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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国安局刚刚收到辽西郡分局的传书,工部尚书郭荃郭大人离世了!”易彬一步跨进门来,垂手向高远禀报道:“辽西郡守郑均的奏报,应当很快就会抵达蓟城。”
啪的一声,高远手里的茶盏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脸上写满了惊愕的神色。
“大王!”何卫远上前一步。
惊愕渐渐变成了痛惜之色,高远双手撑着椅子的扶手,似乎用了很大的力道这才站了起来,稍微地停顿了一下,向前跨出一步,伸手撩开了珠帘,一步跨了出去,站在了包厢的露台之上。
大议会一楼大堂里,激烈的争吵之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转头看向现身于二楼的王上。每一次的质询,大王都会在二楼的包厢内,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但大王从来没有现过身,也从来没有发表过意见,但今天,让众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吴凯觉得自己更是满头包了,看来这一关自己难过了。
“大议会暂时休会。”高远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堂内的众人。“工部尚书郭荃郭老大人于任上离世。”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继往开来(126)震怒
安静的大堂内骤地被一阵阵的惊叹之声占据,在座的大议员们有不少人还根本不得这位身居高位的工部尚书,因为自大汉立国,成立大议会以来,这位尚书在蓟城的日子屈指可数,每自去年开始的质询,他也从来没有到过场。但没见过他的人,不代表没有听过此人的大名。
他是高远最为推崇的一位臣子。十数年如一日的,如同一位老工匠一般,奔波在一个又一个的工地之上,大汉著名的城市,道路,几乎都出自他之手,而且他本人也堪称一个传奇,五十岁之前,还是匈奴公孙部的一个奴隶,五十岁之后才因为当年的征东军进军大草原而成为征东军的下属,十余年的时间,他自一个奴隶成长大汉国六部之一的工部尚书,却从来没有人认为他当不起这个位子。
这样的一个人,逝于任上,对于大汉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只看大王的脸色和台上那些议政们的脸色,便可见一斑。
对于工部的质询,因为郭荃的离世而草草结束,议员们纷纷起身离去,一个工部尚书的离世,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他本人那么简单,对于汉国的朝政而言,其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
以蒋家权为首的议政与各部大臣们来到二楼包厢之中的时候,高远仍然静静地站在二楼的露台之上,凝视着已经空空如也的大堂,众人不敢打扰,默默地立于他的身后,对于郭荃的离世,在场的人无一不感到痛惜。
“国之干臣,吾之股肱,天不假年,痛之,叹之。惜之!”高远仰天长叹一声,眼前似乎浮现出那个始终佝偻着脊背,满脸沟壑却又永远带着满足笑容的老人的脸庞。“是吾之错,早该将你召回蓟城安享晚年了。”
转过身来,看着一众大臣,“郭大人于离世当日,还亲自督促翠屏山最后一个卡住东西交通大动脉的爆破成功,他终于还是完成了本王交给他的任务,十年,两条道路。贯穿整个大汉王国,此功当名垂青史。”
“大王所言甚是!”蒋家权上前一步,“郭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人为臣,当为我辈之楷模。”
高远看着众人,却是古怪的一笑。声音骤的低沉下来,“是么?在座诸位,可扪心自问。当真如郭大人一般为了大汉,也能做到鞠躬萃,死而后已么?”
突如其来的责问,瞬间让所有的人在震惊之余。又感到一阵阵的惶然,有的委屈,有的惭愧,脸色不一而足。
“大汉立国数年。国势日渐强盛,吞魏,并韩。下齐,南迫楚国,西凌大秦,在座各位,无一不是立下汗马功劳,个个身居高位,位极人臣,但不少人,却就此心满意足,一心便想躺在功劳薄上过日子,浑浑噩噩,得过且过,以为大汉就此高枕无忧了么?”高远提高了声音,厉声道。
“秦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尚随时可动员起百万大军,范睢死中求生,已准备大刀阔斧改革内政,拼死一搏,不生则死,如此气魄,让人心折,南边之楚国,地域之广阔,人丁之繁茂,犹胜我大汉,彼多年太平,虽然军备松驰,蔽端从生,但在我大汉的凌迫之下,近年之来,已是励精图治,无论军,政都已大有改观,已是我大汉最为强劲的对手,敌人在奋发,我们有些大员却在颓废,自认天下无敌,如此下去,大汉安能不败?”
重重一掌拍在身旁的椅子之上,喀嚓一声,椅子不堪重击,顿时倒塌下去,从大臣此时已经被高远吼得有些蒙了,在蒋家权的带领之下,无声的全都跪了下来。
“吴大人!”高远的目光转向跪在蒋家权身后的吴凯。
“臣在!”吴凯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领议政之职,负责蓟城之改扩工程,自问做得如何?”高远问道。
“臣惭愧,辜负王上信任,尸位餐素,对工部疏于过问,以致百蔽从生!”吴凯低声道。
“今日议员质询,可有虚言?”高远追问道。
“虽有以点带面之嫌,但所陈之事,应当属实。”吴凯垂头丧气地道。
“工部郭老大人一直在外,吴大人你曾主持修建过积石城,本王托你重任,你却当了甩手掌柜,无为而治,以至于工部左侍郎吴奎瞒上欺下,上下其手,工部被搅得乌烟瘴气,百姓,商人怨声载道,你可知罪?”
“臣知罪!”
“着你自今日起兼任工部尚书一职,整顿工部上下,今年年内,必须完成蓟城改扩建工作,你可有异议?”
“臣遵命。”
“何卫远!”
“臣在!”何卫远跨上一步。
“马上拘捕工部左侍郎吴奎,移交检查院,限期调查吴奎所有不法事宜。”
“是!”
“工部右侍郎何成,知情不举,降为员外郎,罚俸一年。工部上下,但凡有涉嫌贪腐者,一律开革,着警察局,检查院拘捕审询,从严从重,绝不姑息。”
听着高远雷霆大怒,众人无不噤若寒蝉,一直以来,高远从来没有如此怒发冲冠,失态于斯,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并不代表着大汉之王就是一个好脾气。相反,这样性子的人,一旦发作,必然是雷霆风暴。
“吴大人,你记住了,功劳薄上是躺不住的,无为而治,在我大汉官衙之中是行不通的,无功即有过。占着位子不干事,我要这些官员做甚么!”
大汉元老吴凯,被高远劈头盖脸,毫不给面子的一顿斥责,让其它人无不是心中凛然,吴凯这样的老资格,大王的老朋友都是如此,下一个不知道该轮到谁了。
“曹天赐!”
位于众人之后的曹天赐心中一跳,抬起头来,“臣在。”
“你身为警察部长,自裁撤地方卫军,衙役捕快已经半年,各地州郡府县。一半以上警察局的筹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完成,以至于地方出现治安真空,盗匪横生,百姓苦不堪言,警察部行事迟缓,作风拖沓,你有何话可说?”
“臣无话可说!”曹天赐心中叫着委屈,却是不敢辩解,心知大王这是心痛郭荃之死而发作。却也只能吞下这个苦果,警察局的筹建因为汉秦之间骤然爆发的战事,让他将全部的重心都转移到了那上面,这一头自然就缓了下来,不想今日也成了王上发作的理由。“臣向王上保证,三个月内,各地警察部门一定能正常开始运转。”
发作了两位重臣,高远的火气似乎小了一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都起来吧,一个个不要觉得心里委屈,都认为各自有各自的难处,但你们对着郭荃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实心做事,是不是一心为大汉?”
“不敢!”众臣叩首道。
“起来吧,都散了吧,本王心中不痛快。却将火都撒到你们身上了。”高远摆摆手,“蒋先生,李议政。天赐留下来吧,其它人都各自去吧,荀大人,郭尚书离世,辽西郡守郑均正扶棺往蓟城而来,大概十余日便能抵达蓟城,对于郭大人的身后事,礼部要有一个章程,先拟出一个大概的方案出来,再与议政们好好商量。”
“是,大王。”礼部尚书荀修躬身道。
瞬息之间,众人尽皆散去,唯恐多留一会儿,又让王上逮到错处,劈头盖脸一顿。
房中只剩下了高远,蒋家权,李灿,曹天赐四人。
“天赐,给蒋先生搬一个凳子,先生年纪大了,久站不适。”高远对曹天赐道。
“多谢大王!”蒋家权谢过高远,侧身坐了,他已年届七十,刚刚又是站,又是跪,身子骨的确有些难以承受了。
高远的目光转向李灿,这位胖得有些出奇的议政,此时表情却是有些惶然,脸上大滴的汗珠啪啪直往下掉。
“李议政,你很热么?”高远淡淡地问道。
“不热,不热!”李灿赶紧答道。
高远呵呵一笑,李灿的身子却是一震。
“今天有些议员有一个针对你的提案,你可知晓?”高远的声音虽小,却如晴天霹雳一般在李灿耳边响起。
“臣知晓。”李灿低声道。
“你当然知晓,我还知道,你联络了不少大议员,也准备好了在对方发难之际,在投票环节否决对方的提案,是也不是?”
李灿脸上的汗珠更甚,挣扎片刻,卟嗵一声跪了下来,“王上,臣知罪了。”
盯着这位负责海事的议政,高远缓缓地道:“李氏海运,本已执大汉海运之牛耳,为何尚人心不足,打击,排挤其它海商,甚至还想要勾连水师统领,意图一统海运,李议政,你所为何来?”
“大王,臣,臣别无他意,只是想着能赚更多的钱财而已。”李灿扑倒在地,连连叩头。
听到这里,连一边的蒋家权也是诧异地看着李灿,这些事情,却是连他也不知晓了。
“本王准备在汾州建一所水师大学堂。缺一个精通水师,海运的校长。”高远道。
“微臣愿往。”李灿反应极快,马上便听出了高远的弦外之音,“微臣愿辞去议政一职,前往汾州筹建水师大学堂,为我大汉培养更多的水师人材。”
“很好!”高远点了点头,“那就辛苦你了,李大人,李氏家族太大了,不妨分一分家,你二弟也是一个人才嘛,不要老让他窝在家里,你说是不是?”
“臣遵命!”李灿声音颤抖,他心中清楚,大王这是要肢解李氏家族了,不过能有现在这个局面,也算是给了他极大的面子。
“你去吧,好自为之。”
看着李灿离去,蒋家权讶然道:“王上,为何对李灿处置如此之严?”
“先生可知去年裘氏海运船队在琉球被海盗所袭,尽覆于海上之事么?”高远吐出一口长气,“如果不是李灿有大功于国,李氏海运是我大汉海运之牛耳,岂能这么轻易了事!”
蒋家权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李灿既去,政事堂中,海事由谁来负责?”
“调寇曙光回来吧。”高远道。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继往开来(127)牵涉
郭荃去世的消息,在京师高层之中引起震动,但在民间,却并没有多大的反响,因为这位工部尚书实在是太低调了,低调到绝大多数蓟城人,甚至是大汉国民对于这位工部尚书都没有听说过。大家在享受着大汉完备的交通,水利工程设施之时,所赞叹的只是大王的圣明而忽视了直接主持建造这些工程的工部尚书郭荃。
实际上,郭荃也甚少出现在蓟城这个政治大舞台之上,担任大汉工部尚书以来,他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大汉的交通建设之上。
相比起郭荃的离世,更让蓟城人震撼的是政坛大地震。
首先传出来的便是议政之一,负责海事的李灿离职,将出任即将筹备建设的水师大学堂校长一职,从大汉的政治核心政事堂,如同坐滑车一般直接到了水师大学堂校长一职,但凡是个人,都知道李灿一定是出了大问题,但甚少有人知道详情,而朝廷也没有对此做出说明,只是申明这是正常的人事调动。内中缘由自然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第二个受到波及的是政事堂另外一位议政吴凯。这位的资历可不是李灿能比的,在汉王高远还在扶风之时,吴凯甚至于是汉王的父母官,汉王起家,这中间少不了吴凯的鼎力相助,一直以来,吴凯一直是汉王最忠心的支持者和最心腹的班底。这一次吴凯以议政身份兼领工部尚书,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多大的贬责,但所有人都清楚,政事堂是一个超然的存在,并不在各部领实职,以议政之资领工部实职,实际之上,便是对吴凯工作上的不满意了。
如果这些人事上的变动还不足以震撼到大家的神经之时。接下来工部的大清洗则让所有人瞠目结舌,工部左侍郎吴奎大天白日的被大王的亲卫军在工部衙门拘捕,提送至检查院,随即检查院官员至工部封存帐目,开始了大规模地查帐,工部右侍郎何成被降为员外郎,数天之内,工部上下,竟然有十五位官员被拘捕。
工部一直是大汉朝廷吞钱的一个大洞,两条交通大动脉的建设。全国各地水利工程的铺设,以及各郡各县的交通建设补贴,都出自工部。在汉王高远倡导的要想富,先修路的口号之中,每年从这里出去的银钱数以千万计。
工部尚书郭荃长年在外,主持东西交通大动脉的建设,负责工部的议政吴凯是一个不管事的甩手掌柜,这给了实际负责工部衙门的左侍郎吴奎上下其手的机会,检查院入驻工部查帐以及对吴奎府第的搜查。结果让人触目心惊。
不仅仅是在工部直属的项目之上动手脚,更与地方之上勾结,但凡给他上贡的,教敬的。便在工程立项之上大力倾斜,其最后的结果就是,最需要的没有得到,不急迫的反而能拿到大量的工程补贴款。案子查到这里。已经涉及到了琅琊,渔阳,河间等数个大郡。这让负责调查的检查院官员手也发抖了,只能将具体安情直接呈报给了大王。
高远在看了检查院的案件详情之后,整整一夜没有睡觉,第二天直接召了检查院院长陈观松,法院院长荆守以及数位议政入宫。
天擦黑的时候,数位高官自宫中而出,陈观松旋即宣布工部贪腐案结案,一众案犯移交法院,而最高法院荆守更是雷厉风行,于第三日便开庭审理,主犯原工部左侍郎吴奎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而其余从犯尽皆被发配到辽东。
一桩震惊大汉的贪腐大案,以出人意料的速度终结。
“范登科,吴慈安都是老臣,一直以来也是最信得过的人,居然也卷入了这桩丑闻,堂堂郡守,居然向吴奎行贿,思之令人心惊,蒋先生,大汉立国不过数年,在贪腐之上一向治理甚严,为何仍然有人迎风而上呢?”高远有些颓废地坐在哪里,看着对面的蒋家权叹息道。
“王上,财帛动人心啊,古往今来,能够做到心如止水的又有几人呢?不过他们这几人还是有区别的,从现在调查出来的情况看,范登科,吴慈安并不是为了中饱私囊,而是为了本地的发展而向吴奎行贿,这还是很有区别的。关键是吴奎,胆子太大了,究其所为,还是因为郭尚书一直在外,吴奎大权独揽才导致的。”蒋家权安慰高远道:“我们大汉官员整体的操守还是值得称道的。”
“不是郭荃在不在的问题,即便郭荃在蓟城,以郭荃的能力,只怕也会被吴奎耍得团团转,究其根底,还是因为各部大员们缺乏监管的缘故,以前有监察院,但后来因为议政们的意见,取消了对大员们的管控,现在看起来,还是有问题的。”
“大王,此举万万不可恢复。”蒋家权微微变色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高远挥了挥手,“既然秘密的监察不得人心,自然是不能恢复的,但我们要从制度之上杜绝这类事情,蒋先生,我准备成立一个新的衙门,暂且命名为审计局,主要职能便是审计各部各衙的帐目,每年都要做一次这样的审计,另外在官员调任离任的时候,必须要经得过审计的考验才行,您认为这个措施如何?工部之所以出了这样的大案子,就是因为数年没有对工部的帐目进行过审计的缘故。”
“这相想法倒是可以考虑,不过王上,自大汉立国以来,已经新增了不少的衙门,官僚体系澎涨得过快,这也是一个问题啊!”蒋家权有些忧虑地道。“中央成立审计局,下面州郡也必然要成立相应的部门,算下帐来,朝廷供养的人可是越来越多呢!”
“有些部门可以精简,像地方卫军,我们便裁撤了,这一下子可是去了上百万既没有多少战斗力,却又还拿着薪饷的人员,但有些部门一定要增设,像工部这样的案子,损失的不仅是金钱,还有朝廷的威严和公信力啊。”高远道。
“如按大王所言,那这个审计局的官员,专业性可就要相当强了。人从哪里来呢?”
“先把摊子架起来,从财政部王武嫡和中央银行梅一坡那里暂时抽调部分人手吧,王武嫡是有名的铁公鸡,这一次吴奎事件,把他可是气毛了,财政部大量的钱款被吴奎塞进了自己的腰包,如果成立这个审计局,他是一定会拍双手赞成的,至于后续,还是要着手培养这方面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