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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谦便轻轻笑了笑,轻揽了妻子的腰说:“我们的然然,总是有与众不同的见解。”
“又笑我。”叶惜然伸拳头砸了他的胸口一下,却被林若谦更紧地搂住了身子。
叶明川转了身,眼前那温馨的一幕,让他心头酸胀,又无限的感慨,感慨这种岁月静好。
他一个人默默地沿着来路往回走去。
千夏哄睡了小瀚,一个人在儿子的身旁,慢慢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响起来。那是陈波打过来的。
她忙接听。
“千夏小姐,有人在湖南发现了你母亲的踪迹。”陈波急切地说。
千夏当时就一惊。
“陈波,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昨晚。钟哥已经去机场了。”
“我也去。”千夏跳下了地。
“妈妈,你去哪儿?”小瀚醒了。
千夏捧起儿子的小脸说:“小瀚,妈妈要去找外婆,你跟千月姨姨在一起好吗?”
“妈妈,小瀚也想去。”
“乖,跟千月姨姨在一起,她会好好照顾你的。”
“哦。”
小瀚有些失望,但还是答应了。千夏给千月打了电话,千月很快就过来了,千夏把小瀚交给了千月,然后匆匆地出发了。
钟离岳还没有上飞机,千夏赶上了那一班,在飞机停止检票的最后一刻跑了过去。
“钟哥,是千夏小姐。”坐在钟离岳身旁的钟波喊了一句。
钟离岳抬头看了一眼,千夏刚刚上了飞机,目光正在高等舱内搜寻,似乎在寻找着他们。
“千夏小姐。”陈波对她挥了挥手,千夏才看到他们。
“你坐这里吧,我去那边。”
陈波指了指经济舱那里。
千夏的目光与钟离岳对视一刻后,对陈波说:“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吧。”
她拿着自己的机票往经济舱那边走去。找好座位,千夏坐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飞机很快就起飞了。几个小时之后,降落在湖南某机场。千夏等着飞机上的人都下去了,她才起身。陈波在外面等着她,钟离岳已经去提取行李了。千夏只带了一个背包,匆匆地跟着陈波往钟离岳那边走过去。钟离岳淡淡地睐了她一眼,就拉着行李箱往出口处去了。
“千夏小姐,钟哥这么些年一直在寻找你母亲的下落,好多次都是闻着信儿就赶过去了,结果却不是。”陈波边大步走着,边说。
千夏心里一动,即使她‘不在’了那么些年,他也依然在找吗?
“有一次,三更半夜得到的消息,说在陕西那边见到了类似你母亲的身影,钟哥半夜就起来了,急忙忙奔去了机场,下了飞机又坐了七八个小时的汽车才到了那个地方,可到那儿一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你母亲。”陈波又说。
千夏心里又是忽然一动。
他真的有这样寻找过她的母亲吗?
匆匆间,就到了机场外面,钟离岳抬手叫了出租车,把行李箱塞进了车子里,然后钻进了副驾驶位,陈波为千夏打开了车门,两人也钻进去了。
发现类似王素梦的地方,还在三百里地之外,他们坐着出租车一路赶了过去。
出租车进了那个小城,陈离岳的电话就开始响了,千夏听见他在和那边接头的人说话,他询问了发现王素梦的详细地点,并让司机开了导航一路过去。
最后来到一座小村子外面。
报信的人走到钟离岳的面前说:“就是那个女人。”
千夏跟着钟离岳的目光望过去,村口的一垛柴火前,果真坐着一个老妇人。
那女人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很深,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此刻怀里抱着一个稻草扎的人,正警惕地望着他们。
千夏一瞬间就叫了出来,“妈妈!”
是的,那就是王素梦,虽然她花白了头发,脸上长满了皱纹,眼神浑浊,身上全无当年那个豪门贵妇的影子,但是千夏还是认出来了。
“妈妈!”她跑了过去,抓住王素梦的臂膀,哭着说:“妈妈,这些年你到哪儿去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千夏哭得泣不成声,“妈妈,你知不知道,夏夏想你想得好苦啊……”
她这里痛哭流涕,王素梦却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手里紧紧抱着那个稻草人。
“妈妈。”千夏哭着,要扶王素梦起来,“妈妈,我是夏夏,跟我回家。”
王素梦跟她站了起来,手里仍然紧紧抱着那个稻草人。千夏拥着她往车子那边走,她便跟着走,只是快要上车时,千夏要拿走她手里的稻草人,她不干了。
她啊啊的叫了起来,拾起一块砖头就冲着千夏拍了过来,眼看那砖头就要落在千夏的头上,钟离岳忽然间闪身过来,一把抱住了千夏,用自己的后肩硬生生接住了王素梦那一砖头。
霎时间,疼痛就漫过钟离岳的心脏。
“钟哥!”陈波喊了一声,钟离岳闷哼了一声,手臂仍然紧紧地护着千夏,可是却疼得俊脸紧抽,低低抽气。
王素梦还要捡砖头过来砸,陈波过去给了她后颈一记掌刀,王素梦便晕过去了。
陈波把王素梦抱进了车子里。
千夏已经被刚刚发生的一幕惊呆了。母亲已经全然不认得她,还拿砖头砸她,而钟离岳,却为她挡了那一下,现在,正疼得一只手臂撑在车子上抽气儿。
“钟哥,你怎么样?”
陈波过来问。
“我没事。”钟离岳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现在去哪里?”陈波问。
钟离岳说:“先去医院。”
于是,出租车带着他们去了城里的医院。
王素梦被医生做了祥细的检查,医生告诉千夏,王素梦的病已经很严重,除了用药物控制以外,基本没有康复的可能。
千夏呆呆地站在那里。
母亲这几年到底经历过什么?她怎么会走失了这么多年?那个抱着的稻草人,是什么?千夏这一切都无从得知。
夜里,千夏和钟离岳陈波,就宿在了医院附近的旅馆里。千夏的房间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
千夏在临睡觉前,来到了钟离岳的门外,轻轻叩门。
“谁?”钟离岳边问边打开了房门。待看到外面站着的千夏时,他淡淡地睐了一眼,就转身往里面走去。
他下面穿着长裤,可是上身,却是赤着的。肌肉硬朗,块块分明。他背过身往里面走去的时候,千夏看到他后背的淤青。一大片的伤痕,呈现青紫色,让人触目惊心。
“钟离岳!”千夏轻轻唤了一声。
钟离岳似乎才冲过澡,此刻在床边歪躺着,抬头瞟了她一眼。
千夏走了过去,“让我看看你的伤。”
钟离岳淡淡地说:“有什么好看的。”
千夏说:“你伤得不轻。”
“还受得起。”钟离岳似乎不想跟她说话,低头翻看手机。
千夏却在床边坐下了,“谢谢你这么多年,替我找妈妈。”
“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会做到。”钟离岳淡淡地说。
千夏喉头有些哽咽,“那就谢谢你,还记得你的誓言。”
听见她声音里的异样,钟离岳才抬了眸,意味深长的眼神望过来。
千夏低垂着眼睑,一滴晶莹的泪珠滚下来。
“你哭什么?”钟离岳这才放下手机坐了起来,“是沈清平太宠着你了吗?动不动就哭鼻子。”
千夏心头又是一酸,她咬住了唇,“哥哥,我愿意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做回好兄妹。”
“好兄妹?”钟离岳阴阳怪气地问了一句,“哦,我知道了,小平子向你求婚了吧?没关系,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嫁给他,是正确的选择,他又那么爱你,你一定会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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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让然然他们也出来逛了逛
第94章
更新时间:2014…11…17 13:05:28 本章字数:8771
“你真恶心!”千夏劈面给了他一巴掌,
钟离岳脸一沉,一股危险的戾气瞬间袭来,他把她推在了床上,千夏呼吸抽紧,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钟离岳却不管不顾地吻过来。凶狠地、霸道的、撅住她的呼吸。
千夏的手化成了拳噼哩啪啦地砸在他的肩头,一边砸,一边发出呜呜的声音。
钟离岳好半天才松开了她,她便劈面又是一个巴掌,但是这次她的手腕被他攥住了。
“你松手!”千夏边喊边用力踹向他。
可是被他用长腿把她抬起的腿给别住了,“伊千夏,这么多年,你假死的账我还没有跟你算!铄”
他凶狠地、野蛮的、在她头顶上方扑撒着热气。这么多年的悔恨、自责,让他每夜都不得安宁,可是她原来没有死,只是和他最得力的助理一起做了一场假死的戏,一起瞒天过海,他们都知道她没死,只有他不知道。
千夏哑了一下,却吼了一声:“那是你逼的!”
他便倾刻间僵了身形。
千夏趁机推开了他,跳下床,跑了出去。
钟离岳呆呆地坐在床上,多年前千夏一口一个杀人凶手的骂声又回荡在耳边,是的,他一时气愤,做出了无比荒唐的事情。他在她即将生产的时候,和云熙举行婚礼。他伸手覆在了眉眼处,心头又是涌起深深的自责。
千夏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一个人埋在被子里,呼吸紧促,多年的怨恨在胸口气愤难平。如果不是突然看到他和云熙举行婚礼的消息,她恐怕不会突然临产,并因此险些丧命。她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转天的一早,千夏谁都没有通知,就一个人去了医院,王素梦呆呆地坐在病房里,怀里抱着那个稻草人。口里喃喃念着:“文强,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千夏这才知道,母亲怀里抱着的稻草人,在她乱掉的意识里,那就是父亲的身影。
母亲抱着那个稻草人,就像是抱着自己的丈夫。
千夏心里头一阵难过,险险哭出声来。
“千夏小姐。”是陈波的声音。
千夏忙擦干了自己的眼睛。钟离岳也走了过来。
千夏问陈波:“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陈波正想说话,钟离岳道:“你母亲的病情不稳定,恐怕上了飞机还会伤人,还是治疗几天再走吧!”
千夏没言语。她只是惦记小瀚,要不然住多久都没关系。而钟离岳,却有着他自己的想法。在这里多住几天,他便可以跟她多处几天。这么多年以来,他不是时时刻刻都在盼着她能够起死回生吗?她没有死,可是与他水火难容。
千夏不得不停留在这所城市,白天到医院来看望母亲,晚上呆在旅馆里。
沈清平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过千夏了,他刻制心里的思念,这一天早上来到了伊宅。
千月在宅子里照看着小瀚,见到他喊了一声,“沈先生。”
沈清平温和地笑了笑,“他母亲呢?”
千月说:“去胡南了,他们在那边找到了伯母。”
沈清平自然料到这个‘他们’都有谁了,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小瀚,中午跟叔叔一起吃饭好不好?”
“好。”小瀚还是挺喜欢沈清平的,虽然是小孩子,他也能感觉到,谁对他是真好还是假好。僻如云熙,他就不喜欢。
中午,沈清平带着千月和小瀚一起来到了外面的一家饭店。点了几个小瀚爱吃的饭菜,沈清平笑眯眯地看着小瀚,
“小瀚,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好不好?”
小瀚点点头,沈清平便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
说真的,沈清平非常想听听千夏的声音。电话拨了过去,又很快被接通。
“小平子。”千夏看到号码以为会是沈清平。
“妈妈。”可是电话那边传来小瀚的声音。
千夏说:“小瀚,是你呀!沈叔叔和你在一起是吗?”
“嗯。”
小瀚点头,“妈妈,你和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呃,要在这里住几天。外婆的病很严重,要稳定一下再回去。”
“喔。”
小瀚看起来有点儿失望。
千月却低低的声音对小瀚说:“让陈叔叔接电话。”
小瀚没听清,奇怪地瞅着她。
千月又压低了声音说:“让陈叔叔接电话。”
小瀚便对着手机那头说了一句:“妈妈,小姨想和陈叔叔说话。”
千月一怔,脸上当时就红了。她只是想让小瀚跟陈波说几句话,而她,想听听陈波的声音。
心里那隐藏着的喜爱,她从来不敢表露出来。
此刻脸上就红了。
千夏听见小瀚说千月找陈波,也没多想,就把手机交到陈波手中,“千月找你。”
陈波怔了一下,接过手机,喂了一声。
千月愣愣地捏着手机,听着陈波那熟悉的声音,可是她心头紧张到说不出话来。
“我……没事。”千月磕磕巴巴地说。
陈波哦了一声,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千月捏着手机在那里发呆。
沈清平听着手机那边传来的的嘟嘟声,他开始给小瀚布菜,“来,小瀚吃饭。”
千夏挂了电话,她才看到,钟离岳在看着她。她忽视了他的目光,低头开始吃饭。钟离岳也若有所思地吃了起来。有个顾客从旁经过,不小心碰到了钟离岳的肩膀,他低哼了一声。
筷子也脱了手。
千夏知他是碰了伤处,一时间有点儿担心了。陈波说:“钟哥,你没事吧?”
钟离岳脸色有点儿发白,此刻一手捂着肩膀,摇了摇头。千夏想起他那触目惊心的一片淤青,心里头抖了一下。
“钟哥,去医院处理一下吧!”陈波说。
钟离岳又摇了摇头:“过来给我抹点儿药油吧!”
他起身回了房。陈波也跟着过去了。千夏一个人还坐在餐厅里,其实,她的心也跟着去了。
正在她心神不宁的时候,陈波又跑了回来,“千夏小姐,还是您去吧,我……我手劲儿重,钟哥伤口疼。”
千夏迟疑了一下,起身去了钟离岳的房间。
她推开/房门,看到钟离岳就坐在旅馆的床上,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脱掉了,身上紧实的肌理呈现在她眼前。他扭着身子,一只手臂费力地伸到背后去涂抹药油。
千夏看到他胸口隐隐的疤痕,那定是为小瀚换肝留下的。这是千夏第一次看到他这片伤疤,不由心头一颤。
她走了过去,“我来吧。”
她用镊子拾起一片药棉,沾了药油,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涂抹。清清凉凉的感觉从他后背的皮肤渗进去,钟离岳感到一种淡淡的舒适。千夏边给他抹着药油,边轻轻按摩着,忽然听见他哎呀了一声,千夏惊了一下。
“碰疼你了?”
钟离岳嗯了一声。
千夏说:“我会小心点儿。”
她又加了几分小心在给他轻轻涂抹。
钟离岳却说道:“你想不想听听小瀚小时候的事?”
千夏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钟离岳的眉眼渐渐舒缓,好像陷进了回忆里。
“那时候,我不敢面对他,总觉得是这个小东西害死了你。或者说,他的身上有太多你的影子,看见了他,我就会想起你,那会让我痛苦,所以,我从来不敢走到他身边太近,不敢看他的眼睛。不去看他,我就可以麻痹自己,好像你还活着。可是有时候,我也会忍不住远远地看着他。
他和陈波比较亲近,每次陈波抱着他出去晒太阳,我都远远地看着。他裹在小棉被里,小脑袋晃来晃去,又慵懒地闭上眼睛,很惬意地享受那暖暖的太阳光。”
千夏静静地听着,手里的动作早就停住了,他嘴里所讲的,那是她亲生骨肉的一点一滴,她一直以为,他不会去留意那孩子的一举一动,却原来,他也会在暗地里,观注着他的儿子。
“后来,他长牙齿了,先长的下面两颗,接着是旁边两颗,再然后是上面的两颗门牙,再然后能够清晰地喊爸爸了。”
钟离岳陷进了回忆里,眼光里流淌着浓浓的父爱。
小瀚长牙齿的事情都是陈波对他汇报的,那时候的他,从不敢近距离地去观注他的儿子,只敢远远地看着,所以长了几颗牙,这样的事情都是陈波跟他汇报的。
陈波这人,闷闷的,但是心地是极好的,他知道钟离岳的心结是什么,更知道他心里,其实也爱那个孩子,所以,他每天都会不经意似地跟钟离岳念叨他的儿子,今天做了什么,学会说哪句话了,又会跟着念哪句儿歌了。
钟离岳其实都有听。
虽然面上是漫不经心,可是陈波的话,在他的耳边回响了一遍又一遍,又默默地渗透进他的心里。在一个人的夜里,他会反复回味。
头两年,他从没有跟云熙同过床,后来,心里那念头渐渐地淡了,知道她,是真的死了。小瀚和他换肝期间,是云熙在衣不解带地伺候,不管她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他钟离岳,都需要一个妻子,所以,他让云熙搬过来与他同床。
钟离岳轻轻地睁开了眼,回忆在眼前慢慢消散,千夏站在他的身后,还呆呆地没有从他的叙述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