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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大规模地运输青石板还是动静非常的大,祝家庄的人当得知庄内会铺设青石板,每个人都很激动,争抢着要帮忙平整场地。当又一场大雨如期而降时,大家脸上不禁有了几天来从未有过的笑容。
傍晚时分,祝楷见到了来参加婚礼的第一个客人——垦利县的周仁海,当周仁海和随行的八个人一身泥水地出现在祝家庄的时候,大家开始还以为碰上了乞丐。
周仁海梳洗之后出现在祝楷是房间,他手上拿着一个小陶罐。
“老板,恭喜,恭喜。”周仁海一脸的笑意。
“老周啊!有些日子没有见面了,现在垦利县怎么样?你已经是旅长了,不错啊!”祝楷从警卫那里了解了周仁海最近的一些情况。
“还行,呐,老板,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周仁海把手中的陶罐递给祝楷。
“哦,”祝楷有些好奇周仁海在卖什么关子,打开了陶罐,一股刺鼻的油味冲出来。
“啊!石油,你找到石油了?”祝楷大吃一惊,再凑近闻了一下,不错,就是石油。
“你们怎么找到的?”祝楷问道,心里还是激动不已。
“我在一个黑漆漆的湖里看见这个时,开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就听一个渔民说这个湖里有了这个粘稠的液体后,鱼就死光了,而且这种东西在水里也会燃烧,觉得很好奇。我在你身边的时候,经常听你说,机械需要油润滑,我想这个可能就是润滑的油,就采了一点样品,去问垦利县的一个学者,但是他却不是学这些的,也不认识,就介绍了一个在洋行工作过的伙计,他告诉我说这是石油,可以用来提炼煤油,我才知道找到宝藏了。呵呵。”周仁海非常高兴地说道。
祝楷看着这个黑漆漆的石油,思绪万千,好东西啊!可是现在自己能去动它吗?自己动了它,有没有能力保护它呢?哎!难呐。
“老周,你找到这个,我知道你很兴奋,我们在上海和烟台都有炼油厂,需要的就是这种液体,而且上海的炼油厂下个月就能开始生产。可是,我们暂时不能动它。”祝楷沉重地说道。
周仁海听着前面的话语还很高兴,当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不禁叫了出来:“啊!不能动它,为什么?”
“其实你好好想想,就知道为什么。”祝楷真不愿意打击他,不过现实就是那么残酷。
周仁海冷静了下来,仔细地想一下,就明白了。“哎!还是我们太弱了。”
“是啊!如果我们这样无欲无求地呆在垦利县,任何一方都不会注意我们,但是,我们挖到了宝藏,还让大家都知道了,那就不是什么幸运的事情,而是灾难。”祝楷痛苦地低下了头,谁会对无尽的宝藏而不动心,可是现在却是光看着不能动心,太困难了。
周仁海也是很不好受,本来是兴冲冲地来,现在遭到的却是一头冷水,而且是很无奈的结局,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对待。
“别急,我们迟早是要开发这个宝藏的,只是现在不行,我们需要的是壮大起来,到能够保护我们的资源的时候,就是我们进行开发的时候。”祝楷还是期望周仁海能够振作起来。
“嗯,”周仁海还是心情不佳。
“对了,老周,德国人在那里搞个船厂干什么呢?”祝楷转了个话题,想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
“哦,是……是个做什么,对,是潜艇的。那么怪的一个东西,像个沉在水里的棺材,在水下会开,据说可以好久都不上来。”周仁海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船厂的怪东西的名字。
“哦,这是个好东西,你们有没有入股啊?有没有人员在船厂工作?”祝楷问道。
“已经入股了,江军长说是你制定的制度,军事方面的工厂和船厂一定要我们有股份,而且要有人员在里面工作,所以我们垦利县还是都做到了,就是这个船厂还在建设,现在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周仁海还是不太在意这些。
“老周,你还是花点精力在这个船厂,这个潜艇很可能是我们对付海上威胁最好的办法,你要把这个船厂的一切叫人想办法搞清楚,派进去的工人要学会怎么制造潜艇,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出成效的,你得花时间去钉牢,让工人用心地学习,只要你把这事做好,我会记你们垦利县大功。”祝楷语重心长地对周仁海说道。
周仁海听着老板的话,也知道了这个船厂的重要性,他回去肯定要多花时间去关注。
“我们在垦利县虽然看着发展不错,可是明面上根本没有办法做事,被钳制得厉害,老板,最好能够安插自己人到县衙,这样也不用像现在躲躲藏藏的。”周仁海说道。
“我会考虑的,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们过来也走了好长的路,累了吧,去休息一下。”祝楷没有办法让垦利县现在就开始大规模发展,那里终究是块飞地,利用的好会产生不少的助益,但是一旦被盯上了,麻烦也不会小,还是再等等。
周仁海告辞出去,黄东刚刚和他擦身而过。
“老周,这么早就来了,呆会我去找你。”黄东在上海还是和周仁海两个出身直隶的护卫比较熟悉,经常一起喝喝酒什么的。
“嗯,我在房间等你。”周仁海应着,退了出去。
“老板,纽约方面说凯文给你搞了架五人座的水上飞机,让凯旋号带回来作为你的结婚礼物。”黄东拿着电报说道。
“噢,那该是最新的水上飞机了,他倒是会送东西,知道我喜欢水上飞机,哈哈,不错。”祝楷听到这个消息开心不已,凯文可是跟他一起做最挣钱的买卖,彼此是需要精诚合作的。
“老板,按照这两天铺路的进度,二十二号是不可能完成全面贯通的任务,即使一直到二十二号都不下雨,也是没有可能做完这个工程。”黄东一脸忧郁的神情。
“敏络怎么说?”祝楷问道。
“敏络要求先确保把祝家庄酒席现场的青石板铺好,只要可能,他会组织人员抢运青石板过来,而道路上主要是排除积水和洼地,让客人们走过来时不至于要淌水。”黄东回答道。
“敏络考虑事情还是很周到,你平时打听一下,他愿不愿意和我们走。”祝楷的身边缺少能够统筹规划的人,或许敏络会是个好手,再说,自家兄弟,用着也放心不少。
雨下到二十一号的中午渐渐地停了下来,然而青石板却是远远没有铺设好,工地上的人们都有些着急,虽然敏络的想法是确保祝家庄青石板的铺设,可是那天终究还有那么多人要来往城里和祝家庄之间,糟糕的路况会使客人望而却步。
敏络从城西又招来一批人,分成白天和晚上轮班操作,在全路段开始路基的施工,夜晚路两旁的松油灯照亮了整个路段,半条路的路基上开始铺设青石板,一直往前延伸。
到二十二号的傍晚时分,半条路的青石板铺设已经可以看见祝家庄了。
好在这段时间的大雨,也延缓了许多客人的行程,至今也没有其他人到达绍兴,都让大家怀疑是否真有这么多人会参加祝楷的婚礼。
半夜里,大嫂和江大嫂一行人一身泥水地到了祝家庄,马上就整得庄内上下鸡飞狗跳,警卫们马上在村里搭起了帐篷让随同人员休息,大嫂们则安置在院子里,江家大嫂还得等明天早上回到江家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青石板快接拢了,到江家大嫂准备出门时,青石板路全线贯通了,当然是半条路贯通了,完整的路段只有村头的一小段和城东的一小段,其它大部分的路段只有一半铺设了青石板,二十二号晚上本来是休息的人也在晚上参加了劳动,不然真不知道能不能贯通半条路,敏络宣布二十三号全体休息,在婚礼举行完毕后,再开始铺设青石板。
第八十七节这是什么
早上,客人开始大批的到达祝家庄,而祝楷已经出发到江家迎亲去了,疲惫的人们被半清晨到达的轮船是搞得灰头土脸的,一路的泥泞遭遇让所有人都对城里到祝家庄的半条青石板路惊奇不已。
约翰和周馥夫妇、亨利以及李烽等护卫队的人一同从河道过来,他们算是有周馥这样知情知底的绍兴人带路,时间上还是挺宽裕的,他们来了有七八十人。青岛的季福临一批人是海路过来,他们青岛市市政府委员会的人几乎全体出动,和德国人合作的一批大大小小的老板们也挤上了来绍兴的轮船,他们光光是来做客的就有五十多人,带来的护卫以及下人加起来总数不下三百人。施罗德和劳伦斯以及埃托奥博士是到上海跟着陆董和孙益华一起过来,华新机械厂的股东则是全体出动,一船人也有二百多。
祝家老爷看见人是越来越多,只好把接待的地方设在了晒谷场,祝家庄到处是攒动的人潮。青岛和上海两地的老板们平日里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聚在一起,而在祝家庄,却是大家三三两两地围坐着聊天,上海的老板们在聊天中也了解到青岛乃至烟台今后发展的机会,准备婚礼之后准备到两地去仔细地考察考察,祝楷确实没想到他的一场婚礼竟然带动了上海的资本家投资山东半岛的热情。
祝楷的迎亲队伍在中午的时候回到了祝家庄,使得婚礼一下子就进入了高潮,喧闹的鞭炮声,鼎沸的人群,还有那满村乱跑的小子,婚礼是越来越显得热闹无比。
整洁的村里在摆上了一桌桌的酒席时,大家都感觉这不亚于大饭店的排场,让祝夫人觉得份外有面子。
说老实话,这一天,除了牵了红绳拜堂以外,祝楷就没见到新娘,他从中午起就周旋于各个酒桌前,从东走到西,又从西走到东,最后也不知道说了多少话,敬了多少酒,怎么送走的客人,又是怎么回的房,上的床。一切都是晕乎乎的,当第二天早上,他发现一个人穿戴整齐的美人躺在他身边,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他的新娘。
两人拜见了父母,算是正式开始了有家室的生活。宿在村里的宾客准备回程了,陆陆续续地来向祝楷告别,直到十点祝楷夫妻俩才出门到江家回门。
枯燥的凡俗礼节使得祝楷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熬到回家,刚出江家大门不久,江炳根就追了出来。
“二哥,你来干嘛?”祝楷不禁有些奇怪,在江家不是聊了很多了嘛!
“哦,我,我……”江炳根嘀嘀咕咕的。
“二哥想跟你去上海。”江惠芳见到这情形下,不禁插了句话,她知道二哥的心思,随着大哥在烟台站稳了脚跟,他也想出去闯闯,不过打仗就算了。
祝楷看了妻子一眼,想不到自己的小舅子有事情还是没有瞒着她的,跟小时候是一模一样,记得七岁时两人去偷梨,就是因为没有带小妹一起去,而小舅子又瞒不住,结果小妹去告状,两人被大人打了一顿。祝楷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挺温馨的,青梅竹马、桃花满头。
“行,就是江老爷不会拦你吧!”祝楷爽快地说道,不过还是担心丈人反对。
“他不答应我也要走,大哥都走了十几年了。”江炳根一脸的桀骜神情。
“瞧你能的,你不会和爹说是跟祝楷去上海啊!”江惠芳给二哥出了个主意。
“对,还是小妹有办法,我这就去说。”江炳根说完已经一溜烟地跑回家了。
祝楷看着自己的小妻子,不禁好笑,小时候自己是那样讨厌她,可她就是跟在身后,赶都赶不走,那时,自己两个人挨打十有八玖是她告的状。
“走吧,回家了。”祝楷拉着江惠芳的小手,笑呵呵地说道。
“嗯,”蚊子叫一般的声音,一张桃花般的脸庞,这就是自己的妻子,祝楷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回到祝家庄,客人已经都走了,庄里本来一片狼藉的景象已经收拾一新,马车走在青石板上,平稳而又安静,随处可见嬉戏的小儿,一股清新的气息洋溢在村头巷尾。
“老板,到家了。”黄东到马车前禀报。
经过半天的紧张收拾,院子终于是像模像样了,结婚的时候还是因为来不及改造,匆匆忙忙就结束了院子的规整,接下去家里会重新改造祝楷的院子,不过那时他们已经回到上海了。
祝楷会在家里再呆两天,等李烽把上海刚买的房子重新买些家具,整理好之后才回去。现在可不能随便住到厂里去了,不过房子离华新还是挺近的,就在法租界里,四百个平方欧式的别墅,这是祝楷喜欢的房子,不过价钱也是相当的可观,超过四百大洋,这是通过迈克的熟人沙逊买的,先付了百分之二十的款项,余款十月底清。
母亲这两天可是乐得合不拢嘴,见着谁都打招呼,他们刚回来就又被叫去问家里的情况,真不知道为什么她有那么大兴趣。
他们聊天的时候,祝老爷也在旁边,一会儿功夫,母亲已经把所有的细节了解了个通透,祝老爷还是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晚饭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的,今天两个小妹也上了桌,姨娘在一旁侍候,让祝楷还是很不习惯。两个小妹差了一岁,都是到了读书的年纪,可母亲似乎不希望他们到城里抛头露面,所以一直就没有送她们去新学,而姨娘老实得一句话都没有,这让祝楷有些不安。
“母亲,小妹都到了读书的年纪了,要不就到上海去吧!那里有很好的女校。“祝楷试探着和母亲说道。
母亲望了一眼旁边侍候的姨娘,有些不满,以为是她在挑拨离间,姨娘的头更低了。
“女孩子家,学点针线活,会修个花什么的就行,哪用得着上学。”母亲不咸不淡到说着。
“不是的,母亲……”祝楷有些着急了,自己的妹妹怎么可以这样。
然而妻子接过了话,“母亲,我要跟着去上海,还是会感觉到陌生的,让妹妹们一同去上海,我也可以有个伴不是。”这话就婉转得多了。
“那姨娘呢?”母亲还是不放心。
“我在家侍候老爷和夫人。”姨娘还是挺高兴三少爷为自己的女儿着想,情愿自己苦点,也要让她俩能够上学,能够去上海那是最好了,三少爷也是家里最心善的。
“好吧!你俩收拾下,后天跟你三哥去上海,记得要听三哥三嫂的话。”母亲相当爽利到答应了,使得妹妹们雀跃不已。
“哎”的一声答应后,她俩在桌上也变得灵动了许多,姨娘在边上更是殷勤侍候。
一桌人今晚是吃得格外的香,用完了餐,大家坐在一旁聊天,祝老爷突然对着祝楷说了句话:“你跟我到书房来一下。”然后起身就走。
大家都呆了一下,上次他俩在书房谈话,后来老爷闷在书房好久,这次不会又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吧!祝楷倒是没有多想,他叫妻子先回房,他谈话之后随即就会回来。
“坐吧!”祝老爷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他俩沉默地走进了书房,一路无话,各自想着事情。
祝楷只是默默地坐下,他有预感今天绝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不过还能坏到哪里去。他看着在书柜翻着东西的老爷,不知道他想找什么。
“呐,给你。”最后老爷在书柜的一本册子里找到一样东西递给他。
“啊!”祝楷不禁大惊失色,“这是什么?”
第八十八节小少爷
一大块血迹呈现在面前,几乎把一张纸上的字都浸湿了,纸张边缘上还是斑斑点点地洒满了血影,这是张地契,泛黄的纸张显现出年代的久远好在还是能够清晰地辨认字迹。地契里包裹着一张略显的有些粗糙的黑白照片,照片上一个男子尴尬地抱着孩子,孩子还在挣扎着要下来,似乎你都可以看见孩子脸上刚刚还在流的眼泪。
奉天小西大街76号,地契上的地址。
“这是什么?”祝楷非常震惊,奉天?辽宁的首府,他想对自己说什么!
“这是你出生的地方,你是辽宁奉天人,这里有很长的一个故事,让我慢慢地说给你听。”祝老爷语气平缓地说道。
1910年12月哈尔滨
“少爷,快决定吧!东城门口今天已经有三个人病倒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对年轻人焦急地说道。
“我已经走不了了,伍督办已经下令,所有公职人员不得脱岗,我已经接触过病人了,是绝对不能离开的人。”年轻人平静地说道。
“那怎么办?小少爷在这里太不安全了!你不走,他也得走。”
“管家,你带着小少爷走吧!等等,这两天住在医馆的祝鑫还在吗?”少爷问道。
“他还在呢,这两天也想离开,就是买不到火车票,正着急呢!”管家回答道。
“你和他一起走,火车票我去想办法,小少爷就叫他带在身边,你已经和我接触过了,太危险了,你去跟他说的时候也要小心别离他太近,就叫他直接抱走小少爷,到火车站那边去,我现在就去火车站联系,你们到了后在站口等我。”少爷说完,吩咐家里的仆人跟他到屋里,让仆人从箱子里拿出来两个小布包,装在小少爷的里兜内,然后他就出去了。
管家在医馆找到了祝鑫,他倒是刚刚从火车站回来,今天在火车站转悠了大半天,还是没有买到车票。祝鑫到哈尔滨是十一月底的时候,因为不适应这里寒冷的天气,不久就得了重感冒,还是在连运海的医馆里医好了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