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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们没有为难他。询问之后,就放行了,庄浩辰依旧是缓慢的走在街道上,小雨滴落在他的脸上,顺着他的小胡子流下去,他也懒得擦拭。而他的头顶,已经是花白的一片,雪花落在他的头上,竟然不化。
走在街道上的庄浩辰,不知该何去何从。就在他茫然之时,七八个撑着伞的大汉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庄浩宇,你作恶多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一人率先大骂一声,然后便抢先攻了上来,庄浩辰神情不变,依旧是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样,然后足尖一点,跃起来一丈多高,轻松避开了那人的攻击。
“原来他们错将我认做了兄长。也罢,我们兄弟二人还分什么彼此,他的事我便替他扛下了。”
在心中这般想到,然后他便冲入了人群。这些撑着伞的人,武功虽然不及他,却并非江湖上的二流高手可比,他们的出手古怪中还透着狠辣。
最为奇特的,还是他们手中的伞,这些伞俱是用铁打造。而且伞的边缘犹如刀刃一般锋利。庄浩辰灵活的躲避这些人的攻击,然后他寻找出手的机会。
只是这些人配合的滴水不漏,就在庄浩辰以为已经找到了突破口的时候,另外两人的攻击迅速就弥补了同伴的不足。这些人手中的铁伞也在不断地交手中,越发的快速起来,竟然有越战越勇的后劲。
庄浩辰依然没有取下背上的琴,只要他弹响琴,这些人都毫无招架之力,他能够确保这些人在三招之内就会半死不活。但是他没有那样做,因为他实在不想在人前弹琴,美妙的音乐,要与知音分享。
那些用伞攻击的人,迅速变换了彼此之间的方位,竟然形成了两个阵法,这两个阵型之间相互照应,依旧是铁桶江山一般牢不可破。
“庄浩宇,你无端杀了我们的师父,让我们‘铁伞门’被江湖朋友耻笑,今日定要你血债血偿。”
作为领头的那人大声说道,然后转动手中的铁伞,铁伞的骨架中立刻伸出无数的铁刺,加之剧烈的旋转带来的威势,竟然好似无坚不摧的神兵。
“嘶啦”一声,庄浩辰的衣角被划破了一大块,他身上的衣服本就破旧,对此也无动于衷,依然施展轻功,躲避着两个阵型的攻击。
“你为何一再躲闪,你的琴声不是很厉害吗?莫不是瞧不起我等,为了对付你,我们已经找到了克制的方法,你只管出招吧。”
对方怒气冲冲的吼道,庄浩辰仔细一看,那些人的耳中竟然都塞了棉花,他在内心讥讽这些人无知,琴声只是辅助,真正打击对手的还是内功的震撼,就算堵住了耳朵,却无法完全隔绝声音的进入,他们身受重伤依然是在所难免。
然而他依然是不愿出手,又是几声清脆的响声,这名武功超群,内力精深的死侍,左臂竟然被划出了一道血口子,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来,染红了他单薄的衣衫。
“哈哈,你可知道我们的伞上喂了剧毒,这种毒发作起来不需要一刻钟,就能让你殒命当场,你终于也有今天。”
其中一人眼看自己得手,不由得停了下来,十分得意的说道。便是这一个空档,庄浩辰的身形已经陡然消失,再次出现,已经一脚踢在那人的小腹之上,那人应声倒飞而出,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便晕厥过去。
因为一人的得意忘形,导致了整个阵型的混乱,一直等待机会的庄浩辰终于能够大展身手,只见他身形动如脱兔,几个来回,已经将在场的所有人踢翻在地。
这些人有的骨头被踢断,有的当场昏死过去,反正再也不能对他展开攻击。庄浩辰冷眼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一言不发,撕下一块衣衫,在自己的伤口上包扎好。
血止住了,他却有些毒发的征兆,觉得有些头晕,他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解毒的丹药,他喂进嘴里一颗,头晕的感觉缓解了不少。
然而,正如那人说得那样,这毒很霸道,他的解毒丹效果虽然明显,却不能够完全解毒。
庄浩辰缓慢的走在大街上,他希望在自己临死前,还能够再见到兄长一面。
然而,在他的前方,出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那矮小的身躯竟然有些颤抖,不只是因为严寒,还是因为激动。
不是聪明伶俐的庄不凡,又是何人?庄不凡眼中似乎有了泪水,看着庄浩辰,凄然的叫了一声:“爹。”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不怨
看着已经十来岁的孩子,庄浩辰冷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愧色。
这是他的亲身骨肉,可是这些年来,他何曾尽到过一丝一毫当爹的责任?
他的记忆中,不仅会想起当年的场景,那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六月的骄阳似火,照耀着庄家的宅院。
庄家张灯结彩,因为他们要替庄浩辰娶亲,女子的出身并不显赫,可是在十里八乡都有贤惠之名。
庄家的家主没有询问庄浩辰的意见,遣了媒人就去提亲了。没想到这门亲事意外的顺利,不到一个月,庄家就准备了聘礼,对方也爽快,举得庄浩辰还不错,便决定将女儿下嫁于他。
当时,庄浩辰正因为兄长的事情,与家族置气,哪里有心思娶亲?看着抬到家门前的花轿,他只是茫然的看着,半点没有走上前去迎接的意思。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还不赶快去踢花轿?”
父亲在他耳边说着,庄浩辰苦着一张脸,走到了花轿前,用力一踢,几乎将花轿踢翻。媒婆大惊失色,心道这姑爷怎么如此粗暴,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骨子里却这般野性?
拜堂成亲的时候,庄浩辰无论如何也不肯下跪,庄父看着这个忤逆子,整张脸变作了猪肝色,怒道:“你究竟想怎样,难道想庄家颜面尽失吗?”
庄浩辰只得木然的拜堂成亲,在众人的簇拥下送入了洞房,众人还打算闹洞房,结果看到庄浩辰一张死鱼一般的脸,也都兴致索然,摇着头退了出去。
一直坐到半夜,新娘的腿和腰都有些酸了,却迟迟不见丈夫前来掀起自己的盖头。她忍不住偷偷掀开了自己的盖头,只见丈夫坐在桌前,悄悄地喝着闷酒。
她心中一下子火气上涌。这算怎么回事,当下开口说道:“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你却如此冷落我,难道这是该有的礼数吗?”
“礼数。你教我什么是礼数?我不妨告诉你,今日成亲非我所愿,等明日我就给你一封休书,你打哪来回哪去吧。”
听到新婚丈夫这般说,女子当下气得七窍生烟。大骂一声,道:“你竟然敢如此祸害我,我的名节已毁,今后若是改嫁他人,难免被人戳脊梁骨,既然如此。我索性与你拼了。”
这个女子的脾气当真是泼辣,就像烈火一般,拔下头上的釵子,就向庄浩辰刺了过去。庄浩辰毫不理会,侧身躲开。又饮了一杯酒,女子见他这般轻视自己,狠狠跺了跺脚,大踏步上前,再次向他刺去。
“嘶”的一声,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刺进了丈夫的右肩,那个喝着闷酒的男子,没有像之前那般躲闪,而她因为盛怒,也没有留有余地。原本只是打闹的行为。竟然真的见血,女子连忙拔出釵子,惊慌失措道:“你为何不躲开,我知道你愿意的话。一定能够轻易的躲开。”
“或许刺痛才能够让我从麻木中醒来吧。”
庄浩辰淡淡的说道,然后继续喝着闷酒,女子看着自己的丈夫,连忙说道:“我去叫人替你包扎。”
“站住,你要如何解释?”
“是我刺伤了你,自然由我承担。公公婆婆要如何惩罚,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女子焦急的说道,就要开门走出房间,谁知庄浩辰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一把将她拉人了自己的怀中,用手勾着她的下巴,调笑道:“仔细一看,你还挺标致的。”
女子大怒,嗔道:“想不到你竟然是如此的浪荡之徒,你快放开我。”
庄浩辰不理会她,淡淡说道:“我这是为了你好,你若真的叫来了其他人,难道真要背负谋杀亲夫的骂名吗?即便你自己不在乎,难道真的忍心娘家人受人指指点点?”
女子焦急的看着庄浩辰,连忙摇头,说道:“我自然是不愿,可你受了伤,不敷药可是会恶化的。”
庄浩辰淡淡的摇了摇头,说道:“这点小伤对我而言算不得什么,你替我包扎就是了。”
女子听言,点了点头,竟然撕下新婚被子一块,细心的替他包扎好。庄浩辰看着她体贴的样子,有些许出神,然后开口问道:“你懊悔吗?”
“你何出此言?”
庄浩辰长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嫁给一个你从未见过的人,你甚至不知道这人的美丑,甚至不清楚他是否有病,你难道不懊悔吗?”
女子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早已经听媒婆说起过你,庄家的二公子,精通音律,待人诚恳,而且风度翩翩……”
女子还未说完,庄浩辰便冷哼一声,道:“媒婆的话你也信,她那张嘴,能够颠倒黑白,说得天花乱坠,事实却并非如此。”
女子连忙反驳道:“或许她骗了其他人,但她至少没有骗我,因为我亲眼所见,你确实英伟不凡。”
听到妻子的恭维,庄浩辰竟有些愣神,心中百感交集。他回头看着自己的妻子,只见她双颊在烛火的照耀下,竟然有几分动人的绯红。
庄浩辰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的唇,女子没有想到这受伤之人竟然有此唐突的举动,本能的伸出手推开他。
这样做了之后,她又觉得有些不妥,自己已经是他的妻子,对方这样的做法也算是情理之中吧。就在她出神之际,她的丈夫已经将她抱起,走到了床前。
没过多久,女子便有了身孕,在她怀孕三个月之后,平日里喜欢弹琴的丈夫却突然间消失了。
家中的公公婆婆待她很好,孩子已经能够开口说话的时候,她就会看着他稚嫩的脸,有些怅然的说道:“你真的很像你爹。”
孩子六岁的时候,公公因病去世,然后没过多久,婆婆也去世了。庄家大大小小都靠她打理,她将孩子带在自己身边,时常提醒他:“找到你爹,告诉他,为娘十分想念他。”
再后来,她也患上了不治之症,临死前还不放心自己的孩子,好在家中的亲戚都很和善,答应收养那个孩子。
庄不凡从学会走路开始,就在祖父的教导下学武,他一见到娘的时候,娘就会耐心的告诉他,让他不要怨恨爹爹,找到他之后,只要告诉他娘亲很想他就好。
庄不凡在娘亲死后,被家族中的二爷爷收养,不久之后,他选择了离家出走,寻找自己的父亲。然后在浪迹江湖的途中,遇到了自己的怪物师父。
他找了很久,终于在金陵城的雪地中见到了自己的父亲。他们确实很像,五官的轮廓就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想要上前拥抱父亲,可是却迈不开步伐,他只能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见他一副落魄的模样,庄不凡不禁会想:父亲的怀抱有多温暖?
但是他面前中毒已深的庄浩辰,却不由自主的倒在了雪地中……
第三百一十六章 父子异心
眼见父亲倒在雪地中,庄不凡连忙上前,一个闪身,就来到了他的身前。
庄浩辰脸色有些灰暗,庄不凡料定他是中了一种刁钻的毒,连忙开口说道:“爹,我这里有些解毒的丹药,你先吃下去,我们再去找大夫替你疗伤。”
庄浩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孩子,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都要并非致命毒药,它的霸道之处,在于发作快,而且让人在瞬间无力,只要耗费一些时间,就能够将它尽数逼出体外。”
听闻此言,庄不凡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孩儿立即替父亲逼出体内之毒。”
庄浩辰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说道:“这里不是疗毒的地方,我们现行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心高气傲的庄不凡,好不容易找到了亲爹,心中喜不自胜,自然是唯命是从,连连点头称是,然后低身将庄浩辰扶了起来。
两人来到一间小客栈之中,庄不凡要了一间房,然后便扶着庄浩辰上了楼去。
坐在床榻上,庄不凡双掌抵在父亲的背上,缓缓将雄浑的内力输入他的体内,驱除他身体中的毒素。
感受到这个孩子雄浑的内功,庄浩辰心中感慨万千,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体内的毒越来越少。本来靠他自己就能够驱毒,有了庄不凡的帮忙,自然是事半功倍。
待庄浩辰脸色恢复正常,庄不凡便停止了运功,庄浩辰将内功运转一轮之后,收敛了内息。他转头看着脸不红心不跳的儿子,突然生出一股愧疚之情。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有这等武学修为,我想庄家人是十分欣慰的。”
听到他的话,庄不凡开口说道:“父亲当真不知道吗,在你离家之后,没过多久。爷爷奶奶便相继病逝,而母亲也在不久之后撒手人寰。孩儿被本家的二爷爷收养,但是没有呆多久便不辞而别了。”
听到孩子云淡风轻的叙述,庄浩辰陷入了痛苦的情绪之中。他为了逃避那段伤心事,远赴塞外,因此关内的消息,他从未探知。而且庄家小隐隐于林,又不是什么显赫的世家。就算有人死去,消息也不会传播太远。
轻轻拍着儿子的肩膀,庄浩辰惭愧的说道:“是为父之过,让你们娘俩受苦了,想来这些年你吃了许多苦,是以你要恨我,要替你娘出气,我也不会有半点怨言。”
庄浩辰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儿子不至于做出杀父的忤逆事,但是打他几拳。发泄心中的怒气也实属正常,他不会还手。谁知庄不凡只是看了一眼这个落魄的父亲,便淡然一笑,说道:“父亲无需自责,娘生前十分挂念你,还说你离开我们,并非你的错。”
“你娘是个好妻子,只可惜我辜负了她,此生嫁给我为妻,便是她最大的不幸。”
庄不凡摇头。说道:“并非如此,娘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让孩儿找到你,然后让我亲口告诉你。她不怨恨你,却十分想念你。”
这句话就像一把刀子一般扎进了庄浩辰的心中,他紧皱着眉头,似乎已经痛苦难当,过了半晌,他开口道:“你娘的善解人意。却愈发衬得我自私自利,只怕将来到了九泉之下,我也无颜见她。”
听到父亲的话,庄不凡正想出言安慰几句,哪知庄浩辰却当先阻止他,说道:“如今你武功精进,行走江湖已经没有多少危险,我这个做父亲的,只怕又要逃避照顾你的责任了。”
“父亲志在四方,有要事在身,只管去做,孩儿自然是明白的。”
庄不凡大义凛然的说道,心中却十分怨恼,他哪里会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就是十死侍之一,难道为了替朝廷办事,就必须罔顾亲情?
想到这里,他就有气,若非皇家,自己的父亲也不会离家出走,而母亲也不会相思成疾,早早离世。少年庄不凡,将这笔账算到了皇帝的头上,因为她母亲不让他怨恨父亲,他便选择从心底接纳那个混账父亲。
但是这些年所受的苦,必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这也是他来到金陵城,想尽办法也要对皇帝下手的深层原因。
庄浩辰看着陷入沉默之中的儿子,有些不忍,但还是开口说道:“我们刚一相认,便又要分别了。为父对你的亏欠,只怕这辈子也难以偿还清楚了。”
“父亲要做的事情势必十分凶险,可否让孩儿助你一臂之力,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即便是孩儿武功不济,但要掩护父亲全身而退,却并非什么难事。”
庄浩辰听儿子这般说,摇了摇头,坚决的说道:“此事你万万不可以前去,庄家为此已有无数代先辈牺牲,你再陷入其中的话,为父就算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庄不凡却不依,坚定自己的立场,开口说道:“孩儿心意已决,定要跟在父亲身边,除非父亲将我杀死,否则孩儿绝不离开你半步。就算父亲想要摆脱我,孩儿也自信能够追踪到你要去的地方。”
看了一眼已成气候的孩子,庄浩辰心里明白阻止不了这个孩子,这孩子的内功深厚,竟与他不相伯仲,就算他为了阻止这孩子而出手,势必也会拼个两败俱伤。
他已经愧对了儿子太多太多,要是再出手的话,父亲之间的罅隙就再难弥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庄浩辰无奈的说道:“罢了罢了,既然天意如此,为父这次就带你前去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庄不凡心中大喜,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那种喜上眉梢的得意,他只是感激的说道:“多谢父亲肯带着孩儿,你肯承认我,孩儿心中欢喜的很。”
庄浩辰却没有多少欢喜,而是前所未有的担忧,他作为死侍,是因为家族的使命传承。但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步他的后尘,然则,看如今的形势,自己的孩儿沦为死侍的命运,似乎已经难以回天了。
庄不凡却跟他的父亲想的不一样,他跟着庄浩辰去到皇帝的身边,还有比这更好的方法接近皇帝吗?
看来上天也在帮他,庄不凡掩饰着心中的得意,跟在庄浩辰的身后,步伐轻盈,来去如风。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一间农舍外面,这是十死侍约定好的集合地点。看着这间