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代价就是将他麾下的秦军全都送进你们的虎口之中?”
“不错!”牛腾点点头道。
钟离沉默了下来,半晌,才缓缓摇头道:“我都要死了,还想这些干什么?牛将军,请让我自己体面的死去,另外,拜托你一件事,我死后,请将我与我的两个儿子装进棺材里,不要让我们暴尸于外,可否?”
牛腾点点头:“好,末将恭送候爷。”
钟离垂头,看了一眼地上儿子的尸体,坐了下来,端起了桌上的酒杯,望着牛腾笑了笑,一仰脖子,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牛腾静静地站着,钟离也平静地看着牛腾,渐渐的,鲜血从钟离的鼻子里,嘴里,一股股的流出来,钟离面色抽搐,却仍是竭力让自己稳稳的坐在椅子上。
看着钟离的模样,牛腾不由动容,深深弯下腰去。
夜半时分,钟府燃起了腾腾的大火,在燃烧的熊熊大火之前,三口棺材一字排开,成为了正逐渐远离这里的起义军的背景图案。
下梁镇,周良与钟奎两路引兵而来,但在他们抵达之前一个时辰,围困这里的起义军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分成若干小股,迅速撤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天色降明之时,一骑快马自中条山方向急驰而来。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继往开来(151)策反
钟家遭袭,自钟离以下,钟府合府上下无一幸存,这一巨大的噩耗不仅让钟奎几欲发封,也让周良如丧考纰,在与钟奎汇合之后,他从钟奎这里得知,钟家留下了自己的精锐家兵准备就对土匪有可能的声东击西还曾让他抱怨钟府出工不出力,钟奎带来的这几百人临时武装起来的农民有什么用,但居然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有着数百精兵,有着高墙深垒,还让土匪给攻克了钟府。
钟奎疯子一般的向回跑去,而周良则怏怏地返回了紫阳县城,事实证明,打下梁镇的确是一个幌子,但土匪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仍然是周良瞠目结舌,钟离之死,让周良不得不考虑自己的下场了。
在紫阳,知道钟离名位的人并不多,但周良肯定是这不多的人中的一个,紫阳农民暴乱,先是死了县府内所有官员,如果说这个还能压下去的话,那钟离钟候爷之死,是根本无法掩盖的,不仅县里,连郡里都要上报朝廷。
作为紫阳,宁强,南郑三县的总兵官,出了这么大的漏子,周良用屁股也能想到,自己是摊上大事了。
现在唯一的机会,便是在整个事件发酵之前,将这股土匪完全扑灭,拿出匪首,这样一来,或许官儿保不住,但在老长官的斡旋之下,保住一条命还是有希望的。只是自己这一年多来辛辛苦苦搜刮,受贿而来的钱财,恐怕都得进咸阳那些贪婪的老大人的口袋了。
但问题是,自袭击钟府之后,这些土匪突然销声匿迹,探子多方探查得到的情报是,这些土匪已经缩回到了苍耳山中,如果想要剿灭这股土匪,就必然得进山去与这些土匪打丛林战。这对于周良来说,完全是没有胜算的一件事情。
钟府遇袭后的数天之内,周良就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
打还是不打?打,有可能打输,自己要掉脑袋,不打,自己也要掉脑袋。伸头是一刀,缩头,照样也是一刀啊。
“将军,紫阳县商人李复生求见。”亲卫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周良的书房。这几天,将军的心情很不好,脾气更是暴燥,使得府内所有人都小心翼翼。
“一个狗屁商人,求见我干什么?老子哪有时间理会他?”周良勃然大怒,如果不是这个李复生曾在自己进驻紫阳之后便孝敬了自己一笔钱,早就下令一顿乱棍将他打出去了。
“将军,李复生说,将军现在有困厄。他这一年多来一直蒙将军照顾,所以想来帮将军一把,或者能解将军现在进退两难的烦恼。”亲卫壮着胆子道,看来这李复生没有少给他塞银子。
“嗯?”周良一怔。这个李复生不过一介商人,怎么就能了解现在自己进退两难?沉思片刻,改了主意:“你让他进来。”
“是!”亲卫转身走了出去。
片刻过后,一个瘦削的。外表平平无奇,一身商人打扮的李复生走进了周良的书房。
“周将军安好!”他双手抱拳,笑吟吟地道。
“安好个屁!”周良瞪视着他。“你不是说有法子解了我现在的两难之境么?那就快说出来,免得惹恼了我,一顿排棒有你好受。”
“办法自然是有的,就看将军下不下得了决心?”李复生丝毫不惧,神态之间浑然没有了以前见着周良时的那种卑躬屈膝之态,腰板也挺得极直。
看着李复生的模样,周良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极怪的感觉来,看着李复生半晌,“你到底是谁?你真是紫阳县的商人?”
“商人自然是的,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李复生从怀里摸出一块小小的铭牌,轻轻地放在了周良身边的桌子上。
周良伸手拿起铭牌,只是瞄了一眼,已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一把抢过案上的佩刀,呛的一声抽了出来。
“你,你是汉国国安局的探子?胆子好大,就不怕我杀了你吗?”钢刀顶在李复生的咽喉之上,周良厉声喝问道。
“将军,杀我何益?我只不过是一小小的办事的人罢了!”李复生两手一摊,笑道:“将军勿要多虑,我今天来,当真是为了将军的前程和身家性命而来,如果将军当真杀了我,那可真是自断后路了,那才真是十死无生,神仙难救了。”
周良瞪视着李复生半晌,突然之间便泄了气,当的一声,将刀子扔在了案上,“说吧,你们来找我,到底是什么用意?”
李复生哈哈一笑,“周将军,这事说来话长了,将军不请我坐下么?”
周良大怒,正欲发作,却又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好,李先生请坐,李先生究竟有什么主意,还请告知周某吧,周某一介武人,可不耐烦打哑谜猜来猜去。”
“其实我的来意,将军也能猜到到!”李复生笑道:“将军本是燕人,难道就没有想过回到故地去看一看吗,如今燕地可今非昔比了。”
“燕已成汉,我回去干什么?”周良摇头:“回去挨那一刀么?我可是知道,在你们大汉的通缉薄上,我是榜上有名的。”
“周将军,榜上有名又有何妨,只消将军立下功勋,自然便能回归故里,将军现在想必对天下大势也明若洞火,秦人已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依附在秦人身上,又还能有几天好活,更何况,这一次将军治下出了如此大的漏子,只怕秦廷也不会放过你吧?”李复生道。
周良瞪大了眼睛,“这一切,都是你们的算计,一步一步地将我逼入你们的圈套之中?”
“非也,不是我们逼你们,而是你们自己做错了事情啊。”李复生道:“秦廷施行土地改革,是效仿我大汉国策,虽然很是突兀,生搬硬套,肯定会出问题,但蜀郡出了如此大的问题,恐怕是这些地方官员太过贪婪而至吧,将军想来也在这其中分了一杯羹,您想想,要不是如此,我们何来机会呢?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周良脸上怒色一闪而过,却又强自忍耐下来。
“将军,我今日既到此处,便代表着只要将军弃暗投明,愿为大汉效力的话,那大汉的大门就是向你敞开着的,将军想必也知道,我们大汉对待曾经的敌人,从来都不是赶尽杀绝,而是优容有加的。”李复生道。“而这,也是将军您唯一的生路了。”
“你们是想让我造反?”周良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我麾下几千人马,都在秦人,让他们跟着我一齐发财可以,但让他们跟着我造反投汉朝,根本不可能,我要敢下这样的军令,只怕马上就会陈尸于地。”
“这个我们当然知晓,怎么会让将军做这等事呢?”李复生笑咪咪地道,“我们想请将军做的事情,对将军而言轻而易举。”
“什么事?”周良问道,对方说轻而易举,也就只是说说而已,当真如此的话,又何必找到自己。
“请将军下令麾下所有兵马,入山剿匪!”李复生道。
听到李复生的这个答案,周良先是瞠目结舌,但紧接着,却是以一个将军的头脑马上反映了过来,“你们是要在苍耳山中设下圈套,而我的任务,就是将这数千秦兵送进这个圈套当中?”
李复生拍手笑道:“将军当真聪明,就是如此,我们在苍耳山中设下局,请君入翁,将军麾下如今还有四千余人马,说实话,真打起来,咱们手头这些人是打不过的,但这几千人马扎在这里,却也让我们施展不开手脚,所以,只能请他们去见阎罗王了。这几千人一灭,以秦廷现在的状况,想要再调兵入蜀,可就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我们便争取到了最需的要时间,而只要有时间,我相信以我们大汉的行动效率,足以在蜀郡组织起一支强大的队伍来。”
听着李复生侃侃而谈,周良却只觉得遍体生津。
“郭庆被杀,钟离被杀,特别是钟离之死,想来会震动朝廷,所以将军下令全军出击,进击苍耳山,剿灭这股顽匪,天经地义,您麾下的这些将领必然不致于生疑,只要他们进入我们事先布置好的战场,他们便结束了。”
周良咽了一口唾沫:“他们全死了,我怎么办?”
“周将军,难道您还想呆在蜀郡等秦廷来砍您的脑袋吗?此事完后,我们便会安排您秘密离开秦国回到大汉去,我们也知道,这一年多,您可是聚敛了不和的财富啊,放心,我们大汉不会觊觎您的财产,这些都是您的,带着这些钱财回到汉国,不管您是经商也好,还是做一个安稳的富家翁也罢,那都是很美妙的一件事情,不是吗?”
周良在屋里一圈一圈地转着圈子,在数次深呼吸之后,终于回过头来,吐出一口浊气:“你们如何保证我能安全的离开秦国?”
“周将军还不相信我们大汉国安局的力量么?我们说了,就能办到。”李复生斩钉截铁地道。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继往开来(152)大坑
紫阳县城中犹如开了锅一般的热闹,先是宁强,南郑二地的秦军奉周良之命前来集结,接着是钟奎带着他的人马,一路赶到了紫阳,毁家灭族的钟奎犹如疯魔,一来就缠上了周良,句句话里都离不开要周良马上发兵进剿苍耳山,为父亲和兄弟报仇,不久,下梁镇的鲁府也来凑上了热闹,鲁大爷鲁得志也亲赴紫阳,劝说周良马上发兵。
鲁老爷是真怕了,钟离一家的实力他是清楚的,但转眼之间,一大家子便被杀得干干净净,连怎么攻破鲁府的都不知道,自忖鲁家的实力比起钟家可不在一个档次之上,如果不将这股匪徒剿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轮到自己,要知道,下梁镇离着苍耳山可比中山镇近多了,要是那一天官兵一个疏忽,土匪杀下山来,鲁家只怕便要步了钟家的后尘。
宁强,南郑各地官员,豪强也一个个上书周良,恳请周良马上发兵进巢,而且大方地拿出了大笔的钱粮来犒军,目的只有一个,马上进剿苍耳山。
在众人的心目中,匪徒虽然聚集了数千人众,但终究还是匪,去年早些时候,农民军叛乱之时,声势可比现在要大得多,最后周良大军一到,便摧枯拉朽一般的将这些泥腿子杀得溃不成军,在这些人想来,就算土匪缩进山里,但只要周良肯用心,不怕伤亡,就一定能将土匪剿灭。周良迟迟不肯动身,无非就是为了多找他们索要一点钱粮罢了,为了自己能安安稳稳地过着以往的日子,这点钱粮,大家还是出得齐的,反正最终还是能从那些泥腿子身上赚回来。
面对着如此群情激愤的场面,周良心中暗喜,脸上却是一副为难的神情。正如这些豪绅们所料,周良想的是在临行之前,还要狠狠地捞上一把,这是最后一笔买卖了,以后到了汉国,自己官是做不成了,只能去做一个富家翁,总得有些身家,才能让自己后半辈子过得好才行。
迟疑了数天之后,前戏已经做足。再做下去不免会让这些人恼羞成怒了,周良召集了麾下众将,发布军令,全军出发,进剿遁于苍耳山之中的土匪。
“各位将军,紫阳,宁强,南郑形式已经芨芨可稳,土匪猖獗。为害乡里,我辈身为大秦军人,自当为民排忧解难,奋勇向前。虽死而不悔。”眼光扫视着帐内的将领,周良很清楚,这些人并不情愿入山剿匪,去年那一场失败在将领们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周将军。我等自然愿意为国杀敌,可是苍耳山如此之大,我们虽有数千兵力。但一进山,便如沧海一粟,根本难以打到敌人啊,分兵,则会为熟悉地形的土匪所趁,但集中兵力,对方却又会避而远之,这仗,不好打呢!”一名老成持重的将领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一次请大家放心,本将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周良志得意满地看了众人一眼,“在义民的帮助之下,我已经打探清楚了苍耳山之中具体的情形。”
一挥手,身后的亲兵撑开了一副地图。
周良指着地图侃侃而谈:“以往土匪人少,所以可以化整为零,游而击之,让我们不甚头疼,花费甚大而收效甚微,一不小心甚至会为敌所趁,去年那一战,想来大家都还记得,不过此一时也彼一时,现在这些土匪人多了数倍,啸聚了数千之众,他们抢了紫阳,抢了钟府,抢了无数的金银财宝粮食布帛,再想与我们游而击之,他们的这些缴获可就保不住了,所以,这一次,他们肯定会仗着地形地势与我们正面击旋。”
“如果是正面作战,那就好办了!”另一名将领点头道。
“不错,只要他们肯正面作战,我们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灭了,他们大概以为聚集了几千人,就能与我们瓣手腕了,哈哈哈,毕竟只是一群土匪而已。”周良大笑道:“我已经探知,这些土匪的老窝就在苍耳山脉中的鼓城峰。”手指重重地戳在地图之上,“他们在那里修筑堡垒,筑石为墙,准备与我们正面抗衡了。”
鲁得志看着地图,啧啧叹道:“这些天周将军不动声色,原来是去探听敌人虚实了,倒是我们这些人错怪将军了。”
“鲁老爷说笑了,指挥作战,自然要知己知彼,去年我在他们手上吃了一个败仗,这一次进剿,自然是小心行事,如果不明敌情,我还是不会出战的,不过这一次,我已经是十拿九稳了。”周良笑道。
“既然如此,便请周将军下令吧!”钟奎性急地道:“早一日出发,便能早一日将这些人碎尸万段。”
周良冲他点点头,“好,鼓城山地势险要,正面进攻的话,难度极大,这些土匪既然敢于与我们正面作战,相信也作了不少的工作,所以,这一次我们也要动动脑筋,鲁老爷,钟老弟,你们二人的家兵以及各位义绅派出来的兵丁,合计也有近两千众,这一次,我却是用你们作前锋,正面攻打鼓城山,不知二位可愿担当?”
“愿意!”钟奎大声道,一边的鲁得志却有些变了脸色,“周将军,我们麾下虽然也有这许多人,但担当正面进攻未免太过儿戏了,这此乡兵,侧面牵制还行,正面进攻,很难是那些土匪的对手。”
“鲁老爷却不忙反对,先听我仔细道来!”周良哈哈大笑:“当然不会让各位去送死,大家请看,鼓城山似乎只有正面有利于进攻,所以这些土匪便在正面摆开了战场,但他们却忽视了背后扁担垭和青坪口之间的这一道峡谷,这峡谷极为隐蔽,长约十余里,两边尽是陡峭山梁,穿过这条峡谷,便直接到了鼓城山的后方,这些土非欺我等不知地形,尽然在这里没有丝毫的防备,这是天要亡他们也。”
看着周良所指的方向,鲁得志恍然大悟,“原来周将军是要我们虚张声势,在正面吸引土匪的注意力,而周将军则率领主力穿过这扁担垭之下的峡谷,一举拿下鼓城山?”
“正是,土匪将主力集结于鼓城山正面,各位只要将戏作得逼直,让他们信以为真我们的主力就在他们的面前,后方必然防守空虚。我大军出击,可一举奏效。”
“妙计!”鲁得志连连点头。
“明日大军开拔,我们所有人马一齐出发进入苍耳山脉,大军抵达铁船山之后,我们再分兵,你们大张旗鼓向鼓城山进发,而我军则秘密转向扁担垭方向,鲁老爷,钟老弟,我们能不能奏功,就得看你们在正面能不能牢牢地将敌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住,如果让敌人敲出了虚实,心中不免会生疑,那时候他们一定会注意到后方的,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周将军但请放心。”钟奎杀气腾腾地道:“我与这些土匪不共戴天,就算这条命不要了,也会与他们死战到底的。”
“钟老弟高义!”周良拍手赞道:“回头请各乡兵头领下去后在我军营之中领取盔甲武器,这一次,尽量让大家手中的装备好一些,也更能迷惑敌人。”
这一着倒是让在场的各乡兵头领喜出望外,他们自己手中的武器装备,比起秦国正规军来说,自然差了不止一个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