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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大宅之中,持续不断地响起了惨叫之声,间或之间,也有兵器交接的声音,但声响却极其短促,霍铸知道,自己家中虽然也有护院家丁,但与令狐家的杀手比起来,他们不过是一些小羊羔一般,根本就没有多少还手之力,除了任人宰杀之外,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房门之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之声,霍铸泪流满面,提起桌上的那只酒壶,凑到嘴边,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地一口气将内里的酒喝了下去。
酒极好,是吴家酒庄出产的最好的酒。一壶酒下肚,腹内顿时一股火热直窜上来,顷刻之间,霍铸已是满面通红。
"好酒!"当的一声,他丢下酒壶,身子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之上,与此同时,房门哐当一声被撞开,数个蒙面人手持着钢刀,直趋而入,看到案后的霍铸的模样,都是怔在了当地。
"你们来得倒快!"霍铸看着他们,哈哈大笑,"令狐耽的手脚果然很快,不过不劳你们动手了,我自己知道我自己的下场。"
几个蒙面人看着霍铸,手中钢刀扬起,慢慢向他走去,但走了两三步之后,便再次停了下来,因为他们看到,霍铸的眼耳口鼻之中,已是有鲜血缓缓渗出。看了看地上的酒壶,为首一人明白了,他点点头,"你倒光棍,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不单是你,你霍家这一次满门老小都得上路,黄泉路上,不会寂寞。"
霍铸嘿嘿地笑了起来,声音之惨厉,让几个蒙面人听着极不舒服。
"告诉令狐耽,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他,他一定会来找我的,哈哈哈!"霍铸凄厉地笑着,随着笑声,大团大团的黑色血迹从口中涌出。
看到霍铸服下的毒药如此猛烈,临死之间如此惨厉,几个蒙面人不由自主地都后退了几步。
"不要做美梦了,令狐大人百年之后才会过来找你的,不过那时的你,已不知道是重新投胎做了猪呢,还是狗!"为首的蒙面人冷笑一声道。
霍铸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想要说什么,但只要一张嘴,一团团的黑血便涌将出来,他咕咕数声,脑袋向后一仰,终于再无声息,只是那双眼睛,却仍然瞪得大大的。
为首的蒙面上走上前去,仔细探查了一番,转过身来,看着同伴,"死透了。搜,凡是渗及到家主的东西,统统搜出来,一个字儿也不要留下。"
几名蒙面人在书房之中翻箱倒柜的搜将起来。
房外,陆续又有数个蒙面人出现,"没有发现霍天良的人。"
"什么?"正在翻捡着霍铸的来往信件的蒙面人抬起头来,"他应当没有出霍家大宅,这段时间,霍家一直在我们的监视之中,霍天良怎么可能逃出去?再去搜,一定要搜出来。"
"是!"后来的蒙面人转身再一次冲出了房间。
"大哥,这霍铸早知道我们会来,既然早有准备,只怕那霍天良还真逃出去了,毕竟霍铸也不是一个傻子,他精明得很。"
为首的蒙面人看了一眼已经死透了的霍铸,沉吟片刻,"那个霍天良是个纫绔,原本也不足为虑,但就怕霍铸交了什么东西给他,先搜吧,如果搜不到,再让家主通过张守约在城中大索,这个霍天良就算逃出了霍宅,也不可能逃出辽西城的。"
"大哥说得是。"
"大家伙准备一下,将霍家大宅烧了,火一定要大,一定不能留下任何可能有的痕迹。"为首的蒙面人将搜出来的一大堆信件丢在大案之上,随手将桌上的油灯打翻,灯油泼在信件之上,被灯芯引燃,慢慢地燃烧起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泄愤(上)
火,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有了它,人类开始告别茹毛饮血,踏上了文明的征途,有了它,人类不再惧怕黑暗和寒冷,野兽。但今天,火却成了人消灭罪证的帮凶。
高远伏在屋脊之上,在他的身边,躺着一具黑衣蒙面人的尸体,那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式侧卧在高远的身边,颈上流出的血液,滴滴哒哒地滴落在瓦面之上,再顺着瓦片的缝隙掉落下去,这是一个望风的家伙,很不幸,第一个死在高远的刀下。
高远是在这场屠杀达到最**的时候与步兵一起潜伏进来的,抵达的时候,杀戮已经接近尾声了,近十个黑衣蒙面人正在收拾手尾。
"真是不专业啊!"看着对方的行动,高远大摇其头,既然要伪装成一个失火而导致所有人都死绝了的假现场,怎么能将所有的死人都往厨房里边抬呢?大火从厨房烧起,倒的确可以将所有人都烧得面目全非,将真正的死因给掩藏起来,但只要是个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这么多人大晚上的聚在伙房里干什么?开会么?要是自己来做,绝对比这个要好太多了,哪怕自己也不那么专业。
转念一想,这件事情令狐耽与张守约虽然没有碰过面,但却是心照不宣,互有默契,对方也根本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大面上过得去也是了,否则也不会让黄得胜带着人悄悄地将这条街道给封锁了。估计明天连忤作也不会过来,黄得胜带着人来瞧一瞧,然后便宣布一个因为走水,这一家人死绝了就行了。
想到这里,高远冷冷的一笑,霍铸害得扶风城死了这么多人,他一家死在这里也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不过这些来杀人的家伙今儿个也别想离开了,自己就将让呆会儿这熊熊大火之中再添上几具尸体,让这些王八蛋结伴下地狱吧。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探出小半个身子,握起拳头,冲着对面的屋脊之上,作了几个手势,对面的步兵亦是伸出一只手,回应了他一个手势,高远隐隐看到,步兵一只手持着弓,嘴里咬着一支箭,步兵很细心,出来的时候,将箭头都涂成了黑色,这样的话,箭头便不会反射光线而为人所觉。不过依高远看来,这帮人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些问题,恐怕连张守约也万万想不到,自己会摸到这里来杀人泄愤。
趴在屋脊之上,审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高远猫着腰,向着伙房那头摸去。
下一刻,他已经趴在了伙房的屋顶之上,轻手轻脚地揭开了屋上的瓦片,薄薄的檀条在高远锋利的小刀切割之下,顷刻之间便在屋屋之上开了一个天窗,所幸今晚无月,否则月光便透过这天窗映了下去。
屋里层层叠叠已经堆了不少的尸体,虽然身在屋顶,但浓烈的血腥气仍是直冲口鼻,两个蒙面人抬着一具尸体走了进来,随手扔在尸体堆上,又快步走了出去。
高远双手勾住边上的一根房梁,一个翻身,双脚已是站在了灶台之上,跳下灶台,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摸出了腿边上的军刺,手指轻抚过冰冷的刃锋,侧身躺倒在一具尸体之旁,成堆的尸体挡住了来自门外的视线。
一腿屈膝,以肘撑地,这个姿式,高远能以最快的速度弹起来。
房门之外又传来脚步声,高远整个人便如同一只蓄势的猎豹,引弓待发的利箭,只等那最后一击。
这一次被抬进来的是一具女尸,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惨白的脸色正对着高远,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人虽然早已死去,但高远仍能看出那其中浓浓的恐惧。
尸体飞了起来,向着尸堆落下,这一瞬间,女子飞舞的乱发,凌乱的衣襟,完全挡住了对面两人的视线,高远一弹而起,手中军刺穿过女子飞舞的乱发,哧的一声,破体直入,军刺入体,高远看都没有再看对方一眼,凭他的经验,这一刺下去,对面的家伙根本连哼都哼不出来一声,直接便会倒地。
高远没有伸手去拔军刺,军刺上的凹槽会使对方迅速失血,他手腕一抖,那柄锋利的小刀已经出现在手指之间。在女子尸体澎的一声落在尸体堆上,左侧挨了一军刺的蒙面人捂着腰缓缓倒下之际,高远已是虎跃而起,跃起的动作让那女子还未完全落下的黑发再一次飞舞起来,刚刚因为同伴向下软倒而吃了一惊去伸手相扶的右侧蒙面人在这一瞬间,整个人都凝固了,这屋里应当只有死人,尸体堆里怎么会有人跳起来。
一个杀手应当具有的反应在这一刻完全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所控制,他就像一具石雕一般,唯独转动的是他的眼珠,再下一刻,他连眼珠也不能转动了,因为高远的右手已是闪电般地掠过了他的脖子,颈动脉被锋利的小刀毫不留情的削破,鲜血卟的一声标了出来,高远跃过了尸堆,落下地来,单膝跪地,小刀已是消失在手中,右手探出,哧的一声,拔出了军刺。
澎澎两声,两具失去生命的尸体倒在他们刚刚抬进来的尸体堆上。
高远缓缓从地上站直了身子,军刺在黑衣人的身体上抹干净了鲜血,无声地冷笑了一下,跃上灶台,轻轻一跳,勾住房梁,用力一拉,收腹,屈腿,从洞里翻了出去。
两名黑衣蒙面人进了伙房,再也没有出来,并没有引起另外一些黑衣人的注意,因为此时,他们也正在忙着往这里抬尸体,而他们的首领,则还在书房之中翻捡,将一些他认为有价值的东西投进已经熊熊燃烧起来的大火之中。
又有两名黑衣人抬着一具尸体走进了伙房之中,同伴的尸体映入他们的眼帘,瞬时之间,两人都是大惊失色,手中尸体落地,两人不约而同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背靠背站在了一起,反应却是极快。
伙房之中静悄悄地,除了两有有些粗重的呼吸,没有任何其它的声音,两人的眼光一点点地掠过伙房中的每一处地方,终于,他们看向了屋顶,微弱的灯光之下,那个破洞显得是那么的刺眼。
"房上有人!"他们大声喝道。
一人跃起,踏上灶台,另一个几乎在同时也跃上灶台,先起之人再度跃起,直扑破洞,后者伸出手去,在跃起之人脚上用力一托,那人一手舞刀,冲天而起,整个人从破洞之中直跃而出。
两人之间的配合犹如行云流水一般娴熟,显然是经常一起搭伴行事的。
半截身子跃出了破洞,刀光飞舞,护住了身体,黑衣人的眼前空空如也,刀势稍敛,大半截身子已是跃了出来,眼见两条小腿也要出洞了,黑衣人的眼光下视,看到的情景却让他魂飞魄散,一个人伏在瓦面之上,整个人紧紧地贴着瓦面,而这个人手中,一柄闪着寒光的武器正疾探而出。
哧的一声响,军刺命中那人小腹,又是哧的一声响,军刺拔出,那人发出长长的惨呼之声,从破洞之中再次跌了回去。高远一跃而起,自伙房的屋顶之上疾速奔开,跃上了另一侧更高一些的屋脊。
同伴毙命,尚在屋中的另一个黑衣人大惊失色,顾不得去探查同伴的生死,跃下灶台,向着房门冲去,刚刚冲出房门,夜空之中突然响起一声厉啸,一枚羽箭自夜空之中闪现,力道强劲之极,正奔出屋门的黑衣人听到箭啸,钢刀刚刚举起想要磕打,羽箭已是破胸而入,他亦是凄厉的惨叫一声,倒跌回了屋内。
两声长长的惨叫在霍家在宅内回荡,顿时惊动了其它正在收拾乱局的黑衣人,为首的黑衣人从书房之中窜了出来,而其它的黑衣人已经持刀奔向了惨叫之声传来的地方―――伙房。
书房之中的火已经完全燃了起来,火光熊熊,烧得毕毕剥剥,将下面黑衣人的行动照得清清楚楚。屋脊之上,步兵看着高远的行动,心中当真佩服的五体投地,兵曹怎么干掉屋内那两个的他不清楚,反正无声无息了便了了账,倒是最后那一刺,将那个跃出破洞来的家伙刺死,让步兵看了一个明明白白。
兵曹好生厉害!他在心中暗叫道,倒不是兵曹身手如何了得,而是兵曹几乎将对手的反应算计得一清二楚,这要是换作自己,绝对没有机会下手,因为那个跃出破洞来的家伙手中钢刀挥舞,几乎挡住了身体上所有的要害,唯一的破绽就只有那么一丝丝,而高远所伏的位置,正好能让他在电光火石之间抓住这瞬时即逝的机会。
另一人大叫着从屋门内跑出,步兵想也没想,手中弓而不发的羽箭破空而出,这样大的一个目标,对于步兵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射死这一个黑衣人之后,他立刻按照高远的吩咐,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新换了一个掩藏点。
第一百二十三章:泄愤(下)
伙房里,三具尸体倒在尸堆之上,鲜血仍在沽沽流出,另有一人仰躺在门内,一枚羽箭从右眼眶之中端端正正地射了进去,箭头完全没入头颅之中,四个人都死得不能再死了,五名黑衣蒙面人站在伙房之中,看着四个先前还活蹦乱跳的伙伴,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与他们的猎物一般的模样,成了毫无生气的尸体。
为首的蒙面人蹲了下来,仔细检查着倒在尸堆之上的三人的伤口,一刀毙命,干净利落,伤口是刺而不是砍,对手用的不是一般人常用的刀,而是类似于短剑一样的武器,不过开品的不规则状却让人惊奇,看着三具尸体流出的大量鲜血,他的脸色极是难看,是什么兵器造成了如此短的时间内,这样大的出血量。
"大哥,是不是家主他连我们也要……”他的身后,一人声音有些颤抖地道。
听了这话,另外三人的身体都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不是!"为首的蒙面人从地上站了起来,坚定地摇摇头,"家主手下,没有这样的好手。"他走到仰躺在门边的死尸边上,伸手握住箭杆,用力拔出了羽箭,箭头之上,还串着死去之人的眼珠。将箭支放在眼前端详片刻,这个蒙面人狠狠地将箭支扔在了地上,"这是扶风兵的制式箭支,是高远。一定是高远。"
高远这位率部全歼了东胡胡图部族的年轻兵曹,现在在辽西城中已是声名雀起,而曾经亲自到过扶风城的这些人,对于这位年轻的兵曹更是关注,正是因为高远,他们的计划才功败垂成。
"将霍家宅子引燃,我们杀出去,他们不可能来更多的人,最多也就两个人,大家小心一些,不要分得太开,彼此之间相互照应着。"为首的蒙面人一把扯下脸上的蒙面布,简直是多此一举。
熊熊大火冲天而起,高远伏在屋角之处,看着余下的五名黑衣人相互之间大约隔了两到三米,互相掩护着一路向外,皱了皱眉头,举起一只手,在空中做了几个手势,他相信步兵一定在看着他。
空气之中陡然响起尖厉的箭啸之声,五名黑衣人的阵形被屋顶之上骤射而到的羽箭瞬间破去,箭支来势狠而准,而且集中攻击靠边的两人,这两人一时之间,狼狈不堪,连连后退。
"他在那里,杀了他!"为首的那人指着斜对面的屋脊,步兵的身影影影绰绰地出现在那里。三名蒙面人疾奔向前,与先前一般无二,一人高高跃起,跑在前方一人伸出双手,在跃起那人脚底拼命一托,那人腾空而起,已是上了屋脊,第三人也是如经办理,两人踏入了屋脊,向着步兵追来。
步兵又射出了一箭,那一箭,将已经退到下面屋角处的一名黑衣人直接逼到了转角的另一边,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其它人的视野之中。
步兵嘿嘿一笑,提起长弓,猫一般地向一边窜去,在他身后,两名蒙面人急追不舍。
高远正在那转角之处,候着避箭的那人。
这名蒙面人被羽箭逼迫一路退到此处,心中自然也知道,这里必定有伏手,但长箭准而狠,他不退到这里,便会毙命在羽箭之下,一退到屋角,反手便是一刀劈出,紧跟着转过身来,刀光如雪,不出他所料,果真有一名与他一般无二的黑衣人候在此处。
高远冷笑声中扑了上来。
为首的黑衣人听到屋后传来兵器的激烈碰撞之声,却没有丝毫动弹,紧盯着屋顶之追逐的三人,在他看来,这个箭法奇准的人才是他们最大的威胁,不将此人杀死,他们就无法安全退出霍家大宅。
宅子里的火势已经愈来愈大了,他的脸上阴晴不定,帮助另外两人跃上屋顶的蒙面人疾跑了回来,"大哥!"
"去帮老七!"他挥了挥手。
"知道了大哥!"蒙面人点点头,直冲向屋后。刚刚跑了两三步,屋后的兵器交接之声已是骤然停止,他的心里一紧,赶紧加快脚步,转过屋角,那里还有对手的身影,只看到一名同伴倒在血泊之中,两只手正在地上无助地抓挠着。
"老七!"他既哀却痛,快步奔了过去,蹲下身来,伸出两手,想将倒在血泊之中的人扶起来,两手刚刚搭上那人肩膀,倒在血泊之中的黑衣人却霍地抬起头来,那是一张陌生而充满杀气的脸庞,他大惊失色,两手剧痛,双手手腕之上,血已经是箭一般地标了出来,一柄小七的刀出现在对方手上,一刀得手,高远如同安了弹簧一般,炮弹一般撞进了蒙面人怀中,将他撞倒在地。两手扭住此人的脖子,发力的扳,咯嚓一声,此人的头颅顿时转了一百八十度,身子也软软垂倒。
高远站直了身子,脚尖一勾,地上的军刺一弹而起,紧紧地握在手中,他迈步走出了屋角。
为首的蒙面人霍然转身,在他身后,高远的军刺斜斜地垂在身侧,上面的鲜血正在滴滴哒哒地掉落下来,双眼之中,杀气腾腾又充满着猫遇到老鼠一般的戏谑。
"高远?"他的声音之中带着丝丝颤抖,看到高远出现,自己的两个同伴当然已经不在了。
"你们去了扶风城?"高远一步步地向他逼近。"扶风城的千余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