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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潆溪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被众人包围的他,止了泪,却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情窦初开的心境么?叶潆溪羞答答地想着,红着脸退到了门外,一转头,见一个美丽的女人正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有的人在生命中总会遇见这样的时刻,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心里却通透清楚地明白那是谁。也许割不断的亲情血缘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吧。
苏婉见那个红色的身影走过来,呼吸都漏了好几拍,一向优雅得体的她,此刻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样放,站在那里浑身不自然。叶潆溪看着她,也不说话,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苏婉先开口打破了压抑沉闷的气氛。
“你是叫潆溪吗?”苏婉从没觉得自己的声音居然这般的粗噶难听。
“我姓叶。”叶潆溪低头,闷闷地说着,“叔叔把我从伯伯那里带回来的时候给我取的名字——叶潆溪,部队里好多人叫我小溪水,他们说驻地旁边也有条潆溪,叔叔说他最喜欢潆溪水了,可是我却喜欢别人像同学叫我‘小叶子’那样称呼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问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终于抬起头看向她。苏婉这才看清楚她的眉目,皮肤白皙,细眉大眼,樱唇红润,很漂亮。她的眼睛亮亮的,象极了她的父亲,一想到那个男人,苏婉心底就一阵荒凉。
“潆溪,你是不是很恨我?”苏婉几乎是带着哭腔地问,“妈妈也没有办法,那个时候家里人逼着妈妈和别人订了婚,妈妈实在不知道怎么来安置你们才将你们送到了钟林那里。”
“你知道我跟着伯伯是怎么过的吗?”潆溪就觉得悲伤起来,自己的母亲和别人订了婚,所以急着把自己送给别人,“我听村里的人说过,伯伯先前开了个小百货店挺赚钱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急着用钱把小百货店和房子卖给别人了。再后来他出去了一趟,几个月之后就带着我回来了,没有了住的地方,他就带着我找了个其他乞丐住过的地方住下来,靠捡破烂为生。”
“我长大了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我没有名字,伯伯只是说等着我父母回来给我取,可是直到我上小学一年级了,你们都没回来过。后来叔叔来了,才给我取了那个名字,他告诉我那是我爸给我取的,我偷偷问过部队里的人,他们说我爸爸不姓叶。”叶潆溪看苏婉捂着嘴不停地掉泪,也湿了眼眶,“你们都不要我了,只有他要我,我就想跟着他,这一辈子都跟着他,就算死我也愿意跟着他一块儿。”
“妈妈对不起你们,潆溪,你让妈妈给你补偿好不好?”苏婉试图拉她的手,却被潆溪极快地躲闪开。
“对不起我们?我和我的父亲吗?”叶潆溪一笑,“你有没有对不起他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清楚也不过问。我只知道,你对不起我,你真的对不起我……我从小就没有妈妈,你没有一天尽到作为一个母亲的责任,你对不起我!”
“对不起……妈妈会尽力弥补好吗?妈妈送你出国念书,你想要什么妈妈都给你。”
“你没必要这么做,我只想留在这里,只想留在叶家,好好地做‘叶潆溪’,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潆溪,妈妈连看看你的权利都没有了吗?”苏婉的心被一刀刀地剜下去,痛得无可救药。
“你有……可是我不想见你。”潆溪含着泪说完,转身进了病房,留下苏婉一个人孤独地啜泣。
叶清扬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得吓人,叶母听医生说要注重调养,二话不说冲回家煲汤去了。叶潆溪等医生检查完了之后才有机会和叶清扬好好地说话,潆溪本来是有一肚子的话和他说的,真到了只有两人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叔叔,你吓死我了。”挑来拣去了半个小时,她选了最傻的一句说了出来。
“乖……”叶清扬想要抬手摸摸她的长发,却发现胸前肋骨疼得受不了。
叶潆溪听到他吸冷气,知道是疼的,连忙伸手按住他的手臂,几乎祈求地说:“你不要动,不要……”
“嗯,没事儿,叔叔不疼。”叶清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见她眼睛红红的,又问,“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哭过了?”
“嗯。”
“哭什么……我没事。”叶清扬还是笑。
“你能给我你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为什么会中枪?”
“潆溪,这是大人的事,你不要多管。”叶清扬不愿意将那些血腥摊开来放在她面前,更不想告诉她自己遇见的那个人,“觉得无聊的话就先回去吧,不要回驻地了,直接去奶奶家,明天你还得上学呢。”
叶潆溪没有正面回答他,只在他不解地看过来时,低了头:“我刚才见到……我妈妈了。”
如她所料,叶清扬反应很激烈,不顾身上的伤,撑着床想要立刻坐起身来,声音焦灼不安:“潆溪,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是怕……”
叶潆溪垂头等着他继续,他却突然停了下来,声音也变得有些颓败,甚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算了,我当年向你承诺过,你现在想要跟着谁生活也是你自己的权利,你自己决定吧。”
叶潆溪抬头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看他躺在病床上,一只手搭在眼睛上,有些疲倦的样子。她突然想起苏婉在走廊上捂着脸哭泣的样子,说不出的苍凉,想起在课本上看到的图片,死在沙漠里的胡杨,各种姿态,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苍凉。
“叔叔……”
“嗯?”
“怎么办呢?我好像做错事了。”
“什么?”
“我把她气哭了,我说了好多伤人的话,我还说让她不要再来找我了。”
叶清扬移开手臂,猛地睁开眼,魔怔一般地盯着她看,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叶潆溪难得看见他这副样子,突然笑了起来,爬上床,将头靠在他的肩窝处,搂着他的脖子,说:“我不想离开你,我说了不会离开你的。”
叶清扬喉头一哽,竟说不出话来,只用脸颊碰了碰她的头顶,叹息了一声。叶潆溪抱着他躺了一会儿竟然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叶清扬已经靠在床头了。她揉了揉眼睛正准备起身,他伸出一只手来扯了扯被子压了压她。他刚受了伤,力气也使不上来,没有压住,她一骨碌爬起来,看见苏婉坐在对面的小沙发上。
“你怎么又来了?”潆溪说完,看也不看她,径直进了一旁的卫生间。
苏婉见她下了床,紧张地跟着站起身来。叶清扬叹气,无奈地说道:“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允许,是她不允许……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她的。”
“我明白了,她还是恨我的。”苏婉的眼睛又红了一圈,“刚才我说的那些,你还是……不要告诉她吧……看到现在这个样子,我至少是应该欣慰的,比我想象的要好。还有昨晚的事,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正在执行任务,我看你一身便装,以为你只是在那里逛逛。”
“没关系,我们的职业注定了风险很大。”叶清扬礼貌地笑了笑,又扬声叫着,“潆溪,出来一下。”
虽然不太情愿,她还是乖乖地走了出来。叶清扬让她送苏婉出去,她抬眼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人,心里一软,应承了下来,苏婉这才露出了笑容。
两人走着也没什么话可以说,医院里静悄悄的,只有苏婉脚上高跟鞋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潆溪的心被那声音搅得乱成一团糟,苏婉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神色,快到电梯那里了,才犹豫着开了口:“潆溪,妈妈希望你过得开心。既然你决定了要跟着叶清扬,那就跟着吧。”
叶潆溪没有抬头,眼圈却红了:“谢谢!”
“你是我的女儿,哪里用说什么谢谢……潆溪,叫我一声‘妈妈’好吗?从你出生到现在,我从来都没听你叫过我。”苏婉终于鼓起勇气拉住她的手臂,少女纤细的胳膊在她的手心里沾了点汗,黏糊糊的,不太舒服。
潆溪的左脚一直在原地磨蹭,始终没有叫出口。苏婉的眼里渐渐被失望所占据,她也不勉强,放开她,进了电梯,直到电梯门快合上的那一刻,才传来她细弱蚊蚋的声音:“妈妈——”
22、纵容 。。。
潆溪啜泣着回到病房的时候,叶清扬正支起身子去够矮柜上的报纸,她赶紧推门而入,将报纸递到他的手上。叶清扬侧首对上她通红的眼睛,将报纸放在膝盖上,将人轻拉过来坐在床上。
“潆溪,你不用顾忌我的感受,你要是真的喜欢你妈妈,想要跟着你妈妈,我也不会怪你。”叶清扬见她垂头不语,便稍微使力地捏了捏她的小手掌。
“我还是想跟着你。”叶潆溪调整好面部表情,抬头对他展开一个笑容,“叔叔,今天中午吃什么呀,我有点饿了。”
“刚才奶奶打了电话过来,她叫家里人送饭来,再等一会儿……”叶清扬知道她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毕竟还小,遇上一件事,总会有些适应过程,他释然,又拿起报纸问,“早餐吃了吗?”
“吃了,奶奶送来的。”叶潆溪想起那只吃了一半的早饭,不由得红了脸。眼睛心虚地在房间里乱瞟,不敢看他。叶清扬竖起报纸看了会军事版块,又拍了拍她的背,吩咐道:
“去把电视打开,我看会儿军事新闻……早上吃的豆浆?”
叶潆溪握着电视遥控器的手一紧,脸颊愈发地红,要是要生生地滴下血来才肯罢休,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找不到什么好的话题来转移,只有硬着头皮“嗯”了一声,回答了又惴惴不安地等着他接话过去。看来,勇气真的是人逼出来的,先前靠着一股劲儿蛮横地生出那样的想法,吻了之后,却又怯怯地不敢面对。
“我说怎么总感觉有豆浆的味道。”这句话是嘟囔着说出的,叶潆溪并没有从中听出任何异样。
“啊?”小姑娘看着他显得有些无措。
“早上……我没起床的时候……嗯,喂我喝豆浆了?”叶清扬接过遥控器,状似无意地问,“一醒过来就感觉有股豆浆味儿,好像嘴唇都是甜的。”
叶潆溪的心里有些庆幸,可是那阵小喜悦过后又开始失落起来,原来他没有感觉到。好不容易做了那样的举动,现在的她又缩回了自己的怯懦里,再提不起那样的气力来。叶清扬眼角的余光看了她一会儿,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电视。
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呢?他特种兵出身,敏感的神经常年警惕一切外来触碰,她娇娇软软的蜜唇印上来,那温温湿湿的两片覆上自己的,怎么可能会没有感觉?更何况,她慢慢靠上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只是她颤着身子攀上他,他心头一紧,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装睡。
后来,她的灵活小舌伸出来,在他有些干燥的唇上游离,滑腻得像条小蛇,就在那一瞬间,他的心跳骤然乱了节奏。尴尬?气愤?好像都有,又好像都不是,心里酸甜却混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难受得要命,可他做不出任何反应。
想起陈安博那些戏谑的话语,他又开始皱眉起来,是不是自己有些举动让潆溪多想了?
这边两人吃着家里送来的午饭,那边陈安博也正朝医院赶来,早上听到医院传来消息说是人醒了,他就心急如焚,恨不得长了翅膀地飞过来。好不容易捱过一轮训练,这才请了假赶过来。
“哟,这日子过得滋润呐。”陈安博一进门就扯开了嗓子瞎叫唤。
“你就不能文明一点么?”叶潆溪啃着苹果瞥了他一眼,“这里是医院,禁止喧哗的。”
“嘿,现在来精神和我掐了?早上怎么跟吓掉魂了一样?”陈安博毫不客气地从果篮里拿了个梨子,一口咬下去,汁水横流。叶潆溪看见他得瑟的这个样子心烦得不得了,刚才吃过了午饭,下午正好回去收拾一下,明天还得上学,就给叶清扬说了一声回家去了。
叶潆溪前脚一走,陈安博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占据了整张沙发,张手张脚地横躺在那里,双脚叠在一起放在茶几上,半眯着眼睛问:“昨晚的事到底是咋的?说说……”
“把许少校救出来的时候,跑了几个,这几人往市区跑的,身上还带着枪,没办法只好去抓。本来先前救人的时候是做了伪装的,后来到了市区只能换成便装,哪知道在一个酒店门口见着了苏婉,她一叫我,前面那群人就反应过来了,回头去拉她。”
“你就为了救苏婉进了那酒店?”陈安博惊得直起了身子,“据我所知,你没必要冲进去,当时早就安排了谈判专家,更何况……狙击手也已经就位了。”
“可是我不想让潆溪怪我。”叶清扬微微仰起头,抬起手摸了摸被她吻过的唇瓣,看着病房的门神情复杂起来。陈安博在旁边观察了好半天也没能弄懂他眼里一瞬而逝的光亮是什么。
“所以,你就为了潆溪,甘愿被里面的五个人一人来一枪?”
“也不全是。”叶清扬收回目光,靠在床头,闭了眼,“我进去的时候,苏婉正被他们控着,开枪倒是能够保障我不伤到,可是苏婉肯定会没命,我就一支枪在手,对面五个人,我随便朝着谁开了枪,估计苏婉就会成为其他人的靶子。我只有用最笨的办法,缴了械,硬挺着把苏婉抢过来保住她命再说。”
“叶清扬,你他妈的就是缺心眼!”陈安博暴怒着站起身来,“以你的身手没有武器在手也不至于这么狼狈?中间因为苏婉又出现什么状况了吧?”
“嗯……”叶清扬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与他无关,“估计是没见过这种场景,吓着了,她整个人使不上一点劲儿来,我只能一边护着她一边想办法从酒店里出来,出来了一切都好办。”
“叶清扬,特种兵也是人,不是无坚不摧的神,你就这么自信啊?活该现在躺在这里!你真当自己全身是钢铁造的了?挨一子弹也就是破个洞,说不定连洞都没有,你他妈为了叶潆溪就什么都不管不顾失去所有理智冷静了?老子都替你脸红!你也不想想对方是些什么人!”陈安博气得差点拂手摔了茶几上的一个杯子。
叶清扬没有说话,房间里只有陈安博气得踱步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他才睁眼问他:“你说我是不是对潆溪好过头了?”
“你还有这觉悟?”陈安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有时候是真不明白,你怎么能把那丫头宠到这个程度。你要对她好就对她好吧,也没谁说你,可是你看看你对她那个样子,含在嘴里都还怕化了,掌上明珠也不是这么个惯法吧?估计以后你老婆见了都得吃醋!”
叶清扬靠在那里思忖了一会儿,又不确定地问:“我的方法用错了?”
“没错!只是让你别和她那么腻歪,你说她现在都多大了?你和她又没有血缘关系,现在你俩还能睡在一块儿,这说出去了听着也能变味。”
“所以,你就是变味着给陈踏雪说的?”叶清扬瞪他一眼。
陈安博想着可能陈踏雪又找叶潆溪的麻烦了,赶紧赔笑道:“我哪能那么说啊?我是那么不正经的人么?”
“哎,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该正经八百地考虑结婚了?”叶清扬又问。
“不会吧,身上中了五枪,脑子也开窍了?”陈安博连连点头,“我听陈安渊说,上面的任职令马上就下来了,你这次应该升了,我想着吧,你好歹也是军官行列了,怎么着也不能是孤家寡人了吧。”
“我是担心潆溪……”叶清扬揉了揉鼻梁,想起先前那个生涩的吻,话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算了,你让秦萌帮我留意着吧,有合适的就帮忙介绍看看。”
“行啊,就凭你那家庭背景,估计就会涌上来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姑娘。”陈安博嘿嘿一笑,出门给自己老婆打电话去了。
叶清扬无限疲惫地靠坐在那里,又抬手抚上自己的唇。先前因为怕她敏感多想,他就一直压着成家的想法,她今天的举动让他在惊诧之余又有些不耻,不是不耻她,而是对自己感到不耻。她吻上来的那一刻,他竟然没有产生推开她的想法。
他以为是因为自己长期习惯了对她的纵容,陈安博的话却让他越来越分不清,这是不是对自己的纵容。的确,她已经长大了,两人这样的相处模式说出去真的不太好听,他可以不在乎,可是她不能。所以,现在结婚了也好,至少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