,当年长寿宫中的一支《惊鸿舞》可谓仙人之作,芳姐姐自那日回去之后不也一晚未眠,更何况是那天在场的王爷世子们,婉膑本就是倾国倾城之貌,又生得那样一双眼睛,槿儿,你虽然是柳如絮的女儿,这双眼睛却生的和你的姨母一模一样。”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怪不得柳府没落了,柳如雪却依旧能够恩宠不衰,芳姨的舞姿已使我倾倒,却仍然不及她的十分之一。说起她,自从九年前刚来到这个世界那天听过她的声音,便再也没有见过了。
  “是吗?诶呀,不提那些事了,今天舞也看了,芳姨,真好看,我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舞,以后你多跳跳啊,这样对你的身体好,以后就只为了自己而跳,不为任何人,当然除了我之外啦,哼!不然我可是会吃醋的!”我抬起下巴,一副大男子主义的模样。
  “噗哧!”不但芳姨,连平时不苟言笑的淳姨也笑了出来,刚才沉闷的僵局被打破。
  “好了,我得先回去了。明天我再回来,我们玩斗皇帝。”斗皇帝是我取的名字,其实就是斗地主。我为了这些怨妇可是把我在现代好玩能玩会玩的游戏都毫无保留的拿出来了。环姨也兴趣浓浓,娘亲眼睛不好,对于这些往往都是付之一笑,问我从哪儿知道这么多的东西,我就打哈哈说是闲着无聊瞎弄就弄出来了。她也未深究,而环姨则还是以为是柳家的祖先福泽后代,我也懒得解释,连我也说不清的事怎么跟人说,不把我当妖怪才怪。
  今天是我这个身体的十五岁生日,在这里算是成年了。不过我还是喜欢前世的标准,十五岁身体还没长开呢,何况这个身体本来就受弱,小丫头片子一个!环姨则坚持要给我举行一个及笄之礼。
  行及笄之礼要跪拜历代祖先,而柳原出身寒门,家族人丁单薄,柳原死在辞官回乡之后,也算是落叶归根,我理应在乡里的祠堂里向灵位牌行跪拜之礼,只是眼下……柳乡地处西京南方,我朝南屏息跪下,双掌交叠,平举齐眉,深深俯首叩拜。娘亲亲手为我挽起长发,层层叠做高髻,第一次梳这么正式的发髻。平时我都是随便扎一马尾辫,干净利落,前世是短发,亦是嫌长发太麻烦,更何况到这个世界后女子要梳发髻。
  “槿儿以后不要这么随便的处理头发了,可惜了这满头的青丝。”环姨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责备道。环姨现在也不似以前那样主仆之间分的那么明白了。
  “我不是嫌他麻烦嘛,要是能剪掉老早剪掉了。”
  “小姐真的想剪发,难道要学那和尚尼姑出家,一辈子伴着那青灯古佛?”相处得久了,环姨对我的“惊人之言”也见怪不怪了,还学会开我的玩笑了。
  “是啊,我早就万念俱灰,看破红尘了,今天是个好日子,要不就选在今天出家算了。”我一脸的正经。
  “好啊,那奴婢就跟夫人去说,顺便准备一下。”环姨亦一本正经。
  “啊?”没想到她还真的顺着我的话说下去,道行越来越高了啊。
  “那奴婢先告退了。”我还没从震惊回过神来,环姨就走出了屋子。
  已是五月末的时候,夜渐渐变得暑热。夜色撩人,蝉声浮躁,今夜睡意全无,环姨则早早的入睡,我起身披了件外衣,突然想到院子里走走。
  天际云遮雾掩一弯朦胧月牙,月光在郁郁的屋廊间行走,莹白的,像冰破处银灿灿的一汪水,生怕屋院飞檐的尖角勾破了它的宁静。园子中已有一人高的紫云英笼罩在一片银色的光晕中。我蹲下看这几天前种下的板蓝根,已经有几株破土而出,板蓝根极易种活,对于预防伤风效果极好。
  近段日子以来,娘亲不但眼神已近乎失明,身体也越发的差了,虽然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前段日子还是受了风,一直咳嗽不断。虽是大夫,能医人却不能医自己,我为她施针,病情才慢慢好起来。这针灸之法对于普通小病并不能发挥它真正的作用,反而对于一些疑难杂症效果颇佳,更能逼出人体所中的人和奇毒。只因这针灸之法极难学会,世人只道人体共三百六十五处穴道,而我所学的穴道光是头部便有九十六处,全身上下叫得出名字的便有六百多处。
  “喵,喵,喵”三声猫叫清晰地从院门外传来,以前夜晚睡觉的时候也听见过猫叫,只当是附近的野猫,听得也模模糊糊的。这次的猫叫宛如在我耳边响起,若是一般人可能分辨不出,但是我前世极爱养猫,猫叫学得惟妙惟肖,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碰见了打盹的猫,我叫两声,那猫便很警觉的醒过来,用那碧眼扫视四周,如临大敌。我敢肯定这猫叫绝对是人学的,学得真不像。
  我所蹲的地方被紫云英包围,是个极好的藏身之处,透过紫云英之间的空隙,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院子里所发生的一切。半夜三更,学着猫叫,直觉告诉我以不变应万变,我保持一个姿态不动,生怕一动便会使周遭的作物发出声音。只是,到底是谁会出现在这里?又来找谁?环姨?娘亲?还是其他人再此碰头?
  果然,一个人影从我面前缓缓移过,摸索周围可以让她判断方位的一切事物,她的指尖近在眼前,我几乎可以看见那淡红指甲上的一点百斑,眼看就要划过我的眉毛,终在即将碰到的时候又向旁边移去,我近的可以闻到她身上那淡淡的幽香,那个身影终于顺利地移到了门口。我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来人正是我那刚刚病愈的娘亲。
  “你来了。”说话的是娘亲。
  “是。”一个黑影从墙头跳落,身轻如燕,落地时竟无半点声响,恰似羽毛落地,看来武功极高。
  “怎么样?他们何时动身?”
  “三日后。”黑影是个男子,语气毕恭毕敬。
  “一切准备好了?咳咳……”娘的身体本来就弱,病刚刚好又在这里吹冷风,明天怕是又下不了床了。
  “是。”
  “嗯,那你先回去吧。咳咳……”
  “小姐请保重,属下先告退了。”说完便消失在夜色当中。
  娘亲独自一个人静站了一会后,也回了房间。又过了一会儿,我才悄悄地回了房间,蹲得我腿都麻了。
  躺在床上假寐,环姨依旧熟睡,我却再也睡不着了,头脑中的问号越来越多,那个人到底是谁?三日后到底是谁要动身?什么已经准备好了?
  天渐渐亮了,我小睡了一会儿,再醒来时,环姨已经不在了。
  果然,娘亲又病了,苍白的脸上可以看见那淡淡的黑眼圈,看来她也一宿未眠。我不自觉地摸摸自己的眼眶,也有黑眼圈吧。
  环姨为娘掖好被子,我则找了几味中药,去院子里煎药,把药放进药罐子里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把金樱根当成腊梅根了,这两种药外形极为相似,药性却截然不同,一阴一阳。
  我回去取药,娘亲因为吹不得风,房门经常是紧闭着的,正欲推门而入,忽然听见环姨的声音“夫人,您真得让槿儿去么?我怕她……槿儿自小与外面隔绝,万一出了什么事……她应付得过来么?”
  去做什么?我的手停在半空中,继续听下去。
  “放心,这么多年了,她的那股精明劲儿,你我都看在眼里的,哪像个十五岁的孩子?何况你真的忍心让她在这里陪着我们过一辈子?她毕竟是个公主,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怎么样,我想如雪不至于会这么绝情。何况朔儿……咳咳……”
  这是我第二次听见朔儿这个名字。
  “夫人,您的身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我看槿儿和您每天摆弄那些东西,或许您和槿儿说说,槿儿一直很聪明,或许能找到医治的法子。”
  “柳家的女儿从来没有活过三十的,这是命,上天已经很垂怜我了,给了我五年的时间能够再为他做点事情,我很满足了。”
  从来没有活过三十?天哪,这是什么病啊,那么我终有一天也会……我不敢往下想,难道说人的寿命都有定数,因为我比别人多了二十四年的经历,就要让我在这一世英年早逝?其实我现在不该胡思乱想,目前重要的不是娘亲的病吗?就算老天要收回我的性命,不还有十五年么。内心正百转千回,只余叹息声的房间又传来娘亲微弱的声音“槿儿呢,把她叫过来,我有话对她说。”我退后几步,见房门被打开,假装刚刚走到门口的样子,对环姨说到:“环姨,我拿错药了,现在折回来拿,药很快就好了。”
  “你先别管药了,我来弄,夫人有话和你说,我正要去找你来着。”
  “哦。”我来到娘亲的床前,坐在床畔,以手覆上她冰凉的手,告诉她握在她面前,她眼神没有焦距,已是一个瞎子。娘亲反握住我的手,又顺着我的手摸上我的肩,我的脸,我的发,似乎要牢牢记住我的样子。我鼻子一酸,顺势倒在娘亲的怀中,感受她的温度还有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
  “槿儿这么大了,不该继续呆在这里了。”
  “娘,我觉得这里很好,我哪儿也不想去,我陪您和环姨。再说,我还有一大堆妃子在呢,怎么走得开啊。”我调侃道,我总希望以这种方式能让娘亲快乐一点。
  “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我,你环姨,还有其他人,终究有一天会老去死去,而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不要为了任何人留下来,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就不能让我放心的走么?”
  “娘,要走一起走,槿儿不会一个人逍遥快活。”我曾经想过这种可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要离开皇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不走,小环也不走,但你必须得走!你走之前,帮娘做最后一件事,做完这件事后,就离开皇宫,娘已经为你安排好一切了。”娘亲空洞的眼睛此时却似有了焦距一般,有出一种无形的东西在里面,让你无法违背她的任何意思。
  沉默半晌,我开口道:“我要做什么事?”
  “你还记得娘亲特别嘱咐你要好好几住的那套针灸疗法吗?”
  我点头,那套针法以及相应药物配方我倒背如流,是治疗神经受挫的瘫痪之症,针法最为复杂,用药也极其讲究,从配药到用量,再到煎制方法,没有一道工序不是得特别小心,否则功亏一篑。这套医疗方法是娘亲自己细细琢磨出来,常常以身试针,扎得自己的腿脚都肿了,我一直以为这是一名医者对于医道的一种执著。娘亲特别嘱咐我要好好记住。
  “嗯?”
  “记得,记得特别牢。”我差点忘了娘亲的眼睛,我刚才点头她根本看不见。
  “九年前,你大病了一场,你怕针,不肯跟我说,我当时对你也不够关心,也在那个时候,朔儿,和你同一天出生的哥哥,西瞿国的四皇子,在围场失足落马,双腿……”娘亲眉头皱紧,像是心被针扎了一般难受。
  “他不是该在那时候就被长生果治好了吗?”我脱口而出。
  娘亲一愣“原来那天你都听到了?”
  “嗯,全部听见了。”
  “长生果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六年开花,六年结果,九年前的那个时候,欲得长生果,必须得等到八年之后,而在一年前,西瞿国派出的人马全部丧生于长生山,无一生还,没有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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