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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东军不会每一支部队都像刚刚碰到的青年近卫军那么难打。就像他们宫卫军一般,整个东胡,也就只有这么一支。
"床弩,发射!"朱仝大吼道。
三个方阵之中,上百台以上弩几乎在同时发出愤怒的啸叫之声。粗如儿臂的弩箭破空而出。随着这一轮弩箭的射出,操控弩车的士兵们翻身下了弩车,捡起放在弩车之上的短刀和圆盾,退到了长矛兵的身后,蹲下了身子。接下来他们的任务,就是在长矛兵的身后等待,如果有东胡兵能突破长矛兵的防线,就轮到他们上前近战。
上百支床弩同时射击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东胡人是无法想象征东军是怎么将沉重的床弩在不牺牲射程威力的情况下,居然能装上平板车,用数个士兵就能推动的。
前面的东胡骑兵操控着马匹,躲开射击的正面。但跟在后面的视线被阻的骑兵则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鲜血乍现,残肢横飞。无论是人还是马,被这玩意儿正面射中,只有一个下场,四分五裂。
"索炮!"
朱仝再一次吼道。
一根根巨大的弹弓被两个士兵合力拉开,弹弓的底部虽然被深深地埋了下去,此时仍有几个士兵蹲在地上,帮着固定弹弓的身体,被朱仝称为索炮的这种武器,是第二军刚刚想出来的一种新玩意儿,两头是铁锤,中间用长长的铁链连接,这索炮被打出去之后,砸死多少人倒不在乎,重要的是,它长达一米的连接两个铁锤的铁链,对于战马来说,是一种灾难性的武器。
随着一声声呼啸之声,一枚枚索炮被弹弓发射出去,在空中,两个铁锤将一米余长的铁连拉得笔直,先在空中高速旋转着飞向敌群,有的铁锤直接命中对方,砸得脑浆迸烈,有的侥幸躲过了铁锤,却被铁链缠上了脖子,下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而更多的索炮却是漫无目的落在冲击的骑兵队伍之中,所到之处,立即一片混乱,铁链缠上了马腿,一匹匹的战马马失前蹄,连人带马栽倒在了战场之上。
床弩没有再发射了,但这种索炮造成的伤亡更大,而扑天盖地的臂张弩,又一次让东胡军队接受了残酷的洗礼。
索炮连二接三地在发射,这玩意儿不在乎命中率,只要将他打到敌人群中就够了,就算落在空处,也有可能将对方的骑兵绊倒。
索普发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他所认为的这支更容易对付的部队,其实一点也不好对付,甚至更难对付,如果说青年近卫军有着铁血的意志,那么这支部队就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他们总有让东胡人意想不到的武器出现。
这便是第二军的特点。
第二军是由原河间郡兵与征东军解救出来的燕国常备军战俘组成,现在的军长罗尉然亦是战俘出身,他们的战斗力,比起第一军来要差上许多。
但战斗力差一些,并不代表着他们想要立功的心思就弱上一些,相反,这种心情反而更强烈,想要在他们面前一向觉得高人一等的第一军好好看一看他们的威风,军人的素质无法与第一军相比,他们便开动脑筋,在各类军械之上下功夫,像车载床弩,索炮这些玩意儿,便只在第二军装备,而且这亦是第一次在战场之上使用。
军长罗尉然是一个极其开明而且有想法的长官,在他的主持之下,第二军的气象比严鹏任军长之时,要更好一些,战斗力亦开始持续上涨。
索普集中了剩下的三千宫卫军向着第二军两万官兵发起进攻,却是正中第二军下怀,如果能在正面抗衡之中击败大名鼎鼎的宫卫军,那以后碰上第一军的人,他们便可以高高地昂起自己的头颅。
第一军现在还在静远与东胡杂兵打仗呢。
朱仝,杨富贵,柳叶飞,严浩四个师长,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地兴奋。这四位师长,三位出自燕国常备军,一位出自河间郡兵,都是正宗科班出身的将领,对于这种步兵列阵抗击骑兵的战法,一个个儿都是溜熟。
宫卫军们奋不顾身地冲击着对方的阵容,,平板车被撞翻,床弩被掀倒,一根根索炮被锋利的马刀砍断,朱仝的部队被从中截成了两断,但他却丝毫不见慌乱,在事前的各种演练之中,这种情形不是没有出现过,他没有试图去将被截断的军队重新合拢,反而向两边退开,一边后退一边聚集兵马,冲过了朱仝军队的宫卫卫迎头撞上了杨富贵,此时他们已经阵亡了近五百人。
杨富贵的队伍比起朱仝的一线部队,似乎还要差上一线,这一次,宫卫军只花上了一柱香左右的功夫,便冲破了杨富贵的第二道防线。
第三道防线是严浩;所花时间比起突破第二道要更简单一些。
连接冲破了三道防线;宫卫军似乎看到了希望;在他们的前方;已经能清楚地看到罗尉然的将旗。而在他们的面前;已经只剩下柳叶飞最后一道防线了。
连接突破三道防线;宫卫军损失了近千人;他们发起最后冲锋的;只余下了两千骑兵。
宫卫军在征东军北方集团军之中;如同蛟龙如海;四处肆虐;看得远处的索普眉飞色舞;自己的这一次变阵果然收到了奇效;他伸手按上了刀柄;是时候发起最后的进攻了;在索普的身边;还余下最后的五千精锐。
打铁要趁势。
但他的刀刚刚只拔出一半;战场之上的情势便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在宫卫军身后三个被击穿的阵形;以倒卷珠帘的战形;席卷而回;丝毫看不到刚刚被宫卫军击穿阵容的慌乱;索普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对方不是被宫卫军击穿;而是故意这么做的。
罗尉然的确就是故意这么做的;第一线顽强抵抗;给宫卫军造成错觉;让他们认为自己将最精锐的部队放在了第一线;第二道和第三道几乎没有给对方造成多大的困挠;但在最后一道防线之上;宫卫军一头撞上了铁板;征东军抵抗之强烈;比起第一道防线要激烈得多;一击无果;不等宫卫军组织起第二波攻势;前后左右;无数的征东军已经倒卷而回;将他们牢牢地困在了包围圈当中。
将旗之下;罗尉然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战前的预演在今天的真实战场之上完美重现;自己就是要有人堆死你。
他在心里狠狠地道。你宫卫军不是天下无敌么;我倒要看看;你二千人陷入到我两万人的包围之中;还有没有可能杀出去;就算是磨,我也慢慢地磨死你。
他抬头看向另一侧的战场,高远的大旗迎风飘扬,就在这一瞬间,高远竟然是亲率卫军,直插东胡军队的核心,所攻之处,正是索普的王旗所在。
第八百零七章:日出东方(32)
东胡都城,和林,图鲁脸上带着浓浓的忧郁之色,不论是北方战场,还是东方战场,传来的消息,都是让人沮丧的,寄予厚望的宇文恪并没有拿下辽宁卫,反而被源源不断抵达的征东军援军围在了辽宁卫之下,覆亡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实,每每想到这一点,图鲁的心便一阵阵抽动,高车,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帐,他毁了东胡最后的希望。
心中虽然将高车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一个遍,但在现实之中,图鲁还不得不小意儿的去笼拢这位从战场之上逃回来的将领,因为很简单,高车手中还有五千兵马,而现在在和林,除了留守的两千宫卫军,剩下的都是一些虾兵蟹将了,和林保卫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这五千兵马,将是东胡的一个倚仗。
问题是,高车逃回来之后,竟然不肯进入和林,只是在和林城外十数里的土城扎下营盘,向图鲁索要粮草,军械的使者倒是络驿不绝,而且口气极其强硬,大有一点不满足他们的愿望,他们就会挥兵进攻和林的意图。
图鲁不得不捏着鼻子满足对方的要求,甚至在昨天还亲自去见了高车,在以往,两人的地位有着天壤之别,但现在,高车却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无他,在这个局势之下,很明显的就是有兵便是大头王。
图鲁当然也不是一味唯唯诺诺的人,要不然,也不会作到东胡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在与高车的谈话之中,他有意无意的多次提起,圣城的莫延贺已经遣了五千宫卫军来援和林,在那一刻。他看到了高车眼中掠过的那丝慌乱。
图鲁心中感到快意的同时,心里也清楚得很,莫延贺的宫卫军,是绝不会出现在和林了,黑山白水之间的流匪声势愈来愈大,将莫延贺牢牢地牵制在那片茫茫大山之中,莫延贺现在甚至不敢轻易遣兵出圣城,生怕为敌所乘,丢了东胡这最后的立身之本。
而且,自己也给莫延贺发去了公文。现在这个情况,他的宫卫军即便来援和林,只怕也改变不了现在东胡狼狈的局面,也无法助东胡反败为胜,他能守好圣城,将流匪限制在那一片大山当中,便已经很好了。
或者,和林应当做好后撤回老家的准备了。
空中艳阳高照,天气已经十分炎热了。但图鲁却感到身上一阵阵的发冷,他在和林出生,在和林成长,一步步地看着东胡成长起来。又一步步地看着东胡坍塌下去。
眼看着他起高楼,眼看着他楼塌了。
图鲁细细回想这些年来东胡的施政,找不到什么错漏之处,也就是说。东胡自己并没有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唯一的意外,便是征东军在辽西的崛起。
如果没有高远。没有征东军,或者东胡在过一些年之后,便能拥有强大的实力问鼎中原,但现在,却是恰恰相反,东胡已经倾覆在即了。
"首辅!"身后,一名官员疾步走了过来,"王子已经准备启程了,当真不通知高车将军,让他派兵护送么?"
"不行,不能通知他!"图鲁的脸色转冷,"高车已经不是王上忠心的将领了,此人心怀二志,从他不肯入和林便可以看出这一点,如果王子落在他的手中,说不定他会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了。从和林到莫延贺将军哪里,还是我们的地盘,基本上还是安全的,有两百宫卫军秘密护送,当可保安全。而且,莫延贺将军也会派出军队前来迎接,只要将王子送到了莫延贺那里,即便大王出了什么意外,和林守不住,我们东胡也还有一面可以号召各族的旗帜,不会像当年匈奴那样,因为匈奴王庭的覆灭而就此一蹶不振。"
图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吩咐你的事情,都做完了吗?"
来人脸上闪过丝丝忧惧,"首辅,除了大王这一系,其它的王族都已经被属下秘密拿下,关了起来。"
图鲁陡然回头,看着这位官员的脸上闪过恼怒之色,"关起来做甚么?杀了,全杀了。这些人留下来,不会成为我们东胡东山再起的助力,反而会被有心人所趁,造成一波又一波的东胡内乱,我只给东胡留下大王这一脉的子孙就够了。马上去,杀,杀个一干二净。"
"属下遵命!"官员惊骇莫名,转身急急离去。
图鲁回过身来,脸上重新恢复了酷厉之色,宁远静远的大战此刻应当已经打响,不管这一仗如何,只要杀不死高远,对于东胡而言,那便是一场失败,将王子送走,杀死其它的东胡王族之人,是索普在出发之前,便与他议定好之事,一旦前方战况不利,便得走出这最后一步。眼下,宇文恪全军覆灭,这最后时刻已经到来了。
站在城头之上,看着两百便装打扮的宫卫军,护送着同样易服的不满十岁的小王子,图鲁一揖到地,脸上充满了悲壮之色。
索普作出这个安排,便已经清楚地表明,他是不会逃回老家去了,他要与和林共存亡。
"一路顺风!"图鲁在心中默默地道,东胡能否重新崛起,便看你的了,我的小王子!
两百人默然出城,人群之中,浑释之看着城头之上的父亲,眼眶不由湿润起来,他是这一次护送王子去圣城找莫延贺的主将,这一去,只怕便再也回不到和林了,而他的父亲,妻子,儿女,全都留在和林城中。
图鲁现在是留守和林的最高官员,一举一动,自然会受到无数人的瞩目,假如他假公济私,将家人夹在队伍之中带出和林,只怕马上便会为人所知,接下来自然便是和林大乱,不战自溃了。
想到此一别便是永决,浑释之心中隐隐作痛,抬头看着城头之上,衣袂飘飘,充满决绝之意的父亲,他狠下心来,别过头去,猛夹胯下马匹,带着两百将士,护着小王子,向着远方而去。
土城,高车大营。
盘坐在虎皮之上的高车一手举着酒壶,一手举着一支油腻腻的羊腿,正吃得满嘴油光,回到和林,他自认为是这一辈子自己做出来的最为正确的决定,特别是当他听到宇文恪,柯尔克孜全军被围之后,更是庆幸自己跑路跑得早,他不认为自己这五千骑兵在当时的情况之下还能改变大局,当征东军援军抵达,而东胡还没有拿下辽宁卫的时候,这场战事其实便已经以东胡的失败而告终了,最好的作法,便是全军退回和林,但死心眼的宇文恪还要作垂死一击,还想拖着他一齐去死,他自然不愿意。
回到和林,图鲁对自己有求必应,不敢有丝毫怠慢,这让高车心中无比快意,有兵就是草头王,在这个大厦将倾的时候,自己这五千骑兵,绝对是一支可以翻天覆地的力量。
进和林?想到图鲁的要求,他冷笑起来,自己才不会上这个大当,图鲁是想要死守和林的,这一点,他看得很清楚,进城容易出城难,一旦进了城,兵马分散去驻守和林城的各地方,保不齐图鲁就会对自己下手,城内还有两千宫卫军呢!
和林已经不是能呆的地方了,高车丝毫不看好大王索普在宁远,静远与高远的决战,失败是勿容置疑的,他至今还呆在这里,只是觉得好处还没有捞够,再从和林榨出一些东西出来,自己便也要跑路了,回到东胡人的老家去,在那一片黑山白水之间,有的是自己腾挪的空间,莫延贺手中坐拥一万宫卫军又如何?到了那时,自己也必定是他要拉拢的对象,至于那里肆虐的流匪,高车还没有放在眼中。
或者,下一个振兴东胡的伟人就是自己。高车仰脖子灌了一口酒,不无得意地想着。识时务者为俊杰,像宇文恪那样的不识时务的家伙,活该在辽宁卫被人吊死。
"将军!"一名心腹掀帘而入。
"什么事?"扔掉了手中的羊骨头,高车瞪着红红的眼睛,问道。
"将军让我派人注意和林城中的动向,小人派了不少人潜入和林,刚刚打听到一个要紧的消息。"
"说!"高车一下子挺直了身体,和林城中的变化,他一向是特别在意的。图鲁是一个极其阴险的家伙,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儿。
"我们的细作发现,图鲁最看得的大儿子浑释之,带着两百宫卫军出了和林,向着圣城方向而去了。"
"浑释之?两百宫卫军?"高车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嘿嘿嘿,我还道图鲁当真是大公无私呢,原来也还是怕自己绝了后,这两百宫卫军中,只怕还有他图鲁家其它人吧?"
他大笑起来,"传令下去,将这两百人约我截下来,我要将浑释之活捉之后送到图鲁的面前,看看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怎么说?"
他得意地站了起来,"有了这个把柄,不怕图鲁不老老实实地再给我送更多的物资军械来!"
第八百零八章:日出东方(33)
贺兰雄与叶枫带着近三千骑兵自界铺口突围之后,一路向着和林前进,选择和林,自然是贺兰雄与孟冲当初仔细考虑之后的结果,在榆林,索普集结了大量的部队,他们如果贸然往那个方向走,便极有可能与这些东胡军队撞在一起,以他们现在的力量,只怕是难求一胜,而在和林方向,却是空虚之极,虽然还有两千宫卫军作为核心驻守和林,但他们是绝不会轻易出和林的,往敌人的都城走,反而能有更大的腾挪空间。
事实也证明了他们当初的选择是无比正确的,从界铺口突围而出之后,在第十天之上,他们已经踏入到了和林城的地域范围之内,一路之上,他们杀散了不少的部落零散军队,袭击村庄,城镇,所造出来的声势不可不谓不大,但自始至终,和林城中的宫卫军都没有出现,连大股的东胡骑兵也没有出现,看起来,东胡的留守将领将所有的他能召集起来的军队都集中到了和林城中去了。
虽然深处敌境,四面皆敌,但贺兰雄的小日子还过得是极不错的。不但物资补充不缺,便连战马,这一路掳掠下来,也做到了一人双骑。只是原来手中的骑弩如今成了废物,射光了弩箭却是没地儿补充去。
全军现在驻扎在距离和林数十里外的一处小村庄当中休整,前两日,白羽程率领的特种大队终于找到了他们,白羽程带着五百余骑兵乔装打扮成了东胡部落散兵,一路顺风地便潜入到了和林周围,现在的东胡,早已是如同一个不设防的筛子,四处都是漏洞。留守的图鲁是早已顾不得其它地方了,他将所有的资源都用在了和林最后的防守之上。
白羽程带来了贺兰敏死亡的消息,一百多被俘的士兵被宇文恪如此残忍地杀死在辽宁卫城之下。让贺兰雄怒发冲冠,贺兰捷更是哭得几欲昏倒,叶枫脸色惨白,捏紧着拳头狠砸着茅草屋单薄的墙壁,每一拳下去,整个房屋似乎都在颤抖。
"孟冲做得很好,这件事情,我欠他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