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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要给钱粮,武三思心里想笑,他等的就是秦少游这句话,于是不禁道:“却是不知,殿下打算给多少钱粮?”
秦少游抚案,不露声色:“武使君不是早就意会了吗?否则河南府内外,都传出每人折钱十贯的消息,武使君真是我肚中的蛔虫,本王算了算,折钱十贯,确实是靡费不少,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是应当的钱,修河辛苦,即便是多赏点钱,也是理所应当,自然……就按这折钱十贯来算。”
武三思一听,却是愣住了。
其实神策府的底细,他是清楚的,折钱十贯,这是一笔极大的开支,如此算下来,秦少游要修这条河,只怕非要靡费两千多万贯不可,这是一笔极大的数目,任何人听了都不禁要心肝儿疼,而神策府虽然岁入高,可是每年的结余,也不过区区的几百万贯罢了,其他的开销,可都是排的满满的,不是神策军的军费,就是差役的薪金,要嘛就是道路和桥梁的养护,或是学里和新近医馆的一些开支。
这每一笔数目,武三思都一清二楚,武三思在神策府里也安插了一些人,虽然这些人的职位不高,不过这点事他是多少知道的。
秦少游哪里去拿这笔钱来?
毕竟,弘农的运河,也在同时修筑呢,虽然有的已经完工,可是有的才刚开始。
武三思本来打的就是人心的主意,现在秦少游居然如此不吝钱财,倒是让他大出意料之外,他不禁干笑,道:“殿下爱民如子,实在让人敬佩,难怪河南府上下,都称颂殿下。”
他原本还想来看看秦少游的痛苦和为难,而如今,却发现自己算盘珠子打错了,他又寒暄试探了几句,这才心情郁郁的告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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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神策府,武三思的心情可谓糟糕透顶,他心中不禁唏嘘,忙是回到神策府,忧心忡忡的枯坐了良久,到了傍晚时分,总算有人蹑手蹑脚的来了。
“殿下……这时候唤某来,却不知有何吩咐?”这人脸上露出焦灼之色,他本是在神策府的钱粮房里做一个小小的账房,早被韦家的人收买,一直在打探和搜罗消息,现在武三思却是通过特殊的渠道,让他来见面,这个节骨眼,这账房哪里不晓得现在神策府对内奸查得紧,现在跑来见武三思,实在有些冒风险,可是武三思唤他,他却非来不可。
武三思恶狠狠的看他,怒道:“周雄?本王问你,秦少游哪里来的钱粮修河?”
“啊……”
武三思怒不可遏的挥着袖摆,恨不得冲上去直接踹这账房一脚,厉声道:“你不是说,今年神策府的结余,至多也不过三百万吗?他们开销这样大,压根就挤不出钱粮来,可是今日,那秦少游却是轻松写意,折钱十贯,他连眉头都没有眨,这钱……哪里来的?你说个清楚,否则……”
叫周雄的账房顿时愣住。
他在钱粮房里公干,这钱粮房,就相当于朝廷的国库,里头的进项和支出,他是一清二楚的,今年该要花销多少,又大致会有多少收入,又有多少储备的钱粮,这些他再熟悉不过,这事儿……不对劲啊。
他搜肠刮肚,仔细想了良久,眼看武三思更加不耐烦,忙道:“殿下……或许……和钱庄有关?”
“什么?钱庄?钱庄有什么干系?”武三思有些不太明白。
周雄眼睛一亮,或许是方才脱口而出的几个字,让他醒悟了什么,于是忙不迭的吞吞口水:“绝对和钱庄有莫大的干系,殿下……问题就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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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
第四百一十七章:一语惊醒梦中人
周雄固然是明白,可是武三思不明白。
钱庄……钱庄是什么武三思当然清楚,可是和这个有什么干系?
周雄忙是解释:“这钱庄自开起来之后,那秦少游,便大肆的吸储,无非就是因为铜钱交易不便,谁也不能背着一车的钱去与人买卖不是,尤其是这几年,商贾们交易的数目已经越来越大,甚至有些时候,一次交割,就是七八千贯钱,这是多少枚铜钱啊,足足七八十万枚,这个数目,真要交割起来,只怕单单雇人点数,都需要数十人花费十几天的时间,而如今,孟津的买卖,却往往是不能延误的,糟蹋一日就少挣一日的钱,若只是交割,都要花费十天半个月,这买卖还怎么做?因此钱庄那儿,便弄出一个所谓吸储的钱票出来,等额的钱拿到钱庄,就可换一定数额的钱票,商贾交割,便可直接用钱票来进行,等到有人需要钱了,大可以直接拿钱票随时来钱庄兑换出铜钱。”
“殿下想想看,如此一来,许多人都用铜钱去换钱票,可是这钱票信用好,大家都肯用,所以许多人在交易得了钱票之后,也并不去找钱庄兑换出铜钱,因为这样实在麻烦,反正铜钱能买的东西,钱票也可以买,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因而这整个弘农郡,手持钱票的人大有人在,据说……现在神策府放出的钱票,就足有数千万贯了。”
“而这些兑换到钱庄里的铜钱,自然而然也就堆积如山,既然没有人急着来兑换,钱庄自然也不会单纯的保存,于是便会拿这笔钱放贷出去,从中赚取利差,借此盈利。殿下明白了吗?那些商贾换的钱票越多,钱庄里的钱也就越多,而钱庄里的钱,等于是商贾们的抵押物,只要他们不急于兑换,这笔钱……就是神策府可以动用的一笔钱财,所以以学生的估计,神策府,只怕是要动用这笔钱,来支付民夫的钱粮,只要过了今年,明年的时候,大不了再从其他地方,把这里所缺的钱补足也就是了。这是卯吃寅粮之法,在孟津县里,最是常见,等于是,秦少游向商贾们借了钱,去填补了民夫的不足,明年呢,再偿还就是。”
这种简单的钱庄运行的原理,武三思听的不明不白,不过大致的意思他总算懂了,等于是秦少游有了钱庄,所以可以明目张胆的‘借钱’,而他可借的数目也是极大,居然有数千万贯之多,虽然为了应付可能的钱票主人要求兑付的可能,可是只需要有一部分比如五百万贯或者一千万贯的储备资金就够了,而其他的财富,都可随时调用。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跺脚:“你为何不早说?”
周雄苦笑:“殿下,学生那时候报上去的,钱庄还未风靡呢,也没想到,这钱庄能这么快风靡一时,况且,学生也没想到这一层啊,钱庄的事,是商房在办的,和钱粮房并没有什么干系,学生只再钱粮房里负责账目,其他的……也不甚懂。”
武三思冷笑,道:“休要狡辩,滚!”
周雄不敢怠慢,心里满腹委屈,却是大气不敢出,忙不迭的连滚带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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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三思彻底的有点傻眼了,这一次,虽然让神策府大大的出了一次血,可是那神策府依然不曾有任何的重要损害,反而一旦神策府将这些钱粮放出去,难免受了恩惠之人,都不禁要感恩戴德,某种程度来说,秦少游确实是吃了亏,可是得到的也是人心,一旦他得了人心,又把河顺顺当当的修了,前几日自己还写了书信送去长安,向韦氏夸口,说自己这一次必定让那秦少游遭受重创,这番话还犹言在耳,转眼之间,武三思便发现,自己似乎要里外不是人。
不能这样下去!
他咬了咬牙,只是接下来,又当如何呢?
他决心在去寻韦正德,无论如何,都要找出一个万全之策出来,运河,绝不能让秦少游修,人心,也绝不能让秦少游去买,否则自己就要被长安的韦氏所迁怒,将来也会被人所笑,自己这个狗腿子,未免太过不称职了。
韦正德每日守在宫禁,要见他也颇为不易,不过武三思就不同了。
双方依旧还在一处偏废的殿中会面,韦正德对于武三思的担忧,却只是轻蔑的一笑,他直视着武三思,道:“殿下,似乎还不明白一件事,和神策府,其实不比讲道理,也不必争什么人心,殿下的身份非同一般,要做的,无非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挑唆人滋事捣乱罢了,连这个,都需要老夫来教?这本就是很轻易的事,可是到了殿下这里,却变的如此难吗?”
武三思一琢磨,竟是觉得颇有道理,自己苦思冥想,都是在想借口和理由,可是看那秦少游拿自己没法子的样子,自己怕什么?
他不禁有了勇气,或者说,韦正德对他轻蔑的态度,让他恼怒的同时,也不禁有了不少的胆气。
无非……不过是滋事罢了,既然如此,那么何必要计较这么多?捣乱的事,本就是自己的强项。
想清楚了关节,武三思点点头:“韦将军所言甚是,倒是一语惊醒了梦中人。”
韦正德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现如今,你我坐守洛阳,放心,但凡有任何事,老夫自然会担待,娘娘留你在此,本就不是让你在此和那秦少游讲规矩的,其实就是借重殿下的身份,让那秦少游吃了亏,偏生无计可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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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
第四百一十八章:无毒不丈夫
得了韦正德的鼓励,武三思这一次又是信心十足起来。
思量了一二,他回到了河南府,随即便命人去请宜阳县令王宝,这王宝是武三思的门生,否则他的出身平平,怎么会有机会成为京县的县令。
王宝不敢怠慢,忙是到了河南府,一见到武三思,忙是笑嘻嘻的道:“殿下………传唤下官来,不知有什么事?”
武三思看了王宝一眼,淡淡道:“你好大的胆子。”
“……”王宝愣住了,这一来就是个下马威,武三思的心思难测,让他一时目瞪口呆。
却听武三思又道:“本王只问你,这传闻招募民夫,折钱多少?”
王宝立即面如死灰,他晓得,自己的事恐怕东窗事发了,外头的传闻是十贯,他许诺的却是六贯,虽然官场之上,积弊已久,这种事早就不新鲜了,可是现在武三思问起,显然别有用心。
王宝心里狐疑,梁王殿下发现了此事,莫非是要敲打于我,好教我给他孝敬吗?他心里觉得委屈,孝敬武三思是肯定的,事实上他早有准备,就等着年末的时候,送一批大礼来。
只不过现在不是八字还没有一撇吗,这钱还没分到手里呢,哪里来的钱孝敬?
这种事,当然不能点破,既然梁王震怒,自己就算是有天大的理由,也绝不可反驳,王宝忙道:“是……十贯……”
yil武三思又冷笑:“你既知是十贯,何以外间有传闻,宜阳县却是三贯……”
三贯……
王宝气的打抖,虽然他知道潜规则,下头肯定还有人层层截留,可是万万想不到,下头那些人也太狠了,他忙是辩解:“这……这件事……”他最怕的倒不是武三思追究这个责任,而是害怕武三思认为自己当真拿走了七贯去,自己明明只截留了三成,这不是冤枉吗?到时候自己送礼,就算再重,梁王殿下这边,恐怕也是不喜的,人家以为自己得的更多呢?
于是王宝忙是辩解:“殿下明察啊,下官岂敢做这样的事,这必定是下头贪赃枉法之徒,上下其手,这件事,下官定要查明,绝不姑息那些……”
“好了。”武三思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摇摇头,淡淡道:“你不用辩解了,你要拿几成,这是你的事,只不过到了如今,你却死无葬身之地了。”
王宝惊讶的目瞪口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死无葬身之地,他忙是道:“还请殿下指点。”
武三思冷笑:“我只问你,假若这笔钱财到不了账呢?”
王宝如遭雷击:“什么,到不了帐……”
王宝失魂落魄,在此之前,他可是什么都料到,唯独没有料到这个可能,不过假若当真如此,那么此事也就可怕了,若是到不了帐,这意味着什么?且不说自己捞不到任何的好处,这些反而是细枝末节,真正可怕之处就死是……现在民夫可都征了,大家现在为此欢欣鼓舞,宜阳县征募了五百余人,一旦人征募了,却没有了钱粮,那些壮丁,非要闹事不可。
这些倒也罢了,毕竟只是一些刁民,真要敢闹,一顿板子下去,他们敢如何?
可问题偏偏就在于,在这其中上下其手的是县里的佐官还有豪强,这些人,可都不是好惹的,虽然王宝是县令,可是地方上的体制,岂是区区一个县令说了算,那些豪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一旦他们的希望落空,那些征募的民夫去找他们,他们就少不得要让自己给一个交代,可是自己没有给他们交待,这就意味着,大家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王宝在宜阳县与他们离心离德,就意味着从今以后,他这个官,不但不好做,甚至可能被人直接排挤开。
朝廷任命的官员,与地方上的势力一旦关系不睦,因此而遭受到打击的人可是大有人在,这可不是好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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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宝此刻已经魂不附体,他感觉到,自己惹来麻烦了,豪强们上了当吃了亏,这笔账是算在自己头上的,到时候,他们私底下鼓动怨声载道的民夫,非要把自己的骨头拆了不可。
武三思见王宝失魂落魄的样子,笑了,他淡淡道:“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本王也是新近得知,神策府那儿,怕是想省下这笔钱,他们打的主意,又多半是一面许诺拨发钱粮,另一方面,等到民夫们得不到钱,再把所有的脏水,全部泼在你我身上,毕竟,自始至终,神策府也没有许诺任何东西,王使君,本王就说一句本心话,到了那时候,你就是替罪羊,你说,这是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王宝大惊失色:“殿下……救我一救……”
武三思却是摇头:“救你?就算是本王,现在也自身难保,谁有功夫来救你来着。”
王宝更加惶恐。
倒是武三思慢悠悠的道:“不过人总要死中求活才好,难道就真如此坐以待毙?王使君,你得好好掂量才是。”
王宝听出了玄外之音,忙道:“如何自救?”
武三思慢悠悠的道:“若是这个时候,有民夫闹了起来,引来了乱子会如何呢?一旦乱了,这件事反而就好办了,那些青壮民夫,要煽动起来还不容易,这就要看王使君打算怎么做。”
王宝更加惶恐,他明白武三思的意思,这是让他去做出头鸟了,他当然不肯,一旦做了出头鸟,到时候可能连累的还是自己。
见王宝踟蹰,武三思也懒得和他说,只是冷笑:“你若是不肯,那就罢了,总而言之,你等着看吧,你心软,秦少游的心却死硬的,你若是不信,本王倒要看看,到了最后,那秦少游如何整你。”
王宝更加不安,忍不住道:“只是就算要闹,那又该如何闹啊,还望殿下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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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能一更,病了,现在欠下了两更,一定补偿。
第四百一十九章:天罗地网
见王宝询问,武三思的脸已是拉了下来,这个家伙,竟连这个都要多问,如何闹出点动静出来,还需要来问自己吗?
武三思脸色愈冷,终究还是道:“民夫们聚在一起,就少不得可能滋事,假若有人捕风捉影,传出一些流言蜚语,再有人挑头闹一闹,立即便是雷鸣闪电了,本王言尽于此,你好生揣摩去吧。”
王宝明白了,却更加为难,挑唆民变,这可是大罪啊,假若有一日论起来,自己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他见武三思笃定,却又禁不住的在想,自己真是糊涂,梁王殿下乃是韦后的人,韦后将他布置在此,就是为了制衡秦少游,朝廷都在韦后手里,自己有没有罪,还不是朝廷一句话的事,只要韦后认为自己无罪,只要梁王认为自己无罪,那么便是谋反,想必也不会追究吧。
王宝突然感觉到,自己似乎卷入了漩涡之中,而这场漩涡,却实际是天下最强大的两个集团之间的斗争。
梁王殿下要抖胯神策府,神策府,会用什么反制呢?
猛的,王宝心里苦笑,自己真是糊涂,自己想这些做什么,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卷入,虽然稀里糊涂,可是早已成为了梁王殿下的棋子,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殿下已经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