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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回家梳洗完毕,她真懒得外出,刚想拨电话推说头痛取消约会,门铃一响,楼上老张来访,身后跟着孙务本与两个孩子。
坤柔喜出望外,精神为之一振,声音娇美起来,“我亲爱的孩一孩二。”紧紧拥抱。
那两个孩子似旋风般转进来,他们自己会找糖找玩具。
“你打算外出?本想与你吃饭。”
“一个勉强答允的约会。”
“出去活动活动是好事。”
这时门铃又响,荣督察来了,他看到一屋是人,先是一怔,随即说:“不如一起吃饭。”
务本还想推辞,坤柔立刻接上:“孩子们不吃辣。”
荣督察笑,“我们换个地方。”
坤柔见他如此豁达,倒也高兴。
务本笑问:“荣先生不介意吧。”
他这样回答:“先见家长,倒也特别。”
务本看坤柔一眼,坤柔不出声。
他们改吃日本菜。
小小房间,坐得舒服,孩子们吃面,大人吃火锅。
荣督察十分健谈,气氛热闹。
半晌,领班过来在坤柔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坤柔扬起眉毛,“啊。”
务本问:“什么事?”
“真巧,我妈妈在邻室,我过去一下。”
荣督察忙站起,“我陪你。”
“不用,你帮我招呼表姐。”
坤柔走过两间房,看到母亲与维叔对坐喝清酒,如此雅兴,值得高兴。
维叔说:“坤柔,坐一下,我介绍女儿维安给你认识。”
坤柔先闻到一股消毒药水味,转头一看,只见一个与她差不多高大的年轻女子站她身后。
两人交换名片,客套几句。
坤柔说:“你们慢慢谈,我去应付朋友。”
坤柔看到一列纸屏风房间,觉得有趣,一间间偷窥:有两间是年轻情侣,慢着,这个男子为什么这样眼熟,凝神看仔细,原来是小何,他当晚伴侣却不是吴小华,而是一对中年夫妇。
只听得他说:“师傅师母,再吃点鳝鱼。”叫人感动。
啊,群英会。
这么多熟人全聚在这一间饭店。
坤柔耳畔有人说:“毕竟是个心理医生,对众生相最有兴趣。”
原来是荣督察出来找她。
坤柔只得跟他回座。
务本问:“伯母好吗,我方便去见她吗?”
“她同男友在一起,下次吧。”
张彭年抢着与荣督察结账,领班却说:“一位维先生付过了。”两个孩子已经睡着,务本与老张一人一个抱起,手势熟练,打道回府。
坤柔觉得亏欠荣君,“我请你喝咖啡。”
他说:“唷,我今晚可热闹了。”
他们在小店找到一张小台子坐下。
“你很少到这些地方来吧,从没见过你。”
“我精神欠佳,很少夜游。”
“坤柔,我很欣赏你这样清丽的女子。”
坤柔笑,“你很会说话。”
他不响,喝完咖啡,送她回家。
坤柔在门口有一丝冲动,想像小说中大胆女主角般把他一把拉进公寓再说。
但是保守理智的王坤柔又怎会被这一点点小小引诱打扰平静生活。
“晚安。”她说。
荣督察也守礼地离去。
已经不再年轻了,这样漫无目的约会下去,虽然情调十足,未免吃力。
第二天早上,明显精神不足,到何家店时还打着哈欠。
小何看着她,“王医生,昨晚忙得很呀。”
呵,他也看到了她,不可小觑此人。
“接着还有节目吧。”
“小何,这不像你,你从不多事。”
“我发觉那人用手搭着你腰肢。”
坤柔诧异,“你看到的事还不少,我都没见你抬头,佩服。”
小何递咖啡给她,“当心。”
坤柔大奇,“小何,我不止十五岁了。”
“擅泳者溺,心理医生自以为洞悉世情,知晓一切,结果一脚踩在坑里。”
“多谢指教。”
回到办公室,务本的电话也在等她。
“坤柔,那个荣督察,我向韦如打听过,她说他虽然是东区的人,她也知道他私生活不大好。”
“呵,是坏男人,多刺激。”
务本气结,“韦如说,曾经有人为他离婚,又有人为他自杀,坤柔,你是冰清玉洁的一个人。。。。。。”
坤柔忽然大笑起来,“务本,我爱你,在你眼中,我十全十美。”
务本说:“韦如会与你说清楚。”
他们竟这样爱惜她。
果然,韦如的忠告来了:“荣光这个人,工作能力一流,可是,他喜欢女色。”
坤柔忽然护短,“不是女色,难道是男风。”
“务本与我都不是多话的人,这荣氏,真是一只大坏狼。”
唷,坤柔笑出来。
“不知怎地,搭上他的女人像嗒糖般,不惜牺牲家庭,死不愿离开。”
坤柔答:“一定有过人之处。”
“我话说到这里,他是我同事,我已经过分。”
真得有那么坏?坤柔微笑,看不出来,倒值得好好研究。
这时,王医生的病人进来,她是一个畏羞的年轻女子,嚅嚅说出,她相信男同事都有非礼她的意思,她防不胜防精神痛苦。
开头,王医生吓一跳,打算立刻帮她采取行动,听仔细了,发觉妄想成份甚高。
但是她的恐惧是真实的,紧张时一脸风疹红块,不敢上班,所以来看医生。
坤柔缓缓帮她抽丝剥茧。
病人忽然哭泣,说到少年时住在挤逼亲戚家,那里有许多表兄弟,浴室在一个天井,只得一道浴帘遮隔,使内向的她非常害怕,她只敢穿着衣服淋浴,总觉得有无数亮晶晶眼睛盯着她。
“可有人触摸到你身体。”
她却相当肯定地说:“没有。”
但是那不定向的自卑与羞耻却深深种在她心中,直至今日,延伸到办公室,挤逼的写字楼变成那间可怕的浴室。
坤柔轻轻吁出一口气。
敏感不是好事,换上一个乐观的人,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
她叮嘱病人下星期再来。
天气更冷更阴寒,坤柔中午都懒得出去。
秘书探头进来,“王医生,荣督察找你。”
坤柔对这人忽然产生极大兴趣,“请进来。”
荣光捧着食物盒子。
“是一盅鸡翅汤,趁热吃。”
名不虚传,果然会得讨女人欢喜。
他亲手打开瓷盅,放好调羹,让坤柔享用。
“你呢。”坤柔笑嘻嘻。
荣光看着她,“坤柔今日好笑容。”
“看到你高兴呀。”
坤柔绕到他身后,只见他肩膀宽厚,的确靠得住,但是,他一定还懂得其他特别技巧吧。
荣光转过头来,“就是在这小小办公室,你把人的心理逐丝分析?”
坤柔点着头,“是,”她探脸过去,“他们在我面前是赤裸的,什么都不瞒。”
荣督察忽然脸红,没想到文静的王医生还有另一面。
坤柔低头吃鸡翅汤,“好味道。”
“坤柔,你可喜欢跳舞?”
坤柔抬起头,“你愿意教我?”
荣光喜出望外,“我们俱乐部有跳舞班。”
“好极了,事先警告,我可是一窍不通,笨手钝脚,踩痛舞伴。”
“不怕,我教你。”
“不准藏私,你得把全褂子武艺传授给我。”
王医生今日说话比平日活泼十倍,这是什么意思?
“下了班就去。”
“一言为定。”
这是荣光忽然趋向前,坤柔有点警惕,但是他只是替她整理衣领。
他愉快地站起来,坤柔看到他腰下配枪一角,真觉刺激。
那天下班,他依约接她到派出所俱乐部跳舞。
班长借出一条宽纱裙替坤柔系上,增加气氛。
坤柔重新温习三步四步,已经兴奋得像个孩子,荣光的手强大有力,轻轻握住她腰,使她深觉安全,她与其他学生一起练习,丝毫不觉猥琐。
也许,他不如人家说得那么坏,她恐怕要失望。
坤柔跳出一身汗,脸颊额角都泛起晶莹油光,容颜比闲日亮丽,荣光本在凝视,忽然别转头去。
中场休息,有人推出自制冰淇淋,虽然咬到冰屑,但是比街上买的香甜。
坤柔说:“我不知有这样好地方。”
“累不累?”
“回去吧,少吃好滋味,下星期再来。”
荣光送她回家,他开得一手快车,疾如风,一下子转上山顶,这条路,不知走过多少回,这架车,不知载过多少人,坤柔反而觉得安全,她最怕弱小心灵,易受损伤那种,身经百战的荣氏才不虞受伤。
车子停下来,他们看夜景。
“像撒了一天一地宝石。”
坤柔揶揄:“口气似诗人。”
他忽然伸出大手,坤柔以为他会扼她脖子,但是他只是把她垂下的一边头发撂上去,像大人替小孩整理仪容。
“回去吧。”他说。
坤柔不出声。
那晚坤柔有点惆怅,她还以为大坏狼会取出手铐把她锁在车厢里。。。。。。
可见务本及韦如都过虑了。
第二天,她到何家店时略迟,并且有点心事。
小何见到她,轻轻问:“一向碧清双目为何添加红筋。”
坤柔发牢骚:“真吃腻了,有无白粥?”
“你难不倒我。”
小何盛一碗私家白粥出来给她。
坤柔一饮而尽,全身细胞立刻归位,舒服起来。
“王医生,小店下月结业。”
坤柔一时没听懂,“什么?”
小何无奈,“业主加租,不胜负荷,不得不下此策。”
“这怎么行?”
“逼不得已。”
别的客人也正鼓噪:“是呀,小何,我们怎么办。”
坤柔受到极大惊吓,人是习惯奴隶,一年多来,她每早在何家店寻找慰籍,他一关店门,他到什么地方去解决早点?
坤柔脸色苍白,她本能地分析自己心理状况:是怕没处吃早餐还是怕从此见不到何湖东?
她一时发愣。
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
她一言不发站起来,离开咖啡店,一阵寒风吹来,她拉紧衣襟。
回到办公室,她致电美人:“吴律师,请你查一查何家店铺位业主属于什么人,有无弯可转。”
“坤柔,四处都是咖啡店。”
坤柔生气,“都说漂亮女人无心肠,果然。”
“喂喂喂。”
“你不是对何湖东这个人满有兴趣?”
“他对我可是稀疏平常。”
“吴律师,我以为你厌倦男人把你当性感偶像。”
她答:“王医生,直至有男人看不到的特征,我才知道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
坤柔错愕,呵,何湖东无意之中医好了她的心理病。
“不过,小何仍是我朋友,他若不是感情取向有问题,就是个罕见的君子人。”她咕咕笑。
坤柔没好气,“快去办事。”
不一会,消息回来。
吴律师说:“何家店铺位是老房子,即将拆卸,业主将预留新厦铺位给何家店,租金特优,同时,在新厦十八个月建筑期间,提供对街同样大小地方给小何做临时店。
坤柔大奇,“这业主是慈善家?”
“坤柔,你我都走了眼,业主是何英杰。”
“英杰建造。”
“小何是他第二子。”
“我明白了,所以他可以买咖啡而不改其乐。”
“大隐隐于市,我很佩服这个人,我看他,真正名士自风流,斟茶水,抹桌子,不改其乐,既不孤傲,又不自夸,多么难得。”
“是个怪人。”
“异于常人也就是一般人口中怪人,他在学堂学哲学,性格平和,不惜争权斗利,甚得父母兄妹钟爱。”
“你一时竟打探到这许多花絮。”
“何家其中一个律师等我的电话已有一年多。”
“你看,长得好多占便宜。”
“坤柔,彼此彼此。”
“你怎么扯上我?”坤柔愕然。
“坤柔,你的行家说:王坤柔那双洞悉世情凝神大眼的医疗功能,胜过我们动刀动枪。”
坤柔吃惊,“谁,谁那样说,我寒窗十载,同大眼小眼有什么关系?”
吴小华笑着挂上电话。
“喂,喂。”
背后打听小何私事实属不该,坤柔原先想看看有无插手相帮余地,没想到何家人强马壮。
她放心了。
又有点惆怅,小何扮普通人演技出色,竟瞒过聪明的心理医生。
八、
那天晚上,坤柔约荣光到郊外看星。
星光微弱,都会人工灯光太强,不是看星好地方,可是他们指着大熊星座看得津津有味。
“一共七颗大星。”
“由意大利天文学家哥白尼首次发现并且深入研究。”
“大熊星座与北斗星可用直线连贯。”
这是坤柔忽然发觉荣光的视线落在不远之处一架旅行车上。
坤柔轻声问:“看什么?”
“车上有一对情侣。”
“哪有什么稀奇?”
“奇是奇在不停有车子在他们附近停一会又离开。”
“我没留意。”
“你不是警务人员。”
他取出无线电话讲了几句:“……请派支援人员。”
坤柔愕然,他在干什么?
“坤柔,对不起,伏下。”
“嘎?”
他按下她的头,用外套遮住她,低声说:“我怀疑那辆旅行车正进行非法活动。”
他的同事复电。
“证实是失车?好,你们瞧瞧掩至,切勿打草惊蛇还有,沿途注意可有把风嫌疑人物。”
他低声对坤柔说:“警方即将进行拘捕行动,你无论如何不要抬头。”
坤柔真未想到看星会遇贼。
她只得尽量蜷缩得舒服一点。
“我怀疑有人在此作小量毒品交易。”
有车子缓缓驶上,在疑犯四周围停下。
荣光打开车门,轻轻走近。
旅行车发觉不妥,想掉头走路,来不及了,警车灯光一齐亮起。
“举起双手,离开车子,伏在地上,即刻!”
行动在三分钟内结束。
坤柔这时对荣光起了敬仰之心。
她听到脚步声走近,“坤柔,委屈你了。”
她抬起头。
“我们无意破获一个小圈子,原来每晚有人在大学附近兜售毒品,大半是熟客。”
坤柔觉得他身型高大英伟,少女时期崇拜英雄心理又开始萌芽。
“先送你回去,我还得回派出所。”
他把车子迅速驶离现场。
坤柔看到荣光的伙计咧开嘴对她会心地笑。
她丝毫不介意,大方地笑回去。
她请荣光把她送到母亲家,到了门口,她拥抱他一下,荣光受宠若惊。
母亲在家,一见女儿便叫她喝鸡汤。
坤柔睡在母亲的沙发上,悠然入梦。
这次,不是有人亲吻她,而是她不停轻轻吻一个人的脸,隐约间只觉得他浓眉大眼,身段英伟,他没有拒绝她,也不主动,他任她摆布,呵,百分百是个绮梦,坤柔高兴得很,把脸贴在他穿白衬衫的胸膛上。
“醒醒,小坤,上班时间到了。”
原来在老妈家留宿了一夜。
“唉,好像根本没下过班,又得回去。”
林女士蹲在女儿身边,“可要放长假?”
“我无事可做。”
“到敝店来帮忙。”
坤柔笑,“赶走你客人。”
“喝杯咖啡?”
坤柔说:“我有固定看报喝咖啡的地方。”
坤柔借母亲的凯丝咪毛衣换上出门。
她赶到何家店。
一路上仍然可以觉得白衬衫的气息,她吁出一口气。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王坤柔了解她的需要,但是她不让自己任性。
一进何家店,她怔住,小何正穿着件长袖白衬衫,烫得笔挺,衣料极薄,隐约看到他英伟身段。
坤柔发呆,是他?不不不。
小何看到她,“王医生,早安。”
坤柔走近窗口,“对面是新店铺?”
小何答:“我没打算搬过去。”
“为什么?”
“我想休息一段日子,况且,对面装修规格不适合何家店。”
“是吗,什么样装修?”
“金碧辉煌,像间沙龙,瓷器家具全部来自意大利。”
“谁的馊主意?”
“前任老板讲究排场。”
“你说得对,不适合你,也不像你。”
“我喜欢粗枝大叶,顺手拈来,价廉物美,整个小店气氛像饭堂,可是食物美味可口。”
“对,对。”
“我带你过去看看,五分钟。”
他丢下客人,在抽屉取出一串锁匙,拉起坤柔的手,跑过对面马路。
他打开新铺位店门。
坤柔一眼看到古董水晶玻璃灯及乳白色地毯。
“明白。”
他俩笑得弯腰,这个地方是小姐太太们逛完珠宝店跳完小步舞曲来歇脚的,适宜下午二时至六时营业,同肚子饿的白领一点点瓜葛也没有。
他们回到何家店。
“那你得另外找地方搬。”
“看过十多处,都不喜欢,重新装修,也太麻烦,索性休业。”
一个客人不知怎地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