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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氏的脸色,已是彻底的阴沉了下去。
真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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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有死而已
固然朝中还没有得到确实的消息,可是废黜太子似乎已经成为箭在弦上的紧迫问题。
一些大臣也在暗中奔走,可是这些年来,陛下一言九鼎,一旦下定了决心,又有几人拦得住。
狄仁杰乃是高士,闻名天下,忝居尚书侍郎这样的高位,一个这样地人,现如今竟是直接下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由此可见,陛下这是痛定思痛,圣意已决,绝不容更改的了。
因此,也有人开始动摇了,大家支持李显,无非是因为李显是太子,现在陛下改立太子,李旦终究还是天潢贵胄,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韦氏顿时慌了。
侍御史赵进,平时可是韦氏的心腹,这一年来,挖空了心思来巴结着龙门宫,对韦氏更是言听计从,可是现在,却是‘病’了。
可是怕当然不是这个‘病’,也绝不是一个赵进,而是人心。
人心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永远都无法捉摸,没有人能猜测它下一刻会有什么变化,赵进的心变了,其他人呢?连这样的人都见风使舵,那么更多的人呢?
韦氏与其说是嗅到了一丝危险,不如说是感受到了一股排山倒海而来的危机。
她彻底的慌了手脚。
“去,去孟津,去孟津……”
韦氏决定逃出洛阳,在孟津,好歹有自己的丈夫,至于那秦少游,固然可恨,可是现在,却似乎成了唯一的依靠。
留在洛阳,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
“娘娘金贵之躯,是否要奏请一下宫中?”老宦官表现出了担忧,想去孟津,未经请旨,可不是好玩的。
韦氏这才定了定神,这个女人,终究在这惶恐之中,表现出了镇定的一面,她冷笑道:“本宫当然不能走,本宫能走到哪里去?丈夫可以逃,本宫却是这龙门宫的梁柱子,一旦人去楼空,岂不是更为人所笑,去,将李重润还有裹儿、润儿抱去孟津,他们还是孩子,本宫……就在这里……周旋吧……”
她目光镇定,脸上带着狞笑,这个世上,显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天生就这般的刻薄寡恩,只有她这样的人,经历过不知多少次磨砺,看透了人心,才会如此的冰冷,这冰冷足以彻骨。
韦氏深吸一口气:“龙门宫上下,谁都不可让人看笑话,约束所有人,今日开始,所有人闭门不出,底下有人敢胡言乱语,统统都拖到后苑埋了,外间就是天塌下来,没有圣旨,没有禁军来拿,咱们也要沉住气,有一些人,是随太子和本宫自庐陵来的,告诉他们,天即便塌下来了,本宫要粉身碎骨,太子要身首异处,他们……也落不到什么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个理儿,得跟他们讲明白。”
韦氏把袖子一拂,已是旋过了身去,一字一句道:“三儿是陛下钦赐来照料太子的,他和宫里的人走得近,明日清早,叫他去宫中,传本宫的话,本宫听说陛下身子不好,要入宫伺候陛下,若是宫中没有音讯,或是陛下不准,那后日继续去,后日不肯,日日清早都去,本宫乃是儿媳,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寻常百姓家不都是如此吗?”
等她脸侧过来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之下,那双眸子,竟是没有一丝小女人的楚楚可怜,那美眸如刀锋一样,下唇微微一咬:“到了如今,至多也就是一死罢了。真到了死且不怕的地步,还怕什么来着?”
这句话,仿佛是对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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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上学堂,天天不迟到……”
庄子里头,歌声声振屋瓦。
可是等到快马传递来了洛阳的消息时,歌声停了。
李显瞪着眼睛,然后差点昏厥了过去。
上官辰也不是傻子,好端端的换太子,还为此连李显最有力的支持者狄仁杰都被拿下了,在联想到此前陛下让李旦控制禁军,再到今日抛出废太子,改立相王,还有狄仁杰的完蛋,这一个套路,摆明着是蓄谋已久,李显若是不完蛋,那还真没天理了。
“喂喂喂……殿下……做不成太子,也不必如此。”上官辰忙是上前,一把将李显搀起。
李显未必是个智谋远虑之人,可是在这点上,却比稀里糊涂的上官辰心里要深得多,他幽幽吐出一句话:“做不了太子,便是连人都做不成了。”
连人都做不成了。
这番话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这几乎是李显最深刻的感受。
上官辰不禁挠挠头:“吃喝玩乐的事,我倒是晓得,偏生这种事,我却是帮不着,得请姐夫来才是。”
正说着,秦少游已经来了。秦少游本是在作坊里,当消息传来,他立即马不停蹄的赶来。
事情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李显的脆弱,他心里如明镜一般,而李旦这个人,一旦取代了李显,接下来会如何?
这正是秦少游最为担心的问题,假若秦少游得罪的是李显,异日李显登基,秦少游尚且还可以继续活下去,理由很简单,李显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他不过是个老实人罢了,只要天子不下定决心剪除天策军,即便身边的韦氏再怎样争锋相对,秦少游也有转圜的余地,更何况,自己和李显的关系还算不错,足以保证在‘改朝换代’之后,天策军的利益得到保障。
而李旦显然不同,他的性子里,有太多锐意进取的因素,或许从皇帝本身来说,李旦比李显更为合格,可是对秦少游,却不啻是灭顶之灾。
李显一看到秦少游,已是扑上来,他的表现没有超出秦少游的意料之外:“秦上尉,事到如今,如之奈何。”
如之奈何,问的人必定是惶惶如丧家之犬,而被问及的人,多半也不会有太多的成就感,因为秦少游此时已经心乱如麻了。
不过眼下最紧要的反而不是去影响天子,从种种迹象来看,天子的决心比任何人都要坚决,这个时候,任何的举动都可能适得其反,秦少游固然不知道武则天在谋划这件事背后的图谋,可是至少知道,这件事绝不可大意,更不可鲁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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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吸了口气,秦少游心里已经想好了措辞,他挽住李显的手,语气坚定的道:“殿下,如今的情况,固然是万分紧急,可是现在陛下的圣意虽然坚决,却并非可以力排众议,殿下不必着急,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事,就算情况再坏,难道能坏到殿下在庐陵的时候吗?”
李显却是不信,好不容易变得开朗一些的他,接下来又回到了懦弱的时候,他死死的抓住秦少游的袖子不肯放手:“可是……可是……”
秦少游斩钉截铁的道:“我知道殿下心里在害怕,也知道殿下在害怕什么,殿下仁爱,必会有拨云见日的一日,事到如今,秦少游只有一言相告。”
他深深吸了口气,心知要安抚住李显,也唯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李显没有了选择,做了太子,就可以做天子,做不了太子,就做不了人,可是对秦少游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秦少游甩开了李显的手,李显心中更乱,更是感觉自己风雨飘摇,还要哀告,却见秦少游已是拜倒在地,正色道:“臣秦少游,固蒙受陛下厚爱,方有今日,乃至主持天策军,坐镇孟津,居庙堂之侧,恩禄无双。臣秦少游对陛下的忠心,可鉴日月。臣更知,当今天下,陛下钦点的太子唯有殿下一人,今固有奸臣贼子进谗言于陛下左右,而使陛下心思动摇,乃至动摇国本,而引发天下猜忌,只是无论如何,在臣眼里,太子只有殿下,再无他人,臣不敢自居殿下肱骨,却敢作保,臣对殿下绝无二心它念,殿下若不能克继大统,自臣以降,天策军上下,绝不肯坐以待毙,殿下且宽心,此事尚有转圜的余地,真到了危难之际,臣固是匹夫,也不过随殿下血溅五步而已,臣无惧,殿下何惧之有!”
这一番话,郑重其事,却几乎是把秦少游的所有底牌全部露了出来,殿下不能做天子,那么天策军,乃至于秦少游,无非是有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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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
第二百八十六章:胜券在握
若是在几日之前,秦少游这种所谓的效忠可以说是毫无意义。
这个世上,自来不看重抬轿子的人,反而讲究的是患难见真情,日久见人心。
从前李显为太子,固然不是呼风唤雨,却也算是门庭若市,虽说外戚韦家曾吃过苦头,可是不要忘了,打击韦家的崔詧、狄仁杰等,也都是李显的重要支持者。
某种程度上,秦少游挑拨起来的崔詧和韦氏之争,分明就是龙门内部之争,而崔詧等人决定痛下杀手,理由也很简单,这个人和太子太近了。
这里头牵涉到的,是未来李显朝的格局,是以崔詧为首的文官和门阀光彩照人,还是以韦氏为首的外戚一手遮天,这个矛盾由来已久,而不管他们怎么争怎么斗,对李显来说,也不会损失分毫的利益。
可是现在却是不同,现在的李显,真是丧家之犬都不如,陛下的决心已定,他的兄弟又掌握了禁军,重要的支持者狄仁杰下狱,而崔詧固然实力不容小觑,可是莫要忘了,崔詧背后乃是一个庞大的家族,他绝不可能为了一个李显而孤注一掷。
李显是必死的结局。
而秦少游今日的这番话,也可谓是胆大包天到了极点,他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有整个天策军,全部押了上去。
这是一场豪赌,赢了就是通吃,输了就意味着一无所有。
李显的人品,显然还是值得秦少游去冒险的,在历史上,看韦氏的遭遇就可见一斑,韦氏在李显登基后,肆意弄权,甚至与武三思若即若离,李显都容忍了她,假若这只是因为李显宠幸韦氏,却又不然,因为李显生了许多的儿女,其中韦氏所出的并不多,很早之前,他便有许多的嫔妃,完全不可能独宠韦氏。
其中的原因大抵就是,当年李显遭难的时候,许多人鸟兽作散,对李显避之如蛇蝎,也唯有韦氏在他身边,不断对他鼓励,因此李显曾对韦氏立誓:“如果日后我能重见天日,一定会让你随心所欲,不加任何限制。”
很明显,李显做到了,当然,也正因为如此,才为他的王朝埋下了一个祸根。
秦少游自然不晓得这些典故,可是他相信李显不会相负,这既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同时也是王琚力劝的结果,当然,秦少游的情感天平也占据了很大的砝码。
秦少游这么一拜,行的乃是臣子谒见君王的大礼,一旁的上官辰吓了一跳,也跟着拜倒:“殿下乃真龙,上官辰没有什么长处,却愿供殿下驱策。”
万念俱灰的李显,本已是心乱如麻,沮丧到了极点,他素来懦弱,闻知这个噩耗,早已灰心冷意,他本来等的只是那把悬在头顶的利剑斩下来,可是现在,他渐渐安心,因为他看到了秦少游脸上的毅然决然,单凭这一点,自己又该害怕什么呢?
李显忙是将秦少游搀起,他咬着牙道:“若朕为天子,尔定为上卿。”
上卿二字,出自东州,和现在九卿有很大的不同,这里的卿,是君王的封臣,是左膀右臂,权柄极大。
李显的许诺,现在当然谁也不知作准不作准,可是此刻,一个新的联盟却已达成。
李显依旧显得心事重重,不过比之前的慌乱却好了许多,到了正午,龙门那边来了人,却是将李显的儿女送了来,韦氏没有来,不过意思却很明白,韦氏将继续留在洛阳,虽然这个女人留在那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可是她的存在,仿佛却是在向全天下人宣告,龙门宫的主人依旧还是李显。
李显见了儿女,却陡然念起韦氏,只是辛酸不已,眼中满是泪花,无语哽咽。
秦少游已是不见了踪影,上官辰倒是一直在旁作陪,他嘻嘻哈哈地逗着孩子们玩了玩,好不容易让人劝着这些龙孙们去歇息,眼看着李显浑浑噩噩地坐着,不发一语,上官辰笑呵呵地道:“殿下为何还是闷闷不乐?”
难得正经一回,结果说得却他娘的是废话。
这楼都要垮了,天都要塌下来了,谁还有心思陪你唱歌喝酒来着?
李显却是长叹口气,道:“你尝过待死的滋味吗?”
上官辰楞了一下,摇头。
李显眼眸里掠过一丝悲凉,道:“本宫尝过,你被打发去了异地,在那里,不知道每个人是何人派遣,你说任何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因为隔墙有耳朵,身边有耳朵,近在眼前的人也在支着耳朵,本宫以为自己要死了,于是每一次有钦命来,本宫都像要走一遭鬼门关,一次又一次,哈……罢了,不管了,去拿酒,我们吃酒,这一次也是一样,本宫也在待死,不过要死,索性就痛快一些罢。”
上官辰的眼睛贼贼地一转,道:“有好酒,冰窖里的葡萄美酒,是姐夫那厮私藏的,上次咱们就吃过。”
李显眼眸一亮,却又摇头:“他将这陈酿的美酒当做宝贝一样,每日都藏在他的冰窖里,上次是迎接本宫才舍得拿出来一坛子,此后哪一次索要,他肯给了吗?”
上官辰却是贼兮兮地笑了,道:“这次不同,这一次殿下是待死啊,你看,殿下现在这样的‘痛苦’,几欲要肝肠寸断,况且现在不是还挂念着龙门的娘娘吗?这样的情况,姐夫还会小气,还不舍得拿出来?殿下……这是喜事啊,我这就去……”
李显心情本就郁闷,听到这家伙眉飞色舞的样子,顿时暴怒,豁然而起,直接去掐他脖子:“竟敢拿我爱妃做幌子!”
上官辰露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大家道:“喂喂喂喂……轻着一些,轻一些……”
过不多时,葡萄酒的香气便充盈了整个小堂,李显拿着筷子敲打着夜光杯,高声唱:“天黑了,孤独又慢慢割着,有人的心又开始疼了,爱很远了,很久没再见了,就这样竟然也能活着……”
词儿是什么内容,他已记不清了,只是到了后面,不过无意识地哼着,他的眼里,隐隐有着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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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宦官小心翼翼地到了长乐宫,寝殿的门打开,数十个小宦官和宫娥鱼贯而入,拿着各种梳洗的用具,开始为李旦更衣洗漱。
李旦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早已熟悉了这里的一草一木。
李旦喜欢这个地方,喜欢这里的堂皇,喜欢这里的巍峨,住在这里,让他有一种吞吐天地的感觉,心里隐隐生出了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清早的时候,他便穿上了尨服,这个时候,他应当去见母皇了,昨夜他睡得比较迟,因为母皇夜咳,所以他一直在紫微宫外守到了三更,可是睡了一两个时辰之后,他又精神奕奕地起来,作为儿子,自然该再去紫微宫一趟了。
外间的事,他多少知道一些,其中流言最盛的,反是太孙们纷纷被送去了孟津。
听到这个消息,李旦也只是莞尔一笑,这些日子,他就像是透明人一样,可是任谁都知道,在这不言不语之中,现在的李旦却是这场风暴的主角。韦氏的做法,显然引起了更多的议论,这分明是告诉天下人,韦氏或者是太子李显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为了防止孩子们被加害,所以连夜出了洛阳。
他们……真是不智啊。
李旦只是摇头。
女人就是女人,若是当真要下毒手,莫说是人送去了孟津,就算到了天边,他们也得死。而他们的这种举动,固然引发了许多的同情和流言,可是每一个同情和流言都无异于是在刺伤紫微宫中的陛下。
自己的儿子和儿媳还有孙儿们都避自己的母亲、祖母如蛇蝎,这李显和韦氏不是摆明着告诉大家,当今陛下无情无义?
陛下听了这些,没有阻止,只是哦了一声,也就没有再吱声了,可是李旦当时在场,分明的看到了母皇的脸上所显露出来的不悦之色。
偏生韦氏那个妇人,居然还妄想翻盘,每日都叫人到宫中来请求谒见,想要照顾母皇,李旦不觉得韦氏会是什么威胁,这种临时抱佛脚似的照顾,或许可以蒙骗乡间没有见识的老妪,但是绝对瞒不过母皇的眼睛,母皇屡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