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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的想法和王琚不谋而合。
只是要制造火炮,难处不在于工艺,而在于时间,造的早了,必定会有人觊觎,一旦朝廷见识到了火炮的威力,就必定要命你交出火药的配方,既然我也能造火药,而火炮的制造,无非就是铜铁而已,你天策军可以有一百门火炮协防,那么朝廷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制造一千门,毕竟,在朝廷背后,是接近于无限的资源。
可是造的迟了,一旦遇到变故,即便你造出来,没有足够训练有素的炮手,只怕效果也是勉强,临时抱佛脚,毕竟不足取。
而如今,太平公主殿下的下嫁,就给了秦少游‘放肆’的机会。
几乎所有的匠人都是现成的,杨务廉在这方面,确实功勋甚大,以至于这个贪婪的家伙,秦少游从来不去管他在筑城和匠作方面的钱粮支出,因为对秦少游来说,钱财反而是最轻易得到的东西,而真正需要的,却是人才,筑城的过程中,杨务廉就培养了许许多多的人才,其中手艺高明,且能锻出百锻钢的匠人就有不少。
秦少游按着记忆,把自己对火炮的设想绘成了一张图纸,旋即交给了杨务廉使用,而杨务廉要做的,就是寻几个手艺高超的匠人制出模型,而后进行某种程度的试射,之后再进行改良。改良是必要的,虽然秦少游所描绘的这个火炮,其实最为原始,完全处于明清时代的水平,至多,借鉴了一些红衣大炮的一些优点,但是他对火炮的涉猎并不多,许多他所疏忽的东西,都必须通过一次次的实验来进行修正。
倒是秦少游的‘奇思妙想’,立即引来了杨务廉的兴致。
筑城的后续工作,其实早已步入了正轨,一切,只需要按部就班就可以了。所以杨务廉把心思放在了火炮上头。
他的工作地点,在河北的下麻坡,这儿已经开始陆续进行了开垦,许多流民也都收纳了起来,还有一些,是这儿匠人们的一些亲戚,不过在靠着中心的地带,则专门开辟了一处空地。
在这里,杨务廉几乎不眠不休,与一些匠人试造出了十几门火炮,而这些火炮无一例外,结果都不甚满意。
若是过于厚重,则行动多有不便,而且校准也极为困难,可是过于轻薄……则更是危险,因为有一门火炮炸膛了,杨务廉直接躺了三天,这时候杨务廉才意识到,原来火炮这玩意儿,居然有如此大的风险,他不再贪功冒进,而是开始静下心来,召集了一能工巧匠,开始认真的总结和构思更好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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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相比于杨务廉,秦少游的事显然就轻松了许多。
阿尼玛入了宫,与武则天还算融洽,旋即秦家便开始上书求亲,几乎没有任何的间隔,这旨意也就颁发了下来。
秦少游要做驸马了。
这消息虽然让人难以接受,可是不管如何,却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波澜。
对崔詧和狄仁杰来说,他们累了,他们因为反对公主下嫁韦家,已经花费了太多的心力,若是此时再跳出来反对秦少游,这显然不智,因为秦少游虽然并非是他们喜欢的人,可是至少,双方还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更何况他们真正警惕的是第二个武则天的出现,也就是决不允许,韦氏这样的女人成为第二个当今皇上,而秦少游终究只是个厨子罢了,他至多也就是个权臣。
另一方面,坊间早有流言,说秦少游与李令月有私情,既有私情,即便冠冕堂皇的反对,又如之奈何?只不过是会惹人生厌罢了。
朝野内外,出奇的沉默。
乃至于门下省拟定的一份赐婚诏书送到中书最后进行审核的时候,崔詧看过了这旨意,也只是确认了语句上没有什么遗漏,便将它搁置到了一边。
正午的时候,他照例会与郑荣和狄仁杰一起吃茶,吃一些糕点,崔詧陡然苦笑:“辛苦了这么些日子,竟是给人做了嫁衣,老夫看来是真的老了。”
他突然发出来的感叹,狄仁杰和郑荣二字心里如明镜似的,当然知道崔詧说的是什么。
狄仁杰笑了笑,道:“其实,秦少游平日多有功劳,也并非是个草包,此番他固然得利,却也没什么,太平公主与殿下不亲。”
后头那句话,才是狄仁杰指出的核心所在。
李显显然并不喜欢太平公主,这就意味着,一旦陛下驾崩,太子殿下登基,太平公主在新皇面前,怕也不会有太多的影响力,他们之所以畏惧韦家,是因为韦家可以控制太子,进而控制整个天下,现在朝野内外,眼睛的落脚处,都在新皇,没有人会为这大周朝的最后一点儿短暂时光而劳心劳形。
所以对狄仁杰来说,既然如此,那么秦少游就算娶了太平公主殿下,那又何妨呢?不过是多一个驸马的身份罢了,大唐多的是驸马,不足为惧。
郑荣却有一点警觉,他不由道:“听说孟津又在募兵了。”
崔詧笑道:“他啊……和我们一样啊。”
这句话里,透着玄机,他当然是秦少游,和我们一样,无外乎就是都在为未来而谋划,眼下,没有一个人可以对未来所发生的事而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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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同学回来,喝醉了,抱歉。
第二百六十八章:业报
许多事,将心比心一下,其实也完全可以理解。
想想看,自己都在未雨绸缪,人家秦少游在孟津也在为未来留后路,这难道也有错?
所以……大家还是相安无事才好。
崔詧的话,倒是颇为老练,他反而对秦少游有一种理解,甚至可以说,他与秦少游可谓是两个极端,一个背负着整个家族的使命,而另一个则是起于阡陌之间,一个虽然盘根错节,为了祖业,却需要努力的维持,继续保持家族的优势,而另一个则是披荆斩棘,开创一个属于自己的事业。
双方一个守成,一个开拓,但是在这大变来临之际,显然都在进行谋划和布局。
崔詧的话算是一锤定音,于是乎无论是狄仁杰还是郑荣,都不再提起孟津了,狄仁杰笑道:“倒是听说,武家那儿,如今倒是温顺了许多,一些子弟,倒也颇为安分,看来武三思人等,比之韦玄贞,却也高明一些。”
郑荣听到武家二字,露出鄙夷之色,他淡淡道:“他们不过是毛发而已,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陛下既然已经选定了太子,现在的他们,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罢了。”郑荣突而压低了声音,道:“太子殿下被贬去庐陵的时候,据说……曾将武三思与武承嗣二人的画像悬于恭房,哈……这是近来洛阳传出的消息,想必武家的人听到,更加不安了吧。”
狄仁杰却没有失笑,反而正色道:“若是如此,反倒是太子殿下失态了,千金之躯,怎可如此?”
狄仁杰是个有时候特较真的人,郑荣也晓得他的脾气,也没有和他争辩,只是打了个哈哈,便不再多言了。
反而是崔詧皱起眉,道:“这些消息,是谁放的呢?从前老夫不曾听说过,放这消息的人,只怕……”
崔詧自顾自的喝了口茶,慢悠悠的道:“若是有心人放的,这岂不是徒增武家的不安,俗话说狗急尚且跳墙,武家虽无什么坚韧果敢之辈,却也不至于当真任人宰割,这分明是要把他们逼到墙角。可若是如此,那可就糟糕了,太子殿下仁厚,未必会放这样的消息,这对太子殿下没有好处,可若是有心人去放,这个有心人是谁,莫非是想要乱中取栗吗?”
说到这里,崔詧又道:“倒是还有一种,这个消息,是武家人放出来的,郑公所言不错,他们开始不安了,人一不安,就免不了想要有个依靠,对陛下来说,武家的将来,是要维系在联姻上头,陛下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有这些,可是在武家看来,他们当真就相信联姻了,就能独善其身?他们不是秦少游,秦少游是大功于朝,又握着塞北的沟通,将来新皇要做天可汗,就断不可能动他,而武家看似势大,却不过是无根的浮萍,想要捣毁,只需几个甲士就可以了。若消息是武家放出来的,那么……他们这是寄望于陛下……为他们谋一条更好的保障了。哎……如今流言四起,大家为了各自的目的,都在放出各种流言,大变在即,大变在即啊……”
这一次,当然不是简单的新皇登基,谁都明白,这是一次改朝换代,这一任的皇帝,固然与下一代的天子血脉相连,可是和其他历朝历代的继承大统不同,若是平常时期,本质上王朝所需要仰仗的统治基础是相同的,所以即便是任何皇帝继承了先帝的位置,他都需要巩固这些统治的基础,就好像关陇集团一般,李渊禅让,而李世民固然是夺门登基,在这个过程中血腥而暴力,可是坐上金銮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笼络关陇集团,强化统治集团的内部。以至于高宗登基,高宗皇帝,也大抵都是如此。
唯独这一次,却是完全不同,因为大周朝的统治基础,与接下来复兴的大唐王朝是全然相悖,武则天重用的关东集团,在被打压的关陇集团眼里不过是一群乡巴佬而已,武则天所提拔的那些如武氏子弟以及来俊臣这些人,更是关陇集团的眼中钉。崔詧所谓的大变在即,就在于此,因为这是一次最全面的洗牌,眼下龙门宫没有任何的动静,可是一旦登基,那么接下来,将会一大批的人远离权利的核心,甚至于人头落地。
正说着,却有人急匆匆的进来,压低声音禀告道:“方才下官看到武三思入宫了……”
崔詧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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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下嫁的事,武则天已是忙的焦头烂额,无论如何,这是李令月的二婚,对于武则天来说,极为重要,或许对于武则天来说,这已是她最后一次为李令月做一件事了,如今她已垂垂老矣,朝夕不保,朝政之事,反而不太热心了,反而将这件事,看的尤为重要。
陛下如此,上官婉儿自然也就更忙碌了,每日几乎都是拂晓起来,到了二更天才能打一个盹儿,她的神情显得有些忧郁,这种淡淡的忧郁说不清道不明,可是她却还是强忍着,去把每一件事做好。
武三思入宫觐见。
武则天在明堂里候着。
这是武则天见自己的家人的所在。
明堂落于宫中东南隅,里头的装饰倒是很朴素,供奉着许多的金佛,这些金佛或卧或坐,有的敦厚温和,有的却是不怒自威,可是无一例外,却都是色彩鲜明,轮廓清晰,栩栩如生。
武则天只穿着素衣,盘膝坐在这里,双目微阖,一旁的小沙弥敲着木鱼,偶尔有钟声传来,音色悠远而绵长。
武三思见到了自己的姑母,旋即纳头便拜。
武则天则是对着一尊足有数丈高的金佛,纹丝不动,没有回眸看他。
武三思哭诉道:“臣……臣听说了一件事,陛下,臣等皆与陛下血肉相连,可是……可是……”
旋即,武三思便忍不住声音哽咽,涕泪相交。
武则天依旧没有动。
倒是那笃笃笃的木鱼声却是戛然而止。
武则天突然厉声道:“静心。”
这声音带着严厉,武三思的哭声于是停了,只剩下微不可闻的几声抽泣。
武则天手抬起来,两侧的女官忙是上前,将她搀起,这个老人,才徐徐的转过了身,她打量着自己的侄子,淡淡道:“你说血脉相连,下一句是什么?”
武三思哽咽的道:“臣等……只怕俱死矣。”
这意思是说,武家就要灭亡了。
武则天却是面无表情,她幽幽叹口气,道:“朕来问你,李家俱死了吗?”
“啊……”武三思抬眸,显得有些错愕,他期期艾艾的道:“血脉尚在。”
武则天脸色冰冷:“李家亡不了,武家也死不绝,你休要在此危言耸听!”
武三思叩首,道:“不,陛下,臣听说……听说……外间有传闻,说是太子在庐陵时,曾悬臣与承嗣的画像于恭房,可见太子对我武家的芥蒂之深,可谓是恨之入骨,一旦太子登基,臣等岂不是俱死吗?”
武则天皱眉,不由道:“有这样的事?”
在武则天的印象里,李显素来是忠厚老实,万万想不到,他竟是恨武氏兄弟到这个地步。
假若当真如此……
即便是武则天也开始变得不太确定起来,从前的李显,贬为庐陵王,恨武氏兄弟入骨,却无可奈何,可是有朝一日,他掌握了大权呢?
偏偏这件事,武则天是永远不会知道答案的,难道现在让武则天去把李显找来,询问李显有没有这样的事?其实武则天根本不必问,无论是不是真有,李显必定会矢口否认,也就是说,这个永远得不到的答案,却潜伏着一个足以毁灭掉武家的危机。
无论如何,这是武则天的娘家,而跪在自己面前的,却是自己的堂侄,在这个以宗族为基础的时代,这些人,武则天绝不可能忽视。
武则天眯着眼,淡淡道:“好了,这件事……朕知道了,你不必疑惧,朕……”她幽幽叹口气,一边是自己儿子,一边却是自己的侄子,现在细细思来,却都是自己所造成的。
她回眸看了金佛一眼,心里不由在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业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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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最后一个大招是什么呢?
第二百六十九章:大变在即
武三思已是哭哭啼啼的走了。
武则天没有给他任何诺言,依旧是脸色冷峻的抿着嘴,面对着金佛,置身于这诺大的佛堂之内,她佝偻着身,手持银杵,敲打着木鱼。
武则天的神色安详,眼帘闭起,那木鱼的敲击声在殿中有节奏的回响。
笃笃……笃笃……笃笃……
猛然之间,木鱼声突兀的发出一声闷响。
笃……
而后,明堂之内声息全无。
就如一根丝线,猛地被人扯断,又宛如一篇华美的字画,到了紧要之处,突然只留下书画者一团乱墨。
武则天的心乱了!
倏然间,她张开了眸子,旋即将银杵抛到了一边,赤脚的宦官蹑手蹑脚的上前,匆匆忙的拜倒在了她的身侧。
武则天呼吸似有些粗重,她拉长着声音,声音宛若腊月的檐下冰凌般凄冷:“叫狄仁杰……”
宦官点头,正待要起身。
“回来!”武则天的眼眸眯出了一条线,似乎她又有了主意,她慢悠悠的道:“不必唤狄仁杰,请秦少游吧。”
这简明扼要的两句话,里头却透着玄机。
那宦官已是如风一般的轻轻去了。
可是殿中的人心里,却似乎对这两句话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能在近前伺候武则天的人,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陛下有大事,必定与狄仁杰相商,这是近来的习惯,理由嘛,很是简单,只是因为陛下认为狄仁杰可靠,狄仁杰固然是心向太子李显,可是一直以来,此人却是至诚的君子,世人多有赞誉,都说狄公之贤,北斗以南,一人而已。而武则天对此也是深以为然。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明明这个人不是自己人,可是武则天却是知道,无论自己托付他什么,这个人只要点了头,那么拼了死,也会去做。
因而对于宫人们来说,武则天现在心绪不宁,喊那狄仁杰来,本是理所当然。
可是转瞬之间,陛下改了主意。
这突然而来的念头,看上去可能只是陛下的一个心念而已,可是对宫人们来说,这个心念,却是陛下的心理变化。
秦少游不可谓不得宠,可是得宠和绝对的信任是两回事,陛下可以喜欢你,但是并不代表,她会遇有大事就想到你,而如今,狄仁杰成为了秦少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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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得知了消息,不敢怠慢,连忙入宫。
入宫之后,他很快察觉到了许多细微的变化,过往的宫人,对待他已经不再是限于客气,而是……怎么说呢,竟是有那么丁点儿谄媚。
秦少游倒是脸色如常,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