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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医院在哪？”
车子疾驰出去一两分钟，陆扬才忽然想起问这个问题，这不能怪他！他来上海后。从来没有生过病，也没什么朋友住院，需要他去看望。哪里知道上海那些大医院都在哪儿？
好在白晶晶对这一带好像比较熟，赶紧抬起头注意着路面。不时出声告诉陆扬车子往哪边走、朝哪边拐弯。
在白晶晶的指点下，几分钟后。车终于开进一家医院，因为太匆忙，陆扬连注意医院名字的时间都没有，就把车快速开进去了。
引得在车辆入口处的保安一阵大呼小叫，陆扬也没有理会，车子开进去后，见到前面有行人，他才把车速降下来，不远处有空停车位，陆扬也没有停，直接把车开到急诊中心大楼门口，这里也有保安，但见陆扬车子开得这么急，车子又是路虎，这保安倒是没有上来驱赶陆扬他们，相反，还赶紧走过来帮忙把小蕾从车后座上扶下来。
陆扬、白晶晶、保安三人匆匆忙忙把哼哼唧唧的小蕾扶到急诊中心大门处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医生、护士推着手术床快步跑过来，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医生跑在最前面，离着还有十几米远，就已经大声问这姑娘怎么了？什么情况？
陆扬和白晶晶赶忙将小蕾的症状说了，医生、护士一起上前搭手，把小蕾弄到手术床上，推着手术床就走，一点都不耽误。
这个时候，陆扬和白晶晶反而被挤到后面，眨眼工夫，手就碰不到手术床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护士伸手一拦：“你们不用跟着去了！挂去给病人挂号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你们俩跟过去也没用！”
陆扬和白晶晶停住脚步，两人相视一眼，都长吁了口气，这么短短几分钟时间，小蕾的痛呼和症状，就像着了火一样催促着他们俩，一点时间都没敢耽搁，现在总算能松口气了。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陆扬才发现白晶晶也急出了一脑门的汗珠，伸手往自己额头上一摸，也是一手的汗渍。
“陆扬！今天多谢你了！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给小蕾挂号！”白晶晶说着转身就要去挂号，不过陆扬注意到她此时好像浑身有点软绵绵的无力，略略迟疑，陆扬一伸手就抓住她手臂，说：“我看你很累了，你在这儿休息吧！挂号我去！”
前文说过，白晶晶是陆扬接触过的女孩当中，身躯最柔软的，加上今天她上身穿的又是毛茸茸的毛衣，陆扬一抓到她手臂上，便感觉到那温软的触感，明明是一种很正常的举动，却愣是给他以暧‘昧‘旖‘旎的感觉，触电似的，第一时间放开了手。
白晶晶还在发怔，陆扬已经跟她点点头，加快脚步小跑着过去挂号了。
白晶晶站在原地，怔怔地低头看向陆扬刚才抓过的手臂那里，不知道想到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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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5章白晶晶的质问
挂号窗口那里人不少，六七个窗口前面都排了七八米长的队伍，陆扬大步走过去，目光扫了一眼，寻了一支人数最少的队伍走过去排在最后面，这个时候急也没用，只能耐心等待。
人群中，一米八多的陆扬很显眼，鹤立鸡群，他明明不是帅哥，但他的出现，还是引来附近不少人的瞩目。
不过，大部分看过来的目光也就看了一两眼，看过之后就收回目光，该排队的还是继续安心排队，只有陆扬旁边的一队中，有一个皮肤黝黑、身形枯瘦的男子频频注视陆扬，眼中带有疑惑之色，陆扬感觉到他目光，往他那边看了一眼，那男子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随后收回目光。
陆扬没有多想，也收回目光继续排队，而那皮肤黝黑、枯瘦的男子收回目光之后，拿出一只山寨智能手机，两只爪子似的手在手机上操作着，不多时，这只山寨机的屏幕上，出现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陆扬。
枯瘦男子看了几眼手机上的照片，又回头看了陆扬两眼，最后，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收回裤袋，没有惊动任何人。
大约两三分钟后，白晶晶来到陆扬旁边，陆扬意外地看着她，白晶晶递过来一张身份证，轻声说：“我刚想起来你没有小蕾的身份证。恐怕没办法帮她挂号，我刚刚去护士从小蕾身上拿了她的身份证。给你！”
她过来的时候，陆扬身后已经排了几个人。此时她只能并排站在陆扬身边，陆扬点点头，接过小蕾身份证。
白晶晶把小蕾身份证交给陆扬之后，并没有离开，她轻声跟陆扬说：“医院好多人！你在这里排队看样子还要排好久，我在这里陪你聊聊天吧！”
陆扬：“不用！你还是去那边坐着休息一下吧！我一个人排队就行了！”
白晶晶轻笑一声，摇摇头，道：“我不累！一个人在旁边也无聊，你就当我话多就行了！对了！你女朋友呢？我好像一直没见过你女朋友呢！”
陆扬：“她不在上海。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白晶晶：“前些日子我在网上看到你和两个美女的合影，呵呵，能告诉我到底哪一个是你女朋友吗？”
听到这个问题，陆扬有些无奈，微微低头，避开白晶晶的对视，反问：“你觉得哪个是？”
白晶晶眨了眨眼，嘴角出现一抹淡淡的笑意：“身材高挑的那个？”
陆扬微微摇头。
白晶晶：“那就是和你牵手的那个了？”
陆扬嘴角一抹自嘲的笑容，还是微微摇头。见他还是摇头，白晶晶眼睛睁大了一些：“两个都不是？”
陆扬还是摇头。
白晶晶：“……”
白晶晶小嘴微张，傻傻地看着陆扬，心里猜到了真相。但却又不敢相信真相会是她猜到的那种情况，白晶晶左右看了看附近排队的那些人，看见前后左右几个人都若有若无地注意着他们俩。到了嘴边的最后一问，到底还是被她强行咽下去了。
聊天有一个技巧。两个人聊天，当对方的问题多数都让自己感到尴尬的时候。摆脱尴尬最好的方法，就是化被动为主动，把话题转到对方身上去！
陆扬此时就是这么干的，在白晶晶感到惊讶、用重新打量他的眼光上下打量他的时候，陆扬开口问她：“你呢？现在应该交男朋友了吧？”
白晶晶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陆扬又问：“他是做什么的？对你好吗？”
话题依然留在白晶晶身上，白晶晶异样的目光看了陆扬一眼，微微垂下目光，回答：“是我一个同学，现在在一家化妆品店做副店长，对我还好吧！不像你，他挺专一的！”
陆扬：“……”
陆扬忽然发现这个白晶晶反击能力挺强的，明明是在聊她的事情，她却能倒打他一耙，陆扬尴尬地咳嗽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白晶晶眼里出现一丝笑意，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
但……
就在这时候，白晶晶的手机响了，陆扬松了口气，至少在她接电话的时间里，他不用在跟她聊这个尴尬的话题，白晶晶低头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一个名字——“郑”
是的！白晶晶手机上显示的这个名字，就只有这么一个字。
看见手机上显示的这个字，白晶晶笑了，把手机拿到陆扬眼前，道：“你看！这人就是不禁念叨！你刚问我他的事，他就打电话过来了！”
说着，不等陆扬开口，她已经接通电话。
“喂？想我了？”
白晶晶也不知怎么想的，当着陆扬的面一开口就是这句，陆扬心里有点无语，干脆扭过头去，再怎么说白晶晶也跟他有过那么一段，现在站在他旁边跟现任男友打情骂俏，他听在耳中，那滋味不是很爽！
也许是白晶晶的手机音量开得大了，也可能是白晶晶就站在陆扬旁边，距离太近了，总之，白晶晶电话里那个姓郑的男人一开口，陆扬就听见了。
“晶晶……我、我们分手吧？”
陆扬回过头来，很意外。
白晶晶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后压低了声音，下意识地稍稍远离陆扬半步，问：“为什么？”
陆扬隐隐听见那个郑某人在电话里跟白晶晶说他已经有新女朋友了，两人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都做了。
白晶晶后面没有再说话。目光扫了一眼周围聚过来的目光，又眼神复杂地看了陆扬一眼。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对陆扬点点头。低声说了句：“我去旁边休息一下，有点累了！”
然后就往不远处的不锈钢长椅走去。
陆扬看着她孤单的背影，脸上也敛去了笑容，眉头微微皱起，脑中却莫名地记起白晶晶刚才说她男朋友不像他，挺专一的。
还没分手，就跟别的女人好上了，这就是她口中的挺专一的？
摇摇头，陆扬不再想这个问题。继续耐心地等着前面的队伍。
等陆扬帮小蕾挂好号，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了，而这个时候，排在旁边那队的枯瘦男子，之前明明排的位置比陆扬靠前，此时却还没有轮到他，还在排队。
因为陆扬这一队挂号、缴费的速度快一些。
在陆扬转身离开的时候，那枯瘦男子又回头多看了陆扬两眼，意味不明。这次陆扬并没有感应到他的目光。
……
陆扬拿着挂号单沉默地走到白晶晶近前，这是一处靠近角落的不锈钢长椅，这样的长椅，这个角落里有四排。能坐几十人，此时，这里稀稀落落地坐着四五人。白晶晶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此时她靠在椅背上。侧着脸怔怔地望着旁边玻璃墙的外面。
陆扬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外面是一对恋人模样的年轻人。一个短发女孩坐在轮椅上，一个瘦瘦的青年端着一碗小吃，正在细心地喂食。
见到这一幕，陆扬闭了一下眼，他已经无力吐槽了，这个时候白晶晶居然能看到这样的画面，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一时间，陆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沉默着在她旁边坐下。
“为什么我遇不到外面那样的男人？”
陆扬刚坐下，一直望着外面的白晶晶忽然问出这个问题，她的目光还停留在玻璃墙外面的那对恋人，这个问题像是自问，也像是问陆扬。
陆扬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白晶晶这句话落在他耳朵中，对他而言，也具有讽刺意味，似在说她刚刚分手的男友，也似在说他陆扬。
白晶晶没有等到陆扬的回答，忽然转过头来，一向纯真的双眸此时变得有些凌厉，直视着陆扬，又问：“你怎么不说话？你说话呀！当初你没说做我男朋友，就吻我、摸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次我谈男朋友我学乖了！从开始到现在，最多只让他牵牵手，现在他告诉我，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不能给他，其他女人愿意给他，所以他跟那个女人好了，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为什么我给了你，你不要我，我没给他，他也不要我？这到底都是为什么呀？”
在陆扬的印象里，白晶晶一向是一个开朗爱笑的女孩，笑起来很能感染别人，让看见她笑容的人也跟着开心起来。此时此刻，她脸上再无一丝笑容，黑白分明的美眸狠狠地瞪着他，连珠炮一般向他发问之后，婴儿一般的红唇就紧紧地抿着，似在等他答案，这一刻，在她这双眸子的逼视下，陆扬忽然感到无处躲闪，也是直到今天，他才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当初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陆扬无言以对，默默地低下头，移开目光。
而就在他移开目光的瞬间，貌似很凶狠地瞪着他的白晶晶眼眸中升起水雾，眼看眼泪就要流出来，她马上倔强地仰起脸，但泪水还是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陆扬眼角余光看见她放在腿上的右臂迅速抬起，然后又放下，陆扬目光转回来，终于看见她梨花带雨的倔强模样。
宛如一支傲雪而立的娇‘嫩小花。
这一幕，给了陆扬很大的触动，陆扬怔怔地看着，认识白晶晶这么多年，她这明明很委屈却很倔强的模样，第一次真正进入他心间，数年后，当他不得不离开这个时代的时候，弥留之际，脑海中依然浮现这一幕。
第606章偶尔不讲道理
“晶晶……”
内心被触动，陆扬下意识地伸手去抓白晶晶放在大‘腿上的右手，想要给予安慰，但刚碰到白晶晶的手，白晶晶就一把甩开他伸过去的手，怒目瞪着他。
陆扬尴尬地抿了抿嘴，收回伸出去的手，刚要开口安慰，后面就快步走过来的一个护士，那个三十岁左右的护士。
“哎！你们两位！那位黄小蕾是急性阑尾炎发作，要马上手术！你们两位谁去交一下费？”
“啊？”
白晶晶闻言，立即站起身走过去，一边快步走到那护士面前，一边急急地问：“阑尾炎？不会吧？交费？多少钱？多少钱我来交！”
陆扬闻言也回过头，心里也有些意外，急性阑尾炎……居然被他之前猜到了。
护士把缴费单递到白晶晶手里，催促道：“快去交吧！阑尾炎只是个小手术！只要手术及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哦哦！我这就去交！我这就去交！”
白晶晶连声答应着，那护士见她没有表示异议，转身就走了。白晶晶匆匆举步就往缴费的窗口走去，但刚走了几步。她就停住，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两只裤兜。右边口袋里有一只手机，左边口袋里倒是掏出了几十块钱，但也就几十块钱而已。
至于上身？
她今天上身穿的是一件毛衣，一只口袋都没有。
白晶晶下意识地回头望向坐在那里的陆扬，不用她开口，陆扬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什么都没说，站起身就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缴费单。
“我去交吧！”
丢下这句话。陆扬已经走向缴费的窗口，白晶晶站在那里，神情有些发怔地望着陆扬的背影。
十几分钟后，陆扬缴费回来，她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陆扬默然地走到她面前，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缴费单递到她面前。
白晶晶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许多话都化作一句低低的“谢谢”，接过缴费单快步往手术室那边走去。
陆扬目光往不远处的玻璃墙外面看了一眼，那对恋人已经不见踪影，他们的出现。好像只为在白晶晶失恋的时候，让白晶晶看见。
轻叹一声，陆扬转身往白晶晶那里走去。
……
有人说：只有爱过。才懂得珍惜，也只有被人伤害过和伤害过别人。才懂得慈悲。
这句话其实挺有道理的。
就像此时，陆扬来到白晶晶身后。看着她焦急地看着手术室的门，看着她柔弱的肩膀、无助的样子，几年前没有因为玩弄了她的感情，而感到多少愧疚的陆扬，第一次真正为当年的事情感到后悔。
这一瞬间，他想到很多。
他忽然发现其实重生后，他一直想证明什么。
也许他自己之前并没有发觉，但潜意识里，因为曾经被冯婷婷深深的伤害了，所以，重生后，他潜意识里一直想证明自己可以征服很多女人，想用事实告诉她，我……是你高攀不起的！就算你再喜欢我，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因为我身边有那么多比你更好的女人！
“我是这样想的吗？”
站在白晶晶身后几步远，陆扬有些出神地轻声自问。
他觉得好像是，因为这几年他确实是这么做的，但又觉得不是，因为刚重生的时候，他确实对女人抱着游戏花‘丛的心态，但后来遇到曹雪，他改变了想法。
可是……为什么这一刻我会想到这些？
……
人，其实不能问自己的内心！
因为每一个人都不是完美的，一旦自己问自己，必定会陷入自我的否定中，然后就会变得不快乐。
此时的陆扬就是如此。
出了一会神，陆扬没有上前打扰白晶晶，一个人在手术室外面走廊的长椅上坐下，安静地等着手术结果。
白晶晶大概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一回头，看见陆扬在长椅上坐下，犹豫了一下，她也走过来，在陆扬身旁坐下。
陆扬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不久前，白晶晶对他的质问，仿佛还萦绕在耳边，他开始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此刻她无助的眼睛。
“陆扬！”
陆扬没有说话，白晶晶反而开口了，陆扬闻声侧过脸看向她，等着听她说什么。
白晶晶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与他对视，微微低下头，两只手放在小腹处，绞在一起，声音不大，轻声说：“刚才我心情不好，把火气发在了你身上，是我不对！对不起！”
陆扬没想到她是道歉，待她说完，陆扬眨了眨眼，几秒后，才平淡地说：“没事！你说的对！是我对不起你！”
白晶晶闻言抬起眼睛看向他，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陆扬淡淡地笑笑，右手伸到她面前，在白晶晶不解的目光中，平淡地开口：“借你手机用一下！”
“哦！”
白晶晶答应一声，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顺口问了句：“你手机没电了？还是欠费了？”
“嗯，没电了！”
陆扬随口回答，接过白晶晶递过来的手机拿到自己面前，按了下手机按键。发现屏幕锁锁了，又递回她面前。白晶晶见了，赶紧拿回去把屏幕锁解了。然后又递给陆扬。
陆扬淡淡笑笑，再次接过手机之后，微微侧过手机屏幕，让白晶晶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