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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他们受不了这种漫长等待,他们决定去岛城一探情况。
当然他不会盲目去岛城,他去通知了下田晓光和本家几个年轻人,组团进岛城。
这就是农村生活的好处,本家多,亲人多,谁家发生点什么事,所有的本家都去帮忙,一下子十几二十口子人,仅仅靠人数的优势就能让理亏的人折服。
一伙人轰轰烈烈,闹着进岛城救田晓磊姐弟。
赵爱琴匆匆跑回堂屋,从铺盖卷下拿出了一个红布包,从包里拿出一卷整整齐齐的零钱和一个存折,为了救回儿女,她把所有的钱全部带上。
有强大的人数优势,又有钱,他们聚集在门口,等着田银虎开来三轮车就走。
这时候,熟悉的小卡车出现在田间路的尽头。
“是晓磊和园园。”赵爱琴看了眼小卡车,就迎着跑过去。
“娘!”田晓园姐弟齐声叫道,虽然只有一夜没见到,可这一夜,他们感觉比一年还要长。
“回来就好……”田广新一个劲地点头道。
帮忙的本家兄弟们也都围过来:“晓园晓磊,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听说你们被派出所抓了。”
田广新去找他们帮忙的时候。只是说田晓园姐弟被岛城的派出所抓了,没详细说是什么事,是以这伙人还蒙在鼓里呢。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田广新找他们帮忙的时候,他们还是义无返顾地来了,这就是本家的力量,这就是亲情的力量。
“事情是这样的……”田晓磊白活起来,他被关押了半天,又挨打了,正在气头上呢。这伙人一问,他立刻为他们解说起来,顺便发泄下他心中的愤懑之情。
他从李天二找人对付他说起。说道黄良,说道肥胖民警王为民,说道黄仁,说道李书记。众人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事听起来很玄乎哦。比悬疑小说还吸引人。
“晓磊,你昨天就被欺负了,怎么不早说,咱们老田家,别的不多,就是人多。别看在岛城咱们没什么根据,压不过那些地头蛇,可是受了欺负。也是要说的,咱们这么多人去和他们斗,用人数压死他们。”
“对,对,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记得说话,到时候咱们都去。和那些不良小青年斗上一斗。”
……
本家的这些年轻小伙子们纷纷说道,他们这个年龄点,可以怕很多事,可是打架绝不会怕。 田晓磊脱掉上衣,露出光滑的脊梁,拍着他胸前的一道伤痕,道:“我也没怕他们啊,我一个人干掉他们五个人,怎么样,厉害吧,这条疤就是打架时留下的。”
“妈妈的,黄良那个东西不地道,想打架就打架吧,干嘛叫警察啊,说实话,看到警察我害怕啊。不过现在我也不怕了,进去了一趟,知道派出所也就表面上看着气派,里面不说也罢,还有那些警察,别看他们在外面人五人六的,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田晓磊瞬间在众人心中的地位提升了很多,进过那地方,又和警察对着干过,这样威武霸气的小伙正是年轻人心中的偶像,他们纷纷围着田晓磊,向他请教和警察打架的事。
田晓园白了田晓磊一眼,在派出所时他像个乖顺的小猫咪,回家后他像是狐假虎威的猫,这可不行。
“各位哥哥弟弟,谢谢你们来帮我们,等会我会挨家送菜表示谢意的,现在请大家先回家吧,我们家先开个家庭会议。”田晓园对本家的少年们说道。
少年们纷纷摇头说不用谢,他们都回家去了。
田晓园家,堂屋里,田广新坐在首位,赵爱琴坐在他旁边,田晓光坐在此位,现在他也敢当家做主了,张艳丽乖巧地坐在他旁边,田大宝坐在她怀里,田晓园坐在床边,田晓磊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
“咳咳,晓园,你先给我们说说昨天的事。”田广新抽口烟,主持起家庭会议。
田晓磊抢先道:“我是亲身经历者,我来说。”
田晓园白了他一眼:“你现在都快飘起来了,光知道说自己的好,说别人的不好,怎么能说清这件事呢,还是我来说吧。”
她简洁而逻辑清晰地将事情的始末叙述了一遍,包括事情的起因,和黄良的矛盾,和李天二的利益冲突,张敏全家人的鼎力相助等。
“哇,没看出来,张敏婆家这么有权势啊。”张艳丽惊喜地说道,脸都笑成一朵花了,好像张敏家就是她家一样。
田晓光瞪了她一眼:“老娘们家懂什么,一边呆着去。”张艳丽刚要反驳,又想到了什么,乖乖地闭嘴不说话了。
一直关注着众人动静的田晓园心里悄悄地舒了口气,田晓光终于男人了。
田晓光憨憨地笑道:“晓园,张敏帮了你这么多,你要好好感谢下人家。”他和很多朴实的农民一样,只信奉一条简单的道理,那就是别人对他好,他对别人更好;别人对他坏,他对别人更坏。
田广新吐出一口烟气:“晓光说的有理,晓园你就多送张敏点菜,不要舍不得,都是咱自家地里长出来的。”
田晓园心说对对待张敏,我什么时候小气过。不过还是点点头,接受了田广新的意见。
“以后那个黄良和李天二不会找你们麻烦吧。”张艳丽又说道。
田晓园笑着摇头:“借他们三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给咱们捣乱,昨晚在派出所的那些领导们都知道咱和李书记有关系,黄仁被这事牵扯,还受到了处罚,他会把这些事告诉给黄良的,从今以后,黄良应该安静了,至于哪个李天二,他只是出出气,相信昨晚他被抓后,应该会老实的,咱们根本不用担心,他不是李天一,没有李双枪的牛爹。”
“园园,原来你们出去卖菜还有这么多事啊。”赵爱琴担心地说道。以前,她和乡亲们一样,都认为田晓园卖菜赚钱很简单,不曾想到有同行间的竞争,还有小混混的捣乱等。
“要不以后把菜批发给别人吧,咱们不去卖了,太危险了。”与赚钱相比,赵爱琴更希望自己的儿女都安全健康。
田晓园摇头:“娘,那有你想的那么危险,其实刚开始会这样,现在我和晓磊已经在岛城的抚顺路菜市场混熟了,别人不敢把我们怎么样,而且经历了这次的事,别人也应该能猜到点我们的背景,不会再有人这么二地想对付我们了。
“再说卖菜多赚钱啊,娘,难道你就忍心让别人把咱们的血汗钱赚走啊?”田晓园又抛出赚钱的事。
“那好吧。”赵爱琴被说服了。
家庭会议最后,田广新总结道:“以后卖菜时,你们要记住,安全第一,宁可不赚钱,也不能被伤到自己。还有,和菜市场周围的邻居搞好关系,还菜市场管理处搞好关心,和各级领导部门搞好关系,和张敏李铎搞好关系。卖菜时,要沉住气,不能动不动就和别人打架,更不能动刀子,记住了吗?晓磊!”
“为什么单独说我啊?”田晓磊阴阳怪气道。
“你说为什么?”田广新冷哼道。
****
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匆匆过去了。
这一个月,田晓园按照张敏的建议,重新对菜地进行了规整,相互间的蔬菜搭配更加科学,她也种植了下张敏送给她的新型的冬瓜种子,效果不错,冬瓜长势很好。
田晓磊依然是卖菜,每天开着小卡车,拉着一车菜在官桥和岛城之间游走。他每天准时离开,比时钟还要准时。因此,早上在田地间劳作的乡亲们,看到田晓磊离开就知道几点了,就知道该回家吃早饭了。
可是他卖菜回家的时间很不固定,有时候天黑了才回来。
此外,田晓园发现了另一个问题,田晓磊每天上交给她的菜钱在渐渐变少,有时候少十块,有时候少五块,有时候少五十。
虽然在大几千块钱中,这点差距看不出来,可是田晓园喜欢记账啊,她拿出记账本看下,就知道田晓磊私藏了多少钱。
这一天,田晓磊卖完菜,依然在天擦黑的时候才回到家,吃过晚饭,才慢吞吞地将菜钱交给田晓园。
田晓园接过钱,数了数,然后什么也没说,眼睛却直直地盯着田晓磊,良久良久。
田晓磊被她盯的发毛,身子后撤了下,又向后看了看,身后什么也没有。他开玩笑道:“姐,你看什么啊,我后面什么也没有,难道你在看帅哥?”可是,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ps:向大家汇报下,今天的第二更可能要到明早才能出,至于原因就是豆豆这两天很忙,大家见谅,谢谢。
第二卷 第八十三章 未婚先孕
田晓园抖抖手中的钱:“你懂得,实话实说吧。”
田晓磊昂着头:“姐,你说什么呢?我不懂。”
“哼!”田晓园把手中的一沓钱拍在桌子上:“好吧,那我就明确告诉你,这段时间卖菜的钱怎么越来越少了。不要蒙我,你每天拉走多少菜,能卖多少钱,我心里都有数,可是你带回来的菜钱一直在变少,这是什么原因呢?不要把我当傻子,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你最近越来越过分,私藏的钱越来越多。你想做什么啊,晓磊?是不是拿钱做什么坏事去了?”
田晓磊低下头,闷着脑袋,不敢看田晓园。
田广新和赵爱琴坐在旁边,他们都无声地看着田晓磊,眼睛里闪烁着责问的目光,他们在等待着田晓磊的答案。像田晓磊这样十八九岁的小年轻,正是管不住自己的时候,如果手里有点小钱,还不一定做出什么事情呢,所以,这个时候的管教显得尤为重要。
田晓磊挠挠脑袋,看着家人们,不说实话看来是不行了,他有些脸红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谈了个对象,每天卖完菜后,就和她出去逛街,花钱有点多,我就用了卖菜的钱。”
“什么?”田晓园和田广新夫妇都激动地站起起来:“你谈对象了?”
谈对象的事可比私藏钱的事大多了,对于农村的父母来说,将孩子养大成人的标志就是孩子结婚,孩子结婚了,父母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所以,农村的父母们对子女的婚姻格外关注。
最小的儿子谈对象了,田广新夫妇心里很高兴,可是一看田晓园。他们心里又很矛盾,最小的儿子都有对象了,可年龄大的女儿还没对象。
“是的,我谈对象了,她家是官桥镇的,是我中学同学……”田晓磊给家人们介绍起他的对象。他脸上浮现出一抹骄傲的微笑,农村孩子谈婚论嫁大多靠媒妁之言,如果是自己搞的对象,那说明比一般人厉害很多,是被同龄人羡慕的对象。
“她家人是做什么的?”
“她长的好看吗?”
“她性格怎么样?对你怎么样。是真心喜欢你吗?”
三人几乎同时问道。田广新关心的对方的家境如何,是否门当户对。赵爱琴关心的是对方是否好看,能否比过村里其他人家的新媳妇儿。田晓园关心的是两人性格是否相合。是否真心相爱。
“你们一个一个问。”家人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未见面的对象身上,不再追究自己私藏钱的事,田晓磊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见他们都问自己问题,自己一时成为了香饽饽。他也有底气要求他们了。
“她爹娘在家种地,农闲时进城打工,和咱家差不多。”田晓磊首先回答的是田广新的问题,一家之主的问话还是要最先回答的。
“长的就那么回事,一般人,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不好看。”
“必须是真心相爱啊,其实吧,我们两个上中学时就有点感觉了。我以前经常去官桥,就是去找她玩的。”
田晓磊为家人一一解疑答惑。
***
“好吧,看在你谈对象的份上,以后你每天的花费由一百上升到二百。”问完关于田晓磊对象的问题,满足了心底的八卦之火。田晓园决定增加田晓磊的日常花销。
田晓磊却皱着眉头,央求道:“就增加一百啊。太少了吧,再加点呗,姐!”
“行了,晓磊,你姐卖菜挣钱也不容易,你就省点花吧,再说谈对象也不用花那么多钱吧。”看田晓磊不知足的模样,赵爱琴训斥道。
田晓磊消停了,可是嘴里嘟囔着:“搞对象很花钱的,每天二百块根本不够花啊,哎,哎……”
自从田晓磊说明他搞对象的事后,田晓园对他的金钱控制也就不那么严厉了,有时候拿到菜钱一下子少好几百,田晓园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事情过去了。
可是,这样的放纵却还是让事情发生了。
这天,田晓磊卖菜回来的格外早。
面对家人,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脸上写满了心事。
吃完晚饭的时候,田晓园问他发生了什么事,田晓磊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肯说。
田广新一排桌子:“男子汉大丈夫,有啥事就明说,不用藏着掖着。”
田晓磊向田广新提要求,他说出来后,不能打他,因为这件事很大。
田广新抽着烟,狠狠点头,心说我看你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样。
“我。。我对象怀孕了……”田晓磊支吾道,虽然声音不大,可是家人们听后,就像耳边响起了一声惊雷。
田广新像火烧屁股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灭掉手里的烟,挽起袖子:“你个小兔崽子,竟然敢做伤风败俗的事。”他作势欲打田晓磊。
“说好不准打我的。”田晓磊一边往外跑,一边讲理道。
“竟然怀孕了?”赵爱琴慢慢地重复着这句话,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因为他们毕竟是生活在农村,对男女之间那点事的看法还是很传统的,如果未婚先育的话,会被乡亲们笑话的。这和城里的风气相差很大,在城里,只要男女看对眼,他未婚,她未嫁,就可以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过上夫妻的生活,等到孩子出世的时候,来个奉子成婚即可。
可是在农村,这样的事流行不开。去年,田家庄一位在沿海大城市打工的未婚女孩,过年的时候,挺着大肚子,带着一个东北小伙回家过年,被村里人笑话了很久,女孩娘也被气得卧床五六天。
女孩没敢出家门,在家里闷到初五,就和小对象匆忙坐车离开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田晓磊是汉子,不是女孩,这事说起来还不被乡亲们笑话,可是他对象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后,却没那么好运了,被别人笑话的一定的了,甚至小孩相互间斗嘴的时候,也会揭彼此的短。
正是因为如此,田广新才会如此气愤,他拿着笤帚嘎达,满院子追打田晓磊。
“姐,你快劝劝爹啊。”田晓磊向田晓园求救:“你在城里生活过,了解城里年轻男女间的那点事,你跟爹说说,让他知道这不是啥丢人的事,快啊!”
田晓园无奈地摇摇头,拉住田广新,不让他继续揍田晓磊了:“爹,你消消气,其实这事在城里真的很常见,你没必要生这么大的气。”
田广新到底是年纪大了,追着田晓磊跑了几圈,已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真的,在城里这样的事很多?”
田晓园点头:“嗯,不说城里的年轻人,就是那些刚上大学的小情侣,也都会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过夫妻生活呢,所以,爹,你没必要这么生气。”
“可这里是咱家,不是城里。在城里没人笑话的事,不一定在咱家没人笑话。”田广新像个守旧的老夫子一样说道:“晓磊,你明天开车带着允正,去官桥镇女方家谈谈去,让允正做个媒人,早点给你们成亲结婚,等孩子出生的时候,也好给孩子一个名分。”
田晓磊摇头:“爹,你这做法太着急了,我还这么小,还不到结婚年龄呢,要不就让她把孩子打掉吧。”
田广新举起巴掌,作势打田晓磊:“你废话,我老田家好不容易有个孙子,你怎么能打掉呢,听你老子的,明天就去你对象家谈谈结婚的事去。年龄小不怕,给镇政府交点钱,走走关系,就可以了。咱村不够年龄结婚的小孩都是这么做的。”
“我真不着急结婚。”田晓磊拒绝的很干脆。
田广新生气了,双眼一瞪,像是两个大琉璃球,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都已经有孩子了,你必须结婚,明天就去谈去,这事不能拖。”
一直没说话的赵爱琴也催促田晓磊早点讲结婚的事定下来。
其实田晓磊也想早点结婚,他很喜欢有老婆可抱的日子,可是看了一眼田晓园,他还是坚决地拒绝道:“爹,娘,我真不能结婚。我结婚后,我姐怎么办,到时候她就真被剩下了。”
刚才还气势汹汹逼田晓磊早点结婚的老两口也不说话了,确实,不能把田晓园忘了啊。她还在中间卡着呢,如果田晓磊先于她结婚成亲,那么她就真的成了家里剩下的那一个,到时候估计说媒的人都没几个了,谁让她是剩女呢,谁让她错过找对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